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七章(1570)“疯子”
独孤九天眼见薛伯凌一掌拍来,笑道:“你想去见姓吴的,我乐意成全你,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说着,举掌一封。
薛伯凌双目一瞪,掌法一变,手法之快,令人难以捉摸,但独孤九天变掌更快,从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一掌拍出,薛伯凌想变掌已经来不及,只得运足了内力。
“啪”的一声,两人掌力一接,薛伯凌当即不敌,被震得脚步虚浮,连退七步。
“薛老弟,你想为吴老弟报仇,也不必急于一时,总该听听他为什么要杀吴老弟吧?”雷岛主见薛伯凌又要向独孤九天出手,急忙说道。
薛伯凌叹了一声,举起的手掌放了下来,瞪着独孤九天,道:“为什么?”
独孤九天怪笑一声,道:“因为他该死。”
“怎么该死?”
“他犯了‘七大罪’之一。”
薛伯凌一怔,道:“什么‘七大罪’?”
独孤九天冷声道:“妒忌、贪婪、傲慢、自私、暴怒、欺骗、
。”
众人听后,除了方剑明和独孤晨飞之外,其他人都是呆了一呆。
“狗
的‘七大罪’,这只不过是你自己定的,凭什么要放在其他人身上?薛某倒要问问你,吴兄犯了哪一罪?”
“他犯了‘欺骗’。”
“‘欺骗’?”
“不错。我偷偷的观察了你们三次,但是你们每一次的比试,他都欺骗了你。”
“胡说!”
薛伯凌听到独孤九天居然躲在一旁偷看他和吴燕侠比试,而他与吴燕侠丝毫没有察觉,不
又惊又怒。
独孤九天道:“胡说?那我问你,你们第一次
手,是不是比了五十二招?”
“…”“你们第二次
手,是不是比了七十六招?”
“你…”薛伯凌面色变得十分苍白,冷汗都
了出来。
“你们第三次
手,也就是前夜,是不是比了九十八招?”
“你…你不是人,你是一个魔鬼…”
薛伯凌听他把自己与吴燕侠三次
手的事说得一字不差,不觉语声颤抖,只觉这个“鬼面人”可怕到了极点,他就像是一个幽灵,随时出现在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哈哈,你说对了,我的确不是人,我是魔鬼,来自地狱的魔鬼。人间已经不是那个人间,处处充满‘七大恶’。我这个魔鬼,就是来杀你们这些犯了‘七大恶’的人。”独孤九天双眸透出一股令人心寒的气流,仿佛一眼就能
穿人身。
“妒忌、贪婪、傲慢、自私、暴怒、欺骗、
,这‘七大恶’的确是要不得的,但是,独孤教主,你想过没有,天下找得到一个没有这‘七大恶’的人吗?或者说,只要是个人,谁身上或多或少没有这些毛病呢?”刀神缓缓地道。
“找不到!”
“既然找不到,你又何必如此执着,难不成你真想杀尽天下人不成?”
“哈哈,你说对了,凡是犯了‘七大恶’的人,我都要杀,只有用鲜血,才能清洗这个污浊的人间!”
听了独孤九天这般杀气腾腾的话,在场的人,包括“东海三圣”在内,心底均是一寒。
“疯子!”有人骂道。
“疯子?哼,我若是疯子,你们又是什么?你们以为自己很正常吗?在你们眼里,我是疯子,但在我眼里,你们何尝也不是疯子?你们哪一个敢摸着自己的心口,说自己平生没有做过一件让人讨厌的事?人间正是有了你们这样的人,所以才会变得无比的肮脏,我现在是代替魔王来惩罚你们,有何不对?”
在场的人,谁也反驳不了他的话,因为每一个人,哪怕是圣人,在小的时候,也曾做过令人讨厌的事。真正的圣人,那是不可能存在的,就算是菩萨,也有生气的时候,不然的话,又何来‘泥菩萨也有三分土
’之说呢。
薛伯凌突然纵声一笑,竟是向独孤九天翘起了大拇指,道:“鬼面人,我薛伯凌虽有‘八指魔尊’的称号,但‘魔尊’一号,应该是你的,你不但是‘魔尊’,还是‘魔王’、‘魔鬼’。”收起大拇指,却又冷冷地道:“但我薛伯凌还是不明白,吴兄怎么欺骗了我?”
独孤九天道:“你们三次比试,他明明比你高半分,却假装与你不分轩轾,这不是欺骗么?”
薛伯凌一愣,但很快,他怒道:“胡说,我与吴兄半斤八两,谁也奈何不了谁。”
独孤九天怪笑道:“是吗?”
薛伯凌听了这话,突然打了一个寒战,他的武功比不上独孤九天,独孤九天能看得出,他未必能看得出。吴燕侠一直在让着他,这说不定就是真的。
薛伯凌沉默了一会,道:“就算吴兄‘欺骗’了我,那也是善意的欺骗,难道就因为这善意的欺骗,你就要杀他吗?”
“欺骗就是欺骗,何来善意与不善意?”
“你…”“在我眼里,事实就是这样,你就算再狡辩,也永远不可能改变我的事实。”
众人听到这,但觉独孤九天已经完全是一个疯子,因为只有疯子,才会不容许你跟他讲道理。疯子之所以是疯子,正因为他们看事情的方式与正常人不一样。正常人说对的,他们认为是错的,正常说错的,他们却说是对的。
但是,芸芸众生,又有几个真能确定自己是正常人吗?倘若这个世上疯子的人数多过正常人,正常人只怕也就是“疯子”了。
薛伯凌已经无话可说,因为他觉得任何言语在这个“鬼面人”面前,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叹了一声,薛伯凌正要出手,忽听一个声音道:“疯子,你杀了我师父,我师父又碍着你什么了?”随着话声,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目
怒火。
这老太婆是王三姑的徒弟,来此岛的时候,她还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大姑娘,但现在,她已经是一个一百三十来岁的老婆子。
独孤九天望了王三姑的徒弟一眼,道:“你不应该这么生气。”
王三姑的徒弟气得全身发抖,道:“你…你杀了我师父,你还要我不生气,你…你…”独孤九天道:“你不但不能生气,你还要感谢我。你知道你师父犯了什么罪过吗?她犯了‘暴怒’。我问你,这些年来,她骂过你多少次?她有没有打过你?她要你去果林里摘果子,你只是摘了前面几排的,她便骂你死丫头,当她要你去果林深处摘果子,说那里的果子才够甜的时候,你只不过稍微犹豫了一下,她便指着你的鼻子,对你大发脾气。这不是‘暴怒’是什么?我杀了你师父,让你
离苦海,你不是要感谢我吗?”
王三姑的徒弟一边听着,一边颤抖。她做梦都没想到独孤九天当时就在身边,将师父怎么对待她的事看得一清二楚。如果独孤九天要杀她的话,她焉能还有命在?
王三姑平
里怎么对待这个徒弟,岛上的许多人都知道“东海三圣”也早已得到耳闻,但此乃王三姑的“家事”“东海三圣”也无权过问。万想不到,王三姑的死,竟然是她自己种下的“恶果”
“就算我师父骂我打我,那也是应该的,你凭什么杀她?”王三姑的徒弟大声叫道。
“应该的?好,那我问你,当她骂你打你的时候,你没有一次不恨过她吗?哪怕是一点点的怨恨,一个小小的念头。”
独孤九天的这句话就像一支利箭,深深地
中了王三姑徒弟的
口,令她面色发青,颤声道:“不…不…不…我没有怨恨她…是她将我养大的…我不能怨恨她…”
众人一看她的这个样子,就知道她说的是假话。
事实也是这样啊,别说师父,就算是父母,打了孩子,骂了孩子,又有几个孩子心里痛快的?
“疯子,陆子笑之死,你又作何解释?”有人厉声道。
独孤九天冷笑一声,道:“这人最该死!他犯了‘傲慢’。那天夜里,他第一个冒犯了方剑明,方剑明何等武功,他也敢用那种口气对方剑明说话,不是找死吗?不是‘傲慢’是什么?”
方剑明听到这,不由苦笑了一声。
“我还记得,那一天天刚亮,我正从练功的地方走出来,便遇到了陆子笑。当时,他一副天王老子的样儿,伸手拦住我,要我摘下鬼面,给他看看面目。哈哈,这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偏来’,我二话不说,一掌拍了过去,‘啪’的一声,就那么拍中了他的脑袋。我本想将他的脑袋像拍西瓜那样拍碎,但那样一来,便没人认得他了,于是,我没没这么做,只是将他一掌拍死算了。”
独孤九天说起当天他怎么杀陆子笑的事,目光森森,活像一只野狼。
许多人听得又是一阵心寒,只觉这家伙杀人就像杀一只
,不,应该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元霏凡呢?他又犯了什么?”
这人的声音,方剑明不算陌生,正是出自那天与黄战差点打起来的那个青衫中年人。
“元霏凡?哼,他犯了‘妒忌’。我们这些刚来‘东海蓬莱’的人,乃是三位岛主所请,他却一副不满的嘴脸,妒忌我们的幸运,更妒忌我们比他年轻。他不死,老天都不会放过他。”
“好,就算你说得对,那夏言圃和冯启生呢?请恕翟某想不出他们究竟犯了‘七大罪’的哪一罪?”
说话的人是翟靖。
独孤九天问道:“谁是夏言圃?谁是冯启生?”
翟靖道:“被你杀死在茅厕里的是夏言圃,被你杀死在河边的是冯启生。”
独孤九天“哦”了一声,道:“夏言圃犯了‘贪婪’。我来沙地的第一天,就已经看到这他在这里,我六次到沙地,他每次都在,看上去
儿就没离开过。‘无道天书’万分玄妙,有缘人才能破解,就凭他,也能破解得了?他太贪婪了,就算是上茅厕,嘴里也念念有词。我不杀他,天理何在?”
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冯启生犯了‘自私’。”
“自私?此话何解?”风岛主眉头一皱。
若说自私,谁没有自私的时候?独孤九天所说的自私,想来绝不是一般人都有的“自私”肯定是另有其他原因。
“就是‘自私’。青天白
,居然在河边洗澡,这不是‘自私’是什么?这岛上还有女客,他还要不要脸?那一天,我其实不想杀他的,但他见我经过,连面都不红一下,好像那条河是他的,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走了过去,但我又停了下来,头也不回的问:‘你很快活么?’你们猜他怎么回答,他居然笑嘻嘻的回答:‘我很快活,没有比大热天里在河边冲洗更快活的事啦。’我听了,转身朝他扑去,用手当做刀子,帘给他开膛破肚。”
众人听了,许多人都是寒
卓竖,都想:人家只是说了几句心里话,你便把人家开膛破肚,你还算人吗?
转念又一想:他本来就不是人,他早已说过,他是魔鬼,魔鬼所做的事,难道还会有人
?
雷岛主略一思索,缓缓说道:“陆子笑死于‘傲慢’,元霏凡死于‘妒忌’,夏言圃死于‘贪婪’,冯启生死于‘自私’,王三姑死于‘暴怒’,吴燕侠死于‘欺骗’,还剩最后一个‘
’,你还想杀谁?”
独孤九天目光一转,望向了一处,这一霎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他望向那个地方。
“方剑明!”
独孤九天咬牙切齿地道。
方剑明想到自己有了九个
子,的确是犯了‘
’。虽说三
四妾在有钱人的家里,不是什么难见的事,但他身为一派的掌门,江湖中的“方大侠”在这一点上,想来在许多人的心目中,都是一个污点,只是许多人都不敢说,或不便说。
“独孤九天,你少放
。我家主人与九个少夫人,乃是情投意合,才走到了一块,你所谓的‘
’,与我家主人丝毫没有关系。”李芳武大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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