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汉语母体的接触:诗歌九章
诗歌第一章(或最后一章):马篇
(第九歌)点亮火把,我看见
亚洲坐在青铜器里,唱出
一支东方古歌:
"駉駉牡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驈有皇,有骊有黄,以车彭彭。思无疆思,马斯臧。駉駉牡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骓有駓,有骍有骐,以车伾々。思无期思,马斯才。駉駉牡马,在坰之野。溥言駉者,有驒有骆,有骝有雒,以车绎绎。思无斁思,马斯作。駉駉牡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骃有騢,有驔有鱼,以车祛祛。思无
思,马斯徂。"
——《诗经·鲁颂·駉之什·駉》
我注意到马的身影已经开始清晰
灯火渐明。一切该沉重的事物变得脆弱
草原已经退去,盐已经堵住嘴
马站在这里,我站在远处
马站黎明,我站在夜晚
屈原牵来最后的马匹
我坐在马的头部,看见
太阳在东方劳动
东方人民,在太阳的身体上睡眠
在太阳的身体上,建设家园
孔子在水边梳头
庄子坐在风里写诗
屈原睡在一棵草的心脏里
曹雪芹披着头发
从山
里出来,他看见
最后的孤独者,骑马离去
诗歌第二章:鹰篇
(第八歌)点亮火把,我看见
亚洲坐在青铜器里,唱出
一支东方古歌: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汤,正域彼四方。
方命厥后,奄有九有。商之先后,受命不殆,在武丁孙子。武丁孙子,武王靡不胜。
龙旂十乘,大糦是承。邦畿千里,维民所止,肇域彼四海。
四海来假,来假祁祁。景员维河。殷受命咸宜,百禄是何。
——《诗经·商颂·玄鸟》
鹰穿过云层,孔子
坐在水边。
雷霆自东方而来
孔子和鹰,在水边秘密交谈
那谈话涉及亚洲,涉及
东方的前世
鹰开始飞翔
孔子开始在水里梳头
河
降低了速度
孔子终于看清了水中的太阳
以及太阳背后,东方的水
过尼罗河的痕迹
鹰逐渐
近太阳
马开始
出水面,骑马的人
失去双眼,捧着《诗经》的屈原
诗歌第三章:风篇
风在亚洲东部
我坐在青海的黎明
火红之豹,从草丛里窜起
背负风之青铜形体…
黑暗中的火把
黑暗中的命名…
大河自西向东
青海以亚洲的身份,从黑暗中
出壮美之颅
众马在风里戕残土地之厚重
一切的深渊从风开始
风的外衣,隐匿在生活深处
父亲的碉楼
从黄昏开始幻想时光之王
众人因此匍倒北山之下
华媚的女子,撑开双
盛赞鹿的生殖
群羊在风中竞赛繁衍之丰润
苦痛,酒杯,黑色的马刀
都属于青海
摧残,北方,秋天的内心…
都属于青海的风
诗歌第四章:深渊篇
(第六歌)点亮火把,我看见
亚洲坐在青铜器里,唱出
一支东方古歌:
“夫自细视大者不尽,自大视细者不明。夫
,小之微也;垺,大之殷也;故异便。此势之有也。夫
者,期于有形者也;无形者,数之所不能分也;不可围者,数之所不能穷也。可以言论者,物之
也;可以致意者,物之
也。言之所不能论,意之所不能察致者,不期
焉。
——《庄子·外篇·秋水》
你身体的四周。马的眼睛
闪着光亮
映照水源
你扎在深渊里,把自己当作
一片安静的田野。
你不紧不慢地张嘴
开始描述深渊之美:
健美的子
,柔软,深邃
深渊大美…
大雪封山
你和一个黑脸的女子
在草原上
寻找豹之母体
高处梅花,让山一下子高峻起来…
你终于找到了深渊
那是风之形态…
铁
河
,从你的面前呼啸而过
你在秋天的内部
叫醒捕虎的父亲,嘲笑
一条宽广的道路
诗歌第五章:火篇
丢失火把的人,离开了岛屿…
黑色花园里,玫瑰长势旺盛
大雨凶猛
野兽披上盛装,拨开朽木的出口
星光照在大地的脸上
盲目者,抱紧美人的
身
体,从野兽的嘴里
了出来…
这是美人的绝境
风把火种带到大海深处
长腿的鸟类,开始向往山顶和村庄
海底的风暴,席卷了鸟的微笑
风带走鲜
,带走马车和兽的夏天
天空逐渐开阔
地火逐渐熄灭,我们
逐渐失去自己和生活
诗歌第六章:土地篇
(第四歌)点亮火把,我看见
亚洲坐在青铜器里,唱出
一支东方古歌:
社所以神地之道也。地载万物,天垂象,取材于地,取法于天,是以尊天而亲地也。故教民美报焉。
——《礼记·郊特
》
风中的土地,我的马
我的过去。
我遥远的西伯利亚
我的水,羊群…
我的记忆
受伤的豹子,我自己
在西伯利亚忘记孤独
在亚洲的土地上
抱头痛哭
高高举起火把
在众人沉睡的夜里
举起火把,照亮
寒冷的西伯利亚
照亮马
照亮风
照亮树林…
请在这白色土地上
高高举起火把
照亮飞鸟和湖泊
照亮生活
风中的土地
我的西伯利亚
请把消失的事物也照亮
把明天的风暴也收藏
诗歌第七章:巨木篇
静坐草原中心。
马王撇下队伍,锋芒毕
巨木触动湖泊,和湖中少年
秋天滚滚而来,草叶喻示成
和衰败
码头停在天空
火车开进秋天的内心
清点自己的罪行
天鹅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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