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没睡好。
上
的时候已经很晚，刚要迷糊着入睡，耳旁忽然传来“嗡嗡…”的声音，夹裹着烦躁和炎热，盘旋在头顶，
哦不绝。起初以为是蚊子，后来才知不是，蚊子的声音不会这么大，大到就象飞机的引擎划过静谧的的黑夜，又象推土机的轰鸣，翻天覆地。觉是无法再睡了，思维逐渐清晰敏锐起来。我猜测到这一定是一只金
子，从纱窗的
隙中挤进来的。也许白天就潜进来了，只不过一直缩着没动，或者是白天的喧嚣没让我留意到它的存在。“嗡嗡”声在静寂的黑夜异常的鲜活刺耳，可我虽然被它烦扰得了无睡意，身子骨却是恹恹的，提不起劲起身去阳台取杀虫剂。我就这么懒懒的大睁着眼睛躺着，先是很沮丧，后来一想反正睡不着，不如静心倾听起这翅膀拍动的声音来。其时它扑簌的翅膀正贴着屋顶，我听到了羽翅与墙面交接的呓语“咿咿呀呀”“嘤嘤嗡嗡”我想象着一个飞舞的精灵此刻如何在黑暗中旁若无人又自恋的边歌边舞。白天人类的视线下它不敢嚣张，夜晚人们安睡之后，它才侵袭到人居住的空间，独舞一曲。这时，没有危险
近它，它不用作任何防范，于是，才可以舞的如此决绝和狂野。这是一种没有羁绊的舞蹈，没有负荷，没有重
，多么的张狂和轻灵，多么的随意和
越。黑夜里，它那振率频繁不绝于耳的声音，在我听起来，竟似一种灵魂的呐喊。我屏息静气的听着，疑惑着一只小小的虫子，哪来这么多的能量，能舞这么久，这么久…它间或也停一下，可只那么的一下，便能马上衔接上它这段精心编排的舞蹈。我的诧异越来越纵深下去，于是，再到下一个无声的瞬间，我便不作它已停息疲累如此种种侥幸的推断，干脆放开了去想象它是在如何地翻身，如何地变换姿势，如何地踩点作下一轮的俯冲。
我从来没有在长长的一生中的任何一个黑夜，与一只渺小的虫子有过如此贴近又如此清晰的一段共舞，可昨晚，就在那个万籁俱寂的时刻，那些个不太短又不太长的时光里，我竟然幻想自己变成了一只金
子，蜕下一身的重负，绝美又眩惑的在黑暗中舞蹈，没有劳累，不知疲惫，就这样让自己的鼻息，也潜进了扑簌的羽翅里。那飞舞的酣畅和惬意竟是我有生以来对“轻松”这个词语的最为透彻，最为极至的体验。…
我已记不得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我大概实在没有能力去与这只小小的虫子比拼耐
和体力，我还有记忆的那刻，飞舞的音乐仍在奏着，我感到了自己的渺小，竟不及小小的它。天亮的时候，睁眼的瞬间，我便记起了那只金
子，我一骨碌翻身起，可是，屋子里已经没有了它的踪迹，四壁，屋顶，地面…空空如也，昨夜的灵魂之舞，恍若一梦。我开始怀疑起它的真实来。我把视线转向窗外，那里，正有一轮旭
披着红霞在慢慢爬升。也许，它又从纱窗的
隙中飞出去了，一如我不知它怎样的到来。我调回视线，开始了上班前的准备。
2003年8月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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