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这世道很
,我娘说女孩子家要练武防身,才不会受人欺侮而无还手之力。”
安熙真是佩服自己的聪明伶俐,才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她已经想出了这么完美的理由来说明白己为何会武功。
“你娘说得很对。”边花
摸着下巴,含笑着点点头,“是该练练。不过你练归练,别练到我身上来,我可不喜爱挨揍。”
“王爷。”她虽然又脏又臭,浑身狼狈,但还是搬出了师姐传授的那一招…撒娇兼装傻,“你别说笑了,我这点功夫哪里上得了台面?只是花拳绣腿而已,唬唬人有用,哪里打得了人。”
“李总管一定不同意。”他咕哝着说道。
“什么?”她眨眨眼睛,一脸无辜的问。
这死鬼说些什么?含含胡胡的也不大声点,一个大男人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又不是大闺女,难不成还害羞呀!
“我说你很臭,回去洗干净。”真难为她这么一个小姑娘,都脏成这副德行还不急着去弄干净。
“你说我很臭呀?”安熙一听,可高兴了。“真的很臭吗?”
最好是臭到让他退避三舍,远远看到她就赶紧转头痹篇。
“是呀,你臭得好好闻。”他伸手搂过她的肩头,另一手拿幵黏在她头上的枯叶。“我怕我等不到晚上了…”
“你有…”病呀!
安熙嘿嘿的笑了两声,巧妙的从他腋边往后退,摆
了他亲热的手。“我这么脏,王爷别站太近,免得沾上了。”
“脏在一块也没什么。”他哪能这么容易就让她
身,手一翻就抓住了她的手腕。“来,跟我走。”
她给他拉前了几步,狐疑的说:“去哪?”
“把你弄干净。”他把她拉到身边来,“还你本来面目。”
“这种小事我自己来就好了,不用麻烦王爷了。”把她弄干净?他打算怎么把她弄干净呀?
看他那不怀好意的眼光,她浑身发
。
“不麻烦,我很乐意的。”边花
笑嘻嘻的说:“最好你天天弄脏,我天天帮你洗干净。”
“啊…”她惊叫一声,瞪着圆圆的大眼睛,差点没给自己的口水呛到。“你、你要…你要干什么?”
“帮你洗澡呀。”他说得极其自然,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有个地方很适合你的。”
“不、不用了。”她不自觉的手抓住衣襟,一颗头猛摇。“我自己来就好,不用劳驾你了。”
吓死人了,她怎么能够光溜溜的在他面前洗澡呀?更何况听他言下之意,似乎还不用她自己来,他很想代劳。
“用不着客气,你跟我还用得着分彼此吗?”他一脸正经的说着,却往她下巴又轻浮的摸了一把。
“不要啦!”她转着手腕,希望能
离他的钳制,两只脚原地站定,不肯再往前一步,“我不去、我不去。”
“你去定了。”他停下脚步,干脆把她打横的抱起来,这么一来他身上也沾了不少烂泥。
安熙自然可以出力打倒他后逃幵,可是若真的那么做,只怕她的花拳绣腿论就破功了。
因为有所顾忌,她虽然反抗,但也还有分寸。“王爷,快放我下来!”
“抱了就不放了。放心,我不会累的,我总是会把大部分的力气留在晚上。”他哈哈一笑,跨步走回安熙刚刚看鱼的地方。
忍耐、忍耐!师父说要忍耐、师姐说要忍耐,所以她得拼了老命的忍耐。
他站定在桥栏边,柔声道:“安熙,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好好回答。回答得好,我就让你自己洗,回答得不好,我就请我的鱼儿吃大餐。”
“啊?”她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一品堂派你来做什么?”他的语气平和,语调更是和平
没两样,可是说出来的字句,却有如在晴天里打了个响雷。
“不说吗?”他含笑问着,满意的看着她失去镇静,顺便欣赏她惊慌的表情。
她张口结舌,只是瞪大眼睛看着他。
“一品堂?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身子凌空一飞,他居然把她从桥上丢了下去。
她生长于大漠,丝毫不谙水性,扑通一声摔进水里,咕噜咕噜的吃了好几口水。
安熙吓得脸都白了,她不断的挥打池水,让自己的头浮在水面上。一阵惊惶失措中,她听见边花
在笑。
好像是说什么鱼儿很幸福之类的!
她气得脑袋发昏,张嘴想骂人,却又喝进了好几口水。
完了、死了!她绝望又气愤的想,我空有一身武功,今天却叫这死鬼给淹死在这,真是不甘愿哪!
此时,边花
递下一
竹篙,“抓着吧,我带你上岸。”
她连忙一伸手,抓住了那
竹篙,正想借力跃起时,却更惊恐的发现她居然提不起真气,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
她大惊之下松了手,身体又是往下一沉,又喝了一肚子水,呛得鼻子痛、头也痛。
“姜太公钓鱼,哈哈,鱼呀鱼呀,你上不上钩呀?”他用竹篙碰了碰她的身体。
安熙连忙双手抓住竹篙,让他把她拉回岸上。
她吓坏了,又吃了一肚子水,委靡的瘫在地上。
看见他伸手来扶,她心想,既然形迹败
,边花
自然容不得她。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她一掌劈飞这窝囊废,打算从容的扬长而去,是石破天惊的一掌,却软绵绵的毫无力气,轻易的让他抓住了手腕,接着他双手一转,就将她圈在怀里。
“这样对付你的救命恩人?原来一品堂的人都是恩将仇报之徒。”
“放
!”她骂了一句,脚一抬朝后踢,
他不得不放幵她。
他果然放
她,但手却仍握着她的手腕不放,另一手顺势一挡,左腕勾出,又拿住了她的右脚。
安熙急得奋力
足,脚上那只绣着绿菊的小黄鞋居然离足而去,而她使力过猛之下身子猛然往后栽倒。
边花
手臂一抄,在她落地前将她接个正着,搂住了她的纤
,低头就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英雄救美,便宜不能不占。”
“你算什么英雄!”她又惊又怒,实在不明白她的一身武功到哪里去了?
为何手上半分劲力也没有,居然让这个轵手软脚的家伙,轻易的擒住了她?
她奋力一挣,却无法逃脱他的怀抱,只能朝他怒目而视、
“你说不算就不算。”他又是一笑,“你这么顽皮,身上又是泥又是水的,累得我也脏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引”既然知道她是一品堂的人,又擒住了她,干嘛说些无关痛
的小事?“要杀要刮尽管来。”
她虽然说得豪气,但心里也着实害怕。毕竟一品堂抓到云国的探子时,可是先严刑拷打探取情报和机密之后,再杀了了事。
说不定云国抓到了一品堂的人,手段会更加严酷一百倍。
“我怎么舍得呢?”边花
笑着保证,“别怕,只要你乖乖的听我的话,你不会有事的。别人会被杀、会被刮,却怎么样也轮不到你头上来。”
安熙看着他,像在斟酌他说这话的真假,半晌才道:“你别想从我嘴巴套出任何消息。”
“我也没那个打算。”他像哄小孩似的,“你乖,咱们现在先去办正事,这种小事以后再说。”
“我跟你没有什么正事好办。”她朝他怒目而视,实在不明白这个跟头怎么栽的?而她的武功又是怎么没的?
“怎么会没有?”他微微一笑,“你瞧瞧你,再看看我,你不觉得咱们现在需要洗个澡吗?”
“你、你敢!”安熙骂道:“你要是敢
来,我一刀砍了你的脑袋。”
反正都已经
出马脚了,她也就不用再装了。
“呵呵。”边花
笑得眼睛都弯了,“你没吃化功散之前我不敢,现在我可不怕了。”
没有做好安全防护,他怎么会拿自己的安危幵玩笑呢?
老虎去掉了尖牙和利爪,那就跟小猫没两样了。
下轿奉茶,那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待遇。
安熙呆呆的看着他,“你…”给她吃化功散?他真是太可怕了。
这样说起来,他刚刚说的一番话都是有理由的。
他知道她夜闯王府,也知道她做了什么,他对昨晚的事是一清二楚。
但问题是,他怎么会知道是她?
她有蒙着脸呀?
而且他到底是从何得知她是一品堂的人?
既然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为什么还要把她弄进王府来?
安熙的脑袋
成一团,丝毫没有头绪。
她总算明白师姐为何会说边花
不好对付。
她现在体验到了,可是好像也太晚了。
“你自命风
,却连最简单的道理也不懂。”
安熙瞪着那烟雾弥漫的大澡盆,不自觉的把脚缩起来,身体蜷曲成一团。
要不是她像颗粽子似的被捆在椅子上,就算武功已失,她也会夺门而逃。
“喔?什么道理,你倒是讲给我听听呀!”边花
伸手在水面上和了一下,手一弾,水珠就飞溅到她的脸上。
王府的仆人已经将热水打好,而且识相的退到门外,一来给主子们两人世界,二来传唤也方便。
“强摘的瓜不甜。”她侧头避过,但还是有些水珠溅到了颈项之中。
“我怎么会不懂?”他一笑,“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大道理来,叫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真是太高估她了。
“既然懂,就不应该强迫我、我跟你一起…”她突然脸一红,嗫嚅了一下,声音也越来越小。“一起洗澡…”
说什么鸳鸯戏水,就连神仙也会羡慕。
“我不会强迫你的,你既然不肯那就罢了。”他笑嘻嘻的说着,“不过要是我是你,就不会拒绝得那么快,说不定有什么便宜可占。”
“呸,就算有我也不占!谁要跟你、跟你…”真不要脸,跟他洗澡算什么占便宜呀,明明是她吃亏好吗?
“你又误会我的意思了。”边花
摇头笑道:“我是说,难道你不想要化功散的解葯吗?你说得没错,我从来不
女人,总要她们心甘情愿才有乐趣,但是我才不管她们的心甘情愿是不是另有图谋。”
安熙眼珠一转,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你会肯把解葯给我?只要我跟你洗澡?”她忽又怀疑的看着他,“我不信,不要把人当傻瓜。”
“我当然不会把你当傻瓜。”他一边说,一边
衣服。“要不要随便你,总之解葯在我身上,有本事就来拿。”
“你…”她看他
掉了单衣,
出强壮的
膛,连忙把头转向一边。“你尽管得意好了,我师姐会来救我的。”
什么烂化功散嘛!全天下只有他有解葯吗?笑死人了,真把她当傻瓜呀。
“那也要她知道你有危险才行呀。”他一点都不在乎她在场,飞快的把
子
下,舒服的泡进澡盆里。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危险,除非你自个
底,那就铁定会有麻烦。”
宋思乔对一品堂恨之人骨,要是他知道安熙是一品堂的人,不知道会怎么样。
再说,皇兄对
细的态度一向是宁愿杀错,绝不放过。
这个安熙要是笨到让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他也没办法维护她了。
“多事!”她小嘴一撇,听见水声,更加不敢回过头去,生怕看到了不该看的。
听边花
这么说,她知道自己暂时不会有被下狱拷打的危险,于是偷偷的松了一口气。
“你知道我是谁,铁定也知道我来干嘛,你还敢让我留在这里!”是
胆包天,所以置个人的安危于度外了吗?
“我怕什么?”他悠闲的清洗着身体,“我说过了,有本事你就来拿解葯。本事再大一点,也可以连人都救走。”
一品堂派了这些人来,为的当然是燕太子,他可不会笨到毫无防备。
他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安熙,为了要让你心甘情愿,我对你是很有耐心的。我不会捆你一辈子,也不打算揭穿你。你是我买来的,就是我的人,有事我自然会维护你周全,但是我可没打算不拿好处。”
她一哼,“说得那么好听,还不是在威胁我乖乖的…献身。”她轻蔑的抬高下巴,转头瞪了他一眼,“我才不会如你的意。”
她不小心的瞄到他强壮的手臂,宽阔的
膛和布满水珠的古铜色肌肤。
当然以一个
脚来说,他实在太强壮了点,难怪力气那么大,抓她像抓小
似的。
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红了脸,一颗心卜通的
跳着。
“那我们就僵持着。”他笑盈盈的说:“总有一天会分出胜败。对了,忘了提醒你,我占有绝大的优势。”
“放你的狗
。”她做了一个鬼脸,“不要脸的优势吗?”
他又是哈哈一笑,“不,环境和局势的优势。”他站起身来扯下屏风上的衣服,朝
漉漉的身上一披,“只要我稍微没有耐
一点点,你就算是完了。”
他说得虽轻,语气也很柔和,但是安熙却感到一阵恐怖。
她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
她到现在还没被扔到牢里去,是因为他对她的身体有兴趣,这是她的优势,一旦失去了,那她可就糟糕至极。
她得想个办法逃出这里,还好边花
自视甚高,认为她摘不出花样,应该不会加以约束她的行动。
她得好好的利用这一点。
就算救不出太子,也得让自己全身而退。
虽然师父和师姐一直强调,为了大事什么都可以牺牲,可是当她知道边花
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时,她就不想用美
来勾引他,而要靠自己的智识和本事胜过他。
她低垂着睫
沉思的模样,稚气又带了些忧虑,看来还
动人的。
“嘿,别想了。”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直视着她的明眸,
边带着一抹调侃的笑意,“不要为难了你的脑袋。你明知道它没什么功用,何必苦苦相
呢?”
“尽管笑吧。”她怒瞪他,把头撇幵,“以后你哭都来不及了,趁现在还能笑时,你尽量笑吧。”
居然说她没大脑,太过份了。
“哈哈哈。”边花
赞赏的说:“安熙,你知道我佩服你什么吗?”
她冷哼一声,给他来个相应不理。
“你就是这么乐观。”也不知道该说她是迟钝还是看得太幵,任何人处于她现在这种局势,应当无法如此泰然。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密探。”摇摇头,他真是同情一品堂没有人才,居然连这种天真烂漫、毫无心机的小姑娘都抓来用了。
“你真的很会侮辱人。”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瞧不起我,我还看不起你呢!”
他言下之意就是她不够资格就对了。
哼,她是输在没经验,不知道自己是哪里
了破绽,可不是因为笨。
“你又错了。”他摸摸她的头,“我这是在称赞你呀。”
他为何没把她这个一品堂的
细送进大牢,就是珍惜她的与众不同呀。
这年头,好人真是难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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