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少林惊变
夏劲道在空中回过身来,不
有点啼笑皆非,神志一待清醒,不由极为懊恼自己如此对待黄香:她现在无父无母,孑然一身,无依无靠,正是需要有人对她关爱呵护的,何况她又对自己一往情深,自己那番话不知会令她如何恨之入骨呢!不过事已至此,只好听天由命了!他心中正自胡思
想之际,忽听腊希夏玛道:“姑鹿,这样整天飞来飞去,岂飞太没意思!大陆岛地域风情如此神奇瑰丽,我们还没看够是不是?”吉里姑鹿答道:“正合我意,还是趁早到地上走走,散散心也好!”两人一齐瞅了瞅夏劲道,夏劲道见一时之间两人的中原话说的如此流利纯
,心中不由大为惊奇,若非两人生相装束怪异,简直就是地地道道的中原人无二了!口中道:“两位老兄心
聪敏,当真是出类拔萃,不属凡品,恭喜二位的语言修为又更上一层楼了!”
腊希夏玛和吉里姑鹿虽然不太听得懂他的话,大有懵懵懂懂之感,不过却也知道夏劲道是在称赞他们二人的中原话说的好,加之两人自感语言水平较之从前大有进步,虽然不能畅所
言,酣透淋漓,却也再无哏嘴嚼舌、牙齿打架的现象,现在听的夏劲道由衷赞叹,两人脸上不由乐开了花,齐声道:“小兄弟,你真好!”夏劲道见两人一笑比哭还难看,一时忍俊不
,哈哈放声大笑起来,心中抑郁悲伤顿觉一
而空,神清气朗!
三人从空中落到地上,兀自笑的打跌,彼此之间只觉分外投缘,大有相濡与沫、相见恨晚之感!腊希夏玛忽道:“小兄弟,我和姑鹿初到大陆岛时,一来有要务在身,大都是昼伏夜行,二来自觉相貌衣着和你们大陆岛人相去甚远,所以不敢贸然现身,及至迫不得已之时,也是惊世骇俗,所见之人无不避之而大吉,就如同我们是妖魔鬼怪一般!现在遇上小兄弟你,拿你们大陆岛的话,真是老天爷可怜、、、、、、!”说到此处,声音忽的哽咽,眼窝之中泪光隐现,心情也不知是激动还是高兴!
夏劲道心道:身处异地他乡,不要说六亲无助,就连举手投足、眉目顾盼之间也感到艰难万分,那份孤独和寂寞,茫然无措的感觉,若不是亲身体会,又如何明白其间苦楚,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身世未明,恩仇未报、、、、、、心中一时百结千集,思忖良久,对腊希夏玛道:“相
贵乎知心,又何必在乎对方出身、来历,至于以貌取人,那更是世俗庸鄙之见,老兄二人,也不必为此耿耿与怀,人生得意须尽
,落拓之时仗歌行,只要心中光明磊落,管他那些乌七八糟尽让人不开心的事做甚…!”说罢放声大笑…“哈哈、、、、、、!”
腊希夏玛和吉里姑鹿见他年纪轻轻,此举却当真有豪气干云之势,无不由衷折服,两人跟着一齐放声大笑,吉里姑鹿大声道:“好一个相
贵乎知心!好一个心中光明磊落…好!好!”三人对望一眼,只觉气舒意畅,分外开怀!
笑罢多时,夏劲道对二人当头一揖,道:“今
救命大恩还未谢过,真是愧杀小弟了!”
吉里姑鹿伸手一拦,道:“小兄弟,你我既已兄弟相称,这么做来可是太过见外了!”
夏劲道笑道:“对,对,大恩不言谢,我当真该
自己几个大耳光谢罪了!”
吉里姑鹿和腊希夏玛见他言语机智诙谐,人又平易可亲,心中不由格外欢喜,异域他乡,得此良朋嘉友,当真是天降至宝,两人哪能不欢喜万分!三人边走边谈,无所不言。夏劲道倾其
中所有,将中原的名山大川,风胜古迹,历史文化,民俗风情一一讲给二人听,腊希夏玛和吉里姑鹿听的如醉如痴,啧啧称赞不已!夏劲道见两人如此痴
,当真称得上“好学敏求”四字,不由暗叫惭愧:我当真是好为人师了!假使有黄香在身旁,她文才武略医术三绝,聪明剔透,机智无双,我这一点识见岂非班门弄斧,贻笑大方!念及黄香还有王彩雯众女也不知现在何处,不免愁肠暗结,惴惴不安,好在又想以黄香的机智武功,临险虽不能却敌制胜,却也可保其无虞,才又略略放心!他
情本自抑郁内向,连遭挫折之下,却能保持豁达开朗,于腊希夏玛和吉里姑鹿二人相识不无益处,而人虽身怀绝世之技,心
却天真淳朴,开朗无
,夏劲道于二人可谓是相得益彰,各有裨益!
三人所行仍是陕境,一路住宿打尖,夏劲道虽然身无分文,好在身旁有腊希夏玛和吉里姑鹿两个财神爷保驾,二人所怀不下千金之巨,又出手大方豪绰,夏劲道乐得做个顺水人情,那些店家伙计虽然视腊希夏玛和吉里姑鹿如同凶神恶煞一般,无不惊骇异常,不过有夏劲道这个地地道道的中原少年于之为伍,又有黄金开路,哪还不能见钱眼开,悉心侍奉,惟恐不周!所以一路行来,三人优哉游哉,倒也开心异常!腊希夏玛和吉里姑鹿真是大
口福,大开眼界,他们在岛上整
与海
为伴,鱼虾裹肚,与中原大陆如此丰沛的名优美食、土特杂产相比,简直是霄壤之别!两人整天和夏劲道形影相随,寸步不离,一天天脸上乐得如同开了花,将夏劲道奉若至宝!先前两人有钱也愁花不出去,现在和夏劲道一起,自感引以为豪,骄傲不已!
这一
,三人行到一座大镇,名叫武义镇。抬头看天,时至中午,进了镇内,三人也未找饭庄,寻了一亍点心铺,铺外搭着一片凉棚,绕棚生有四五个大火炉子,炭火熊熊,生得正旺,虽置隆冬,严寒泛骨,但棚内早已坐满食客,语声喧哗,十分热闹,显见这家点心铺手艺不错!
三人一到,立即震惊四下,众人目光齐刷刷
向夏劲道三人!夏劲道仔细观瞧,但见这些人个个太阳
高高坟起,显见都是内力炉火纯青的内家高手,不由暗暗吃惊!他经历鸿图山杏黄一劫后,情知江湖险恶,人心叵测,但求平安,不愿招惹事端!想不到今
这一普普通通的点心铺之内竟然高手毕集,也不知是吉是凶,心下不要由略略不安,不过尚也不惧,心念电闪,打定主意,只求吃
肚皮,赶快离开此地!他张了张嘴巴,刚要开口招呼老板,忽见坐下中人一个声音道:“吴老头,有顾客上门,还不出来招呼!”声音十分
豪,不知发自何人!
“来了,来了!”应声由打屋内走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少说也有七旬开外,一手托着一个木制托盘,上面放着三块点心,一手在
前摸索而行,竟然是个瞎子!
夏劲道一见不由恻隐之心大起,连忙抢步上前,
住吴老头,一手接过托盘,一手将一块金子递到吴老头手中,口中道:“多谢…!”吴老头道:“你为糊口,我为谋生,谢从何来!”夏劲道怔了一怔,心道:我敬你是个长者,本是发自于内心,何以不识人情世故,如此言语!转念一想,他孑然一身,又是个瞎子,
情古怪耿介,在所难免,连忙笑道:“算我说错了,不过我还有两为朋友,麻烦再请取些点心来!”吴老头道:“一人一块,三块点心足以!”夏劲道闻言暗自心惊:他端出三块点心,原来早已知道我们是三个人,他是一个瞎子,何以知道!再说一人吃一块点心就够了,当真是咄咄怪事!今
所遇,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口中道:“那好,好了,谢…”谢字出口,忽的省起这正是吴瞎子所讳,连忙闭口不言,转身
走,却听吴瞎子道:“不好,不好!”夏劲道又是一惊,道:“怎么了,老丈有话请讲!”
吴瞎子扬了扬手中方才夏劲道所给的金块,道:“这个不好!”夏劲道道:“这是黄金,老丈怎怪不好?”吴瞎子道:“一块点心纹银十两,不易二价!”夏劲道笑道:“这块黄金足值纹银百两,老丈就请收下,不用找了!”吴瞎子道:“老朽这点手艺,仅求糊口养身而已,至于黄白之物,多则惹祸辱身,老朽福薄命浅,这位主顾,莫非存心要害老朽不成!”夏劲道怔了一怔,道:“老丈教训的极是,只不过我确是心诚意切,并不是存心要海老丈!”心中道:一块点心纹银十两,已是天下奇闻,不过多了却也不要,更是奇上加奇!放眼看拉看四下坐上之人,却见一个个
芒电
,盯着自己和吴瞎子,却无一人搭言,情知古怪,这吴瞎子
怪气的,也不知到底搞什么鬼,当下不动声
,静观其变!
只见吴瞎子摇了摇头,左手中指用力一弹,竟将手中金块轻轻弹到对面一个火炉之内,这个火炉和两人之间隔有七八张桌子,再加上坐满了人,看都不容易看到,也不知是这个吴瞎子身怀绝世武学,还是巧之所然,只听吴瞎子道:“黄金既然这位主顾不愿手回,不劳而获之财老朽也不敢领受,还请主顾再拿三十两纹银给老朽吧!”
夏劲道简直气得七窍生烟,要不是连历挫折,惯经风
,以他先前的性格,早已发作多时了,强自
了
心头怒火,,不动声
的道:“老丈这不是存心刁难么!既然如此,这点心就还给老丈吧!”
吴瞎子又摇了摇头道:“一块点心纹银十两,不易二价,这是老朽祖祖辈辈留下的规矩,吴家世代罹遭厄患,家业败尽,人丁凋零,幸得上苍可怜,留的老朽孑然一身,不至绝子绝孙,这条规矩,自当恪守一世,终身不移,又怎敢刁难主顾呢?至于三块点心,已是主顾之物,是食是弃,全凭主顾之意,又于老朽何干!”
夏劲道听了,当真是无可奈何,强自笑道:“老丈恪守祖训,感世伤怀,所言极是,只不过我拿得出黄金千两,这三十两纹银却是没有,这又如何是好!”一时不由急的焦头烂额,心中暗道:碰到这种无头公案,要是黄香在就好了,以她的伶俐机智,定当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又哪会象自己这样束手无策!
腊希夏玛和吉里姑鹿见夏劲道和吴瞎子纠
不清,,又一付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由感到莫名其妙,腊希夏玛道:“小兄弟,怎么啦?”刚才吴瞎子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大通,听的他和吉里姑鹿
迷糊糊,不知所云,是以有次一问!
夏劲道苦笑道:“这下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讲不清了!两位老哥哥,我们遇到麻烦了,这位老丈非要纹银三十两,岂不是叫我比登天还难!”
吉里姑鹿怪眼一翻,道:“好,他不讲理,我们也不讲理…!”说着分开众人大步走到方才那个火炉近前,大掌伸进火炉之中掏弄一阵,竟将那块金子由打熊熊炉火之内掏了出来!那些在坐之人惊得“啊呀”险些叫出声来!这炉火少说也有千度左右,不小心碰到火炉窄上也要烫的皮焦
烂,这黑衣怪人却如同儿戏一般,一只怪手毫
未损,难道竟是铁铸之躯!吉里姑鹿将那块金子捧在掌心,走到吴瞎子近前,大声道:“老丈,请收下!”那块金子余温尚炙,此际又正值隆冬,严寒刺肌泛骨,但见热气由金块缕缕散出,白盈盈一片,昭然可见!
夏劲道本
阻拦,已是不及,不由暗暗叫苦!果然,只听坐中一人喝道:“何方妖人,竟敢玩
术,挟技欺人!这位老丈所要三十两纹银,本属正当,何以欺人太甚!”说着拍案站起一人!
腊希夏玛怒道:“你说什么!”
夏劲道连忙止住腊希夏玛,道:“这位说的极是,我们不知吴老丈的规矩,的确有所冒犯,我的这位朋友生
卤莽,,还请不要见怪!”
那人见夏劲道年纪不过十六七岁,处事却温良有礼,语出不凡,大为罕异,道:“这位小兄弟说的也是,这样吧,三位的点心钱我替你们付了!”说着从兜囊之中取出三锭雪花纹银,走到吴瞎子身前,道:“这是纹银三十两,掌柜的请收下!”
吴瞎子接银在手,道:“吴家点心,采用关外长白山特产雪蘑
研成粉,配以胶东之麦、天山雪莲、连云鱼粉虾条、海南鲑鱼,再施以七七四十九天天离济水之功方成,常人吃了可以祛气固本,益年养身,习武之人吃了可以调通筋络,水火既济,除却走火入魔之灾!祖上名重之时,一只曾卖到三百两纹银,传至老朽,为子不肖,至使祖上蒙羞,惭愧!惭愧!”说罢,也不道谢,径自回店内去了!
夏劲道这才知道吴瞎子所言非讹,脸上不由一阵通红,忙道:“多谢这位前辈解围,这又可如何是好!”说着对那人躬身施了一礼!
那人见夏劲道十分淳朴可爱,不由笑道:“区区三十两纹银,何需挂齿!男儿当自贵,年轻人过于拘泥守礼,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我看你器宇轩昂,绝非一般来历,不知可否见告?”
夏劲道不
面有难
,道:“这个…”
还未待他说完,那人又笑道:“君子不强人所难,我虽非君子,却也应当遵循圣之哲言!”说着又是一笑,走回原处坐下!
夏劲道不由有点不好意思,人家好心解围,自己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岂非太不近人情了,他刚要将自己的姓名如实告诉那人,忽听的镇外人喊马嘶,马蹄声疾如暴风骤雨,震彻大地,,声势十分惊人!夏劲道心头微惊,抬眼观望,但见由打镇外
头闯进四五十匹快马,马背之上僧俗混杂,他还未看清那些人的面目,只见领首的一个和尚一抖手,只听的一阵尖利的哨音响起,一物由打蓬外穿
而进“笃”的一声
到店门门板之上,却是一只白杆秃尾的短箭!夏劲道不由大惊失
,这种短箭他最为熟悉不过,正是七大门派用来相互联络的信物,他刚要现身拦住那些少林僧人一询究竟,只见为首的那个和尚大声喝道:“少林有难!”言讫丝毫未加停留,四五十匹快马又疾驰而去!夏劲道放眼观瞧,隐隐约约瞧见马背上一人,背
两支判官笔,身材魁伟,心中不由一动:此人莫非是小燕子赵微!他越想越是,一时不由心急如焚:自己反去梅花山大会之前,曾经委托赵微等人去找明空大师,却一直音讯杳无,看来少林寺当真遇到麻烦了!不过他们在这里留下一支响箭又是什么意思,为首的那个僧人道出少林有难四字,又是在说给谁听?难道会是蓬内的这些人!他心念电转,一双眼睛不由自主的向方才替自己解围的那人望去,却发现那人的目光也在向他觑来,心中不由一凛,装作未曾发觉,口中道:“两位老哥,我们吃完点心,还要继续赶路,不要在此耽搁太久了!”
腊希夏玛和吉里姑鹿对夏劲道言听计从,点了点头,一人抓了一块点心丢到口中,一阵大嚼
到肚内,夏劲道见两人一付十足的馋相,不由好笑,他刚要将点心送到口边,忽见腊希夏玛和吉里姑鹿两人同声大喝,巨口一张“哇”的一声将肚中的点心
了出来!渣沫四
,其势如雨,当真骇人已极!
这一下事出突然,蓬内所有的人齐刷刷站了起来,一个个脸色大变!
夏劲道也觉出乎意料,忙道:“怎么了?”
腊希夏玛也不答话,奔到点心铺前“咣”的一脚踹开门板,大叫道:“他跑了…!”
夏劲道随后冲入店内,但见空空如也,吴瞎子竟然不知什么时候神神秘秘的失踪了!屋内简陋异常,除了一张用以安身的木板
外,就是锅灶、橱具了,上面积尘掩盖,显见已经好久不动烟火,夏劲道不由眉头紧锁,看来这定是个精心设计的陷阱了!这个吴瞎子不知究竟要干什么,他到底是什么人呢?他心中疑念重重,又将这间屋子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但见屋子除了正门以外,既无后门,墙上也没有窗户,也不知吴瞎子如何
身而走的!夏劲道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和腊希夏玛退出门外!
这时屋外众人一齐围了上来,将夏劲道三人团团围住,齐声问道:“这位小兄弟,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们都吃了吴瞎子的点心,现在事情如此离奇怪异,,心中当然又惊又惧!
夏劲道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这两位朋友都是异人,想来定是事出有因…!”说着话,将自己手中那块点心举到众人面前,小心翼翼的掰开,只见点心中央有一物,状如黄豆大小,色彩
丽,十分惹目,众人心头怦怦大跳,目不转睛盯住那物,神色紧张无比,俄而,只见那物忽然
动起来,接着身躯盘开,竟有寸长,形状若蛆,眼目毕现,众人不由大骇,齐声叫道:“这是什么东西?!”声音又是恐怖又是绝望!
夏劲道神色庄严,郑重道:“这是蛊虫,中蛊之人在蛊毒发作之时,神志皆失,人施蛊之人驱使,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我侥幸识的此术,不过也是有心无力,爱莫能助!”他在百毒真经上面曾经看到过关于蛊毒的章节,知道其中厉害,不过司马义却没有注明破解之法,想来司马义虽然身为百毒门的掌门,却以“铁骨义”三字享名于世,定是对这种歹毒绝伦、令人发指的下
术不屑一顾了!(作者按:蛊之一术,与医、卜、巫三术源出一
,大都起于上古人祖志蒙未开,敬祀鬼神之时,后又
秋战国之际杂说百家、五德为宗为之开源继
,祖国传统医学、卜、巫诸术内专正大光明之著,旁挟百端诞妄怪异之说,汪洋浩瀚,参差无著,形成恢弘博奥之学,兴盛于皇业一统、王道更迭之历朝历代,尤以宫廷掖室为重,历代史书皆有记录,或神其古邃或
与隅鄙,皆泱泱华夏美奂亟世之民族渊源也!)
众人听了夏劲道的话,一时心凉如水,一人大骂道:“我们与吴瞎子无冤无仇,真是老天有眼,他吴家活该他妈的断子绝孙!”此人话声甫落,方才施银那人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老兄又何必如此!”
夏劲道见此人行藏慷慨,视生死如儿戏,当真豁达大度之士,心下不由十分敬佩,当下道:“吉凶祸福、灾殃噩耗,都是事事难与预料,我有一话不知当不当讲?”
众人见这个少年言语识见皆都异于常人,处事又沉稳厚道,忙道:“请讲,请讲,我们大家信得过你!”
夏劲道举手施了一礼,道:“多谢众位信得过我!我也就不嫌此语冒昧了,依我看来,吴瞎子此举若非天
使然,肆意害人,便是用心险恶,怀有不可告人之目的!所以我想请众位和我们结伴而行,我这两位朋友都是不世出的异士,相信吴瞎子不敢贸然来犯,以免对众位不利,不知众位意下如何?”
施银那人脸色一沉,半晌方道:“实不相瞒,在下是中原镖局的屠青海,承蒙江湖朋友抬爱,送我匪号‘九眼神鹰’,我这次是护镖在身,这趟镖对我们中原镖局关系重大,无论如何我也要将镖送到镖主手中,小兄弟的美意只能心领了!”
屠青海报出身家姓号,和他在一起的人无不大惊失
:“二当家的,你…!”还未待他们说完,屠青海把手一摆,止住众人,又对夏劲道道:“若不是小兄弟仗义相助,我们身遭暗算还未知道,前途定然凶多吉少,此等大恩,屠某来
定当厚报!”
夏劲道眉头一皱,道:“屠前辈…”
屠青海笑道:“前辈二字,绝不敢当,小兄弟如不嫌弃,可直呼姓名便是…!”
夏劲道见屠青海身遭暗算,却仍谈笑自若,豪气不减,更加佩服,忙道:“不敢,不敢,屠二当家的…!”
屠青海见夏劲道如此称呼自己,不由大为高兴,心中暗道:这个年轻人急公好义,宅心仁厚,坦
无私,当真男儿本
!他一定绝非一般,不过自己行走江湖二三十年,却看不出他丝毫来历,真是奇怪!原来他方才故意将自己的行藏告诉夏劲道,一方面是感激夏劲道出手相救之恩,另一方面也是存心试探!要知道,中原镖局乃是武林中第一大镖局,总镖局在洛
,分镖局遍布南七北六十三省,势力之大,资财之雄,当真是无于伦比!中原镖局自打大当家呼延守烈以一杆子午霸王
一身忠烈仁信之义创立至今,一直声名不衰,生意兴隆,江湖黑白两道、正
两派无不买其面子,劫镖失镖之事可以说绝无仅有!现在屠青海以中原镖局二当家的身份出镖护镖,而且行动如此秘密,也可算是罕人听闻了!屠青海肯把如此关系重大的秘密告诉夏劲道,一方面是信得过他,一方面也是籍此看夏劲道做何反应,不过夏劲道却好似无动于衷,也未免令他有点大失所望,心中更是奇怪这个少年的来历了!
夏劲道当然不知道屠青海的这些心思了,他本就对江湖之事不甚明了,所以丝毫未以为为怪,何况他天生古道热肠,总是以诚挚之心待人,也希望人家以同样之心对己,不过吾非人人,人人非吾,世间之事也并非皆如你所愿罢了!夏劲道顿了一顿,又道:“屠二当家的,我并非危言耸听,蛊虫之毒,当真歹毒无比,何况明
易躲,暗箭难防,你们还是…”他本要屠青海放弃此行,再从长计议,却又料以屠青海的性格为人,未必肯听自己之劝,连忙
口不言,恐怕令他徒添烦恼,更无益处!
屠青海见这个年轻人实在淳朴可爱,他当然明白夏劲道话中之意,当下笑道:“小兄弟,多谢你的关心,不过我们这种刀尖上讨饭,风雨中打滚的人,最要紧的就是信誉二字,我们既然接了这趟镖,又怎能失信于人,砸了招牌事小,耽误了主顾事大,唉…这大概就是江湖儿女口中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八个字吧!”他先前语气甚为豪朗,说到最后却又叹了一声,趋于暗昧,想然也是料知前途艰险,心事重重所致!
夏劲道推彼及身,也不由大为伤感,心道:前途迷茫,福祸难料,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强自笑道:“二当家的既然心意已决,我也不再相劝!此番前去,祝二当家的平平安安,马到成功!”
屠青海大笑道:“多谢吉言,后会有期!”说完向夏劲道、腊希夏玛和吉里姑鹿三人拱手一礼,阔步走出凉棚率领众人而去!
夏劲道目送屠青海等远去,心中唏嘘一阵,回过头来,走到点心铺门前,伸手将那支响箭取下,响箭箭头乃是竹制,中间镂空,嵌入铁铃,发
之时遇风则响,领首的僧人竟以空手
出,正中门板,劲力之大,目力之准可想而知!夏劲道心道:少林寺乃武林泰山北斗,藏龙卧虎,名家辈出,主持明空大师内力之雄,冠令武林,现在竟然派人四下求救,真不知道遇上了什么麻烦!…心念一转又想:屠青海既然是中原镖局二当家的,又护镖在身,那这支响箭绝不是冲他来的,当然也不会是冲自己来的,屠青海方才以目偷觑自己,想必就是此意,难道…难道…!想到这里,心中忽然一凛,暗叫不好,这箭莫非是冲吴瞎子来的,吴瞎子心怀
恶,岂非引狼入室,惹火烧身!
腊希夏玛和吉里姑鹿见他手执响箭沉思不语,连忙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夏劲道摇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现在要改道前往少林寺,恐怕要和老哥两人分手了!”
腊希夏玛道:“此话怎讲?”
吉里姑鹿道:“小混蛋,你难道不找黄香她们了!”
夏劲道一时心
如麻,半晌方道:“你们有所不知,少林主持明空大师和我大有渊源,此事说来话长,我以后再详细讲给二位哥哥听,总之现在少林有难,我绝不能置之不理!至于寻找黄香她们只能搁一搁了!事不宜迟,我们后会有期!”话音甫落,施展氤氲身法,如同一缕飞烟,顷刻消失在腊希夏玛和吉里姑鹿面前!
腊希夏玛和吉里姑鹿相互对望几眼,跺足叫道:“好小子!好武功…你竟敢欺骗我俩!”
夏劲道听得两人叫骂,不
啼笑皆非,心道:我何曾欺骗你们,你们粗心大意不察,反怪别人,真是岂有此理!回头观望,并不见两人追来,怔了一怔,暗道:不知这俩怪物在玩什么鬼把戏!不过他相信腊希夏玛和吉里姑鹿绝非恶人,倒也不挂在心上!同时不由自主的长舒了口气,心中暗叫侥幸!要是两人知道他们不远万里,飘洋过海,费尽千般力,熬过万种愁寻找的“龙虎辟水行”就在自己这个朝夕与对,称兄道弟的混蛋小子身上,不气得吐血才怪!不过自己也并非存心欺骗二人,明空大师将武林盟主令托付给自己,这武林盟主令现在又关系到武林安危,干戈杀伐,血雨腥风不
而起,自己岂能轻易将这个秘密
出去!想到这里,连道两声惭愧,腊希夏玛和吉里姑鹿两人对他情深意切,无以复加,以他的
情,当然不免引咎于心,颇为自责了!腊希夏玛和吉里姑鹿如果真的追了上来,他当真不知如何开口解释了!他强自按捺住心头激动,抬眼辨认一下方向,这时正值隆冬腊月,天地之间,满木萧瑟肃杀,苍茫昏沉,生机毫无!一缕悲凉之衣潜上心头,夏劲道不由苦笑了一声,叹道:“此时此刻,该是暖屋生
意,醇酒入抒怀,家人团聚安享天伦之乐的时候了,可怜自己有家无家,父离母亡,孑然一身,落魄江湖,这样的
洽、亲情不知何时才能享受到了!”往事一幕幕皆都现于眼前,游盛天、黄香、王彩雯、白展凤、鹰九扬、雷万
、铁蜘蛛、金巨、司空无畏、影子、腊希夏玛、吉里姑鹿这些名字在心头一一念过,愁苦悲抑,
意柔情,千结百集,莫能名状、、、、、、!
一阵寒风,凛冽而至,夏劲道不由瞿然一醒,暗道:男儿须当凌云志,落魄之时仗歌行,你这里又悲又叹,当真有失男儿本
了!心念至此,愁情抹去,豪气复来,辨清怀庆方向,扑了下来!一路饥餐渴饮,昼伏夜行,风尘仆仆,沿途幸无事发,陕豫本是邻省之隔,他的氤氲身法又是独一无二的不世绝学,御气而行,快若星火,千里之途,不下三四
便已赶到!
夏劲道一入豫境,径奔嵩山少林寺而来,掐指算算,离年关之
还有半月之余,沿途所见,府邑平安,农庄怡然,
年过节的气氛已是俨然可感!又行一
,距离少林寺已是遥遥可望,仅有十几路之遥!中岳嵩山巍峨狱峙,虽是严冬万物凋零的季节,也丝毫不减其名山大川庄严古奥之势,令人浑然起敬,身心俱敛!夏劲道一面赞叹大自然造物之奇,一方面却又心头忐忑不安:在这年关已临,
节将至之际,少林寺不知道遇上了什么样的麻烦?当真是:只身犯险缘为何?天地正气号凛然!
夏劲道翻过一座小山峦,放眼所见,不由大吃了一惊,只见有十几座大帐,依山傍石而扎,扎制之法巧妙已极,皆以巨石为障,阵法严谨,似有在此长相滞留之意!这些大帐阻住上山之路,夏劲道不由皱了皱眉头,以他的轻功跃过这些大帐并不甚难,不过这些大帐的主人显然是故意如此,既然是故意如此,肯定是来对付少林寺的了,夏劲道心头略略气恼,当下扬声道:“喂…帐内有人吗?”
夏劲道此言一出,只听的十数声帐门掀过,由打大帐之内走出三四十人,各执兵刃,俱是江湖人物!这些人及至看清发话之人乃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面上尘土积掩,十分滑稽,这些人对望了几眼,无不纳罕之极!一个面色晰白,身披狐裘大氅,手执一柄钢骨折扇的中年人打量了夏劲道几眼,道:“这位少侠,不知出身何门何派,令师高姓大名,可否赐教?”
夏劲道见他如此惺惺作态,不由厌恶之极,存心找他晦气,口中道:“我无门无派,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不过我的师傅可多了…!”
中年人见他忽然止口不言,忙道:“你的师傅可多了…他们是谁?!”
夏劲道嘻嘻一笑,道:“你当真想知道,不过我师父告诉我,做人要一报还一报,决不能有丝毫吃亏,那你先把你的名字告诉我!”
中年人面现得
,道:“少侠说的也是,你且听我道来…”说着把手中折扇一展,
道:“扇底清风起苍黄,袖里乾坤
月长,拯危除暴身何寄,铁肩唯吾能担当…在下人称铁扇公子常仁义!”语中傲气十足,眉目间骄横之
毕
!
夏劲道笑道:“常任意,果然人如其名,你听我的…”说着把头一晃,学常仁义的样子
道:“鸿图山庄芙蓉城,不跨鸾凤也乘龙,消魂夺魄杀身地,盖因鸿图是狰狞…!”
常仁义听夏劲道
罢,面色大变,惊道:“原来你是鸿图山庄的弟子,盖鸿图可是你的师父…?!”
夏劲道面色一斑,摇了摇头道:“你说错了,盖鸿图武功虽然高强,但却是个下
无
的
恶小人,他哪里配做我的师傅,呸…!”说着啐了一口口水,以示不齿!
常仁义一时面色青白不定,眼中凶光一闪即逝,夏劲道以盖鸿图之诗和他相提并论,夏劲道骂盖鸿图当然也是在骂他了,这点意思他焉能听不出来,不过他为人
诈绝伦,不明夏劲道虚实之下,当然不会贸然发作!心道这小子居然连盖鸿图也敢骂,当真有点来历,且稍做试探再动手也不迟,口中道:“哦…盖鸿图既然不是你师傅,那你师傅又是什么人?”
夏劲道见他不气不恼,情知此人
险,不由暗加小心,仰天大笑道:“哈哈、、、、、、我师父虽然告诉我做人绝不能吃亏,可是也再三叮嘱我,做人处世要但凭己意,高兴的就要又说又做,不高兴呢就什么也不必说了,哈哈哈…!”
常仁义气得面色由青转紫,口中道:“那你现在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夏劲道见他语泛杀机,顷刻便要发作,一面凝神戒备,一面道:“你说呢…!”
常仁义喝道:“你高兴也好,不高兴也罢,到地府跟阎王爷去说罢…!”话音甫落,身形展动,手中铁扇一招“毒龙出手”直朝夏劲道
口膻中
点来,其势又快又狠,毒辣无比!夏劲道见此人出招狠毒无比,存心要制己于死地,心知这群人绝非正道武林人物无疑!身随念走,身形一转,脚步未移分毫,上半身斜斜抢入常仁义右肋空门,双手一上一下,一抓常仁义肩胛琵琶骨,一抓其软肋,用的正是游盛天的霸王拳第一式“霸王扛鼎”!本来游盛天的这招“霸王扛鼎”属于后发制人的招式,待到敌人攻过来时,招式已老之际,身形外转,或左或右,脚步也要随其身体变化而趋于一路,这样才能保持上下平稳,重心不能失衡!这一招的功理章法皆都浅显易懂,但如果高手对阵,对方门户严谨,毫无破绽,又另当别论了!游盛天有童子功护身,威猛霸烈,无人能及,所以仅此一招便扬名天下,败敌无数!但夏劲道已然今非昔比,内力雄厚世所罕见,更于拳法变化之理,妙忍于心,这一脚步未移,当真是险中之险,精彩绝伦,于这一招“霸王扛鼎”当真是曲尽其妙,更添几分无穷威力!
常仁义逞意冒进,又未将这个貌似普通的少年放在眼里,全身上下门户大开,这一下立刻中招,好在他久经杀场,经验丰富,情急生智,身体仰面摔倒在地,旋即一个“懒驴十八滚”滚了开去,但饶是如此,他身上所披的狐裘大氅已被夏劲道双手抓住,夏劲道用力一扯,但听“哧”的一声,狐裘大氅丝带俱折,被他扯到怀中,夏劲道将大氅披在身上,笑道:“我正觉严寒难耐,多谢常大侠如此大量,施衣布人,真是功德无限!”这一下兔起鹘落,快若电光石火,旁及众人还未曾看清,常仁义已告落败,无不大骇,想不到这个少年年纪轻轻,竟怀有如此惊人手段,当真罕人听闻!
常仁义
身从地上站起,浑身上下狼狈不堪,他无暇顾及夏劲道的奚落,心中连叫侥幸,他的琵琶骨如若被夏劲道所废,非死则残,武功俱失,那可真要痛不
生了!那件狐裘大氅虽然价值千金,不啻他的心头
一般,但他大难逃脱已是万幸,哪敢再生事端,避开夏劲道唯求大吉,当下狠狠瞪了夏劲道一眼,灰溜溜退回本队!
那些人均未料到常仁义竟然如此罢手,一下群情大哗,有人叫道:“常仁义,你难道怕了这小子不成?”另有一人接道:“是啊,以后咱们如何行走江湖!”还有人叫道:“这小子显然是故意找茬,常仁义,你三十六路魁罡烈焰扇一招尚未施展,竟然就这样认栽不成?!”
夏劲道见这些人叫嚣不定,都是江湖黑道人物无疑,心中暗道:怎么这些人全都聚集到少林寺来了,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这些人武功虽然不高,但是手段卑鄙恶毒,却也男
的很!少林寺不知为何惹上这些人,当真麻烦!口中道:“众位想必已经看到了,方才常大侠出手狠毒,分明想致我于死地,我迫于防身自卫,不得已动手打了常大侠,还望大家莫怪!”说着拱手向众人施了一礼!
这时人群中有两人飞身跃出阵外,扑到夏劲道面前,却是一男一女,男的七尺身躯,仪表不凡,可惜眉目间乖戾之气流
,一看便非正人君子。女的容貌美丽,只是眼带桃花,轻佻异常,那女的咯咯一笑道:“哎呦,哪里跑来的野孩子,真是可怜,我们合和二仙一直膝下无
,不如就人我们做义父义母吧,保你吃香的喝辣的,享不尽的锦衣玉食,玩不完的花花少女,啊,怎么样?…”说这娇躯款摆,一双玉手径朝夏劲道脸上摸来!
夏劲道脸色臊得通红,连忙一闪身形,避开这女人的一双手掌,口中道:“无
…别过来!”他虽然同王彩雯已有合体之德,男女之事已晓,但毕竟皮娇
,碰到这种
无比的女人当然不免有点手足无措了!那女的嘻嘻一笑,复身又上,口中道:“无
…怎么个无
法,,想拜我童月华做干娘的人多的如同沙河里的石头,数不胜数,可惜呀,他们都没有这个福分!”夏劲道只觉童月华身上香气扑鼻而来,熏人
醉,不
有点心慌意
,他不及避让慌忙伸手臂去挡,岂料童月华的一双手臂竟似柔若无骨一般,就势在夏劲道胳膊上一搭,然后竟然弯了个圈,将夏劲道的胳膊象捆麻花一样圈在当中!夏劲道不由大骇,险些惊叫出声!童月华咯咯笑道:“臭小子,知道厉害了吧,这是我们无骨门的‘如蛆附骨’**!你竟敢欺负我的常哥哥,我当然要叫你尝尝厉害!”
夏劲道简直听的作呕,笑道:“是吗,不过到底是谁厉害,还未见分晓呢!”说着运起
毒**,将毒功运到双臂,他身怀司马义几十年的百毒真气,又将长生散人的七彩罗刹毒功
进大半,所怀之毒连长生散人的雪域灵蛇也要俯首称臣,童月华现在竟然欺身冒犯,那还不是大难临头,自找倒霉!
童月华正自洋洋得意,忽然瞅见夏劲道的一双手掌须臾之间变得漆黑如墨,恐怖绝伦,不由骇得花容失
,惨叫一声,连忙撒开夏劲道,飞身退回那男人身旁,她惊魂未定,将自己的一双玉手连连打量了几番发觉毫
未损,才不由自主的长出了一口气,转对那男人道:“傻瓜,你怎不来救我!我被人家羞辱,你却无动于衷,真是个薄情郎!”她娇柔作弄,假意卖嗔,本是要惹情郎怜爱,以求安慰,岂料那男的“呸”了一口,挥手“啪”的扇了她一个耳光,响亮之极,骂道:“
人,你竟然私通常仁义,真是恬不知
…你要早众人面前替他出气,现在自取其辱,倒反怪我!”童月华矢口狡辩道:“我一向清白自守,怎会私通常仁义?”那男的骂道:“方才是你亲口所说…哼,我的常哥哥,叫的多亲热!”转对夏劲道道:“我刘世雄多谢了,若不是因为你,刘某被这
人戴了一顶绿帽子还不知道,真是有辱家门!”
夏劲道施展毒功吓退童月华,本无意伤她,岂料竟惹出这一段捉
公案,不由心中好笑,口中道:“不谢…!”
刘世雄不由分说,拽了童月华便走,口中叫道:“常仁义,你让老子作了活王八,老子一定扒了你的狗皮喂狗!合和二仙的美名岂能让你这
贼白白糟蹋了!”童月华自知一时失言,丑事公布于众,羞臊无言,心中后悔不迭!再瞧常仁义,早已逃之夭夭,他先前败于夏劲道已是颜面俱损,现在又被刘世雄捉
当场,哪还不能逃之大吉!刘世雄气的大骂连声,拉着童月华朝常仁义逃走的方向一路追了下去!
铁扇公子常仁义、合和二仙刘世雄、童月华这一走,剩下的那些人不由大
!常仁义和童月华都是成名多年的黑道高手,均是一招未过便已落败,他们不
对这个少年有点莫测高深!不过倚仗人多势众,却也不肯逃走!
夏劲道见这些人各句兵刃,一付如临大敌的样子,笑道:“我对众位绝无恶意,只是想借一条路上山,还望大家高抬贵手,让我过去!”
一人应声道:“少林寺如今有要事,等闲人等,一律不准上山!”
夏劲道笑道:“奇怪,这句话应该由少林寺的小和尚来说才对!我看众位头顶烦恼丝茂盛,定非少林寺门人了…!”
那人为之一
,又道:“阁下还不是一样,总之你要想上山,,除非将我们全部打败,否则恕难从命!”
夏劲道道:‘我是一个无名小辈,又岂敢命令众位!在说素不相识,更无冤仇,为何要打打杀杀!“
那人不耐烦道:“你小子油嘴滑舌的,我不和你斗嘴,你有本事的话,放马过来吧!”
夏劲道见这些人简直不可理喻,当真无可奈何,心念一转,又道:“众位故意阻住山口,不知是何居心,意
何为?”
有人道:“小子,你想探听大爷们的口风,哼!办不到…!”
夏劲道笑道:“就是探听口风又有什么要紧的,难道你们做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有人应声骂道:“放
!大爷人等都是来自三山五岳的好汉,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夏劲道见这些人口风甚紧,纠
无益,只得作罢,口中道:“众位,我已是仁至义尽,我不想和人打架,还望大家让开!”说着迈步向这些人走了过来!
这些人互相对望几眼,口中一声呼哨,四下散开,将夏劲道围在当中!不过他们对这个少年又惊又怕,一时也不敢贸然动手!
夏劲道见这些人兀自不肯让路,心头火起,口中喝道:“众位难道非要迫我动手不成!我不想伤及无辜,但请你们主事的出来说话!”
这些人见他话语之间,豪气千仗,气势
人,不由更加心虚胆怯,忖不准这少年究竟是什么来头!稍顷片刻,有一人喝道:“大家休怕!衍空大师曾言,若有一人伤在嵩山少林寺,那就是和他过不去,少林寺乃武林泰山北斗,言出九鼎!这小子纵有天大的本领,料他也不敢跟少林寺作对!”
夏劲道闻言心头暗暗吃惊,想不到这些人竟然是少林寺派来封山的,这件事情当真匪夷所思了!面上不动声
,口中道:“衍空大师又是什么人?这也是明空大师的意思么?”
夏劲道此言一出,众人不由更加纳罕,这个少年不知衍空大师,却又知道明空大师,衍空大师是现今少林寺第三百五十七代掌门人,身为少林寺方丈,明空大师仅为少林寺的主持,身份尚在衍空大师之下!这一来,饶他们如何见多识广,也摸不清这少年是何来历了!有一人应声道:“小子,看你也不似装疯卖傻,你既然连这点识见都没有,这个热闹就不必凑了,由打哪来还打哪去,还是走吧!”
夏劲道不由一笑,道:“众位都是有家有业的人,在这年关已至,
节将临的数九隆冬,丢下娇
爱子,尚要跑到少林寺来看热闹,我一个无依无靠的飘萍
子,无牵无挂,适逢其会,当然更加不能错过,这位的好意只能心领了!”
夏劲道此言一出,群情一阵嘘然!只听的一人低声自语道:“这个年轻人说的确也不错!我们舍家撇业在这里忍饥挨冻,又是何苦来呢!”他话音刚落,旁有一人喝道:“仇老大,你怎么这么糊涂,听这小子一派胡言就神志昏沉,此事关系到武林中每一个人,人人自当
身赴难,拯危除
,匡扶正义,万死不辞!我们这样正合侠义之道,又有何不可!”仇老大叹了一声道:“柳如烟,我仇世海不似你老弟年青有为,前途无量,我老了,只是吐吐苦水,说说心里话罢了!”
夏劲道心道:这件事关系到武林中每一个人,不知柳如烟口中的这件事,究竟是什么事?他心中更加狐疑,道:“柳如烟,看你说的冠冕堂皇,义正辞严,不过既要匡扶正义,又要拯危除
,本是天理昭彰,正大光明之事,你们却又为何封山不让别人上少林寺,我看你们口中的衍空大师此举已失却四大皆空,六
清净,万物皆善,普度众生的佛门宗旨了!”
柳如烟被他驳的哑口无言,半晌方道:“你这下子尖牙利嘴,定是
教妖人,休要在此妖言惑众!”
夏劲道听柳如言称自己为
教妖人,气极反笑,道:“我是
教妖人,你又是什么人?我看你在这里荧惑人心,定然不怀好意!”
柳如烟脸色一变,道:“我怎么不怀好意,你不要出口伤人,诬蔑在下!”
夏劲道见他言语间怯意
十足,情知说中他心事,不由笑道:“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你又何必心虚胆怯呢!”
柳如烟嗫嗫道:“我怎么胆怯了、、、、、、你…“说了半句又强自咽了下去,情知这小子古灵
怪,再说下去恐怕被他套出心中秘密,到时可就后悔莫及了!
夏劲道见柳如烟闭口不言,心中不由好笑起来,自己一向拙于口舌之能事,不知怎的今天竟然能言善辩起来,真是奇怪,不过当真痛快之极,口中道:“众位既然志在除魔卫道,我虽非豪侠壮士,却也可助一臂之力,众位又何必苦苦相拦呢!”
夏劲道此言方落,只听一个声音道:“究竟是何方狂妄之徒,口放厥词,在此无理取闹!”夏劲道只觉这声音幢幢撞撞朝己而来,竟然震的两个耳鼓嗡嗡作响,心头气血翻涌,不由大骇,慌忙运功相抗,心中暗道:这个人内力雄浑,好厉害!他心念未甫,只见那些人“哗“的一声分开两边,由打山上走下一个肥头大耳的和尚,身披褚黄
袈裟,缓缓走到夏劲道面前,双目向夏劲道打量个不停!
夏劲道拱手一礼道:“这位大师,我只是舍
坦言,绝无取闹之意,还望大师莫怪!”这个和尚“哼”了一声道:“今
之会,不是一方豪杰,便是武林世家,更有武林六大门派的代掌门人和云湖山岳、草莽漠派的前辈高人在此,你小子何德何能,竟敢只身要上少林,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夏劲道心道:如此阵势,当真声势浩然!不过听和尚话中之意,对那些人却是不以为恶,何以赵微人等要说“少林有难”呢!他按下心头疑念,口中道:“天高地厚管不着,但凭几意谓英豪!刀光剑影浑不惧,任侠使气唯义高!出家人慈悲为怀,恺悌为念,宏法布道,普渡众生!大师此言难释我心头之结,我却有点不以为然了!”他见这个和尚先前卖弄内力,现在又故作威严,不似道德高深之人,所以故意说了这一大通,存心气他一气!
这个和尚双目一瞪,
芒电
,喝道:“你小子先前口中
七八糟的不知胡说些什么,不过后几句同忾成枝,颇合佛理,说…你究竟是什么人?”夏劲道之间他着恼,更加好笑,道:“出家人四大皆空,身无菩提,心如明镜,天地世界,皆无一物,大师心动嗔念,执意相诘,有失佛门风范了!”和尚面色一红,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贫僧参禅多年,穷心悟道,反不及小施主一个化外中人洒
詹泊,真挚无私,惭愧!惭愧!今
幸得小施主妙言真诠,指点
津,方得明心见
,七窍皆通,多谢!多谢!”说着双手合什向夏劲道施了一礼!夏劲道笑道:“我只是侥幸天生一点慧
罢了,大师切末介怀!”话音未落,只觉一股内力汹涌如山而至,慌忙运功相抗,稳住身形,口中喝道:“怎么,要动武么!”他话一出口,只觉那股内力倏又化为无形,不由怔了一怔,不明所以!
只见那个和尚双手合什,闪到一旁,口中道:“小施主内功纯正厚璞,贫僧法海,恭请小施主上山!”夏劲道这才知道他方才是故意相试,心下不由好笑,自己的内力虽然勉勉强强凑合说的过去,但却驳杂不纯,哪似他口中“纯正厚璞”之说,口中道:“大师的内力运用自如,已得炉火纯青之妙,恭喜!恭喜!”法海道:“小施主过奖了,贫僧的内力尚不及明空师叔的万分之一,只是、、、、、、,唉!”说着长叹了一声,面现悲容,止口不言!
夏劲道心中惊疑犹甚,忙道:“大师为何不言,难道明空大师出事了不成?”法海摇了摇头道:“小施主,恕贫僧不能相告,难得小施主如此急公好义,古道热肠,贫僧谢过了!不过小施主虽然过了贫僧这一关,上面还有贫僧的师兄法戒等人的第二关,第三关乃是贫僧师叔悟空、空空两位长老,以上两关,贫僧就无能为力了!”夏劲道见少林寺竟然如此严
封山,大有危狞耸峙之势,更加不解其故,拱手向法海施了一礼,道了声:“多谢大师指点!”然后拔腿向山上飞奔而去!
夏劲道一路行来,山中阴冷恶寒之气愈觉浓重,虽有常仁义的狐裘大氅护在身上,也是手足发凉,好在尚无大碍!山路屈曲折折,峰回路转,约莫盏茶十分,抬眼望去,少林寺千年古刹磅礴错落之势已略见轮廓!他这是二上少林寺,心中不由感慨万千!时光如水,一年光景不知不觉既将过去,这一年的经历细想起来,真有沧海桑田,恍若隔世之感!夏劲道方要驻足稍息片刻,忽觉两道如山掌力
头
来,心中一凛,好在他的氤氲心法立生反应,籍着掌风轻飘飘退后不下三丈有余!夏劲道站定身形,心头气恼万分,山路之上绝无辗转腾挪的余地,幸仗自己有氤氲心法护体,否则非要被
掉万丈悬崖之下,破口骂道:“什么人,下此毒手要害你家小爷!”他话音刚落,由打山路石壁之上跃下四个和尚,皆着褚黄
袈裟,拦在路中,一个和尚喝道:“佛门乃清净无为之地,哪里来的疯狗在此
吠
叫!”夏劲道情知这四人就是法海所说的师兄法戒等人了,他方才情急心切才一时失言,不料对方言语更加恶毒,不由大怒,施展氤氲身法,身形迅若一缕轻烟,欺到四僧近前,挥手“咣咣”打了方才说话的僧人重重两个耳光,复又退下,笑道:“和尚,我不但会叫,更会咬人,怎么样,滋味不错吧!”
四僧只觉眼前一花,还未及看清,便已莫名其妙的遭了算计,这才知道这个少年不是等闲之辈,不由恼羞成怒,他们身为少林寺四大护法,辈分甚高,想不到今
竟被一个无名小子算计,传扬出去,如何在少林寺门人面前立足!一僧喝道:“这小子轻功了得,大家一齐上!”四僧发一声喊,各展拳脚,一齐向夏劲道攻了过来!夏劲道笑道:“来的好,小爷一概奉陪!”他年少气盛,大有出生牛犊不怕虎之势!岂料一待
手,便不由叫苦不迭!原来这山路狭窄,斗车不过,他的氤氲身法不能如意施展,一致威力大打折扣,只得横下心来,和对方硬拼!双方拳掌
错,转瞬间十几招已过,夏劲道只觉四僧拳风越来越烈,纵横
,呼吸都微觉不畅,心头不由大骇:长此下去,非被对方困死不可!
待突围而走,但四僧身法进退纵跳之间,配合的天衣无
,要想突围势比登天!
夏劲道心头焦躁不说,四僧心头也是狂震不已:这小子在四人合力围攻之下,竟能支撑十几招不败,小小年纪,武功修为为何如此了得!拳脚之间不由自主加重力道,意
将夏劲道一举拿下!夏劲道既无退路,索
安下心来,刻意对敌,一套霸王拳打完,接施奔雷掌,继而将六大门派秘芨上的武功一股脑施展了出来,他不求胜敌,唯求自保,在这生死一线之际,自己所学过的武功一一记起,有的武功招式本来一知半解也不假思索,依样画葫芦全部施展了出来!四僧越打越心惊,只见这小子拳法变化百端,层出不穷,一会象武当太极拳,一会象青城破斑掌,一会象峨嵋拂
手,一会象泰山拳法,一会又象崆峒沧
拳,一会又象是华山拳法,不过却又似是而非,毫无章法,一僧难遏心头之疑,喝道:“小子,你这是哪一门的武功家数?”夏劲道道:“哪一门的武功不要你管,总之打的赢你就是好拳法!”另一僧喝道:“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你还不给我躺下!”趁夏劲道分神说话之际,一招“罗汉伏虎”双拳直向夏劲道双肩击来!他这一招志在必得,倾十成功力发出,双拳破空有声,威力当真非同小可!岂料双拳接近夏劲道肩头之际,夏劲道的双肩竟然随着拳风一倒,以毫厘之差没有击中,他心中惊骇绝伦,慌忙身形一旋,掠到一旁,心中匪夷所思,狂震不已!夏劲道暗叫一声:“好险!”要不是有氤氲心法护身,这一招便已落败!他不敢大意,,凝神对敌!双方你来我往,转瞬一个时辰已过!
四僧见夏劲道在自己全力合攻之下,竟然坚不可摧,屹立不倒,,不由心骇
绝!这小子的拳法五花八门,参差缭
,又不进攻,执意死守,拳打脚踢,手舞足蹈,恍似在自顾自练拳一样,饶他们如何见多识广,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了!他们不明夏劲道虚实,当然不敢贸然进攻,惟恐上当,每当看到夏劲道破绽百出进招之时,却又拳到中途,硬生生收了回来,只落得徒耗气力,叫苦不迭!再斗片刻,四僧头上已是汗落如雨,内力已近油尽灯枯之势!夏劲道冷眼看的真切,不由于心不忍,喝道:“大家胜负未分,不如就此罢手吧!”四僧齐喝一声:“小子休想!”身躯倏地移到一处,各自伸出一只手搭在对方肩上!夏劲道一怔,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他话音甫落,只听四僧喝道:“伏妖降魔!”身躯同时跃起,四拳齐发拳风轰隆轰隆,如同打雷一般!夏劲道大骇,叫道:“怎么,拼死一搏么!”急展氤氲身法,向后便退!岂料四僧又喝了一声,一僧
群飞出,余下三僧双拳齐发,正击在前面这僧身上,,前面这僧大喝一声,其势如箭,直向夏劲道撞来!
夏劲道避过一招,不料对方二招又至,这下变化突兀险绝,他虽有氤氲心法护体,这下也是防不胜防,被撞个正着!那僧人双拳齐发,在夏劲道
前重重击了两下,然后喝了一声,翻身飞回原处,和那三个僧人团坐于地,手掌相抵,屏气凝息,运功复原!夏劲道被这个僧人直击出三丈开外方才站定身形,好在氤氲心法护体,随势飘出,消去对方不少力道,不致重伤,但饶是如此,也觉
中气血翻涌,五脏疼痛异常,嘴角不由沁出一丝鲜血,连忙凝神静气,运功疗伤!氤氲心法果然奇妙无比,非
非
,生生不息,不一会只觉真气充盈
沛,周游六虚,全身百骸,舒畅
极!痛楚之状消失殆尽,夏劲道只觉神清气朗,心中大喜:巫师父的心法果然神通!抬头望去,只见那四个僧人团坐于地,手掌相抵,情知他们在运功疗伤,身形一跃,到了四僧身旁!四僧骇然心惊,喝道:“你要做甚!”夏劲道在他们拼死一击之下,居然安然无恙,那一击的力道纵然千斤巨石也要碎为粉末,夏劲道血
之躯竟然无丝毫损伤,令他们如何不惊!
夏劲道笑道:“少林武学,博大
深,我今天大开眼界,多谢了!”一僧怒道:“我们既已败在你的手下,又何必出言羞辱!”夏劲道道:“大师多心了,我说的是心里话,又怎敢羞辱大师!”另一僧道:“罢了!罢了!法恩师弟,是我们执意用强,有怎么反怪人家!”夏劲道道:“实不相瞒,我来是有事相告!我身上怀有不世奇毒,旁人近不得身,方才法恩大师曾经碰到我的身体,想必业已中毒,我想为他
毒疗伤,还请大师同意!”
法恩就是方才击退夏劲道的那个僧人,他一听夏劲道之言,脸色不由惊惧
集,连忙伸出双手观瞧,果然一双手掌漆黑臃肿,显见中了巨毒,一时心如死灰,道:“想不到我们四大护法一世英名竟然毁在一个少年手上!小施主,不知高姓大名,可否赐告?”夏劲道见法恩一付悲容,语声凄惨,情知他伤心已极,忙道:“我叫夏劲道,四季夏,力憨厚实之劲道!”法恩叹道:“当真英雄出于少年,我今天有失护法之职,辱没少林威名,又有何面目立于佛祖座前!”说着身躯一滚,翻下路旁万丈悬崖,竟然自殒身亡!
这一下事故突然,夏劲道惊的呆若木机,半晌方才缓过神来,叹道:“法恩大师,这又是何苦!若说比武,我并未胜过一招半式,大师又何曾辱没少林威名!”
一僧道:“法恩师弟
如烈火,梗直仗义,现在眼见同门相残,他却有心无力,今
一死,也是解
苦海,魂归极乐,阿弥陀佛!”说着,突然双手按住双肩琵琶骨处,只听“咯嘣”两声,竟将自己的两条胳膊废了!另外两僧也同样施为,废了胳膊!
夏劲道骇的大叫道:“三位大师,这又是为何…?”
一僧苦笑道:“小施主切末多心,这不关小施主的事,法恩师弟舍身侍法,贫僧等苟活于世,已是愧对天地良心,阿弥陀佛!”
夏劲道悲声道:“这事全因为我而起,又怎么不关我的事,是我害了大师!”
一僧道:“小施主侠骨柔肠,正直良善,贫僧感动至极!方才迫于方丈之命,多有冒犯,还望莫怪,你若执意上山,请将贫僧三人颈上念珠取去,悟空、空空、两位师叔绝不会为难施主!”说着双目紧闭,不复再言!
夏劲道心中又悲又愤:这个少林方丈简直天良泯灭,残无人
,叫自己的弟子舍命封山,难道不许叫人逃跑,当真可恶之极!他连叫三僧不应,只得轻轻将三人颈上念珠取下,小心揣入怀中,道了声:“三位大师保重!”转身向山上进发!他疑念重重,恨不得
翅飞到少林寺!行不多时,便已登上少室峰顶,少林寺雄伟阔大的庄严之像尽在眼前,夏劲道心头激动不已,抖了抖狐裘大氅,阔步走向少林寺山门!忽听一个声音道:“阿弥陀佛,施主请留步!”声若皇钟大吕,震得群峰回响,却又让人心头有如春风拂过之感,万千烦恼一扫而空!夏劲道循声望去,但见由打左侧并肩走出两个老和尚,身高大,须眉皆白,身披杏黄
袈裟,宝相庄严,令人肃然起敬,夏劲道道:“两位定是悟空、空空大师罢,有人托我将三眼法物带给两位大师,还请大师收下!”说着从怀中取出三件念珠,双手呈到两个老和尚面前!
两个老和尚略显激动,一位老和尚伸手取过念珠,勘详一眼,点了点头道:“小施主诚礼有信,实在可贵,这念珠本有四件,还有一件尚在何处,小施主可否见告?”
夏劲道见这两个老和尚不问这三件念珠如何落到自己手中,秉信笃仁,确是得道高僧,不由肃声道:“大师…!”他方要将事情本末据实相告,只见另一个老和尚摇了摇头道:“小施主不必讲了!这三件念珠乃是佛祖释迦牟尼佛骨舍利子,当年达摩祖师携佛祖圣物,一苇渡江到中原宏法布道,开创少林寺千年基业,留此佛门重宝以励后人迁心为善,笃诚信佛!少林三经、四院、十八罗汉、四大金刚、方丈、主持还有贫僧二人各有一串,这三件念珠乃是四大金刚所佩,四大金刚身为少林护法之职,现在珠存人亡,想必连同那串念珠舍身侍法,以匡正道,阿弥陀佛!”
夏劲道先前听老和尚细述念珠来历,不觉出神入化,津津有味,及至听到珠存人亡一节,恍若醍醐灌顶一般,心中大叫道:是了!是了!法恩和尚死了,另外那三个和尚又怎会独活于世,自己真傻,为何连这么简单的事情也看不出来!细致内讧不由分外难过,哽咽道:“两位大师,对不起、、、、、、!”一个老和尚道:“小施主天生慈悲心肠,当真与我佛门有缘,请吧…!”说着两个老和尚闪身退到一旁!
夏劲道抖擞精神,整肃身心,向两个老和尚施了一礼,大踏步走上山门石阶之上,来到山门近前,伸手抓住斗兽铜环“咣咣咣”用力扣打山门!山门应声而开,分到两边,从里面走出八个小和尚,夏劲道认得为首一个正是觉远和尚,忙道:“觉远师傅,你还认的我吗?”觉远瞅了瞅夏劲道,道:“怎么又是你这小子,半年前你携青城四女求见明空主持,害得我们被面壁三月,这次又想拖累我们不成!”夏劲道忙道:“这次我是只身而来,绝不会犯不接女客的规矩吧!”觉远道:“算你小子还有记
,不过,你也不用说软话,两位师祖既然放你进寺,我们又岂敢难为你!”夏劲道笑道:“上次连累你受苦,客气客气也是应该的…”说着话锋一转,又道:“不知明空大师一向安好?”觉远怔了一怔,四下瞧瞧,低声道:“怎么,你难道不是为了此事而来吗,为何明知故问!”夏劲道见他如此小心谨慎,情知事情非同小可,忙道:“怎么,难道明空大师出了什么事情吗?”觉远点了点头,道:“此事说来话长,原来上次你和青城四女求见明空大师,明空大师不知怎的并未向衍空大师禀明此事,后来不知怎的衍空大师竟然知道了,当时就和明空大师吵了起来,再后来,江湖上又传言出了一个叫做什么‘少林之友’的人,可以做为少林派的代言人,全权处理江湖大小事宜,衍空方丈更加恼怒万分,一口指定是明空大师主使,两人一时闹的不可开
,差点就要大打出手,幸亏有各院长老及时拦住才没有打起来,再后来,衍空方丈遍洒武林帖,邀请六大门派和各方豪杰到少林寺来,说要开一个什么‘除魔大会’,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了,怎么,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天下皆知,你当真不知道么,真是奇怪!”说着,瞅了瞅夏劲道几眼!
夏劲道听了不由眉头紧皱,心中暗道:这个衍空方丈听起来不象什么好人,为了一点莫须有的一些小事,竟然如此兴师动众,明空大师好歹也是同门中人,就算真的有什么过错,也不至于如此对待他!再说自己亲眼见得明空大师确是得道高僧,衍空不知为什么要对付他?觉远见夏劲道沉思不语,道:“喂,你在想什么?”夏劲道连忙按下心头疑念,笑道:“我在想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幸运,能够当上天下第一大门派的代言人,哈,那可真是威风得紧!”觉远眉头一皱,道:“怎么,我还以为那个人是你呢,你小子浑身上下,从里往外都古古怪怪的,我看是你倒差不多!”夏劲道笑道:“我哪里有这个福分,你可真会开玩笑!不过,我要真的做了少林派的代言人,就要你们这些小和尚全部还俗回家,到时,你们可就惨了!”夏劲道口中说笑,他又哪里知道其实那个人正是他,不过他那时神智已失,事后又无人再向他提及,他当然一无所知了!
觉远皱了皱眉头,道:“佛门清净地,你休要胡言
语!”说着望了望四周,对另外七个下和尚道:“觉
师弟,你们在此守护山门,我领这小子去见方丈!”七个小和尚道:“师兄放心去吧,有我们在此,不会误事的!”觉远点了点头,对夏劲道道:“你跟我来!”说着在前引路,夏劲道紧随其后,觉远领着他七拐八拐,一会便已进入少林寺清幽深处,夏劲道但见两旁禅房错落,不计其数,少林寺之大,可想而知!回头看看,已然不辨来途,不由心中起疑,忙道:“觉远,你这是要带我去哪!?”觉远连忙“嘘”了一声道:“你小子千万不要大喊大叫,被值
武僧发现了,连我也要跟着你倒霉!”夏劲道道:“值
武僧怎么了…我又不是贼!”觉远慌的连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巴道:“你不用发急,待我慢慢告诉你,快走快走!”夏劲道见他如此慌张失措,连忙点了点头,两人疾疾走了一阵,来到一座禅房前,觉远四下打量几下,见无人注意,这才伸手一推房门,领夏劲道入内,随即又将房门仔细掩好!夏劲道不由好笑,道:“你如此紧张干什么,我不是贼,你倒象个贼了!”打量一下屋内,仅有一条大炕,上面被褥叠的齐整如一,如同刀斩,当真冷清异常!
觉远一
股坐在炕上,叹了口气道:“你有所不知,少林寺自从封山
起,一律不准放生人入寺!你小子胆大包天,不知天高地厚,不知用了什么鬼把戏竟然偷偷溜上山来,悟空、空空两位师祖不知又为何对你慧眼独开,好在今天是我们师兄弟八人看守山门,否则被人报知方丈,你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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