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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可恨(二)
 心思了的我迈不开步子,刚一抬脚便撞在了石上,疼痛之外丧气地一下子坐在石堆上,撑着下颚兀自发呆。虽然曾经想过梅兰可能是细,但是也不过是可能。如今,这一切就发生在你的眼前,刚才是来不及想太多,此刻是不敢多想。如今这副烂摊子,要如何收拾才好?叛国的死罪,株连九族,如何才能逃脱得掉?转念想到小产的事情,梅兰在一旁袖手旁观,又借着机会,挑拨了旭和我的关系,更是不顾我的名誉,散布谣言诋毁我,为的只是给南朝一个趁虚而入的机会。仔细想来,景仁宫大殿上刺客的突然暴毙,梅兰也必是那个隐在背后下手之人,相较之下,那对照的深情也许不过是沧海一粟,稍纵即逝。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一条长长的身影朝着我这边走来,手上还提着我之前披在身上的斗篷“明知道自己身体受不了凉,还这般的任。”旭从林中穿出,抖手把斗篷照在我的身上,紧挨着我坐下后拉着我坐在他腿上:“石头怪凉的,还是我身上暖些。”

 “就算身子暖了,心里依旧是冰凉的。”我靠在旭的身上,毫无气力地说道。

 旭摸了摸我的额头,箍得更紧了些“照那个小子说话顶撞了你?其实,他很在乎你这个大嫂。前些日子,他从我这边得知你中箭,恨不得立刻去看你。有几次,我心情不好,他还怪我待你薄情,没少和我闹别扭。”更是替照心疼起来,忙去抹着眼泪“怎么掉起眼泪了?以前从不见你为我这般,却为了一个照小子偷偷哭,我可要吃醋了。”

 我扭过身子,看了旭一眼,不忍心去破坏此刻的小小甜蜜,终究是敌不过心中的念想,扑在旭身上,边哭边说道:“刚才看见梅兰了,就在照屋外的大树上。”

 旭的身子没有动,只是双手裹起着我的,轻轻安抚道:“她不答应回来,可是?”

 “梅兰原名沐苏,在南朝身份显贵。”我郁郁地说着“不愿意相信的一切,如今都成了真。夫君,照怎么办?以他的子,怎么承受得住这个变故?”

 “梁家的男儿顶天立地,无愧人世。”旭的声音低沉无奈,心中应该是担心着唯一的弟弟,却又无能为力:“这不过是人生中的磨难,照需要成长,就要从这道深坎跨过去。”

 “梅兰对照是有情的。”我带过一句,心中有些凄凉的说道:“可是更多的却是对我们所有人的无情。”别的我都可以不计较,唯独那张流星图如今是一救命稻草:“夫君,梁家的流星图图纸,恐怕已经落入南朝的手中。”

 旭并不惊讶,只是动了动脚让我起身“流星图的事情,我心中早已有数。烟雨楼中的一切,最熟悉的人便是我。那匆匆回家,便已觉得不妥。这些日子在许都守城,我想得更多的就是破流星的方法。只是,事关重大,知道的人越少才好。”托着我往林外走去。

 “原来那些图纸都是夫君画的。可想到破解的好方法?”我心中稍稍燃起希望,不得不佩服旭的未雨绸缪:“严军师,夫君应该不会瞒着吧?如果有他相助,也许可以有破解之法。”

 “细之事,我与军师提过,他当即推断可疑乃是梅兰。”旭点了点头,继续走在前头,语调却又些沉重:“我也与军师提及,为保你安危把你休去之事,被军师好一顿数落。不时提及你筹粮时的奋不顾身,质问我让你情何以堪。呵呵…”旭的笑声无奈飘来。

 “军师果然是至情至之人。”我想不到曾经处处提防于我的严丹,却如此信任我“夫君,朝良的事情,月华想与你坦白。当初…”

 “有些事情,我不过问,不代表我不了解。”旭打断了我的话,牵着我踏入睡房:“只要是我能担下的,你的率而为,我都会包容。这是我当许你的,夫间的信诺,怎能不守?”

 “可如今朝良却成了南朝的先锋,我闯下的是大祸。”我有些不安,却被旭按在沿上。

 “一切事情都如早已安排好的上演,我们要做的不过是尽力而为。”旭坐在我的身旁,替我卸下斗篷“身上的伤本就没有好,硬撑了一路,可是?”

 “我怕自己不赶来,便再有没有机会告诉你自己的心意。”我垂头说着自己的心意,不再似往常的别扭,钻到旭的怀中舒服的依在他的身上“夫君,你可是小看我了,早就料到你是这种一个人打落牙齿往里的傻家伙,骗不了我。”

 “我没有想过骗你,只是你也看到如今的状况了。如果,许都这场仗输了,等着我们梁家的是什么?如果赢了,这功是否抵得过那罪,还是未知。”旭至今还是担心着我,语气更沉的说道:“月华,我愿以为,你与苻清之间,必然情真,否则他不会冒险去敌营救你,你也断不会替他挡箭。料不到,你却追来了,追着我而来。”旭都开棉被盖在我们二人的身上“不顾那么多了,月华,我就自私一回,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片刻的幸福也是幸福,转念想到梅兰临走时的那句嘱咐,顿时有些心惊,忽而转头对旭说道:“梅兰临走之时,说三之后她就回南朝,这三,千万别让照出战。夫君,你看其中有何阴谋?可信吗?”

 “终究还是要到这一步。”旭拉着我缓缓躺下,侧过身子看着我,神色茫然地问道:“我们是不是要早些告诉照实情?否则他在战场上相见,照岂不是更难以接受?”

 “夫君,你的意思是,梅兰和照会在战场上相见?”我撑起身子不敢相信的问旭,这是怎样的天崩地裂?“梅兰能做到那么绝情?”

 “这是一种战略。如果我是南朝的统帅,也会这样做。”旭把我按回铺,侧身在我身旁:“南朝能够长驱直入,除了梅兰把我方的战略透之外,孙朝良这张王牌也是另一个原因。所以,梅兰在敌方阵营的倒戈相向,对我方来说,是沉重的打击。”

 “夫君,我刚才是不是应该喊人把梅兰捉住?”我懊恼得说道:“这样的话,比起对垒阵前,要好了些许不是?”原以为自己足够理智,终究还是比不过狠心之人。

 旭在我额头印了一吻,说道:“相差无二而已,如果她一时情急,绑了你做人质,反倒是让我手足无措。如今,我及早在军中下令通缉,过后也可以有些回转的余地。”

 旭还是有法子的,我心中稍稍安稳后,想及咫尺天涯的都城,犹如惊弓之鸟般坐起:“梅家,是南朝长久安在武朝的一颗棋子,梅兰的身份暴后,都城之中怕要了套了。”

 旭笑了笑,指着桌上的一卷皮说道:“这是苻清刚派人送来的。有些与梅家走得近的官员,已经好几天都纷纷称病没有来上朝了。苻清觉得这些与梁家的细有关,提醒我提防。他如此协助与我,为的恐怕是你。顺带有一纸条是少给你的,刚才找你为的便是这个。”旭翻身下,从书桌上拿来一片宣纸,递到我的跟前。

 “,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瞒着你。”我推开旭的手,坦然地说道。既然硬了心肠,还是狠心到底得好。苻清没有单独分开,也必然没有什么秘密。

 “苻某将全力保全梁家,卫我武朝。”旭低声念道“如若梁夫人心中有愧,就请他还苻某全家一个公道。他安然归朝,如若不得见苻某,勿念。”

 心渐渐往下沉去,默默转身朝里,只听得旭褪去衣衫,温热的身子慢慢欺来,圈住我在怀中“苻清家人有什么冤屈,我梁旭他赴汤蹈火,也必还他公道。”燃着的蜡烛突然间熄灭,室中昏暗下来,我睁着眼睛无法入睡,照和梅兰无法预见的将来,梁家前途未卜的将来,还有那个痴情一片永无悔悟的苻清得我揣不过气来。这一切,似乎都是我一人犯下的错误。因果循环,我种的这些因,换来的会是些什么?旭沉沉的呼吸声传来,让人安心,却无法让我入睡。

 因为前一天临近寅时才堪堪睡去,第二天我还躺在上的时候,却被照呼啸的声音吵醒:“大哥,你是不是伤重犯了傻?为什么通缉梅兰?”照推门而入,瞧见只有躺在上的我,脸色有些抱歉“大嫂,打扰你休息了。”退门而出。

 “照,我有话与你说。”我下披衣而起,在桌边坐下,倒了一杯茶慢慢啄了一口,说道:“梅兰的事情,你要冷静下来。”

 “怎么冷静?”照刚坐下的人又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梅兰是梁家的媳妇,怎么成了敌国的细?大哥怎么这么糊涂?”

 “前后的曲折离奇,你大哥会慢慢解释给你听。”我连忙起身拉住照“撇开感情,只有事实和真相,虽然残酷,但是我相信,你能够接受。照,不要让大家失望。”照不吭声地坐了下来,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喜怒哀乐,只是奇怪的笑着。

 突然,鼓声大作,照和我不约而同的站直了身子。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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