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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求医
 一大清早,徐记医馆开了门,外边的寒冷让年过五旬的徐大夫打了个冷战。

 “真冷…”开了门,徐大夫紧了紧衣物,双手不停地着。

 “大夫,我家宝儿昨晚上又冻着了,您快给看看。”医馆一开门,一名少*妇就抱着一个孩子进了医馆,一脸焦急之

 徐大夫看了看,指了指不远处的椅子,道:“请坐吧。”

 细细诊断了一番,老人笑了笑,道:“无大碍,只是染了风寒,好好休息即可,我开副药方,调养两天会痊愈。”

 “谢谢,谢谢大夫…”少*妇感激地连番道谢,取了药方,抱着孩子离开了。

 放下笔,徐大夫轻叹一声,昨夜突然降温,病者无数。

 不到一个时辰,小小的医馆就挤满了人。

 “唉,你们听说了没?”或许因为漫长的等待太过无聊,有人开口打破沉寂“听说,前些天镇上来了个怪人,进家医馆拆一家…”

 “我也听说…”似乎找到共同的话题,气氛顿时热络起来“现在是医馆的都关门了,只剩这一家…”

 “是啊,听说那人一扬手就能毁了一个店铺。”老妇人心有余悸地说着,眼中满是惊惧。

 “徐老头,你也要当心啊…”一人出口,众人连连称是。

 徐大夫写好药方,抬了抬头道:“老夫从未做过什么亏心之事,为何要怕人家来毁我医馆?”

 “徐大夫,话不能这么说…”有人立即道。“那人毁人医馆没有理由…”“好了,下一位…”徐大夫将药房递给病患,开口打断他的话。

 众人不再说话。小小的医馆又恢复宁静。。

 终于,医馆恢复了冷清。徐大夫松了口气。

 镇里的医馆都被拆了么?

 回想起刚才的话题,不觉有些好笑…

 是谁那么无聊,拆人医馆?

 这样想着,忽然感到一震寒风吹过,打了个寒战。抬起头,只感觉面前一暗,光线全被眼前这人挡住。

 “看病。”简单地两字,却是至极的阴冷,恍如这九数寒天,冷到彻骨。

 “啊,是。”徐大夫顿时收神“请坐。”

 眼前这个男人沉默了一会,走向不远处的铺。徐大夫才察觉他怀中抱着什么,被严严实实地包着,难以看清。

 男子将怀中之物小心翼翼地放在上。回头冷冷道:“给他治伤。”

 走近一看,才发觉那是个人。

 男子似乎犹豫了一下。伸手解开那人身上厚重地衣物。终是出里面满是血的衣物,薄薄地一件。仿佛从染缸里捞出来一般。

 尽管行医数十载,却从未看见那么浓重的血,胃中顿时一阵翻腾。

 “快点。”男人催促着,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不耐。

 虽然对方极其不敬,却无法反驳,也不敢反驳,徐大夫探出一只手,在那人手上摸索了一下,冰冷的温度,丝毫没有活人的感觉…

 心脏猛跳着,终于摸到脉,仍能感受到细微地脉动,却是细小得仿佛随时都可能消失一般。

 静下心来,细细诊脉,一双浓眉不由地皱了起来,神色间满是惊诧和痛惜。

 “怎么样?”男子似乎觉察到他的愁,语气中难掩的担忧。

 收回手,徐大夫重重地叹了口气:“您还是快些准备后事吧。”

 短暂的沉默,气氛却压抑到让人窒息。

 男子忽然冷笑一声:“一个两个都这么说,难道天底下的大夫都是孬种?”

 极度讽刺的语气,让徐大夫颦起眉,即使再畏惧这个男人,但数十年的行医经验却不容许他人侮辱医道。

 “请您慎言。”徐大夫正道“这位公子内伤极重,右一伤几乎波及到所有心脉,可谓心脉俱裂,五脏六腑皆有损伤。还有,伤他之人出手不知轻重,他本不善于控制真气,口一掌打散了原本稳定的真气,气流在血脉里蹿,使得全身经脉俱裂。他原本身体就弱,如何受得了这么严重的伤…”毫不隐瞒地说出他地病情,丝毫未见眼前这个男人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够了。”出声打断他,男子冷冷道“有办法医么?”

 “除非神仙降世,否则即使华佗在世也无能为力。”言外之意不言而喻“他现在还活着就是个奇迹,如何还可以奢求更多…”

 现在还活着…

 就是个奇迹了?

 男子哑然一笑“我找了无数大夫,可不是为了听这种话的…”忽然只见长袖一扬,纤细地丝线从他袖中腾出,迅速住徐大夫的脖子,一分分勒紧,男子冷冷凝视着他,语气冰冷刺骨“医不好他,你就得死。”

 年过五旬地老人顿时一阵腿软,吓得不敢动弹。

 他这才看到,这个男人,宽大地帽檐下,有一双红色的眼睛…

 鲜红如血,却犀利冰冷如世上最利地刃。

 “公子,您就算杀了老夫,老夫也无能为力…”这辈子,他还是第一次对晚辈这么低声下气“他的伤,即使是华佗在世也医不好,何况是老夫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大夫。”

 这双眼睛,光被他凝视着,就仿佛有种被拖入地狱的错觉。

 沉默了许久,收回丝线,为那个不可能活多久的人将衣服重新穿好,抱起他,离开医馆。

 松了口气,几乎瘫软在地上…

 传闻…

 那个砸医馆的人,该不会就是他?

 一阵心悸过后,又是一阵庆幸。至少,他吃饭的本钱保住了。

 医馆外,男子纵身跃上马背,紧紧搂着怀中人,血眼瞳中的心疼与无奈或许连他自己也未察觉。

 到底…

 怎样才可以救活他?

 原本…

 以为可以无情。

 可是…见他痛苦,见他随时会离去…

 居然…

 痛得撕心裂肺。

 不想承认。

 不敢承认。

 是不甘?

 还是懦弱?

 但是,无法抛下…

 理智,仿佛已经不存在。

 眼中…

 已容不下比他更重要的东西。

 似乎…

 已经堕落。“谷主,回谷吧。”红衣女子一脸痛惜与无奈“或许他会有办法。”不忍见到自己的主人益消沉,她只能这样说。

 紧抿着,男子没有说话,一甩缰绳,骏马缓步慢行。红衣女子紧随其后。

 堕落的心,该如何才能收回?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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