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是耶?非耶?
一对金色的双眼首先落向方才扯掉头罩的神族人。
那人心中一颤,突然喀地单脚跪地!
拥有金色双眼的人没有说话,又将视线落向其馀众人。同样的情景重现!所有
着金色双眼的白衣人通通单膝跪地!
“
王归来!”昊天激动地道。他就是知道,眼前这人是神王!因为这人有着与神王相同的气息!此刻,他根本想不起眼前此人明明方才还被他当作与魔族有关的人。
此话一出,其馀五名白衣人再无疑问,也跟着高声叫道∶“
王归来!”
与昊天相同,他们的声音都有抑制不了的激动颤抖┅。
这一天┅,他们究竟等了多久?许多族人已经再生了,但是,尽管再生,他们都没有忘记,他们要等待他们的王归来┅。尽管过了这么久,他们依然记得王的气息┅。
金眼男子萨摩仿佛没有听到,一双眼睛兀自在众人身上逡巡┅。眼神很平静,平静当中又有淡淡的思念┅。
突然,男子眼中锐芒一闪,叫昊天等人看得心下一惊。然后,男子右手一挥,一道耀眼金芒闪过,三道人头随之高高飞起,化成黑烟消失无形┅。
原来,三名魔族人见到方才被他们以为与本族有关的男子一跃成为神王,吓得几乎神魂俱散。但,他们很快就想到,神王再现的消息对魔族是何等重要,于是,趁着众神族人都跪在地上的当儿,就想趁机逃跑。没想到才刚转身,便觉头颈一凉,竟真的神魂俱散了┅。
金芒在男子手中化成一把金光粲然的长剑,
动着明亮却柔和的白光,接着化成一抹轻烟,没入男子体内。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众人却都肯定这把剑的确是神王拥有的神剑┅。看到这把剑,六名神族人心中的激动到达最高点,全身忍不住颤抖起来。
“不准将今天之事告诉任何人┅。”金眼男子开口第一句便是这样的命令。
闻言,众人心中一愣。
“可是族人盼您回来,已经盼了许久了┅。”昊天激动地看着傲然卓立的男子。
金色眼眸直视昊天的蓝眼,眼中柔和却坚定的光芒让昊天慢慢低下头∶“属下懂了┅。”昊天知道,神王这样的眼神表示,他懂族人们的盼望,但他有不能归来的理由。从以前开始,神王总是用一个眼神就让人知道他的打算。面对那双看似包容的眼神,没有人会质疑他┅。
“回去好好辅佐涅天┅。”神王意味深长地说完这句话,金光又闪,一对偌大的白色羽翼突然从神王背后伸出!
轻轻一拍,随着狂沙卷起,神王的身影也飘上了空中。在空中微微停顿之后,便化成一道金色弧线,划过夜空远去┅。
神王已经离开,但跪着的六个人却依然维持着跪着的姿势。直到四周已被森林中属于清晨的薄雾笼罩,昊天才站了起来。
看着神王消失的东方天际,昊天重重叹了一口气∶“走吧!回去了。”此刻的他,没有方才的傲气,脸上有的尽是浓浓的失望。
“大人,王的消息真的不告诉族人吗?”一名神族人用渴盼的眼神看着昊天。他可以想像,要是族人知道王已经归来,肯定会欣喜若狂。更何况,只要王回来,他们便不需再处处隐让魔族,可以光明正大地与魔族
锋了!
昊天瞪了那人一眼,严厉地道∶“你没有听到王的吩咐?”
那名神族人一听,全身一震,连忙收起渴望表情,现出一脸紧张∶“属下失言,属下并无违背命令的意思。”
昊天能理解手下的渴望,也不再苛责,反而软言道∶“你们身为二十五旗,难道还不了解吗?王会下这样的命令一定有原因,我们必须服从王的命令。也许王有什么更重要的计画,要是我们随便把王的消息漏出去,岂不是妨碍王的大计?”
其他五名神族人,闻言一悚,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
“属下愚昧,险些坏了王的大事。”那名神族人收起紧张,脸上换成了满满的愧疚。
昊天满意地点点头,还不忘吩咐道∶“知道就好。今天这件事,要是首座问起,就说我们途中偶然撞破魔族的行动便可以了。”
“属下等知道了。没有王的命令,绝不会将今天之事说出来。”五名神族人同声允诺。
飞了多久,萨摩不知道,只知道当他“醒”时,全身力气像被
干,体内的真气完全无法驱动。于是,他从空中飘了下来┅。他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就是飘了下来,就好像翅膀有意识地放慢了拍打的速度┅。
一落到地面,萨摩立刻无力地倒在地上┅。无暇整理脑中的混乱,萨摩便陷入深沉的睡眠中┅。
不知何时,天空落下绵绵细雨,滴滴答答地落在萨摩身上,背上那对翅膀早在这时便已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雨中的森林来了一名白衣人。雨在下着,白衣人身上却是干的,仔细一看才发现,白衣人四周有一层薄薄的白光,拦阻着雨水的入侵。
白衣人低着头,像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突然,白衣人感觉脚下一绊,于是┅,他发现了躺卧在地上的人┅。
他的视线凝注在披散在地上的淡金色发丝,看了许久许久,白衣人才蹲下身,将地上那人翻了过来。
顺手扯下黑色蒙面巾,白衣人专注地看着此人的脸,眼中闪着既熟悉又陌生的光芒┅。最后,长叹了一口气,白衣人站起了身,似想离开,却在迈出一步之后,又停了下来。
终于,白衣人弯下身,慎重地将地上那人抱了起来,迈步离开┅。
雨下了一个早上,总算停了┅,尼路等人重返昨夜遇敌之地。没有神族人也没有魔族人,甚至连那满地的尸体也不见了踪影┅。若非四周还有弯折的树枝,几乎看不出来,此地在不久前曾经过一场厮杀┅。
萨摩呢?
没有人说话,几乎就在抵达此地的同时,众人便散了开来,往四周搜索而去!
好一会儿之后,众人陆续回来,脸上却都是一样的失望和焦急┅。
“王子┅会不会┅┅。”耐达依
言又止,却是说不出来萨摩可能的遭遇┅。
众人心里都知道,此刻见不到萨摩,若非萨摩已顺利逃掉,便是被那神族人┅!
想到这里,皮喇突然怒叫起来∶“都是你们!我不是说不要走吗?!你们为什么要走?!”若不是耐达依打昏他,他是绝计不肯离开的。他要与萨摩同进退,好过让萨摩一人遇险。
“别慌!王子还不见得有事!王子一向可以逢凶化吉,我们不能慌,说不定王子也在找我们┅!”尼路喝止皮喇的叫嚷。他也有些后悔昨晚没有留下来,但,当时的情景,他们不仅一点忙都帮不上,甚至只是萨摩的包袱啊!想到这里,尼路心里苦涩极了┅。他们是王子的护佐啊!
“没错!以王子的聪明才智,打不过,难道连跑也不会吗?”耐达依轻松地道。看来眼前众人,竟以耐达依对萨摩的信心最高了。
闻言,班塔耶立刻附和道∶“没错!不如我们现在分头在神迹密林的周边寻找,只要王子顺利摆
那些神族人,我们或许可以遇到他。”
众人对视一眼,知道眼下除此之外也无他策,只得点头答应。
“要是找不到王子,皮喇会以死谢罪┅。”皮喇看着众人,表情坚定。
五个人只急着寻找萨摩,却不想这一去,若是遇上了神族抑或魔族人,被抓了去,岂不枉费萨摩让他们先行离开的一番苦心?幸好,昊天既已认定萨摩便是神王,即便遇上了尼路等人,也不可能再刁难他们。何况尼路等人寻找的范围集中在神迹密林外围,已经不容易遇到神族人了。
七天之后,尼路等人回到了学院。
他们空手而回了。不分
夜找了六天,萨摩仍旧行踪袅然。
皮喇在第六天终于崩溃┅。
“有亏职守,以死谢罪!”就在众人商量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时,皮喇突然大吼一声,劈手就往头颅劈去。
此举让众人大吃一惊,还是早就注意到皮喇的尼路先一步格开皮喇的手臂。
“滚开!”皮喇怒吼一声,却不死心,举起另一手又往额头劈去。
尼路自然不会让皮喇自绝,伸手一格,再度让皮喇的目的落空。这次,尼路铁了心,一格开皮喇的手,便伸手疾点,连按了好几处地方。
每个龙人都有固定的气脉走向,尼路点这几下,刚好阻断了皮喇的真气流动。这一下,皮喇就连举起手臂也做不到了。当然,若非尼路
知众人的气脉
向,加上皮喇心神激动,要想点住皮喇的气脉,恐怕也非易事。
“为什么阻止我?!找不到王子,我还有什么面目面对族人?!”皮喇又悲又怒地喊叫。
皮喇这番话很具有感染力,立刻将众人打入自责的深渊,班塔耶双眼发赤,一张脸憋得通红,寒更是忍不住泪
满面。
见状,尼路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挥开自责的心情,劝慰地道∶“皮喇,你先别激动┅。”
尼路试图让皮喇知道,目前首要之事并不是自杀┅,但还没说出口,便被皮喇怒声打断∶“别激动?!你不是很聪明吗?当时根本不应该走,你为什么要答应王子?!你有什么资格──!”
“啪!”地一声响亮的巴掌声,打断了皮喇的指控。皮喇顿时傻了,一瞬不瞬地看着那个伸手打他一巴掌的人─耐达依。
没有平
轻松的笑容,耐达依似乎动怒了。
“你┅┅。”皮喇呐呐地开口。
“这巴掌,我代替王子打你。”耐达依满脸冰霜丝毫不亚于明斯克那张万年寒冰脸。
闻言,皮喇张大嘴,他想辩解,却说不出话来。
“你这个护佐当得真有出息,王子还没死你就想陪葬?”耐达依咬牙切齿地道。
死?!皮喇一听眉头忍不住皱起来,反
地反驳道∶“你的用词太不恰当了┅。”
耐达依本来就是六卫最我行我素的,对皮喇的纠正立刻嗤声道∶“难道这不是事实?王子出了事,你倒轻松,一死了之,为了全你的美名,抛下全族利益不管!可真是伟大!你要真是护佐,就应该在王子不在的时候,帮王子稳定龙人族!你呢?死?!哈!愚忠!”
尽管耐达依此番话说得尖锐,但听在皮喇耳里,却仿若一声惊雷,敲醒了他。耐达依的话,每一句都说中了他了愚昧,王子生死不明,他却只想着以死谢罪,只想着自己的责任,却枉顾大局。想到这里,皮喇忍不住羞愧地垂下头。
尼路感激地看了耐达依一眼。这番话就是他想说的,当然,他的措辞不会这么尖锐┅。不过也正是这么尖锐的斥责才能让皮喇清醒,当然,这么尖酸刻薄的话若不是平
里笑容满面的耐达依说出,效果也不会这么好。
见皮喇态度软化,尼路连忙进一步劝慰道∶“就算你要以死谢罪,也等我们将王子的┅消息,传回族里,该领罪的,到王的面前,我们五个人一起领罪吧┅!”说着,尼路几个按点,解开了皮喇的
制。这方法虽然好用,但缺点在于,万一时间过长容易造成伤害。
尼路一解开
制,皮喇立刻感觉力气逐渐恢复。他慢慢抬起头来,看着尼路和耐达依,愧疚地道∶“你们说的有道理,是我错了┅。”
尼路摇摇头,不无遗憾地道∶“你没有错,我们的确都失职了。我现在已经开始怀疑┅,我当时是不是下错了决定┅。”
尼路此番话立刻让皮喇更感羞愧∶“尼路!你没有做错!我是昏了头了,才会对你说那些颠颠倒倒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其实我也知道,我们留着根本无法帮助王子┅。”说到后来,皮喇显得很无力。
皮喇的话让尼路轻松许多,忍不住
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消遣皮喇道∶“你如果没有这些反应,我反倒要怀疑你是不是皮喇了。”
闻言,皮喇苦笑了起来。
“本来就该这样嘛!我说王子吉人天相,总之不会翘辫子。只要不翘辫子,王子迟早会回来的。”这会,耐达依又恢复了平常时候的嘻皮笑脸。
“没错,王子这么厉害,又有双生在身上,只要找到机会,一定可以顺利离开。大概是什么事情耽误了,我们光在这里等也不是办法,不如回去学院等,有琉璃妹妹在那,王子肯定会回来。”班塔耶见气氛轻松了,才忍不住搭腔道。
“你现在又有一堆道理了?刚刚怎么没有?”耐达依眯着眼道。
班塔耶尴尬一笑,抓抓头道∶“嘿┅刚刚让皮喇吓到了。”
班塔耶当然不是真的吓到了,而是被皮喇的情绪感染了。耐达依虽不说破,但脸上可是明显挂着了然的神情,看得班塔耶更尴尬了,正想说什么转移焦点时,尼路却先一步开口了∶“没错!我们现在要马上回学院。”
此话有些突兀,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尼路就接着道∶“王子妃和王子有同心印,王子是否生命无虞,只要问王子妃就知道了!”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于是众人再不耽搁,匆忙诳u^学院。
众人回来时,明斯克已经从模里邦联回来了,连同汉斯和灭在尼路等人回来的第一时间便赶上去去询问。奴里诺达恩和墨君前几
都已经回来了,但是对一切详情却都三缄其口,只说遇到强硬的敌人,两人先护送学生们回来云云。一听遇到强敌,明斯克那张冰脸起码垮了一半,汉斯更是对自己没有赶上一场好斗忿忿不平。这几
趁着学院忙着分批询问历劫归来的学生,明斯克、汉斯和灭两人天天在学院门口等候,就是想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见萨摩没有跟着回来,更觉大事不妙。
只是尼路心中也没个底,所以顾不得向明斯克说明,丢下一句∶“先找王子妃再说。”说着便领着众人前去找琉璃。
一到医疗处前,众人大开眼界,诧异不已。
原来,本来生意清淡,门可罗雀的医疗处竟然大排长龙。尼路等人还以为学院又举行什么大规模的练习,但仔细一看,这些等在外面的伤者个个满脸喜
,身上的伤势也是那种平常会被丢着不管的皮
伤┅。
这究竟是┅?
相同的疑惑同时出现在众人脑中。
“呵呵┅琉璃妹妹的裙下之臣多了很多啊┅。”耐达依笑得高兴。
见耐达依这般高兴,皮喇忍不住道∶“王子不会希望看到这种情形。”
“真是奇怪,琉璃妹妹那张祸国殃民的脸蛋不是已经遮起来了吗?怎么还有这等魅力?”班塔耶口无遮拦,讪讪地道。
闻言,皮喇轻皱起眉,不悦地纠正∶“班塔耶,你不应该用‘祸国殃民’这四个字形容我们的王子妃┅。”
班塔耶还没来得及洛u灾v辩护,耐达依倒是破天荒附和起皮喇来了∶“对!对!对!形容琉璃妹妹,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都可以,就是不能用祸国殃民这四个字。”耐达依振振有词地道。
众人正在惊异耐达依什么时候这么讲究遣词用句时,耐达依又突然正
地加了一句令人为之绝倒的话∶“祸国殃民这四个字是咱们王子专用的。”
闻言,众人固然绝倒,皮喇更是立时气结,说不出话来。
对此,尼路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地道∶“好了,别尽说这些闲话,现在还是想着要怎么见王子妃才是正经。”
这时,众人已来到近处,可以清楚看到医疗处里的动静。
虽然都是一些小伤,但琉璃却没有丝毫不耐烦,细柔的动作仔细地为伤者治疗。脸上虽然戴着面纱,但细柔轻灵的嗓音、柔和平静的蓝眸和全身散溢的恬淡气质却把那一方天地染上如
世净土般的感觉。平时不喜喧嚣的小斑,在这种情况下竟也能容许陌生人在他身边来来去去,还依旧趴躺着眯眼休息。
“原来如此┅。”耐达依摸着下巴,恍然大悟地道。
见了这一幕,众人都知道,就这几
他们不在的期间,琉璃已用她独有的气质收服了众多人心。来的人脸上没有急
,只有安祥平和,不用说,正是享受琉璃身边异常宁和的气氛。
“不过┅,这么多人等在外面,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见到琉璃妹妹啊?”班塔耶皱眉愁道。
这也是众人现在最头大的,萨摩的消息说急不急,但也不能太耽搁。
“只有直接叫了。”耐达依耸耸肩,潇洒地道,说着便连续重咳三声。
只不过咳是咳了,里面的人却没听见,倒是小斑睁开了眼睛,竖起一对尖耳,接着跳了起来,跃出窗户,一眨眼便停在众人面前。
“嘿!小有成果┅。”见叫出来的是小斑而不是琉璃,耐达依讪讪地自我安慰道。
小斑晶亮的眼睛扫过众人,眼中浮现疑惑。
这意思很清楚,众人不由对视苦笑。
“小斑,可不可以麻烦你去请琉璃小姐出来呢?”尼路知道这头魔兽极端聪颖,能听懂人话。
小斑没有行动,双眼尽是闪着
人的
光,似乎没有得到满意的理由便不会行动似的。
尼路苦笑一声,赶紧接着解释道∶“我们需要琉璃小姐帮我们找出王子的行踪。”
小斑注视着尼路,似乎在衡量这个理由有没有役使他的价值。好一会儿之后,小斑见众人都是满脸紧张,这才高傲地转身回去医疗处。
看着大摇大摆,高傲离开的小斑,耐达依眼中再度出现狂热的光芒∶“它的意思应该是答应吧,真有个性,我喜爱。”
对此,班塔耶却是嗤之以鼻∶“可怜我们几个还要看一头魔兽的脸色┅。”
其他人虽然没有附和,但都是满脸心有戚戚焉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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