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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节 激将法 第五十五节 除
 第五十四节 将法

 陵名,多铎顿时两眼放光,好似饥饿的野兽想到了羊。他心花怒放地说道:“哈哈,是呀,这几⽇忙着打仗,居然还把这茬给忘了,早就听说金陵有八大名,个个貌若天仙,才艺双全,比起北方那些个庸脂俗粉来,简直就是仙女和⺟猪的区别。这回可好了,等我到了南京,保管把她们一个个睡个遍!”

 我忍不住嗤笑一声,这个时代,也有权利和金钱得不到的东西,比方说金陵八里的柳如是和李香君,别说你多铎,恐怕就算是多尔衮来,也未必能称心如愿,要不然她们怎能留名千古呢?“你就少贫嘴了,难不成你在北方时睡的那些女都是所谓⺟猪?那你和⺟猪睡又是什么道理呢?说不定你坐拥右抱的时候还叫这个‘小西施’,唤那个‘赛貂婵’呢。”

 多铎嘻嘻一笑“嫂子,你就别老是揭我的短了,我一个大男人总归还要点面子的吧?”

 “好好好,给你面子,不揭你的短了。”我顿了顿“言归正传,其实那金陵八,你估计没指望了,她们全部名花有主,各自为人妇了,年纪大的都过半百岁数了,还有出家当道士的,你莫不是连她们都惦记吧?”

 多铎点点头,摸着光溜溜的下巴,饶有兴致地说道:“嗯,女道士,很好,很好。什么名门贵妇,蒙古格格,汉家小娘,青楼红牌我都沾过。就是没有沾过美貌小尼姑和绝⾊女道士,没事儿尝尝鲜还不错,嗯,这口味不错。”

 我微露愠⾊“你还真是属猴的,给竿子就往上爬呀!其实这金陵八也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绝⾊,陈圆圆你不是见过吗?她就是八中最为美貌地,至于其他人。就难说了。那些复社公子。王公官宦们什么天人之姿没见过?他们玩的是个风雅。哪像你这样満脑子龌龊事?那些名们长处在于气度⾼雅、出口成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眼界甚⾼,她们看不上的人,即使一掷千金,也未必能得偿所愿呢。我劝你还是收收心思吧。”

 “奇怪。你怎么这样热衷给我泼冷⽔呀,莫非是看不惯我出去风流潇洒?看不惯我拥美⼊怀,坐拥右抱?”多铎忽然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我,接着又像恍然大悟一般“哦,我明⽩了,上次我把陈圆圆金屋蔵娇,我哥却偏偏把她送走。你说实话。是不是你撺掇他这么办的?莫非你…”我恼羞成怒,掬起一捧⽔朝他泼去,他也不躲闪。实实在在地被淋了头脸,还眨了眨挂着晶莹⽔珠的睫⽑,继续嬉⽪笑脸“别,我说说而已,嫂子别真生气呀!算我说错了,我道歉还不行吗?”

 “我就大人大量,饶你这一次,下次再敢拿我开涮,就没这么容易让你妥过去了。”我悻悻道。

 也说不清究竟是什么缘故,只要我和多铎在一起,两人之间就是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好像天生就是冤家一样。只不过这一次我也不想在这里和他贫嘴饶⾆,像小孩子一样绊嘴吵闹的,我大清早就巴巴地跑过来等在这里,就是想问问他关于如何处置扬州军民的问题。他到现在都态度不明,我生怕他一起就去下令开刀屠城,而我还蒙在鼓里,那可就是莫大地罪孽了。

 “对了,你接下来如何解决扬州地善后问题?”我问道。

 即使说到正事,多铎仍然是一副没正形地模样,他懒洋洋地回答道:“这个嘛,也得看看大家伙的意思,我虽然是三军主帅,却也不能独断专行不是?”

 我知道他这是有意推脫,沉默片刻,我向前倾了倾⾝子,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我不要听你这些托辞,什么报复怈愤,什么杀儆猴,什么扬威立万,都不是最要紧的,究竟屠与不屠,你就给我个准话吧!”

 多铎弯了弯嘴角,立即现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眼睛里也蓄満了明媚的笑意“屠与不屠,你会如何对我?”

 我愣了一下,终于一字一句地答道:“若不屠,就当你卖了一个人情给我,⽇后我必当奉还;若你一意孤行,我…我想我会恨你。”话刚出口,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好像这个“恨”字,用的不甚妥当,然而我一时间却想不出有什么别地词汇来代替。

 话音刚落,多铎眼中的笑意忽然敛去了,然而取而代之的并不是愠怒,而是一种郑重其事的、极端复杂的凛然,又或者,是我揣摩不透的意味。他坐直了⾝子,和我四目相对,许久,终于释然地点了点头“那好,这是你说的,今⽇我就卖你一个人情好了,放过那扬州几十万百姓。”

 我终于松了口气,这样一来,我千里奔波赶来南方的目地就算是达成了,顿时一种卸下千钧重担似地轻松。“这样就好,你既然答应了,我也言出必诺。一次,算我欠你的,你无论什么时候想要追债,我都不会逃避赖账的。”

 多铎定定地看了我片刻,似乎轻微地喟叹了一次,尽管无声,我却能明显地感觉到。他站起⾝来,由侍女侍奉着更⾐“好,咱们这就说定了。不过,有句话我要说在前头,除了百姓不杀,其他该杀地还是要杀的,尤其是参加过抵抗我军的,自然难以活命,否则以后如何立威?”

 我知道他已经让出一大步了,我也不能得寸进尺,于是点点头“我明⽩,你这样做自有道理,我不会再多言语的。”

 多铎正准备出门,我又想起了一件事,于是叫住了他“另外,那个史可法,我昨晚登城时正好碰到了,于是叫阿山暂时把他羁押待命。我觉得,还是不杀他为好。”

 他一愣,然后脸上浮出了不明所以的神⾊:“我昨晚已经磨破了嘴⽪子,那腐儒顽固得很,我看他一心求死,也就下令成全他了,我劝嫂子也别⽩费心思了。”

 “其实我另外有一番考虑,毕竟他是江南人望。为士人所推崇。倘若你贸然杀了他。岂不是令江南士人失望?显得我大清没有容人之德?不管他是否愿意投降,都不能杀。再者,你打算如何善后?是将他暴尸示众,还是给他风光大葬?前者,南人必以为你情残暴;后者,恐怕为博忠烈之名,那些把名声看得比命还重地人会前赴后继。到时候。你如何收拾?”

 多铎抿着嘴,沉思片刻,仍然没有回心转意的意思“你说的固然有理,然而你可知我为何下定了杀史可法的决心?”

 “为何?”我疑惑道。

 我最后问他,若他肯降,我则善待扬州百姓;若他不平扬州。结果。他居然一言不发地走了。你说这种人,和那个朱篡位时的方孝孺有什么区别?我最恨这种为了一己私名而不顾一切的腐儒——表面大义凛然,实际最为自私虚伪。本就是沽名钓誉之徒!”说罢,他就转⾝而去。

 我愣在原地,民族英雄,应该怎么定义?为抵抗外敌⼊侵而不惜牺牲自⾝的就是民族英雄,那么为了一己名节而置八十万百姓命于不顾的,也叫民族英雄?我不是儒生,多铎更是对儒学道义嗤之以鼻,他不明⽩朱程之流所提倡地“存天理,灭人”不明⽩“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兴许连海瑞因为女儿偷吃了邻居家地一个饼就不惜将女儿活活饿死地事情都不知道。不过在他看来,方孝孺为了保持名节,竟然不惜搭上十族亲友的命,这简直就是不能理解,不可理喻之事,所以也难怪对史可法再没有任何耐心了。那么,我是否还要保史可法一命?

 和当年刚刚俘获洪承畴时一样,史可法也并没有受到任何刁难和待,他被暂时羁押在扬州知府的衙门里,好吃好喝地供应着,当然,他也和洪承畴一样绝食,以表示不吃満清的一米一粟。在雅致的房间外面,只有三五个守卫,监视着他以防自尽,反正他逃不出去也没有逃的意思,所以并没有严密看守。

 我走进屋內,看了看早已放凉的饭菜,还有如老僧⼊定一般地史可法。说实话,他蓬头垢面,⾐衫污损,再加上其貌不扬的外貌,实在让我无法把他和那个教科书上受人景仰的民族英雄联系起来。在现代的影视剧中,这样的人应该是一副相貌堂堂的英雄模样,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尽管听到了脚步声,史可法却并没有睁眼,继续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势姿‬。

 “先生在这里等死,倒似乎颇为自在。只可惜此时这院墙之外已经开始屠城了,老幼妇孺的哀号惨叫之声,先生却无缘听闻哪。”我悠悠地说道。

 听到女人地说话声,史可法显然一愣,然而他却继续闭着眼睛,一脸木然地说道:“罢了,现在社稷倾颓,就当一起殉了国吧。”

 “也是,先生不但可以置扬州八十万百姓命于不顾,更可以置儿老小命于不顾,将来写⼊青史,必然比当年方孝孺还要出名呀。”我早料到他会如此之说,也并不愠怒“先生曾写书给贵夫人,说当今局势烂至不可收拾,你已准备殉国,令她接书以后也自尽陪殉…”

 史可法霍然睁开眼睛,看了看我,愕然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这些?”

 “呵呵呵,我是什么人,先生也不必知道。我来这里,是想知道先生是如何做到铁石心肠,为了一己名节,不惜拉八十万无辜百姓和自家儿老小陪葬地。”我知道他这样的人,软硬不吃,威都没用,死马当成活马医,只有试试将法了。“我虽是个妇人,却也看不惯先生此等作为,依我看来,先生本就是在逞匹夫之勇。”

 读书人最恨别人当他是头脑简单的大老耝,史可法涵养再好也噤不住脸⾊铁青“我生为大明臣,死为大明鬼。有道是‘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何来匹夫之说?”

 我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先生如此认为,那么我倒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先生。”

 “你问吧。”史可法颇为警惕。

 “请问先生,既然大清是关外鞑虏,先生是明朝忠臣,那么去岁时,时任大清摄政王殿下给先生劝降信时,先生为何不义正词严地痛斥満洲侵呑大明国土?为何还称早已成为敌国臣子地吴三桂为‘我吴大将军’?为何称清军为‘恩主’,乞求清军与你们弘光朝廷的军队一起去剿灭流寇?还承诺灭流寇之后,会不遗余力地満⾜清军的任何要求?”

 史可法犹豫道“这个…当时形势不同,岂可以眼下局面论之?”

 “呵呵,那么请问先生,你自诩‘爱民如子,治军有方’,那么为什么昨夜守城紧要之时,你的部下副将居然还在城中富绅家中花天酒地,拥享乐?你属下的军队对百姓的践踏无所不至?三个月前,⾼杰部与扬州人大战,‮杀屠‬的平民不下十万,先生为何对他竟没有任何的处罚、谴责,甚至连批评都没有?”

 “呃,这个问题…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那些害群之马的所作所为,我也不甚清楚。”他脸⾊微红,言辞窘迫。

 我看在眼里,心中有数,于是继续问道:“再问先生,你自认为大明忠臣,然而你可有功于社稷?如果不是你在拥立问题上处置糊涂,造成东林和所谓浊流争不休,四镇总兵气焰嚣张、祸国殃民,何至于现在弘光朝廷都忙于‘清君侧’、‘除叛逆’,而导致江北空虚,为清军所乘?两个月前,⾼杰被许定国杀,群龙无首,正是大好时机,你却一再糊涂,居然让⾼杰的儿子认阉宦为义⽗,导致⾼杰部悉数投降清军,你罪过可小?当时许定国逃往⻩河以北,清军无力南下稳定河南局势。你却不顾众人劝说,失魂丧魄,仓皇南逃,他们哭泣着攀住你的车辕,你都丝毫不顾,执意南下,现在是否觉悟?”

 史可法这下面子挂不住了,也无词可辩,只得梗着脖子抗声道:“史某虽不才,屡次处置失当,却也无可厚非,史某对大明忠心,天⽇可鉴!”

 我冷笑道:“先生一心要做大明忠臣,只可惜,这下连忠臣都做不成了,恐怕只能做一个罪臣,死后都没用面目去见你的崇祯先帝。”

 看来我的套路选对了,这位很要面子的道学先生果然受不得,已经气得面红耳⾚了。

 估计他也没有什么心脏病,所以我放心地继续道:“孟子有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你自己一心求死也罢了,但你凭什么让全城的人都像你一样殉国?崇祯皇帝还知道‮杀自‬,还知道要李自成‘裂朕尸,勿伤百姓一人’,而先生呢?可曾把这八十万百姓当回事,考虑过这八十万百姓的生死?这些百姓辛苦劳作,为国贡税,朝廷可曾让他们暖,噤止过明军士兵对他们的烧杀劫掠?难道他们连活着的权利都没有?”

 第五十五节 除旧

 而不可辱,史可法气得浑⾝发抖,哆嗦着手到处摸索知道,他是个极要面子的人,被我毫不留情地揭了这么多他以前没有意识到,或者无可奈何的短处,所以被強烈的悲愤和悔恨冲昏了头脑,准备找一件合适的器物来寻死。

 我并不着急,而是直接从间‮子套‬一把刀来,递给了史可法“先生要找的是这个吗?我早料到先生会如此,所以一早就准备好了。”

 他接过刀来,立即将刀锋横在脖颈间,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气过头了以至于手脚不利索,他颤颤巍巍地试了几次,也没找准位置。

 “这次可一定不要失手啊,堂堂大明兵部尚书不但手无缚之力,连自己都杀不死,若是传将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我笑眯眯地瞧着史可法,似乎等着看他的笑话。

 史可法定定地看了我一阵,忽而冷静下来,他颇为警惕地问道:“你今天过来这里,说了这么多话,目的就是为了我自尽吗?是不是你们豫亲王生怕自己担上残暴之名,所以才用这种手段来让我自己了断,免得他名声受累?”

 “哈哈哈…”我忍不住失笑“先生以为満人会像汉人那般重视名声吗?只不过,我今⽇前来,倒是有糟践先生名声的意思——先生试想一下,倘若此间事情传扬出去,说史阁部并没有在清军刀下壮烈殉国,而是忍受不了一时之小辱。被一个妇人三言两语就给得寻死了,试问,先生还如何流芳千古?”

 史可法气得嘴发青,颤抖着手指指着我:“你,你是不是満虏派来的奷细,不但要杀了我地人,还要毁了我的名节?”

 我点点头,用十分诚实的态度回答道:“没错。难得先生明智一次。算是猜对了。如果我不是‘鞑子奷细’,又怎么能在这里进出自由呢?给先生个底吧,豫亲王已经打消了当众处死先生的念头,不但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当然,如果先生执意寻死的话,他也不会阻拦。只不过⽇后大清国史院修明史之时。关于先生的名节问题,他可做不了主。”

 “卑鄙!我以前只知道満人贪婪残暴,现在才知道満人竟然如此卑鄙无聇,让我投降,休想!”

 史可法现在很像被侮辱和被伤害的主角,情绪非常动,然而饶是如此,我却能看出他強硬态度的表面下。其实已经产生了动摇。尽管刀仍然横在脖子上。然而他却似乎并没有下手地意思。我知道,要说他怕死有点牵強,他现在最为担心地就是。⾝败名裂。他寻死地目的就是为了守全名节,为了万古流芳,如果连这个希望都不给他留了,他执意寻死还有什么意义?

 读书人的本质啊,可怜而可悲。说到底,还不是为朱程之流所宣扬的封建遗毒所戕害的?历史就是満纸的“吃人”死在封建腐朽思想下的‮国中‬人还多得很呢,史可法只不过是其中地一个代表罢了。

 我暗暗地喟叹一声,然后拍了拍手,立即,窗子从外面打开了。只见在窗下摆放了一张有着文房四宝的小方桌,一个笔帖式正坐在桌前,一行一行地快速书写着什么。面对着史可法诧异的目光,我回答道:“瞧见了没有,从我进来到现在,你我之间的每一句对话都被这个早已安排好的人如实记录下来,没有任何虚构杜撰之处。先生不妨想想,这份对话记录被传扬出去,对于先生的名声究竟有何影响。”

 史可法方才冲动的怒气终于收敛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地黯然。“咣啷”一声,刀脫了手,掉落在地。他垂头丧气地瘫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我俯⾝捡起刀,重新揷回鞘中,一反刚才冷嘲热讽地态度,心平气和地说道:“先生现在明⽩了吧,其实历史本来就是一块⽩板,向来都由胜利者来任意涂抹的,成王败寇,天理使然。史官的笔可以主宰千秋,既能把你写成英雄,也能把你贬成贼寇。与其⾝背污名而死,不如努力自求而生。倘若因先生一死,而殃及八十万百姓,那么先生到了地下,又有什么脸面去见你地崇祯先帝呢?诸多利弊,如何取舍,还望先生深思。”

 他的脸⾊一阵一阵晴,许久才怆然叹息道:“唉,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只不过不能死得其所,不能保忠烈之名,的确没什么意思。只不过,只不过令我归降,实在是万分为难之事。”

 “不管先生想要做亡楚归汉的韩信,还是想做⾝在曹营心在汉的徐庶,都不是最重要之事。我来之前,豫亲王已经说了,只要先生不再寻死,就停止屠城,至于以后如何,还看先生自己如何决定。救得八十万百姓命,可是莫大的功德呢。用不了多久,南京一下,先生就可以和儿家小团聚了。”

 说罢,我转⾝出门了,只留下史可法一人在屋內默默地沉思着。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1 6。n(16。n。文。學網

 多铎言而有信,果然没有滥杀无辜,屠戮百姓,并且严令噤止部下抢掠。这样一来,在城中流传的关于清军要大肆屠城,夷平扬州的谣言顿时不攻自破。惊魂稍定的百姓们战战兢兢地等了一整⽇也没有遭遇破门⼊户的杀戮和抢掠,于是大大安心。到了第三⽇早晨,各个城门口出现了一张张公告,说是清军主帅豫亲王有令,凡是诚心归顺大清者,不论官民,一概可以保全家产命;顽固不化继续妄图抵抗者,杀无赦。

 这告示果然管用,大家琢磨着,他们每年缴纳名目繁多的税赋给朝廷,却⽩⽩养活了那一大帮花天酒地、庸碌误国的蛀虫们。朝廷也没有对他们好过,自己经常是吃不穿不暖。那些大明地士兵,烧杀劫掠,和強盗没什么分别,自己和家人的命算是早不保夕。而大清呢,刚一⼊关就废除了明朝“三饷”赋税很轻,况且也没有強大家剃发从胡俗,只要归顺了大清。不但能平平安安地活下来。还可以保全家业和祖宗坟墓。有什么理由不降呢?不过十改朝换代,不论哪个做了皇帝,只要自己还有口饭吃,何必冒着杀头的风险去抵抗呢?

 于是乎,和去年这个时候燕京城的百姓们一样,众人在‮员官‬士绅的带头下,老老实实地去参加清军⼊城的仪式去了。街头上的废墟瓦被清理一空。战的痕迹很快就消失无踪了,现在地扬州,又是一幅繁华太平地景象。

 扬州陷落前后,江北明朝官军几乎毫无斗志,一矢未发即仓皇投降。来降地南明总兵多达二十三

 将四十七员,马步兵共计二十三万八千三百名。仅投降清朝的南明兵员数目就超过了多铎、阿济格两路兵力的总和。不久后,左良⽟之子左梦庚带领麾下十五员总兵全军降清,还有先前许定国、李成栋、刘良佐的兵。再加上⾼杰余部。南下清军的数量,已经达到了三十万之众。番号不一的満汉大军遍布江淮两岸,声势浩大。颇有掷鞭断流之势,俨然有天命所归的意味。

 值得讽刺地是,大量明军降兵降将的加⼊,已经让这场灭亡南明的战争差不多演变成了汉人之间的自相残杀;更耐人寻味的是,这些人在给明朝效力时个个怯于大战,勇于民;而投降清朝之后,面貌顿时焕然一新,其爆发出来的战斗力和凶悍程度着实令人咋⾆,为新主子打头阵充先锋时无不奋勇当前,实在是历史的一大悲哀。

 扬州抚平之后,多铎并没有耽搁时间,稍事整顿之后,立即整军渡江南下。好笑的是,一味沉于酒⾊之中地弘光帝朱由还被马士英和阮大等人蒙在鼓里,天真地认为长江天堑完全可以抵挡住清军地南下脚步。然而,他们的幻想很快就破灭得无影无踪了。

 五月初五⽇,清军进抵长江北岸,主力集结在长江北岸仪真至瓜州之间。初九⽇夜,狡猾的清军利用黑夜和大雾,将扎有火炬地木筏送过江,引明守军开炮击。同时,一支先头‮队部‬在西边偷渡过江。第二天早晨,当镇江守军发现清军就在附近时大为恐慌,立即忙不迭地弃城而逃。

 渔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曲。当北方胡虏的铁蹄和汉奷军队们的旌旗近南京时,大梦初醒的南明君臣们不得不上演了一出“十四万人齐卸甲,更无一人是男儿”的戏剧。初十⽇夜,慌了手脚的弘光皇帝带着马士英等少数人秘密出城,向西南方向芜湖附近的⻩得功驻地仓惶逃去。第二天,当发现皇帝不见了时,大多数‮员官‬也逃的逃,走的走,有的⼲脆闭门等候。

 老百姓则洗劫了皇宮和⾼官住宅。一个监生领着一伙暴民从狱中救出“南太子”王之明,让他穿上宮中的戏装“登基”并在武英殿建立一个小朝廷。“太子虽为百姓拥⼊,文、武元老无一至者”

 在这种大势已去的情况下,南京守备勋臣城伯赵之龙为首的勋戚大臣决定降清,派人前往清营接洽。五月十五⽇,大臣赵之龙、钱谦益等献南京城投降。于是,南京的整个弘光‮权政‬和它在前线的大部分军队都如这般投降了敌人,为他们的新主子将来‮服征‬江南提供了骨⼲和军力。

 1645年的初夏,不知道为什么格外天,更是电闪雷鸣,下起了倾盆大雨,千门万户都被笼罩在蒙的雨雾当中,已经矗立了两百多年的明孝陵,在大雨中默默地注视着明朝彻底灭亡的这一天。

 十六⽇清晨,仍然细雨连绵,然而清军的⼊城仪式却照旧开始了。南京守备赵之龙,礼部尚书钱谦益,魏国公徐允爵,大学士王铎等冒雨出城相,跪在泥泞之中,⾼举降表,拜伏道左。计有勋戚、大学士、尚书、侍郞等三十一人,都督十六人,提督一人,副将五十五人。众臣密密⿇⿇地跪着,⾼呼“大清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豫亲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恭维阿谀之言,不绝于耳。

 在庄严隆重的礼乐声中,多铎⾝穿绣饰九蟒五爪的华丽甲冑,骑着⾼头大马,金鞍紫缰,由成群将领大臣们簇拥着,堂而皇之地进了太平门。

 一路上,尽管已经雨连绵,弄得到处都是漉漉的,然而却丝毫不能影响到多铎的好心情。这种被捧在万人之上的感觉的确很好,尤其是自己作为清朝的第二号人物,在敌国降臣们夹道相的盛况之下策马进⼊敌国都城,这种空前的荣耀和成就感的确让他得偿所愿,容光焕发。然而得意之情很快过去,他又噤不住感慨万千起来。

 想想自己小时候生活的赫图阿拉城,比起眼下的南京来,简直就是茅庐陋室和朱门广厦的区别。曾几何时,能够想到自己有朝一⽇能如何显赫喧天地进⼊江南最为繁华的南京城,并且成为它的主人?⽗汗从明朝大将的家奴做起,凭十三副铠甲起家,纵横沙场三十余年,经历无数险恶搏杀,其国土也不过是辽东一隅,其愿望也不过是得到大明的承认,成为一个‮立独‬的番邦小国;而自己的兄长皇太极励精图治,苦心经营十七年,却没能踏进紫噤城一步。而他们兄弟两个,则在一年挂零的时间里,先后⼊主燕京和南京,夺取了明朝的大量国土,赢得了长江南北的如画江山;自己南下时的不到三万军队,也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就滚雪球似地发展成了三十万大军。这种万世荣耀,有几个人能亲⾝感受到?自己作为开创大清万世基业的元勋,必然会名载史册,为后世敬仰哪!

 豪情万丈,志得意満的多铎用充満蔑视的目光看着拜伏在道路两边的前明降臣们,要不是这些庸碌无能之辈文恬武嬉,欺君误国,坐拥百万大军,好端端的一个朝廷又怎么会这么不堪一击地崩溃了?如果不是自己⾝份贵重,要保持威严矜持,他真想把这一个个満嘴阿谀奉承,庇股撅得老⾼的无聇降臣们狠狠踹上一遍,再痛快淋漓地骂上一通。

 好好的心情被这些降臣们给破坏了,然而却没有爆发的由头,他越想越是郁闷,直到一路进抵到弘光小朝廷的宮城正门时,他仰头望着巍峨的城楼和上面写着“午门”两个大字的匾额时,终于忍不住手心发庠。转头对侍卫吩咐道:“取我弓来!”

 “嗻!”侍卫立即递上来一张精致而‮大硕‬的御赐硬弓,多铎接在手里,挽弓搭箭,瞄准⾼悬于城门之上的匾额,弓开満月。在万众瞩目下,箭似流星“哚”地一声,准确无误地钉在匾额正中。由于力道沉重,竟然将镀金的木制匾额生生震裂,下面那半片匾额,立时坠落于地,摔成几片碎木。

 清军顿时呼雷动,甚至遮盖住了降臣们的惊呼之声。马蹄践踏着破碎的匾额轻盈而过,多铎回过头来对面如土⾊的钱谦益等人微微一笑:“诸位不必心惊,这里的匾额马上就要换成満汉合璧的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第八卷 只手遮天 第五十五节 除旧新 ----…】!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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