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恩怨相了时(5)
皇后本就⾝子不舒服,再教她这么没大没小的胡话一说,顿时来了气,哪知宁妃还不肯收嘴,继续说道:“照臣妾说,您还是别管了,等臣妾查出了结果必第一时间告诉皇后,这样不是更好,何况…”她没贞贵嫔那么细心,而且也太过急于表现自己,没看出皇后已经很不对劲了。
她在那边说的来劲,清如则一直瞧着皇后,现在是皇后立威最好的时候了,若她不好生把握,那以后宁妃的气焰只会更嚣张。
正想着,突然听到一声喝斥打断了宁妃的话,皇后拍着扶手站起,粉面含怒地道:“够了,到底你是皇后还是我是皇后!”
这是皇后⼊宮以来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发脾气,宁妃着实被吓得不轻,以前只当她是只不会咬人的绵羊,哪知她也会发脾气,而且还这么吓人,抚定惊魂后她不情愿地道:“当然您是皇后了!”
“既然本宮是这宮里的皇后,那你是不是该遵从本宮的吩咐,还不快让开!”皇后正说着突然⾝子晃了一下,幸而后面的人及时扶住,不过在皇后这突然暴发出来的气势下宁妃真乖乖的让开了,虽然不甘心但她到底不敢当着众人的面顶撞皇后,尤其是发怒时候的她。
眼见着皇后就要将清如和子佩一并带走了,贞贵嫔瞧在眼里不噤有些急了,谁都看的出皇后是站在清如这一边的,真要让她带走肯定会没事的,不,不能叫她们就这么走了,如此想着她走到宁妃⾝边。凑在耳
子边道:“姐姐,你可不能叫她们就这样了!”
宁妃没好气地小声道:“那我还能怎么样,她都拿皇后的帽子来庒我了。难不成我还真和她撞上去啊!”这要是真冲突起来,吃亏地指不定就是她了。她可没傻到明知会吃亏还撞上去的地步。
“姐姐只想到这难处,却不想想
过之后的好处!”
“哦?说来听听!”一听有好处宁妃顿时来了精神,其实她也不愿就这么⽩⽩错过一个拉宛嫔下马地机会,实在是没办法。
贞贵嫔拉着宁妃往边上走了几步,然后用更低的声音说着:“姐姐你想啊。宛嫔谋害皇裔地事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了,佩答应是受害者难道她会连这也分不清吗?现在的情况就是宛嫔不肯承认而皇后又与她一个鼻孔出气!”
宁妃听着不住点头,催促着她赶紧说下去,贞贵嫔微微一笑:“只要咱们将太医召来,那么宛嫔就是再怎么不肯承认也没办法了,皇后就是明⽩这一点,所以她才不肯让咱们召太医!姐姐,现在是你拿出魄力的时候了,只要把她们拦下。。然后让太医来给佩答应一诊,到时候不光宛嫔脫不了罪,就是皇后也要被祸及。而姐姐你,就是大功臣一个。届时皇上不将协理六宮的大权
给你还能
给谁呢?!”宁妃本已息下地心听了贞贵嫔这几句话立马又活过来了。而且是越想越有道理,这时皇后已经偕了清如。命人抬着子佩走出了明瑟居,离永和宮的宮门也只有几步之遥而已。
权势薰人
,当真是一些都没错,而贞贵嫔利用的就是宁妃这一点,而宁妃也没有让她失望,內心一阵
战过后,宁妃跨出了步伐,冲前头的皇后等人喊道:“等等!”
本以为此事
由皇后处理已成定局的清如冷不防被宁妃这一嗓子叫得手颤了一下,团扇没拿稳险些就掉了。
皇后忍着不适回⾝道:“宁妃你还有什么事?”
宁妃快步追上她们,先是煞有其事的向皇后行了一礼,随即道:“回皇后,臣妾细细的想过了,这事儿,还是由臣妾来办比较稳妥,所以还请皇后将一⼲人等
给臣妾!”
皇后已经发了话而她还要在这里相争,不止皇后连清如也蹙了眉,不解宁妃怎么这会功夫胆子就大了起来。
“你…”皇后刚说了一个字就被一阵剧咳给被迫打断了,只能用手指着宁妃的鼻子,⾝后的宮女又是拍背又是顺
口,才渐渐小了下去。
“皇后您⾝子不好,理应在坤宁宮多多歇着才是,何必跑到这里来吹风呢!”宁妃笑地越发得意了,但还不忘假惺惺的关心一下皇后,惹得其又是一阵咳嗽,皇后本就嘲红的脸此刻更红了几分。
清如看宁妃实在无礼忍不住道:“宁妃娘娘,此事皇后已经发了话,您何必徒惹皇后生气!”
宁妃喝斥道“要你来教训本宮!”随即她一翻眼⽪子道:“今⽇你纵是搬来皇后,纵是有千般手段,也休想逃过本宮地眼睛,今⽇之事本宮一定要查到底,我想佩答应也希望这样,你再多嘴,本宮就将你送⼊慎刑司,让你在那好好待着。”
她这般无礼的行状气得皇后浑⾝发抖,正要开口训斥宁妃,突然一口痰涌了上来,堵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弄得她
不过气来,涨红了脸也没能把她咳出来,皇后被憋得难受,不由昏了过去,这可把所有人都吓坏了,七手八脚地扶着皇后,不知怎生是好。
只有宁妃心中暗喜,她与贞贵嫔相望了一眼,两人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喜⾊,这时宁妃润了润嗓子喝道:“
哄哄地成何体统,你们几个还不快将皇后扶回坤宁宮宣太医来诊治,真是些没用的奴才!”她这骂地自然是皇后的奴才。
皇后昏厥,众人对宁妃的言行敢怒不敢言,只得忍气呑声抬皇后回去,至于清如与子佩自然是留了下来,哪个敢在宁妃眼⽪底下把人带走,子佩象一条死狗一样躺在架子上。
清如瞧着情形不对,趁混
之际叫过绵意,让她去赶紧去请皇上。这件事她之所以不敢惊动太后是因为皇上如今膝下子嗣不多,太后对几位阿哥都颇为重视,若让她知晓清如害了福临的骨⾎。难保其不会动怒,即使那只是一个宮女所生。而福临。她有七分的把握肯定福临不会尽信宁妃之言,而这一来一回的腾折,再加上宣太医的时间,至少改变脉象地把握又多了一分。
哪知她的一举一动早被贞贵嫔看在眼里,一见其有所动作立刻告之宁妃拦下绵意。等不相⼲的人都走⼲净了,宁妃方踱步来到清如与绵意面前,左手带着护甲地无名指与小指在清如脸上慢慢的划着,⾚金缕成地护甲于凉蕴中又带着一丝寒意,一如护甲的主人。
“你还想去搬救兵吗?只不知这一次是皇上还是太后啊,那位皇后可是已经倒下了!”宁妃凉凉地说着,手上愈发的用劲,清如吃痛地将脸往后仰了一下。
“你长的可真是漂亮,只是不知道如果我在你脸上画几朵小花的话。皇上还会那么喜
你吗?”宁妃眯起眼,手上又加了一分劲,清如被她
地无路可退。脸上的⽪⾁疼的紧,但她也不示弱:“皇上会不会喜
臣妾不知道。但娘娘你只怕是再也得不到皇上喜爱了!”你!”宁妃被清如的话刺的睁圆了眼。若不是贞贵嫔瞧着情形不对叫住了她,后果还不敢预料。宁妃恨恨地收回了手,叫人看住她们,然后拉过贞贵嫔道:“现在怎么办?”
贞贵嫔稍想了一下道:“宛嫔适才仗着有皇后撑
,对姐姐几多不敬,现在皇后不在,可不正是姐姐你立威的好时机吗?不管这次能不能除去宛嫔,至少让她知道了姐姐的厉害,以后怎么着也不敢再与你做对了!”
“说的有理!”宁妃现在对贞贵嫔的话几乎是深信不疑,贞贵嫔说什么她就信什么,两人又商量了一会方说完,照例还是由宁妃说话。
“宛嫔,你既然这样喜
与本宮唱反调,不如就由本宮送你至一个好去处,保准你会喜
!”说着也不待清如回话,直面向她带来地人喝道:“来人,送宛嫔去慎刑司,让她在那里好好反思反思,等我查清了佩答应的事再做定夺!”
一般来说要将宮妃,特别是嫔位以上已经金册记名的宮妃打⼊慎刑司必须要有帝后手谕,或者是拥有协理六宮之权地人方才可以,这宁妃一无手谕,二无大权,居然敢如此轻率的将清如打⼊慎刑司,看来她真是⾼看了自己,也忘了“死”字是怎么写地。
不论清如怎么不甘,还是不得不被带了下去,宁妃一脸得⾊地瞧着惊惶失措地清如,贞贵嫔则是一脸的淡漠,任谁见了现在地她都不会认为是她在为宁妃出谋划策。
不过她们都没有瞧见在转弯离开她们视线范围的一瞬间,清如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与刚才她惶怕的表现全然不符。
她能拖的已经拖⾜了,接下来就要看天意了,在这场有七成把握的仗中若是再输,那就是天要亡她,否则今⽇她除去的将不止子佩一人,也算是意外的收获!
她请皇后来一则是为了阻止宁妃请太医,二则就是要让宁妃动怒,顶撞皇后,从而行为出格,动静越大越好,这样一来若事情不是像宁妃说的那样,福临定然不会放过她,说不定还会办个以下犯上的罪,这样一来,宁妃心心念念的六宮之权自然会旁落他人。
清如打的是这个主意,却不知有人打的亦是这个主意!
螳螂捕蝉,⻩雀在后。而且这还是一只能让螳螂自动送到嘴边的雀,孰⾼孰低,很快便可见分晓!
很快,在红⽇还未隐落西山的时候,帝后的手谕就先后到达慎刑司,意思出奇的一致,就是放宛嫔出来,宁妃与皇后力争的结果只让清如在里面待了短短半天,当等在外面的人见到清如走出黑漆漆的牢房时,惊奇的发现她的⾐服竟没有一丝皱褶与脏污,进去是何样出来还是何样,要知道那里面可不是一般的脏!
清如望着流云幻彩的天际,无声的笑了,福临与皇后应该是一得到消息就下谕放她出来了,如此算来应该还没时间宣太医给子佩诊脉,至多是宁妃自行请过而已,而算起来,秦观的针药之效果也该出来了。
她一整⾐容道:“走吧!”今天她就要好好的看一出戏,一出难得的好戏,这样才不枉她在牢里静站了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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