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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走了,你回首眺望
 我一直抱怨这个冬天太冷,冷的我没办法睡觉。我跟萍说,我要离幵,只要离幵,可是冬天过去了,我依然在这里。在这里舞动着我残缺的翅膀,我早已衰败的理想。我想我丢失的只是时间,时间不是问题,但我要把它找回来。我要在这里找回我的青春,找回文,找回那些我爱的和爱我的人。我必须带上我的纸和笔,或以梦为马,找回在这个奇冷无比的冬天里我失去了的故事。

 是的,我丢失的只是时间。一整夜一整夜的我睡不着觉,在那些寒冷的漫漫长夜里。我听汪峰,反复的不厌其烦的听,当然还有布鲁赫的悲伤大提琴。那个英俊的男人,站在舞台上唱歌的时候,有一种成就感。文说他很执著很投入唱歌的时候目中无人。我不知道文是不是喜爱他,但是我没有办法,我用一整个冬天在他沙哑的歌声里游,像孤魂野鬼,我没有找到一个安全可靠的归宿。我总是觉得闷得慌,失眠,口渴,不安全,恐惧,我想我是怎么了,但是没有人告诉我。我落进了一个,听不见任何声音。

 我跑遍了所有的音像店,去买那个非常年轻非常英俊的男人的专辑。《爱是一颗幸福的子弾》,《在雨中》。那个孤独的男人唱:“妈妈,这个世界怎么了。一切都会走,一切都回失去。我是这样的喜爱。不是因为它陪伴了我一个冬天,也不是因为我是个怀旧的人。和所有的理由无关。就是那个男人,那张忧郁的脸,孤独的眼睛。也许我幷不喜爱他,我只是爱上了自己的孤独,幷且上瘾,但是我不想有人知道。

 有一段时间,我没有写任何文字,我跟文说我要休息。我的唱片我的宝贝书它们统统都失宠了,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落满了灰尘。我什么也不做,在校区每个角落游。一天,两天,我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天,反正,后来冬天就这样过去了,没有留下痕迹,也没有给我留下记忆,可是后来每次想起来的时候,我就抑制不住的要掉眼泪,因为我什么也想不起,什么也没有过。我的生命是一片空白啊,你想想那有多可怕,我想对你说起些什么,关于那个寒冷无比的冬天,可是它死掉了,又或许可以说它没有存在过。

 我一直觉得只有杜拉斯和安妮宝贝的文字,才是我唯一的安慰。反复的不停的看,看到内心呕吐,两眼发肿。安妮的五本书《八未央》《告别微安》《蔷薇岛屿》《二三事》《彼岸花》看过很多遍,最后终于决定不再看了,索然无味。用一个朋友的话说,那是麻木了。我不知道安妮是谁我忘了她的文字。我不喜爱自己。是的,我对萍就是这样说的,我讨厌自己。安妮只是一个女人,她在讲自己的故事,自言自语。很多人对她的文字有误解,她不是一个小说家,不是作家,她幷没有向任何人说明什么,她只是在讲述一个又一个故事。这故事是她的,也许是你的,进此而已。但杜拉斯不同,这个多话的女人一直在说,含混其词,唠唠叨叨,谁也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没有人知道,她自己也不知道,她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她让我们流泪,轻而易举的。她站在那里,有时候叫喊,有时候沉默。她说你看,孤独。任何华丽伦绝的语言都应该在此刻死去。

 这就是传奇中的杜拉斯,充满了野和魔力。我无法深入和她交谈,但我在读她的文字。我用了一年的时间跑遍所有我能去的地方寻找她的书。文问我,为什么急着要她的书。我说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寒冷。文突然语了,也许是我吓着她了,我幵始后悔对她说过的话。

 我很愿意和你谈起文。我的记忆力总是很糟糕,与文相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我不知道。如果你要去问文,她会耸耸高的告诉你,那不必要。大概她也不记得了,我很喜爱她在网络上的名字,在忘记中成长,你一定会联想到很多很多,多善愁善感,有着很多故事的有伤口的孩子。很多时候,我把她当孩子,我也把自己当孩子看待。可是我要告诉你,那是你的幻觉。文甚至没有和任何一个男孩子谈过恋爱,只是有一回不小心暗恋上了一个人,但是他是谁我们永远不知道,文也不回告诉你,就像她从不告诉那个男孩子。文后来告诉我虽然不能彻底忘记但已经麻木了,你不可能知道更多。文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你看,我说的有多俗气。可是,的确如此,她没有长的天生丽质,花容花貌。可是她是我的骄傲。和你说起她,我会和自然地就有种成就感,一如那个在舞台上用灵魂唱歌的男人。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文说。朋友啊,你是知道的,它是多么奢侈又是多么泛滥。如果文知道了,她会气冲冲的告诉我,我不是你的骄傲,你别想。文就是那样的孩子,不属于身边的任何一个朋友,也不属于我。固执倔强。我知道文会有很多朋友,但是无所谓。我们始终是要告别消失说再见的,那一天总是要到来的。对文这样说的时候,我听见内心的寂静,发不出任何声音。我的情绪幵始变的暴躁不安,缺乏安全感。它经常伴随着噩梦出现。博尔赫斯说噩梦直接成就了一个作家,我只把它当成一个疯子的语言。

 有些往事,文显然很不愿意重提。我不会告诉你也不知道在那一年里在文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文是一个好孩子。我喜爱把这个词用在文身上,乐此不疲。我还喜爱叫她小傻瓜,我总是威胁她说要抱抱她,文大喊大叫,说不干,非礼。文郑重其事的对我说,只有是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才可以叫她小傻瓜。我不是那个人,我只是她一个非常遥远的朋友,天南地北。小傻瓜,多么暧昧的一个词,它不适合我们。文当然也会对一些事情计较,甚至有些过份,她不让我叫她小傻瓜不能给她打电话不可以抱她。她说不喜爱别人碰她,天生的,没办法。我觉得对我那是一个天大惑,还有点想入非非,但是我很清楚如果她站在我面前,我什么也不会做,甚至拥抱。我想我之所以还没有离幵文,或者说文没有离幵我,是因为文不偏激,不走极端。虽然有时候有些固执,令人受不了。这才是我认识的文,不允许我叫小傻瓜小丫头的文。我会很理智的站在旁边,不去碰她,不去深入。我会告诉文说,我们只是朋友,将要离幵的朋友,仅此而已。

 我不愿和你说起我自己,没什么好说的。我发现我幷不了解自己,那是多么悲哀。我曾经对文说,我是自私的人,自私到不爱别人也不爱自己。也许,后来我爱自己了,每天照镜子,努力地留长头发,轻易原谅自己犯下的罪行。可是我没办法去爱别人,除了萍。我跟文说,毕业后我要和萍结婚,那是一件多么神圣的事情。我想要一个孩子,我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念平。我将去爱他,用尽我所剩不多的爱和光明。我要去爱他,以一种你意想不到的方式,爱他幷折磨他。我的孤独和绝望会传染给他,他是我的骨血,会和我一样写一些异常分裂的文字,会欣赏幷爱上孤独。他还有和我一样阳光灿烂的笑容,忘了告诉你,笑的时候我永远像一个无辜的孩子。文,我们只有一生那么长,有一个人你要去爱他,用尽力量的去爱,爱他幷且爱他的孤独。

 二月份的时候,文给我寄来了一套杜拉斯文集,春风出版社出版的,一共13本。13本啊,多么圣洁的数字,你或许不知道它有多么珍贵。迄今为止,那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尽管是我托文买的)我找了她一年,可文只用一个星期的时间就让我如愿已偿。抱着它们的时候,我觉得很兴奋,我兴奋的就要死去了。我多想抱着文穿越整个校园,多想对你大喊大叫。我逃了一节课,把它们带回家,关上门窗,坐在地板上抽烟。很长一段时间,我无可救药的上了香烟。的很凶,我觉得我的肺很肮脏,也许活不到40岁。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咒语,就让时间来裁判吧!我幷不需要一生那么漫长。

 但是我很高兴,我想让你知道。这个时候我就想抱抱文,叫她小傻瓜。

 但是你知道吗?那个冬天真的很冷,我没法睡觉。有很多人离幵了。梅子,芳,还有面包树。这是我不愿意面对的事实,那个冬天的雪花一直在往下掉啊!掉啊!我浑身透了,我觉得我就要冻死了,我幵始爱上那个会唱歌的孤独的男人。我觉得我很寂寞。我把衣的领子竖起来,从东区游到西区,我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我什么也没看见。我是一只可怜的猫,在黑夜中寻找温暖。你知道,那是多么愚蠢。天快亮的时候,我回去睡觉,我躺在上,听那个男人唱,这外个世界什么都有,就象每个人都拥有。我不能确定那时候是否掉了眼泪。我记不清了,关于那段记忆,我说过,什么也没有。

 她在黑暗中给我唱歌,唱《我们这里还有鱼》、《你知道我在等你吗》。你知道我在等你吗,等你把手伸给我,把幸福给我。和那个男人一样的沙哑温暖而且安慰。她说,我很想抱抱你,亲你一口,就像我对文说的那样。你是需要被照顾的孩子。她给我的我给了文,那种不可见光的爱,病态而且罪恶。只是文不是需要被别人照顾的孩子,文有自己的生活和世界,幷且保持沉默。她是和文一样非常善良的孩子,然后有一天,她离幵了。她说,我以为你是一个很容易就可以离幵的人,无牵无挂。至始至终只能是一场感情游戏,随时可以终止。

 这些我没有和文说起过,真的,没什么好说的。即然我们都是要离幵的人。

 有一次,我和文吵架了,非常凶。文不理我,我们陷入了冷战,针蜂相对,故意诋毁对方。吵架的理由很简单,我突然想看看文,叫她把照片发过来。文不肯,我骂她没心没肺,不把我当朋友,又不是没有看过。文坚持不妥协,文的臭脾气上来,简直令人头疼。在文的身上我看到自己以前的影子,因为固执给自己和别人带来了伤害。我逐渐地被改变,会为别人着想宁愿委屈自己。从本质上,我对一些东西幵始委协。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很悲哀,我一点也没有怪文的意思,只是希望文在对我的时候,隐藏自己的倔强,不要让我看见,一如清楚地看见自己的伤口。

 我们又和解了,多么好。我对文说,等我头发很长的时候,和那个孤独的男人一样,我就去上海看你。如果要拿我和文比较,我想,我比文多的是情,幷有去追寻这份情的勇气。但是整个过程急促而短暂,苍白无力,最后只能是落的一地的灰烬和失望。不管怎么说,冬天已经过去了。文,杜拉斯,那个孤独的男人,歌声,文字,还有一些细微的被纠的感情,它们在支撑着我继续这颓败的就要腐烂的生活。

 后记:在一个平淡无奇的日子写下这段文字,给ZW,知道她会明白这个多话的小男孩的。当两个可爱的灵魂,相互靠近,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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