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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节 昆仑柱梁
 近中午,风门的巨宅里却热闹非凡,豪华的马车几乎停满了偏院,华鞍的骏马更是多的难以计数,连马房都放下下,只好栓到了正院;外院处处都是锦衣华服的江湖豪杰在互相寒暄招呼,看起来竟然比荷佩刀的护院还有多,而内院一样的热闹,三个品字形排列的大厅都做了酒宴之所,容貌姣丽的端着酒食的侍女在飞梭般的传酒递菜,往往是一队刚出内厅斜擎着空案出来,另一队已经端着新的山珍海味查检而进。

 外边两个大厅里都是随从人物,酒过三巡之后,划拳赌酒的声音就闹腾了出来,相比之下内厅虽然安静了不少,但依然同样热气非凡,里面亦是食过五味之后的杯觥错。

 风门正举行一个盛大的酒宴,据称是寿州有史以来最为盛大的武林盛宴。

 能举办这样前无古人的盛宴,自然花费的银子海了去,但风门的掌门乐和的脸上自然乐开了花,因为单看列席的角色就知道今天这银子不会白花。

 老对头贾六义在寿州也算一个南门跺脚北门哆嗦的豪强角色,但和今天来的这些大人物相比他却成了一只小虾米。

 因为这些人都是能让整个江湖哆嗦的人物。

 武神章高蝉高坐上上首,昂然直饮;丁家未来的家主丁玉展甘陪下座,睥睨四顾;

 昆仑智将秦明月在这里只能坐第三把椅子,嘿嘿的含笑不语;

 而自己昔日同门古扬已经在长乐帮成了帮派干将,近更是以长乐帮的督盐特使身份到访。按江湖地位应该高于秦明月,但碍于和风门同出华山一系。自认是半个主人,陪了下方,现在正笑逐颜开的给章高蝉敬酒;

 而刚刚赶来阵地赵乾捷来头也不小,是华山副手岳中巅的亲信,但他在这个酒宴上只能坐了下座,不停地督促着斟酒;

 至于寿州的风云人物贾六义和自己今天真的感到了无可落座之感,齐齐的坐在了门口,为了表示殷勤不得不时的亲自动手帮着侍女上盘子上酒。

 当然在陪笑的同时。乐和还不忘挤况一下坐在自己旁边的“世侄”…洪筱寒,他今天洪宜善看这场豪宴被自己抢到了,心里肯定不舒服。估计在气得炸肺的同时,想起了自己地后台是上面武神的岳父,索倚老卖老,竟然说自己身体不适,让儿子来了。

 “这个王八蛋,不得好死!”乐和心里暗骂,嘴上却笑道:“世侄啊,不向章掌门敬酒啊?”

 原来洪筱寒生内敛,见了这么多大人物。尤其是自己心中暗暗仰慕的章高蝉和丁玉展都在,不由得拘束起来,吃吃地连话也不敢多说了。

 听了乐和的话,赶紧慌乱的站起来向贵宾敬酒,旁边的贾六义怪气的一笑:“大侄子怎地像个女孩子,看!脸都红了!”抢白了完了,和乐和一起相视而笑。都觉得肚里舒服了很多。

 那边厢,赵乾捷正向古扬敬酒,口气极是恭敬:“小弟入华山不久,不过早就听闻过古师兄大名!正所谓,一为师生终生为父。咱们还有老乐都是华山一门出来的,自然都是兄弟,师兄现在已经在长乐帮青云直上,长乐帮又是武林七雄,以后华山的事还望师兄多给方便啊!”古扬呵呵一笑,亲昵的拍起了越乾捷的肩膀:“哎呀,去年老岳那浑小子给我来信说,找了个好帮手,我一直没见,心里想这个地家伙是不是也找一样的狼啊?没想到看到小赵,却是正气人啊,哈哈,兄弟,干一个!给师兄在一起还用客气吗?”

 古扬半真半假的玩笑话马上起了一片大笑,有人说酒场上不分大小,但说的都是话,不过会说话正是高手的厉害。

 很快酒场上的气氛就热烈起来,原本那拱手才说的武林称谓都不见了,取而代之地是“兄弟”、“老弟”一类的热气话,一桌子人好像都回到了热血年少的时代,不复身份地位,倒像是一桌子少侠在拼酒,连洪筱寒都被感染了,和大家一样,屡屡的笑着敬酒,他是真心实意的高兴。

 有点喝多了地他脸上和别人一样全是笑容,只不过只有他是真心实意的高兴,因为他发现酒桌上的所有人都显得兄弟般可亲,就连高高在上的武神,也笑容满面的和他碰了几杯,虽然章高蝉明显不知道他是谁。

 但所有人都真心实意吗?这可不一定。

 这不,有人刚刚还哈哈大笑的叫着侄子喝酒,一转眼的功夫,脸“唰”的一下就了下来,变得比唐门的神击弩还快!

 这个人正是昆仑的左护法秦明月。一个手下急急的从外边跑进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笑容倏地消失了,黑沉沉的脸色在面上只一晃,其他老江湖那开心的笑容跟着同时没了,取醉眼而代之是凌厉的眼神。

 古扬这样的人都盯住了昆仑这批人,果然秦明月站起身,轻轻的在章高蝉耳边说了几句,章高蝉一愣,愣完了却转过头去,盯住了自己的护法,就想看到嫌疑犯一般。

 如果被武神一对一的这样看过来,恐怕所有的敌人都会胆战心惊,但秦明月却毫不所动,他神色如常的微微一摊双手。

 看了手下这个动作,章高蝉好像有些无奈的又转回头来,在丁玉展耳边说了几句话。

 “什么?!”丁玉展一声大喝,又惊又怒的握着桌子边缘就猛地站了起来“咔吧”一声生生的把面前的桌子扳下一块来:“这是怎么回事?!”站起来地丁玉展指着秦明月大声的问道。

 秦明月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吵。转头对贾六义使了个眼色,后者马上惊惶失措地站了起来。秦明月这是对风门的几个主人一拱手说道:“各位不好意思,鄙门和贾兄弟现在有要事不得不处理,就此告辞!失礼之处万望包涵!”

 言罢,昆仑一众人和丁玉展马上起身告辞,人人脸上都是一脸黑气,看起来出了什么大事。

 一场豪宴就这样突然匆匆结束,看着这些强人咔咔的突然都走了,喝得微醺的洪筱寒还没愣过神来。旁边老大不高兴的乐和一句不咸不淡的话让他清醒了:“贤侄啊,留下吃晚饭吧。陪叔我喝几杯?”

 这样的送客语洪筱寒还是听得懂的,因为现在还是午饭时辰啊。所以也赶紧告辞了。

 赶走了洪筱寒,酒宴上只剩下了乐和、赵乾捷和古扬这三个华山地人,赵乾捷对乐和一个眼色,后者会意的从后厅拿了一个银盘出来,毕恭毕敬的放在了古扬地面前。

 看着上面盖着的红布,古扬故作不解的问道:“老乐,这是什么?”

 乐和微笑着把红一掀,古扬眼睛不由一亮:原来摆在面前的是一盘晃眼闪闪的金叶子!“老乐,你这是要干什么?!”古扬却板起了脸。强调里也逞了不高兴的意思。

 “师兄,这是给您的接风礼啊。”乐和凑了过来,微笑着说道。

 “华山什么时候这么豪富了?”古扬一声冷笑:“网页就送这样的大礼啊?早知道我就不离开华山了,哼!”赵乾捷看古扬有点装样子,不由得一笑,伸手指着那堆金叶子笑道:“呵呵,不止是接风礼。听闻师兄家里刚刚添了一个小少爷,这是贺礼,师兄不要不给面子啊,小的可难做了。”

 古扬听罢紧绷着地脸松了下来,脸上有了笑容:“这样嘛。我就愧领了。不要怪我不给师兄弟面子,主要现在兄弟是长乐帮的稽查特使,地盘周围的城市都要走,请各个武林门派帮助鄙帮的稽查私盐,实在不方便收什么礼物,这样弄不好会让我难做的…”

 “哎呀,”乐和和赵乾捷看对方收取金子都舒了口气,语气也轻松起来:“这算什么啊?同门师兄恭贺一下添子之喜,难道还会和别的扯到一起去啊,哈哈,来来来,我小赵敬古大哥三杯!老乐你斟酒,快点,你什么眼神啊…”古扬收了这厚礼之后,三人的关系好像一下子亲密了许多,赵乾捷这才隐讳地请古扬帮忙,说什么当年风门生意有点难做,就进了一点私盐,但数目很小而且都处理干净了。

 古扬也是聪明人,能不知道他的意思,马上拍着脯说道一切都包在他身上,一定为师门出力。

 然后赵乾捷拉了一下乐和衣角,乐和马上过来恨恨的告了贾六义一状:“师兄啊,听说老贾前一阵子靠贩卖私盐赚了不少银子?”

 “哦?”古扬像一个称职的特使一般一听这句话,马上眼角斜了起来:“数目?价格?从何处进货?谁过手?”

 “这我们不知道啊,不过数目非常大,那一阵子很多人都来找他们进货!”乐和皱了皱眉头:“我们只知道好像和一个神秘人物不了干系!”

 “神秘人物?”

 “对!好像自从他来了,贾六义才开始私盐生意,而且贾六义很看重他,但这人是什么严厉我们都摸不清楚啊。”

 “谁?”

 “自称文公子,开了一家很小的古董店…”

 在古扬告知地时候,乐和和赵乾捷又拉又扯,一定要古扬不要回客栈了,而是留宿在风门里,古扬苦笑着说道:“我也想啊,只是我身份特殊,若是被帮里知道我和各位有公务之外的交往,嘿嘿…我只怕麻烦。”

 既然这样,乐和和赵乾捷也不好再留,毕竟人家是稽查特使,本来就是所谓的那种公事公办的角色。只好恭恭敬敬的把古扬送走了。

 “赵爷,这小子收礼了!办妥了!”乐和一送走古扬就兴奋地手:“自从晁门被灭之后。我都睡不着觉了。”

 赵乾捷却毫无喜,他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他来这里本来就是风闻长乐帮对此地地私盐易极为重视,会派人严查此地才特地被派来解决危机的,毕竟风门这个掮客门派是华山一个十分重要的附属门派,而且风门确实做了很多私盐生意,如果被长乐帮发现,恐怕后果是难以想像。长乐帮可有名的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但没想到长乐帮派来的特使竟然就是以前的大师兄古扬,按理说,对方收了那么重的礼。总不会再找什么麻烦了,不过赵乾捷心里总是有种不踏实的感觉,岳中巅也不是没说过古扬这个家伙,评语只有一句:古扬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在这个时,风门手下来报:“门外有人想见赵爷!”…

 有些时候你边自己家地某处也不能随意进出,这不是玩笑,现在贾六义就处于这样的境况下。

 贾六义就在自己家里的一处偏院外面等着,他手抄在袖筒里缩着脖子在寒风里跺脚取暖,连明就里地手下都奇怪当家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在外边挨冻?但贾六义没法子,因为那些人没让他进去,在这个小院里丁玉展、秦明月他们正在议事。

 走运的是,没过多久,院子里就传来丁玉展愤怒的吼骂声:“怎么可能?!谁干的!”

 接着就是连声的叫骂“丁少爷发火了?”贾六义掂着脚尖刚想听的更清楚些,但一声巨响。院门被从里面一脚踹烂了。

 丁少爷从里面走出来了,他眼赤的好像要滴出血来,着手捏的啪啪响,头发好像都往上竖了起来,整个人简直如同要择人而噬地地狱恶鬼。浑身的杀气嗤嗤的往外吹着。

 贾六义本来想笑着打招呼,但看到丁玉展那张脸,不由自主的唰的退开一步,让开了丁少爷的必经之路,惊恐的弓鞠躬,眼睛看着地面,耳朵里响地是丁玉展靴子踏过门板碎片的“叭叭”声…他毫不怀疑现在的丁玉展会把人撕成碎片,暴怒的丁家三少爷。

 只等丁玉展经过他身边,贾六义才敢抬起头来,已经是满头大汗和满眼疑惑,他不知道是什么让这个好脾气的人发了这么可怕地火,这个时候,秦明月袖着双手跟着走出了院子。

 他在贾六义身边站定,看着丁玉展的背影,叹了口气,说道:“小贾,出事了。”

 贾六义惊恐不定的问道:“什么事情啊?”

 “丁少爷筹的赈灾粮食今启程,本打算发往昆仑总部,但在寿州城外…”秦明月顿了顿,说道:“被人动了。”

 “啥!怎么可能?!”贾六义好像被一个雷劈到了脑门,嘴都含不拢了:“我派了十个镖师专门护卫啊!谁能动的了?就算出事,我怎么没收到回报啊!”秦明月有些怜悯的看了看贾六义:“是我的人发现的,你的十个镖师连同其他人员,全部被杀。”

 贾六义又被雷劈了,他不停的翻起了白眼珠,简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等他被手下摇的回过神来,四下一看,才发现秦明月已经不在外边了,他马上就向章高蝉住的这个院子里冲了过去,但昆仑的侍卫高手马上挡在了门口:“贾爷,您不能进去!掌门正和护法商议大事!”

 贾六义却激动不已,居然和昆仑的高手推搡起来,贾六义的手下赶紧把老爷七手八脚的拉了回来。

 “老爷,您不要太过悲伤,人死不能复生,我们慢慢找总会给赵兄弟他们报仇!况且这事和昆仑也没什么关系…”手下刚才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兄弟被劫匪杀了,纷纷劝慰当家的。

 但贾六义一架胳膊,甩开了他们,大叫道:“死了镖师又是一大笔银子!我找昆仑问得是这笔银子谁出?!难道***又让我出?马料钱也得给他们算清楚!”

 “什么?丁少爷的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贾六义后面猛然传来一声大吼,一群人朝后看去只见一个长须大汉急急地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几个昆仑的高手。

 此人大家都认得,正是秦明月地心腹…昆仑堂堂主张觉。贾六义本就在火头上,听了撇的这么干净的话哪里按捺的住,扭头大叫道:“你说什么?”

 张觉脚步不停的朝院子走来,他瞥了瞥贾六义手下那群武士,冷冷笑道:“我再说一遍又怎么样?丁少爷的事情和昆仑有什么关系,乃是你们倒霉…”

 话音未落,一个贾家手下再也按捺不住,呛啷一声出刀来。但只曲着手却顺不起胳膊来,因为他们的当家人贾六义一把捏住了刀背,他呼呼的出两口长气。嘶哑低沉地说道:“看在千里鸿公子的面子上,等秦明月出来再说!”…

 在屋里的章高蝉和秦明月并不知道外边的贾六义急着和他们算账,他们现在很忙,忙得不可开,因为他们想吵架。

 这个偏院是贾六义为了昆仑掌门的到访而特别布置的,虽然小,但却极尽奢华,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穿着青色麒麟长袍的章高蝉却显得极其的愤懑。他不停的踱着脚步,牙齿紧紧的咬在一起,配上他飘逸的轻功,真地仿佛一只青色的麒麟在屋里飞舞。

 章高蝉急速踱步掀起了劲风,吹起怡然自得的坐在旁边桌子边的秦明月的下摆,他冷笑着端起茶杯悠悠的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片,这才享受之极地喝了一口:他知道章高蝉在等什么。在等勇气。

 勇气?武功天下第一的章高蝉也需要勇气?

 没错,因为他面对的是昆仑第一智将…秦明月!

 果然章高蝉在转了不知多少圈之后,倏地在秦明月面前立定,转身戟指指定了自己的副手。速度看起来快的如同鬼魅,他大叫道:“肯定是你!一定是你!”

 章高蝉此刻转身地身手在任何识货的高手面前,都可把对方吓得面无人,可惜秦明月丝毫不为所动,听着武神的愤怒的走了音的质问,他不屑的一笑,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肯定是你!”章高蝉愤怒的脸都变红了:“前几天你就给我说,把丁兄弟筹集的粮食买了牟利,我没同意!现在粮食不明不白的被动了,一定是你派人去干的!除了你,我想像不出天下谁有那么大胆子?居然敢劫我和丁玉展的粮草!”

 说罢,章高蝉更大声的质问道:“是不是你?!你说!”

 秦明月斜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掌门,鼻子里一声冷笑,说道:“不错!就是我干的!”

 “混蛋啊!”章高蝉终于按捺不住,他一声怒吼,脸色已变成火一样的颜色,他一瞬间就欺到了护法面前,他手臂高高扬起,掌缘如刀刃一般散发出清冷的寒气,若是这一掌挥下,十个秦明月在那里也被砍成两截了。

 可是秦明月对眼前武神的暴怒根本就无动于衷,他静静的斜瞥着章高蝉举在空中的手刀,坐在太师椅中的身体稳的一丝不动,最后动了动嘴皮,吐出了一句话:“掌门,您要打死老仆我吗?”

 “你!”知道了罪犯就在自己眼前,章高蝉指着秦明月的手指反而颤抖了,武神看起来面对的不是一个他动动手指就能掐死的老匹夫,而是一座高山!

 章高蝉的手刀在空中颤抖着,他地声音也颤抖起来:“你知道我们的帮规和誓言!你不仅监守自盗,而且抢夺的更是多人赖以活命的赈灾粮!我…我…我饶你不…”

 “够了吧?!”一声愤怒的大吼。这大吼却不是章高蝉发出来的。

 论地位,一个是掌门,一个是护法,高下立判;

 论武功,一个是武神。一个是已经发福的老者,宛如狮子和老马的对比。

 但就是这样的狮子和老马对峙中,老马却吼住了狮子!

 秦明月陡地站起身来,他愤怒地盯着章高蝉,脸上因为愤怒而扭曲不已“你还要不饶我?要我的命?你看看这个!”

 说着秦明月从怀里掏出一个薄册子狠狠地摔在茶几上,他一手指着那册子,一手指着面前掌门咬牙切齿的说道:“这是我们门派的账簿!你自己看看!满纸都是入不敷出!都是亏!亏!亏!亏!你倒是拿起来看啊!”章高蝉看了看那薄薄的纸册子,手慢慢的放下了。他避过了对方咄咄人的眼神,低头说道:“我知道,可是那赈灾…”

 “赈灾有官府。关我们事!”秦明月的脸涨地通红,他怒不可遏的大叫起来:“掌门,你知道你婚礼花了多少银子吗?整个婚礼都是老夫一手办的!一个是昆仑掌门,武林公认地天下第一人;一个是武当高明海的千金,名门闺秀,两家联姻这是多大的场面,这是多轰动的事,武林多少人看着,您也说了不能让高小姐受委屈。

 “是啊。谁都知道,金榜题名,房花烛,都是人生大事,可是我现在告诉您句真心话,这大婚对您而言是人生得意,对老夫而言却是踩刀梯、过火碳!

 “您以为婚礼中那些金杯玉盏能从天上掉下来吗?您以为那些穿梭待客的仆役丫鬟是仰慕您白给您扛活的吗?告诉您。就是给下人垒起来的石头茅厕,都值五十个铜板那!

 “这些银子能从天上掉下来?我会拉银子?为了这场风光体面、在武林引为典范的婚礼,整个昆仑都差点倾家产!我这么把年纪了,为了筹集银两,天天给财主赔笑脸装孙子。这才勉强把婚礼办下来!到现在我们都还欠了一股债没还清呢!

 “咱们昆仑是没钱,但也没给您丢脸是不是?您说我给你丢脸了吗?”

 面对秦明月的质问,在战斗中钢铁一般地身体却软的如面筋一般,章高蝉一声叹息,坐在椅子上。

 可是秦明月脸上的红晕却仍然没有消退,他还激动着呢:“婚礼虽然花钱多,但为了昆仑挣足了面子,让武当认为您这个姑爷有前途,这也行了,但我告诉您,这是小事!

 “更大的事关系到昆仑的存亡!一个门派要壮大靠的是什么?银子和人才!

 “现在我们慢慢占据了中原武林的一些小地盘,那些豪强门派地财势是多么的强大,您看到了,我看到了,手下也看到了,我们都看到了,他们的高手都是富家翁,自己都是仆从簇拥,出入都是高头大马,住的都是高宅大院,甚至在不出动的时候身边竟还有自己地保镖!

 “你想想,武林中人刀头血为的是什么?还不是锦衣富贵吗!可是以昆仑的实力给的起那么高的报酬吗?

 “做梦!就算把我买了,也给不起!原来我们被迫远离中原,人心还齐,现在见了这如花前景,谁能心里不嘀咕啊!你看看林羽在中原过得是多么的难!除了弟子和老弱病残,门派里竟然留不到人!

 “我们不是还万众一心吗?”被说得以手遮脸的武神的嘀咕了一句。

 而秦明月气得几乎跳起来了:“万众一心?那都是因为看跟着您有前途!您是武神啊!跟着你能学不少武功啊!他们值钱还不是看武艺高下啊?这些日子你训练手下得当,我们单后战力已经江湖第一,但是我告诉你句明白话,若是武艺换不到白花花的银子,我们立马就会散伙!昆仑眨眼间就分崩离析,你教的武艺不过是替别人做嫁衣而已!”

 “我们也赚了很多银子吧?”章高蝉有些不甘心了。

 秦明月气极反笑:“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点钱对我们这么多人来说都不够!以手下的武功而言,别的门派出的价钱是我们的十倍!现在已经有不少门派来昆仑撬人了,现在人心已经不稳了!

 “知道我为什么要把粮食卖掉牟利吗?因为手下已经两个月花红没发了!你看看这里!”说着秦明月拉开了外衣,里面的旧棉衣上赫然打着一摞补丁:“我都穷成这样了!因为我要以身作则,我拿的一直是最少的!除了外边件出门见客地锦衣,我连新棉衣都买不起!可是掌门和夫人的首饰服装用品只要你们想要,我掏钱从来没有犹豫过。其他人有我忠心吗?他们能死心塌地地为昆仑着想吗?你想想吧,我的大少爷!”

 “唉!”章高蝉被彻底击溃了,他一掌打在自己额头上,靠在了椅背上,一声长叹:“我这不是坑了丁兄弟吗?”

 “有什么坑的?”秦明月一声冷笑:“有人爱听小曲,有人喜爱买醉,有人则痴青楼,他是豪门公子。不需要赚银子过活,他爱的是行侠仗义这口!行侠仗义什么时候是工作过?不过是让自己痛快的爱好而已,他要痛快。我们要吃饭,我们各得其所,两不相欠!”…

 “贾兄弟,你一直是千里鸿公子的爱将,而我家掌门也一直和千公子亲爱,都是一家人,何必分得清楚?”秦明月看着面前那个脸笑着说道。

 那个人此刻一脸愤懑的表情,看着昆仑左护法的笑容越看越想来上一拳,可惜他不敢。因为他是贾六义,他只能高呼:“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

 “那好吧,”秦明月嘻嘻一笑:“你给千里鸿写封信,让他来评评好了,他说要给,我们肯定给地,呵呵。”

 说罢扭头就走。贾六义刚想追,张觉一横身挡在了他面前,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不去写信,老着护法干什么?”说罢扭身也走了。

 “无赖啊!”贾六义看着两人的背景怒不可遏的骂道。

 张觉快步和秦明月并肩进入了秦住地偏院。屏退了所有手下,张觉笑问道:“我刚才看掌门面色不快啊,您老是不是又教训他了。”

 秦明月呵呵一笑,说道:“黄小儿,勇而无谋,什么都不懂,却老是指手画脚。你赶来此地何故?有急事?”

 张觉收起笑容,正禀告道:“那人催我们动手,而且千公子也在暗示我们按他说的做,您看怎么办?”

 秦明月一声冷笑:“老办法。告诉他们我们正在准备,很快就动手。”

 “您还想推诿啊?”张觉一愣,说道:“他又提高价码了,条件很人啊。而且千公子也很想除掉他,他也给我们许诺了,我看可以!我们现在有绝对的把握,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

 “千里鸿这个人嘛,”秦明月看了看自己的心腹,突然下了一道命令:“小觉,给我把雕胎弓拿来!”

 “啥?”张觉愣住了,他知道秦明月有一张雕胎弓,可是那是打猎专用的,此刻他们做客寿州,谁会带着这个,就算带来,张觉怎么会随身带着:“您要打猎吗?”

 “我要弓!”秦明月一声冷笑“怎么了,你没有?”

 张觉挠了挠头皮,他不知道护法卖的什么药:“没有。”

 “为什么没有?”

 “没想到您要打猎啊。”

 “这个?你来时也不想打猎?”说到这,张觉一怔,猛地说道:“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飞鸟尽,良弓藏?”

 秦明月微笑着点了点头:“千里鸿这个人唯恐天下不,这点和我们一样,但是目的却是不一样,他是志大的人,我们则在等待机会!我们有众多地高手、可怕的武功、强大的实力,但是却英雄无用武之地!没有战斗就没有刀的价值!昆仑要想重兴,需要的不是安稳的武林,而是战的江湖!

 “这几年地江湖七雄划分势力范围,连宿敌长乐和慕容都结成了商业同盟,看起来真是一个平稳的时代,但这绝对是假象!江湖上已经出现另外一股暗,这暗将会把这平稳搅个稀巴烂,我们的机会很快就会到来!我们现在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待,龙潜于渊,等等那借着风雨一飞冲天地一刻!”秦明月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张觉近一步说道:“那现在不是好机会吗?我们没有有力的地盘,接着这个任务打下一块地盘,这样才能壮大啊!以前不是做过一次吗?”

 “你还发蠢啊!”秦明月骂道:“以前做过,那是我们还不知道我们和他们的实力!那时候,我们不就是一群乡巴佬吗?现在有了武神和他训练的手下,我们的实力难道弱于七雄?恢复昆仑至尊位置现在绝对不再是梦了!”你读过《诗经》没有,里面有个故事说有个姣好少女,男子甜言语的惑她,但是她私奔之后,却就被男子无情的抛弃。我们强横的实力就像这少女,多少人想利用我们?若是和他们虚虚假假周旋,我们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但我们一旦为了他们做了暗杀少主这样的事,我们马上就会被当成替罪羊抛弃掉,除了成为江湖公敌,我们什么都得不到。嘿嘿。”

 “护法高见!”张觉心悦诚服的躬身说道:“我马上回信给他们,我们正准备,近就动手!”

 “嗯,给他们多要些行动费!”秦明月哈哈一笑:“再给千公子要一批唐门武器!哈哈。”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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