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走千走万,不如淮河两岸。”
“江淮
,天下⾜。”
这首不知流传了多少个年代的古老歌谣道出了淮河两岸的富庶与美丽。淮河古称淮⽔。是华中民族的发祥地之一。在淮河两岸曾经涌现出众多的文人豪杰。然而淮河又是一条极不幸的河流。裹挟着大量泥沙的⻩河,从汉武帝时代就开始侵⼊淮河。但是真正让淮河变成灾河的是在公元1194年。那年当时的金国统治者在
武决口⻩河,希望以⽔代兵,借⻩河的洪⽔侵扰南宋,致使暴
的⻩河在无遮无挡的淮北大平原,一泻千里,抢去淮河⼊海的⽔道。自此,⻩河开始了长达百年的夺淮历史。
挟带一万多亿吨泥沙的⻩⽔,使鲁南的沂、沐、泅河不能⼊淮;苏北淮
以下⼊海河道被夷为平地,
淮从洪泽湖南决⼊江;无数支流和湖泊被淤浅或被荒废,整个淮河⽔系遭到彻底破坏。淮河两岸民不聊生:大雨大灾,小雨小灾,无雨旱灾,有雨无雨都成灾。几乎每年都会有大量的难民流浪于淮河两岸。
崇祯十六年的秋天也一样。只不过眼前的这批难民并不是因为这天灾流浪。而是为了躲避兵祸才举家南迁。在这支南迁队伍中有明朝在河南的大小员官、有地主、有学究、有书生。但最引人注目的则末过于明福王朱由崧、路王朱常芳以及他们的家眷队伍了。
眼前的朱由崧只有⾝上的那件紫⾊蟒袍还能揭示他所拥有的地位。现在的他完全就象一只丧家之⽝。自从李自成取得朱仙镇大捷之后,意识到明王朝在河南已经大事已去的朱由崧急急忙忙的带着自己的家眷和侄儿朱常芳离开自己的封地向南京逃窜。一路上可以说是吃尽了苦头。他的福王府早就被李自成抄了个底儿朝天。朱由崧可以说已经是⾝无分文了。要不是明朝的那些员官们还顾念着他是皇族。相信现在的朱由崧连匹马都骑不上。
“不行了,不行了。孤王真的不行了。张公公,告诉底下人停下来。歇歇吧。”肥头大耳的朱由崧一边抹着汗一边命令道。朱由崧这个明神宗朱翊钧的孙子,福王朱长洵的长子。在明宗室中的声誉一直都不好。贪、
、酗酒、不孝、虞下、不读书、⼲预有司,可以说是五毒俱全。在他看来这几天的逃亡
本就不是人过的⽇子。
“王爷,前面就是码头了。到了码头上了船就全安了。请王爷再忍忍吧。”一旁的张公安公慰道。
“什么再忍忍。你是王爷!还是我是王爷!死奴才!给我滚!”说完朱由崧狠狠的揣了张公公一脚。张公公“哎哟!”一声摔倒在地。而朱由崧则因为自己太过肥胖重心不稳也翻下了马。摔得浑⾝是泥的朱由崧不噤大怒抄起马鞭就朝着张公公劈头盖脸的菗去。一旁的众人看着朱由崧暴
的样子都不敢做声。大概是这些天吃的较少再加上朱由崧缺少运动。菗了没几鞭子他就已经气
吁吁了。于是几个侍从连忙上去安抚朱由崧乘机扶走了张公公。筋疲力尽的朱由崧一庇股就坐在了地上再也不肯起来了。众人见此情形也只好陪他一起停下来了。
一阵秋风吹过朱由崧不噤抖了抖⾝子。忽然他仿佛在风中听见了锣鼓声。难道是自己饿昏头产生幻觉了。想到这里朱由崧抬起头对着四周扫视了一下发现其他人也好象听到了锣鼓的声音。不是幻觉?难道是有人来了?该不会那些流寇追上来了吧。想到这里朱由崧象兔子一般“噌”的一声跳了起来。连忙翻⾝上马。(呵呵,400多斤的兔子。)骑上马的朱由崧很快的就看见从河滩的东南边走来的一支队伍。人数并不多。但个个打扮得人模人样的不想是流寇。
“程统领,上去问问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想了半天朱由崧打算还是先试探一下吧。
“是,王爷。”程统领立马带着几个侍卫跑了上去。
过了许久程统领便带着其中三个人来道了朱由崧的面前。一个年纪稍大乡绅模样的人带头行礼道:“草民,冯贵参见福王千岁。福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恩,免礼吧。”朱由崧整了整⾐服一脸严肃道。看这人的装束该是这里的乡绅了。说不定还能用自己王爷的⾝份敲这土包子一笔呢。想到这里朱由崧马上摆出了一副贵族的派头。
“谢王爷。”冯贵起⾝道:“禀王爷,小人应我家主人的命令。特来此地接王爷到碧云山庄歇息。”
“哦,你家主人是何人。他怎么不亲自来接本王!”朱由崧疑惑道。
“禀王爷,我家主人姓孙名露。乃是香江商会会长。现在在广东做生意。故不能来此地
接王爷。特命小的这管家来接王爷。还请王爷息怒。”冯贵恭敬的回答道。
“哦,是个商人啊。看来还是商贾懂事啊。”想起一路上自己所遇到的冷遇朱由崧不噤感叹道。“这样吧,程统领你召集众人一同随冯管家去碧云山庄。”
“请等一下,王爷。”一旁的程统领警惕的反问冯贵道:“冯管家,你家主人如何得知王爷在此的?”
“我家主人虽为商贾却无时无刻的关心着社稷名生。这次自从得知闯贼在河南等地肆
成
。想起王爷等人还⾝处险境。我家主人更是心急如焚。于是便派人多方打听王爷的下落。可去苦无音迅。我家主人为此常常在深夜痛哭流涕。感叹食君之恩,却让⾝为大明宗室的王爷流落在外。这次离开去广东时更是再三嘱咐小人一定要找到王爷。老天开眼,终于让小人得到了王爷的消息。所以小人⽇夜兼程赶来接王爷来了。王爷放心碧云山庄一切都已经为打点好了。”冯贵就这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完了上述解释。听得朱由崧是感触颇深眼泪汪汪。一旁的几个妃子更是已经哭得象个泪人了。
“孙爱卿,忠义感天。孤王一定会重重有赏,重重有赏的。”
“小人在此代我家主人谢过王爷了。王爷我们还是赶快动⾝吧。附近有流寇活动啊。”冯贵提醒道。
“是,是。程统领你还楞着⼲嘛。还不赶快动⾝!”朱由崧不耐烦的喝道。
虽然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碧云山庄心存怀疑,但程统领也不敢违背王爷的命令。于是只好一抱拳带着属下准备去了。
看着远去的程统领冯贵的嘴角扬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转而对着朱由崧说道:“王爷,小人在前面准备了马车。王爷连⽇来旅途劳顿。还是坐马车吧。”
“哦,是嘛。好好,冯管家你可真懂事。⽇后本王一定重重有赏。重重有赏。哈哈。”说实话朱由崧这些⽇子以来骑马骑得
酸背疼的。一听有马车坐当然是觉得如临仙境。二话不说便随着冯贵上了马车。于是一行人随着冯贵等人来到了码头。此时河面上已经升起了薄薄的雾气。冯贵带着众人上了事先停靠在码头的三艘大船渐渐的消失在了薄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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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朝又称“李氏朝鲜”⾼丽后期,李成桂等武装力量与士大夫势力灭亡⾼丽,掌握权政。1392年,李成佳将军建立了李氏王朝。李氏朝鲜的统治者为了抵销在⾼丽时间占统治地位的佛教影响,用儒教代替了佛教,大肆宣传儒家学说。并坚持以老成持重的中庸政治制度治理家国,利用科举制度作为选拔官吏的主要途径。这一时期,科举试考成为社会运动状态和文化活动的重要因素。当时社会⾼度重视研究学问,而鄙视工商业。
孙露虽然来朝鲜才几天却能深深的感受到儒家学说已经渗透到了朝鲜人的生活中去了。这里的士大夫们对于朱理学说的崇拜甚至已经到了态变的地步。与明朝的士大夫不同。朝鲜的士大夫并不会对原有的儒家学说进行反思。也不会去接受从西方来的外来文化。就象他们的铁甲⻳船一样固执而排外。
例如眼前的这两个朝鲜官吏。孙露打赌这两个人打心眼里瞧不起自己这个女人加商人。若不是她还有一个大明参军的⾝份相信他们都不会正眼瞧自己。
“孙将军,从天朝远道而来。久闻将军之名。久仰,久仰啊。”瞧不起归瞧不起但礼数还是要有的。作为文官的崔真明第一个打破了僵局。
“那里,崔大人过奖。”孙露客气道。
“据闻孙将军近⽇收复湾台。实乃天朝之福。孙将军有此功劳当真可喜可贺啊。”崔真明继续客套道。
“湾台一战全靠,全系圣上保佑,将士拼命。加之红⽑夷不成气候。孙露也只是奉命行事。谈不上功劳不功劳的。”
“孙将军太谦逊了。”崔真明刚想打哈哈。一旁的武将朴勇浩揷口道:“那孙将军也该知道这鸭绿江对岸的胡虏可不比那些不成气候的红⽑夷啊。否则也不会有这松山一役了。”
“啊,朴将军。你这么说太不礼貌了。孙将军,朴将军是个武夫。还请将军多多见谅。”崔真明连忙致歉道。
看着这两个⾼丽
子一唱一喝的样子孙露不噤微微一笑道:“朴将军这是真
情。我最佩服象朴将军这样直率的人了。就象朴将军所说的大明现在在辽东并不占优势。但鹏飞万里,其志岂是群鸟能识?大明久经匪患所累,才会被这些胡虏有可乘之机。区区小贼又怎能翻起大浪来。现在的大明正是休⾝养息之时。正如病来如山倒,病去如菗丝。我主乃是大明中兴之主。待到他⽇以大明的国力解决那些胡虏之类的跳梁小丑也只是时间问题。”
“可是,听说现在的大明有意同胡虏求和吧。”听了孙露的论述朴勇浩并没多大的反应。
“朴将军此言差已。大明同胡虏乃是世仇。正可谓:靖康聇,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我大明又怎会求和。想必现在的朴将军也⾝有同感吧。”孙露不经意间便将话题撤到了朝鲜昭显世子李澄和弟弟大君李膗被満清俘虏做人质的事情上了。
果然朴勇浩一听孙露说到现在朝鲜王室的痛处上连忙争辩:“世子和凤林大君虽然还在胡虏手中。但总有一天我们会解救两位殿下的。两位殿下一定会回来的。我以一个武人的荣誉保证。”
“是啊,本官从未怀疑过两位殿下能否回朝鲜。毕竟只要能臣服于胡虏。胡皇或许真的会放两位殿下回朝鲜啊。这样一来朝鲜不是又能
回昭显世子了吗?”孙露继续
道。
孙露此言一出朴勇浩立马瞪起了双眼。而一旁的崔真明却微微颤了一下转而陷⼊了沉思。崔真明的这一小小变化当然没有逃过孙露的眼睛。有戏了,孙露在心中暗暗欣喜。不过表面上她并没有什么表示。而是微微行礼道:“孙露刚才一时
动失言了。请两位大人见谅。不过那件事还请两位大人多多担待。”
“不,孙将军说的也是事实。这样吧,关于那件事我会向仁宗殿下汇报的。今天就到这里吧。打搅孙将军了。”说完崔真明行了个礼扯了扯旁边还在怒视的朴勇浩说道:“那我们就此告辞了。孙将军不用送了。”
待到俩人出去后,一直躲在隔壁的陈家明才出来对着孙露说道:“会长,你说他们会同意与我们结盟共同对付満清吗?”
“会!”孙露肯定道。
“你就这么有把握吗?要知道他们的世子和大君还在満清做人质呢。他们这么做不怕世子和大君被害吗?”陈家明分析道。
“家明,你有没有想过这些朝鲜人或许希望那个世子和大君不再回朝鲜呢?”孙露回头看着陈家明反问道。
“你的意思是?”陈家明似乎明⽩了些什么。
“现在的朝鲜王位原本该是世子李澄的。你说要是李澄回朝鲜那现在的朝鲜王仁宗该怎么办呢?就算李澄对于王位没有野心。可对于朝鲜人来说李澄本⾝就是他们的一大聇辱。”孙露看着窗外火红的枫叶幽幽的说道。
一旁的陈家明也陷⼊了沉思。孙露的解释已经再直⽩不过了。陈家明也想通了其中的种种原由。就在此时孙露不噤唱起了岳飞的《満江红》。
靖康聇,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
昂的歌声中却带着淡淡的悲壮。
历史上的朝鲜昭显世子在1645年3月返回汉城。当时的清使勒令朝鲜王亲自出城
接“天使”到来。朝鲜两班朝臣士大夫对此心生忌恨。同年5月21⽇,昭显世子便被宮人在饵饼中下毒,暴毙于昌德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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