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露行踪田川终落网 献佛像僧
杨绍清那特殊的礼物让孙露着实奋兴了好一会儿。她甚至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华中朝头一本科幻小说公布于众。不过在此之前,作为女皇孙露还许多本职工作需要完成。虽然御驾已经临近燕京城。但女皇一行人还是在燕京郊外的临时行宮住了一宿稍加休整。直到翌⽇一早才整装一新地在燕京城百姓海呼般的“万岁”声中浩浩
地进⼊了这座古城。同样是鲜⾐怒马的仪仗队,同样是人山人海的
呼人群。但十年后的今天无论是孙露还是燕京城的百姓都怀揣了别样的心情。
与此同时田川次郞也正作为翻译官同一⼲僧侣站在
驾的队伍之中。周围那撼人心魄的
呼声就像鼓锤一般不断敲打着他那本就忐忑的心。谁都可以听出那些
呼声中含带了无可非议的感
与崇敬。谁也都能感受到这是一股多么令人心存畏惧的力量。然而他和他的同伙却不远千里跑来挑战这股力量。这一刻田川次郞觉得自己很渺小,渺小就像是一颗无⾜轻重的沙砾。
有关女皇驾临燕京的消息,田川次郞等人一到燕京城就已经知晓了。事实上,为了
接尊贵的女皇陛下到来,整个燕京城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开始大张旗鼓地张罗准备起来。对此田川次郞等人也曾揣测过自己来中原人任务可能与华中女皇有关。然而直至女皇驾临燕京,田川等人还是没有接到上级的指令,更不知道自己下一步究竟该做什么。浑浑噩噩之间田川次郞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但他却又不敢就此离开自己的
眼看着女皇的御驾逐渐临近,田川次郞的心跟着越跳越快起来。一双眼睛更是神⾊焦虑地四处张望,希望能从人海中寻找到自己同志的⾝影。可是田川次郞寻了半天都没有什么收获,反倒是几个神⾊警惕的⾝影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些人虽然也⾝着便服,但在田川次郞眼中这些人在普通百姓当中却显得扎眼得很。意识到情况不妙的他赶忙低下了头,想要趁着众人群情
昂时偷偷留出队伍。可还未等他走上几步两个⾝強力壮的男子便已像是两尊铁塔一般挡在了他的面前。却听其中一个男子神⾊傲然地用倭语向他开口道:“田川次郞。”
听到自己的姓名被对方报出田川次郞当即怪叫了一声,从
间子套一短刀就想反抗。却不想对方的速度比他更快,闪电似的一拳直楞楞地打在了他的鼻子上。呜地一声,田川次郞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却忘记了躲避对方的下一击。果然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部腹便又挨了一记重拳。如虾米一般蜷缩成一团的田川次郞很快就被一旁涌上的差役摁在了地上捆了起来。
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在场的倭国僧侣顿时就被吓得挤做了一团。正当人们议论纷纷之时,负责这些外邦使团的主管兴匆匆的跑来安抚道:“没事,没事。大家快回到自己个儿的位置上去吧。”
眼看主官说得轻松,海慧法师不由上前双手合十询问道:“大人,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要把黑田翻译绑起来?”
“大师你还不知道吧。你的翻译官是个刺客!他和他的同伙带着炸药想要袭击女皇陛下。”主管指着田川厉声说道。
一听自己的翻译官竟然是个刺客海慧法师与周围的僧侣顿时就被吓得脸⾊苍⽩。只见他连忙向对方解释道:“大人,这件事贫僧等人全不知晓。请大人明鉴啊。”
“是啊,大人。我们是冤枉的。”其他僧侣也跟着连连讨饶道。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显然让他们难以招架。有些人甚至还忍不住哭出了声来。生怕就此被连累抓去坐大牢。
虽然那主管对这帮倭人充満了鄙夷但眼看这女皇陛下的御驾快要抵达,为了不节外生枝,他便跟着宽声安慰道:“大师不要惊慌。朝廷从很久以前就注意到这伙贼人了。知道您和这些师⽗事先也一直被蒙在鼓里。好在现在贼人已被捕获。大师您的觐见依旧会照常进行。”
“那就拜托大人了。”海慧法师感
地鞠了躬道。那主管并没有理会与他,而是回过头指田川次郞的鼻子得意的说道:“真是帮蠢货。以为用油和醋就能掩盖火药的味道。如此雕虫小技怎能瞒过官府警⽝的鼻子。你的同伙都已经被逮捕了,有什么话想说吗?”
田川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从眼前的情景来看事情显然是败露了。于是他只得绝望地低下头默不作声着。目送着翻译官被押解而去的背影,海慧法师长长地叹了口气,双手合十念叨了一句:“阿弥陀佛。”
就在田川次郞被带走的同时,女皇的御驾已然到了午门。御辇上的皇室一家浴沐着鲜花
光与百姓们的万岁声,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刚刚从他们⾝边擦肩而过。却见坐在中间的杨念华睁着大眼睛打量着面前宏伟壮观的紫噤城好奇的叹道:“⺟亲,这儿的城门好⾼啊。比我们南京皇城的城门还要⾼。”
“对啊,因为这里以前也是皇城啊。”孙露望着紫噤城点头道。
“皇城?这里以前也住皇帝?是不是以前的那个皇帝把皇位让给了⺟亲您?”杨念华跟着问道。面对女儿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孙露回头微笑道:“算是吧。”
“那么⺟亲有一天也会把皇位让给哥哥咯。”杨念华冷不丁地说道。却被一旁的杨绍清轻轻拍了拍脑袋呵道:“你这丫头在想什么呢。”
然而孙露却不以为意地回答道:“是的,你和你哥哥都将有资格继承朕的皇位。不过成为皇帝之前要做许多准备。就像你哥哥现在做的那样。”
谁知孙露的话音刚落杨念华便一头钻进了⽗亲的怀里嘟囔道:“华儿才不想做皇帝呢。像⺟亲哥哥那样多累啊。”
杨念华的古灵精怪有使往往会让大人们觉得有些无所适从。不过这一次面对女儿童言无忌的回答让孙露与杨绍清都发出了会心一笑。不知不觉间御驾也穿过午门进⼊了宮城,却见皇城皇极门前燕京的一⼲文武大臣早已分立两侧恭敬地等候着女皇的驾临。
“吾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为燕京府尹的罗同天带领众臣恭敬的向女皇行礼道。
“众卿平⾝吧。”孙露在丈夫的搀扶下缓缓地走下了马车。
“谢万岁。”罗同天连忙起⾝陪在女皇左右进言道:“陛下一路辛苦了。臣等已在宮內安排好了御膳,请陛下与亲王殿下先行用餐。”
“用餐?”孙露抬头望了望当头的红⽇,随口说道:“时间还早着呢。朕听说燕京有不少藩属国使团和北方诸省的缙绅代表想要见朕,可有此事?”
“回陛下,确实有一些倭国及朝鲜的使团想要一睹陛下您的圣容。不过大多是一些宗教团体或是商会组织。陛下您大可不必急着召见他们。”罗同天轻描淡写的说道。
“是这样啊。”孙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待想到昨⽇杨绍清与她那段有关藩属过民心的对话之后,她随即便果断地嘱咐道:“虽说是一些并不怎么重要的使团。不过他们毕竟代表了藩属国百姓对我天朝的一片⾚诚之心。这样吧,朕还是先见这些使团再行用膳。”
“是陛下,臣这就去安排。”罗同天听罢立即回头向⾝后的属下传达了女皇的旨意。另一边则陪同着女皇一起走进了庄严的紫噤城。相比十年前来,而今整修过的紫噤城果然是不同凡响。放眼望去仿佛每一块地砖、每一
雕粱都散发着一种王者的气息。相比之下南京的皇城则明显逊⾊了一些。不过孙露也知道这磅礴气势是得靠庞大的维护经费来实现的。而燕京的紫噤城目前又处在搁置状态。因此向来以利益为重的华中女皇此刻也不由地考虑起是否相应地缩小紫噤城的范围。亦或许是开拓一些其他功能来增加其价值。正当孙露寻思之间,一⼲人等已然到达了皇极殿。
与此同时,准备向女皇进献礼物的各国时节,以及北方诸省的缙绅代表们也在忙着为即将到来的觐见做最后的准备。对于他们中的许多人来说,这是第一次有机会一睹皇帝的风采。乃是光宗耀祖之事。因此有不少人一直都在反复不断地
练着自己事先准备好的说辞。相比那些忐忑不安的缙绅来,坐在角落里的倭国僧侣则显得安静得多。可能是刚才受惊吓的原因,多数僧侣都面⾊惨⽩默不作声。惟有海慧法师至始至终都坐在那里自顾自地念他那本《金刚经》。直至皇宮的侍从跑来向他宣布道:“法师,接下来轮到您了。”
“宣海慧法师觐见。”随着侍从们一声接一声的传递,手捧佛龛的海慧法师缓缓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却见他面容清秀、僧袍飘飘,那仙风道骨的模样让一旁的文武百官、权贵功勋直看得啧啧称奇。对于他手捧的那尊佛像更是充満了敬意。不少员官甚至还在海慧法师路过时虔诚地双手合十口颂经文起来。于是在一种庄严的气氛下海慧法师在皇帝的面前恭敬地下跪用生硬的汉语行礼道:“吾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师远道迩来,一路辛苦了。”孙露虽然并不信神佛,但出于对宗教的尊重,她还是微笑着颔首道。而一旁的侍从则习惯
的上前想要接过那尊佛像端给女皇过目。然而他们的这一举动却被海慧法师固执地拒绝了。只见他又端起佛像向女皇进言道:“陛下,贫僧希望能代表东瀛众僧亲自将献给您欣赏。请陛下成全!”
“好吧。大师你就上来吧。”孙露不假思索地点头道。
“谢陛下成全。”海慧法师说罢便端着佛像又朝前走了一段距离。然而就在他离女皇还差二十步距离时又再一次被侍卫阻止了。却听负责护卫的侍卫长礼貌的说道:“大师请止步。在这个距离展现佛宝,陛下也能看清。”
“遵命。”海慧法师这次并没有继续坚持,而是顺从地依照侍卫长的指示在规定的距离內跪下行了个礼。随即他便当着女皇及众臣的面恭敬地掀开了盖在佛像上面的红盖头。却见一尊⾊泽圆润、雕工精细的黑⽟弥勒佛赫然正静静地躺在紫檀雕成的佛龛上。离得稍近的张家⽟等重臣甚至能清楚地端详到那极其
真的神态。一时间各种赞扬唏嘘之声不绝于耳。
但海慧法师似乎并満⾜于此。却听他又跟着用事先练习好的汉语生硬地进言道:“陛下,这样看不清楚。还是把佛龛拿掉看得清楚。”说着他便自顾自地把原本罩在佛像上的佛龛给取了下来。海慧法师的异常举动立刻就引起了一旁侍卫的警觉。可还未等他们上前发话,弥勒佛却突然笑了。
弥勒佛本就是笑佛。他笑世态、他笑众生、也笑他自己。如果弥勒佛不笑,那就不能称其为弥勒佛。可这尊弥勒佛的笑却是死亡之笑。在佛龛被取走的一瞬间一道惨⽩的闪光随即从弥勒佛那裂起的嘴角下
出。
“护驾!”侍卫们一边呼喊着朝那束光扑去希望能用自己的⾝体去挡住那道死亡之光。但那道光闪得是那样快、那样急,而它离女皇又是如此的近。甚至连女皇自己都没有看清楚。
是的,孙露确实没有看清楚那道夺命的光,她看到的是丈夫那关切的眼神,听到的是那并不算响亮却极其
悉的声音:“露儿,你没事吧。”
面对那声久违的呼唤,惊魂未定的孙露只是楞楞地点了点头。而杨绍清则心満意⾜地笑着说了句“那就好”才缓缓地瘫倒在了
子与女儿的⾝上。直到此时孙露才看清丈夫的右肩上赫然扎着一
泛着青光的钢针。
刹那间恐惧与绝望揪住了孙露的心扉。她就像是一个普通妇人一般无助而又歇斯底里地向众人嘶喊道:“我丈夫受伤了!快来救救他!”
正当众人簇拥上龙椅救助已无知觉的杨绍清时,底下的侍从也已经将刺客狠狠地摁在了地上。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紫黑⾊的⾎
赫然已经从海慧的嘴角流出,带走了他的
命,同时也带走了他的秘密。这确实是一种⼲脆的药,此时年幼的杨念华也正站在⺟亲⾝旁看着黑⾊的⾎
从⽗亲的嘴角流出。一双小手紧紧抓住了罗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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