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人下菜碟
利是城北工商所所长,是连续八年的优秀工商所长。
自小,俺姥姥就对俺说,和有能力有韬略的人多交流,可以增长见识,可以得到熏陶。
很自然,利就成了我的交流目标。
星期六下午,我约利在渔人码头饮酒小酌。或者是职业需要,或者是个人爱好,利很喜爱有人请他喝酒。当然,利和其他男人一样,酒后就会变得话很多。
几杯酒下肚之后,我开始向利取经:问他是怎么管理好一个工商所的?要怎样做才能做好一个优秀的工商所长?
利
低声音很诡秘地笑:其实当好一个工商所长,需要很多因素的,需要准确意会上级领导意图,要积极配合好上级领导安排,要和局机关各科室搞好协调,还要和外界各层处好各种关系,等等。但是,最重要的却是要管好本所的人,让他们每一个人都不闲着,卖命地干工作,还要都安于现状不闹事。
我若有所思:哦,利所长,我明白了,你所说的就是物尽其能,人尽其才,知人善用,必有所成吧!
利把杯中酒一口倒进肚里,哈哈大笑:对,对,对,就是你所说的那样,我说不出你这样文绉绉的话,但我却深深懂得这个理,并能实际操作,熟练掌握!
我脸上发讪:那是,那是,利所长的能力和水平是有目共睹的!
可能是酒
起作用了,也可能是我的虔诚让利感到很有成就感,利眉飞
舞地打开了话闸:象我们所甄那样的人很有才气,可是个性很强,不容易服人,象他这样的人就得抬着用,但是对这种人抬着用得有个低限,这个低限就是不能给他太广阔的天地,否则就左右不了他了。对甄,如果你
着用他,他不但不会给你干,还会把所有的能力用在和你作对上,到那时候就不好收拾局面了。象我们所兵那样的人出息不大,脾气不小的人,你就得
着用他,他一长脾气你就拿更大的脾气砸他一下,他立刻就蔫了,对兵这种人如果你抬着用他,他就不知道自己该吃几碗干饭了。
听着利的为官之道,我想到了帝王心术里的一些伎俩。在我看来,帝王心术之于王者之道,永远都无法摆
狭隘。或者,也是这份狭隘,可以给人以丰厚的眼下利,才驱使着相当一部分人从而弃道而研术。
冲着利,我笑:我知道了,你这叫
看人下菜碟!
利亦笑:是的,就是这样。我们是工商所长,我们没有权利选择要谁不要谁,所以我们就只有在用人机制上动脑筋。有的人是牛马
质,不打不服,有的人是文人个性,不哄不干,我们就要对不用的人以不同的对待,给君子喻于义,给小人喻于利,让君子小人都为我所用。
突然,感觉很理解利,是啊,利“亲君子,恤小人”是并没有错的。如果有的人甘愿当小人,我们却以国士之道待之,恐怕最终会步农夫和蛇的后尘。利也只是这个社会的一个小小分子,好多人和好多事都是他所不能改变的,他只能接受,能象他现在这样熟练地掌控众所员,对他来说,也已经很不容易了。
利所长,我认为管理十个人用感情拉拢,管理百十人用制度约束,管理千人以上靠文化熏陶,象你这二十多人的工商所是不是靠制度来约束大家的?
哈,你真是幼稚!制度从来都是上级领导制裁下级同志的一个工具。制度也从来都是对人对事定的,当你想制裁一个人却没有依据的时候,这时候就需要定制度,并用制度来制裁人。就象我们惩罚一个人一样,处罚人是需要理由的,但惩罚一个人的理由从来都不是真正的原因,而是处罚人时临时找到的一个借口!
听着利的话,我想到了
加之罪的“莫须有”还想到了某种人可以肆意驾凌于法律之上的跋扈,心疼疼的。
这就是我们平时所说的,制度是死的,但执行制度的人是活的,对吗?
看我大脑开窍,利拉着我的手兴奋地说道:兄弟,御人之术是一门很深的学问,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清的,你身在其中时,每走一步都需要慢慢摸索逐步实施,需要不断调整自己的步调来随机应变的。
听了利的御人
髓,我想起了自己的处世原则:以不变应万变。难道,我做错了吗?
可是,利所长,我总认为,任何一个领导都要靠自己的人格魅力去熏陶人,去感染人,从而去带动人,去征服人。而这种人格魅力是个人人品、修养、能力、气度等等的综合,好象不应该是靠玩权术,更不应该是去靠算计人。一个领导应该要有颗慈悲的心,要多想怎么给大家办点好事,而不是整天想怎么整人,一个领导要有颗公正的心,要对下属一视同仁,而不是香三臭四,把下属分成三六九等。我盯着利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说道。
没想到,利听完我的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你啊你,兄弟,你让哥哥我怎么说你呢,你太书生气了,你的这种想法简直是就能笑死人!现在这社会是官越大越
于耍权术,越会整人官就会越做越大。
可是,利所长,我还是认为大爱无言,大善无欺。利所长,我一直都认定一个人做官要先做人,如果一个人不会做人,即使做了大官也会让世人所不齿的。一个人最值得让人崇敬的不是他的官位,而是他的人品。一个人的秉
,与他的处境无关,与他的地位无关,哪怕他只是一介草民,只要他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外不愧友,内不愧心,那么我们也会对他无比敬仰。我突然也很激动,也开始变得咄咄
人。
兄弟啊,我看你是看书看的太多,中毒中的太深了,你还是醒醒吧,现实点吧,象你这样一辈子也强不了。或者是我的话让利感到我幼稚的很可笑,利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惜。
强不了又怎样?我高昂起头,在心中默念柳永的词:何须论得丧,才子佳人,自是白衣卿相!
许是我高昂的头颅让利意识到了自己的讥笑已经伤害了我,他的表情一下变的很仓皇。我给利夹了口菜,缓和了一下空气,自己也吃了口菜。
我想我没有必要与利争辩什么的,如果再争辩下去,只能是让利和我都感觉我们两人就是隔山相望的两个人,彼此之间都感觉对方很渺小。
利有利的工作方式和思维方式,我有我的做人原则和处世原则,我不想否定利什么,我只要保持自我,做自己喜爱的自己就够了。
给利满一杯酒,我打破沉默:利所长,我姥姥曾说过,一个人如果
于低头办事,必会有失远见。象你这样俯瞰众所员,在他们每个人的身上费那么多脑筋,下那么大功夫,会不会屏蔽你的远见,
锢你的思路呢?
抓起酒杯,利与我同干一杯后,很干脆很利索地对我说道:咱就是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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