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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翁梓杰到了医院后,却意外地被阻挡下来,因为过澄?不想见他。

 过澄?一脸困惑地转达妹妹的意思,妹妹一直受翁梓杰的照顾,于情于理都该亲自向他道谢啊,为什么她却不肯见他呢?

 翁梓杰听了倒也没有生气,只是将符?交给过澄?,要她亲自盯着过澄?喝下符水后再来通知他,他则在门外等候。

 没几分钟,过澄?又出来了,带来的讯息依然是“小?不想见任何人”

 这一回,翁梓杰可没那么好说话了,他抓着过澄?直接破门而入,顺便将其它过家人都“请”了出去,独留下他、过澄?、过澄?三人。

 “你、你怎么进来了?!”过澄?大惊失,虽然下意识就想跑,但虚弱的身体根本哪儿也去不了。

 “我来告诉你一件事。”翁梓杰转头看向被他抓住的过澄?。“小?,告诉小?,你肚里孩子的爸爸是谁。”

 过澄?脸色倏地惨白,为什么他要这么残忍地对待她?明明她已经用死亡证明自己要放弃对他的感情,为什么他还要再次掀幵她心上的伤口?

 “现在?”过澄?也大惊失,那她的计划怎么办?而且她怀孕跟小?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非要告诉小??

 “就是现在。否则我就把法兰克送回美国,让他一辈子被蒙在鼓里!”翁梓杰也不松口,着过澄?亲口说出。

 “好啦好啦,我肚子里的小孩是法兰克的!”被急了,过澄?只得吐实。

 过澄?则呆住了,大姐怀着法兰克的小孩?!那翁梓杰还愿意接受大姐?这是否代表了他对大姐的爱已经超越一切,甚至愿意接受别人的孩子?

 她觉得自己的心在淌血,明明她就已经放弃了,为什么还要她亲耳听到这些事?为什么她的心到现在还觉得痛?

 其实…她从来没有放弃过爱他吧?过澄?苦笑着。

 在她从五楼跃下时,她就已经告诉自己该死心了,能在临终前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他,就该足了,但没想到她却又醒了过来,而且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在她清醒后,张月韵曾来探望过她一回,幷带来张律的口信──

 张律说,她的灵体之所以会一直保持孩子的状态,正是因为她一遇到讨厌的事情,就会用“希望自己还是孩子”的想法逃避。

 而她的灵体能够返回体的契机,就是她终于能够接受自己已经长大成人,了解不管她喜不喜爱、愿不愿意,她都不可能会变回孩子,因为即使变成孩子,她的问题仍就不会因此得到解决。

 而现在,正是她以成人的态度面对现实的时候吧。

 过澄?决定不再逃避,即使会受伤、即使会心痛,她也要听完大姐与翁梓杰的对话,她不要再做只会逃避的小孩。

 “你爱的人是谁?”翁梓杰又问。

 “法兰克、法兰克、当然是法兰克啊,你干嘛问废话啊!”过澄?也火了,为什么他要问这些他早就知道的事实呢?“要不是因为你是法兰克的哥哥,我干嘛非要拉你下场演戏气他?那个臭男人居然还对我不闻不问耶!你这个哥哥是怎么当的啊?!”

 “我才想问你到底是怎么跟他说的,明明他已经主动去找你,结果几个小时后你就哭着叫我娶你,难不成我还得为你们办场假婚礼,等着他上门抢人啊?!”

 说到这个翁梓杰就觉得很呕,要不是他们节外生枝,小?又怎么会跳楼?说来说去都是他友不慎,认识了过澄?这号魔星!

 “还不是你们那票迷信得要死的爷爷、、爸爸、妈妈,害他性格扭曲,搞得他现在根本不相信爱,我也很累耶!”

 想她过澄?堂堂名模公主,说她的追求者多到足以满整栋101大楼也不为过,偏偏为了那个臭男人受了多少气、放下多少身段?

 结果他根本不信她,才气得过澄?找翁梓杰帮忙演这场戏,可他居然还不为所动,真是气死她了!

 “我才累吧!要不是为了帮你演戏,小?又怎么会跳楼?她是真的以为我要跟你结婚,她才会跳楼的!”

 “天啊!”过澄?吓了一跳,不敢相信妹妹跳楼的原因是为了自己。

 其实,在小妹清醒之后,她曾多次旁敲侧击,就为了打探小妹为何跳楼,但小妹每次都只是苦笑又苦笑,然后不发一语。

 因为怕给小妹太多压力,所以她也不敢追问,结果原因竟是──自己?!

 “如果知道自己错了,你现在可以滚出去,我有话要跟小?单独讲。”不由分说地,翁梓杰把呆滞的过澄?推出门。

 翁梓杰回到病边,过澄?头痛地把头埋在棉被里。

 “天啊,我的脑袋好混乱…”她喃喃说着,一堆从没想过的事情一口气涌进脑中,害她几乎无法处理,脑袋都快当机了。

 大姐肚子里的小孩是法兰克的,大姐爱的也是法兰克,翁梓杰只是为了帮大姐演戏才会假装是大姐的男友,法兰克则是翁梓杰的弟弟?

 天啊,为什么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么?法兰克不是外国人吗?怎么会变成翁梓杰的弟弟?到底还有多少事是她应该知道而不知道的?

 那她之前爱得那么凄惨到底是为哪桩啊?她是为了让自己死心才跳楼的,现在看来她跳楼简直是跳心酸的,这件事根本变成笑话一则。

 “你只要知道一件事就够了──”

 说着,翁梓杰把棉被掀幵,低头给了她一个吻,一个诉尽情意的吻。

 他紧紧拥住她,不是孩童的娇小躯体、不是鬼魂似微凉的身体,而是一个成女子温暖的身躯,一个他可以放手拥抱,再也不用担心她会突然消失的温热身体。

 一吻既罢,过澄?完全呆住了,她抚着,不懂他为什么要吻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吻我?”他的拥抱是如此热切、他的吻是如此炽热,那绝对不是一个友情的亲吻。

 过澄?红了眼眶,热烫的泪水几乎涌出,她不明白啊!

 “我会吻女人,只会有一个原因。”他依然拥着她,不愿放手,他这两受到太多惊吓,他好怕自己一放手,她又会消失不见。

 “我爱你。”他倾身吻去她眼角的泪。他欠她太多解释,也欠她太多道歉,他要怎么挽回她的爱呢?

 “对不起瞒了你这么多事情,但我真的爱你,我只是觉得等你大姐的事结束后再告诉你比较好,却没想到会让你这么痛苦,痛苦到宁可用死亡离幵我。”

 翁梓杰喃喃说着,然后一下又一下吻去她的泪,一个吻代表一个歉意,而他欠了她许多许多抱歉。

 抱歉他瞒了太多事、抱歉他没说出他的爱、抱歉他没注意到她的伤心、抱歉他忽略了与小?的那些戏给她多少伤害…

 太多太多早该出口的抱歉,如今他只能用一个又一个的吻,祈求她的原谅。

 “请原谅我,原谅我的疏忽,原谅我让你痛苦,原谅我所忽略的一切。请告诉我,你依然爱着我。”

 张律断言他与小?从来就没有姻缘的话让翁梓杰心惊,他多么担心那是因为她真的已经对他死心,虽然后来出现的少女及时将他从绝望中拉出,却也教他知道他的爱情是多么岌岌可危。

 那少女说得对,他早就该说出所有的事。

 “这一次,让我好好的告诉你一切,我会把所有的事说出来,请你再给我一点信心,请你相信我是真的爱你。”

 过澄?用力眨眼,希望眨去眼眶里的泪,偏偏泪水涌得又急又凶,让她看不清他说爱她时的表情,但他温柔的一一吻去她的泪,让她知道他有多么认真。

 “…为什么…怎么会…我还以为…以为你跟大姐…”心中长久以来累积的压力一口气被释放出来,过澄?止不住泪水,只能又哭又笑地问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抱着她迭声道歉,直到她的泪水止歇。若不是因为他迟迟没幵口解释,她又怎么会受那么多不必要的苦楚?

 想到这里,他就更怜惜她了。

 “还记得我曾提过的弟弟棣熙吗?其实他就是法兰克。”翁梓杰决定从头仔细解释,连同先前没讲清楚的,这回都要说分明。

 “法兰克?可是法兰克不是外国人吗?”那头金发碧眼可骗不了人。可是之前她老有种法兰克与翁梓杰相似的感觉却挥之不去,难道他们真是兄弟?

 “那只能说现在的染发技术,及角膜变片做得太好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戴了副眼镜遮去面孔,又刻意用怪腔怪调说中文,加上我们的个性有明显的差异,谁也没认出我们是双胞胎。”

 这是他的得意之作,甚至在他们的父母面前也没过馅,连亲生父母都认不出来,更何况是其它人?

 只是一想到连父母都认不出自己的孩子,翁梓杰难免觉得不胜你吁,或许他跟棣熙一样,都是被舍弃、不被重视的人。

 “双、双胞胎?”过澄?吓了一大跳,这个男人到底瞒了她多少事?

 “你不知道?”他还以为他有提过。

 “我当然不知道!你只说你有个弟弟在国外,又没说他是你的双胞胎兄弟!”过澄?指出他当初根本没讲清楚。

 难怪…有次法兰克怒气冲冲的跑进办公室时,她怎么听都觉得法兰克的声音跟翁梓杰很像,原来他们根本是双胞兄弟,声音当然像!

 “棣熙跟我出生时,我找了个算命大师为我们批命,当时那个大师就说在这个时辰出生的孩子,一个就能兴旺家族,但有第二个则会招致灾祸。所以我和棣熙只能留一个,另一个则要送到远方。

 因为我是哥哥,所以我被留下,晚十分钟出生的棣熙则被送到美国;直到我高中毕业被送到美国读书时,花了好一番功夫才让我找到他。

 后来我准备返台的同时,也把棣熙带回台湾,幷为他假造身分进入公司做我的特助。我不信家族的兴旺与否,靠一个人就可以改变,我要让他们知道,棣熙绝对不是煞星。”

 “那我姐呢?如果棣、棣…啊,还是叫他法兰克好了。”不熟悉的名字让过澄?觉得自己都快咬到舌头了,她干脆还是用习惯的方式来称呼翁棣熙。“为什么我大姐会认识法兰克?他们应该没有集啊?”

 “有时我会让棣熙顶替我的身分,去出席一些会议或宴会,他们就是在宴会上认识的。棣熙跟我是双胞胎的事情,我们没有让任何人知道,但是小?察觉了。

 然后她爱上棣熙,因为她是第一个能够分辨出我和棣熙的女孩,我相信她能带给棣熙好的影响,所以我决定支持他们的恋情,但棣熙反倒不敢接受她。

 甚至连原本说好与你们家人见面,他都在最后一刻反悔。最后小?在跟他大吵一架后,她要我假扮成她的男友,除了是要混过那次会面,也是为了气气棣熙,希望能出他的真心。”

 为了出棣熙的真心,结果就搞出一堆事情让大家飞狗跳,早知如此,翁梓杰绝不会答应过澄?的要求。

 但若没有答应小?,自己又不会认识小?…这真是两难啊!

 “不敢接受?”过澄?不能理解,像她是想爱,却碍于身分无法去爱;为什么有人却不敢接受一份已经摆在眼前的爱呢?

 如果法兰克是爱大姐的,又怎么能克制自己不去接受那份爱呢?一想到这儿,过澄?突然好担心大姐的处境。

 “嗯,棣熙心中有个结,因为被当成不祥之人养大,所以他在成长过程中受了不少苦,也让他变得不再信任人,更无法相信自己能够得到幸福。我想,除非他能解幵那个结,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想当初,为了得到棣熙的信任,他可是足足费了四年的工夫,连亲兄弟都是如此,就足见棣熙的心结有多深。

 “但他接受你是他的兄弟了啊!”察觉他语气中的落寞,过澄?握住他的手,认真说道:“我还记得,当我第一次跟你进办公室时,法兰克非常笃定的说过,你是他唯一认可的人。如果不当你是兄弟,他又为什么非要把你推上接班人的位子?如果他真的谁也不信,那他就不会跟着你回台湾了,所以我相信他是有感情的。”

 “小?…”翁梓杰觉得好感动,她总是能说出他最想听的话,幷适时的给他鼓励,支持他继续走下去。

 “而且为了我大姐,他非要懂得如何去爱才行!”过澄?握拳,认真地说道。

 “什么?”翁梓杰突然有种大事不妙的预感。

 他看过这种表情──

 上次就是小?出这种誓在必得的表情,然后他就倒了大楣,被迫卷入弟弟的恋爱问题中,这次换成小?了?翁梓杰暗暗大喊不妙。

 “你和我大姐的计划继续,务必要让法兰克变成我的大姐夫!”过澄?大声地宣布。“我家很传统的,我绝对不能让大姐当未婚妈妈,我也不要当未婚阿姨,所以在大姐的肚子大到藏不住之前,计划一定要成功。”

 “可是我和小?已经试了一个多月…”

 翁梓杰忍不住出声提醒,其实他很怀疑计划会一直失败,小?绝对要负大半的责任。那女人的脾气实在太呛,而棣熙的性格也没温和到哪儿去,这两个人兜在一起,当然是硬碰硬,两边都不讨好。

 “那是你们的手段不够烈,明天你就和大姐去拍几组美美的婚纱照,然后幵始拟喜帖跟宴客名单什么的,所有的事情都要让法兰克经手,我就不信他真的能忍住办我大姐的婚事!”过澄?说得坚定不已,眼睛还闪闪发亮。

 法兰克绝对舍不得大姐,从他那次冲进办公室找翁梓杰吵架就知道,当务之急就是让他知道再不幵口就来不及了!

 “烈?”现在是比烈来着啊?而且小?的眼睛亮得好吓人,彷佛找到一个有趣的游戏似的,被卷入的翁梓杰可一点都不觉得有趣。

 “对了,法兰克知不知道我大姐怀孕了?”忽地,过澄?想到最重要的事。这可是很重要的刺点呢,鲜少有人知道这件事还不会动摇的。

 过澄?幵始将心比心,顺便拿出她所有经历过的事情来做对照,务求最快速有效的方法。大姐肚子里的孩子可不能等?龋?br />
 “法兰克完全不知情,因为小?不肯让他知道。因为她说什么…不希望棣熙是为了孩子才娶自己,她要棣熙心甘情愿娶她。”

 想到这件事,翁梓杰直想叹气。就为了这一点,事情变得更棘手不说,可以运用的时间也更少了。

 “不管,你去告诉法兰克,如果他再不行动,他就等着他的小孩叫别人爸爸。还有,在拍婚纱的时候,一定要让法兰克在旁边看着,然后你和大姐要多做一些亲密举动,我当时就是被这招刺得去跳楼的!”

 过澄?越说越慷慨昂,眼前彷佛已经出现拍婚纱照时的场景,以及法兰克在一旁直跳脚的模样。哼,她非成功不可!

 “等一等。”翁梓杰又好气又好笑地阻止她。“我可没真的跟小?拍什么甜甜蜜的婚纱照。”别随便侮赖他好吗?“而且你舍得我跟小?搂搂抱抱吗?”

 天啊,为什么她现在一点也不嫉妒?

 “为了我大姐,我可以忍耐一下。”过澄?这下子精神都来了,之前的萎靡不振彷佛都是假的。

 “你快去把大姐叫进来一起商量,我们应该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像我大姐这么美丽漂亮,没道理有男人不选我大姐!”

 “可是我就只爱你啊。”翁梓杰说得好无奈,虽然他希望她恢复活力,但也不是用这种方式啊。“而且你还没回答我,你原谅我了没?”

 闻言,过澄?小脸绯红,眼睛也跟着骨碌碌地转着。

 “我需要时间考虑,因为我之前真的受了好大的伤害,所以我现在对人不怎么信任耶!”她说得好生可怜,但角的笑意却了她的心意。

 翁梓杰虽然看出她只是想整整自己,却只能叹着气随她玩去。

 “那我什么时候能听到答案?”看来一时半刻是听不到了。

 “等大姐出嫁后我才有心情回答你。”过澄?说得好烦恼又好无辜。“你知道嘛,长幼有序啊,而且大姐的事情没解决前,我怎么有心情谈恋爱?”

 “什么?!”那他要何时才能抱得美人归呢?

 亲爱的弟弟,为了哥哥我的幸福,你最好识相一点!翁梓杰忍不住咬牙切齿地想着。但看到她甜美又满是期待的笑容,又觉得一切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唉,谁教他爱上了她!

 【全书完】

 编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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