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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195章
 第191章姐弟

 “你叫张称金?”武安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行不更名,坐下改姓,张称金就是我。”年轻后生张称金傲然道,他的脸色也平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与年纪不相符和的成

 武安福看着眼前的小伙子,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看到他的时候觉得很亲切,很眼了。

 “你是哪里人?”武安福还是决定慎重一些,盘问道。

 “京城人。”张称金答道,他知道自己犯了军纪,可是那将领明明就是教错了,还不承认,居然用鞭子殴打自己。张称金十二岁就落江湖,吃过无数的苦,唯独不能忍受的就是被别人委屈,一怒之下把赵勇扑倒。如今双手被绑,心里依然在想着自己并没有错。

 “京城人为什么跑到山东未投军?”武安福面色一寒道。

 “我打小就离开京城了,前几路过,看到你们这里给的钱多,才来投军的。”张称金说的也是实话。他在江湖里饥一顿一顿的长到十六岁,跟人学了些武艺,靠着打把式卖艺生活。早年里他读过书认识字,平素闲下来就读些兵书,为的是将来找机会报家仇。这半年来全国都在忙着备战高句丽,哪有人有闲心看卖艺,一来二去他就没了生活来源。随着民夫大军到济南府的时候见到了招兵的告示,看到待遇不错,便一咬牙前来投军,盼着有个出头之。没想到才参军下到半月,就触犯了军纪。

 “从小就离开家乡吗?难道家里没有别人了吗?”武安福问,他虽然基本可以肯定眼前这个小伙子就是张紫婿牵肠挂肚的弟弟张称金,还是问道。

 “没有了。”张称金一脸黯然。

 “你不是有个姐姐吗?”武安福忍不住道。

 “你怎么知道?”张称金大惊,一顿道“难道你是孟海公那狗俚耐陈穑俊?br>
 武安福哈哈大笑,起身走到张称金的面前,伸手给他把身上的绳索解开,一边解一边道:“我是你的姐夫。”

 “姐夫?”张称金简直像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样“我姐姐已经死了。”

 “谁说你姐姐死了?”武安福奇道。

 “我听人说,她被抓进宫去,跳井自尽了。”张称金喃喃得道,他本以为是事实的痛苦回忆被武安福这么一搅和,竟然给他的人生点燃了一丝希望。“难道我姐姐没死吗?”

 武安福看到他的眼中出孩子一般的恳求,不由的点了点头。

 “她在哪里?”张称金激动的道。

 “跟我来吧。”武安福心里也不唏嘘。无论是因为张紫嫣当初帮了他大忙,还是因为杨林自作主张给他和张紫嫣订下的婚约,武安福都由衷的为他们姐弟之间的重逢而高兴。

 张紫嫣自从杨林走后一直住在杨林的大帐里,很少出来。两个卫兵看到武安福领着个神情激动的新兵过來,还一位是未婚的小两口哟啊相聚,赔笑道:“九太保这么有空啊。”

 武安福顺手丢过去一小锭银子:“这里不用站岗了,去济南府找个姑娘吧。”

 “哎呀,多谢九太保,多谢九太保。”两个卫兵天喜地的走了。

 掀开大帐厚厚的帘子,武安福带着张称金走进营帐。

 “谁?”里面传宋张紫嫣的问话。

 “是我。”武安福忙道,冲张称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你怎么来了?”里面传来慌乱的收拾东西的声音。

 张称金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思绪里回到好多年前还是一家团聚时候的情景,他还记得小时候在后园藏猫猫,吃晚饭的时候姐姐大声的喊:“称金,称金,你又藏到哪去了?”

 思念所及,好男儿的英雄泪终于忍耐不住,簌簌的落下。

 武安福和张称金等了一会,张紫婿终于从里面走了出来,她本以为只有武安福一人,却看见还有个小兵,先是一愣,也没注意看,问道:“你怎么来了?”

 “好多天没看到你,在忙什么?”武安福问道,算起来杨林刚走那会,两人还时常见面聊天,最近几天,张紫嫣一直躲在营帐里不出来,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没什么,这几有些不舒服。”张紫嫣道。

 武安福顿时想歪了,以为是张紫嫣月信的日子来了,忙道:“我带了个人给你见见。”

 张紫嫣有些心不在焉,口里恩了一声,向张称金打量过去,只一眼,就变了脸色。

 “你?你是…”张紫嫣话说半句,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那年三月,草长莺飞,弟弟张称金开心的拉着风筝线奔跑着,姐姐张紫嫣在后面喊:“称金,小心,别摔倒了。”

 偏偏淘气的张称金绊在一块石头上,摔破了头,抱着姐姐哇哇大哭,回去之后,张紫嫣免不得被妈妈数落一番,埋怨她没照顾好弟弟。而弟弟额头一块月牙形的疤痕,也就一直伴随他长大,直到十二岁那年,家中遭逢变故,父母横死,姐弟离散。多年以来,那疤痕是张紫嫣寻找弟弟的唯一凭证。如今眼前这个小兵的额头上,那月牙形的疤痕是那样的让人感到温暖。张紫嫣的眼泪无声的淌下来,她慢慢走到张称金的面前,伸手在那疤痕上抚摸着:“称金,小心,别摔倒了。”

 张称金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扑通跪下,泣不成声道:“姐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看着抱头痛哭的姐弟两个,武安福默然,这世多少的悲离合,多少的咫尺天涯,又有多少的悲歌,化作平凡人的热泪,被埋没在历史的尘埃中。

 过了好久,姐弟两个终于止住了痛哭,张紫嫣起身,对武安福轻声道:“谢谢你了。”

 武安福一笑,张称金一边傻呵呵的道:“姐姐,你什么成亲的啊。”

 张紫嫣脸上一红,嗔道:“谁说我成亲了?”

 “没有吗?可是九太保说他是我姐夫啊。”张称金一遇到姐姐,立刻变成了傻小子,浑然不见了方才倔强少年的脾气。

 “别听他瞎说,我们还没成亲呢。”张紫婿脸更红了,他们姐弟两个似乎有脸红的共同遗传特质,武安福瞧着她娇羞的模样,更多的是欣赏,若是他曾经爱慕李漩,贪恋苏疑云,对于张紫嫣,则更多是红颜知己一般的互相仰慕。

 “九太保,你骗我啊?”张称金倒是没什么怒气,他虽然年纪小,却也知道些男女之事,一看就知道姐姐和武安福之间不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我们定亲了,还没成亲罢了。若是没有征伐高句丽的事情,我现在已经是你的姐夫了。”武安福大言不惭的道,张紫嫣越是娇羞,他越是想逗逗她。

 张紫嫣瞪了武安福一眼,想要说什么,却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眼中神色一黯,武安福看在眼里,以为她遇到弟弟,太过激动,心想人家姐弟可能有很多话说,自己下便留在这里。便道:“你们姐弟重逢,是个大喜事,我去催办一桌酒席,晚上咱们好好庆祝一下。称金啊,你就陪你姐姐吧。”

 张称金送武安福除了营帐,犹豫了半天道:“姐夫。”

 武安福笑道:“怎么?”

 “我以后还能跟着你当兵吗?”张称金问。

 “为什么要当兵?只因为我是你姐夫吗?”武安福问道,其实他很喜爱张称金,不但有武艺,还懂得一些兵法,年轻气盛,颇有武安福上辈子闯黑社会的影子,让他十分亲切。

 “我要给爹娘报仇。”张称金严肃的道“你不用因为我姐姐而对我照顾,我要凭自己的能力出人头地,拿孟海公的头祭奠我冤枉死去的爹娘。”

 武安福一拍张称金的肩膀:“只要你当着所有新兵的面,给赵勇将军赔礼道歉,我就让你继续当兵。”

 “可我明明是对的啊。”张称金不服气的道。

 “我在教给当兵的第一课。”武安福丢下这句话,不再理他,转身去了。

 张称金琢磨了半天武安福的话,许久终于抬起头来,向他走远的方向喊道:“姐夫,我都听你的。”

 已经走远的武安福出微微的笑容来,假以时曰,张称金会是自己的得力助手吧?

 回到大帐,张紫嫣已经进去里帐了,张称金也不客气,掀开帐帘走了进去,就见张紫嫣坐在桌旁,桌上放着零落的纸张笔墨。

 “姐姐,在做什么?”张称金刚和姐姐见到,只想着问问姐姐这么多年都去了哪里,过的好不好。

 张紫嫣被张称金的话惊醒过来,忙道:“没什么。称金啊,你这几年还好吗?”她说着叫张称金坐下,问起他这些年到底都去了哪里。

 姐弟两个说起这么多年的事情,不时的悲上心头哭一场,又下时的互相傻看着笑上一回。聊了半天,张称金道:“姐姐,我渴了。”

 张紫嫣笑道:“你看看我,都把这事忘了,你等着,我叫亲兵去泡茶。”说着起身出去,叫亲兵烧水泡茶去了。

 张称金在帐里,等得无聊,瞥见桌上的纸上写着字,随手拿过来看,这一看不要紧,惊出了一身的汗来。

 第192章爱和仇

 张紫嫣亲自端着茶回到营帐,对张称金道:“称金,你快喝点热茶。”

 张称金恩了一声,接过茶水却下喝,开口问道:“姐姐,你和少帅的亲事,是靠山王给订的?”

 张紫嫣想想此事也该跟张称金说说,便把如何帮助武安福,杨林又如何将自家报仇的事情托给武安福去办,后来又是如何给他们点了鸳鸯谱的事情原原本本的都告诉了张称金。

 张称金听完道:“那姐姐愿意不愿意嫁给少帅啊?”

 “姐姐我一个苦命人,原也不能挑挑拣拣的。”张紫婿闪烁其词道。

 张称金皱起眉头,憋了半天终于道:“我觉得少帅这人好,你就算不喜爱他,也不能害他啊。”张紫嫣脸色一变道:“胡说什么?”

 张称金一指桌子上的纸张:“若不是害他,你为何要给靠山王写信,说他蓄养私兵,意图谋反?”

 “你偷看我的信。”张紫嫣慌乱的去收拾桌子上的信纸,一个不小心却把砚台碰落,摔成了两半。她怔怔的看着那碎裂的砚台,茫然无措的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他的确瞒着父王招兵买马,我不能不告诉父王。”

 “就算你要告诉靠山王,你也不能说他要谋反啊。”张称金对姐姐十分不满。他自从加入了武安福的新兵部队,就觉得这个少帅有能耐,有胆识。无论是新颖的训练还是严格的纪律要求,都叫张称金这个略懂兵法的人觉得十分的佩服。直到方才他犯了军规,和赵勇顶撞,又见识到了武安福处理军务的能力,更是仰慕。他才刚刚喜滋滋的在门口向武安福这个未来姐夫表示臣服,回头来就发现姐姐正在给靠山王写信揭发武安福私下招兵买马,培植心腹势力,有谋逆之心的信件。这如何能下让张称金左右为难。一边是他的亲姐姐,一边是他敬佩的少帅,他是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

 “称金,这事你就别管了。”张紫嫣其实犹豫了好久。自从武安福背着四个太保开始招兵买马,张紫嫣就注意到了。她一开始也以为武安福是按照杨林的命令为征伐高句丽储备兵源,可是慢慢就发现有些不对劲。这些士兵所经受的训练要比一般隋兵严格的多,而武安福又总是刻意背着其他的兄弟。张紫嫣聪颖非常,不动声,暗中观察,又发现武安福不少的破绽。她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便打算给杨林写信说明一切。不过若说她跟杨林说武安福要造反,倒也是冤枉她了。信中有说武安福若是自作主张,只怕会引发动,张称金看得仓促,有些误会。

 “我不能不管。姐姐,你可要想好,你都和少帅定亲了,无论少帅做的是对是错,你写信给靠山王的话,这门亲事就算完了。”张称金道。

 张紫嫣一抿嘴道:“我自有主张。”说着要去拿信,却被张称金一把拦住。

 “姐姐,你听我一言。”张称金道。

 “你想说什么?”张紫嫣好下容易和弟弟重逢,是在不想和他吵翻。

 “你说咱们的大仇人是谁?”张称金道。

 “孟海公。”张紫嫣咬紧银牙道,现出和平素的温柔完全不同的样子。和弟弟相逢,让她想起许多的往事,爹娘的血海深仇,她永远不会忘记。

 “你错了。”张称金道。

 张紫嫣奇怪的望向张称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孟海公的确是个卑鄙的小人,可是咱们真正的大仇人,不是他,而是那高高在上,已经死去的隋文帝杨坚啊。”张称金道。

 “你别胡说。”张紫嫣一把捂住弟弟的嘴,东张西望,生怕有人会听见。

 张称金挪开姐姐的手,悲愤的道:“爹爹忠心为国,有何罪过?就算是小人从中作梗,难道就有死罪不成?”

 张紫嫣自从遭逢大变。一直以来视孟海公为第一大仇人,从未没想过杨坚会是自己的仇人,如今听到弟弟这么一说,只觉得头脑中纷无比,犹如麻。

 只听得张称金继续说道:“若是上无暴君,有哪有宵小之辈横行的局面?若不是杨坚他残忍好杀,猜忌成,爹爹又怎么会被诬害而死,娘又怎么会畏罪自杀?你我又怎么会离散这么多年?姐姐,你仔细想想,罪魁祸首到底是谁?”与姐姐一直在深宫里做苦工不同,他自从十二岁逃离京城,六七年来一直在江湖上落,多有和贫民百姓接触,思想已经和普通百姓没什么两样。虽然杨坚统治下的百姓生活比较富足,但是他的刑法十分严酷,常常株连无辜的人,使得民怨载道、张称金孤苦无依的飘摇时,总在想着家仇,慢慢的才明白,原来这仇恨的源在于杨坚,所谓的自上做,正式因为杨坚的猜忌杨坚的暴,才会有孟海公这样的小人。这种想法,让张称金的心里,一直埋藏着一个从未告人的秘密:总有一天,他要亲手推翻杨坚建立的大隋朝,为爹娘报仇雪恨。

 “你别说了。”张紫嫣颓然坐倒,痴痴呆呆,懵懵懂懂,跌跌撞撞。她自小读四书五经,爹爹教给他的都是忠义孝顺的道理,此刻弟弟说出了大逆不道的话来,对她的冲击可想而知。尤其当弟弟的话说的很有道理,让她多年来的困惑和仇恨找到了一个更加宽广的发口时,张紫嫣更是中风雷。这个弱质女子根本不会料到,她的命运,因为弟弟的话,而发生了惊天动地,改变历史的变化。

 “姐姐,不是做弟弟的不听话,而实在是家仇不报,我心不安呢,你呢?你难道忘记了爹娘死的有多惨吗?”过了好久,张称金看到张紫嫣还是傻傻的注视着面前的虚空,忍不住问道。

 张紫嫣转过头来看他,目光里的迷茫换成了仇恨:“我不会忘记的,这么多年来,每时每刻,我向的都是如何报仇。”

 “我也是,寒冬腊月栖身破庙,北风刮在脸上,好像刀子割一样,那时候我就在想,我所有遭受的这一切苦难,都是拜杨坚,拜这个大隋朝所赐,迟早有一天,我要十倍百倍的还给他们,我要亲手把杨坚自豪的帝国毁灭掉。”张称金狰狞的道。

 “你…”张紫嫣怔住,她头一次发现,弟弟已经不是那个爱哭爱闹淘气的孩子了,他已经是一个男人,他目光中的坚定,让人畏惧。她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只一瞬间,她终于明白,自己还是那个柔软的女子,她下意识的把弟弟当作了依靠,无助的道:“那是不可能的啊。”

 “如果少帅蓄养私兵真的是为了造反的话,就没有什么不可能。”张称金道“姐姐,我只想问你,你到底愿意不愿意嫁给少帅?”

 “我…”张紫嫣也不知道该怎恶魔回答。

 “如果你不愿意嫁给他,我就先在军中栖身,找机会寻个晋身之路,如今征伐高句丽,天下人心涣散,正是中取利的好机会,只要咱们有耐心,迟早会等到报仇的时机。若果你愿意嫁给少帅,那我们就可以借助他的力量。”张称金道。

 “你向利用他?”张紫嫣惊道。

 “不是利用,我看,少帅也不是个甘愿平凡的人。”张称金道。

 张紫嫣听了,不由回想起自己心中的那个武安福,他似乎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他若不是杨林的九太保,又曾经是一时公卿,恐怕丢在人群里,自己连瞧都不会瞧一眼的。可就是这样一个无论任何方面都不出色的人,却有一种吸引力。他看起来似乎明晰一切,他的眼神就好像看透了沉浮和荣辱,他的行为也总是那么古怪。自己究竟愿意嫁给他吗?没有拒绝杨林的安排究竟是因为感瀲武安福答应对付孟海公,还是有些喜爱他了?张紫嫣陷入这种疑问中,无法自拔。

 “姐姐…”张称金还要劝说,就听营帐外边传来武安福的声音:“紫嫣,称金,我已经叫人准备了酒席,为你们姐弟重逢庆祝。”

 张紫嫣一惊,条件反一样弹起来,惊慌的看着张称金,似乎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张称金冲姐姐一笑,小声道:“少帅对姐姐的称呼,可真是亲密啊。”

 张紫嫣没想到弟弟会这么说,脸上一热,急道:“怎么办?”

 叶卜么怎么办?“张称金一边说一边把桌子上张紫嫣写好一半的信拿起,撕成碎片,”你什么都没做,等到靠山王回来,你是要和少帅成亲的。“

 张紫嫣呆呆的看这弟弟把她左右为难了好久才写出来告发武安福的信粉碎掉,对杨林的愧疚一闪而过,充斥在心头的更多是放下心头大石的轻松。

 武安福等了一会,才见张紫嫣姐弟出来,他见张紫嫣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以为是姐弟重逢后的激动,哪里知道他的生死在张称金的手上走了一遭。

 “走吧,在那边大帐。”武安福做了个后世请的手势。

 历史,因为纠不清的爱和仇一点点蚕食着固定的轨道,而向着未知缓慢的展开。

 第193章脆败

 张称金加入了武安福阵营,从小兵做起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隋军,终于遭遇了进入高句丽以来的第一场战斗。

 大军一入高句丽境内,杨广就派了使者去高句丽的平壤城兴师问罪,在他看来,百万大军,就算吓也把高元吓死了。若是高元乖乖的投降,俯首称臣,自己就当来这里巡游一趟了。可惜的是,杨广的如意算盘并没打成。高元把使者赶了回来,而随使者带回来的诏书上,颇有气概的写道“小国惧亡,敢同困兽”杨广大怒,下令马不停蹄的行军,终于在六月初十大军齐集辽河岸边,声势浩,为千古罕见。而河岸对面,则是高元的十万高句丽人马在严阵以待。

 “众卿,你们觉得敌兵阵势如何啊?”杨广在文武官员各国使节数十人的陪同下,来到河边观看对面的高句丽敌情。

 “螳臂当车,蚂蚁捍树。”裴蕴谄媚道。

 杨广笑道:“可笑高元不自量力,我若不把高句丽扫,他们也不知道天朝上国的厉害。”

 一旁高昌亲王道:“天可汗威风天面,这高句丽敢犯天威,实在是不知好歹。”隋兵的强势,是在各国心头的大石头,表面上的奉承和恭敬,完全是冲着隋的强大国力,至于心里,各国却都是希望高句丽获胜的。毕竟没有人会愿意有个强大到能随时毁灭自己的邻居。

 杨广哪里知道高昌亲王心里的恶毒诅咒,大笑道:“等擒来高元那个小丑,就叫他打扮成女人给各位跳舞。”

 众人大笑,半是狂妄,半是敷衍。

 “段文振啊,可想出破敌之计了吗?”杨广看了一会高句丽的军阵,问兵部尚书同时也是本次大军的统帅段文振道。

 “臣已经有所计划,打算制造浮桥渡河。”段文振道。

 一旁随军出征的杨玄感忍不住道:“若是敌军在半渡时攻击,可如何是好?”

 段文振傲然道:“我军势大,敌军见我军渡河,只怕逃还来不及。”

 杨广笑道:“说的是,那就叫宇文恺督造浮桥,五天之内,打进平壞,踏平高句丽。”

 杨玄感本还想进谏,猛地想起当初武安福奉劝自己的话来,知趣的闭上了嘴,冷冷看着段文振和宇文恺去商量如何渡河了。

 宇文恺不愧是天下第一的巧匠,就地取材下,他只用了四天的时间就制造了三架浮桥,当对岸的高句丽人看到三架高耸的浮桥被立在辽河畔,随时准备推入河中,供隋军渡河时,脸上都现出了恐惧的表情。

 “大王,若是被隋军浮桥架成,只怕…”高句丽大将傅大勇看着对岸密密麻麻的隋军,出了一丝的惊慌。

 高元站在辽东城上,心里也十分的惊恐,可是面上依然沉着的道:“备好弓箭,有渡河者,杀。”

 六月十五清晨,杨广兴致高昂的走上宇文恺建造的观战台,辽河以西,十万先锋部队已经整备完毕。宇文恺带领工匠,把浮桥高高扬起推进辽河之中,在山呼海啸的欢呼中,浮

 桥一点点靠近辽河东岸。

 高句丽守兵大骇,纷纷用火箭设计,可是浮桥在水中浸泡,火箭根本燃烧不起来就灭掉。高元脸色铁青,亲自披挂上阵,带领高建武,傅大勇,金百豪,朴顺平,白至善五员大将在东岸来回巡视,有畏怯逃跑者,当场斩杀。

 “怎么回事?”宇文恺见浮桥已经完全被推入了水中,这边河岸上的桥身被锁住,防止被水冲歪,可是浮桥却没有接上对岸,桥和岸之间竟然还有丈余的空隙。高句丽人群声哄笑起来,士气大振。宇文恺大怒,一边下令把探测距离的工匠杀了,一边去跟杨广请罪。

 “什么?”杨广也是大怒,浮桥接不上岸,大军如何冲锋?

 “不如延缓几吧?”段文振见杨广不是脸色,犹豫着道。

 “难道要叫朕在各国面前成为笑柄吗?”杨广大怒“宇文恺,你这工部尚书也别干了。”

 宇文恺惶恐的退下,杨广道:“段文振,今必须要攻下东岸,否则,你就提头来见。”

 段文振心想这可如何是好,正在为难,一旁先锋官麦铁杖出列道:“皇上,臣请为先锋,带兵渡河,等待后续接济。”

 杨广大喜道:“好,你若成功,就晋升三级。哪个能活捉高元,就封他为万户侯。”

 麦铁杖豪情大发,带着副将钱士雄,孟金叉来到辽河岸旁,吼道:“哪个是大隋的勇士,跟我杀过河去,生擒高句丽小丑,做个万户侯。”

 无数隋兵哄然应是,麦铁杖挑选了三千精锐,由三人带领,分为三路,雄赳赳气昂昂的登上三座浮桥,向着东岸冲锋过去。

 高句丽人早在东岸修建好了数十座土堡垒,上面布置弓箭手,一见隋兵开始冲锋,弓箭手立刻从高处向三座浮桥放箭。隋兵仗着勇武,用盾牌护住身体,一直冲到浮桥的尽头,这里距离岸边还有一丈多远的距离,而岸上就是虎视眈眈的高句丽兵。

 “将军,怎么办?”麦铁杖的亲兵一边为他拨去如雨的飞箭,一边问道。浮桥本来就狭窄,虽然隋兵用盾牌组成了一道阵势,却也无法抵挡自上而下力道凶猛的箭矢,不时有人中箭,身子一歪就落进了湍急的辽河水中,从此做了异乡的鬼魂。

 “兄弟们,跟我冲啊,夺取功名富贵就在今天。”麦铁杖不顾箭雨,两只长刀一摆,第一个跳进水中,无数隋兵见状,也都胆气大壮,一个个扑通扑通的跃进水中。在水里行动不便,飞箭来,越来越多的人来不及闪避,死在水里,不到片刻,辽河竟然已经被染成红色。虽然死伤惨重,麦铁杖这举动却鼓舞了后面的隋兵,高句丽弓箭手的手都酸麻了,可是怎及隋兵的悍不畏死,终于被麦铁杖第一个冲上了东岸。

 “大隋先锋麦铁杖在此,谁来送死!”麦铁杖豪情一吼,颇有当年在武状元‮试考‬时的赫赫声威,不枉来护儿为他搏得的功名。

 另外两路隋兵,在钱士雄和孟金叉的带领下也冲上了岸,越来越多的隋兵在河岸边结成了阵势。高元见了大惊,下令吹起号角,务必把隋兵拦在河岸边。于是弓箭手继续疯狂的杀浮桥上源源不断的隋兵,而岸上的高句丽大军,则把麦铁杖三只部队分割开来,围杀开始了。

 “哈哈,爽快啊。”麦铁杖神威无敌,一人两把大刀要的如同光练一般绕在身上,高句丽士兵遇者授首,纷纷倒下。那高句丽大将白至善大怒,口中喝道:“汉人蛮子,吃我一。”跃马,穿过大军,杀奔麦铁杖而来。

 麦铁杖此时杀的兴起,见有敌将叫阵,更是壮怀烈,血气上涌。双刀一摆,了上去。自至善在马上,先占了下少便宜,借着马的冲力,狂飙突进而宋,一直刺麦铁杖前

 麦铁杖见刺宋,向旁一跳,避开锋芒,一个打滾,竟然滚到马后,在白至善的马脚上就是一刀。白至善哪提防到这种招数,座下马哀鸣一声,翻到在地,把他也摔了下来。麦铁杖不容他起身,上前一步,一刀把他的头割了下来,朝天一举喊道:“高句丽大将授首!”

 杨广在对岸见了,大声叫好:“麦铁杖,英雄啊。”话音刚落,就看麦铁杖身子一晃,却是中了一箭。箭嵌在肩头,血如注。麦铁杖不慌不忙,伸手把箭杆折断,从袍子上撕下一片宋裹住肩头的伤口,大声吼着冲进高句丽军中。杨广看到这里,不感叹道:“麦将军真神人也。”

 麦铁杖等人奋勇争先,和高句丽军拼死搏杀。可是后继的隋兵却遭到了致命的打击,高句丽一边的弓箭手发疯一样的放箭,阻止更多的隋兵从浮桥尽头渡河。而数百高句丽敢死队,也冲进水中,不顾隋兵的攻击,用各种兵器在浮桥上招呼着,意图断绝隋兵增援的后路。

 段文振在岸边心急火燎,可是高句丽箭雨太猛烈,隋兵后继渐渐接应下上。杨广在观战台上也急的跺脚,为麦铁杖等人得到生死担忧。但见人群中麦铁杖带着数百人左突右杀,竟然和钱士雄孟金叉会合在一处,声势大作,不到两千的残兵,一路向着高句丽大军腹地杀去。高句丽大将朴顺平上来阻挡,被孟金叉一叉穿透身体,落马而死,更增添了隋兵的气势,高句丽十万大军,竟然阻止不了这区区两千人,一时狼狈无比。

 就在麦铁杖等人杀的酣畅等待后援的时候,三座浮桥终于撑不住太多的隋兵踩踏和高句丽的疯狂破坏,连续的崩塌了。杨广看着支离破碎的三座浮桥,惊得呆了。无数的隋兵落进水中,被冲走,而更为可怕的是,麦铁杖等人成了没有援兵的孤军。看着他们离高句丽军中腹越来越近,杨广眼中泪花涌动:“段文振,给我派兵冲啊。”

 “皇上,浮桥断裂,实在无法冲锋了。”段文振黯然道。所有的文武官员都默默的望着对岸,而这边的百万派下上用场的隋兵,也都知道了结果,一个个黯然神伤。

 切断了隋兵后援的高句丽军终于振作起来,以磅礴的合围之势把麦铁杖等人淹没掉了。

 杨广远远的在观战台上,只见麦铁杖的英伟身姿被高句丽兵给没,似乎还能瞧见他脸上豪迈的笑容,能瞧见他的两把大刀,斩杀着一个又一个高句丽士兵。到了此刻,杨广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百万隋兵也一起无声的摘下了头盔。

 征高句丽第一战,隋兵大败。先锋麦铁杖,钱士雄,孟金叉英勇战死。

 第194章全线败退

 失去了勇将麦铁杖等人后,杨广终于意识到了高句丽并不可小视。幸好隋兵上下都憋足了劲要为麦铁杖等人报仇,在第一场战败三后,大将何稠造桥成功,大军度过辽河,蜂拥而进,在辽河东岸击败了高句丽主力,乘势包围了辽河东岸的重镇辽东城。

 六月二十夜里,何稠集合工匠万人,在辽东城对面一夜之间建造起“周围八里,城高十仞”的**城,高句丽人见一夜之间平原之上冒出一座大城,惊骇绝。尽管如此,高元的弹之下,高句丽依然万众一心,并无投降之意。

 “高元小儿,竟然还不投降!”因为辽东城大捷,麦铁杖等人的阵亡给杨广带来的震慑已经被冲淡的一无所踪。此刻他认为高句丽已经穷途末路,居然还不归降,因此十分的恼火。

 “皇上,臣请立刻出兵,继续追击,将高句丽全军歼灭。”宋护儿道,阵亡的麦铁杖是他的亲信,他一心想要报仇,因此出来请战。

 “不能妄动,对此等教化不良的国家,还是要以德行来招抚的。”杨广道。

 “皇上,这等化外蛮夷,若是不给他们些教训,只怕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是德行。”来护儿道。

 “恩,说的也是。高元实在狂妄无知,既然如此,就水陆并进,把平壤打下来,看高元降还是不降。”杨广道。

 于是隋兵分成水陆两路人马,水路由来护儿,周法尚带领,率领江淮和山东水军。浮海前进。陆路大军也展开攻势,十路一起进兵,向平壤进发。不过杨广下令各军互相监督,若有军事进止,先要奏报。诸将无法,不敢赴机。高句丽军民据城坚守,一连一月过去,直到七月中旬,进展缓慢,就连被围困一个多月的辽东城也没有打下来。

 眼看还有两三个月就要进入冬季,到时高句丽天寒地冻,无法行军作战,杨广这才着急起来,只好下令请杨林和罗艺两位元老带兵攻打辽东城。但又告诫他们,若是高句丽投降,只能抚纳,不得纵兵。杨林和罗艺虽然觉得荒唐,却也只能遵守命令,带领十万大军,夜不停的开始攻打辽东城。两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名将,哪是高句丽守将能够抵挡的,不到五,城内人困马乏,抵御不住了。

 杨林和罗艺估计到辽东城的战况,正要下令继续攻打,城里却派人送来了降书。

 “靠山王,你怎么看?”罗艺看完降书,丢在桌上道。

 “缓兵之计啊。”杨林叹口气“可是皇上有令,既然高句丽庆祥,咱们就不能再打了。”

 “难道靠山王宁愿功亏一篑吗?”罗艺道“城里已经是强弩之来,只要再攻打一天,一定能够破城。”

 “我那皇帝侄儿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杨林何尝不知道若是放过高句丽这几天,就是养虎为患,可他必须遵守皇命。

 果然不出杨林和罗艺的所料,当杨广喜滋滋的派人来接收辽东城的归降时,来的是密如暴雨的箭。经过五六天的休息,城里已经恢复了元气,重新对抗起隋兵来。

 就在辽东城成功欺骗了杨广的同时,未护儿也在乎壤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在平壤以西

 二百六十里处,来护儿遇到了来战的高句丽军。来护儿之子来整和大将费青奴率军出战,大破高句丽水军。宋护儿心怀着为麦铁杖报仇之心,不顾杨广的命令,也不听周法尚的劝阻,带领四万铁甲,弃船登陆,乘胜直击平壤。

 “爹爹,高句丽出来战了。”刚一赶到平壤城,只听城內一声炮响,数万高句丽人马出城列阵,虎视眈眈。来护儿道:“谁愿替我破敌?”

 大将费青奴纵马而出,请命而出,对面高句丽军中也出来一将,和费青奴战在一处,两人恶斗了十多合,费青奴卖个破绽,引得敌将一刺空,兜头一刀,将敌将斩落马下。来护儿在后见了大喜,一挥铁道:“第一个杀进平壤,封千户!”

 全军雷动,士气大作,一拥而上,高句丽军似乎忌惮隋军,稍作抵挡,作鸟兽散,逃进城去。隋兵在后掩杀,跟着高句丽败兵一起杀进了平壤城,这高句丽国都,似乎逃脱不了陷落的命运了。

 “哈哈,这平壤号称坚城,也不过如此吗。”费青奴看到平壞城里成一团,大半的高句丽兵逃的不知去向,大喜道。

 “莫要大意。”来护儿总觉得这么轻易就夺去了地敌方的首都有些说不过去。正待追击高句丽兵,却见队伍混乱起来,原来隋兵冲进城内,见平壤城十分的富庶,顿时失去了打仗的**,开始烧杀抢掠起来,这一,无复队伍,来护儿哪里管得了贪婪的部下。正着急间,之听城里喊杀声震天,早埋伏起来的高句丽兵突然杀出,领头的正是高句丽王弟高建武。

 隋兵已五无组织,哪里抵挡得住,四万兵被风卷残云一样扫干净,费青奴战死在军之中。来护儿和来整拼死冲杀,带了三千多残兵逃回海边。若不是周法尚出兵搭救,只怕也要丧命在这异国他乡。

 来护儿全军覆没的消息还没等传到杨广的耳朵里,隋兵又在高句丽的乌骨城遭遇了惨败。宇文成都,于仲文,薛世雄,崔弘昇,魏文昇,辛世雄,李景,王仁恭八路大军三十万人渡过鸭绿江南下,一路高句丽的城池,从陆路向高句丽的腹地进。可惜人马众多,后勤补给十分困难,高句丽坚壁清野,大军只得每人发百粮食,连兵器盔甲帐篷衣物,每兵负重三石之多,长途跋涉,等到达乌骨城附近时,已经是人困马乏,不胜负荷。而高句丽大元帅乙支文德早就以逸待劳,一等隋兵出现,先派轻骑扰,引隋兵进入埋伏,用此计连续打败数路隋兵,除了老将于仲文外,其他各路人马都伤亡惨重。而本该从水路赶来接应的来护儿军迟迟也不出现,陆路八军只好后撤。半路高句丽连番袭击,隋兵被高句丽的神出鬼没吓破了胆,萨水河边半渡时,遭遇高句丽的追兵从后袭击,隋军大溃,大将辛世雄战死,四万隋兵全军覆没在高句丽的大山之间,尸骨无存。其他七路人马争相逃命,将令下行,难以止。几十万隋兵如同洪一般一一夜之间泡了四百五十里,一泻千里,直逃到鸭绿江边才停下脚步。若不是于仲文,王仁恭,李景三人还能组织几万人拼死殿后抵挡,隋兵只怕伤亡更剧。

 可怜三十五万中华好儿男渡过鸭绿江,想要建功立业,名扬天下,等到了鸭绿江畔,只剩下区区两万不到,遗落粮草器械巨万。三军统帅段文振在鸭绿江岸上看到惨败而归的人马,羞恨难平,一口鲜血吐出,当晚不治而亡。

 一场浩的讨伐,竟然变成笑话,杨广的恼怒可想而知,他虽然想要继续作战,可此时已是八月,时间已经不够。而号称百万的隋兵经此惨败,真正能作战的后备部队只有杨林和罗艺的二十万大军。其他不是后勤补给部队,就是残兵败将,早没了继续出战的勇气。杨广没有办法,又在鸭绿江边张牙舞爪恐吓了几,灰溜溜的宣布撤退。百万隋兵如洪水一样汹涌而来,想要没高句丽的土地,却退的如此迅速。钱粮耗费无数,留下尸骨数十万,第一次征讨高句丽的战争,以隋兵完败结束。

 “少帅,北平传来消息了。”这武安福训练新兵完毕,心情正佳。如今他的新兵部队已经有万人的规模,每严格训练,进步十分的快。他刚走下校军场,侯君集上来道。

 “如何?”自从隋兵从高句丽大败而回,武安福就十分的关注杨广如何善后。

 “宇文化及,于仲文被免官为民,尚书右丞相刘世龙被斩,杨义臣,薛世雄等人被免官

 ,来护儿,来整被囚,似乎要判死刑。“侯君集道,”从军出征的大将只有魏文昇,王仁恭,李景三人因有功受了封赏。“

 武安福听了,心里怆然,不是为了杨广把所有的错都推给臣下,而是因为来护儿的受刑。这位豪的老哥哥虽然多有利用自己的时候,却也不失为一个好朋友。若不是他的帮助,只怕自己早被萧禹压制住,永世不得翻身。如今他面临绝境,自己却无力帮助,是在让人唏嘘。

 “少帅担心来将军吗?”李靖一旁见了道。

 武安福点点头。李靖道:“少帅不必担忧。来将军必然无事。”

 “啣”武安福奇道“为什么这么说?”

 “皇上外紧內松,对待亲信,从来不忍屠戮。这次宇文化及也因罪被贬,他深受重用,迟早会官复原职。来将军毕竟也是皇上龙潜时候的重臣,也一直负责贴身近卫,等皇上的气消了,必定没事。”李靖道。

 武安福仔细一想,的确是这么回事,就听李靖又道:“现在少帅该担心的是靠山王的问题。”

 第195章伐瓦岗

 一听到靠山王杨林的名字,武安福也有些担忧,老王要是回到山东,自己新军的事情的确不好解释。四个太保自从高句丽兵败,也不敢在济南府花天酒地了,都跑回军营,每里装模作样的处理些军务。虽然他们心不在焉,对武安福的新兵也没放在心上,可是杨林不是一般的人物,若是被他起了疑心,只怕下妙。一连数武安福都在想着借口,张紫嫣自从张称金从小兵升为武安福麾下的校官,继而又成了武安福的贴身卫队长之后,因为弟弟的关系,与武安福也越来越近了。武安福和她越是相,越觉得她的见识能力并不弱于男子,一来二去,也喜爱在讨论军政的时候让她一边旁听,过后听听她的意见。这武安福和李靖孙成等人商量着如何安置新兵的事情,既下想把这些人送离自己身边,又怕杨林回来起疑,颇觉烦闷。散了之后,不自觉的遛达到张紫嫣的帐子外,犹豫一会,还是走了进去。

 张紫嫣正捧着本秋在看,武安福心想这女子真是有学问,若是叫自己来看,五个字不认识两双。

 “少帅来了。”张紫嫣见武安福进来,忙请他坐下,又去泡茶。自从和武安福一起讨论军务,张紫嫣也改口叫武安福少帅了,听起来比九哥疏远,可是两个当事人却有不一样的感觉。

 武安福喝了两口茶,思前想后,终于还是道:“紫嫣,我有些事情要问问你的主意。”

 “少帅请说。”张紫嫣自从被张称金点通以后,虽然不敢说真和她弟弟一样鉴定的抱着推翻大隋的想法,却也动摇了一直以来的信心。她也不知道是该听弟弟的去帮助武安福乘机报仇,还是揭发武安福报答杨林的收养之恩。这段时间武安福对她十分信任,一般的军务都请她一起讨论,张紫婿有了事情做,才慢慢恢复了早先的心气,重又有了做番不让须眉的丰功伟业的念头。如今听到武安福向她请教,心里的感觉居然十分的舒服。

 武安福半真半假的把自己为“防备盗匪,储备兵源”而招募新兵的事情跟张紫嫣说了,又提到没有得到杨林的授权,如今有些左右为难,舍不得解散,又怕杨林猜疑。说完之后,武安福问道:“不知道紫嫣能不能帮我出个主意呢?”

 张紫嫣一边听,一边更确信了自己的猜想,武安福招募这些新兵就算不是有所图谋,也是扩充自己的势力,若说他没有二心,只怕鬼才相信。也只有那四个不争气的太保才白痴一样的没有察觉。不过有了张称金的那些话,张紫嫣的想法却已经改变了。

 “少帅若是为了这个烦恼,我看并不必要。”张紫嫣道。

 “哦?紫婿你有好办法吗?”武安福喜道。

 “前些日子济南府不是出了响马大闹一场,还杀了知府打人吗。父王虽然身在北平,可是也多有所闻,常有书信来要少帅你们严加训练士兵,准备讨伐瓦岗山的响马。少帅可以从此着手。”张紫嫣道。

 “你是说…”武安福有些明白了。

 “少帅自然也知道父王的脾气,若是父王回来见到新兵,你就说新兵们都是痛恨响马的百姓,为求地方安宁,自发组织,请求你代为训练,到时候好为讨伐响马出一份力。”张紫嫣娓娓道来。

 武安福一听,喜笑颜开道:“紫嫣,你这主意不错。父王若是听我这么说,不但不会生气,反而都有奖赏。”

 张紫嫣尴尬的道:“帮着少帅欺骗父王,紫嫣心里过意下去,受不起这夸奖。”

 武安福知道自己的所为引起了张紫媽的怀疑,稍作犹豫道:“紫嫣,其实我训练这些士兵,也是为了自保。”

 张紫嫣道:“我不想知道这些,只盼你莫辜负父王的宠爱。”

 武安福沉默不语,过了半响,终于坐下住了,告辞而去。张紫嫣看他走了,呆呆的坐着,心里许多情感织在一起,却不知道该如何取舍,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她就算再坚强,毕竟也是个柔弱的需要人疼爱的女子。一边是恩重如山的义父,一边是将要许配的夫君,这样难的抉择,对于多灾多难的张紫嫣来说,是垮骆驼的最后一稻草,实在无力承受。

 隋兵从高句丽败回已经将近一月,杨广离开暂时歇脚的北平时,一边叫罗艺继续训练北平兵,一边留下将军樊子盖和二十万人马,在北平待命,等待明年春天再伐高句丽,报仇雪恨。至于武安福担忧的杨林,没有回到山东,带兵一路护驾回到了东都。而正如李靖所说的一样,除了于仲文等几个老将被当成替罪羊,彻底解甲归田之外,来护儿等杨广的心腹,都被放了出来,戴罪立功。

 有了张紫嫣出的主意,武安福倒不怕杨林的查问了,只叫赵勇等人吩咐新兵统一口径。

 不过他的准备并没派上用场,这一早,武安福刚晨练了一路,鼻洼鬓角热汗直,正想回帐去喝口茶,就见负责这军营防务的王君廓大步而来,远远就喊道:“少帅,圣旨到。”

 武安福匆忙喝了口水,胡乱披上衣服,和大睡中被叫醒的另外四个太保一起来到中军主帐,见两个黄门官拥着个朝廷使节,正在帐中,五人连忙上前拜见。

 使节也不多话,打开圣旨,五人跪下听令,原来杨广回到东都之后,叫各大臣处理近几月积的朝政,河南数个州郡都向朝廷奏报说瓦岗山响马正在大肆招兵买马,积蓄力量,建立了大魔国,响马头目程咬金自称混世魔王,下有大元帅秦琼,丞相魏征,军师徐世绩,先锋官翟让,五虎八彪将军等,声势浩大,各州府都难以抵挡,因此请朝廷派兵围剿。虽然碍着杨林的面子,没敢埋怨这响马是从山东跑到河南的,却也多少数落了唐璧几句。高句丽一败之后,天下动,不少地方匪盗横行,响马并起,兵部也不敢小看,把关于瓦岗山的奏折都呈了上去。杨林看到,可臊了个大红脸,本来高句丽一役他没起什么作用,就有些不高兴,如今响马又从山东祸害到河南,靠山王挂不住了,立刻跟杨广请战,要讨伐瓦岗山。杨广正想让杨林走的远远的,当下同意。于是杨林点起五万大军,从洛杀奔瓦岗山,又发出三路命令,叫唐璧武安福合兵两万,包围瓦岗山东面;八马将军新文理带兵一万包围瓦岗山南面;三宝将军尚师徒带兵一万,包围瓦岗山西面;自己则包围瓦岗山北面,誓要铲子瓦岗,消灭响马,震慑天下反贼。

 听完圣旨,武安福是半喜半忧,喜的是天赐良机,给他训练的新兵师出有名的机会,忧的是瓦岗山的众兄弟是否能躲过这一番劫难。虽说他记得评书里徐世绩妙计退三路,可是记忆中的很多事情都不同了,难免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无论是喜是忧,圣旨既下,军情紧急,武安福和各家太保立刻准顿兵马,武安福将自己的新军一万以出征的名义,装备上最好的兵器铠甲军马战袍,黄昆,曹林带一万人留守。武安福和丁良马展带领一万新兵,会合唐璧的一万人马,向河南瓦岗山发兵。张紫嫣自然是留在军中,武安福本向把张称金留下陪他姐姐,他却非要随军出征。张紫嫣知道他想要建立功勋,徐图报仇,只好让他去了,至于如何叮嘱武安福照顾好他,自然不会叫他知道。

 武安福的重要将领心腹部下自然全都跟随,而一万新兵也已经成为了他的亲兵,丁良马展根本不理军务,武安福也乐得无人打扰,一路上和唐璧部下的夏刘葵张须陀切磋武艺。夏的梨花法颇有特点,三十六路暴雨梨花攻杀凶猛威力过人,武安福见猎心喜,便用杨林所传授的破军法和他互相换。两人互相传授,一路上常在一起对招,十天之后到得瓦岗山下,法上都大有进境。

 唐璧和武安福这路人马来到瓦岗山东面时,北面的杨林,南面的新文理已经到了,隔了一天,西边的尚师徒也带兵而来,四路大军八个瓦岗山围得严严实实,水不通。武安福站在山脚下,只见这将来会闻名天下的义军根据地方圆有六十里之广,东南西北都有山口,山顶据说是一马平川的一片山地,曾有住户千家。如今山上已经没有贫民,一座石头盖成的城绕山而建,把本来就很是高耸险峻的瓦岗山打造的更加固若金汤。而四个关口不但有高高的石墙,前面更建造了坎墙,不用说,里面必然都是陷阱机关,以防攻山。武安福早听侯君集上瓦岗山传回来的消息说瓦岗山上就如同狼牙山一样可以种粮种菜,自有果树水源,山上更储备了数年的粮食,根本不怕围困。如今再看瓦岗山的防御公事,武安福心想幸亏自己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否则跟瓦岗为敌实在是个头疼的事情。

 虽然不用为了攻打瓦岗真正心,武安福还是和唐璧在杨林约定的期,来到北面山口外的杨林大军营帐,四路的主将云集,共商如何攻打瓦岗,擒拿响马之事。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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