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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变形魔人
 旱魃与木魈之前确实以为已经摆了飞龙与蛟魔的神念追踪,只不过它们能活到如此长远的岁月,谨慎小心当然是它们维持生命最重要的因素。

 因此即使它们已经不再感觉到那丝丝身的感应波束在心灵出现,却也不敢骤然就停止住那种连它们也不辨东西南北的冲。

 更有甚者,它们为了确定真的能够出那两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用了什么方法的奇特追蹑术,决定暂时先分开窜逃。

 这样一来,至少对隐藏它们的行迹,能够再多上一层的保障。

 所以当它们也只不过是稽微分辨一下东西南北的方向时,那两个莫测高深的可怕对手,竟就这么地在空中猛然出现!

 这一下旱魃与木魈实是有点吓得魂不附体,再也不敢有所迟疑、赶紧分头落荒而逃。

 好在那两个神通广大的家伙,彼此之间像是不大对盘,居然也出乎两怪慌乱心境的意料之外,没有立刻以他们难以言喻的速度拦截两怪,反而又像之前那般地在空中相持了起来。

 两怪在先前之所以能够出飞龙与蛟魔前后包夹的危险情势,就是趁着飞龙与蛟头人魔全力警戒相对的空档,利用他们已无余力再注意两怪的空档,才能暂时逃开两大超级高手的包夹之势。

 这次情形更是凶险,两边都已经进入了目视可见的对脸距离。

 本来在旱魃与木魈的心中,等于都已是抱着最后挣扎的念头了。

 如果以这两个会在周身放出强光芒对手的速度,它们这下可真是等于身入牢笼,有的也只剩下垂死挣扎的份。

 可是情况还真是出乎两怪的意料之外,那两个恐怖对手这次居然又这么地彼此对峙起来。

 旱魃与木魈天生的本能,立刻就明白这两个强大敌人原来彼此之间并不联合,相反的显然还是彼此对立的。

 它们马上就抓住了这个有可能是唯一的生存之机。

 因此这一次两怪窜逃的速度,已是用尽了它们长久修练以来的每一分力量,简直是可以用石火电光来形容。

 其中潜在地下三尺,藉土而遁的旱魃,元波气动所起的土堆,也从人头般大小,波得几乎有半个人那么高。

 但见一线小丘好似地下有只大地鼠般,边飞起如的泥沙,边嘶然嗤响地快速前窜。

 旱魃当然知道在空中御气飞行会快很多,但是在一无遮掩的半空,恐怕等这两个恐怖家伙对峙结束,马上就能够掌握到它的踪迹,立即在下一霎眼赶在它的前头。

 从他们瞬间在空中出现的超级速度,旱魃即刻就明白从空中逃,是最没有机会的一个选择。

 只有潜在土中,藉由林木山形土势掩护,它可能还有那么一线机会。

 于是旱魃毫不犹豫,根本连东南西北也只是隐约抓了个方向,立即埋头土里,猛冲而出。

 这次旱魃倾力而为,地势山形一切不管,只是一昧地狂逃而去。

 数尽旱魃长久而又漫长的岁月中,实是从未有过这般宛如丧家之犬的狼狈模样。

 可是这两个对手太过诡异,简直就象是从另一个世界里来的特殊存在,所有一切都让熟悉世间的旱魃感到一种莫名的神秘与恐惧。

 即使是在土中飞遁了好一会儿,旱魃依然不敢稍有停歇。

 方才的经验实是大过惊骇,原本还以为已经摆了他们的神念追蹑,没想才稍微凝一凝神,那两个宛如天神般的家伙立即在空中唰地现身…

 这次旱魃决定非得冲到力尽气竭,绝对不敢中途停下。

 正在昏头脑,不顾一切的外冲了不晓得多久,旱魃却没料到它的这个打算,已是注定无法做到了。

 它的身形虽然在地面之下,但是敏锐的感官已经发现了前方透然来一股极为不同的怪异气势!

 旱魃从天地尸腐气生以来,所见过的人类修真实可算是不在少数,但是今夜算起来还真是有点时衰运瘪,倒霉之至。

 碰到了飞龙和蛟魔两个无法对抗的对手已是够它逃命都来不及了,没想到现在又碰上了这么一个在它所遇见过的人类修真中,真元气路最为怪异的拦路强人。

 旱魃知道那些修真人类其实大约可以分成两个阵营,虽然它不知道什么正之分,但是它从天生感官的敏锐感应中,确实还是可以分辨得出正派与派在修练的基本原则上,是有些根基上的不同。

 它依据天生感应所获得的这种认知,多少正两派的修真还不一定有它体会得清楚。

 原则上来说,正派简单一点地讲,所有的修练,大约都是架构在自身之力上。

 无论入门进阶,或是追求更进一步地深,都是以这个方向作为基础。

 而派大部份就是走的另一个方向,一般来说,大约其修练之基,都是凭藉于外力之上。

 这是正两派的修练中,最根本上的差异。

 当然在旱魃的认知里,是没有像人类这般还分什么正两派的。

 它所知道的,就是人类的修真中,若以功法来论,确实是可以大约分成这两类的。

 这里面,有少数的派,其实功法反而是架构在自身之上,只不过该派的行事风洛,比较不为正派诸宗所认同,因此反被列成了派。如八魔中唯一不带魔字的西方弯月刀宗即是。

 而也有功法是以凭藉外力协助修练为主,但是因为门派特能为其它正派所接受,也同时被列入了正派之一。如六山之一的雪山神宫即是。

 更仔细一点地说,以自身为主的修练法门,同样也有些功法派别,或者是修练进阶到某一段,转而与外力合一,以另一种不同的方式来藉外提升。

 同样的,一开始就运用外在自然之力来进行修练的法门,也有些时候到了更湛的程度时,得要回归自己,溶合炼化本身功力来作为进一步的突破。

 以自身为主的修练法门,必定是认定自身就是一个小宇宙,而化合外力的法门,则是着眼于外在的大宇宙,以自然之力作为修练之

 这两者没有什么谁是谁非,同属自然而已,只不过其中的方式有别罢了。

 所以通常无论是什么宗派,最后都会将内外大小两个自然宇宙并合在一起,也就是一件自然而然的倾向。

 这是旱魃透过长久以来的见闻感应与自身修练,所有直指源的认知。

 可是此时它所遇到的这种真气质,其复杂的程度,实是它所从未见过。

 通常修练的气诀,要嘛就是求得自身小宇宙,要嘛就是化合外界大自然,虽然阶段不同,可能有些方向上的转变调整,但是一般来说,不是求内就是合外,一个阶段不大容易有过于复杂的趋向。

 但是这个挡在前面的真元气势,很明显地让旱魃大吃一惊。

 它感受到这个真元特不但是求内合外同时俱存,而且其中的气诀质高达二十种以上。

 真气的质通常都只有一两种,有个四五种已经算是少见的了。

 而现在前面的这个真气质居然超过了二十种,实是旱魃所从未见过的。

 同时这二十种真气质在这个奇特的修真体内,竟也没有产生什么冲突,反而融融地合成一团,变成了一种旱魃完全陌生的特殊气

 旱魃立刻就明白自己这么胡闯撞,竟然就如此地冲进了这个特殊高手的威力感应圈中!

 那个同具二十多种质,又圆美合一的真元气,本来似乎是正在内化练气,将二十余种之中,一种比较新的气融合运转。

 一遇到旱魃聚气冲来的外感,马上就起了反应。

 感应圈的外围气机倏然外放,瞬间锁住了潜身在地下的旱魃!

 旱魃本能地立即凝集真元,准备应战。

 旱魃这一阵撞,所碰到的人,也和飞龙一样,戴着一个面具。

 只不过飞龙戴着的那个,是一个鬼面修罗王,而这个人戴着的,则是一个无量法身摩那鬼王。

 摩那鬼王又称普现身光王佛,是和准提佛母一般佛魔同具的无尽前身佛,法身之一为头生九角,长六牙,青脸紫,颇为狰狞。

 这个面具乍看之下,还真是和飞龙那个上双角,下双牙的修罗面具很有点类似,同样地给人一种恐怖可伯的战栗感觉。

 这人的身上则是穿着一副非常奇特的黑色大袍。

 这个大袍特殊的地方,是在这种夜之中看起来,好象蒙蒙地很不容易分辨出他这衣袍的边缘。

 不知道是衣服质料特殊的缘故,还是这人练有什么怪异的功法所致,他所有的衣角袍边,都好象化入了周围的黑暗之中那般,远远望去简直就像是在身上笼着一层深浓的暗烟,让人即便使尽目力,也绝对无法清楚地辨认出这个戴着摩那鬼王面具的人所在确实的位置远近。

 他看起来很远,又好象很近,似乎就在那儿,却又不在那儿。

 简单的说,这人就像是个淡如黑烟的飘忽影子。

 这样的一个人,如果轻轻一跃,肯定就会像化入夜之中那般,即刻消失不见。

 虽然坐在地上,但是依旧可以从他曲起的‮腿双‬旁看得出来,在这个人的下,系着一柄刀面极宽的大刀。

 当这人站起来时,这柄刀会被黑袍所遮,并不容易看到,但是因为这人现在是坐在地上,而这柄刀系的刀带又长,因此就从他的身侧了出来。

 虽然只出了刀柄握手的地方和一部份的刀身,但是这柄刀因为造形奇特,而且给人一种极为妖异的感觉,会使人不由自主地就注意起来。

 整柄刀黑沉郁实,看不出是由什么质料所制,缕缕淡烟外放,看起来好象在刀鞘里正在闷烧着那般。

 而且这柄刀最奇怪的地方,就在它黑忽忽的刀柄上,除了刀锷护手有六支倒钩,往握手的刀柄处大幅度而且怪异地弯曲之外,连线条奇特的柄身上头部满布着细细的尖刺。

 刀柄生成这般模样,会让人一见之下,搞不清楚握刀人得怎么握刀。

 这人就这么坐在树间的阴影之中,如非特别注意,实在很难想到在死寂的树下居然会有一个人坐在那儿,如果不是旱魃在地下纯以气机察知,而且这个黑色烟袍的怪人显然正在树下盘坐运功的话,说不定旱魃想发现他的位置还有点不大容易哩。

 当这人正隐在树阴暗影中,化练真气的时候,陡然发现了地下的气机猛然冲来,周身黑色的烟袍陡地转浓,现出了他即使是坐在地上,依然显得非常高大的魁梧身材。

 他的双眼暗芒转,整个人就像是一只黑夜幻化出来的魔鬼那般,突然变得明晰起来。

 他从气机反应中立即发现地下狂冲而来的震波极之含敛强大,而且死气外溢,绝非人类!

 那人立即聚神集气,并不拔出左畔的怪刀,只是以左手握住右手腕,嘶然从右手暗如夜烟的袖中拉出一条宛如光龙般的烈芒,猛地长身上拔!

 在他盘坐的身形向上飞起之际,立即下冲紧绷,那浑本来婉蜒如龙身的光华立即崩得笔直,嗤地入土中,直进超过三丈!

 在光龙入土的同时,这人陡然震出七层质完全相异的震波各十三重,立即以原本他所盘坐处的地点作为中心,地面宛如波般往外环环滚动而出,远看起来,就好象地面卷起了层层巨大的涟漪那般,极是奇特难见。

 土中的旱魃元气外崩,右爪接化震波,左爪将滚滚潜力引入地面深处,两气相之下,就在离那人盘坐三十步外,轰然炸起满天尘土,简直就像在那里埋进了火药引爆那般,声势惊人之极。

 旱魃受此一击,凶大发,刺耳的嚎啸声倏起,在满天飞舞的尘上泥沙中巨大的身形外拔而出,猛然扑向了三十步外那以光龙支地,全身倒立的怪人。

 旱魃双爪指端利甲划破空气,响起了尖厉无比的破空之声,和它口中的尸嚎互相映和,直如地狱厉鬼从地中破土而出,气势凶厉已极,胆子小一点的简直就会被这突如奇来的异变生生赫死!

 但是那人显然胆子不是普通的大,面对从地下冲起扑上的旱魃,双眼莹然亮起十几重芒,右手起那光涟涟的华芒,身形侧闪下,抖手外九十九次,但见一大片烈芒宛如光焰般直对着旱魃狂卷而去。

 旱魃在满天沙尘中,吱地尖叫一声,双爪斜挂,哗啦啦就是两百七十爪,一时间满天飞沙中都是它枯黑丑陋死尸颜色的鬼爪,直把那狂卷而来的光涟给整个地外封反回去。

 那人显然大感意外,侧闪的身形的溜溜地在树梢空中一转,九十九链光气反收,整个身于顺势呼噜噜地窜到了左侧的树巅,将反冲而来的死气引灌进树干,让那棵本来枝叶茂密的大树瞬间干枯死亡,嗤嗤嗤地在沙尘舞中飞起千百片转眼枯萎的落叶。

 “我变形客少见如此特异凶暴的真气,还道是什么怪物,居然不怕本人十三奇兵中排名第一的光龙链刀…”那人落地之后,依然没有什么害怕的模样:“原来竟是玄灵之首的奇物旱魃!”

 夜微映下,这才看清这个“变形客”现在卷挂在肘臂上的,竟是由一百零八片宛如脊骨形的芒刀连成的奇形刀链。

 这支刀链从头到尾长达九丈,每一片刀片据说都是由天间六大天灵之一的光天龙飞升前的遗骨以紫金钢母冷汁凝练而成,在真人界十三奇兵之中名列第一,透气而发,直如光龙再现,威力当然是无须多说的。

 旱魃方才一口气放出两百七十股摄生灵的强烈死气,本来预计这个变形客的九十九链必定会被得反窜而回,死气再顺势罩身,马上就能够让这人不能动弹,然后任其元。

 但是变形客的真气质果然是异常特殊,应机突然转成一种和旱魃的死气质极为接近的沉郁之气,让它的死气一下子之不动,还被其趁机引到了那棵大树的树身之内。

 然后旱魃就又发现,变形客之前那宛如光龙股的兵器在,竟然就是由光天龙笼化飞之际,以其遗骸炼而成的光龙链刀,更是觉得情势没有它预计中的好。

 光天龙是它们玄灵界的老祖宗,传说两万年前就已得道飞升人人间的天灵界,是天灵界的六大圣灵之一。

 这人什么家伙不好用,偏偏使得正是这个光龙链刀!

 旱魃立刻就察觉这个真气质极端复杂,而且手持玄灵克星利刃的怪人,绝对不容自己轻视,这人光凭孤身一人,就具备了足以和自己一战的特殊实力!

 一连在今夜遇到了这么多的特殊高手,直让旱魃悍野的心中起了拼死的凶暴本

 旱魃单手支地,‮腿双‬微屈,宛如枯树的皱皮连连跳动,两眼凝注着对面的那个怪人。

 带着摩那鬼王面具的变形客,光龙链刀斜挂右肘,左手依旧轻扶右腕,即使是对着屈身支地,依然约有成*人般高度巨人般的旱魃,眸中重芒转不停,显然也正在调集全身功力。

 旱魃能够位居玄灵第一异物,真元的深厚强大,绝对超过一般的高手修真数倍以上,变形客心中也是极其谨慎,神念集中不敢稍移。

 “听说旱魃专门食血真元,这点倒是和本人有点类似…”变形客全神警戒中,对着蓄势待发的旱魃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着:“如今你这怪物难道是想吃食本人?我变形客收纳了不少真元之,但是异类真元倒还真没有尝过…你可得当心反被我所哩…”

 变形客嘴里虽是这么说,而且自己手中还有玄灵克星的光龙链刀,但是以方才简单的两下接触,他就发现这个旱魃威力强悍,浑非以往的所有对手,透出了一股连他也少有遇见过的强暴力量。

 这个旱魃绝对不是一般的对手!

 同样的,旱魃敏锐无比的感官,也察觉到这个神秘的怪人,周身散发着一种妖妖的诡异之气,让它全神警惕,不敢掉以轻心。

 双方就这么静立相对,互相蓄足气势,准备倾力一搏!

 当那被旱魃带起的沙尘和尽活气而四般飘飞的枯叶尽皆落尽之后,两边同时而动!

 旱魃两个死人眼眶中凶光暴现,曲腿一弹,快得只见巨影一闪,然后狂烈的劲风骤起,巨爪侧来,哗哩哗啦斜七百爪,潜力外放,起的强劲气流宛如飓风!

 另一爪撤收肘内,猛然集起三千六百束尖厉的指劲,隐在七百爪后暗波送出。

 强烈的风声中即刻窜起宛如众鬼同号的嚎声,在沉沉的夜中益显凄厉。

 旱魃这一击,放出的全身真元超过一半。

 在它长达八千年的修练中,说实话,即便是数尽真人界的所有修真,以一对一,真元能够和它相提并论的修真们,说起来真是并不很多的。

 连九鬼姑那般经过飞龙提点过的偌高身手,客观地说,两个也对不过旱魃一个。

 因此旱魃这一波超过一半真元的攻击,换成了九鬼姑,肯定是接不下来,只有闪躲的份。

 可惜今夜的旱魃真是撞正铁板,不但遇着了难以抵挡的蛟魔与飞龙不说,这么撞地,竞也遇着了一个功力可以和它相捋的神秘变形客!

 在旱魃一动之际,变形客同时冲身而上,却在起步的瞬间,身法怪异无比地转到了另一个方向,看起来简直有点违反常理。

 这种完全出乎对手意料之外的身法,虽然看起来极之怪异无比,但是无疑地却能发挥最出人意表的功效!

 变形客就借着这怪异地一折,闪过了隐在外七百爪之后,高达三干六百条的密密指劲主力,同时侧身飞旋,光龙链刀嗤啦啦地连出一千六百刀,破开了旱魃外而来的七百爪,左手五指如花绽放,指间霎时放出两千重的红霞光,从旱魃胁背处横贯而去。

 只见爪影中爆起强芒整片,立即将旱魃七百个重重爪影绞碎,接着侧边猛然红光霞芒散而出,其炫丽的程度,足以让见到的人,误以为现在并非是即将黎明的黑夜,而是白昼刚落的黄昏。

 旱魃出的指力主劲落空,千气同发,往变形客身后的树林直冲而入,立时轰隆哗啦地倒碎成一片,强劲的指劲直标了四五十步才气消劲止,指劲过处,断树碎枝四处溅,至少有三四十棵林木在瞬间粉碎枯萎,树倒木裂的巨响令人心惊。

 约有三四百道气劲余力被变形客侧起的霞光冲散,真元的互冲密响啪啪啦啦地丝毫不逊于后方树倒枝折的声势。

 旱魃对于胁背处洒来的密密红霞半眼不看,更且气弓身,让背部嗡然大两倍,更有丝丝黑气从脊背皮破骨处嘶地外而出,同时右肘反撞,虽是仅有一肘,但是其中暗劲却是高达两千九百重…

 放出霞光的变形客红芒闪合,立即劈哩叭啦一阵响,近一千五百道的霞光真气立即束住了从旱魃皮破骨的胁背外出来的密密黑烟,虽是炙得空气嗤嗤嗤地冒起了白烟,但是显然无法渗过密密重重的霞光,被红芒闪溜的光气整个封住,回了旱魃体内。

 变形客心中暗暗捏了一把冷汗,还好这一式霞手,是为霞**中最善于封束密集攻势的一式,若是错用了他式,旱魃这从胁背出的黑涩烟气就很麻烦了。

 霞手的红芒不但束住了烟气外放,化消了之前主力指劲的余波三百九十道,更还结结实实地劈了一千一百条霞光在旱魃的背上。

 当变形客的霞光击中旱魃时,旱魃的飞肘已到,从它肘骨连震的怪异外观看来,其中暗力绝非小可,变形客连忙右手光龙链刀唰地层迭而起,宛如一面刀盾,同时齐肘铮然出现两扇半圆形光屏,链刀盾加上掣肘盾,实实轰然硬接了它一肘!

 旱魃被变形客超过一千道的霞劲击在背部,痛得大吼一声,加上暗含两千九百道潜力的肘劲反冲,两力相合,使得旱魃整个巨大的身躯被撞得直飞出去。

 它在空中曲膝弓身,啪地踩在一棵约有三四个人合围的大树干身之上,透人身内的变形客一千一百道暗劲从脚下灌进树身,立即使得那棵极大的大树轰哩哗啦地碎成一片,本来结实巨的树身瞬间断碎成一千多块,炸起的木层上冲七八丈高。

 旱魃藉这一踏之力,弓身再弹,又朝变形客扑去…

 变形客直接接下了旱魃这暗力高达两千九百重的一肘,也立脚不住,虽是弓马稳身,却像在雪上滑冰那般嗤啦啦地滑退了老远…

 旱魃与那人这一次的手,虽然只有瞬间,连被旱魃指劲冲碎飞起的庞大碎木枯叶宛如落雨般哗啦飞,还没落尽,双方已是互相劲力相超过了三千次。

 若以修真界而言,实可以算得上是罕见的战斗了。

 变形客在树叶纷飞中滑退了老远,身形还没停下,就发现自己之前那一千一百条霞光,虽然实实打在旱魃的背上,但是显然没有对它造成什么伤害,不也在心中暗暗惊讶于旱魃的皮竟然坚厚至此。

 而且变形客陡然发现旱魃脊背皮破之处,居然因为这超过一千次的瞬间攻击,蓬地反起一大片密密的蛆虫!

 藏在旱魃体内的蛆虫,被其沾上身当然绝对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变形客另一种质的真气倏起,就在他的周身莹然亮起一片金光,宛如一个大钵般罩住了密麻成群的旱魃食蛆虫。

 同时涟散的霞光倏收,五指连弹,转眼发出六百七十指。

 这次的指力与排放的霞光截然不同,每弹出一指,就从指尖迸出一道又直又亮的光束,光尾末端放散,眩转,说不出的长丽美。

 变形客的左手立即宛如炸起一个长的绮光雷那股,在烟硝木层中现出令人赞叹的天边极光…

 每道极光都透蛆而过,将几百只飞弹的蛆虫瞬间蒸发,叭叭嗒嗒地密响成一片。

 而就在这无论粉层硝烟或是瑰丽极光,都让人睁不开眼的同时,旱魃已是又弹身而来。

 面对如此强悍的敌人,这次旱魃凶尽起,聚起了全身的真元,双爪正面扣击各三千次!

 密集到了顶点的真气冲声响起了宛如风雷般赫赫威势,确实已非人力所及的强大暴猛。

 同时旱魃双足噗然地而入,坐马盘弓,双爪真元飞中再次暗力震出各一千波!

 这次旱魃的攻势几已倾尽全身之力,超量的真气振动使得它周身空气起了巨大的波动,陡然卷生了一个以它为中心的旋风气流。

 原本下落的尘烟碎层,断枝残叶,陡然被这阵狂风所,又发疯了般飞上了半天之中…

 林中立即陷进了风雨飘摇的混乱情境…

 变形客心中大惊,知道这次旱魃是倾力而来,这种飞沙走石的威力,人力几已难挡…

 他马上收聚神意,真气也同时倾力暴而出,光龙链刀连连相弯,霎眼化出六千七百折,每一折都取了一个化力微妙的角度,六千七百折就是六千七百个蜿蜒至极的变化!

 此时光龙链刀如链弯连的亮龙身,宛似是一只不断翻腾扭滚,无尾无头,只有像是紧弯转好似无穷无尽的光龙龙身,几让人怀疑是天上光龙坠落人间,其景象的特殊,实非言语能够说得出来…

 在变形客右手拉出六千七百条弯弯龙身的同时,左手捏诀,九方立起,顿时身外起了一层九角钟般的湛青钟罩,沉沉地套在变形客全身之外。

 这个青闪闪的钟形气罩,下厚上尖,三三相连,气机结构之稳之沉,也让人乍看之下,会误以为真的有个用厚实有形的真气作成的巨钟,把变形客整个人都给罩住了一样,那种坚实牢不可破的气势透然直发…

 变形客的这两式一出,也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真元,采取守势的青钟气罩,钟形稳实之中,暗含了将近三百重的气层,幻气化实的仙法,恐怕也只不过如此!

 旱魃与变形客的动作迅速得让人来不及气,爪影光龙青钟才刚显出形状,已经是间不容发地绞成了一团!

 这一次狂风中带着暗波滚滚而出,周围的林树立刻承受不住风潜力,劈哩啪啦地响成了一大片,方圆之内至少超过了两百棵的大树当场折断,威势之盛,就好象在树林里起了个大风暴。

 旱魃左右合计六千爪不断打在变形客狂卷的光龙链刀之上,暗出的两干爪也不停击中那青稳稳的钟身,密响连天的嗤嗤嘶嘶真气破空声,快得让人耳膜发麻。

 双方真气的冲击因为太过快速剧烈,使得一人一怪周围的空气起了一种好似火焰般的光华,烈烈地往四方放,远看就像是在他们的身躯外头,包住了片片的气焰那般,说不出的妖丽瑰美。

 变形客显然在这样的双方正面互冲中落了下风,光龙虽然翻腾依然,却是在旱魃强大的压力下震动连连,有点抓不定每一弯折的化力角度。

 而稳实的钟形气罩虽然在外表没有显现什么不支的模样,但是却也被旱魃连续不停的强,给退得连罩带人,缓缓后移,钟底更是斜斜陷进土中,连变形容的双脚都和旱魃一样地硬被推进了凝硬的地面内了…

 旱魃真元的强大,真是有点出乎变形客的意料之外,正面冲击,连变形客也有点吃它不住…

 正准备换个真气质,让过旱魃攻击主力正锋再说时,变形客突然觉得陷进地面的两脚轻而又轻地麻了一下!

 虽然这种轻麻的程度非常细微,感觉起来就像是土里的什么蚯蚓之类的生物轻轻碰了一下而已…

 如果是在平常,这种轻麻实在很难引起他人的注意。

 但是变形客立即发现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这个时候的变形客全身气机尽出,连空气都因为剧烈的波动而起了好象火焰般的华光,在他立足之处三十步内,别说所有蚯蚓等的地下生物,即使是土中的硬石都早已被震成了细粉,那里还有生物能够存活?

 这里面当然代表着绝对不简单的含意…

 大惊之下变形客这才骇然发现旱魃深及膝的两腿,皱皱的皮肤表面快速地而动,就像是正在把什么东西从两脚灌进地面里去一样。

 变形客真元立即上扬,整个身躯就这么浮了起来。

 然后变形客就发现自己脚部已是密密地附上了无数只又肥又大,而且呈漆黑的旱魃蛆虫。

 这种蛆虫和旱魃之前被变形客打出来的白色蛆虫截然不同,除了蛆身的颜色暗黑污秽之外,这种黑色的蛆虫通体长满了细细的绒,其形状长相的丑陋恶心,直让人望一眼,就会忍不住浑身汗直竖而起…

 变形客马上就想起这必定就是旱魃以血元气,在体内孕育的尸蛆。

 听说这种尸蛆的细能在修真人的气层中而进,使人完全无法察觉。

 而且即使是钻皮入,都会麻痹神经,让人无痛无,不知不觉…

 再细心的人顶多也只会觉得有一点轻微到细不可察的麻感。

 变形客总算明白这种传说的真正内涵了…

 只可惜此时才了解,好象已经是有点来不及…

 他的双脚上至少爬上了一百多只黑色的肥蛆,而且已有十七八只黑绒绒的尸蛆已是以细细的尖齿,割开了他的皮肤,咕吱吱地从伤口钻进了他的体内…

 被刮开的伤口周围的神经已被麻痹,连血都没有出半滴,更是显得被咬开的伤口处红外翻好似一张张的小嘴,让人见了只觉得恐怖无比!

 从咬碎的鞋中,可以看得到他的皮肤下有许多个凸起还在而动…

 直到此时,变形客才陡然感到脚部开始椎心地刺痛起来…

 尸蛆群已经在他的体内顺着经脉窜行而上了…

 在他的心头大中,旱魃正面的压力突然增加,两千层潜力外发,硬生生把变形客勉力浮起的身形又了下来…

 变形客的伤口大开的双脚又被回了更是布满密密麻麻尸蛆的土中!

 他的脸色大变,光龙链刀和钟形气罩差点崩散,被旱魃的陡起的气势得连直立的双膝都弯了一些。

 在惨变的脸色中,外有重临头,内有尸蛆钻体的变形客有点气地说道:“真没想到,我变形客处心积虑,敛迹化形,准备要在真人界作番惊天动地的大举,居然会在此刻,因为一时的疏忽,被你这个死人妖怪土里偷袭…”

 旱魃真元持续外放,对着变形客张开了**的大嘴,发出了得意的鬼嚎…

 此时变形客的腿上倏然突起了一块圆点,嘶地破开了腿部的衣料后,才令人惊骇地发现那个突起的圆点,竟是在他腿部的皮肤下,有个什么东西正在往外猛窜,绷得他腿部那里的皮肤变得紧薄无比,几乎可以透过表皮,看见里面的血管…

 细红的血管间,有个黑色的蛆虫正在刮吃外爬…

 叭地一响,皮破血溅,有一只尸蛆从变形客腿上血般的伤口爬了出来,立即又咬破旁边的皮肤,再次钻进了他的体内…

 变形客痛得脸上变形,却在此时竟对着旱魃呵呵呵地惨笑了起来…

 身受如此酷刑,变形客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他已是感觉到整个腿部的经脉骨髓,都已被三四十只尸蛆钻入,疼得他脸上的肌搐不停,连戴着的面具都起了阵阵轻颤。

 “本人潜伏千年,精心布置了许多计划,此时已到发动之时…可惜对这一关我反倒有点下不了决心…犹豫了近百年…一直不敢真的以身试魔…”变形客的语音已是有点沙哑,双目中突然暴起了熊熊强光:“没想到老天让我在你这个怪物手里沟翻船…暗算别人一辈子,竟在最后关头被你这个非人类所算…”

 说完右手拉开下袍摆,出了那柄刀护手倒钩内弯,手把上满是尖刺的怪刀。

 整柄刀淡烟缭绕,说不出的妖异诡秘…

 除了这柄刀之外,更可以看到此时他的大腿下,已是血处处,被尸蛆至少钻了七八个伤口,出的鲜血染得下身一片血红…让人悚目惊心…

 那柄怪刀一映入旱魃的眼中,立刻就使得旱魃双目芒光骤收,仰首长啸一声,双爪压力尽出,像是对那柄怪刀极为恐惧…

 变形客体内的尸蛆,也为旱魃的啸声所趋,同时加快窜吃的动作…

 有两只尸蛆,已是从腿皮下钻进了变形客茎下的皮囊之中,咬断了在其中相连的外肾丸…

 “你也有点急了吧…”下剧痛得忍不住弯下了的变形客右手光龙腾腾依然,左手移到间,准备握住那柄怪异至极,引起旱魃惊骇的刺柄怪刀:“你虽然功力比我强上一些,但是现在我已运起‘八残门’独有的断脉神功,即使去了半身,不但不会因为伤势而减损功力,更会益加集中强大…你虽尽出全力,也没这么容易能使我的气散力…况且…况且…”

 在他茎下皮囊内丸的尸蛆,转眼已是咬破囊皮爬出,变形客疼得直连声音都变了:“…我得谢谢你这个死人怪物…帮我下了我不敢下的决心…”

 说完,左手猛地握住了那柄诡异刺把的怪刀!

 他握刀的左手嗤地溅起斑斑鲜血,就在那一瞬间,令人骇然的异象出现…

 随着变形客手掌握刀的动作,怪刀刀锷的那六只倒钩立即宛如活了过来那般,长度突伸,噗噗噗地刺进了变形客左腕的皮肤,直戳入了腕骨之中…

 同时刀柄上细尖的尖刺,铮地一声,也一样地突然往外刺了出来,立即把变形客的整只左掌完全贯穿!

 变形客狂吼一声,忍住疼痛,全被刺透的左掌死劲紧握,拔出了那柄怪刀…

 嘶地一声,变形客从拉出了一股青森森中,散放出一种诡异沉郁妖气的灿灿长芒。

 那支大刀的刀身呈现一种火焰般的形状,刀背岔起九条线条宛如焰火般的刀叉,在青芒转的刀身外,放出重重的青色气焰,宛如拉出了一只青色的火炬!

 在变形客拔刀而出的同时,霎眼至少有超过二十支的外崩尖刺直直地刺进了他左掌的骨髓之中,响起了叽叽吱吱的刮骨声…

 然后变形客的左腕,立即唰啦刷啦地暴起异变,瞬间青色的肌贲起,竟然就象在这转眼间长了一只又又大,没有手掌,只有一只大刀的怪异手臂…

 青色巨臂的末端嗤嗤嗤地亮起密密的芒光,往变形客的肩颈移去,就好似以那抦怪刀为底,往他身上传出了一种透骨瞬间改造的奇异波动。

 当变形波动掠过变形客的头部时,他脑后嘶嘶嘶地长出了绒绒的暗青色长鬃,同时整个头颅也像吹了气般地涨大了两倍,额边嗤嗤猛响,居然伸出了两只尖的长角…

 本来他脸上戴着的摩那鬼王面具,立即被涨大的头部给挤得外崩出去,出了他的原来面目…

 说是原来面目也不对,因为此时在面具崩飞之后,展现出来的,光是两只青芒爆的铜铃巨眼,就足以让人腿脚发软…

 目中没有瞳孔,只有青光长的一片强芒,这种眼睛,绝对不是属于人类应该有的眼睛…

 更仔细一点地看去,才发觉这妖魔不只长了两只长角,在它双眼的上方,正额之前,也暴然伸出了一支长角…

 它的血盆大口两边都长出了长长的獠牙,所有嘴里的齿形,都在这一瞬间变成了又尖又利的锐牙…

 本来握着光龙链刀的右手,在改造的波动过后,也同样变大变了两倍有余,把他穿在身上的紧束衣袖给崩地撑裂了开来。

 原本如龙弯多重的芒光也在转眼间变成了青气外放的青龙。

 最难以想象的,是之前进变形客体内的蛆虫,在改造的波动过处,竟像是被什么奇异地魔气所透,反而被这个又会变身,又像妖魔,又像怪物,又像巨人的身体给瞬间化尽净…

 也不过在这么眨两次眼的时间中,变形客已是化成了一个比旱魃还要高出一个头来的巨大魔人…

 三角的巨头仰起,猛然狂吼出可撼山振岳的长长啸音,简直就和地狱中出现的恐怖妖魔没有两样…

 变成青色光龙的链刀陡然化出超过九千条的强芒龙身,噗啦噗啦地往旱魉反卷而去…

 旱魉顿时感到压力突来,厉嚎声中双手拼尽全力撑拒,还是被一千条光龙链刀在左肩之上…

 这次链刀显然和之前大有不同,这一千刀直得旱魃的肩头皮碎溅,尸蛆飞而出,整个巨大的身躯被得往另一边直飞出去。

 旱魃也极巨大的身体轰地撞入林中,冲的强烈气劲至少断碎了四五十棵大树,痛得旱魃连声惨叫。

 变形魔人的光龙刀链唰地卷在大的间,空出右掌,猛地一抓,所有被打飞起来的尸蛆都嗤啦啦地被进了它巨大的手心之中,瞬间化入体内。

 现场这时已经从一人一怪的斗,突然变成了两只恐怖怪物的争战!

 被打飞的旱魃虽然肩部受伤,但是真元受损有限,连忙翻身爬起,沉曲腿,全力戒备着这只形象恐怖,更甚自己的变形怪物。

 那只三角变形妖怪左腕的大刀横身,眼中青芒暴闪,体型虽然超过了两人高度,几乎和木魈的体魄差不多,但是动作却是迅速异常,呼啦啦地一窜便到了旱魃面前,反手就是气势难挡的一刀!

 旱魃当然明白这一刀绝对不好挡,赶紧一爪正冲五千波,另一爪侧起三千重,密密麻麻的爪影直得周围狂风大作,把被旱魃之前撞碎的断枝残叶卷得满天飞。

 可惜旱魃这尽起全力的一挡,被变形魔人看似一刀,实则其中潜力超过一万层的巨大力量,给撞得连连后退,难以形容的劲力速度直使得刀面炙风,泛起阵阵烟气。

 八千道气机正化五千,侧引四千,全力用尽后,旱魃又被这一刀后续而来的两干层后劲,给冲得往后飞了出去。

 这次旱魃更是往后摔得结结实实,直撞得树碎枝飞,林摇地震。

 变形魔人显然也起了凶,旱魃才刚被冲飞身形,它已是身形一闪,凌空而来,直对着还在翻翻滚滚的旱魃兜头又是一刀!

 这次的一刀其中暴力崩起正正一万两千道,烈的气机狂雳得刀面烟光乍起,引发的空气啸动尖厉骇人,声势之大直如巨山下那般。

 旱魃身在空中,稳气很不容易,但是它敏锐的感官已是察觉出变形魔人这下劈的一刀虽然依旧和前一刀那样,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刀,但是其中所内含的可怕力量,比之前那—刀还要尤有过之!

 直飞的身形收合,猛然飞滚,这一回手脚并用,蓬然催起气机,即刻在它的上方暴起千万只手脚的影子,同样也出滚滚的气流。

 可惜这一次旱魃于空中出手,力道浅了许多,更是被空中的变形魔人一刀直劈得轰然撞进了土里,百步之内伸得比较浅的小树,就这么被硬生生震倒了数十株。

 不但如此,变形魔人这凶厉的一刀,气机猛烈,硬是破开了旱魃放力未足的抵挡,直入气层,喀嚓一声,生生砍下了旱魃几可称是刀难伤的一条手臂!

 旱魃惨啸一声,地面被它撞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深度至少超过一丈。

 被变形魔人一刀砍飞的旱魃手臂,被变形魔人空出的右手一把握住,也不管断口处尸蛆直漏,就直接进獠牙长尖的巨嘴大嚼起来…

 从死尸手臂断处不停出成千只密密肥肥,而动的尸蛆,在变形魔人的尖牙磨合下,碎成细糜,又黄又白的黏从它的嘴边下,有些沾在嘴边的尸蛆没有送进口中,却也像是知道身处险境般地扭动起来,其景象之恐怖恶心,人间绝难见到…

 这个变形魔人的动作极其迅速,两口就把旱魃的残手全咬断进嘴里,满口的尸蛆扭,有些还从变形魔人大张的鼻孔动进出,变形魔人却也不管,左手连臂的大刀竖起,狂吼中往另一边的地面猛劈而下!

 整整一万重强劲力道,从刀面化成刀气蓬然外,地面立即宛如被一条隐形的巨龙在海面上那般,轰地一声,土裂砂飞,当场如地震般崩开了一条长达二三十丈的裂

 正打算从土中潜遁而逃的旱魃马上就被这一刀狂猛的真力给打飞了出来,单手还在空中连续划动,引化撞在身上的巨大力量。

 元气大伤的旱魃被这一刀给劈得头晕脑涨,不辨东西,尚未回过气来,变形魔人已是呼啦啦地举刀飞窜接近,九千刀噗噜噜地化成一片亮眼而且风声狂啸的密密芒横斩而来。

 重伤而且只剩单手的旱魃勉力运爪硬接,两千五百爪一和那阵密如烈芒,响如暴风的九千刀相接,出乎旱魃意料之外地一空,爪影竟然穿芒而过,没能击中任何可以受力的目标!

 旱魃但觉爪力放尽,身躯一斜,还没从变形魔人这声势凌厉的一招竟是虚招的惊骇中恢复,腹下一痛,已是被变形魔人那火焰型的刀透腹刺了个对穿…

 刀面**暗劲外放,劈哩叭啦地震散了旱魃周身坚凝的气层,玄灵界有名的妖物旱魃竟就这么生生地被叉着举了起来…

 魔刀之中层层如烟的烈劲冲散了被叉在刀上的旱魃想要聚起挣扎的内劲,只能单手抱刀,哀嚎长啸…

 变形魔人也好象是在应和着旱魃临死前的哀鸣般地长吼出声,接着右掌拼指如刀,噗地一声,进了旱魃元气崩散的膛,然后抖手一甩,直把腹被穿了两个大的巨大身躯给甩得飞了老远。

 当变形魔人手掌从旱魃膛拉出来时,指间握着一个爬满暗皮蛆虫的黑色心脏。

 这个黑色的心脏不但一点也没有像一般活人那般地跳动着,简直就像是那些黑色蛆虫的巢般,倾刻间已是有千千万万只的蛆虫从心脏之中漫爬而出,直令人望了口打结。

 变形魔人握住旱魃心脏的右手使劲一挤,波地一声,从黑色的心脏内挤飞出一颗莹莹的青蓝色元珠。

 它的巨口猛然一张,就把旱魃修练多年的元珠给进了肚里,然后顺手再把萎缩的心脏连着密密的蛆虫进嘴里,就这么津津有昧地嚼吃了起来。

 爬得它满头满脸,满手满身的黑白尸蛆,也在它长一口气下,转眼化进了皮之内,什么都不剩。

 在它作完这些事之后,巨大的身形陡起,边长吼出声,边伸出巨手,凌空摄起了那个之前被它变形时崩落的摩那鬼王面具,接着弹腿而起,飞身而去。

 一向横行世间,裂体食人不可胜数的千年玄灵旱魃,终于在这一次令人难以想象的变化中,正式在人间消失了。

 当飞龙在此地现身时,只看到了旱魃腹被穿了两个大、真正已经不能动弹的尸体。

 元珠被夺,这下即使是活了数千年的异物旱魃,再也尸变不起来了。

 飞龙有点楞楞地望着旱魃的尸体,真的没想到和蛟魔这么地对峙耽搁一阵,竟会出现这种让人惊讶的突起变化。

 以旱魃如此罕见的强大力量,居然也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人夺去元珠,就这么地毁在这里。

 旱魃这么—死,很多事情可就变得棘手起来了。

 不死派厂知道会不会愿意接受旱魃这个样子?

 他们还会以月荷来换失去元珠的旱魃吗?

 蛟魔之前说它会再来找旱魃,如果看到它变成这样,会不会以为元珠是被我拿走的?

 飞龙站在旱魃的身旁,想来想去,也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

 正在找不到主意,转眼突然看见了在周围宛如遭到超级风暴袭击的断裂碎木中,死了不少野兔野鼠野猪等的生物,突然想起了之前在九鬼飞辇中时,为六位长老示范的转活试验。

 驱动旱魃所有功能的元珠一去,它就完全和一具死尸无异,那么飞龙能不能够像让刚死的野兔转活那般,也让旱魃活转过来?

 即使没有了旱魃元珠,就算它被自己给驱活了过来,还能叫做旱魃吗?还会有旱魃以往的特征吗?

 飞龙忍不住又望了望旱魃腹中的那两个大,立即觉得事情真是困难得让他不知道从何处着手。

 如他之前所说的,要想再将生命状态驱起,必须先修补让其生命状态消失的损坏部位。

 否则就算是生命被他驱动了起来,也是马上就再度丧尽生命之气的。

 就像一部坏马车,要想让其恢复到之前的运行状态,当然就应该先把马车坏掉的部位修好,否则就算是硬让它走,保证也是马上又停了下来的。

 可是这个旱魃膛和肚子都被挖成这般德,谁还知道它正常时该是个什么样的状态?

 旱魃乃是非常特别,由死转活的特殊生物,和我所知道的一般生物的生命状态截然不同,对于这种情形,我可是一点概念也没有,想着手要从哪里开始都不知道的。

 飞龙站在那儿望着旱魃的尸体搔了搔头,决定无论如何还是先试试再说。

 不管怎么样,先从现在它破碎的尸身了解一下,总也是好的。

 即使是有了这些问题,飞龙的子可是想到就做,也不会顾忌什么。

 于是飞龙便就这么地站在旱魃的尸身之前,凝神聚念,将振动扩散了开来…

 他马上就发现无法从旱魃的尸体中感应到任何的**振动。

 之前旱魃还能活动时,飞龙就察知了旱魃虽然是由尸变而生,可是显然是因为受到了什么诸气相合的凑巧因缘,竟就这么地出现了一种奇特的振动,也就是所谓的死尸受气腐气煞气相,变成了旱魃。

 以飞龙之前对旱魃接触的了解,旱魃虽然是由死尸所变成的,一般的传说也是认为基本上旱魃还是死的,但是飞龙为了躲开旱魃天生的感应对他神念追踪的察觉,曾经仔细地观察过旱魃的神念振动层次,因此飞龙知道其实旱魃虽然是由死尸之气凝聚而成,但是它自己本身却不是死的。

 只是旱魃无论是神念意识,或者是**振动,都是处在一种非常缓慢而且隐晦的层次而已。

 所以简单地来说,死尸气、**气、煞气,三气相合,加上天地气,竟活起了旱魃这种怪异的生物。

 之前飞龙为了不让旱魃察觉出自己的神念追踪,所以并不曾切入旱魃的意识之内,后来察觉有异赶来时,旱魃已是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因此飞龙说起来对于旱魃体内的生状态,并没有太多的了解,此时它的尸身残破,所获得的讯息就变得更少,想要重新驱动起旱魃的生命迹象,真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头才好。

 就在这个时候,飞龙发现在自己的周围,又有了新的变化。

 大约有十几个人,已经无声无息地在潜近了自己和旱魃所处的地方…

 就在二三十步外,一大片残树断枝之间,毫无声息地躲着一群人,正在暗中充满怨恨愤怒地盯视着还在那里细察旱魃生体振动状态的飞龙。

 “咒巫子,你没有看错吗?把黑羽咒巫元的凶手,就是那个人吗?”说话的人是一个穿着黑色奇怪衣饰,头上着两只黑色的羽,乍看起来倒有点像是在头上长了两只角般的男人。

 这个男人除了袖子非常宽短,部收束得很紧的衣饰样子和一般常见的不同之外,在头上绑着一左一右两只长长黑色羽的,是一条很宽的金色带子,在带子上还画了—些符录。

 “禀金巫,弟子绝对不会看错的,虽然只有在那个凶手临走时,望了匆匆的一眼,但是因为那个人的模样很特殊,所以弟子非常确定…没错,绝对是前面的这个人,把师父全身元给尽净,以致周身枯稿而亡。”回答的也是一个男人,他的装束也和之前问话的那个男人一模一样,都是宽大而却只有短到肘间的怪袖,服装看起来像是外袍,但是偏偏又在间以黑带紧束。

 除了他头上绑着的是一条黑带子之外,唯一不同的就是在头上着的黑色羽只有左边有一只而已,不像之前问话的那个男人那般左右都有。

 而且两颊上还用白色的颜料刺了两个圆,远远看起来就像是多了两个嘴巴一般,显得很有些怪异。

 “现在夜是将明前的黑暗,空中月皆无的空档,咒巫子你有没有看错?如果那人真的是尽咒巫全身真元的凶手,怎么还会楞在哪儿动也不动?会不会是你只看了一眼,所以没有看得很清楚?”这个说话的是个年纪看起来约有四十岁的女巫,长发也不像一般地结着各种型式的发髻,而是编成一条一条很细的小辫子,看起来倒有点像是头发特别的

 她的头上也同样着一左一右,两颇长的黑色羽,服饰都和最先开口的那个金巫一样,只是她额上绑着羽的带子,是红色而不是金色的。

 最特别的要算是她眼尾已经有点细纹的双目瞳中,透着一层暗橙的光芒,在黑暗中莹莹地亮着,让人有一种很不协调的感觉。

 那个咒巫子听了这个女人的话,连忙又开口说道:“禀瞳巫,弟子之所以会这么确定,是因为虽然之前弟子只有望了那个凶手一眼,可是那个人身穿黑衣,身材高大,而且最特别的是,那个凶手在脸上还戴着一个鬼脸面具,瞳巫请看,不是前面那人,还有哪个?”

 “瞳巫,这样瞧来,咒巫子应该是没有看错了,前面这个人也是身材高大、身着宽松的黑袍,而且也在脸上戴了这么一个鬼面具…咒巫子说得没有错,应该就是这个人了…”

 这次说话的,也是两只羽的另一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在头上束羽的带子如雪般地银亮,看起来比最先开口说话的那个金带子的金巫还要更显眼一点。

 那个有着暗橙芒的瞳巫叹了口气,说道:“银巫,不是我不相信咒巫子,而是前面的这个人,如果我没有看错,可能就是九幽鬼灵派中的第二高手,以‘都天天鬼’法术闻名的鬼符祖师…”

 其它的十几个人听得吃了一惊,头上绑着银带子的银巫立刻大喜地道:“那不正好?以前本派不是就和这个鬼符祖师有过过节,这次恨上加仇,可以一次算清…”

 十几个人里面有另外一位在这一群衣着奇特的人之中,算得上是唯一的美丽女郎的女子,这时也嘻嘻地笑道:“瞳巫的眼力真是不错,上回和九幽鬼灵派的这个鬼符祖师接触过的,就是我和现在在宗主那儿的香巫两人而已,瞳巫是没见过的,竟也能认出这个鬼符祖师…”

 这位女郎看起来约有二十七八岁,宽短的大袖出了两截白生生的手臂,长得极为姣好美丽,除了头上也了两只黑色羽外,过肩的长发编成了又细又长的发辫,配上那一身特殊风味的服装,倒也透出另外一种的妩媚韵致。

 瞳巫听了那位女郎的话,苦笑了笑:“嫔巫,真人界会戴面具的,不超过十人,这个修罗鬼面具,正代表了鬼符祖师的身份,如果连这个都看不出来,我瞳巫岂不是白叫的?”

 “殡巫,既然你上回和这个鬼符祖师接触过,那么你应该也知道这个鬼符祖师的功力修为大约如何了吧?”说这话的,是另外一位头双羽的女巫,年纪看来跟瞳巫差不多,看起来约四十岁。

 除了眼饰和其它人一样之外,最奇特的是,她居然在怀里还抱着个用布包着的婴儿,边说话还边轻轻拍着怀里的婴儿,像是怕把他吵醒的样子。

 那个颇透着异地风味的美丽嫔巫听了这个抱着婴儿的女人说完,马上就点了点头回答:“婴巫说得没错,我们是有稍微过手,说实话这个鬼符祖师的功力,比我要高一些,但是也没有许多,因为上次是和鬼符争夺那个现在被他们叫做鬼灵四宝之一的绿烟生魂珠。当我和派中的心巫、言巫、香巫,病巫、疯巫、恨巫以及现在横死的咒巫等,本派宗主座下十四巫里的八巫齐出,正在与南方真人界的第二门蛊虫宗和南方潜龙坞的人展开争夺时,被九幽鬼灵派的这个鬼符祖师暗地施法,先一步偷偷地把绿烟生魂珠给弄走了,而且他溜得特别快,让我们其它三派都没有追蹑上,听说后来有被南方正派之头的白羽圣巫宗的人跟住,只是后来不知怎的也没有了下文…”

 “这么说来的话,搞不定那绿烟生魂珠现在就在他的身上,那咱们还在等什么?

 趁早一次算完许多帐,别等他们九幽鬼灵派的鬼子鬼孙跟来,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这位说话的人,是众人之中,个头最大的彪形大汉,浑身肌内贲起,大约只比飞龙矮半个头而已,也是双羽头,宽大的短袖在他壮的臂肌上,好象也没有那么宽大了。

 这位雄纠纠的大汉,除了服饰外,在手上还拿着一支特别长的三节长

 这只长的长度非常长,真的三截都拉直的话,大约会超过大汉的两倍高,即使是现在三合折,也有到他腋下的长度。

 而且这只三截头、尾和三相接的地方,都绑满了黑色的羽,乍然看去,只会以为是一只两头镶羽的子,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战巫说得对,既然这个凶手早就是和我们有过节的旧冤家,我们干脆现在就杀过去,剖腹沥心,为咒巫报仇!”

 现在说话的人,是一位衣饰双羽都和众人一样,但是他的脑袋却是半发不生,而且整个纹满了黑色的符录,因为这些刺纹太密,让这人的整个头部远远望去就像是个全黑的脑袋般,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近一些去看,就会发现这个纹头人连面目上都是密密的怪符,连脸都显得黑黑的,又让人觉得凶悍森无比。

 对于那个战巫和那个整颗头都纹得黑不拉叽的人已经有点磨拳擦掌,迫不及待就要扑杀鬼符祖师的态势,瞳巫突然伸手摆了摆地说道:“战巫头巫你们先别急,依我看这里面还有点蹊晓,替咒巫报仇固然重要,可也得小心谨慎一些,别因为急而坏事…”

 那个看起来很有点急燥,脑袋都是黑纹的头巫,有点不耐烦地说道:“瞳巫,偏你有那么多顾忌,嫔巫不是也说了,这个鬼符祖师就算是功力比她高,也没有特别高到哪里去,我们现在这里七巫同至,难道还怕他妈的翻上天?”

 现场除了金巫、银巫、瞳巫、缤巫、婴巫、战巫、头巫等七个头双羽的怪人之外,其他还有八个人,都是头上只了一只黑色羽的人,看起来不用说,都是这些双羽巫人的弟子辈。

 除了之前的那个像有三个嘴巴的咒巫子之外,剩下的七人每个都和前面双羽巫人好似是一个模子铸出来的那般。

 金巫后面的是另一个只佩了一羽,金带圈额的男子,银巫也是一样后头跟着一个,瞳巫身后的那个除了头戴一羽之外,两眼的暗橙芒也比瞳巫淡了一些,而美的嫔巫后面同样也有一位了一只黑羽的美丽女郎,婴巫则无独有偶地,在身后也跟着一个抱婴女子,战巫和头巫同样都有个一羽弟子跟着。

 这一群人,一羽二羽地加起来,共有十五个人,距离飞龙约有二三十步远。

 瞳巫听了头巫的话,严肃地点头说道:“我正是有点担心这个鬼符祖师会飞上了天哩…”

 金巫素知瞳巫在派中案来就以眼力高明着称,听见她这么说,就明白必定有什么原因,马上就跟着间道:“瞳巫你这么说的意思是…”

 瞳巫看战巫马上就沉住了气,而头巫虽然还很有点急燥的样子,但是总也算是勉强按捺了下来,便又回眼望着那个周身透着神秘气息的鬼符祖师,轻轻地接口说道:“你们看这个鬼符祖师,有没有发现到什么?”

 头巫有点幸幸地说道:“连宗主都说瞳巫的眼力是我们黑羽魔巫宗里最高的,你好不好快先说吧,我可有点等不及要动手了哩…”

 瞳巫瞪了头巫一眼,倒也没特别表示什么,随即说道:“这个鬼符祖师站在那儿,我至少看出了四件事…”

 每个人都边注意听着瞳巫的话,边盯视起飞龙那儿,等着瞳巫继续说下去:“第一,鬼符祖师身上穿着九幽鬼灵派中,只有宗主才能穿着的九鬼袍,你们注意他黑袍上绣着的那九个鬼头,这就表示…”

 “难道他现在已经变成了九幽鬼灵派的宗主?”美美的嫔巫很惊讶地说道。

 这句简单的话,在场所有的人都知道这里面代表的意思绝对是不简单的。

 黑羽魔巫宗,和九幽鬼灵派的鬼符祖师结怨,起自争夺十大奇珠之一的绿烟生魂珠,按照真人界的惯例,他们派彼此之间的明争暗斗,从来不曾间断过,但是大家都知道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就是通常个人有怨,去找个人了结,原则上,两个宗派之间都还并不是真正的整个门派开战。

 即使彼此之间,都互相找了许多的人帮手,但是只要不是宗主牵在里面,通常还算是属于个人的私斗。

 因此,就算是有两派互相打了无数次,自宗主以下的人,都牵涉在其中,但是只要里面没有该派的宗主,不管派中有多少人参与,都还是属于个人的私门范围。

 也就是说,一个门派的真正态度,完全是以该派的宗主态度为主。

 宗主的态度,就是门派的态度,而门派的态度,则是取决于宗主的态度。

 所以即使是两个对敌的门派,只要两边的宗主愿意合作,也是随时可以合作的。

 就像不死派与九幽鬼灵派,素来就是互相敌视的,其间整个包括宗主在内的大型争斗也开战了好几次。

 但是只要两边的宗主要合作,还是可以随时合作的。

 这也是为什么当不死派和夺月派,和台派同来表达了要合作之意,而飞龙也愿意时,九幽鬼灵派上下都没有什么人会觉得下妥。

 三派合来,只有飞龙能挡,这当然也是原因之一,但是当飞龙以宗主的身份表示愿意合作时,他宗主的态度就是门派的态度这种传统,也是其中的主要原因。

 这就是自古以来,争端从来就没有少过的真人界众多派们,所秉持着的一个和正派名门非常不同的差异原则。

 当你去找某派其中某人的麻烦时,原则上是那个某人自己的恩怨,其中并不牵扯到整个门派的态度。

 可是如果你要找的这个人就是该派的宗主,那么就等于是向这个门派宣战!

 之前的鬼符祖师,虽然是九幽鬼灵派的第二高手,但是无论黑羽魔巫宗的人再怎么去找他的碴,只要不是黑羽魔巫宗宗主带头,都还只算是黑羽魔巫宗的弟子和鬼符祖师之闻的恩怨。

 门人间的恩怨仇恨素来就七八糟的派,都是这么去做的。

 可是此时鬼符祖师如果真的已经是九幽鬼灵派的宗主,那么情形可就大大地不同了。

 如果他们这时向鬼符出手,无异就是在向九幽鬼灵派宣战。

 个人与个人的恩怨,马上就升级成为宗派与宗派之间的对仗。

 照理而言,除非是获得了黑羽魔巫宗宗主的授意,否则这一下别的不说,宗主那儿能不能过关都还是个大问题。

 所以当瞳巫指出这—点的时候,连最急燥的头巫,也不由得安静了下来。

 “如果从他身上穿的九鬼标记看来…”瞳巫还是望着动也不动的飞龙:“鬼符现在是九幽宗主,大约是不会错的了…”

 头巫静下来想了又想,忍不住很不甘心地说道:“这这这…难道咒巫被他给血而亡的仇,就这么样算了?”

 嫔巫这时也皱着秀眉说道:“如果那个凶手真的是他,那么就等于他九幽鬼灵派向我们宣战了,岂不是就没有了这层顾虑?”

 瞳巫听了嫔巫的话,随即点点头地说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在之前问咒巫子的话,他得要能确定才成。如果他真的能确定,那么我们就能从这个角度去扣住鬼符祖师,宗主那儿才好待。”

 这时惨死的咒巫弟子咒巫子,眼看大家好象对这个仇人索仇的意愿有些顾忌,连忙又肯定再肯定地说道:“绝对没错,就是他,我把他那个面具认得一清二楚,绝对没错…”

 其实咒巫子赶到咒巫惨死之处时,只有看见那人的背影,和隐隐约约的一些面具模样,那个凶手周身都像是泛着一层淡淡的黑烟,咒巫子连身形都看得有些模模糊糊,就更别说面具的确实长相了。

 不过这时他觉出七巫长辈们,似乎是对向凶手寻仇这件事,因为对方是九幽鬼灵派的宗主而显得有些犹豫,忍不住就赶紧咬实了飞龙杀害咒巫的这种说法。

 反正都是面具,方才瞳师叔也说了,整个真人界戴面具的人不超过十个,他们一路由眼力最的瞳巫寻着极淡的仇人踪迹而来,就在此地遇着这个戴着面具的大个子,那么这个凶手不是他,还有谁?

 咒巫子想到了这里,连他自己都认定师父咒巫的死,必然就是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鬼符祖师所为。

 “如果咒巫子真的那么确定…”瞳巫沉思般池说道:“那么我们就能从这里扣眼,对鬼符出手,否则以他宗主的身份,我们还真有点顾忌…”

 咒巫子更是语含悲戚地对着七巫咽然说道:“七位师叔,师父被鬼符害得好惨,整个人元丧尽,就和个破抹布似的,请七位师叔替咒巫子主持公道…若非弟子功力尚有不足,此时就要上前跟这个凶手拼命…”遇完还痛不生地猛捶着自己脑袋…

 七人被咒巫子的模样弄得又燥了起来,同时想起咒巫全身干瘪的模样,不由得也心中怒气渐起,愤恨不已,都同时把飞龙当成了大仇人。

 “咒巫子你放心吧…只要你真的确定敌人就是他,我们就好动手…”身形高大的战巫握紧了手中的三节羽饰长说道。

 “就是他就是他呀…那个面具弟子死也认得出来哇…”咒巫子心中一急,差点连鼻涕眼泪都挤出来了。

 头巫看他那个模样,满肚子怒气没地方出,忍不住对着咒巫子骂道:“你别摆出这么一副哭丧相行不行,本派师子制,一师跟一子,提携备才,你师父死了,我们给他报仇就是,你身为咒巫子,咒巫既然已经死了,只等你一待宗主认定,功力足够,接过‘咒希法’祖师的法识,马上就升格变成咒巫,统领南方六族,这副模样岂不是丢脸,鬼符就算是九幽鬼灵派的宗主好了,难道我们黑羽魔巫宗,列名南方真人界第一派,十三中也是本派居首,还会怕了这个三四的九幽门?”

 咒巫子被头巫骂得立即噤声,听着头巫的话:心中有点高兴,但是又不好表示出来,只好作出愁眉苦脸的样子,不再说话。

 一旁的金巫对着瞳巫问道:“怎么样?既然咒巫子这么确定,是不是我们就可以动手了?”

 瞳巫望了金巫一眼,摇了摇头说道:“这还只是我说的四点中的一点而已…”

 头巫又忍不住说道:“瞳巫,你好不好一次把话说完?这么要讲不讲,等你把想说的全说出来时,这个鬼符说不定都不知道已经溜到哪里去了…”

 瞳巫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头巫你这么讲了,我就一次说完好了…”

 众人赶紧注意听瞳巫要说什么,怎的就这么望一望,居然还被她看出了四点。

 瞳巫指了指飞龙前方的旱魃说道:“第二就是这个鬼符祖师脚前躺着的那个巨人尸体…你们可知道那是什么?”

 头巫立即不耐地说道:“才说要一口气讲完,怎么又问起我们来了?九幽鬼灵派和不死派,谁不知道专爱在死尸上动手脚,鬼符既然是九幽宗主,随时弄个死尸鬼魂什么的,又有什么大不了?别说是躺在那儿的死尸了,就算是后头跟着一群蹦着蹦着的僵尸,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瞳巫微笑着说道:“不是我喜爱问,而是这个死尸乃是非同小可,大不简单,绝对不是你说的普通死尸而已…”

 正想再说什么的头巫,被细细观察后,突然跳了起来的嫔巫给抢了话头:“这这这…那那那…好象是玄灵界最有名的…最出名的…“

 “是旱魃!”金巫也在细看了几眼,矍然地说道。

 “什么?那个死尸是旱魃?”头巫听了也吓了一跳,连忙定睛瞧去…

 “没错的,是旱魃…”瞳巫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之前太上感应门,芳菲解语门和南方潜龙坞,出动了将近十位高手,联合缉捕木魈时,曾经在一次木魈差点被堵死的危机中,被这个旱魃冲进打了圈围的阵势,威力比木魈还大,后来三派才赶紧加遣人手,以总数近二十位的高手同时围剿两怪…那时我就曾经亲眼见过旱魃发威,芳菲解语门还有一位东草仙子,被旱魃当场生裂啃吃体内元,其死状的恐怖,实在难以形容得清楚…”

 这时一边的婴巫突然嘴说道:“方才我们来这里之前,有听到这边风雷震动,怪啸隐隐,我的巫婴显得非常的不安,那时还不确定是怎么回事,会不会就是因为旱魃在这里和别人手,巫婴被妖气所引,所以才会有这种奇特的反应?”

 瞳巫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是这样的没错…”

 银巫此时也皱着眉头说道:“这…难道玄灵界号称第一的旱魃,竟然是被这个鬼符所杀?”

 瞳巫这时又叹了口气:“这正是我想说的第三点,旱魃的威力我亲眼见过,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虽然有七巫在此,恐怕也很难讨得了好…”战巫听得有点不信:“不会吧?我们七人,每个也不是弱者,黑羽魔巫宗,南方第一的名头差不多都是我们十四巫打出来的,就算这个旱魃或是鬼符再厉害,恐怕也对付不了我们七个人同时出手吧?”

 瞳巫听了战巫的话,抬手又指了指远处的旱魃:“战巫说的,就是我想提的第四点,你看前面旱魃死亡的模样…”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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