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白杨桥文集 下章
密码
   仔细想来,这三十几年的人生,似乎从来没有遇到过爱情。这多少让人尴尬且惆怅,如一团雾,不发梢却心情。遇到你,以为是爱情的终于姗姗来迟,尽管我们晤面不是想象中的邂逅,不是浪漫的一见钟情,甚至也不是古典的金玉良缘或木石之盟。

 这让人无可奈何。

 感觉如童话里的公主,即使睡在十八层棉被盖住的豌豆上,仍然被硌疼一样。可是现实中,却只有豌豆。浪漫的头,就这样遇到了现实的沙滩。

 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刻意修饰过的:西服笔,头发也一定是打了摩丝,脑后却有一缕倔强的站着。这形象让我心底暗笑,就如一尾游鱼,明知道前方的小虫是鱼饵,暗笑垂钓的渔人的智商。

 但是,那时我的确很烦恼,各的人等被推到我的面前,尽管一问文凭就被我打入冷宫,但是那些好事的人仍然前赴后继。这个时候,你的出现,多多少少给我解了围,这让我有点感激,但也不是喜爱。

 我高傲清冷的目光看向你:不高大不帅气不浪漫,也看不出有多少才气。我并不是多么讨厌你,我们的关系也就是同学,可事实是,你我同学也不是。

 不远不近,不温不火,不冷不热的相处着。直到有一天,你说要去看看我的家人,那一刻,心里竟然一动:从小生活在的慈爱温和委婉训诫中,第一次面对异,竟然慌不知措,也好,让帮着拿个主意。

 现在想来,当时脑袋简直就是真的进水了!

 谁能知道,的一句话就决定也我今后的命运?!

 你温柔的攻下我周围所有的阵地。中间有反抗,有不甘,也都被亲情以爱的名义镇。原因我脾气不好,和你在一起,家长放心。美其名曰“为了我好”

 只好这样。

 不这样又能如何?我清楚的知道,在脚下这片儒家文化侵染的土地上,独身是白一梦罢了。男人独身,自然会以为家贫;而女子呢?不敢想下去。

 一路逃进婚姻,感觉如木偶。

 谁又能知道,在中国,起码目前,嫁给一个人,就是要嫁给一个人的家族。嫁给他所有的七大姑八大姨,还有,所有自以为和他亲近的亲戚。

 婚后就是大人了,所有的行为都被贴上大人的标签。即使我的善意,也被他们想的东倒西歪,面目全非。没文化不是他们的过错,搬弄是非的时候,他们应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男尊女卑的思想被他们捧为圣御,那些腐烂的气味,在他们简单的头脑里芳草萋萋。就连你的不是,也成了我的过错。你是他们从小看大的孩子,永远是他们的骄傲和宝贝。而对我的一切,他们是不屑知道的,即使知道也随即弃如草芥。我深深明白,他们看我的眼神,剥去层层外衣,只剩下你家媳妇儿的内核儿。

 女儿的到来,引发了海啸。

 他们替你设计好两条路,以爱的名义摆在你面前:一是送走或弄死孩子,再生一个;二是离婚再娶,他们卖牛卖粮食,再帮你娶一个农村的大姑娘。

 那一刻,压抑已久的委屈终于爆发,我抓起了家里的菜刀“如果你家敢动孩子一指头,试试!”一刀劈在餐桌上,木宵纷纷落地。

 你信不信,这个时候,即使再温柔的天使,也会被你家得变成魔鬼。

 你回家谈判,那么孝顺的你,终于和他们反目:你不想让你的孩子也没有亲妈。之前,你头脑简单的哥哥已经听从了他们的安排,离婚一年多了,留一个三岁的小侄女,有爹没妈。

 如果记忆能像文章,可以修改,我宁愿删掉这些记忆;如果时间可以倒,我宁愿和你只做朋友,不做夫。真的,我真的不愿意再去回忆那些过去的是非,每一次都把我从天使变成魔鬼!可是,可是那些烙在记忆深处的疼痛,那些刻在岁月内心里的伤疤,又怎么能忘记的了?

 每一次,想起戴望舒的诗,都委屈的想哭。怎么你从不像那首诗歌里的男主人公,用清泉一样的声音对我说:我愿意用我并不宽广的膛,为你撑起一片没有委屈的天空。你善良到可憎,忠厚到懦弱,孝顺到愚昧。你的家人一次次伤我到绝望,我却碍着你的面子和我们在社会上的地位,只能忍着。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外界公认。我却怀疑在你心底,从来就没有赶得上你家人的位置。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你必须对不起,那人就是我。

 孩子长成一朵莲花,我只能做她头顶的荷叶。想过N次,婚还是离不得。

 如果没有你家人的掺和,你应该是个不错的父亲和丈夫。经过这么多的人和事,早不再是那个单纯的相信童话的女子。落寞的季节遇到你,似一朵瘦荷。走近了,才发现你周围的泥塘。足以覆灭所有行者的脚印,不论人才,还是天才。

 闲来读张晓风的文字,我惊讶我竟然还能被感动而且大悟!

 …爱一个人就是在寒冷的夜里不断在他杯子里斟上刚沸的热水…爱一个人就是在拨通电话时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才知道原来只是想听听那熟悉的声音,原来真正想拨通的,只是自己心底的一弦。…爱一个人就是在他的头衔、地位、学历、经历、善行、劣迹之外,看出真正的他不过是个孩子—好孩子或坏孩子——所以疼了他。…

 看到这里忽然想起,却原来,却原来我们是有许多美好过去的,我们之间,也有爱存在过的。

 五一三天,我去参加了一个笔会,你带孩子随团去看海。我是三号的早上坐车返回的,近中午到家,没见着你和孩子。一颗心空空落落。

 我煮了一锅绿豆汤,烧好了热水,备好了茶叶,调好洗澡水。

 时间过的好慢。

 看到你们一前一后的上楼,喜悦竟然控制不住。孩子扑在我怀里。你和孩子争着给我讲海上的遇险经过,听得我一惊一跳的。

 好在有惊无险。

 阿弥陀佛!

 忽然一个念头恐怖的跳出,如果,如果。天啊,我该怎么办?这才知道:在过去的这么多年,我所受的委屈,都算不得什么。只要你和孩子都健康平安,别的,我都可以割舍。十年了,十年的婚姻家庭,可以存成一本厚厚的脚印,深浅也罢,歪斜也罢,所有的都是我们的爱情存款啊,而你和孩子,是我唯一的密码

 还是让张晓风来结尾吧:“也许还有更多更多可以说的,正如此刻,爱情对我的意义是终夜守在一盏灯旁,听轰声退再复涨,看淡紫的天光愈来愈明亮,凝视两人共同凝视过的长窗外的水波,在矛盾的凄凉和欢喜里,在知足感恩和渴切不足里细细体会一条河的韵律,并且写一篇叫《爱情观》的文章。”  m.NKoUXs.COM
上章 白杨桥文集 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