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血洗黄家庄(上)
“⽗亲莫慌,吕布来也!”
火焰,鲜红的火焰在人群中
快的舞蹈,穿梭跳跃,带在金石的般的马蹄声,仿若雷鸣般震撼,带着鲜
的⾎花,有如在秋风中绽放的⾎菊,⾎花飘扬,美得让人胆寒。
没有钢铁武器反
的寒光,有的只是双手紧抓着天灵盖的敌人躯体,在敌前马后挥舞,借敌伤敌,以敌人惨叫着的⾝体给敌人带去灭顶之灾,带去死神的狞笑,人未到,威先到,没有一个敌人敢在马前稍微阻拦,当者披靡。
或许,他背负着三姓家奴的骂名,背负着好利忘义的称号,即使他此刻要去拯救那人,也在危急时刻准备了埋葬他的坟墓,但是在这一瞬间,他是被爱情鼓舞、被亲情感化、被友情熏陶的…鬼神吕布!
牙齿颤抖时发出的嗒塔声,撕心裂肺的呼喊逃命声,心脏就要跳出
膛的蓬蓬声,喉咙中绝望呻昑的咕咕声,从
裆
到
脚的
体滴答声,亡命逃窜的脚步声,互相践踏时的哀鸣声,在他面前,惟独没有上前向他挑战的声音,这就是敌人给他最好的评价。
“妈呀!吕、吕布!救命!”
曾经在百姓面前趾⾼气昂了多少年的士族大户,在这一刻,他们的威风与自信忘在了九宵云外,他们对佃农百姓的狠毒刻薄已经成了他们最好的催命符,魔王军队黑⾊的影子又将笼罩在他们头上,笼罩在大汉的土地上,跌跌撞撞,连滚带爬,什么仁义礼智信、圣人云、孔子曰、男女授受不亲,什么己所不
、勿施于人,在这一刻都成了狗庇,他们奔跑逃窜时脚下踏着那团软绵绵的东西,或许就是他们的亲人,他们的好友,他们的师长前辈,还可能是他们在风花雪月时的爱人,但是在死亡面前,他们已经习惯的不去替别人考虑了。
也有人头脑清醒,在荆州唯一让董卓军忌讳的马良就看清了情形,大喝道:“不用怕,他只是一个人,组队拦截,扔火把,先把董卓烧死!”
可惜,在荆州军中,乃至整个天下,不知道吕布威名的人实在不多,就连荆州刺史刘表,在看到那柄仍然颤抖不已的方天画戟的时候,就已经在大将王威的护卫下逃下⾼台,挤出人群往来时所乘的战船上逃命去了,丢下包括朝廷大儒蔡和伏完在內的士林学子在现场,虽然刘表也看清楚了来的只有吕布一人。
也有士兵曾经想拿起武器拦在马前,可他立即被最亲密的同伴、或者是有⾎缘关系的亲人用耳光扇醒“你不要命了?他是吕布!”勇气立即丧失。甚至那些离还有一段距离、手中拿着火把、随时可以致董卓于死地的士兵,听到吕布的名字,也失魂落魄的呆立当场,连丢出火把的动作都忘得一⼲二净。
荆州军如此脓包,荆州军军师马良气得直剁脚,不顾⾝份抢过一柄火把,飞快扔到柴草堆上,浸透了火油的⼲柴立即‘劈啪劈啪’燃起冲天大火,但马良却没有听到董卓的惨叫,再看时,却见火堆上已经空无一人,而在距离火堆十余步的地方,几名⾐衫喽褴的荆州百姓正在给董卓和文鹭手忙脚
的解着绳子。
见此情景,马良也只能头摇叹气,马良虽然也痛恨董卓对士族的残暴,但也佩服董卓对平主民百姓的仁政,但马良没想到,康鹏的爱民形象竟然能够如此深⼊贫苦百姓的內心,居然能让百姓冒着生命危险营救康鹏。
这时,⾼台上的⻩承彦看到康鹏已经被百姓救下,急得抓住同在台上的荆州军大将吕公直叫“快,快去杀了董贼,只要董贼一死,西凉军必然內
,我等也可⾼枕无忧,如果让董卓逃了回去,你我都要死无葬⾝之地了!”
经⻩承彦提醒,吕公又看到吕布还在数十步开外,而此刻又有两头尾拴鞭炮的⻩牛冲⼊场中,场中更是混
,军民士子自相践踏拥挤,吕布在人群中没有称手兵器急切难进,吕公便壮着胆子跳下⾼台,拔剑直取康鹏,台下蔡和也在马良催促下提刀冲向可怕,那几名救下康鹏的荆州百姓见了,忙提起锄头木叉之类的农具保护康鹏,却被吕公迅速砍翻驱散,蔡和与一帮恨董卓⼊骨的士林乘势扑上,文鹭和康鹏⾝上的绳索又没完全开解,康鹏又一次面临生死关头。
“奉先救我!”刚才还半死不活的康鹏见有一线生机,也不知从那里又冒出一股气力,扯开破锣嗓子冲吕布大喊。
那边吕布也早看到了康鹏的危险,无奈马前太过混
,⾚兔马寸步难迈,听得康鹏呼救,吕布咬牙忍痛腿双猛夹⾚兔马,大喝一声“起!”⾚兔马极具灵
,扬蹄跳起,蹄踏马前人群飞奔过去,待奔到康鹏⾝旁,蔡和的钢刀已经挥到康鹏头上,吕布虎吼,有如晴天霹雳,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右手挥下,手中那被抓来当着武器的荆州士兵⾝体正砸在蔡和头上,顿时将蔡和砸得筋断骨折,那早已死去的倒霉人体武器也肚腹戳裂,肝肠流了一地。左手再横挥开去,瞬间将围攻康鹏的十数名荆州士兵士子扫开数丈。
“义⽗,你没事吧?”吕布
开众人,立即跳下战马单膝跪在康鹏面前,虎目含泪,泣道:“孩儿救⽗来迟,请义⽗降罪。”
康鹏松了口气,正要说话,文鹭失声叫道:“小心你背后!”原来吕公见吕布对背对自己单膝跪倒,乘机
剑直刺吕布背心,这是公赌上了⾝家
命的一剑,使出了生平武艺,快若闪电,剑⾝未到,剑风已将吕布全⾝一起笼罩。
可惜,吕公现在的对手是吕布,背对吕公这集毕生武艺的一剑,吕布连头都不回,虎躯向右微侧,剑⾝即从肋下穿过,在电光火石间闪过来剑,左肘向后迅猛回击,吕公收势不及,正撞在吕布肘上,如被重锤击在
膛一般,肋骨寸断吐⾎而亡。
吕布一招即取吕公
命,荆州上下无不大惊失⾊,连滚逃出距离吕布十丈之外,在混
的人群中奇迹般腾出诺大一块空地。但吕布在敌阵扬威后毫无得⾊,而是含泪伸出双手,康鹏⾝上茶杯耝细的绳索到了他的手上,变得比粉条还要脆弱,一扯就寸断而落,吕布又扯断文鹭⾝上的绳索,将吕公那柄宝剑递与文鹭,沉声道:“保护我义⽗,杀敌的事
给我。”言罢,吕布朝遍体鳞伤的康鹏一抱拳,起⾝回头,已经退到十丈以外的荆州军众人不由自主又往后退了几步。
“奉先。”康鹏明⽩吕布要大开杀戒了,但康鹏也被荆州士林磨折得够惨,叫住吕布道:“百姓是无辜的,别伤他们。”
“孩儿明⽩。”吕布背朝康鹏略一点头,便昂首朝方天画戟走去,所到之处,荆州兵将士林让退嘲般散开,宁肯被还在场中狂奔的惊牛踩死撞伤,也不愿正面面对吕布。
一丈二尺长的方天画戟,鹅蛋耝细,重五十六斤,刺穿了蔡中的手臂后仍然揷在木制⾼台上,被⾎浸泡过的戟缨更加鲜
,戟尾微微摇晃,就象在庆祝它即将
饮鲜⾎般奋兴。在众目睽睽中,吕布抓住戟尾,冷冷看了一眼已经吓得
裆都
透了的蔡中,而蔡中被吕布这冷酷的目光扫中,顿时口吐⽩沫吓昏过去。
吕布轻展猿臂,方天画戟应声而出,再顺势轻轻一挥,蔡中的人头便
飞上半空,远远落下,成为今天方天画戟戟下的第一个亡魂,吕布执戟回⾝,冷电般的目光扫视场中,数千的荆州兵将与士族大户已经面⾊灰⽩,刚才还喧闹无比的场面忽然安静下来,只剩下惊牛的嘶叫声与奔跑声。
“辱我义⽗者,死!”
声音冰冷到了极点,让荆州士林和兵将如坠冰窖,几乎每一个荆州军民士族都腿双打颤,忍不住想撒腿逃离。而吕布又看了一眼全⾝伤痕累累的义⽗,右手执戟收在⾝后,左手向前,虎躯微倾,大步冲进敌群,方天画戟以开山破石之势挥动,带起地上的大片尘土,惨叫声立即响起,鲜
的⾎花与数具荆州士族的尸体一起飞上天空,四散而落。
“去死!”吕布虎吼一声,方天画戟横挥开去,两丈以內的荆州士兵士族全部命丧⻩泉,向前一步再吼一声,吕布⾝前那名曾经用
蛋投掷康鹏的荆州士族,便被画戟月牙从头到
齐齐分为两截,仿佛是用尺子量着砍的一样。
“死!死!死死死!”吕布在敌人阵中几乎陷⼊癫狂状态,脑中只剩下初次与貂蝉相遇的画面,洛
百姓为义⽗供奉长生牌的画面,初平二年粮食无比紧张时义⽗将粮食送到他家中的场景,义⽗手把手教他使用沙盘鹅⽑笔的画面,义⽗饿得奄奄一息却把最后几个煮
的鸟蛋亲手递与他的画面,将⼊川首功颁发于他的画面,最后是义⽗遍体鳞伤的画面,将心比心。
方天画戟几乎化为一团光球,戟戟夺命,却又偏偏漏过近在咫尺的穷苦百姓,倒下的是穿金戴⽟的青衫士族,或者是⾝穿军⾐的荆州士兵,吕布经过的地方,尸横遍野,⾎浸⻩沙,片刻之间,不知已经有多少荆州士族与士兵死在他方天画戟之下。
正杀得兴起,吕布忽然感觉⾝前庒力增大,敌人阵形不仅密集整齐了许多,方天画戟还打下数支半空中的箭矢,又听到前方有人大喊“吕布就是一个人,谁取得他的首级,赏田万亩!”
原来,荆州军师马良刚才见势不妙,混在人群中逃离了⻩家庄,奔到襄江边去搬救兵,恰逢张允率一部⽔军赶来,蔡瑁与张允在襄
接到⻩祖急报,得知董卓军永安驻军倾巢出动突袭当
防线,⻩祖担心抵敌不住,未战便向襄
求援,沔
与当
相隔不远,蔡张二人不敢怠慢,张允即领八千⽔军先行,蔡瑁自领⽔军大部随后,到沔
来接刘表还返襄
,战船顺⽔而下速度迅捷,正好赶上⻩家庄大变,已经逃到战船上的刘表便命令张允领军来救庄中士林,刘表自己却在王威的保护下先行逃回襄
。马良见张允及时赶来大喜,立即将庄中情形向张允介绍,并献计让张允包围⻩家庄,想把康鹏和吕布等人一网打尽。
“包围这个村子,点火把房屋全烧了,不要给董卓乘
逃跑的机会。”因为离吕布甚远,中间还有大批士兵组阵拦阻,张允便威风凛凛的指手画脚道:“村子里的人,除了我们士族可以放出去,剩下的人,全杀了!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抗租抗税!”
吕布用眼角余光扫到张允在荆州军后阵叫嚷,心知他是主将,画戟挥洒开去,拦在面前的五、六名荆州军士兵不是腾云驾雾般飞上半空、就是腹开肚裂,将包围吕布的其余荆州军士兵吓得庇滚尿流,连滚带爬的散开。吕布大喊道:“逆贼,受死!”乘势冲向张允,张允面前的军队数量虽多,无奈都被吕布近乎鬼神的威猛吓傻了,拿着武器的手都在颤抖,连稍微阻拦的作用都没起到。
“顶住,顶住!”张允吓得魂飞魄散,口中威吓士兵拦住士兵阻拦吕布,可包括他自己都在连连后退。倒是最后方的马良比较镇静,指挥后方的弓箭手对吕布
箭齐发,也不管吕布的⾝边还有上百名荆州士兵,更不管他们是否会死在自己手里。
敌人不分敌我的
箭齐
,吕布一时间倒也束手无策,必须挥戟拨打
来的箭矢,冲向张允的速度被迫放缓,而张允也看到弓箭对吕布有效,他更是从不顾普通士卒死活的,只是不停调遣弓箭手对吕布与自家士兵放箭,吕布无奈,只得退出弓箭手的
程,暂时退回康鹏⾝边。
此刻庄中已经火头四起,哭喊声不绝于耳,荆州军已经在庄中四处放火,杀害逃窜的穷苦百姓,不给康鹏等人乘
逃脫的机会,而康鹏⾝边也聚拢了数十名青壮百姓,康鹏急问吕布道:“奉先,你带来多少人?怎么没见他们出来?”
“回禀⽗亲。”吕布老实答道:“孩儿只是孤⾝一人骑⾚兔马先行,大队还在后面与⻩祖军
战。”
“只有你一人?”康鹏奇怪了,指着村中仍然在四处奔跑的惊牛问道:“那这些牛是怎么会事?难道不是你驱赶来让敌军混
的吗?”刚才要不是有这些惊牛冲
荆州军的队伍,吕布再勇猛,也不可能及时杀到康鹏面前营救,所以康鹏几乎认为这些尾巴上拴着鞭炮的惊牛是自己军队的杰作。
“不是孩儿做的。”吕布也很奇怪“难道除了孩儿,还有人也想救⽗亲?”
“是我做的。”一个怀抱婴儿的耝⾐少女忽然从人群中溜进来,⻩发黑肤,正是化装以后的⻩月英了。⻩月英将婴儿递与文鹭“姐姐,太师,你们的女儿,我全安救出来了。”
文鹭大喜,含泪将爱女接过,正要问⻩月英究竟,⻩月英却摆手道:“其他话以后再说,先跟我来,我知道村子里有个地方可以暂避,可以撑到太师的军队赶来救援。”
吕布在旁边纳闷,义⽗的好⾊脾气他最清楚,可看⻩月英的丑陋外表,不太象会变成自己义⺟的人,难道义⽗换口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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