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怜君戚戚难回护 一一一、倦了
萝卜他们这一族,与木芫清所知道的
血鬼一族并不完全一样,他们不像
血鬼那样惧怕阳光必须在夜间行动,也不用睡在棺材里,更不必夜夜以生人鲜血为食不能吃常人食物,除了要在月圆之夜依靠鲜血来抑制失控的妖力以外,与普通的妖族并无异处。
成为血族的南宫御汜不仅从此拥有了长达千万年的“永恒生命”而且还在一夜之间获得了超乎常人的能力。因他是萝卜通过初拥回血仪式发展而来的血族新成员,因此便直接继承了萝卜的能力属
,虽不能与萝卜这个“前辈”相媲美,却也从一个普通的人类一跃而成为妖族的高手。
当木芫清知道了这其中的渊源之后,更加坚信萝卜是个深藏不
的高手的猜想,越发感到萝卜的来历并不像他最初所说,只是一个小地方的异族人士,某天突发奇想动了周游列地的念头,于是四处
逛偶然间碰上木芫清和南宫御汜,他一定有他特殊的目的,而这个目的却是他不愿叫旁人知道的,事关重要的大秘密。
“萝卜这家伙绝对不是个普通跑龙套的小喽罗。以他的身手,阿朗小娥联手都打不过他,他必然在血族这个神秘的种族中的占据着个不低的位子!”闲聊时,木芫清肯定地对阿兰推测道“只是他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呢?御汜么?一定要找个机会弄明白了才行,不然我不放心。”
“芫清,有时候太明白了不见得是一件好事。”阿兰笑着摇摇头,以一幅过来人的姿态对木芫清劝道“你要真那么较真,非要把一切都弄明白搞清楚了,你能担保那时就会比现在过得轻松快乐?所谓难得糊涂,这过日子么。还不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稀里糊涂过的。”
说完指了指门外,颇为神秘的一笑,很是八卦地问道:“唉,芫清,倒是这个南宫御汜,初遇到他时只觉得他是个是非不分脾气倔强的愣头青,这几天相处下来…1#6#K#小说网。反觉得他为人谦和有礼,温柔体贴,更奇怪的是,每次他看着你时,那两只眼里柔得都能滴出水来。莫非是对你有意思?左右你现在是一个人,不如就…要我说,南宫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你可别叫大风
了眼给错过了。”
木芫清听她说着说着竟然做起媒婆来了,又气又臊。红着脸嗔道:“你不也一个人这么多年了?你瞅着他这儿也好那儿也好,莫非是小蝴蝶思
了想招了人家做上门女婿?”说着不依不饶地伸手要去厮打阿兰。
“我倒是想,可惜人家瞧不上我。”阿兰一边笑着一边躲着一边回着嘴。说着不知是触动了哪
情肠,幽幽叹了口气,捂着自己的心口怅然道“芫清,不瞒你说,自从那个人走了以后,我这里既是空
地,又是满当当的。我虽会感到寂寞,心里却再住不进另一个人了。每次一想起跟他在一起过得那些日子,我就再没有什么不
足的了。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这一生都守着他的回忆过活下去吧。”
“我也一样。”木芫清也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凄然一笑。幽幽叹道“我这里也不想再让任何人进来了。我累了。现在这样,很好。”
之前将寒洛的兄妹之情误会做男女之爱,一门心思都扑在他的心上,为了他哭为了他笑为了他愁为了他破泣为笑,做尽了种种傻事,甚至因为他被人设计陷害狼狈流离,到头来却只换来一句:“只是把你当作妹妹。”一颗心登时支离破碎。
之后下定决心决定接受一份简简单单平平淡淡地爱,想和楚炎在玉苍山上做一对平凡无奇的白头鸳鸯,最终却只有一句莫名其妙的“人妖殊途”留给她的只是一个决绝的背影。一路看文学网一颗真心算是彻底破碎地永不超生了。
有一种痛是会寄生在身上
淌在血
里无处不在的痛,吃饭的时候会痛,睡觉的时候会痛,说话的时候会痛,想念地时候更是疼痛难忍。木芫清自叹情缘浅薄,她累了倦了厌了烦了,再也不想因为感情的事情纠葛沉沦下去了。
吃饭的时候,萝卜将两只蓝眼睛瞪得跟玻璃球一样大,手指着桌上地菜,拔高了声调质问道:“芫清,你是想偷懒了还是找不到其他能吃的东西了?怎么又是这几样菜?你瞧瞧,酸辣羊血,粉汤鸭血,蒜泥
血,剁椒猪血,还有这一大盆的黑黑红红的这个,这个是叫什么来着?”
“
血旺!这可是道名菜。”木芫清好心的回答道。
“芫清,你每顿端出来这么多血乎乎的东西来让我们吃,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萝卜一摔筷子,不满的抗议道“我不管,我要吃宫保
丁,黄焖
块,白汁鱼肚,云片鸽蛋,还有珍珠雪耳汤,就像你从前在南宫他们家开的小灶一样。”
“有得吃就不错了,整天什么活也不干,就会打着教习南宫练功地旗号四处
逛,你还好意思挑三拣四!”木芫清没好气地瞪了萝卜一眼“你想得倒美,净挑贵的难做的点着吃,这里又不是南宫家什么稀奇东西都有,我可要到哪里去给你备材料?再说我这也是为了你们着想。没听人说吃什么补什么吗?多给你们吃点这血那血的,兴许到了十五就不用你们
人血了。现今咱们住在阿兰这里,这地方又这么小,左右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可别再
瞪瞪地给捅出什么
子来,那时可再没地方收留咱们了!”
萝卜一句话就招惹了木芫清一长串地抱怨,当下也不敢再多说半句不满的话,捧着饭碗一个劲地往嘴里扒饭,陪着笑脸说道:“其实我也就是随便说说而已。以芫清你地手艺,什么样的东西都能做的美味无比特别好吃。那,这个粉汤鸭血就很对我的口味,百吃不厌,嘻嘻,百吃不厌。”
他一副嬉皮笑脸的无赖样,说得木芫清掌不住,噗哧一声破气为笑。
南宫御汜却不似萝卜那般好胃口,每样菜都只是象征
的夹两下,一碗饭也只吃了小半碗便放下说
了。一张苍白的俊脸明显的消瘦了,墨般浓黑的眸子中
出来的再也不是风轻云淡般的慵懒与漫不经心,而是淡淡的哀愁和无奈,衬得一双眸子愈发的深不见底。
“御汜,我手艺不好,比不上你家里的大厨,你就将就着吃些吧。”木芫清虽明白他的愁他的悲,却无从安慰劝解,只好堆了笑脸假意不懂。
“怎么会?芫清你做的菜真的很好吃。”南宫御汜淡淡地笑了,又拿起筷子夹了两口,终究是食不知味难以下咽,退了席自到外面去解闷。
吃完饭,木芫清打发了萝卜去收拾残汤剩饭并洗碗刷盘,自己走到屋外去寻南宫御汜。
南宫御汜不同于她之前遇到的寒洛和楚炎两人。寒洛虽然出身显赫,贵为妖狐族少主和青龙宫宫主,却是在阴谋诡计中一路趟出来的,从小便见惯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权力之争,早就学会了保护自己和别人,对一切都习惯了隐忍不发,就像天空中飘缈不定的一抹云彩一般让人憧憬又觉得遥不可及。
楚炎有一个和美幸福的家庭,有一个宠爱但不溺爱他的娘亲,一个教导严厉的爹,和一个诙谐幽默阅历丰富的爷爷,所以他天
开朗嫉恶如仇,心里有什么话都忍不住要说出来,喜爱就是喜爱,不喜爱就是不喜爱,心思都挂在脸上,永远不用费尽力气去揣摩。他就像一汪清澈见底的溪水摸得见看得着,只是流逝的太快。
而南宫御汜出身富贵,从未经历过什么大的磨难,父母家人又一直近乎溺爱般的宠着他,更有点像是现在泡在
罐里长大的独生子女,善良中带了些天真,理智中带了些任
,有时还会有点井底之蛙般的自命不凡。如今生活陡然改变,一时无法接受,既想要倔强地和命运斗争,又有些无奈的认命,这样矛盾的心情让他茫然不知所措,就像一个在茫茫人群中找不到父母孤苦无依的孩子。
木芫清就是担心这个大孩子依然有些想不开,又不肯讲出来郁结在心里头。因此南宫御汜的一言一行她都时时留意,但凡见到他不开心了便要想方设法去开解一番,纵然不能让他转了心思,就是博他笑了一笑也是好的。
木芫清找到南宫御汜的时候,他正长身玉立在屋子外头的一片竹林旁边,手中横握着他的紫竹笛呜呜咽咽地吹着曲子。那笛音百转千回蕴藏了许多的心事在里头,正是初次遇见他时,在客栈里吹奏的那一曲《对愁眠》。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御汜,你可是想家了?”待他停下来,木芫清叹了口气,问道。
南宫御汜转身见到是她,不置可否地笑笑,紫竹笛往嘴边一递,重新吹起了一支新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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