一九四太平洋舰队真的来了!
一九四太平洋舰队真的来了! 清晨的安东港新码头上,海风叙叙,但德叔依然背脊发热,满头大汗吆喝个不停。
身后,是数以百计的工人,他们或吆喝着,或扛着,围聚在一起,将一堆堆做好的白面馒头和
饼子倒在一起,十几位婆娘围在一起,小心翼翼的将厚厚棉被盖在这些吃食上,生怕不会被海风给吹凉了。
一位伙计倒下馒头,瞅了眼四周警卫的十几个战士,望着依然空空
的海面,问道:“德叔,这不会是不来了吧?”
“不会。”德叔虽然嘴上说,但眼睛里也充满了焦急,按照预定的时间船队早该到了,怎么还没影子呢?不过他可没心思关心船队是不是误点了,光是准备着一万人的口粮,就让他费尽了心思。
“快看。”就在大家忙碌的时候,一个挥舞着锅铲的厨子大喊起来,德叔也连忙望去,只见海面上忽然如乌云般出现了一大片黑烟,不到一会,十余艘巨大的海船就出现在眼帘中。
“来了,终于来了”见到大海船,德叔总算是松了口气,连忙吩咐大家加快动作。
就在大家一边看这么大船队,一边忙碌的时候,第一艘大海船慢慢地靠上了码头,几乎在缆绳刚刚绑死的刹那,第一队背着
,穿着大家早已习惯的古怪军装的太平洋军士兵已经跳下了码头。
“列队”
当最后一位士兵飞奔冲下海船后,码头上已是一片人头,望着这些年轻的战士,德叔和所有人都激动起来,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就是两年来带给他们安安稳稳,越来越好日子的太平洋军
这些娃,都是他们的保护者,他们的到来,代表自己这些人终于能直起
,再也不用躲躲闪闪了
但率先带队下船的那位营长似乎没看到德叔等人的激动,大喊道:“每人四个馒头两块
饼,拿好立刻出发”
“是。”
战士们的喊声中,德叔等人终于清醒过来,连忙开始分发馒头和
饼,还替一些战士的水壶里灌满了水,那些拿到馒头和
饼的战士立刻重新回到了队列,等到最后一个人拿到后,营长立即大喊一声:“敬礼”带着大家向德叔这些码头工人敬礼后,才快速的飞奔而去。
“德叔,他…,他们向俺敬礼了”
“是啊,老夫活了半辈子,头一次看见军爷向咱们敬礼”
“娘的,值了”
激动和议论中,第二艘货轮也靠上了码头,接着是第三艘,第四艘…,无论是那一艘,下船后都是同样的动作,排队,拿干粮然后就是飞奔而去。
随着码头上小山般的馒头和
饼渐渐消失,马厩里的数千匹战马也早已准备妥当,看着这些才来没多久就要出发的战马,马倌们一个两个都有些不舍,更让他们不懂的是,这么好的战马,这次居然都用来了拉东西,不过等他们的目光移到拉载的东西上后,眼睛却再也收不回来了。
那是一门门大炮
老天爷,这足有上百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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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一发炮弹在李大牛身后不远处炸开,他连忙缩头躲进了坑道。
炮弹四散而开,带起了无数的泥土和碎石,砸在钢盔上叮当作响,直等到声音完全过去,李大牛才重新抬起头,这才发现身后不远处的一位战友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
他的眼睛陡然红了,那家伙是和他一起参军的,两人还是非常好的朋友,一起接受完了新兵训练,又一起见到了司令员,最后还被一起分到了三营,却没想到这头一仗,就牺牲了
李大牛猛地举起了
,瞄准了矮坡下哪几门
着白烟的俄国大炮,但很快又放弃了,因为距离实在是太远了,已经超出了步
的
程,最后只能用手狠狠地在战壕里锤了一下,调转
口对上了一个猫着
往上冲的俄国兵。
一声清脆的
响,那个俄国兵顿时
口冒血倒了下去,见到对方倒下,李大牛再次掉转了
口。
战壕里,和他一样的战士很有很多很多,谁也没想到,三营刚刚抵达摩天岭,战壕才挖到一半,俄国骑兵的前锋就到了。
战斗在一瞬间就爆发了,谁也没有预料到会这么
烈,那些俄国骑兵也不知道怎么了,发了疯似的往马道上冲,希望能快速通过,但很快他们就失望了。
摩天岭虽然听起来又高又大的,实际上并不算很高,而且距离大路还很远,所以阻击的阵地被放在了这个靠近路边的小山包上。在道路另一边,也有一个相同的阵地,正是这两个阵地向钳子般夹住了马道,这才使得俄国骑兵无法快速通过。
想要通过马道,就必须先打掉这两个阵地,但这又谈何容易,为了这次阻击任务,三营不仅带了四
马克沁机
,而且还有八门迫击炮,就连子弹和手榴弹都比往日多了五个基数,这些东西大都被辽东独立营派来的几十匹战马分担了,要不然大家也不可能这么快到这里。
头一批冲锋千余骑兵很快就被打退了,但还没等李大牛和战友们兴奋,密密麻麻的俄国陆军已经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看着人数近万的陆军,李大牛当时就头皮发麻,就算一颗子弹打死一个俄国兵,三营上下也都要每人十
啊俄国人很快发现了地势不利于骑兵,所以这一波进攻轮到了那些步兵,加上刚才打死的那个,已经是第三个了。
啾啾…。
子弹打在战壕前的泥堆上,发出了一阵阵的啾啾声,听着近在耳旁的飞梭声,李大牛浑身的汗
都立了起来,这些该死的俄国佬,怎么就想像打不完似的,还一群一群的往上冲
“机
”
就在李大牛和战友们被压制的抬不起头时,随着营长一声大喊,四
被厚实的泥土遮挡的马克沁机
开火了,望着旁边掩体里陡然
出的四道火舌,士兵们顿时兴奋地大喊起来,纷纷探头望去。
李大牛只看见,一个躲躲闪闪的俄国兵上半身仿佛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密集的子弹穿过他的肚子,如同分尸般一下子切开了半个身体,血水带着残
和肠肚猛地一下就冲了出来,吓得旁边几个猬集在一起的俄国兵拔腿就跑,可在暴雨般的子弹下,他们根本没机会多跑一步,不是脑袋炸开便是四肢断裂,整个阵地前到处是血
模糊地尸体和断臂残肢。
数以百计的正在往上冲的俄国兵根本没想到阵地里居然有马克沁机
,在这个每分钟五六百发子弹的怪物怒吼下,发起人
冲锋的俄国兵顿时被打懵了,纷纷如割麦子一般倒下,再也顾不上开
了
李大牛哪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立刻又恢复了精神,瞄准了一个转身想跑的倒霉鬼,砰的一声,子弹打在了这家伙的身前。
“草”
啐了一口,李大牛再次拉栓瞄准
击,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这一次总算是没失望,他眼看着那个俄国兵一头栽了下去,腿肚子
了两下便没了动静。
“大牛,干得好。”
旁边,班长竖了竖大拇指,李大牛呵呵的挠挠头,陡然只听到啾的一声,没等到卧倒,就觉得左臂一疼,身子猛地向后倒去。
大牛,大牛
班长急急的
低脑袋跑了过来,李大牛忙先挥了挥右手,先表示自己死不了,这才看起了左臂,只见左臂上被子弹咬破了一块,鲜血如泉水般涌了出来。
班长跑到身边,快速从口袋中掏出一卷白布,递给了前来查看伤势的战友,喊道:“快,替大牛先包扎起来。”战友点点头,接过白布用力的撕下一截,用力的裹在了李大牛的伤口上,喊道:“怎么样?疼不疼?”
“没事。”李大牛摇了摇头,等到伤口包好,又重新回到了自己防守的位子,朝着班长和四周的战友咧嘴笑了笑,
口很快又找到了目标。
“哒哒哒…。”机
声如炒豆子般响起,俄国兵终于顶不住了,在机
的扫
下,狼奔兀走,眨眼间便全部退下了矮坡。
终于能松口气了。
看着逃走的俄国兵,李大牛望着渐渐西去的太阳,大大的松了口气,转身靠在坑道里,用胳膊撞了一下身边的战友:“狗子,你说这都打了半天了,还得再打多久?”
战友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就不是能放一个俄国大
子过去。”
李大牛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了早已焦黑的馒头,狠狠咬了一口,这时一阵阵尖啸声又响了起来,俄国炮兵又开始炮击了。
只见阵地前后陡然炸开了十几团火焰,不过这次俄国炮兵开火没多久,营里的八门迫击炮也开始还击了,一团团白烟从战壕后方的树林里钻出,黑点越过战壕冲向了山脚下的俄军。
轰隆隆…。
轰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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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顺港。
偌大的兵营早已是残破不堪,到处是碎石瓦砾,昔日的校场大院内,黑
坐满了身着着北洋和绿营军服,面色暗淡,被俘的官兵。
足足两千余人,他们中一些人是在旅顺港外那场海战中游到岸上又被擒住的,也有驻守炮台最后弹尽粮绝被俘的,还有些是不愿意跟着龚照屿逃跑的,也有放下武器来不及逃走的绿营降兵。
望着这些在俄国舰队的大炮和
口下,最终因为各种原因被擒或者投降的昔日手足,谢宝璋叹了口气,抬头望着即将落下的夕阳,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冷。
北洋没了
虽然最后看见镇远和靖远逃了出去,但谢葆璋已经不看好他们,谁都知道在他们离开时,身上早已是弹痕累累,面对如狼似虎,速度又快的三艘俄国巡洋舰追击,能不能逃到威海卫都是个问题。
几
来,他们被关在这里,除了俄国士兵每
会让人送来一干粮外,再也没有看过外面的天空,被困在这里,每
只能看着头顶上这一小片天空,让昔日心高气傲的北洋官兵更觉得心灰意冷。
更重要的是,旅顺被俄国水师攻破已经几天了,朝廷居然至今没有任何动静,外面安静得如同睡着了一般,别说反攻了,就连来探视的大清特使都没有
谢葆璋很清楚,他早看穿了朝廷上那帮大臣的嘴脸,哪怕是别人眼中的洋务运动的改革先驱李鸿章,他也不敢苟同,至少当年那位老佛爷抽调水师军费过大寿修园子时,他竟然没有采取任何阻拦,眼看着白银变成了一堆堆无用的假山碎石。
如今既无特使,也无援兵,说明朝廷上已经有人对被关押在旅顺的北洋残兵视若无睹了,俄国人之所以没杀自己这些人,并不是他们有多好,而是他们准备把自己这些人当成未来的谈判中要挟的筹码了
成为被人的筹码滋味并不好,一旦朝廷在谈判中没答应对方,自己这些人最终就会落得被集体处决的下场,运气差点的话恐怕连尸首都找不到。
谢葆璋不怕死,不过这种死法的确让他感到很憋屈,他宁愿在战场上被一颗炮弹炸死,也不愿意坐在这里等死,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年在英国留学时,看见一位罪犯被绑上了绞架那样。
但现在自己还有选择吗?
苦笑一声,刚要转身回屋等死,就看到萨镇冰走了过来:“镜如兄(谢葆璋字),见你发呆好一会了,在想什么呢?。”
“再想俄国人什么时候处决我们。”谢葆璋大
口气,知道这几
萨镇冰一直在想办法逃出去,不由随口问道:“鼎铭(萨镇冰字),这几
可曾想到办法?”
“没有。”萨镇冰往前走了一步,看了看屋顶的俄国士兵,忽然把谢葆璋拽到了屋檐下,避开了俄国人的视线,略带兴奋的轻声说道:“这几
打探下来,虽然没找到出去的办法,不过镜如兄你猜猜,我发现了什么?”
这几天来谢葆璋还是首次见到萨镇冰如此表情,立即追问道:“鼎铭发现了什么?值得你如此高兴?”
萨镇冰发现没有被俄国士兵注意后,目光闪闪看着谢葆璋,神色激动:“我发现,俄国兵好像很紧张,而且送饭的人说,这几
俄国并正在拼命在加固海防,准备把我们那些炮台重新利用起来”
“加固海防?重新利用炮台?”
谢葆璋目光呆滞,俄国人这是想干嘛?要修复旅顺港,也该等到他们完全控制了这里再说啊?难道说朝廷已经答应割让旅顺了不对啊,若是答应了割让,俄国人该兴高采烈才对,怎么又会紧张呢?
不等谢葆璋想完,萨镇冰再次说道:“我还听说,俄国水师不知道接到了什么消息,急急出海三天了至今毫无音讯,这几
留守俄国兵在码头那边也加紧了布置,水师留守的巡洋舰更是
待命不得熄火。”
“出海三天没有音讯?留守巡洋舰
待命不得熄火?”谢葆璋更纳闷了,都是北洋的人,又都留学英国学过
舰的,自然知道俄国水师这么做代表什么,若说出海三天没有音讯倒也没啥,英国水师有些军舰出去一次一年半载都没消息也很正常,但留守巡洋舰
待命就有古怪了,难道说朝廷要反攻了?
也不对啊,镇远和靖远自己上看着他们离开的,两舰别说参与反击了,能不能驶回威海卫都是问题,没有了这两艘舰,威海卫那些小艇怕不够俄国水师
牙
的,怎么还需要如此紧张,不得熄火这是大敌来袭才该有的备战啊?
英国人?不会,虽然英国人不喜爱俄国,也不会为了大清就和俄国翻脸,还弄到兵戎相见
那这片大海上,还有谁能让俄国人如此紧张呢?日本人?自保都难。美国人距离太远,法国人在南洋,德国人倒是听说来了,但他们那几艘军舰也威胁不到俄国水师,能够媲美俄国水师,并且威胁到他们的,恐怕也只有…
“夏威夷人太平洋舰队”
谢葆璋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没等说话,突然一阵阵闷雷声滚滚传来,然后又是尖锐的破空呼啸声,这些独特的声音哪怕他到死都不会忘记,那是舰炮怒吼的声音
轰隆隆
一连串的爆炸,让整个兵营都仿佛被痛了窝的马蜂般炸开了,大家纷纷站起了来,仰起头,一些心急的甚至还准备爬上墙看个仔细。
“不要爬,小心”见到几个水兵准备爬墙,谢葆璋顿时急得大喊起来,叫声中几个站在墙头警戒的俄国士兵立刻举起了
,瞄准了爬墙的士兵。
眼看惨剧就要在眼前发生,已经来不及阻止的谢葆璋和萨镇冰指甲都快掐到
里了,只听到砰砰几声
响,连忙扭头过不想再看。
但这时,那些水兵们却陡的欢呼起来,两人连忙看去,只见那些准备爬墙的士兵不仅没事,反而那几个开
的俄国兵脑袋开花从墙头跌落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
不等两人明白过来,兵营外再次响起了一连串的爆炸和
声,这让被关押在此的士兵们都紧张起来,几个眼疾手快的早一步抢过俄国兵的步
,端着守到了门口。
忽然间,兵营猛地安静下来,每个人都在注视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紧张不安心跳加剧,可谁也不敢去打开那扇紧闭的大门,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依然是炮声隆隆,爆炸咧咧,火光甚至映红了昏暗的天空。
在这种紧张的等待中,几个士兵终于忍不住了,刚准备冒死出去看看,这时门突然被从外撞开,不等几位举
的水兵看清楚,就觉得眼前一花,手里的步
被人硬生生夺了过去。
谢葆璋和萨镇冰同时看到,十几位带着钢盔,背着布包,穿着古怪的如同用不同颜色污泥染过般衣服的士兵猛地撞开了大门,走了进来。
两人连忙对视一眼,连忙
了上去,抱拳道:“在下北洋水师副将萨镇冰(谢葆璋),这几位兄弟是?”
“太平洋军,董大海。”看着名单上标注的两人,董大海敬了个礼,环顾四周:“奉命前来保护你们。”说完,一挥手,几位夜鹰立刻从外抱来了大量的俄国步
。
“会用
的都来挑一支,我们要在这里守下去,直到舰队占领港口,陆战队完成登陆。”
谢葆璋呆呆地看着满地的俄国步
,又抬头看了看衣着古怪,背着小包的董大海和他那些士兵,脑海里仅剩下一个念头。
“太平洋舰队真的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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