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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御剑
 嗤嗤剑气破空之声,在大殿中回,穹庐剑式源源不绝、滚滚奔腾,一团青华里杀气弥漫,罡风如注,却听不见仙剑撞击发出的声响。

 雷霆不由心中一沉,暗自焦虑道:难道到这时候,阿牛这孩子还不肯施展翠霞派的剑招么?即便是老夫,面对穹庐剑式,也只有以快对快,正面硬撼一途而已!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拉得冗长而沉重,大殿里鸦雀无声,只有碧穹仙剑奔不息的呼啸声。

 也不知过来多久,青光突然砰的朝四周迸散,出现在人们眼前的,却是一幅难以置信的景象。

 阿牛面色苍白,身上的衣服已是千疮百孔,有几处甚至印出丝丝血痕,脚下的青砖早被满天剑华涤为齑粉,深陷出了褐色的岩石。

 他的左手汩汩淌着热血,碧弯仙剑的剑锋却被他的五指紧紧抓住了,右手的沉金古剑,稳稳的架在了停心真人的咽喉旁。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赢的,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静字诀为何会在那一刻迸发。待到停心真人真元耗尽,弯庐剑式土崩瓦解之时,一切都已成定局。

 停心真人面如死灰,木然呆立,眼睛里充满了惊骇与颓丧。

 时间仿佛凝滞了许久,直到停雪真人尖锐的嗓音,刺破大殿中的死寂:孽障,你想干什么,还不住手?

 她双目火,又羞又怒,却不敢轻举妄动,毕竟那剑还架在停心真人的脖子上。

 雷霆等人却是惊喜加,他们原本估算着,阿牛能在停心真人手下撑过十招,就已难能可贵了。

 没有料到,十招之后落败的却并非是阿牛,从心底里,不又生出一丝希望来阿牛啊了一声,就似如梦初醒一般,赶忙松手撤剑,朝后退开几步,嗫嚅道:停心师伯,我…停心真人万念俱灰,只感觉到自己苦心修炼一百五十多年,未曾窥得天道奥妙尚且不说,今居然还在众目睽睽底下,被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仅用了十招就给击败。

 什么正道翘楚,一派掌门,直如镜花水月,殊不真实。

 他涩声问:你为什么不杀了贫道,为令师报仇?

 阿牛一呆,随即摇头道:我答应过师父他老人家,绝不与正道为敌。今天弟子只想恳求诸位前辈不要再打下去了,从早上到现在已经有太多的人死去,阿牛实在不想再有人血了。

 他顿了顿,似乎看见对面一干人等投过来嘲弄与不解的眼神,只是阿牛脑子里可没想那么多,仍然按照自己的思路,毫不在意的接着说道:弟子生愚笨,始终想不通大伙儿为何要在这里拼得你死我活?难道就真的一点也不顾及家里的亲人,是多么的在为自己担心?

 弟子更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魔教中个个都是十恶不赦之徒,个个都该千刀万剐?就算今天魔教里的人真的全被杀光了,天下就果真能太平无事了么?

 那些死者留下的孤儿寡母、亲朋子婿们,是不是又该为他们报仇雪恨,重又生出无数新的仇怨?他笨嘴笨舌的,好不容易把这些话说完,感觉大家投过来的眼神,怎么就跟见着个怪物一样的。

 最后,停心真人说道:正魔之别,其大于天,你年纪太轻,是不会理解的。贫道却想知道,刚才你用的究竟是什么身法,贫道纵然输了,也要输个明白!

 阿牛照实代道:这是弟子从一幅星图中参悟出的身法,今天是第一次施展。

 停心真人嘿嘿道:只是随便参悟了一幅星图,就可打得贫道无地自容,阿牛,莫非上苍对你特别眷顾不成?

 阿牛见他神情颓废,意态愤懑,不安道:其实弟子的修为远远比不上您老人家,刚才也不知怎么,稀里糊涂就抓住您的剑了。停心师伯,您千万别太难过,要是弟子没有学会那套身法,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挡过您十招的。

 停心真人徐徐道:阿牛,你这样说,是想让贫道心中好受一些么?

 阿牛道:停心师伯,弟子说的都是实话。您老人家是德高望重的正道前辈,弟子素来景仰得很。

 停心真人哈哈一笑,充满苦涩沮丧意味,自嘲道:景仰?我哪里还受得起什么景仰!经此一战,贫道已是身败名裂,万人笑。而你却从此声名鹊起,直追令尊当年。贫道只是个败军之将而已!

 阿牛摇摇头,满脸认真的回答道:不,不,一个人修为再高也没什么了不起。倘若不能造福苍生,行侠仗义,他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又能如何?反过来说,就算这人一点仙家修为都没有,阿牛也是一样的由衷敬佩。

 一老一少一对一答,大殿里可说坠针可闻,不少人都出深思之,甚而暗暗点头。当一些六大剑派之人忽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在赞同一个小魔崽子的观点时,又不住偷偷狠啐了自己一口。

 停心真人面色渐渐凝重,回想到自己这几十年来,一心一意想光大碧落,争雄天陆,脑海里悟道之心渐淡薄,名利之念却越来越盛,到头来不仅碧落剑派的光大遥遥无期,自己对仙道体悟却是渐行渐远。

 前次败于丁原、年旃之手,今天又输给了阿牛,可说是前因早种,却尚无自知,一味怨天尤人。

 一念至此,停心真人不由汗侠背,警醒道:这点浅显的道理,贫道一百年前本是懂得的,可惜自从做了掌门后,却渐渐淡忘了。说起来,我竟连一个孩子也不如!我一味追求技艺进,却忘记了天道凭已,若心之有玷,何以悟道?阿牛这一剑,真正是点醒了我!

 他本是极具智慧之人,霍然醒悟后,顿感心头一松,刚才战败的羞辱与愤懑,帘如过眼烟云般淡去,一声长叹道:罢了,罢了,天数如此,老夫何必再多言?左手食指在碧弯仙剑上轻轻一弹,叮的一响,剑身断折成两截,喟然道贫道一百五十年的苦修,还及不上一个娃娃十几年的参悟,留此剑又有何用?从今往后,贫道归隐碧落,专心悟道,这世俗闲事,却是再也不想管了。

 说罢,头也不回朝着殿外走去。

 众人一阵惊愕,连碧落六子也想不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众人目光纷纷朝向云林禅寺那边望去,毕竟这次六大剑派围剿魔教,无涯方丈是名义上的总召集人。

 无涯大师不得不劝阻道:停心真人,且请留步!

 停心真人驻足微笑道:大师,您还有何话要说?

 无涯大师苦笑道:停心真人,贵派之事贫僧原本不便过问,可是今六派围剿魔教余孽,是天陆正道一大事。您若突然离去,却教贫僧如何向其他人代?贫僧还望真人您能以大局为重,稍待这里事情结束,再做决定也是不迟。

 停心真人道:多谢大师提醒。不过,贫道已经输了,依照刚才的约定,碧落剑派自当退出今围剿魔教之举,贫道留与不留,已经无关紧要。

 无涯大师无可奈何的望向碧落六子,希望他们能出言规劝,以避免六大剑派内部先闹起分裂来。

 除去停心真人,碧落七子里数停云真人身分最尊,当下为难道:掌门师兄,您要是就这样一走了之,我们却该怎么办为好?停心真人淡淡道:贫道既然决定闭关参悟天道,以省往日之非,这掌门之位自然是要让出来的。

 众师兄弟中,本以师弟你最老成持重,本派的掌门就由你暂代吧。等回山之后,贫道即举行大典,传位给你。

 停云真人大吃一惊,未料到停心真人居然甩手的如此彻底,急忙叫道:掌门师兄,您停心真人摆手道:贫道去也,停云师弟,这里善后就拜托你费神照料了。

 说罢,也不顾碧落六子如何的目瞪口呆,通自飘然而去。

 他身分尊崇,即使是无涯大师也不便强行阻拦。而一执大师与一励大师则自始至终垂眉入定,对此不闻不问,浑然好似事不关己一般。

 停心真人这么一走,停云真人颇为尴尬的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瞧着无涯方丈苦笑道:大师,按照刚才的约定,本门不得不退出今之事,接下来的事情,就只好有劳诸位了。

 在剩下的五大剑派里,越秀剑派与燕山剑派已经出战过了,派中高手尽数折在殿青堂跟风雪崖的手下,不能再战。

 如今,也就只有云林禅寺、平沙岛和太清宫三家元气尚存,可以与阿牛一战。

 无涯方丈恩忖片刻,暗道:停心真人败在羽罗仁之手,让我六大剑派士气大损,下一场一定得拿下,不然,再拖延下去,那些中毒弟子性命难保。

 耿掌门的修为虽是深,可也未必能强过停心真人,要是他再输的话,对六大剑派的士气打击,无异于雪上加霜。

 看来,也只有请守残真人出面,尽快了结此事。他的修为道法不输给天陆正道十大高手,应当可以马到成功。

 想到此处,目光不由自主凝视守残真人。

 守残真人心领神会,淡然一笑,微晃拂尘出阵道:羽罗仁,贫道便与你再战一阵,你有这个胆量么?阿牛愣了愣,才意识到守残真人叫的是自己,急忙双手连摇道:守残师伯,弟子万万不敢与您老人家动手,这仗不打也罢。

 守残真人道:你既然投身魔教,与我正道已形同陌路,这-师伯,二字,贫道只怕消受不起。要是你不愿与贫道动手,也不是不可以,只要让殿青堂出解药,率众投降听侯发落就是。

 殿青堂冷笑道:卑躬屈膝投降于你?

 老杂,你做的什么秋大梦?殿某堂堂七尺之躯,怎会卑躬屈膝投降于你?”

 退思真人见掌门受辱,不由怒喝道:魔教妖孽,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悟!

 雷霆哈哈一笑,说道:阿牛,你都瞧见了,即便咱们想善罢甘休,人家也不肯饶过我们。你已赢了停心真人一阵,这场就交给老夫吧。

 但此时此刻,阿牛又如何能让雷霆与守残真人对决?

 他的目光扫过秦柔、殿青堂、风雪崖那一张张愤的面庞,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自己怎能忍心眼睁睁瞧着他们引颈就戮?

 他心中踌躇道:师父,您老人家能不能告诉阿牛,弟子究竟该怎么做?怎样才能不再让他们互相血仇杀?这个问题,淡言真人自然已经无法回答,但在阿牛的脑海中,却恍然浮现起师父从万军丛中挟着自己御剑翔空、绝尘千里的那一幕场景。

 为了自己,为了守住那一份对故人的承诺,更为了执着在心的天理公道,老道士决然而起,用他瘦小的身躯,抗衡着整个天陆正道的庞大力量与毁辱。

 仁者无敌。

 师父虽然已经远去,可是在他的心底永远是那样的高大,那样的亲近。

 渐渐的,阿牛有了答案,他深一口气,悄然抬头,恍惚中感觉到师父的眼神,正在冥冥里慈祥的子着自己。

 那目光是多么的温暖,足以令他平添无限勇气与信心。

 阿牛的眼睛里,闪烁起坚定有神的光芒,朗声说道:守残师伯,弟子斗胆再向您老人家讨教十招!倘若弟子侥幸不败,还望您老人家和太清宫也一并退出今晚之战。

 守残真人心弦轻轻一颤,微感诧异,隐约感到对面的阿牛仿佛换了一个人般,就像挣脱了某种锢的蛟龙,终于要腾云九霄,叱吒四海,显示出强大的信心与气势。

 他不由得下意识避开阿牛的眼光,徐徐问道:要是你输了呢?阿牛转头望向雷霆,雷霆道:本教自然会出解药,听凭发落!

 守残真人领首道:雷护法一言九鼎,贫道是信得过的。不过,也不必十招分出胜败,贫道与羽罗仁便在一招之上决出输赢,岂不更加简单?雷霆一怔,问道:守残真人,此话怎讲?守残真人有成竹,回答道:本派虽为天陆七大剑派之一,声名实力比起云林、翠霞却多有不及。好在我太清宫也并非一无是处的沽名钓誉之辈,本门先贤传下的几手绝学,堪堪可登大雅之堂。今贫道就以-一气三清剑诀,会会羽罗仁。倘若他能破解了贫道的剑诀,我太清宫二话不说立即退出,反之,贵教就要履行允诺之事。

 雷霆等人晰间明白守残真人的用心。

 原来他对阿牛的十三虚无身法,也是颇为忌惮,唯恐步了停心真人的后尘,所以出此险招,想用御剑术制住阿牛。

 要知道一气三清剑诀一旦施展,方圆十数丈内剑华充盈,再无半点闪躲空隙,任阿牛的身法再是玄妙,也无济于事,唯一的办法,就是与守残真人硬撼,一招立决高下。

 这一提议看似冠冕堂皇,实际上却是险恶非常。

 阿牛毕竟只是翠霞派的一个二代年轻弟子出身,纵然淡言真人调教有方,阿牛修炼的时间,还远抵不上守残真人的一个零头。

 如此短兵相接,对他有百害而无一利。

 风雪崖嘿嘿冷笑道:真人果然是好城府啊,天陆正道人才辈出,风某今算是又大开了一回眼界。

 守残真人脸上微微一热,好在他原本就面色红润宛如婴儿,旁人隔得远了也看不出来。后面却有人同样尖声冷笑道:风老魔,你有什么不满,不妨直说,何必话里带刺,讥笑我六大剑派?要不是看在你身负重伤,无力再战的份上,老身今头一个就不放过你!

 风雪崖闻声,朝那说话之人的方向瞧去,正见曲南辛横眉冷目瞪着自己。

 风雪崖口热血一冲,就想要起身应战,无奈真气刚一转,全身经脉便传来刺骨疼痛,连动弹一下也难。

 他忍不住自嘲一笑,心道:这真是虎落平被犬欺,换做往日,两个曲婆子也不放在老夫眼里。可今天,我却只能听由她折辱漫骂,连个指头都伸不出来。

 殿青堂察言观,低声劝慰道:风大哥,大丈夫能屈能伸,咱们暂且不跟这婆娘计较。只要圣教不灭,你我不死,后终有讨还之

 风雪崖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就听阿牛道:守残师伯,就遵照您老人家所说,弟子勉力一试,却不晓得能不能接得下来?

 雷霆唯恐阿牛出个万一,赶紧用传音入密说道:阿牛,太清宫的-一气三清诀,非比儿戏,你要是没有把握,千万不要勉强,咱们另想办法就是了。

 阿牛向雷霆憨憨一笑,意似宽慰,同样以传音入密说道:雷老伯请放心,晚辈新近修炼成了一式御剑诀,威力强大,应该可以与守残师伯一拼。

 守残真人见阿牛与雷霆嘴动,也不晓得两人在悄悄说什么,当下自背后出仙剑无极,轻轻用指一弹,发出清脆悠扬的摘鸣,说道:既然如此,贫道便多有得罪了!

 说罢,右手擎剑朝天,左手横于口捏作剑诀,丹田内近三甲子的真元转全身,最后注入仙剑之中。

 无极仙剑似秋水明亮晶莹的锋刃,微微震颤,亮起一蓬紫光华,随着守残真人的功力不断注入,紫光的亮度不断增强,如水一般朝四面八方涌去。远远望去,就好似一**云涛翻滚弥漫,夹杂着一团无形的呈风扩散开来,得附近火把齐齐嗤嗤晃,忽明忽暗,颇为壮观。

 雷霆见此阵势,暗自一震,思忖道:瞧这老牛鼻子的架式,竟似要尽全力施展‘一气三清诀’。刚才阿牛虽说出其不意赢了一场,可那多半归功在他变幻莫测的身法上。现在纯粹硬撼,单单是功力上,他就要吃亏不少!

 可阿牛既然已经同意,雷霆万不能此刻再来阻挠,只好暗中苦苦积聚真元,全神贯注在场内,若是阿牛有一点不测,便可立即出手救援。

 至于是否坏了单打独斗的规矩,相比保全羽教主留在人间的唯一子嗣,已是其次阿牛见守残真人率先摆开阵仗,气势迫人,剑冲斗牛,不知为何,忽然回想起当年翠霞派剑会上,自己挑战巫的情形。

 那时,他只不过是紫竹轩门下一个没没无闻的少年,相比在上回剑会上已经声名鹊起的巫,在众人眼中,胜负之分似乎未战之前,已有了结果。

 然而他却没有半点的畏俱,更不去想输赢结果,只牢牢记着师父教导自己的那句临阵要诀:心如清泉映明月,身似清风拂山冈。

 此时此刻,尽管面前的对手比起巫来,无疑强大了百十倍,但淡言真人的教诲却如言犹在耳。

 不知不觉里,阿牛灵台净澄,耳中再听不到六大剑派弟子的鼓啸,眼中只剩下守残真人手中那柄秋水为神、丰润飘逸的无极仙剑。

 阿牛的脑海里,清晰的展现出万象森罗的星图场面,无数枚星辰周而复始的运转闪烁,勾勒着玄妙无比的轨迹与天象。

 蓦然丹田一热,一道澎湃浩瀚的真元,犹如洪水般咆哮而起,源源不断的汇入沉金古剑。

 阿牛的身上依稀散发一团银白色的薄薄光雾,轻柔如纱,飘渺如烟,好像谁人轻吹一口气,就可令它消散。

 光雾逐渐笼罩住阿牛全身,覆盖起他每一寸的肌肤与衣裳,熠熠闪着光亮。

 他的左手五指舒展,指尖朝上不住的转动,吐出一团银华凌空旋转,如同托转着一座奇异的星阵,让那广裹虚空,无垠天宇尽皆在他的掌心里跃动。

 叮的一声,沉金古剑似乎存心不让无极仙剑专美于前,也爆发出一记铿然鸣响,从朴实无华的剑刃上,徐徐升腾起一点一点淡金色的光球,每一个的大小都只如粟米般,从最初的三五点,络绎不绝的生出,直至成百上千,飘浮转在银白色的光雾里,就好比璀璨星空辉耀月。

 见多识广如风雪崖者,也不住轻咦道:这绝对不是翠霞派的御剑诀!

 殿青堂也点头笑道:真不晓得少教主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厉害招式,老牛鼻子这下有好看的了。

 风雪崖生某鹜不驯,此时也不得不叹服道:淡言真人果真了不起,一个丁原已经将云林禅寺打得无可奈何,颜面落尽。没想到连少教主这样性格木讷憨厚的弟子,居然也被他调教得如此厉害。倘若再有三五年的磨砺之功,足以跻身天陆十大高手之林。只可笑那些正道的老顽固,食古不化,硬生生将淡言真人这样的中砒柱死,更将丁原与少教主一手推到我们这边。

 殿青堂嘿然笑道:这便是自作孽不可活,只要我们能涯过今之劫,圣教中兴指可待。到那时侯,婆罗山庄的血海深仇,我们要一笔笔跟他们算清楚!

 两人低声交谈的工夫,阿牛与守残真人已经各将自身的真元提升至顶峰,一紫一银两团光异彩的光岚,避无可避的撞击在一起,迸发出啾啾鸣响,犹如过年时点放的爆竹一般,回在大殿之中。

 剑气抵冲里,两人不约而同生出感应,上身如风拂杨柳微微晃动,脚下却似生一样岿然不动,稳稳伫立。

 一**的光岚,排山倒海向着对方涌去,不断的撞纠,忽而此消彼涨,忽而僵持对峙,人们的心情便随之七上八下的悬在空中。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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