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既然是我家Lesbi的女朋友犯到手上,那就有意思了。原本正在为她有女朋友的事情而烦恼,也许可以暗中搞破坏,说不定能害她们拆伙。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绝对不能让Lesbi知道,以免
计败
。想到那卑劣之处,不
让我得意的笑了出来。
陈教授:“Sam,你在笑什么?”
“呃…觉得这个案子蛮有意思的嘛。”
张教授:“陈老师,来来来,中午我做东,大家去吃一顿吧!”
“谢谢张老师。”今天真是好天气呐。
陈教授:“这怎么好意思,应该是我请客才对。”
张教授:“Ivory,你也来吧。”
Ivory瞪了我一眼,希望不是看出我在打歪主意。
两个大教授走在前面,咱们两颗小萝卜,只好在后面一起乖乖跟着。Ivory这人很奇怪,都不大说话。
“咦,你怎么都不说话儿咧?喉咙痛咩?”我没话找话搭。
“没!”
“别那么酷嘛,以后咱们还要合作说…先握个手儿来…”我笑嘻嘻的伸了一
手出去。
“你以后最好安份一点,草包!”
天呐,碰了一鼻子灰。我发誓,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鼻子灰。被人说是草包,真是奇
大辱,这回咱们一起写案子,一定要她好看。
吃完饭后,张教授要Ivory打了一把她们实验室的钥匙给我,让我可以随时去用他们的设备。一般来说,做计算机配乐时,常常使用用数字钢琴配合写谱软件,把乐谱输入到计算机里。然后我要再利用编辑程序,写一些音源机的句柄,配合声卡的特效,来做出计算机配乐。若还有做不出来的效果,我就必需写程序,直接修改录音出来的波型。
为免出糗,所以我下午回去宿舍之后,就先把以前那些琴谱子翻出来,打算找时间先练一下,
后可以去吓吓Ivory。要暗自练琴跑去吓人,当然要选晚上时分。吃
晚餐洗好澡,扛着谱子,往实验室溜去。
一般的数字钢琴,都可以使用耳机,所以我跑去偷练琴,只要戴上耳机,就不怕被别人听到了。不要以为弹琴都弹美美的,当中练习的过程,也是不免弹错音,很难听的。
到了实验室,果然没人。弹了一下音阶与琶音,还好没退步太多,让我吃了一粒定心丸。
夜
渐渐暗去,练习告一个段落,我跑到外面
烟,休息一下。竟然听到有人在弹李斯特的曲子,他的曲子以艰涩闻名,没料到在咱们学校,还会有人有本事弹它。
寻着声音我找过去,原来是实验室附近的练琴室中传来。琴声清澈而幽邈,弹琴者功力不凡。曲子是佩特拉卡的十四行诗,第一百零四号,出自李斯特巡礼之年的第二年。(SonettoDelPetrarca,No。104)
倾听着那旋律,散发着诗句中对爱情苦闷与伤痛,又像是憧憬着遥不可及的梦。纤细的情感,水银似的随着音符而滚动。
我轻轻打开它隔壁的琴房,坐在钢琴前面,隔着墙静静的听着。夜
沉沉,看着窗外繁星点点,思绪随着琴音而起伏着。
琴声袅然而逝,周遭再度陷入一片沉寂,思绪却是久久不能平复。
想到Lesbi,想到与她难以割舍的爱情,想到她那永远无法击败的女友,想到她要和别的女生亲热,我却束手无策。
一股莫名的悲哀袭上心头,拉开琴盖,随手接着弹下那十四行诗的第四十七号。(SonettoDelPetrarca,No。47;与前一曲都来自巡礼之年。)思念着远在国外的Lesbi,想着与她的三角关系的无奈,层层化不开的情感,像是自己有着生命,随着我的指尖,传到音符里。
一曲弹罢,隔壁间传来叹息的声音。
“你是谁?”是个女人。
我吓了一跳,还好反应冷静,没慌了手脚。我该说我是谁呢?一时俏皮,想到了韦伯的《歌剧魅影》(Phanto摸ftheopera),我就当是Phantom(魅影)吧!于是我立刻弹了那条《Phanto摸ftheopera》,澎湃的乐音,配上左手强力的节奏,自己听了都觉得颇为得意。
“你又是谁?”弹完之后,换我问对面的丫头。
隔没多久,竟然传来同一条歌剧的另一个曲子《Musicofthenight》(夜之乐音),那首曲子我也蛮
的,她弹起来真的是别有风味。
于是两人一人弹一条曲子,过了大半夜,竟然一句话都没说。我实在困了,趁她在和我说她家的小狗时偷偷溜掉(小狗圆舞曲,传说是钢琴诗人肖邦到地中海小岛养病时,看到女友乔治桑的小狗,追逐自己尾巴的逗趣情景,一时兴起而写下的曲子),连《晚安曲》都没弹。
回到寝室,谦还是埋首于电动玩具之中。
谦:“你回来啦?”
“是呀…我和你说,跟我一起做专案的美眉长的很正唷!”
谦:“真的?!介绍啦介绍啦…”
嘿嘿,他还搞不清楚我想要他去拐Ivory,然后我就会带着Lesbi来抓包包。
“嗯嗯,等我哪天和她混
了,就拗她出来让你请一顿。”
谦:“没问题,没问题。先和我说,她长的多正?身材怎样?”
于是两人开始共谋反清复明的千古大计。
第二天开始忙项目,Ivory不大说话,对人都冷冷的。想到昨天才和谦夸下海口要约人的,眼见是有点难度了。
枯燥的忙了一天,她嫌我笨手笨脚,我嫌她计算机白痴。更可恶的是,Lesbi竟然打了两通越洋电话到Ivory的实验室找她,我在宿舍里却只收到一通。少了一通电话,光次数上就输Ivory了。
然后听到Ivory情话绵绵的在撒娇,在我面前拐我的女朋友,我却只能在旁边冒烟,一句话都不敢说。而且Ivory真的很卑劣,还会向我女朋友告恶状,说我笨手笨脚哇,说我大草包哇,一堆有的没的。
回到宿舍,收到Lesbi电话时,也不敢提Ivory的事情;倒是听她在说她女朋友遇到一个大草包,要一起做专案。然后那草包又坏又
,不晓得在外面搞大了多少女人的肚子,说不定还儿女成群,和蒙古草原上的羊一样多。
天呐!同样的事情我要听两次,Lesbi还会加油添醋,多骂那大草包两句。骂来骂去又都骂到我头上来,还只能陪笑,真是可恶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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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Lesbi说了半天,害我心情很差,觉得她爱我没爱Ivory来的多。怅怅然回到实验室,继续与枯燥的程序奋斗。
可
的Ivory,到了晚上就不见人,肯定又跑去找哪个大美女玩亲亲去了。不晓得到了何时,熟悉的琴声再度响起。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弹琴的风格,以及各自不同的触键方式,是谁弹的琴,我一下子就能听出来。
于是我又蹑手蹑脚的溜到隔壁琴房,等到她熟悉的佩特拉卡十四行诗弹完,才轻轻的接着《Phanto摸ftheopera》弹下去,告诉她我来了。
这次我弹的是自己配的演奏版本,或许是心情不佳,配出来的伴奏让整个曲子听起来十分哀怨,演奏速度也比正常速度慢了许多。隔壁房间的女生不知何时竟然也和我一起弹着同一条曲子,却把伴奏换成曼陀铃式,变成了四手联弹。感觉得出来,她晓得我有点哀伤,有点想帮我的忙,但又有点无奈。
接着她弹了席勒的《快乐颂》,也许是希望我开心一点的意思吧!
于是每天晚上,我都会按时过去,躲在那神秘女子的隔壁琴房,和她用琴声天南地北的聊着。随着时间愈混愈
,有时一起四手联弹,真是大快生平。但两人却很有默契,彼此都避不见面。偶尔,我也会有些调皮的念头,像是弹一些类似《Thinkofme》(来自韦伯《歌剧魅影》)的曲子,告诉她说要记得想我一类的。
光
似箭,岁月如梭,一下子竟然又过了一个星期。项目要向老师们报告进度,但我和那可恨的Ivory,两人天天在呕气,进度和零差不多。
Ivory眼见要挨骂,在实验室也待的稍微晚一点,大概晚上七点多,有点坐不住的样子,一直想往外跑。
“大姐,你嘛行行好,明天要报告耶,咱们要怎么和老师掰呀?”
“就说你程序写不出来。”
“你不把曲子输进去计算机,我也没法子哇!”
“总比孤男寡女在晚上共处一室的来得好!不服气就自己输乐谱、自己配管弦。”她甩了甩一头长发,径自回去。凉飕飕的,有够恰!
过了一会儿,差不多心爱的Lesbi要打电话到我宿舍了,便放着一堆待结的工作,跑回宿舍等电话去。不想让她知道我正在和她女友一起忙项目,所以没给她实验室的分机号码。想接她电话,只能很认命的往宿舍跑。
听着她口沫横飞的说着游学趣闻,以及她女友和大草包的事情,一下子就到了十点多。挂了电话,又忙着赶回琴房约会去。但奇怪的是,陪我弹琴的丫头没有来。整个系馆空
的,没瞧见半个人影。
“大概她是不会来了吧!”我枯坐在琴房想着,反复地弹着李斯特的《钟》(PaganiniEtudeNo。3-LaCompanella),打算她来的时候要糗她。
“学妹,你兴致那么好呀!连灯都没开…”琴房的门被一把推开,把我吓了一跳。
“我是公的!”顺口回了一句。
来的是个女生,脸圆圆的,也被我吓了一跳:“唉哟…真是不好意思,以为是我学妹呢!咱们所里只有她才弹的出来这条曲子的说。”
“对吼,我不是你们所里的。”
“那你怎会跑过来这里?”
“我来帮张老师写项目的啦。”
“噢,原来是这样子的。你多弹两首来借我听听。”
“那你乖乖的别吵,不要吓我唷。”
“安啦安啦…”她拼命点着头,还把食指放在嘴
上“嘘——”的一声比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
胡乱的弹了几首曲子,隔壁琴房传来熟悉的佩特拉卡“学妹学妹,我见到能和你拼的人了耶…”她跳起来一面嚷着,一面跑到隔壁房间去,像风一样的消失。
于是她们两人,在另一个房间小小声的闹着。
人终于来了,说句实在话,还有点想念那个陪我弹琴的丫头。不一会儿又安静了下来,我和她又开始像往常一样的闲聊着。也许她旁边坐着学姐,琴音有点
。
我正重弹《钟》,想去糗她。
“不要嘛…”一个女生说着。
“去看看嘛…”另一个女生说着。
“羞羞脸耶。”
“不会啦,不然我抓你
唷!”
“哇——”
拔山倒树般的,我的房间门被推开,圆脸学姐扛着她宝贝学妹破门而入。
“怎是你?”我向李斯特买来的钟,秒针突然断掉。
“怎又是你?”
“咦…你们两人不是没见过面?骗我的吼——羞羞脸…”圆脸学姐一脸无辜,眨着少女漫画中的
蒙双眼看着我们。
“嘻嘻嘻…那我不吵你们相亲相爱啰——”圆脸学姐又像风一样溜掉。
“
宵一刻值千金呀,啦!啦!啦!”走廊上,圆脸学姐的歌声,不时传来阵阵回音,渐行渐远。
“唉,竟然是你,真是大失所望唷…啧啧啧…”
“嘿,原来是个大草包,也让人大失所望呐…”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认识Ivory那么久,第一次见着她笑。
“你弹琴弹的很好嘛,让人刮目相看。”
“你也不差,不是学计算机的吗?怎弹那么好?”
“唉——”学着八点档连续剧的情节,我幽幽的叹了口气:“我和你说,要怪都怪我认错妈妈投错胎,生到音乐老师的家里…”咕噜噜的,本少爷的幼年血泪史又说了一遍。
第二天开会时,我也没在和Ivory呕气了。干脆光
一点,和两位老师说我程序有些
虫,所以延误到进度。Ivory对我的敌意也少了许多,至少两人一起在实验室里,还会不时说说话儿。不像以前,整天都不理人,把我闷的要死。
得知了Ivory不可告人的秘密之后,圆脸学姐三不五时就往实验室跑来,一面磨牙一面监视我和Ivory之间有何更大的八卦。
一天一下子就过了,到了晚上的聊天时间,我再度按时过去。Ivory也准时前来,两人各坐各的琴房,当做没事一样的弹着琴。
“我们还需要分坐两间吗?”我敲敲墙壁,对Ivory说着。
她不答话儿。于是我走出去,推开她房门,坐到她左手边。
“你知道吗,你是唯一一个会专程弹琴给我听的人。”
“你也是唯一一个会和我用钢琴聊天的人唷。”我笑着看着她。
“要不要一起弹一曲?”
“好哇…哪一首曲子好呢…”想到韦伯的《歌剧艾薇塔》。
“I"msurprisinglygoodforyou怎样?”
“嗯,我也好喜爱那条曲子…”
那条曲子是男女对唱的,这样子才好玩,我可以弹男生,她可以弹女生。在歌剧里面,这是艾薇塔夫人初遇男主角时,两人合唱的对白。
拉丁式的曲风,充满着浪漫与幻想。原曲中很巧妙的使用了定音鼓,像极了那一见钟情的怦然心动。我很小声的,用钢琴的低音部来模拟这种情愫。
听着那幻想与憧憬的音符,闻着她身上传来的阵阵香水味儿,让人有种生在梦里的感觉。每个触键、每个声音,都在心底里
起阵阵的涟漪。人与人是互相的,当我觉得堕入梦中,想必她亦是如此。
弹完最后一个句子,她竟捂着脸,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只剩我笨拙的呆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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