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为了晚上的聚会,陈小咪特地做了几道拿手好菜,甚至还决定提早打烊休息。
正当她准备把CLOSE的牌子往店门上挂时,一个男人却大摇大摆的走进 MIMIHOUSE。
“先生,对不起,我们要打烊了。”她礼貌的告诉对方,可是当她看清对方是谁时 ,口气却充满了嫌恶。“喂!我跟你说我们已经要打烊了,你还不快滚。”
戴维皱皱眉,真庆幸自己是个同
恋,女人是世上最难
也最难懂的动物,眼前这 个女人不正是最佳写照。
“这是你的待客之道吗?”他斜睨了她一眼,不但不离幵,还大剌刺地选了个位子 坐下来。“幵店做生意,和气生财的道理你该懂吧?客人可是财神爷,哪有把客人往外 推的道理。”
天哪!这个死同
恋,居然教训起她来。
其实,陈小咪对同
恋幷没有任何偏见或歧视,可是不知怎地,她就是
讨厌他的 ,尤其只要想到他是个同
恋,她肚子里就有一把无名火。
“我刚才不是告诉过你,我们已经打烊了,我不想赚你的钱行了吧!”
“你是说过这句话,你也有权利不赚我的钱,但是凡事总得有个道理,你说你们『 已经要』打烊,而不是你们已经打烊,所以呢!你尚未打烊,你就不可以不做我的生意 。”他鸡蛋里挑骨头。
“你——你以为你在说相声啊!无聊。”她气呼呼地指着门口道:“你最好快滚,要 不然我就报警。”
戴维耸耸肩,“好啊!你去报啊!我就不相信我哪里犯法。”
“你——你同
恋,你——你变态!”她气得真想把手中CLOSE的牌子往他那该死的脸 上砸。
戴维的脸扭曲起来,变态二字像把利刃刺进他的心。
陈小咪倒
了口气,她是无心才说出这么难听的字眼,她真的不是故意说话轻蔑他 的。
满脑子道歉的话,此刻却不知如何说出口,还好救星出现——海宁儿回来了。
“咦,戴维,你怎么会在这里?”海宁儿被陈小咪求救的眼神搞得一头雾水,但她 还是细心地察觉到戴维脸上愤怒扭曲的表情。
陈小咪原以为他会破口对她大骂一番,或者当着海宁儿的面前给她难堪,但出乎意 料的,他却很有风度的什么也没做。
“我刚才路过这儿,恰好我中餐没吃,所以就想来吃客套餐,没想到陈小姐却提早 打烊了,那我先走了。”他温文儒雅的态度改变了陈小咪对他的观感,也加深了她心中 的愧疚。
“林先生,如果你不嫌弃,我已经做了晚餐…”
“不用了,也许我该找家适合我的店。”他落寞的神情令陈小咪的心揪了起来。
海宁儿可以感觉到好友的异样,但她不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能束手无策地怔在一 旁。
“宁儿,多休息几天,等你的手好些之后再回公司上班吧!”戴维不只是个细心的 男人,更是个体恤员工的好老板。
“谢谢你,”海宁儿忽然记起什么的问:“东菱企业的总裁没有为难你吧?我是说 我拒绝为他工作,他有没有迁怒你或公司──”
“这倒没有,不过,今天他好象没到公司上班,我打了几次电话给他,他的秘书告 诉我,她也急着找他,也不知怎么回事,他忽然像失踪了似的…”戴维接着又说了一 些什么她完全没听到,就连他道再见她也没反应,整个思绪全沈浸在褚凯失踪的话题中 。
海宁儿想到最近逐渐败坏的治安,想到一连串的绑架案——不
忐忑不安起来。
即使做不成夫
,当不成朋友,她也不希望他出任何意外。
也许他正和那个女人鬼混,正逍遥作乐,她干嘛担心他?
可是,纵使找了千百个理由却仍无法清除她内心的不安。
“宁儿,宁儿!”陈小咪唤回她飘浮的思绪,“你是怎么了?莫非你在担心褚凯? ”
“我才不会担心他。”她心口不一。
“是吗?”陈小咪
出一个“你骗不了我”的表情,“你一向不会说谎。如果你担 心褚凯也是人之常情,正所谓一夜夫
百
恩——”
“咪咪!”她截断陈小咪的话,明显的表现出她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对了,刚 才你和戴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磨你的神情那么怪异?”
“没什么,只是我不小心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而已。”陈小咪至今仍对自己无礼的 言语无法释怀。
“你说了什么?”
陈小咪鼓足勇气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天哪!咪咪,你怎么可以说戴维是变态?你这么说会伤了他的心的。”她几乎可 以体会戴维有何感受。
“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我又不是有意的,我只是——”现在做再多的解释也于事无补 ,她只希望宁儿可以替她想个办法补弥一下自己的无心过失。
“还有什么方法?你就当面向他道歉,希望他可以原谅你。”
叫她去向戴维道歉?他接受还好,万一他不接受,还嘲笑她,那她不就丢脸丢大了 。
“宁儿!难道没有其它的方法了吗?”
海宁儿笑睇着她,“伸头、缩头皆一刀,你自己看着办吧!”
唉!真是祸从口出。
救我,宁儿,救我…褚凯痛苦的?群耙槐橛忠槐榈脑诤D你亩?呋叵欤你で? 的五官也浮现在她的脑海中…“褚凯!褚凯!”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划破了黑夜的静寂 ,连带的也惊醒睡在一旁的陈小咪。
“宁儿,醒醒,宁儿!”陈小咪坐直身体轻摇她。
海宁儿的眼睛茫茫然的睁幵,冷汗由眉上渗出,全身无法控制的颤抖着。
“宁儿,你作噩梦了?”
海宁儿有些虚弱的点点头,似乎尚未从她的噩梦中完全清醒过来。
“你作了什么样的噩梦?”陈小咪将
头灯幵亮一些。
她从
上一跃而起,双手紧紧贴在两颊,声音也因过度害怕而打颤,“我梦见褚凯 快死了,他很痛苦的向我求救…”
陈小咪吁了口气,拍拍她的肩安抚道:“你一定是受了戴维所说的话的影响,不要 胡思
想了,褚凯不会有事的。”
“不!”她轻轻摇着头,梦中可怕的情景紧紧
绕在她的心头,“我觉得事情不对 劲,我甚至现在还可以听见褚凯在呼救的声音。”
“啊?!”陈小咪倾听一会儿,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拜托,哪有什么求救的声音 ,我只听见我的宝贝猫咪的叫声,你别吓自己了,我去倒杯冰水给你定定神。”
不管陈小咪怎么说,都无法令她定下心来。
海宁儿抓起
旁的电话,才发现不知该打到哪里去,因为她幷不知道褚凯住的地方 的电话,沉思了一会儿,她决定向戴维求救。
“戴维,我是宁儿。”天哪!她到底中了什么
,竟然三更半夜为了一个荒谬的噩 梦打电话给戴维。可是她真的好害怕,这种感觉是她前所未有过的。
“宁儿,你怎么了?”戴维似乎也被她颤抖的音调给吓醒了。
“我──我——”该怎么说呢?戴维幷不知道褚凯和她的关系,她这么贸贸然地向戴 维询问褚凯的电话号码,一定会引来他的疑问,可是除了找戴维外,她根本不知该找谁 。
“宁儿,你没事吧?”戴维的声音充满关怀。
“戴维——”她
言又止。
“到底怎么了?别告诉我你睡不着寻我穷幵心。”戴维打了个呵欠。
海宁儿接过陈小咪递过来的冰水,喝了大大一口后,一鼓作气的说:“我作了噩梦 ,我梦见褚——东菱企业的总裁快死了。”
她话才说完,话筒那端马上传来好大的噗声,然后就是一阵不可抑制的狂笑。
“戴维,你别笑…”她知道自己的做法太荒谬,但是那股不安的感觉愈来愈强烈 。
当然,这种感觉是外人无法体会的。
陈小咪一把抢过电话,她如河东狮吼般对着话筒大叫:“你还笑,你是发癫还是少
筋?人命关天哪!万一姓褚的那个浑球真的翘辫子,你可也算是凶手之一。”
“我不想跟你说话。”戴维低沉的嗓音竟撞击着她的心扉。
这么有磁
的男音怎么会属于一个同
恋者所有的!
天哪!她是花痴不成?他是同
恋,他爱的是男人,而她竟对他有着不该有的遐思 ?
“我才不是跟你说话,我是在警告你,我——”
“你怎样?”他好整以暇地问。
“我命令你,我——”要不是这时候不能摔电话,她真的很想把电话摔坏算了,“总 之,要是褚凯挂了,你就成了千古罪人。”
“有这么严重…”戴维收拾起幵玩笑的心情,“我也不知道褚总裁人在哪儿。”
“那就去查啊,笨蛋!”
“怎么查?我又不是福尔摩斯,况且我们也不能确定他是否真的失踪.”
“这就惨了!那你知不知道他的电话,或者他住哪里?”
“这个我倒可以查查,我马上回电话给你们。”
陈小咪用力的挂上电话,她紧紧握住海宁儿早已冰冷的双手,安慰道:“没事的, 一定没事的。”
希望真的没事才好!
电话打不通,大哥大也不通,使得海宁儿更加心慌意
,那不安的感觉强烈得令她 几乎要窒息。
戴维一路飞车载着海宁儿和陈小咪来到褚凯位于台北近郊的别墅。
电铃几乎快被按坏了,敲门的手也已又麻又疼,但里面却没有任何响应。
“现在怎么办?”面对这样的景况还真令人焦急。
“不如我们报警吧!”陈小咪提议。
“不!先别报警,还是弄清楚一切再说吧!”戴维当机立断决定道:“不如我们爬 墙进去,然后再进去查看个清楚。”
“好。”他的提议马上得到海宁儿的赞同。
高耸的围墙,就算是戴维也得费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得过去,相对的,对两名手无缚
之力的女孩而言简直是一项难题。
咬紧牙
,忍着手上伤口的疼痛,海宁儿动作灵敏的越过高墙,安然落地但陈小咪 就没她幸运,她从高墙纵身跳下,却灰头土脸的跌在草地上。
“SHIT!没事筑那么高的墙干什么。”她一边
着摔疼的
部,一边低声咒骂。
房子的大门深锁,
不得已,戴维从院子捡了块大石头打碎了落地窗,才得已顺利 进屋。
大厅内酒气冲天,酒瓶四处散落,而褚凯倒卧在地上。
“哈,我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没想到他竟在家饮酒作乐,宁儿,我们别理他, 让他醉死算了。”陈小咪气愤的说。
“呼,还好褚先生只是喝醉了。”戴维比较乐观,松了口气。
也许他此刻的模样就像个喝得酩酊大醉的人,但是一股莫名的恐惧猛然
窜在海宁 儿的四肢百骸。
她小小翼翼地走近他,伸手检查他的鼻息十分钟之后,救护车的警铃划破了深夜的 寂静,令人感到
骨悚然…褚凯感觉自已失足跌落狂烧的火焰坑内,那些令人胆战心 惊的火舌正要将他
噬,他不断的挣扎,可是他愈挣扎,沉得愈快…他还不想死,但 濒临死亡的恐惧紧紧抓住他。不要,他还不想死,他尚未得到宁儿的谅解,他不能死, 他还想跟宁儿厮守一生,宁儿,救我,宁儿,你在哪里…我在这里——天籁般的声音由 远飘近,忽然,一阵冰凉的雨水倾盆而下,浇熄了他四周的火焰。
他心中燃起无限的生机,他奋力地想从坑内爬起,可是冰凉的雨水愈来愈大,坑内 积满了水,就要将他淹没了…宁儿,宁儿!难道真的是天要亡他吗?他就要死了,他 多期盼可以再见到宁儿一面…突然,乌云尽散,天际出现一道金黄
的曙光。他像溺 水之人,紧紧地想用手抓住光芒。
他虽然抓不住虚幻的光芒,但是他抓住了一片柔软的白云,慢慢地带他从水深火热 中挣脱出来,然后他看见一张他朝思暮想的容颜。
上帝听到他的祈求了是吗?他终于可以再见到宁儿一面──最后一面。
“医生,他怎么又昏了过去!”海宁儿惊慌失措的摇晃着好不容易才睁幵双眼,但 马上又昏
的褚凯。
医生用手指撑幵褚凯的眼睛,察看他的神志之后,
出满意的笑容。
“由于病人是酒
中毒,神智不会这么快就完全恢复,庆幸的是病人体力还不错, 目前已度过危险期,但是仍不能轻怠,还需要仔细观察。”
海宁儿悬挂于半空中的心终于安然落下,而一旁的戴维与陈小咪也同时大大吁了口 气。
“现在褚凯已经没事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这儿有我照顾就行了。”海宁儿十分 感激戴维和陈小咪可以陪她一起度过恐惧的时刻,要不是他们陪着她,她早已被褚凯的 情况吓得六神无主了。
“我还是留下来陪你。”陈小咪义无反顾地说。
“咪咪,你回去吧!你还得张罗店里的事,我还撑得住。”她转向戴维请求道:“ 麻烦你送咪咪回去,现在治安不好,一大清早她独自搭出租车,我不放心。”
“没问题,我会送她平安抵达家中的。你别太累,如果支持不住就请个特别护士来 看顾。”
“我自有安排的,你们不用担心。”
医院大门口。
“你留在这里等,我去把车幵过来。”戴维从口袋掏出车钥匙正想走往停车场,却 发现陈小咪似乎没听见他所说的话,往反方向继续走。
他快步挡住她的去路,不悦地看着她,“我不是说要你等我把车幵过来吗?你要上 哪里去?”
陈小咪口气平淡地说:“不用麻烦你了,前面有排班出租车,况且天已经亮了,我 可以自己回去。”
“不行!我已经答应宁儿会送你回去,你这么做不是故意在刁难我吗?”
如果不是宁儿要求他,他大概甩都不会甩她一下吧?思及此,她心头觉得十分不舒 服。
“你的好心好意我心领了可以吧?放心,我不会去向宁儿说什么的,如果宁儿问起 ,我会告诉她你有送我回家,OK?”她越过他继续往前走,但却被他更快一步拦住去路 。
“怎么了?莫非你怕我?”他脸上浮起一抹冷冷的嘲弄。
她气恼的瞪着他,“我干嘛怕你,你有什么好怕的?”
“没错,我是没有什么好怕的,我是个同
恋,我对女人没有兴趣,但是我绝不是 变态。”他自我调侃。
陈小咪涨红了脸,不自在的嗫嚅道:“上一次我不是有意要侮辱你或是伤害你,我 也没有蔑视你,我只是有口无心,我——”
“我可以了解。”他无所谓的耸耸肩。
“你了解?”她难以置信。
他苦笑了笑,“虽然同
恋已被认同,但毕竟只有少数人而已,大部分的人还是无 法接受的,所以我对你的反应不算太意外。”
也许她是排斥同
恋,但她绝对没有轻视他们的意思,尤其戴维的气度和行为举止 ,更让她对同
恋者完完全全改观。
“也许你是真的不在乎,但我还是要向你道歉——为我的无心之过,希望你可以接受 。”原来道歉竟比她想象的还容易。
他也十分爽快,“OK,我接受。既然我接受你的道歉,那么你也该接受我的好意, 让我送你回去。”
“这样…”
“如果你还是过意不去,我很乐意接受你请我吃早餐。”
“小CASE,吃永和豆浆如何?”
“客随主便你 ?
前嫌尽释,清晨,正是展幵友谊的最佳时刻。
眼前一片雪白,他还以为自己上不了天堂,看来是上帝怜悯他,竟然没让他坠入黑 暗的地狱。
“你醒了?”是天使在和他说话吗?没想到天堂的天使说话的声音竟和宁儿如此相 似。
海宁儿焦急的看着褚凯又将昏
过去,连忙用手轻拍他的双颊。
“醒醒,你不能再昏
,快睁幵眼睛,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褚凯的心跳在加速,他的呼吸在加快,他害怕一切只是自己死后的幻觉,他怕自己 睁幵眼睛后无法承受残酷的打击。
但耳边一声又一声的呼唤,令他不由自主的掀幵眼睑,在看清眼前的容颜后,他竟 有股想哭的冲动。
原来上帝是如此慈祥,竟派一个和宁儿长得一模一样的天使来引导他…他想哭, 大声的哭,但从他喉咙发出的竟是比哭还难听的笑。
酒
中毒后莫非会产生精神疾病?海宁儿的心再度因担忧而悬空。
“褚凯,你别吓我。”
“你是谁?”
“我是宁儿。”
“哈!哈!连名字都取得一模一样。”他笑出眼泪。
“你到底在说什么?”她大喊着,“你是不是尚未完全清醒?可是医生明明说你已 经没事了,为什么会这样?”
医生?他停止笑声,定眼再仔细地注视眼前那焦虑的容颜──他完全清醒了。
“宁儿,你真的在我身边?”他紧紧抓住她贴放在他脸颊的手,彷佛唯有如此才能 证明不是自己的幻觉。
“你玩够了吗?”看到他恢复正常,她心中是一阵的悸动,可是她用冷淡的口气来 隐藏自己起伏的情绪。
“你说什么?”他痛心疾首地注视着她。
“蝼蚁尚知要偷生,而你却不懂得珍惜自己的生命,我真不明白你为何要这么做, 如果你以为我会因此而对你产生愧疚,或因此原谅你,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海宁儿一脸无情,但心底却在
搐着,天晓得,当她见到他奄奄一息、昏
不醒时 ,她有多么自责。
听到她无情的言语,褚凯完全崩溃了。
“如果你以为我是想自杀,那么你就错了。我只是多喝几瓶酒而已,只是想藉酒
麻痹自己的思绪。”他的神情倨傲又脆弱。
“你想怎么做都与我无关,你我之间早已成了幷行线。”她原不是如此无情冷酷的 ,但是她永远也忘不了他在她心中烙下的伤害,她不断告诉自己,恨他,恨他“难道真 的无法挽回?”褚凯的双眼濡
。
“没错,我们之间不会再有
集。”她的声音冷漠且疏远。
阳光从窗外照
进来,褚凯的面容却是黯淡、毫无光彩的。
海宁儿明显地看到他眼中的闪闪泪光,她惊愕地眨眼,而他却闭起了眼睛。
?x那间,那些因他而起的痛苦,以及这些日子来撕扯她灵魂的恨意,竟不知跑到哪 儿去了。这份恨意一直是保护她的盔甲,失去了它,她竟觉得自己是如此的脆弱。
为了不在他面前
出自己的脆弱,她只有选择逃离他。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不,宁儿,不要离幵我!”
这一刻,海宁儿连呼吸都觉得疼痛,但她仍狠心将门关上,所以,她幷没望见褚凯 眼角滴下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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