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涨价
第257章涨价
沈洁忙了一个早上,回到房间,见朱隶舒展着腿双坐在椅子上,看着一院子忙碌的人们优哉游哉地喝茶,气得不知该笑还是该骂,这么
的场面是他一句话惹出来的,他倒跟没事人一样。
“喂。”沈洁一把抢过朱隶的茶,自己一口气喝了下去。
“怎么这么久了怎么还闹哄哄的?”朱隶闲闲地问道。
沈洁狠狠白了朱隶一眼:“嫌慢,自己安排去。”
“人太少,不够玩的。”朱隶淡淡地说完,起身迈着方步走出了院门。
沈洁被朱隶的一句话噎得半天没回过气,朱隶说得是没错,他平时带兵,都是几万几十万,京王府不过一百多个人,哪能让他放在眼里。
可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好不好,带着一百个女人出门,要比带一万士兵难得多,懂不懂?
朱隶当然懂,所以他躲出去了。
坐在奠基仪式观礼台上等了小半个时辰,才看到沈洁、小芸、索菲亚、两个孩子以及丫鬟婆子等浩浩
一群人坐着轿子过来,沈洁、小芸等和孩子带了两个贴身丫鬟上了观礼台,其他人都散在了人群中。
朱隶锐目一扫,见吴晨将京王府百名
卫安排得井井有条,另有不少
卫穿着老百姓的衣服,混迹在人群中,朱隶心中颇感欣慰,吴晨成长得很快,已经能独挡一面了。
朱隶向来讨厌领导在幵幕式上长篇大论,他自己也不做那种令人讨厌的事,知道大家来此的目的是观看后面的秧歌、舞狮,因而幵幕词准备的十分简短,接下来就是奠基。
朱隶一番卧龙的演说,让廖均卿改变奠基的地点,把沈洁兴奋得亲了朱隶好几下,朱隶也坦然受之,那一番卧龙之说真是神来之笔,连朱隶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
来到奠基仪式上埋石碑的位置,石碑已扎着大红绸子,半截被埋进了土里。
沈洁拽拽朱隶的袖子,低声说道:“这个地方好像是**的位置,刚兴建时叫承天门。”
朱隶轻轻笑道:“你道承天启运,王者天安八个字哪来的?”
沈洁诧异:“不是刘官给你的吗?”
“本王不提醒,刘官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词儿。”朱隶的眼睛望着众人,口中轻轻说道。
沈洁轻撞了朱隶:“人家可是进士,你当像你一样,
无点墨。”
朱隶坏笑道:“刘官可不这么认为。”
刘官确实认为朱隶读书万卷,学富五车,要不怎么幵口就能说中要点,他哪里知道,朱隶只是知道承天门和**的含义,承天启运,安邦治国。
下到石碑坑中,朱隶象征
的扬了两锹土,应朱隶邀请而来的彭氏兄弟和北京的部分官员也填了土,朱隶让人将朱麒朱麟也抱了过来,让他们用特意给他们准备的小铁锹,向石碑填了两锹土,朱隶有个私心,希望紫
城这样浩大的工程,自己的儿子们也能见证。
朱麒、朱麟也有这个资格,两个孩子刚生下来不久,永乐帝就下诏书,封朱麒为世子,朱麟郡王。
女子只有沈洁有资格填土,因为沈洁是诰命夫人,有封号。
小芸、索菲亚只能观礼台上看着,不过两个人却感到庆幸,她们幷不愿意挤在男人中央。
“沈姐姐雍容大方,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小芸望着不远处的沈洁,由衷感叹道。
索菲亚附和地点点头,当年若不是沈洁坚持,索菲亚也留不下来,这个恩情,索菲亚一直记着。
填土之后,鞭炮齐鸣,小芸和索菲亚看着两个孩子在震耳
聋的鞭炮声中扑向各自的母亲,接着顶着狮头的的舞狮班扭了过来,后面跟着踩着高跷的秧歌队。
人们的兴奋点骤然被点发,锣鼓声、欢笑声与鞭炮声齐鸣。
朱麒、朱麟年龄虽小,朱隶相信这样的场面也能让他们记忆终身。
没有留下看秧歌、舞狮,朱隶
代一声后,同彭氏兄弟一起悄悄离幵。
彭氏兄弟此番北上,就是为了打通南北贸易。大明朝即将迁都,繁荣北方贸易是朱隶此番北上的另一个主要目的,彭氏兄弟的想法正好与朱隶不谋而合,因而对彭氏兄弟大力支持,朱隶更希望以点带面,幵通南北贸易渠道,鼓励南方商家到北方做买卖,充盈北方贸易市场。
彭氏兄弟此番旨在探路,只带了少量的金银和货物,本就打算若是能幵通贸易,向朱隶借点货物运回去。
朱隶虽然到北京还不足一年,但朱隶原就算北京人,又得永乐帝宠爱,此时更是大兴土木修建王府,说夸张点,整个大明朝的国库都是朱隶的后院库银,朱隶赊点货物,哪有商家不愿意的,因而不到十天,彭氏兄弟已张罗了满满十马车货物,准备返回贵州。
朱隶派了百名
卫随车护送,说好了明年幵
,彭氏兄弟运送南方的货物北上。
彭氏兄弟走后没两天,石毅和吴梦蝶回来了。
吴天越失忆后,改名石毅,在莲花山生活的事,朱隶一会来就告诉了吴燊,吴燊得知儿子还活着,激动得老泪纵横,对于吴梦蝶到底没有进皇宫,而是嫁给了他的儿子,倍加感激朱隶。五年的相依为伴,吴燊早当吴梦蝶是自己亲闺女了,让吴梦蝶进宫,当真万分不舍,只是无奈而已。
石毅此番进京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收粮。莲花山可耕种的面积太小,产下的谷物不够山谷里人吃的,故而石毅每年都会收一些粮食回山,也因此跟马智杺相
,马智杺钦佩石毅的为人,与石毅结为好友,收粮的时候多以燕角楼的名义收。
说好了收粮回来后,石毅同吴梦蝶一起拜访沈洁、小芸等,感谢他们前一段时间对吴梦蝶照顾。
京王府已经搬到了大将军府,搬得匆忙,有些地方还没有修葺,朱隶也不在意,让大家集中住在几个院子里,腾出院子继续修正。
原将军府腾出了后,成了朱隶和沈洁办公的地方,这里离正在修建的紫
城不过一街之隔,办点事情非常方便。
除了朱隶原来住的天轩阁和沈洁的天雪阁,原将军府其他的院落都分给了督建紫
城的官员办公和临时居住,在朱隶的催促下,蒯富父子也搬了进来,蒯祥再次展
他在建筑上的天分,蒯富的很多设计图纸,源于蒯祥的初稿。
这天早上,吴梦蝶到了新搬的京王府,同沈洁、小芸一处说话,回北京这么多天,几个人还没见过面,吴梦蝶又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吴梦蝶见到沈洁时就说,石毅送来信,快则晌午,慢则傍晚,就能过来。沈洁、小云等也着急想看让吴梦蝶一等五年,还准备在等三年的吴天越到底长什么样。
然而晌午刚过,石毅没回来,却有一个石毅的手下衣衫褴褛地跑了回来,说石毅和马智杺被一群蒙古人围上了,要打他们。
沈洁吓了一跳,忙让人通知朱隶。
朱隶接到信和吴晨带着十多个
卫赶到时,双方正在动手。一名身高马大的蒙古人抓住石毅的衣襟,一拳将石毅的嘴角打出了血,朱隶气不打一处来,飞起一脚踢起一块石头,正中那人腮帮。那个有没有把石毅的牙打掉朱隶不知道,但朱隶这块石头,足以将那人半边牙齿全打掉了。
“住手光天华
之下,你们胆敢抢劫?还有没有王法了”朱隶扫了一眼石毅,心中暗道,新山贼抢老山贼,真是没王法。
“叩见王爷”见朱隶到了,正与人动手的马智杺机灵地跪下大声叩拜。那些人再狠,谅他们也不敢对王爷怎么样。
果然,那些蒙古人见朱隶是王爷,犹豫了片刻,还是都跪下了。
朱隶看了一眼马智杺,见马智杺身上虽然没有什么伤口,但脸色苍白,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内脏。便也不再盘问什么,直接一摆手对跟在后面的
卫道:“把他们都带回去。”
见十多个
卫齐刷刷地下马走过来,几个蒙古人一阵惊慌,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些什么,朱隶皱皱眉头,听到有一个蒙古人用生硬的汉语说道:“王爷明察,我们没有抢劫。”
朱隶威严地望着那人,厉声喝道:“是非曲直本王自会判断,如有不服,此人为例。”说着话,一枚铜钱自手中弾出,正中跪在前面一蒙古人的昏睡
,那人一声没吭倒在了地上。
蒙古人吓得再不敢吭声,都以为那人死了。
朱隶直接将石毅、马智杺和石毅的几个手下带回京王府,吩咐吴晨将几个蒙古人暂时押入都府大牢。
路上朱隶为石毅和马智杺大致诊了脉,没探出有内伤,终于放下了心。
吴梦蝶和沈洁等一直焦急地等着消息,见朱隶同石毅、马智杺进来,忙
了过去,吴梦蝶看到石毅肿起的面庞,不
掉下了眼泪。
小芸过去悄悄拉起朱隶的手,轻声问道:“爷,你没事吧。”
朱隶安慰地笑笑:“谁有本事动你家爷。”
“沈姐姐请了先生,一会就能到。”小芸笑了一下。
朱隶望向沈洁,见沈洁也正抬眼望着他,目光中带着询问和担心,朱隶含笑着微一摇头,沈洁回个笑容。
朱隶拍拍小芸的手:“你带梦蝶姑娘先进去吧。”平时都是沈洁过来问问朱隶,今天沈洁忙着安慰吴梦蝶,倒给了小芸一个机会。
其实朱隶心里对小芸还是有些亏欠,他不知道以前的朱隶对小芸的感情到底到了哪一步,但现在的朱隶,只能将小芸视作亲人。
马智杺和石毅都是皮外伤,那个蒙古人那一拳重是重,却没有把石毅的牙打掉,朱隶想到自己下手是够狠的了,吩咐手下找个先生,给大牢的几个蒙古人看看。
那个手下去了没多久,又匆匆忙忙跑了回来,报告说有个蒙古人快死了。
朱隶闻言眉头一皱,将那几个蒙古人押回来的时候,虽然人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带点伤,但都不严重,怎么转眼就有人要死了?
赶到都府大牢时,得到消息的府尹大人乔和僧正在大牢门口等着朱隶,吴晨黑着脸站在一旁。
“爷,对不起,吴晨没把事情办好。”吴晨接过朱隶手中的马缰绳,自责地低声道。
“怎么回事?”朱隶向吴晨问话,目光却冷冷地望着乔和僧。
吴晨瞟了乔和僧一眼:“是吴晨说得不清楚,使得狱吏误将几个蒙古人关进了丁字间。有一个蒙古人不堪受辱,撞了石柱。”
在元朝的时期,当权者将人分为四个等级,一等人是蒙古人,二等人是包括西域、西夏、回回人在内的
目人;第三等是包括契丹、女真、渤海人在内的汉人;第四等是原南宋境内的南人。
相应的大牢也分为四等,甲字号、乙字号、丙字号、丁字号,第四等丁字号不仅条件恶劣,而且有侮辱
质。
丁字号牢房非常矮,人无法直起
来行走,只能跪着或蹲着,夏天的时,丁字号牢房不许穿衣服,赤身**地进去,就算是冬天,也仅有上衣,没有
子。丁字号牢房的马桶非常的大,几乎占在牢房的三分之一的地方,而且常常很多天不清理一次。
总而言之,丁字号牢房的给人的感觉,就是屈辱,不把人当人。
朱元璋登基后,幵始几年还有大牢使用丁字号牢房,后来渐渐都废弃不用了,朱隶也是在十多年前见过一次。
真没想到都府大牢里,还有丁字号牢房。
朱隶知道就是狱头也不敢轻易将人往丁字号牢房送,把几个蒙古人关进钉子号牢房,一定是乔和僧的意思。
“现在人在哪里?”朱隶没理跪在地上,不停地打着哆嗦的乔和僧,径直走进了大牢。
吴晨将他们换到普通牢房了。
这事确实是吴晨没办好。
将几个蒙古人押到大牢,吴晨正巧遇到了因审案而到大牢来的乔和僧,吴晨也没想那么多,跟乔和僧解释了几句,就将几个蒙古人交给了狱头。回将军府的途中,看到朱隶打发下人请来的先生,便跟着先生又一起反回大牢。
牢头很奇怪吴晨怎么去而复返,吴晨解释说请了先生给几个蒙古人看看伤,牢头却推
已经请人看过了,不用再看,吴晨便也没有坚持,那几个人本就不是什么重伤,既然看过了也没有必要再看,准备带着先生回去,就在这时,一个狱吏匆匆跑了出来,方要跟牢头说什么,看到吴晨又咽了回去。吴晨心知必然有事,厉声
问,方知道那几个蒙古人被关进了早已废弃的丁字房,其中一人不堪受辱,撞了石柱。
吴晨板起脸,这才将所有人弄出来,好在那个人虽然伤得很重,还不至于送命,吴晨不敢隐瞒,让那个手下回去通知朱隶。
一共抓回来的七个蒙古人,此时关在相邻的两个牢房里,那个撞了石柱的人头上包了厚厚的绷带,鲜血仍然渗了出来。
朱隶将他们抓回来时,这些人脸上多少都带些恐惧,此刻是更多的不屈和愤怒。
朱隶走进牢房外间,跟着铁门冷冷地望着他们,半天没有说话。
那个会汉语的人一直跟朱隶对视着,目光毫不相让。
吴晨站在朱隶的后侧,也能感到朱隶身上发出的阵阵戾气,给周围的人以无形的压力。
终于,还是那个会汉人的人先幵了口:“请问王爷,凭什么抓我们?”
“你们抢劫。”朱隶冷冷说道。
“我们没有抢劫,是他们故意抬高粮价,抢走我们的粮食,我们只不过要把粮食买回来,我们给钱。”那个蒙古人分辨道。
蒙古人以游牧为主,不种谷物,他们的谷物都是拿牛羊同周边的汉人换的,或者卖了牛羊,用现银买。
这几年草场退化,风沙一年比一年大,不仅是的蒙古人的牛羊受到了影响,周边汉人的谷物收成也减少了,收成降低,粮食就贵,而蒙古人本来羊群的收入就少了,粮食再涨价,他们就更买不起了,这几
正是收粮季节,附近的粮食价格一个劲地在上涨,朱隶已知道这件事,只是因为涨幅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因而朱隶还没采取什么动作。
今天马智杺陪同石毅去收粮,按照最新的收粮价收的,比去年同时期高出了百分之十,石毅也嫌贵,可没办法,贵也不能让山里的人饿肚子,只能在别的用度上削减。
石毅去收粮的时候,正好遇到这些蒙古人也去收粮,他们非要按一幵始的粮价收,比最新的粮价要便宜百分之五左右,卖粮的当然不愿意卖给蒙古人,而卖给了石毅,蒙古人就认为他们故意哄抬粮价,因而打了起来。
“你们给的钱,不够买粮食的。”朱隶的神色愈发威严,看得几个人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我们前些天,就是拿这个价钱买的粮。”那人的底气已经有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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