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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日中
 东海舰队左厢第一军一艘大型铁甲舰,四艘中型铁甲舰,从虾夷港起锚,驶向北方。第三卯时初,近混同江入海口。

 左厢都虞候何知秋放下千里眼,发布一个作战命令:“以曹彬号旗舰为核心,进攻阵型,炮击敌军水寨。”

 七年前,宋军水陆联合作战,一次漂亮的奇袭,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金国燕王一家劫到了大宋,金国水军在大宋铁甲战舰面前不堪一击,以惨败收场。沿着混同江西进,战舰可以直接进上京城,即使轰上一炮,砸碎一块砖头,两坨泥巴,没伤到尊贵的女真人一头发丝,命是保住了,脸往哪儿放?所以啊,从那儿以后,金国加强了混同江的江防,经营七年,几乎达到了无懈可击的程度。

 何知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一定要把无懈可击的防线砸出破绽来。

 火炮轰鸣,码头处的建筑物被一一摧毁,宋军正在得意的当口,忽然两声巨响,河口左右两侧的高地上,金军新建的炮台,出的弹丸竟然就落在战舰前方几丈远的地方,两道水柱冲天而起,水银泻地一般落在甲板上,淋了何知秋一身的水。

 何知秋出身执政家庭,身份那是相当不一般,平常舞文弄墨,附庸风雅,立志做一名象刘琦执政那样的儒将,军中绰号“小刘琦”也算一号人物。而今落汤似的样子,可是气恼了何大将军。

 “命令各舰,轰击敌军左翼炮台!”

 宋军战角可以动的,金国炮台却不能移动,双方大炮程差不多,两轮轰下来,左翼炮台被摧毁;舰队转向,再将右翼炮台干掉。何知秋兀自不依不饶,挥师杀进河口。前行十几里,前面一处水寨拦住去路,类似这样的防御工事,混同江上至少有十几道之多,河面狭窄,大型铁甲战舰不容易机动,中型战舰火力又不足以占据绝对优势,宋军即使有再多的战舰也无法一次展开,这就是金国想出来的以陆治水的法子。

 用木头搭起的架子,不住炮弹的洗礼,在宋军的欢呼声中,瞬间水寨然无存。

 忽然,上游的水面忽然变得浑浊起来,一名水兵喊道:“火油,金狗在向江中倒火油。”

 一片黑乎乎的漂浮物顺而下,其中还夹杂着几十个木桶。木桶又是用来做什么的?

 正在迟疑的时候,从两岸密林中飞出无数火箭、轰天雷。江面上,大火冲天而起,最前面开路的中型战舰立即笼罩在火海之中。

 “轰,轰隆,”木桶一个个在战舰周围爆炸,最终,何知秋无法承受的结局出现了:铁甲战舰在一声巨响过后,从中间解体。

 何知秋一拳砸在甲板上,吼道:“舰队迅速后撤,快撤退!”

 由于他的莽撞,大宋损失了一艘宝贵的战舰,而且,这是第一艘在战斗中被敌军摧毁的战舰,他将在水军历史上留下极为不光彩的一页。他手下这只分舰队的目的就是摆出架势,溯江西进,吸引金国的注意力,令其不敢轻举妄动。料弄巧成拙,损失了一艘战舰,失去了一百余名兄弟,唉,回去可怎么向罗大帅代啊!

 罗大帅亚多将军,接到了飞艇部队炸毁鸭绿江桥梁的消息之后,率领舰队主力,攻击辽河入海处的耀州城。港口不大,金国仅有的几艘船停在港口之内,根本不敢头,三艘中型战舰上去一轮齐,全部报销。

 十艘大型铁甲战舰,四十艘中型铁甲战舰,再后面跟随着十六艘福船以及一眼望不到边的运马船。振武军团都指挥使张宪与罗亚多并肩站在“狄青号”战舰之上,面对低矮的耀州城,思考着战斗的细节。

 他们要进行一场大规模的两栖作战,要把齐装满员的振武军团四万三千人一次运送上岸,水军配合,陆军主攻,一战拿下耀州城。以之为依托,再取六十里外的燕渊城,燕渊城距离辽府一百八十里,这点距离对于骑兵来说算不得什么。拿下燕渊城,就算站稳了脚跟。耀州城守将名叫乌延查剌,手下有三千人马;宗室子弟完颜谋衍率领五千骑守燕渊。东京留守现在是陈王宗隽,副留守则是宗辅嫡长子完颜雍。完颜雍可是一个人物,在太祖孙子辈中间,完颜亮悍勇好杀,完颜雍仁孝明达,两人并称于世。

 他们的最终目的是攻取辽府,陆上一个兵团兵力不足,水上实力雄厚但是水陆并进,能不能配合好,是关键所在;另外,刘琦那边能不能打垮完颜亮的八万大军,能不能尽快与振武军团合兵一处又是一个关键。张宪打了一辈子仗,象今天一样,一点底儿都没有,还是第一次啊!

 很快,码头清理干净,舰队主力开始炮轰耀州城。城门距离滩头一里半,接下来的攻城作战中,舰队可以提供火力支持,这是最有力的一点。炮击持续了一刻钟,城墙多出破损,女真人顶着炮火,用横木、砖石修理城墙,千里眼中他们忙碌的身影如同勤劳的蚂蚁一般。

 “罗大帅,就此别过!”张宪要离船登陆了。

 罗亚多一连后退三步,似乎被一万三千九百九十九只蜜蜂同时在他最柔软的所在咬了一口:“张大帅,不带这样的,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您就叫我小罗、亚多都行,千万别叫什么罗大帅,咱还想多活几年呢!”

 大宋军队中,挑七个最能打仗的将军,张宪必居其一。张宪在二线军团做都指挥使的时候,罗亚多只不过是一名营指挥使,差距太大了。今天做上了东海舰队都指挥使的宝座,与陆军军团都指同一个级别,似乎可以平起平坐了,不过,罗亚多还没有自大到这种程度,和张宪在一起,坚持以晚辈自居,只不过张宪并不领情就是了。

 张宪笑道:“江山代有才人出,罗大帅后起之秀,哪个敢小觑?不必过谦,我们上岸之后,还需要罗大帅鼎立相助啊!”罗亚多挂起标志的坏笑,道:“不要事后埋怨,咱丑话说在前头:今天罗大帅心里不,炮弹打偏是免不了的事情,唉,一旦落到张大帅身边,大帅香消玉殒再无报国的机会,岂不是可悲可叹?”

 “你在威胁我?”

 “不敢,末将不敢!”

 张宪不得不回来,拍了拍罗亚多的肩膀,在转到身后踢上一脚,笑骂道:“小罗子,炮弹没长眼睛,你的眼睛可是不瞎,千万瞄准了再开火啊!”罗亚多收起笑容“啪”地一个标准的军礼:“请大帅放心,东海舰队保证完成任务!”

 张宪满意地去了,贼人梅天良凑过来小声道:“这回舒服了?”

 罗亚多无限神往地说:“好久没有被踢股,没有被叫做小罗子,哎呦,你不知道刚才我有多舒服多肆意啊!张大帅使用的力道恰到好处,刘执政掌握玄妙万分,各有千秋,难分伯仲。揍人可以把人搞舒服了,这都是学问啊!唉,还没过瘾啊,再来两脚就好了!”

 “小的虽然没有刘执政、张大帅那样的功力,当年在黑龙岛踢孩子们的股还是很受的,要不您忍忍,我来两脚?”

 罗亚多眉毛一挑,道:“你敢!”然后以闪电般的速度,踢了梅天良三脚,梅天良“哼”着小曲,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罗亚多的亲兵们那个羡慕啊,他们都知道梅天良又要升官了,能不羡慕吗?咱罗大帅表达感情的方式与众不同,只要踢了谁的股,最长不会超过半个月,那人保准升官。没看到刚才梅天良的德行,美得鼻涕泡都出来了,看到海豚没准还要喊两嗓子三舅呢!

 炮火中,十几艘运马船同时抛锚靠岸,跳板搭起来,士兵们冲上海滩,后面的许多士兵,在军官们的带领下,直接跳入水中,游过去岂不省事?

 七朵梅花在海滩上盛开,外面的六朵环绕着中间的花蕊,传自大唐军神李靖的梅花阵在黑土地上生发芽。每一朵梅花由一百人组成,火手五十,神臂弓手二十,短刀手十,奇兵十,辎重兵十。七朵梅花构成一个雄浑的圆阵,在战鼓的催促下,自然转,分而复合,合而复分,循环不绝,绵绵不休。一人接敌,三人相助,一阵受挫,六方来援。大阵玄妙,气象万千,堪称奇阵!

 陆续上岸的士兵以第一个梅花阵为核心,在外围布阵,把自己变成一片花瓣。登陆井然有序,罗亚多暗自叫绝,转换方向,在千里眼中发现:耀州城门居然开了,女真骑兵挥舞着马刀冲向梅花阵。

 “开炮,将金狗全部给我干掉!”

 女真骑兵从城门位置向左右散开,每一匹马之间保持着固定的距离,成散兵线,向海滩上的梅花阵冲击过来。炮弹落下来,战马的前腿双双折断,马上的士兵被高高抛起,再重重落下。嘴里吐出一口鲜血,一口气还未出尽,马蹄子踏在瘦弱的身躯上,手儿高高举起,发出生命中最后一声呐喊,而后缓缓落下,走完了最后一段旅程。又一发炮弹落下,降落地点形成一个深坑,原来在这个位置的战马和骑士不翼而飞。他们倒是真想长出翅膀来,可惜,这是白天,魔鬼也不敢随便出来溜达。

 “命令,所有火炮,瞄准城门给我轰!”城门处毕竟面积有限,命令一下,顿时在城门前炸出一片火海,沙走石飞,浓烟滚滚,城门楼子被端掉,城门几乎被轰塌了。硝烟散尽,威风凛凛的城门变成了残垣断壁,杀出城外的女真骑兵,无一生还,也没有一个人能伤害到登陆的宋军。倒是一艘船上的炮手太过得意忘形,一发炮弹偏,落在梅花阵附近,造成三死两伤的惨剧。身边的长官没说什么,炮手自己吓得子,不得不换人了。

 梅花阵向前推进,上岸的士兵人数超过五千人,张宪已经在陆地上建立起他的指挥所,罗亚多稍微松口气:登陆最怕的是顶不住敌军第一波攻势,如果出现那样的情况,或者被杀或者跳进大海,宋军两栖作战的经验也不算丰富,战前研究了很多种方案,还通过风花雪月搞到了耀州城地形图。张宪布置了和这里一模一样的登陆场,练了三个月,今天战斗进行得如此顺利,是环环相扣完美配合的结果。张宪不同凡响,能取得一次又一次的胜利,自然有他过人之处。

 突然,战场形势又是一变:左右两边同时出现了敌军,人数在两千人上下,乌延查剌的大旗也出现在队伍之中,看来这家伙是要拼命了。

 城头响起炮声,梅花阵塌了一角,又迅速复合。女真人的大炮程不行,威力也羞人,一直等到宋军进入程才开始攻击,能忍到这个样子,乌延查剌也不是一般人啊!

 “命令大型铁甲舰,压制城头敌军火力;中型战舰抵近击,将女真人全部消灭在海滩上。”

 罗亚多的眼睛一直停留在乌延查剌身上,虽然看得不甚真切,小子大概三十岁上下,长得一表人才!哎,真是可惜,嘴边的痦子长得位置不对,卖相也显得小家子气了。如果换到另一边,面积扩大一倍,颜色再深一些,把上面的都剃干净,呜呼呀,不是比张邦昌相公脸上的痦子还要风采人?人家张相公的痦子,保一辈子遇难成祥,大福大贵。乌延查剌就惨了…短命,今天保准玩完。

 好像炮弹听到了他的话,一发炮弹落在他身边,他身后的小子被干掉了半边脑袋,七八糟的东西全部到了他的身上,娘的,厉害啊,居然一点事儿都没有,看把你能耐的,轰不死你,我就把自己轰死。

 “命令本舰大炮,瞄准敌军白龙战旗,干他娘的!”

 “明白,干他娘的!”

 一侧船舷上的七门大炮,瞄准同一个位置,小子跑的快,打点提前量,开炮。

 旗手被干掉了,旗子直接飞上了天;乌延查剌在炮火中倒下了。罗亚多一个“好”字还没叫出来,他摇摇晃晃又站了起来。左臂悠悠,应该是骨头折了;着鲜血,经过简单的包扎,乌延查剌挣扎着上马,奋力挥动马刀,嘴里叫着…“阿骨打”再度踏上冲锋的道路。

 罗亚多僵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

 连续逃过两次劫难的乌延查剌,第三次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烟雾中,几名士兵围在他的身边,嚎啕大哭。他们苦的很伤心,直到炮弹落在头顶,他们追随将军去了。

 “大帅,我们打中了!”炮手们显摆起来,只要大帅记住他们的功劳,好处大大地。

 罗亚多铁青着脸喝道:“集中精力,开炮!”

 女真士兵就像他们的将军一样不顾生死地攻击,一度有几百人冲破了宋军的第一层防线,梅花盛开得越发炫目,阵势转,他们在声中消失了。其余人,都倒在了前进的道路上,他们失去生命的价值所在就是消耗了宋军的炮弹。人的生命难道就这样不值钱吗?

 前后加在一起,两千五百骑兵,全部阵亡。罗亚多见过不怕死的,还没见过集体不怕死的。这样的对手最起码值得我们去尊敬,他们都是最好的战士。

 张宪与罗亚多的感觉差不多,一场胜利下来,居然没有一人投降,只是俘虏了十几名重伤昏厥过去的士兵,其余的全部阵亡。城里的百姓表情漠然,甚至有人拿刀子冲出来与士兵们厮杀,虽然大战前强调过军纪:烧杀抢掠,杀;**妇女者,杀;发掘坟墓者,杀。但是,拿着武器的人已经不能完全算作是百姓,不管手里拿的是菜刀还是剪刀,一旦发起攻击,就是战士,所以,宋军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还击。一座小城,人口不足万人,局面很快稳定下来,放出探马打探消息,城外的码头灯火通明,至少需要两天的时间,人员装备才能全部上岸。两天之后,就可以大展身手了。

 留下五千人马守卫耀州城,三月十四张宪率领军团主力北上,午时前后在燕渊城南五里扎营下寨。

 水军炮击燕渊城已经两天了,听说辽府方面派出了一只三万人马的援兵,驻扎在城北十里的大斧岗。金军并没有进城,又在耍什么花?宋军三万八千对金军三万五千,人数上稍占上风,金军骑兵数量占据绝对优势,张宪手下只有一万骑兵。算下来,双方实力半斤八两,守稳阵地没有任何问题,攻取燕渊城则非能力所及。大宋舰队去接应刘琦渡江,两军合兵一处,进可攻退可守,必将立于不败之地。

 城里很安静,并没有出兵逆战,第二张宪披挂整齐,来到城下挑敌骂阵。

 接他们的是城头泥塑一般的士兵,还有冷森森的刀。人家不愿出战,张宪见好就收,每天出来耍一耍,保持高昂的士气,等待大战的来临。

 十六,骂阵的吴有道突然发现,女真人打开城门,杀了出来。一千名宋军掉头就跑,金军人数不少,乖乖了不得了,五千人都出来了?宋军退回大营,女真人在营外摇旗呐喊,大炮发威,他们才退了回去。当天晚上,探马来报:北门开放,百姓向北方转进,金军似乎有撤退的迹象。

 张宪点齐五千骑兵,绕城而过,刚刚接近北门,就遇到了拦截的敌军,远处灯火通明,敌人果然在撤退,但是秩序井然,骑兵列好阵势,无漏可寻。天黑利于夜战,正是骑兵的天下,限于骑兵实力不足,张宪无法展开攻击,而且伤及无辜百姓也不是他所希望的。回到大营吩咐探马再探。一一夜,城中百姓全部撤走了,金军大斧岗的驻军还没有动,张宪命令右厢两个军进城接管防务,金军不战而退倒是出乎意料之外。

 罗亚多也遇到了奇怪的事情,十七这一天,他得到消息,金军在辽河上游砸木桩,立营寨,要阻止水军的前进。经过多方打探,又到现场考察,基本弄清楚了金军的手段。在燕渊城到辽府之间,设立了多处水寨。岸边立木桩,使河道变窄;将船只行驶到河中央,上面绑上石头,沉船以阻河道。从燕渊城边,北上十几里就动不得了,水底被横木巨石得满满的,足有半里宽。女真人居然想出了这样的办法,阻挡大宋水军的前进,方法笨了一点,但是你要想破解,也只能使用最笨的办法,一点一点地清理障碍,天知道女真人摆下了多少道这样的阵势,要将战舰开到辽府,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十八,刘琦率领先头部队,与张宪合兵一处;二十一,进府。联军方面,高见国一万三千、东瀛国三五五千,高丽国十万人,大宋五万三千,总兵力二十万。金国方面,宗隽将州县驻军统统集中到东京城内,又挑选女真族壮男子两万余名,勉强凑成了十万大军,摆出死守东京的架势。

 战局不利,陈王宗隽、葛王完颜雍、燕渊城守将完颜谋衍等高级将领,聚会留守府,商议军情。

 完颜雍站在地图前面,侃侃而谈:“宋军二十万,有战斗力的不过五万本部人马,而粮草供应将成为大问题。阻辽河水道,宋军水军短时间内无法参战,我军防守应无问题。我与辽王殿下的意见完全一致,收缩兵力,坚守东京,派出扰宋军补给线;同时训练新兵,积蓄力量。现在的主要问题不在我们这里,而是西京。”

 “西京?”宗隽蹙眉问道?

 “是的,西京!”完颜雍接着说道“西京将成为我军与宋军决战的主战场,如果我军取胜,咱们面前这二十万人想全身而退也难;如果宋军取胜,恐怕…”

 结果大家都想到了,恐怕除了拼死血战,就只能选择全族向北方迁徙。老老小小,拖家带口,谈何容易?况且,谁愿意离开自己的家乡,自己的土地?辛苦了一辈子盖起的房子,难道就这么白白便宜南人?

 “完颜亮败军之将,何必听他的!”完颜谋衍很不服气地说道。

 辽知府、完颜雍的亲娘舅李石道:“我认为辽王殿下的意见乃当下最正确的选择。大宋实力在我之上,只能先把拳头收回来,再打出去才能收到奇效。”

 宗隽道:“这也是寡人的意见!”

 完颜谋衍叫道:“躲在城里,战又不战,憋死人咧,末将请战!”

 陈王宗隽点点头,道:“也好!准你带领本部五千人马,明出击,攻击宋军补给线。小心从事,不得硬拼!”

 “晓得!”

 百余辆粮车,拉成一条直线,一千高丽步兵,拎着刀拖着,大声催促车夫加快速度,一望无际的平原尽头,突然出现了一条黑线,平着了过来。

 “金兵来了,快把车赶过来!”

 马车被集中到一起,士兵们拉弓搭箭,准备顽抗到底。前几次押运粮草的军兵一看到女真骑兵就抱头鼠窜,大将军砍了十几颗脑袋,哪个还敢跑?听说是东瀛人在一边说风凉话,说什么高丽人白吃了干粮,整个一群废物等等,大将军劝告大家,一定要服从命令,要给高丽争气。士兵们不明白,已经把女真人赶出了国土,还要跑到辽府来作甚?女真人难道是好欺负的?

 女真人的身影越来越清晰,闪亮的马刀非常刺眼,就在一千高丽人陷入绝望之中的时候,从背后卷起一阵风,五千东瀛骑兵,了上去。

 两马相,东瀛武士的钢刀砍折了女真人手里的家伙,手腕子一翻,一颗头颅滚落在地,东瀛人的刀好锋利啊!双方人数相当,女真人胜在单兵素质高,东瀛人强在坚韧,互不相让,战斗进行得相当惨烈。

 领军将领是副领酒井忠利,这是东瀛军队的第一次护粮行动,昨天大宋军队干得很漂亮,他也不能丢了伟大东瀛国的脸面,虽然艰苦,咬牙坚持。

 战斗了一刻钟,本该在侧后方发起攻击的高见人哪里去了?那些混蛋不会溜了吧?再战一刻钟,损伤了千八百人,女真人好像根本就不怕死,酒井忠利暗暗叫苦,一将当面的敌人来一个对穿,上悍勇的女真将军。

 “大神天照!”该死的高见人终于出现了,这不是摆明让我们先吃亏,他们再出来捡便宜吗?

 三千高见出现了,女真人吹起号角,风一般去了。

 矮冬瓜那须资景不紧不慢地赶到战场,恨恨地骂道:“无的女真人,临阵逃,可。酒井将军还撑得住吧?”

 “为何来迟?”双方约定,东瀛人发起攻击一刻钟之后,高见人就出击,他们确实是迟到了。

 那须资景道:“开始我以为,不用我们出手,酒井将军也能把女真人杀个片甲不留,就这么点功劳,争来争去的没意思。谁曾想到…”

 那意思就是说,你们的本事也忒差了。

 酒井忠利喝道:“哼,跟我去见刘执政评理!”

 “评理我还怕了你,走!”

 在刘琦的帅帐,双方吵得不可开,刘琦苦口婆心,劝完这个劝那个,总算让双方都满意了,然后转过头来再指导王皓,该怎样布置车夫,押运的士兵要如何做才能将损失减少到最小。最后与众将商量了一条计策:用干草、火药代替粮食,凑足两百辆大车,给女真人设一个圈套,狠狠地教训他们一下。只有把他们打疼,才不敢太过放肆,最起码出来捡便宜之前,要掂掂自己的分量。

 人都走了,张宪从沉思中醒来,问道:“明明知道东瀛与高见不到一个壶里,相公还要让他们相互配合,再这么搞两次,双方的仇恨会越来越深;而高丽与东瀛人也好不到哪去。难道是在为战后打算?”

 罗亚多一愣神,道:“怎么可能,现在还在打仗,只有齐心合力才能…”

 刘琦端起茶杯,来一口茶,道:“东瀛人在大陆取得了梦寐以求的土地,他们的邻国只有高丽一个,就是太白金星出来做合适老,利益使然,两国的关系也好不了。高见与东瀛也是一个道理。一个不太稳定的高丽,是符合大宋的利益的。没有大宋点头,他们什么都做不成,我不怕他们不听话。唉,就是实力有限,施展不开拳脚,否则一个小小的辽府还挡不住我们的脚步!”

 罗亚多在刘琦面前,乖得就像一个孩子:“都怨我,虑事不周,水军一时发挥不了作用。否则,我们可定能拿下辽府!”

 刘琦道:“清理河道的工作要抓紧,只要你的战舰能提供火力支援,我就围攻辽府。高丽人战斗力虽然不怎么样,三五个打一个还是能行的。况且,他们人多,再拉起二十万人马也没问题。”

 “我们现在该做点什么?”张宪道。

 刘琦笑道:“我们做什么不重要,要看女真人要做什么。没有十万军队,他就守不住辽府,我们就在这里和他们耗着。今年的粮食种下了,再过三个月就成了,我们和他们一起吃;明年,我们有的吃,他们恐怕就要饿肚子了。”

 很明显,刘琦在用实力说话,大宋耗得起,女真人呢?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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