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翡翠手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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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的热闹过后,两月如期而至,天逐渐开始转向暖和,露出一丝舂天即将到来的明媚,宮里的各家主子不再如天寒之时窝在暖炉旁⾜不出户,开始到外面来走走瞧瞧。
这两月的时间,月凌不时来清如这里,与她叙叙家常或说说孩子的事,清如亦总是含笑相
,一切仿佛回到了曾经的⽇子,亲密无猜,而每每在她们俩之间,总会泡着一杯香溢四处的极品君山银针,细细的茶叶在滚烫的热⽔中翻腾,浮沉如许,喝过之后,清如都会用手里的丝帕擦一下嘴角的⽔渍,淡淡的笑浮现在嘴边,沉静似⽔,光华如珠。
这⽇月凌走后,清如独坐在殿中,眉头轻锁,似在想什么烦心的事,而右手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腕上的翡翠手串,子矜在送月凌离去后,回到了殿里,见清如久久不语,不敢有所打断,只静待了在侧。
良久之后,清如方回神醒转,对旁侧的子矜道:“你去趟內务府,把小禄子给我叫来。”
“姐小,有什么事要吩咐小禄子的吗?”子矜没有马上离去,而是好奇的在旁边问了声,自小禄子任了总管以来,有什么事姐小最多也就叫他们去知会声,很少说有亲自召其来的时候。
清如微微点头:“本宮有些重要的事要让他办,你速去叫了他来。”见她神⾊郑重,子矜不再多问,应了声旋即离去。
她走之后,清如再度陷⼊自⾝的思绪里。自上次恪贵嫔来,与她说过那句话后,她就一直在想这件事的可能。复宠之后,月凌突然来向自己示好。怎么想怎么有问题在,而其中肯定免不了有贞妃的影子在,如果真是她要让月凌来与自己重修旧好的,那她地目的是什么,她好不容易才将月凌抓在手里。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放了这颗棋子吧,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贞妃与月凌在合谋着一件事,而这件事的主角很可能便是她手上地这串翡翠十八子手串。想到这儿,她两手紧紧握住了椅子的扶手,月凌,看来你是执意要与我做对了,好,我就看看。到底是你和贞妃地手段狠,还是我的计谋⾼。
有愤恨在
,然更多的是心痛。,.。昔⽇⼊宮四人,现在仅剩她与月凌二人。可现下她们却已是暗自反目。相互算计,贞妃固然可恨。然月凌亦是让她伤心,竟是轻易便受了他人的挑拨,与自己反目也就罢了,竟还预备着来算计自己,宮里,这便是宮里的人生啊!
正自感伤之际,小禄子随着子矜来了,在带到之后,子矜朝清如福了一福后便准备退出去,被清如叫住:“不必出去,你也在这里听着,这出戏到时候你也要帮着我演,否则会露了馅地。”
子矜与小禄子均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不知清如说的是什么意思,待子矜垂手站在一旁后,小禄子说道:“主子,您叫奴才来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清如笑了一下道:“这个不急,咱们主仆也有些⽇子不见了,上次万寿节的事全赖了你,本宮才得以有今⽇之风光。”
听得她这样的话,小禄子急急道:“主子,您千万别说这样的话,奴才为主子做事本来就是份內的事,何况只是些许小事而已实在提不起主子的夸奖,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刀山火海奴才也不皱一下眉头。”
清如微弯了眼,甩了下帕子从椅子上站起来道:“行了,哪有这么严重,本宮自是知道你忠心的,否则也不会让你做了这內务府总管地位置,对了,你在这个位置上做的怎么样,可还应付的了,手下人可还听话?”
小禄子道:“主子尽管放心,自从姚总管出事后,下面那些人就老实了许多,不敢再兴风做浪,奴才基本上能庒地住,至于事务方面,虽然比较多,但还是能应付的过来。”
“那便好,总之你好好在內务府做事,莫要⽩费了本宮地这番心思。”叙完了这些,清如将话带回了正题上,她搭着子矜地手走到小禄子面前,褪下手中的翡翠手串道:“你可认得这串手串?”
小禄子笑道:“主子说笑了,奴才哪会不知道,这是万寿节那天皇上亲手赏给您地,宮里多少娘娘都眼巴巴的羡慕着呢。”
清如将手串放到小禄子手里道:“你仔细看看,这手串是否能仿制一串?最好是能仿制的和这真的一模一样!”小禄子大吃一惊,捧着手串的手一松,差点让那手串从两手间掉了下去,赶紧捧住,沉默了好一阵后才低声道:“主子,奴才能多嘴问一句吗?您要仿制这手串做什么用吗?”
清如低眸一笑,扫了小禄子与子矜吃惊的面庞:“自是有用,有人只怕是已经在打本宮这手串的主意了,本宮要引他们来上钩,可用真的又太危险,万一要是出什么问题了,皇上可是会不⾼兴的,但要是假的便没问题了。”说到这里她又道:“小禄子,本宮只问你一句,你那边可有人造的出与这一模一样的赝品?”
小禄子仔细瞧着手中的翡翠手串,这十八颗翠珠不光大小一模一样,而且⾊泽均衡,內里通透明亮,隐隐似有烟雾在流淌,他认真想了一会儿才为难地道:“主子,这个翡翠手串珍贵非凡,光是要找这同样的十八颗翠珠便属不易,何况是要与这一模一样的。”
“不需要是真的翠珠,只需要看起来一样,能骗过他人就可,能做得吗?”清如亦知这手串天下独一无二,不可能再做出一串来,所以她也不为难小禄子,只要求能骗过人便好。
小禄子闻言低思半晌回道:“如果用其他东西来代替仿制的话,那要做与这一样大小的应该是可以,具体的还要问问会做这手的工匠才行。”
清如点点头:“你抓紧时间去办,最好能快些做出来,另外这事你要让做的人保密,不许怈露了出去,至于这手串…”既是仿制那便需要有东西来参照,可是这手串又不能离了她⾝,否则福临问起,她无以为答。子矜一直没有怎么说话,忽而接口道:“姐小,不如让宮中的画师给这手串画一副像,然后由小禄子带回去,想来有画的参照,再标出大小,那工匠应该能做出来了。”
“这倒不失为一个主意。”清如赞同了子矜的话,对小禄子道:“就按着子矜说的办,你先回去,等会儿本宮便召画师来画了,然后让人给你送过去。“奴才遵命!”小禄子伏⾝领命。
“记住,莫要怈露了出去,否则便会坏了本宮的计划。”虽然小禄子向来是个口风紧的人,但清如还是一再叮嘱,让他千万牢记。
直到小禄子走的不见人影后,子矜才对清如道:“姐小,您这样做,可是为了防洛贵嫔?”
“那你觉得我应不应该防她?”清如不答反问,脸上是耐人寻味的表情。
子矜低头想了一阵,咬着手指道:“洛贵嫔近来行事蹊跷,明明未与贞妃画清界限,却还来与主子您示好,分明是有问题。”
“那不就行了,而且还有一点你不知道,先前她送的君山银针便是贞妃给她的!”清如淡漠的说出这句话。
“啊?主子您是怎么知道的?”子矜又惊又奇。
纤长的手逐渐划过丝绢上所绣的⽟如意,那是织造府新送来的绢子,上面的图案是由苏绣所成,十分
真:“极品君山银针原就不多,算算也就皇后,静妃,贞妃那里有,连本宮这里都没有,何况是月凌这个贵嫔,如此一来便只有从他处取得了,静妃与宮中所有人都不合,她绝不可能给月凌,至于皇后,本宮上次试探过她,她并没有给过任何人,这样一来便只剩下一个人:贞妃,只有她才会给月凌君山银针,让她来讨好本宮。”清如换了口气继续道:“也正因为这君山银针出自贞妃之手,所以即使秦观再三保证说这茶里面没有问题,本宮也不敢用,每次都在暗中吐掉了事。”
子矜顺着清如的话想下去,边想边道:“既然茶中无毒,那么贞妃与洛贵嫔并不是想毒害姐小您,应该是另有所图,而最有可能的便是先消了您对洛贵嫔的戒心,然后偷取皇上赏的手串,待您没了手串,她们便到皇上面前去告发,让皇上责罚于您,是这样吗?”
清如半是赞赏半是惊讶的深看了子矜一眼:“跟在本宮⾝边这么久,你的心眼确是长了不少,居然能想到这一步。”看子矜被夸得不好意思,逐继续道:“不错,本宮猜他们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既然这样,那本宮就来一个将计就计,引蛇出动!”
这边是故做不知,以不变应万变,另一边却是已经开始行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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