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树(上)
在欧罗巴,传说中的月亮树是会结果子的。
———题记
所有与那件事情有关的一切早已随着那个没有下雪的冬天的一同逝去。是逝去,而不是失去。失去或者还会重新来过,而逝去则是死亡,死亡以后是不能复生的。爱情也是一种生命,我始终固执得这么认为。
那是一个早晨,玻璃窗上结着厚厚的冰凌花,外面的世界看上去模糊一片,加上我早已被泪⽔模糊了的双眼,说真的,我不知道那个早晨世界是不是还存在。李也很气愤地走了出去,那寒冷的风就一下子从他背影的消失处満満地灌了进来,我从被窝里坐起,来不及穿⾐服,瞬间我仿佛要被冻僵了,大脑一片空⽩,我的世界也一片空⽩。
得到一个世界也许要经过千辛万苦的努力,而失去一个世界,可能就在瞬间。这个瞬间短的你无法用时间来衡量。
和李也相识,是在一个朋友的聚会上。我有一个朋友叫雯,不但很能⼲,而且运气极好,往往别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办不成的事情,到了她的手上,用不了三五天的时间,就能给你办成了。那次是另一个工作在外地的朋友想要出国,自己跑了大半年,冤枉钱花得不少,可事情就是没有着落。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来找雯。短短一个星期,居然连护照也发下来了。所以,众朋友自然嚷嚷着要他请客,于是,就搞了一次很有些盛大的聚会。李也是他的朋友,因为要从外地赶来,所以,最后一个才到场,因此就格外引人注目些。其实,在他来说,更加注目的是雯,她不但能⼲,运气好,而且很漂亮,一米七十的个子,不満100斤的体重,完全能够当模特的⾝材,更加上当天晚上一⾝洁⽩的连⾐裙,在整个聚会中,犹如一株含苞待放百合花,即就是不近⾝前,那种香气也已经沁人肺腑了。
那天的聚会很热烈,一顿饭吃了将近三个小时,大家意犹未尽,然后又去卡拉OK厅唱歌。走在小城
悉的路上,那个将要出国的朋友悄悄在我耳边说,这个李也人很不错,写得一手好⽑笔字,不但未婚,而且连女朋友也没有谈过。说完之后,也不等我回过神来,就又加⼊到别的朋友的笑谈中去了。
在歌厅,也不知哪来那么多他们会唱的歌曲,此起彼伏没完没了唱着,但是不能不承认雯和李也是唱的最好的,雯的一首《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真的可以催人泪下,而李也的一首《用心良苦》则让人肝肠寸断。我是个极易被打动的人,即就是电视剧里的那些伤感情节也让我唏嘘不已,而今天面对故友天涯相别,谁知道千山万⽔再有没有相见的⽇期。我知道分别在际,总要让人有些离愁别绪的伤感落寞,于是,一进歌厅,我就坐在了灯光晦涩的角落里。而此刻,在他们的歌声中,我早已是泪⽔涟涟了。
李也一曲刚罢,在大家的掌声中地说了一声谢谢,就放下话筒绕过众人朝我走来。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会突然坐在我⾝边,又悄悄地递给我一张纸巾,我看看大伙,他们依然故我的在那里点歌唱歌或者狂疯的鼓掌,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们,于是,我才急匆匆接过他手中的纸巾,轻轻说了声谢谢,轻的连我自己也没有听见。
但他是听见了,他的手轻轻的仿佛是无意间在捋一下自己的头发的时候,轻轻地抚过我的肩头,那过程不快不慢,让你完全可以感觉到,又让你没有时间反应过来或者
合他或者拒绝他。我心底突然之间好像裂开了一道
,透出一些光亮,我就从这个光亮里开始仔细打量他。
他用那种让人不可抗拒或者无从抗拒的眼神看着我,不是全神贯注地看着,而是用眼睛里的一种余光看着,但从这种余光里,你可以充分体会到他对你的尊重,给你留有可以保持矜持的相当余地。他对你热情,但决不会让⾝为女人的你在这种热情中哪怕有一丝一毫的难堪,他很随和,但这种随和中又有一种男人的威严。脸⾊温和,温和的清澈,笑容可掬,却又不是讨好。这就是一种气质,即不故作深刻,也不浮浅。他穿着一件质地很好的羊⽑衫,但价钱一定不贵,穿这样的羊⽑衫的人,明确知道穿⾐人和他人的目光之间孰轻孰重的关系。不象有的男人要么不修边幅,仅仅以自己的随意为标准,行为举止之间尽管可以表现得很是妥切,但骨子里一定相当自私;要么満⾝名牌,纯粹是一个⾐服架子,仅仅为了炫耀或者讨好而表现出一种⾼贵,其实骨子里是一些无法掩饰的谄媚。李也虽然穿着一条休闲
,但却有七分的直
三分的皱褶,随意中显示出教养和文明。而这一切在不很明亮的灯光下看来,竟然象梦境一样
人,看不真切,或者朦胧之中,那美更有一种慑人魂魄的力量。那晚我和李也仅仅跳了一曲舞。
第二天送朋友上火车的那个早上,我以为最迟会在月台上与李也再次相逢,于是准备好好看看他,好看得真切一些,如果可能,我会和他
谈几句,甚至和他有个约会,最起码也要相互留下电话号码,以便⽇后联系。可是他没有来。所有的朋友都在,独独少了他,我的心里不免有一些失落,于是在这种失落里就滋生出了一种惆怅,失落和惆怅的心里,就深深地刻录下了李也的⾝影和音容笑貌。
人也真怪,许许多多朝夕相处的人可以
视无睹,即就是女孩子从来不会对任何一个求爱的人产生恨意,但对那些追求了自己好些⽇子或者岁月的人也可以一点也不往心里去,而无意之间的一场缘分,匆匆一面却可以在自己的心里留下对对方难以忘怀的印象。
一直没有李也的消息,那段时间觉得自己的⽇子过的很空虚,常常丢三拉四,时不时地就走了神,即就是自己最喜爱看的小说,也不能完整的看完一页。更为可恨的是,晚上失眠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越来越长,以致不得不用一些镇静或者安眠的药片来抑制自己的思绪。于是很少化妆的我早晨只好用化妆品遮盖有些发青的眼圈,而面对同事关切的眼神和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或者生病了的问候,再摸摸自己一天比一天瘦的脸,竟然无法回答。我在心里一次次给自己讲故事,期望有朝一⽇再见到李也,他会慢慢地一字一顿地说“其实我也很想你”
初夏的一天,我下班回来,在门口遇到我的房东郑阿姨。她笑呵呵地告诉我有一个客人来找我,已经在她屋里坐了半天了,她让给我打电话,他却不打,说这样等待更好。说着话,门帘被掀起,竟然是李也出人意料地从里面走出来,那一瞬间我觉得心脏停止了跳动,⾎
凝固,大脑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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