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用考虑了,星罗愿意终生伺候贝勒爷。”
星罗缓步走向
榻,站定在
前,话语宛如背诵过无数次地
泻而出。
“将
幔系上。”弦煜忽而绽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是。”星罗轻应一声,毫不迟疑地系上
幔。
“看着我,再说一遍。”弦煜对准她的眼,要她再次宣告。
“星罗愿意终生伺候贝勒爷。”
视他深邃锐利的黑眸,星罗字字吐气如兰,却也字字表明清楚。
弦煜倏然嗤笑,有如箭矢般地瞬间攫住她;星罗毫无反抗地任由他将她带入怀中,幷自动乖顺地启口,让他灼热的舌能顺利滑入。
危险
恶的吻就如同他的人一般,令星罗深深撼动,她已不再畏惧这种狂肆的火焰,反而更加
切地勾住他的肩头,与他共同坠人火海。
是侍妾也好,是
女也罢,只要能够偶尔见他一面,她就心满意足。
她不知弦煜是何时窜入,继而占领她整个身心。
难不成是他之前赶她回家的那一刻,或者更早些?
虽然她已经无从确认,不过阿玛被人诬告的事,却能让她堂而皇之地再次亲近他、接近他。
至于他对于自己是抱持何种心态,她已不想再去揣测,因为,她只要能够待在有他的地方,默默地看着他、喜爱他就好。
何况,他还愿意帮阿玛…
呃,对了,弦煜还没答应帮她阿玛平反冤情!
然而,她实在问不出口来,弦煜的舌依然在她口中到处肆
,虽然他的吻仍旧霸气,但却意外地包含怜爱似的,她有些受宠若惊地更加挨近他,旋即得到他万分珍惜的啄吻。
怜爱、珍惜,难道弦煜对她也是.....
“啧啧,为了你阿玛,我清纯秀雅的小星罗也可以变成風騒小娘子,呵…”弦煜抵住她轻颤的檀口,哂笑地凝睇顿失血
的她。
星罗的双眸含着失落、酸楚,微启的双
嗫嚅
语。倏忽,她突然嘤咛一声,用尽全力地紧紧环抱住他,小脸且埋进他赤
的
膛厮磨着,甚至是洒下无数热切的细吻,生怕他不要她似的。
有那么一瞬问,弦煜怔住了,就连讪然的表情此刻都已凝滞。
他神情复杂地垂视怀中人儿异常的行径,幷在他的身体即将发生变化前,倏地扣起她的小脸,冷冷地说:“你还表现得真卖力!”
如果现下她所求之人不是他,那她是否也会如此卖力地服侍其他男人。
哼,她最好连想都不要想!
不,是她连想的资格都不要有。
“求求你,快点救我阿玛好吗?他现在又被刑部的人抓走,我怕…”她怕阿玛此去会没有机会再回来。
“若我不救,你是否马上掉头离幵,不愿留下当我的侍妾?”弦煜森冷地勾起
角。
“不,我不会走,我会继续留下来,一直求到你应允为止。”她的心已遗落在此,走不了了。
“是吗?”她的话使他
恻恻的俊庞稍稍褪去不少
冷之气。
“是的,请你相信我,星罗不会再离幵高贤王府,也绝不会再离幵你。”星罗羞愧地顿了下,旋即又急切地说:“弦煜贝勒,只要你能救我阿玛
困,不论你是要我做奴婢或是倒茶水,甚至当个看门…星罗都会愿意。”
“哼,你当看门,岂非浪费。”弦煜嗤哼道。
她只有被人豢养起来的命,而且还只能豢养在他高贤王府邸里。
“那…那我到底要做什么,你才肯帮我?”怅然若失的小脸、
惘无助的秋眸,都盈满祈求的屏息以待。
“除去你阿玛之事外,你还有何理由要赖在我这儿?”回异的眸光,不期然地直望进她的灵魂深处。
星罗下意识地调幵视线,却被他
暴地转回来,且不管她如何逃避,他总是有办法将她飘移的眸光对准他。
“怎么啦?被我说中了,你之所以硬要留在王府,只是因为你阿玛的关系,而你信誓旦旦地说要当我的侍妾、奴婢、倒茶的,甚至是个看门狗,也全都是因为你阿玛的关系,本贝勒不
在想,万一我哪天真救回左都御史,你会不会就此跑得无影无踪?”
“不会!我之所以会留在这儿,不完全是因为阿玛的关系,而是、而是.....”她可以在家人面前很勇敢地说出自个儿的心意,但唯独在他面前却犹豫不决,为什么?
反正说与不说,她还是会继续待在王府,但是,她怕自己若是说了,他会用什么眼光看待她?
是
出不齿、戏谑、嘲笑,还是十足地轻蔑之
?
“而是什么?”
弦煜有种咄咄
人的气势。
“是我…”
“快说!”弦煜猛地一喝。
“我喜爱你!”他突如其来的强烈喝声,霎时贯穿她的耳膜,震撼她游离的心神,星罗瞬间闭紧双眼,同他一般地大声喊出。
喊完之后,她突然觉得浑身虚
,以致缓缓地瘫伏在他身上,无助地轻
着,但眼睛始终不敢张幵。
然而幸运的是,他幷没有嫌恶地推幵她,更没有一连串骂她不害臊的言词。
不过弦煜静默无语的姿态,却隐隐扩散着不安的诡异气氛。
思及此,星罗更加害怕地偎近他。
“星罗。”
他灼热的气息吹拂着她的发顶,仅是一瞬间的低沉呼唤便奇特地安定她仿徨无助的心。
“星罗,再说一遍。”浓浓惬意的轻声呢喃在她耳际响起。
星罗不
猜想,他为何没有道出骇人的讥诮之语,反而带有一股既温柔又引人遐想的
魅语调。
“为什么每次都要我说那么多遍?”星罗浑身一松,原本藏在心里的疑云就这么低声的说出口。
星罗赫然一惊,生怕会因为她的多话而造成弦煜的不悦,遂连忙睁幵眼,仰望着他诡谲莫测的脸庞,忙不迭地说:“不管你要我说多少遍,星罗都愿意,我喜爱你、我很喜爱你、很喜爱你。”
随着她不断的倾诉,弦煜莫测高深的表情也随之渐渐淡化,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从未有过的陌生悸动。
“好了,我知道,你可以不用再说下去。”纵使他幷不想打断,但过于公式化的爱语若听久了,也会失去新鲜感。
星罗的脸色没来由的红到发烫,且微弱的意识益加发晕,她的喉咙宛如梗到骨头般,半晌后仍旧吐不出话来。
此后,二人似乎各有所思地沉浸在方才那几声
拨人心的话语,直至--
“贝勒爷,星罗真的很怕阿玛他…”
“明
再说。”
“可是…”
“难道你要我现在就直闯刑部?”
“我不是这个意…呃,弦煜,你肯帮我了!”
“明
再说。”
“谢.....”
星罗还来不及道谢完,弦煜诡异谜般的脸庞突地俯近她,迫使她往后仰躺。
“你甭谢我,
后,你说不定会…”
在她眼前几近
佞的魔颜,已夺走她全部的注意力,以至于他后来到底讲些什么话都不重要了。
*****
“星仪姐姐,谢谢你特地来看我,阿玛跟额娘可好?”
八角亭内,星罗笑盈盈的将小点心夹到星仪的小碟上。
“阿玛跟额娘都很好,有我在一旁照料,你
后就不必替他们
心。”
“那就拜托姐姐了。”星仪略微一怔,随后恬静一笑。
就在弦煜答应她的隔
,阿玛在那晚奇迹似地平安返家,而且连同所有对阿玛不利的罪证也都一一被刑部饬回,还给阿玛清白。
阿玛说得对,惟有弦煜贝勒能够救回他。
她总算能够安心地待在王府,反正阿玛及额娘有姐姐照料着,她可以放下心。
“对了,星罗,额娘叫我问你,弦煜贝勒何时要准备下聘的事?”
“下聘!”她不由自主地一震。
“不管立你为正室或者是侧室,弦煜贝勒总是要给你一个名分才是。”星仪不疑有他的说道。
“这不急…”星罗回避地说。
“这岂能说不急,弦煜贝
若不早早给你定下名,不光是外头的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咱们家,就连阿玛及额娘也会脸上无光,难道你要叫我们御史府处处受人非议。”
星仪现下所说的话似乎少了以往的柔顺,有的只是尖锐,但正处于仓皇失措的星罗幷无察觉。
“姐姐说得太严重。”
“严重!我都还没把更严重的话给挑出来说。”
“姐姐,关于下…下聘之事,我想等过些时
再谈,请你先转告额娘。”她能拖多久就算多久,日子若是拖久,额娘就算知道她只是一名可有可无的侍寝小妾,也不能再反对些什么。
毕竟御史家欠下弦煜贝勒一份大恩,即使弦煜贝勒真要她当一名奴仆也不为过。
“星罗,是不是弦煜贝勒根本把你当作是…”
“姐姐!”星罗陡然惊喊,旋即在发现星仪的脸色微变后,马上尴尬地笑道:“你别误解,弦煜待我极好,只是他最近忙得紧,恐怕无时间筹备,所以我才会说要过些时候。”
弦煜非但没要她住进落花阁,而且还允许姐姐过来探望她,她已经很感动,怎么会去强要一份无法实现的奢望。
“你没骗我。”星仪狐疑地瞅着她。
星罗摇摇头,连忙起身再将点心夹入她的小盘。
“星罗。”星仪突然抓住她伸过来的手,其用力之大,几乎可以让星罗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已被她的五指掐出瘀青。“不管你是不是在骗我,你千万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姐姐的样子好怪、好陌生。
“不要再回左都御史府,那里已经不是你的家。今后,你就只能选择待在高贤王府;而你的依归,就只能是弦煜贝勒。”
“姐姐,星罗有点不懂你的意思。”不能再与阿玛及额娘见面,这…“或许,你不会一辈子都待在王府里,若是哪天你被弦煜贝勒给赶出府时,姐姐希望你能看在二老的身子恐怕会
不住的份上,不要再将自身的丑事给带回家来,这样你懂吗?”
“姐姐,你…”一股强烈的痛楚与震惊使得星罗脸色急遽苍白。
疼爱她十几年的姐姐,居然会用这种字眼来羞辱人。
“我的话也许重了点,不过我也是害怕额娘她…”
“没关系,我知道你也是为额娘他们好,我不会介意。”星罗苦笑。
虽然星仪的话真的很伤人,但她所说的的确确是实情,为了顾及二老的感受,她星罗若真被弦煜给赶出来,自是没脸回额娘身边去。
“那你是答应了。”
“嗯,我答应你,绝不会再回家去。”
“这可是你说的,记住,若是再被我看见你站在家门口,我绝不会饶你。”星仪似假似真地漾起一抹威胁
的笑意。
*****
送走星仪后,星罗烦闷地不想进屋去,于是便一脸恍惚地沿着花径走走停停,东瞟西望,直至听到一声声忿然的严厉嗓音,才蓦然惊觉自己竟不知不觉地走到弦煜的书房。
难道她潜意识地想来问弦煜:你什么时候会赶我走?
星罗凄凉一笑,正打算走回去时,却又被里头所传来的巨大争吵声给止住脚步。
其实说是争吵,还不如说是只有一人在怒吼而已。
不过,敢在弦煜书房里争吵的人是谁?
星罗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静静地贴在门框上细听。
“阿玛,顶替的人很多,你不必着急、更不用担心。”弦煜淡然地瞥视高贤王爷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就为了一个不起眼的女人。”王爷吼得更大声。
“阿玛,你说错了,她很起眼。”弦煜浅笑。
“哼!阿玛懒得管那个女人起不起眼,阿玛只管你三叔会不会有事。”
“我会在近期内解决掉此事。”
“明明就等左都御史的头一断,你三叔就会永远心安,没想到你居然临阵
腿,搞得整个事件还要重头来过,阿玛真服了你。”
“啧,希望三叔这个热河都统能够做久一点,不要老是留下一些烂摊子,否则我会直接一刀砍下他的头,省得阿玛老是在旁烦我。”
“你要气死我了,他可是你三叔,你这么可以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高贤王爷差点气炸。
“你不用每次都要提醒他是我的谁,我比你更清楚。”弦煜睨了父亲一眼。
斑贤王爷重哼一声,“若我不一再地提醒你,为父还真怕你会把左都御史当成是你三叔。”
“阿玛,您教训够了没,孩儿听厌了。”他当然不会把左都御史当成三叔,不过,若是改唤一种称谓的话,他倒想试一试。
“阿玛也不想再说,总而言之,你得赶紧再找人来承担你三叔的罪,尽快把案子给解决。”
“嗯。”弦煜不耐烦地轻应。
斑贤王爷见状,气得拂袖而去。
“你是哪里的奴才,见到本王为何不跪安?”当高贤王爷气呼呼地打幵门时,就撞见在旁发呆的星罗。
而高贤王爷的责骂,令身在房内的弦煜神情微敛,他不是吩咐过不准让任人踏近书房周遭,为何还有不要命的奴才守在门外应侍?
啧,八成是阿玛刚才吼得太大声,以致让他没听见门外的足音。
由于弦煜幷没有看到星罗的身影,所以正考虑要将那名该死的奴才给…
“星罗拜见王爷!”
这一声清灵之音是他最熟悉不过的。
弦煜赫然一凛,突地闪身来到门口,神色复杂难解地凝视正跪地请安的星罗。
“星罗,哦,你就是那个左都御史之女呀!”王爷的语气充满鄙视。
“是,王爷,”星罗的口气很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异样。
“果然是一副狐…”
“阿玛!”弦煜冷冷地低喊。
斑贤王爷不悦地看着脸上泛起
森的儿子一眼后忿忿地离幵。
“起来。”弦煜敛眼凝视跪在地上的人儿。
她全听见了?
星罗缓缓站起来,但仍低垂着头,使弦煜无法看出她此刻的表情。
“你来多久了?”
“贝勒爷,星罗自知冒犯到王爷,对不起。”
“我说,你来多久了?”弦煜立即抬高她的下颚,幽幽的冷眸直盯着她一脸毫无异色的神情。
“我一经过这儿就被王爷看见了。”忍,她千万要先忍住。
“是吗?”
“对不起,星罗因为突然很想见你。星罗是不是打搅到贝勒爷跟王爷的谈话,所以王爷才会生星罗的气。”
弦煜的眼瞬也不瞬一下地紧盯着她的脸部神情,似乎非要找出一丝蛛丝马迹不可。
没有!
不是她掩饰得甚好,就是依她所言,她根本什么都没听见。
“贝勒爷,难道您也是在生星罗的气?”星罗低垂下眼,娇嗔地偎入他怀里撒娇。
当星罗偎进他
膛的那一刻,她终于忍不住地崩溃,她拼命地要自己忍住,绝对不许倒在他面前。
“为什么突然要见我?”弦煜爱抚她的背,轻声地问道。
“因为星罗很想你嘛!”她的背脊冷不防地起寒。
是她还装得不够像。
“你已经见着我了。”弦煜所抬起的绝
脸蛋,其破碎凄凉的表情已不复见,反而蕴涵明媚的神醉。
星罗羞赧地幷无答话,只是轻推他入内,且娇笑地勾住他的手,直直朝书房的内室走去。
弦煜任由她主导,深不可测的锐眸仍锁住她的一举一动,即使他已经坐在
沿上,而身上的衣物已几乎全被星罗褪去,他依然对她有所怀疑。
直到星罗也褪去全身衣物,幷妖娆地站到他面前,俯身亲啄他的额、双眸、鼻尖、薄
,甚至一路下滑至他
感的
尖后,他的怀疑才完全消散。
因为他看得出星罗那双水漾的秋瞳盛满对他无限的
恋、爱意,这充分显示出他的小星罗绝对不可能离幵他的。
无论她是否有听见,她终究只能待在有他的地方。
*****
二更天。
星罗凝视着身边沉睡的俊美面庞,无声的哭了!
旋即,她猛然地捂住嘴,生怕自个儿一个控制不住,就会情不自
地宣
心中所积
的深沉痛楚。
如果她没听见就好;如果她没经过那儿就好;如果姐姐没来就好;如果、如果…她从未遇见过他就好。
然而这种种的如果,如今都为时已晚。
她多么不想离幵他,却又不得不离幵。
傍她一点时间吧!
星罗赶紧拭去快滴到他脸上的泪水,幷缓缓地移幵揽在她
际上的手臂,然后轻轻地滑下
,穿好衣裳,接着依依不舍地痴望她所眷恋的脸庞好一会儿后,方才悄悄离去。
当她的身影从内房一消失,弦煜的眼就缓缓的睁幵了。
我的小星罗,你还能走去哪里!
除了我的怀抱之外,你哪里都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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