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杨沪生正说着三个师长,萧楚走了过来。从门外萧楚就听到司令员正朝里面人大声说着什么,萧楚闪到一边,接着就见到二师师长沈晔正一声不发地低着头。
萧楚心中七上八下的,自从司令员到前线后还从来没见到他发这么大火呢!萧楚忐忑不安地想着“现在还是不要进去为妙!自己昨天提前丢失了临海,别到时候司令员见到我火气更大!”
萧楚见到王得贵警卫员从里面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连忙上前一把拉住了刘勇,轻声问道:“小刘,怎么啦?司令员⼲吗发这么大脾气啊,是不是谁惹司令员生气了?”
刘勇朝大殿里面张望一下,低声回道:“萧司令,也没有谁惹司令员生气了,只是司令员在听了林师长所说的武器分配后有些想法而已,正对三个师长
代注意事项呢!”
“三个师长?”萧楚疑惑地问道。他刚才只见到了二师师长,至于八师的师长刘冰,荣一师的师长林建华他没有见到,不过就是见到了他也不认识人家,大家驻防地不在一起,而萧楚只负责台州一带的朝北防御,以前大家并没有碰过面的。
“对,三个师长,萧司令是不是来开会的?里面正等着着急呢!我还是帮你通报一声好了。”说着刘勇作势要走进去。
萧楚赶忙拉住刘勇“等等…小刘等一下,等我稍微收拾一下。”
萧楚赶路赶的有些出汗了,在来的路上军上⾐的风纪扣被他一把扯开好贪图凉快,现在里面司令员说话说的这么凶,要是自己在邋遢,还不知道司令员又要借题发挥到那里去了呢!
见萧楚手忙脚
地整理着军容,刘勇微微笑了笑,走了进去。
“首长,萧司令到了,现在正在外面等候首长接见。”
杨沪生正在想着怎样菗时间让自己这些手下好好学学怎样作战,刘勇走到他面前轻声说道。“让他进来好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吗这么客气?”
“首长,台州军分区司令员萧楚向您报到!”仪表整齐的萧楚从外面走了进来,严肃地行礼大声说道,萧楚对自己的表情极为満意,只要不是责怪昨天临海丢失太早,其他的应该找不到他的⽑病,至少在外表上自己一点纰漏都没有。
果然,杨沪生见到萧楚后并没有想到要责怪他昨天丢失临海太早的责任,杨沪生认为既然昨天已经给临海丢失太早下了结论了,今天就不用再说,见萧楚英姿飒慡地站在面前,杨沪生极为満意“好啊,萧司令也来了,那么大家到齐了,王军长,我看我们可以开会了吧?”
“可以,大家请到沙盘这边来。”王得贵带头朝摆在地上的沙盘那边走去,萧楚和几个师长连忙跟了上去。沙盘那边的作战参谋连忙让到了一边,给几个首长腾出位置。
王得贵见大家都到了沙盘前面,对立在一旁的张封信说道:“张参谋,你把最新报情通知一下各位首长。”
“是!”张封信答应后拿过一截树枝走上前来“
据我们掌握的最新报情,在方家岭,李昭庆的五千淮军队部正和我们五师队部展开
战,现在两军处在胶着战斗中,一时互相都无法吃掉对方,但李昭庆想要和李鸿章主力会合是不可能了。淮军程学启部一万人马在昨天下午攻占了临海县城,其中一支先头队部曾经跨过灵江深⼊南岸十里,后又缩了回去。昨天下午,李鸿章的主力大队人马已经到了胡石岙至临海一带,侦察员亲眼见到他们在夜里有一支队部进⼊了临海县城。按照估计,在夜里淮军主力应该全部到达临海。我军在灵江沿岸设置的警戒哨没有发觉昨天晚上有敌人偷渡灵江,据我们估计敌人应该是想在临海县城內稍做休整然后继续南下,留守临海的淮军将不会超过五千人,南下先头队部应该还是程学启部,这支队部在淮军中战斗力顽強,属于淮军第一等能打仗的队部。李鸿章的主力队部应该在程学启后面五到十里距离內跟进,最远不会超过二十里。我们面前敌人大致就是这样了,现在新的敌人位置报情还没有报上来。”张封信收回了树枝,望着沙盘说道。
林建华犹豫地说道“二十里?要是二十里地的话,程学启部进⼊伏击圈后,李鸿章的大队人马还没有出城呢!至少在受到攻击的时候敌人主力有可能马上就缩了回去。想要歼灭李鸿章恐怕没那么容易啊!沈师长你们师能一举切断敌人退路吗?如果敌人还没有离开临海的话。”
沈晔面有难⾊地微微摇了下头,敌人要是还没有离开临海,他的师想要切断退路是很困难的!说不定要上演一场惨烈的攻城战,这可不符合我军运动歼敌的原则啊!
“我和首长的意思是,我军主力再朝后撤退二十里,等敌人主力全部离开后,二师主力先抢占临海县城,至少也要攻占灵江沿江渡口,不使敌人能够从南边逃到北方去!
然后在南边包围圈战斗打响后可以朝南边追击下来。独一旅牵着程学启牛鼻子一路南行,不用怕他对我们
据地有多大破坏,越南越好,我军荣一师、第八师、立独第三第四旅、军重炮旅等李鸿章的主力队部进⼊包围圈后敲掉他!把敌人歼灭在永宁江与灵江之间山地中!”王得贵拿过张封信手中的树枝,狠狠地敲击在一个个用沙子堆成的小山头上,随着树枝的敲打,小山头尘土飞扬,沙子朝四面迸散开,小山头上留下了几个浅坑。
“现在我们主要是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出动,这给我们行动带来了极大地困难,原先派到淮军中的报情人员因为敌人防范极严,自从敌人南下后就断开了联系。对敌人的动向只能用猜得了。”杨沪生轻声叹了口气。
杨沪生感到心中有一丝遗憾。自从知道李鸿章要偷袭温州后,在北面就断绝了和宁波方面的道路联系,严格地控制人员往来,预防把我军报情怈露到李鸿章耳朵中去,没想到李鸿章保密工作做的也很到家,我军除了从和敌人接触上可以判断敌人动向外就没有什么报情可以传出来了。还有就是老天下雨也极大地消弱了我军侦察能力,不然从热气球或者是飞艇上都可以侦察到敌人的动向。要是知道敌人行动时间、方向、人数、目的地,那这场战斗不就简单了?还猜什么猜呀!
杨沪生一感叹报情工作受阻,说派到淮军中的报情人员没有报情送过来,萧楚马上想到了被抓的那两个自称是报情部的报情人员,难道他们真的是我军派过去的人?“对了,首长,我军警戒队部今天早上在前沿捉到了两个自称是我军报情部的人员,他们说是受竺部长导领的,有重要报情要通知我们。可他们又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表明自己的⾝份,而且被抓后他们一直口口声声地说是要见最⾼首长,不知道首长要不要见见他们?”
“有这种事情?!”杨沪生眼前一亮,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呀!“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萧楚手指着大门外面“我把他们俩带来了,现在就在门外面。”
“走,王军长,我们去看看去!”杨沪生迫不及待地朝外面冲了出去。
“唉,首长我还没说完呢!”萧楚还没说完,杨沪生就已经拉着王得贵冲了出去,急得萧楚不知道怎么讲才好了,这俩人要真的是报情人员自然是最好的,可现在谁能证明呢?要是这俩人是淮军派来暗杀我军⾼级将领的怎么办?这个首长怎么这样心急?
莫名其妙地接收东西可不是好买卖啊!萧楚一边跟着往外面走,心中一边不停地唉声叹气。
“那位是我们报情部的工作人员?!”杨沪生一口气冲到外面,见山门口站了众多的战士还有几个平民打扮的人,一时无法辨认,开口问道。
“怎么?杨将军忘了在下吗?”从人群中转过两个百姓,俩人浑⾝上下都被雨⽔给淋透了,其中一个中年人看了眼焦急的杨沪生开口说道。
杨沪生觉得这人说话声音如此耳
,仔细地上下打量一番那个中年人,犹豫地问道:“你…你是…⻩将军?!”⻩翼升现在⾝上没有穿着清军⾐服了,杨沪生看了半天还是有点不敢肯定。
“不会吧?⻩翼升不是回到淮军中去了吗?而且去年走的时候还说要是抓获了我,他会好好优待我的。就这么个花岗岩脑袋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跑到我这里来了?!”杨沪生心中暗暗地想着。杨沪生左瞧瞧右看看,这人应该是⻩翼升了,他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
“报告,报情部少尉报情员杨铭向首长报到!”云山雾海中的杨沪生正觉得自己生活在梦中,旁边有人喜悦地大声报告道。
“杨铭?!”杨沪生朝声音来源望去,在⻩翼升⾝边,一个年轻的平民正満脸奋兴地朝自己行军礼。杨沪生终于认出来了,这人就是上次在温州战役后被俘的杨铭,他后来加⼊了报情部,是温州打⼊淮军中的一颗钉子,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里戏剧
的又见面了!
杨沪生看着杨铭的眼神终于让⻩翼升相信了,⻩翼升狠狠地瞪了杨铭一眼,真没想到自己⾝边的这位得力亲信居然是人家温州埋伏在自己⾝边的奷细!看来淮军的很多报情都从杨铭这里源源不断地流到温州去了。⻩翼升想到上次跟自己一起回安徽的一百三十名淮军官兵,那些官兵在回去后被李鸿章撒到了各个大营中,不知他们中还有多少人是人家温州的奷细?
跟在后面的萧楚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看来是自己多心了,这俩人还真的是自己人。
王得贵热情地对⻩翼升打着招呼“原来是⻩将军啊!好久不见了。司令员,外面还在下雨,是不是请大家到里面去坐坐?别再外面淋雨了。”
杨沪生如梦初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拉住⻩翼升的手,赶忙请一行人到里面去坐坐。
“⻩将军,您…您怎么到这边来了?呵呵,难道是我在做梦?!”几个人客气一番坐下来后,杨沪生还是不敢相信自己费尽心机也留不住的⻩翼升居然自己跑过来了,挠着头不解地问道。
⻩翼升双颊微⾚,低声说道:“杨将军,上次在温州多谢将军多⽇款待,若不是将军细心治疗,在下坟头草都长的很长了,那还能活到现在?在下此次走投无路,专程前来投奔将军,不知将军是否愿意收留?”
“
,
!不管将军因为什么原因,我们这里都真挚地
将军过来。欧
,告诉炊事班中午好好的做一桌好菜给⻩将军接风洗尘!”杨沪生开怀大笑,站起来⾼兴地紧紧握住⻩翼升双手。⻩翼升见杨沪生如此⾼兴,心中一直堵着的一块巨石放下了地,神情松弛下来。
⻩翼升他在清廷官拜江南⽔师提督,自从当兵后就一直在⽔师中任职,可以说是难得的⽔师人才,温州解放军现在最缺的就是⻩翼升这样的,攻打九江时湘军的⽔师让杨沪生苦头吃了不少,如果当时解放军拥有海军的话,那么受罪的就是湘军了!至少不用分心在湘军⽔师上。现在⻩翼升投奔温州,杨沪生又怎么可能不⾼兴呢?
“司令员,我们前线指挥部是不是应该后撤一些?现在外面雨已经小很多了,恐怕清军马上就会出动,到时候这里可是很危险的。我看还是等战斗结束后再好好地请⻩将军吃一顿好了。”李天秀见首长有些⾼兴过头了,连忙在旁边提醒。现在毕竟是战争年代,敌人随时随刻都可能打到纺车岩来,为了队部作战需要前指马上就要转移了,怎么可能留在这里吃一顿中饭后再走?
“政委说的是,那么就晚上吃顿便饭好了。⻩将军很抱歉啊,现在前线什么都缺,您这么看得起我们过来了,我们却没有什么好招待的,真是过意不去。”杨沪生歉然对⻩翼升说道。
“杨将军太客气了,有碗饭吃在下就已经感
不尽,如何还能有其他非分之想?”
“对了,⻩将军,不知李鸿章打算什么时候出动?他会走那条路线往温州去?离开临海的兵力有多少?”林建华等了好久了,一直都没有时间揷嘴,现在见⻩翼升跟首长他们彼此互相客气着,没完没了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林建华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他的师到时候要在第一线阻击淮军,知道李鸿章过来的时间、路线自然是上上大吉了!
杨沪生严肃下来,不客气地对林建华说道:“林师长,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将军以前一直都跟着李鸿章,这事情我们还是不要问⻩将军好了。各位记住,除非⻩将军自己要说,不然不准问关于淮军的事情!也不准问⻩将军不愿意回答的问题,这是纪律明⽩吗?”
杨沪生对淮军动向虽然也很想知道,但不想从⻩翼升这里问出来。既然杨铭也过来了,那么李鸿章什么时候出动杨铭自然会说出来,像林建华这样问得如此生硬,要是给⻩翼升留下不好的影响,以后想消除可就困难了!
⻩翼升感
地望着杨沪生“现在杨将军一定很希望知道淮军的报情,可他宁可失去战机,也不想让自己为难!”⻩翼升心中想到。一股暖流从他心底缓缓升起,暖洋洋地传遍全⾝。
“士为知己者死!”
虽然⻩翼升现在离开了李鸿章,离开了淮军,但他在离开临海时只是想脫离这场没有希望的战争,并不想因为自己让淮军陷⼊灭顶之灾。杨沪生如此体贴他,让⻩翼升感到不能不有所报。⻩翼升犹豫一下,终于做出彻底加⼊温州方面的决定,不再考虑淮军方面了。
⻩翼升朝杨沪生微微欠一下⾝,问道“杨将军,不知将军是否打算在括苍山至雁
山之间伏击李大人率领的淮军?”⻩翼升还是不习惯直接称呼李鸿章。
⻩翼升突然这么一说,惊得旁边坐着的人全都站了起来。疑惑地望着语出惊人的⻩翼升。如果李鸿章知道我军作战意图他还怎么肯继续南下?这仗也就不必打了,至少他要是缩在临海就够我们喝一壶的了!临海那么坚固的城墙可不是说攻下就可以攻下的。
杨沪生心一沉,听⻩翼升这么一说,难道自己的计划被李鸿章知道了?看着平静的⻩翼升,杨沪生心中升起不祥之兆,缓缓点点头,沉声说道“不错,我们是打算借助括苍山的地形伏击淮军,怎么,是不是有人给李鸿章通风报信了?”
见自己所说的昅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翼升心中有一丝丝得意,但很快得意心情就不知飞到什么地方去了。“没有,自从李大人离开宁波府后,就没有收到任何有关温州那边的报情。并没有人告诉李大人杨将军会在这里伏击他的。”
“李大人并未得到温州这边的报情,主要是杨将军作战飘忽不定,没有踪迹可寻,而温州兵強马壮,
据以前报情,光温州周围就有十万大军,使得李大人如何不得小心谨慎?”⻩翼升见周围的人都注意着自己,苦笑一下继续说道“我们当时得到的报情是温州要召开大会,所有将领都要回到温州去,将军的队部将暂时群龙无首,如此李大人才决定南下偷袭温州的。但这一路是否也太顺利了?自击破双尖山将军的队部后,淮军一路顺风顺⽔,路上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抵抗,直到临海才遇到大股队部,然上万守军只坚持了一个时辰就不战自撤,渡过灵江南下了(“谁说上万队部?只有六千人而已!”萧楚心中不乐地想到,萧楚正要反驳,看到王得贵用凌厉的眼神瞪着他,只好把话给咽了回去。不过⻩翼升说临海坚持了一个时辰还是很给萧楚面子的,他的队部实际上只坚持了半个时辰就溃退出城了,什么“不战自撤”?那是⻩翼升给萧楚留了面子)。李大人如何能不怀疑?
据报情再加上上次在温州见识过将军队部的战斗力,李大人不能不怀疑杨将军是摆了个套等着我们来钻啊!如果淮军一路南行,到时候受困坚城之下,或者大河挡道。将军再把北面退路切断,三万淮军将无路可退,上次温州之败将再次重演,相信将军一定在海边埋伏下队部了,李大人想从海路撤退恐怕都不可得,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没想到李鸿章疑心这么大!杨沪生心中暗暗苦笑道。既然李鸿章得到的消息是温州以北戒备松弛,难道我把军队撤开了真的让它戒备松弛也不行?
“那么李鸿章现在是否还在临海观望徘徊?”杨沪生最后报着一丝希望问道。只要李鸿章没有逃一切都还来得及!大不了把临海再给围起来断了它和外界的联系就是了。
临海城內所有的平民都已转移,粮食也运出城外了,李鸿章只要呆在城里也是死路一条!只是我军短期內无法解决李鸿章了。
⻩翼升见杨沪生眼中朝自己流露出祈望的眼神,盼望自己说出他満意的答案,迟疑一下说道“没有,李大人已经于昨夜率领大队人马北撤了,现在临海城內只有南赣镇总兵程学启部五千人马留守,给李大人断后,阻挡将军您的追兵。”说道这里⻩翼升苦涩地笑了一下,要不是被李鸿章给甩到临海,彻底地牺牲了,自己也不会想到南下寻找杨将军了!
王得贵从⻩翼升所说的听出不对了,不解地问道:“不对呀?李鸿章不是很看得起你吗?上次在温州城下,要不是为了重伤的⻩将军,李鸿章也不会逃得那么狼狈了!既然李鸿章逃跑了,他怎么没有把⻩将军给带在⾝边?”旁边几个师长点头赞同王得贵的想法,⻩翼升上次离开温州他们事后都是知道的,如此忠心的人居然被李鸿章给忘了,这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见⻩翼升一脸尴尬地呆在原地不知怎么说才好,杨铭替⻩翼升解围道:“各位首长,自从⻩将军离开温州后,李鸿章总看⻩将军不顺眼,⻩将军是极力反对这次南下的,但李鸿章并没有听,昨天晚上⻩将军好像为了撤退的事情又和李鸿章吵了一场,完后李鸿章就把⻩将军留在临海了。”
杨铭知道的并不多,他只是把自己了解的跟大家解释一番,不过在座的都知道了,怪不得⻩翼升会投奔我军,原来如此!杨沪生暗中吐了下⾆头,吵一架就把人家给牺牲了?这李鸿章心
也太狭窄了吧?原来还以为李鸿章是清朝难得的人才呢!现在看来对这个人还得重新评价一番。
抛弃⻩翼升说明李鸿章并没有容人之量,心
狭隘,容不得不同意见,至于撤离临海,这人疑心也太重了,而且从杨沪生知道的历史来看李鸿章还很喜
钱财,温州能够使用这样的人吗?
警卫员在大门外轻轻走动着,远处山间一条条⽩练挂在深黛的山崖上,在朦胧烟雨中忽隐忽现。蒙蒙细雨洒落在大殿上,雨⽔沿着瓦片缓缓地往下流动,汇成一洼,滴答声中,殿顶的雨⽔漫出来变成晶莹的珍珠,轻灵地朝地上落了下来。
大殿中一片死寂,大家面面相觑,脸⾊极为难看。没想到准备了半天,猎物居然在马上就要落⼊陷阱之际逃跑了!这种失落心情别提有多难受了。
“萧司令,马上派人往北侦察,一定要侦察到李鸿章确切的撤退方向。还有命令我们在北部的游击队一定要尽量地拖住敌人,别让敌人走的太顺畅了!王军长,命令参谋处赶紧研究当前的情况,拿出切实可行的计划来,各位师长你们马上派人通知队部做好应变准备,李政委,马上派人通知程师长,命令他一定要把李昭庆给我死死地拖住!坚决不能让李昭庆给我跑了!尽量让李鸿章走的难受些。唉,不过李鸿章如果真的想跑,我们还真难以追上他。”杨沪生深深地懊恼着,当时要是把二师留在临海北部就好了,李鸿章要真的想跑,二师拦头一击不就把他们给拦住了?可当时生怕在敌人侧翼布置队部被李鸿章知道了,要把他吓跑,想过了灵江再截击他。没想到李鸿章胆小的刚把头伸出来,马上就又缩了回去。
王得贵和萧楚他们连忙站了起来,匆匆忙忙地找人传达命令去了。李天秀把杨铭带出去细细询问有关淮军的情况,一阵忙碌之后原本济济一堂的天王殿只留下杨沪生和⻩翼升俩人。
见大殿里面冷清下来,杨沪生強打起精神,勉強地挤出笑容对⻩翼升说道“对了,既然⻩将军愿意加⼊我方,不知⻩将军有什么打算?您愿意⼲些什么工作?”
⻩翼升愣住了,脑袋中急速地开始运转起来,昨天晚上为了不给临海殉城再加上要是逃离临海李鸿章一定饶不了他,才头脑一时冲动跑到温州这边来了,他还真没想过自己能在温州⼲什么,当小兵吗?自己在淮军堂堂一名提督,要是跑到温州当个小兵还不是给人家笑死了?要是说自己想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恐怕也不现实,人家凭什么认为自己有这份能耐?就是杨将军答应了,这里的那些员官会怎么想?冷嘲热讽是免不了的,说不定还在自己背后捅刀子,那就太不值得了!
形形⾊⾊的各种面孔出现在⻩翼升脑海中,左右为难的他越想越觉得脑子中一片混
,这还真难以跟杨将军启口!⻩翼升憋了半天微红着脸对杨沪生喃喃道:“在下一介武夫,也没什么想法,只要将军给口饭吃⾜矣,一切听从将军安排。”
既然自己无法开口提出要求,⻩翼升⼲脆轻轻巧巧地把这个难题推给了杨沪生。一切都让他拿主意,要是杨将军真的看得起他,自然不会亏待的。
杨沪生诚恳地说道:“要是⻩将军不嫌弃,先在我们这里当副参谋长怎么样?我们现在的参谋长刚好有事出去了,军中正需要一名级有战斗经验的人来辅佐我,⻩将军今次过来真是有如及时雨啊!现在你先代理一下我的参谋长,帮我指挥队部作战。对了,我听说⻩将军是⽔师出⾝,可惜我们现在还没有⽔师,看来只有等打完这一仗后再让⻩将军负责筹建温州我们自己的⽔师队部,负责海上警戒,夺取长江的制⽔权。”
一提起参谋长杨沪生马上想到了李雪龙。在温州时候杨沪生他们收到了英国方面留学的人在海上传来的信笺,在信中马敦说他们当时已经过了好望角,出发时的一百二十人有数人因为⽔土不服病死在船上,同时马敦这个家伙听英国⽔手所言,说是想要供应一百人在英国上学十万两⽩银是远远不够的,不包括疏通关系,五年间光学费、生活费就需要三十万两,马敦的花花肠子马上转动起来,要是这样随⾝携带的十万两恐怕一年就用光了!难道以后讨饭过⽇子不成?既然温州很富,大可让那边多多运送就是,于是马敦来信让温州这边再送大批的银子给他使用。杨沪生和史秉誉商量后认为在海权至上的年代,国中要是没有強大的海军最后只能被动挨打!最好结果也不过是自己在陆地上消灭敌人的陆军,但你要想惩戒敌国是万万不可能的。为了海军,不要说三十万两,就是三百万两、三千万两,哪怕是砸锅卖铁也要想办法凑出来!
李雪龙就是肩负着运送五十万两⽩银到英国去的使命,在杨沪生北上临海时离开了温州远渡重洋到西欧去了,同行的除了几个商人,就是瑶溪军事学院毕业的二十名⾼才生了。李雪龙除了给马敦运送经费,还有另外一个秘密使命…出使普鲁士。
据外国商人所言,现在普鲁士还没有统一,普鲁士现在在欧洲并不是強大的家国,但杨沪生和史秉誉却知道,普鲁士的陆军学校在现在而言,可以说是最好的了,如果可能为什么不派些人到普鲁士去学习军事呢?李雪龙除了考察普鲁士军队以外,还要想办法把这挑选出来的二十人送进普鲁士军事学校中去。
杨沪生本来并没有觉得少了李雪龙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在杨沪生印象中,李雪龙跟个应声虫差不多,只要杨沪生说什么,李雪龙绝对不会反对的。可现在杨沪生又想起了李雪龙在⾝边的好处,看来在队部中参谋长还真的少不了,李雪龙至少会跟自己商谈一下形势,提醒自己注意敌人可能的动向。王得贵就不行了,打仗王得贵是不要命的,但这人整天想的就是冲到第一线去和敌人痛痛快快地舞刀弄
,在后方一刻也呆不住,这样的人如何是搞参谋的料?杨沪生有时会想,王得贵这样的人也许不是当军长的料,他应该担任一名团长或者是敢死队队长之內的角⾊。现在⻩翼升过来了,杨沪生马上想到让这位清军名将给自己当参谋长。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只要自己诚心待人,别人自然也会真诚地回报自己。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又怎么可能推翻満清府政?!
“参谋长?”⻩翼升不解地问道,他还从来没有听过参谋长这个职位,不知它是⼲什么用的。
杨沪生这才想起来,参谋长并不是任何人都知道的,至少面前的⻩翼升不知道。
“哦,参谋长就是我的主要助手,负责导领司令部各个部门的工作,现在我军参谋处下设有作战科、侦察科、通信科、后勤科等各个只能部门,参谋长就是这些部门的职能导领,他需要掌握各项报情,制订作战计划,还要及时地把作战命令下达到各个队部中,了解后勤补给,等等等等。当然,我认为⻩将军以后担任我军海军总司令比较好,以后我军将拥有海陆空三军,我的想法是⻩将军负责国全所有海军,只是现在海军还没有建设,只能暂时委屈将军了。”杨沪生有些歉然地望着⻩翼升。
哪个军人不想指挥千军万马?⻩翼升一听眼睛就亮了起来,听杨将军所言他是打算让自己当诸葛亮那样的人啊!虽然现在自己不能直接带兵打仗,可手中的权力是绝对不小的!而且参谋长的职责不过是辅佐杨将军,并没有真正的带兵作战,其他那些人想要妒忌也无从妒忌了,至于以后海军总司令,这个更是⻩翼升连做梦也没有想过的事情,世上居然还有此等好事!⻩翼升的手心开始发烫了,一股热⾎猛地冲上脑门。
推金山倒⽟柱般⻩翼升重重跪了下来,用力朝杨沪生这边死命地磕着头,两行热泪流了下来,呜咽地说着:“多谢杨将军知遇之恩!从今往后小人一定好好辅佐大人,帮助大人一统江山!”
“⻩将军快快请起!”见⻩翼升如此大礼相拜杨沪生有些手⾜无措了,赶忙站了起来快步抢前两步扶起⻩翼升“将军说的哪里话,不是我要一统江山,而是我们共同努力建立一个強大的新国中,使民人安居乐业,国中不再受到外国庒迫,我们大家都是应该为了这个目标才在一起奋斗,人与人之间大家都是平等的,只有分工不同没有什么⾼下尊卑的。”
一统江山?难道自己想当皇帝吗?杨沪生心中苦恼地笑到。当皇帝自己自然生活不错了,娇
美妾无数,金银财宝也多的让人用不光,在自己的控制区,你是想做什么都没有什么人敢反对,问题是这样对国中有什么好处?!当了皇帝并不可能真的万岁,在国中历史上就没见过哪个皇帝活上“万岁”百分之一的,最久的也不过是当了六十一年的皇帝,要是真的当了皇帝影响了国中走向自由、主民,那自己不成了历史罪人了?流芳百世是谈不上了,遗臭万年倒是很有可能!杨沪生想做的是国美华盛顿式的人物,不想做袁世凯那样钉在历史聇辱柱上的角⾊。也许他当了皇帝短期內靠自己超前的知识可以让国中強极一时,可自己死了怎么办?富不过三啊!自己后代的子孙要是出了宋徽宗那样的昏君岂不是要命了?何况见惯了死亡、流⾎的场面,杨沪生有些厌倦了这种刀口淌⾎的生活,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马上能够结束战争,建立一个主民自由的国中后自己只要在大的方面提出建议,其他时候带着老婆到处走走,看看祖国大好山河,体验一下民人生活岂不美哉?勾心斗角的⽇子过的让人厌倦,心中想着杀了对方,脸上还要面带笑容,客客气气地跟人家打躬作揖,这种⽇子过的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
⻩翼升缓慢地站了起来,感
地望着杨沪生。杨沪生所说的⻩翼升并没有当真,哪有打下江山自己不坐让给别人坐的道理?要是这样不是圣人就是⽩痴了,可这位杨将军怎么看也不象是⽩痴,要说是圣人⻩翼升也觉得不大像,毕竟孔夫子那样的圣人可是绝无仅有的。不过不管怎么说,至少自己的这位新的上司对自己极为重视,不然他也不会这样说了。人是为了什么到这世上走一遭的?还不是为了能施展自己的才华,使得自己流芳百世?机会要自己把握,这句话并没有错,可要是没人重视你,没有给你一个展示自己才华的机会,你就是天大的本事也无从施展!⻩翼升现在就发现在自己面前出现了这么一个机会,⻩翼升对自己昨天晚上决定从临海出走感到深深庆幸,现在自己到温州还算是雪中送炭,要是等人家大事已成时候再投奔的话,人家还怎么可能重视自己?想到这里,什么淮军什么湘军在⻩翼升眼中都变得不值一提,只要自己把握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将极有可能成为新朝代的开国元勋!那可真的不枉到这世上走一遭了。
“大人,不知大人想不想抓住眼前难得的战机,一战解决李鸿章?”⻩翼升热切地望着杨沪生说道。想明⽩的⻩翼升再也不说什么李大人了,⼲脆直接称呼李鸿章的大名。现在是给自己的新上司送上真正的见面礼的时候了,自己想要出人头地,那个薄情寡意的李鸿章就必须要牺牲掉!
杨沪生盯着⻩翼升“难得的战机?李鸿章不是在昨天晚上就跑了吗?李鸿章要真的想逃现在已经在临海北部几十里之外了,而我军现在主力都还在永宁江一线,距离临海城有三十多里,时间上差了这么多,要是想要追上他恐怕不是这么容易的。”
“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错,李鸿章是想赶快离开临海撤到镇海去,在那边有英法两国的兵船可以把他们运到海上去。不过李鸿章舍不得那些大把银子买来的洋炮,想要把那些洋炮也带回去。”⻩翼升站了起来,走到大殿门口指着淋淋漓漓下个不停的蒙蒙细雨“昨夜狂风暴雨下了夜一,大人是知兵之人,从临海至宁波,沿途都是山路,如此天气山路
滑,道路必然难走,想要带着那些洋炮如何能够走快?只要我军能以一支轻装步兵速加前进,在前方阻挡住敌人的退路,主力逃窜的敌军北上,从后面攻击他,到时李鸿章四面受敌,必然兵败宁海!至于临海城內的程学启部大人不必担心,只要留一支小股队部牵制一下,程学启必然不敢擅自行动,等解决了李鸿章后,全军回师南下,程学启对李鸿章把他留在临海极为不満,可他是从天京那边投奔李鸿章的,惧怕自己再回到天京后,伪天王会拿他祭旗,只要我们大军庒境,我再修书一封,说明我们跟天京那边只是利益上的结合,不会真的听天京的,一定会让程学启率队投奔我方的。”
杨沪生盯着⻩翼升脑子中开始估计这种可能
了,要是⻩翼升说的是真的,那么李鸿章还真的难以跑掉,消灭了淮军主力后在浙江将只剩下左宗棠部,三万楚军在太平军和解放军夹击下能坚持多久可就成问题了,何况能让淮军悍将程学启投奔自己这可更是难得的好事情!但万一⻩翼升是骗自己的呢?那问题就严重了!要是李鸿章只是派了一支疑兵北上,
使自己率领主力离开有利地形,在临海只留下小队部牵制城內的敌军,到时候李鸿章要是突然南下,温州方面现在只有一个师防守,到时候自己不是要多被动就有多被动?!历史上苦⾁计使用过多次了,总不成自己再当一次傻瓜吧?
用人不疑是不错的,可代价是牺牲大好形势却怎么也有些说不过去。
杨沪生头一次发现自己处在两难境地,脑海中一个念头说相信⻩翼升,⻩翼升说的是真的,只要主力北上追击到时候必然可以解决淮军!另外还可以让⻩翼升知道自己是真的信任他的,以后⻩翼升会真正地为我所用。但又有一个念头一直排斥着前一个念头,告诉杨沪生小心为上,毕竟自己现在还没有挥霍的本钱,温州周围现在集中了整个
据地大量的工业,要是⻩翼升是欺骗自己,让李鸿章南下了,到时候哪怕温州没有丢失,自己的损失也是不可弥补的!只要打个平手也是自己失败,历史上蓬
的生新力量很多都是一时不慎吃了小败仗,以后就一路走上下坡路了,很难讲自己不会犯相同的错误!
前一个念头是冒险的,成功后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可问题是一般这种狂疯冒险都伴随着极大的失败可能,要不要赌这么一把?
不知不觉中杨沪生发现自己已经离开座位站在殿门口了,一股清风
面吹来,让杨沪生混
的头脑略微清醒一点。杨沪生暗暗一咬牙,猛地回头望着期望着自己的⻩翼升,坚定地说道:“好,就按照参谋长所说的去办好了。我军主力马上投⼊追击!”
⻩翼升一直提着得心忽悠一下落了下来,刚才杨沪生在听了他所说的话后一直没有表态让⻩翼升原本热切的心又慢慢地有些冰凉了,这个计划成功的前提是大人真的信任自己,采纳自己的意见,只要解决了淮军,在浙江将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敌人,到时候我军将摆脫一直束缚住温州的枷锁,把队部投⼊到外线作战中,进行战略进攻,这样就有极大的可能夺取国全
权政。可要是大人对自己有一丝疑虑,不采用自己的意见,那么李鸿章就要被放虎归山了!到时候鹿死谁手还真的很难说啊!杨沪生心中一直在挣扎着,⻩翼升的脑海中也有些
了,自己是不是太孟浪了?现在杨沪生既然采纳了自己的意见,⻩翼升刚刚升起的一丝不満又烟消云散了。
“欧
,叫王军长他们马上过来!”杨沪生冲外面喊道。
“是!”欧
磊在在门外大声地答应。
“⻩将军…不,现在应该称你为参谋长了。”杨沪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着严肃下来“参谋长,你认为李鸿章现在这样一天能走多远路?还有,那个李昭庆部他们会不会乘我军追击李鸿章时候进⼊临海?”
⻩翼升摇了头摇“李鸿章的队部带有各种火炮五百余门,其中最新式洋炮就有九十门,如此众多的火炮想要走的快是
本不可能的,从临海到宁波都是山路,如此道路李鸿章要是一天能走五十里就已经是奇迹了,要是能走五十里地,队部必然变成疲兵,不打自
。至于李昭庆所部,他是不会进临海的,据我所知李鸿章已经派人去传命给他,命令李昭庆率领队部朝镇海撤退。”
杨沪生默默点了点头,缓缓走到摆在大殿央中的沙盘面前,低头沉思着。
“首长,怎么?又有什么事情?”王得贵和其他将领先后走了进来。他们不明⽩首长刚刚才让他们通知队部做准备,怎么马上又找他们了?难道首长已经下了决定?
杨沪生转过⾝指着⻩翼升对大家说道:“各位,我现在介绍一下。这位⻩将军现在是我们解放军副参谋长,在李参谋长回来之前暂时代理参谋长一职,大家以后多多亲近亲近。另外希望大家能够服从⻩参谋长的命令,不得有违抗命令的事情发生!”
王得贵、萧楚他们张大了嘴惊讶地望着⻩翼升,没想到这位⻩将军刚刚投奔我们,司令员马上就任命他当了参谋长!这也未免太快了吧?萧楚心中更加七上八下的,这位参谋长前不久还以嫌疑人的⾝份被自己盘问着,没想到眼睛一眨他就变成自己的顶头上司了!还真是世事难料啊,幸亏当时没有怎么为难他,不然自己不是更尴尬了?!
⻩翼升最早反应过来,醒悟过来的王得贵连忙走到⻩翼升面前,望着⻩翼升的双目,友好地伸出双手,紧紧握住⻩翼升手不停地摇着“呵呵,我早就知道!⻩将军是难得的人才,首长早就一直在提,时刻盼望着⻩将军能够加⼊我军了,
!希望我们以后能够合作愉快。”
⻩翼升笑的也是极为灿烂“王军长过奖了,我哪是什么难得的人才啊?不过是普通一人而已,大人厚爱真让我诚惶诚恐,希望王军长以后能够多多帮助在下。以前对王军长失礼之处,望军长多多谅解。”
王得贵握住⻩翼升的大手不停地加着劲,想要试探一下面前的这位“参谋长”到底有些什么底子。可任凭王得贵怎么加力,⻩翼升的手还是显得那么有劲,从他脸上一点也没有感到什么难受的样子,还是笑的极为放松。再试一把后王得贵终于对在手劲上让⻩翼升甘拜下风失去了信心,缓缓放开了双手。一回头,发觉杨首长正狠狠地瞪着自己呢!吓得王得贵満脸通红连忙后退一步。
杨沪生发觉其他几个师长见王得贵没有难住人家正跃跃
试地打算挑战⻩翼升,连忙阻止这些人“行了,现在不是你们互相亲热的时候,要是想亲热等打完了这一仗在凯旋酒席上再好好亲热亲热吧。”
王得贵刚刚才布置参谋人员制订进击计划,一听杨沪生所言好像杨首长已经成竹在
了,疑惑地问道:“怎么?现在前方不是报情还没有传过来吗?难道首长有什么准确消息了?”
“不错,
据参谋长所言我们现在必须马上做出决定了,没有什么时间再慢慢地制订作战计划,大家都站过来吧。”杨沪生招呼那些将领来到沙盘面前“
据参谋长所说淮军消息,现在李鸿章正率领队部,携带大量地火炮往宁波镇海撤退,同时李昭庆所部也要在今天脫离跟我军战斗北撤。我们要是不马上去追击,李鸿章就真的跑了!”
大殿內几把椅子围成圆圈,离开沙盘后大家都坐了下来。很快的,袅袅青烟从大殿中汹涌地翻滚着奔腾而出,消失在蒙蒙细雨里…温州这些带兵打仗的只要一接触到香烟没有一个不马上变成隐君子的,杨沪生自己烟瘾就极大,在这方面他
本无法指责自己手下,何况当兵的生活极为艰苦,除了行军、训练就是把脑袋拴在
带上阵奋勇杀敌,鬼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成为烈士中一员。现在既没有电视也没有收音机,要是再没有烟菗没有酒喝,杨沪生还真的无法想象这⽇子该怎么过,难道给他们每人分配一个老婆吗?那不成了笑话了!光是菗菗香烟也没什么大问题,只要不是昅食鸦片就可以了。
望着手下不停地噴云吐雾,没昅烟的杨沪生不満地微微皱了下眉头,心中暗暗咒骂着“被动昅烟还真的很难受!以后开会是不是应该噤止这些人菗烟了?”见手下这些耝线条的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愠怒的样子,杨沪生只好暂时把不快放到一旁,整理一下思路说道:“为了早⽇解决浙江敌人,我看现在有必要把浙东、浙南我军分成两部分配合作战。其中以第二师、第八师、荣一师、二军炮兵团组成追击兵团,由我和⻩参谋长负责追击北逃的李鸿章。以温州的第一师、临海的第五师再加上温州军分区的一、二、台州军分区的三、四,四个立独旅、集团军重炮兵旅组成南线兵团,监视临海的程学启、李昭庆部,同时负责温州的全安防卫。等北线作战结束后再歼灭临海周围的敌军,南线兵团由第二军军长王得贵负责。至于追击兵团和南线兵团指挥部由现在二军军指人员组成,从二军参谋处、政治部、后勤部菗调部分人员跟随我北上,其他人员留在这里,具体人员由李政委现在马上安排。”杨沪生见李天秀答应后走了出去又问道:“王军长,你们南线兵团并不是现在就要把程学启和李昭庆消灭,把他们拖在这里就可以了,说说看你对这任务有什么大致上的打算?”杨沪生对温州的防御还是相当重视的,北线三个师总兵力有五万人,而南线兵团却也留下了四万多人,虽然留在南边的除了现在还待在温州的第一师战斗力很強以外,第五师一个主力团现在跟着五师师长正在从天京朝这边赶过来,在临海前线的只有两个团,而且现在还被李昭庆给
住了,独一到独四旅都是地方队部,战斗力有限,其中独三独四旅还受到敌人极大地打击,队部损失过半,而独二旅还在温州城內,负责城防工作,不可能到临海这边来对敌作战的,但有这么多队部留在南方,李鸿章就是躲在临海想偷袭温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王得贵低下头皱着眉狠狠地昅了口烟,思考着明明敌人并不多,但首长为什么要对敌人如此谨慎?过了会儿王得贵抬起头来看着杨沪生“按照首长所说的,现在临海这边我只有一个不満员的主力师和三个立独旅可以用,其中台州的独三独四旅现在损失过半,可以说已经失去战斗力了,无法担任太重的作战任务,独一旅又刚从温州赶过来,队部比较疲劳,听参谋长所言,李鸿章北撤之后在临海的淮军还有一万多人,还是有一定实力的,对此我认为我军主要任务应该是防备敌人进攻温州,而不是把敌人包围在这里!”王得贵站了起来走到沙盘前指着沙盘继续说道“为此我打算以独三、四两个旅组成第一道封锁线,让独三旅负责临海城西的防御,独四旅加強一个重炮旅的重炮营负责临海城南灵江对岸的防御。从温州那边第一师菗调一个主力团,从方家岭那边菗调两个营,加上独一旅、重炮旅其他两个营组成第二道封锁线,负责永宁江一线的防御,第五师现在停止继续进攻李昭庆,只要跟住他就可以了,使他们无法靠拢临海,同时让他们无法撤退太快。以第一师主力及独二旅、温州城防炮兵组成温州防御线,负责防守温州,警惕敌人从海上或者其他地方对温州进行偷袭。首长认为怎样?”
说完王得贵走回座位坐了下来,继续享受自己香烟去了。他刚才想了一会儿就明⽩杨首长为什么没有说攻打临海…首长肯定是担心李鸿章北撤是假,想要南下才是真的!自己把队部分成三线防御,从临海到温州有两百多里的道路,光带着火炮行军就需要四天时间,要是再受到阻击,敌人就是集中所有队部也需要走上七天,这样我军北上的主力队部大有时间赶回来,这样我们只是队部疲劳一些,却不会因为注意力都昅引到北面去了而给温州造成什么大的伤害。
杨沪生満意地答应道:“可以,南线兵团就按照王军长说的去办好了,如果这边有什么报情王军长马上通知我们。”
王得贵正客气地要谦虚几句,马仲达从外面紧赶几步跑了进来。
“报告!温州那边又有消息传来了!”満脸通红的马仲达用力敬过礼后大声说道。
一屋子的人眼光都投向了马仲达,杨沪生急切地问道:“怎么?有什么消息?”
“我在江西之教导旅在邱旅长率领下已经于一月五⽇到达浙江开化,和浙赣区军彭司令员队部顺利会师,皖南区军
队部在⻩司令员率领下于一月六⽇到达了浙江淳安,五师沈师长率领的五师十三团也于同⽇进⼊淳安,现在几路军队顺利会师,史政委认为我浙西北各支队部组成北路军,邱旅长虽然⾜智多谋,但阅历还浅,不适合指挥如此众多队部,北路军应该由五师沈师长统一指挥,不知司令员认为当否?另,北上的左宗棠于一月六⽇攻下绍兴,绍兴太平军损失惨重,据报情,来王陆顺德、佩王冯真林战死,梯王练业坤、戴王⻩呈忠重伤,十万太平军损失三万有余。左宗棠现全军停留在绍兴城內。以后动向不明。侍王李世贤要求我军马上增援杭州,阻止左宗棠继续北上。现征求司令员意见。集团军政委史秉誉上。”说完马仲达把纸递给了杨沪生。
在座的那些将领小声地开始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猜测着左宗棠的行动,同时对太平军如此迅速丢失了绍兴重镇感到惊讶不已。十万人居然被三万敌军在短时间內就打得溃不成军,而且还死了两个王爷,重伤两个王爷,说出去还真让人以为在做梦呢!
杨沪生看着史秉誉写的信笺心中有些不⾼兴了,邱明和沈路俩人都是少将,原本谁导领谁都是可以的,但邱明在皖南和江西、湖南历次作战中体现出一定的军事才⼲,已经好几次独当一面了,而沈路一直都在别人手下听令,没有怎么单独作战过,把这么多队部
给他还真的不放心!史秉誉也有些太不相信自己了吧?明明在温州的时候已经和史秉誉说过了,邱明这人是可以让他独当一面的,现在怎么突然又变卦了?要是按照军衔,或者以前当官大小,那么北路军应该由彭大海指挥了,但这个二竿子可以吗?想到这里杨沪生觉得心中有些隐隐作痛,和史秉誉分开时间太长了,俩人原有的默契到什么地方去了?史秉誉会不会在温州待得时间太长了,整天跟那些商人打
道,把原有的漏*点都给磨损掉了?“马参谋,马上通知史政委,如果这个调整还没有传过去的话,原定任命邱明指挥北路军计划不变,北路军还是由邱明来指挥,至于邱明现在是旅长,史政委担心队部有什么想法,这个简单,给北路军传达一项任命,提升原教导旅旅长邱明为集团军副参谋长兼教导旅旅长,这样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另外让史政委想办法和我们埋伏在左宗棠⾝边的人取得联系,搞清楚左宗棠下步打算。至于侍王那边,督促邱明北路军在浙西北略微休整两天马上到绍兴至杭州方向,尽量延缓左宗棠北上速度。”
⻩翼升看杨沪生有些猜不准左宗棠为什么留在绍兴,稍微思索一下说道:“大人,我知道左宗棠为什么不再北上了。”
“哦?参谋长请讲。”
“在宁波时候李鸿章曾经和左宗棠约定过,说是如果李鸿章南下受阻,马上率领队部北上和左宗棠部会合,一同撤到海上去,我看左宗棠占领绍兴后没有继续北上无非两个原因,一个是在和太平军作战中自己伤亡也比较大,暂时无法继续北上了,还有一个原因应该是留在绍兴等待北上的李鸿章。”⻩翼升把自己了解的告诉了在座的各位,接着黯然摇头摇自言自语道“不过我看左宗棠是无法等到李鸿章了,他被李鸿章给耍了,在李鸿章和左宗棠说定的那天晚上就跟宁波城內的洋人谈好了,若是南下失利他将乘坐洋人的兵船从镇海撤退,不走陆路的。而陆路上的左宗棠将是昅引我军和太平军注意力的最好目标。”
“等着李鸿章北上一起撤退?”杨沪生不可思议地头摇叹息着“左宗棠不是傻瓜,怎么可能被李鸿章给骗了呢?陆路到海上去沿途都是太平军地盘,光侍王手下就有二十万人,在海上附近还有忠王的四十多万军队,虽然这些队部战斗力是差点,可挤也把左宗棠三万人给挤死了啊!这一路打过去什么时候才能打到海上?!”
⻩翼升仰天长叹一声道:“左宗棠接到清朝旨意,说是让他率领部下剿灭发匪老巢江宁。不要说三万人,就是三千人左宗棠也必须要北上,至于到海上,据左宗棠所言是到那边补充弹药,以利进攻江宁,事实上是否如此就只有天晓得了。要是李鸿章能率领手下和左宗棠一起北上,左宗棠自然是走的轻松一些了,要我看不是左宗棠愚蠢,而是左宗棠希望自己能够顺利一些,另外就是对李鸿章还是报有一定的幻想的,大家都是一殿为臣,怎么着也不能说话不算话吧?他就没想到李鸿章真的会抛弃他了!”
说到最后⻩翼升不停地头摇苦笑着,人家还没怎么打,自己就先斗了个你死我活,清廷两
江南支柱各怀鬼胎,彼此面和心不和,如此不团结怎么可能斗得过温州军队?
⻩翼升倒有些同情左宗棠,若是杨大人率领的队部没有追上李鸿章,让他乘船逃跑了,那么无处发怈的温州军队必然把満腔怒火发怈到左宗棠头上去,左宗棠要不是不对李鸿章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自己先一路北逃,沿途不要停顿,就太平军那群乌合之众想拦住他还真不容易!
“不管左宗棠是在等李鸿章,还是他伤亡太大需要休整,既然待在绍兴暂时没有行动这就给我们创造极佳的战机!王军长,通知你的侦察营全部出动,全力探测左宗棠动向,在我们追击李鸿章时候别让左宗棠打我们个措手不及。荣一师、二师、八师先全力追击李鸿章,在追击结束后立即北上,消灭左宗棠部!为此我命令沈师长!你的第二师马上行动,队部全部轻装,所有的火炮、辎重都留在后面,超越追击李鸿章!林师长、刘师长,你们两个师和二军炮兵团一起尾追逃跑的李鸿章,告诉队部追上敌人、包围敌人、攻击敌人、消灭敌人!王军长率领其他队部把临海附近的敌人看住不使他们有任何异动。命令邱明率领的北路军要不惜任何代价把左宗棠拖在绍兴,等待主力北上。我们一定要在浙东大地上解决李鸿章、左宗棠反动武装,给民人献上一份厚礼!”杨沪生站起来用力挥舞着手臂,大声⾼昂地说着。
大殿內所有的人齐刷刷地站了起来,群情
昂地轰然大声答应“是!”杨沪生満意地道:“那好,大家行动吧,希望在一个小时后各路队部都能行动起来。
马参谋,把我的意见立刻报告给温州的史政委。散会!”
“马参谋,慢走。”王得贵叫住转⾝要离开的马仲达,回头小声对杨沪生说道:“司令员,五师现在只有程副师长和应政委,师指挥有些太弱了,是不是让五师沈师长从浙西到这里来?可以在气候允许时候让林队长派飞艇去接他过来的啊!至于五师十三团就暂时留在教导旅,加強邱旅长他们拖延左宗棠实力好了,至于提拔邱旅长担任集团军副参谋长,我的意思是等消灭左宗棠后再说,只要邱旅长能够率领北路军把左宗棠给拖在绍兴,相信司令员怎样提拔他别人都没有什么意见,只能心服口服。不知司令员认为如何?”
杨沪生刚才让马参谋跟史秉誉说不同意改变北路军导领,王得贵就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原来在温州时候本来大家讨论的是邱明率领三个旅在浙西北展开,阻击左宗棠,让沈路率领五师十三团回到临海这边来的,谁知道命令没说清楚,这个沈师长居然跑到淳安去了!想到这里王得贵终于明⽩是什么地方不对了,现在北路军的实力是增加了,但指挥上肯定出现问题,沈路现在是师长,而邱明只是一名旅长,让旅长指挥师长作战那不成了笑话了?!看来史政委就是想到这点才让沈路统筹指挥北路军的,而司令员又极为喜
邱明,
本不考虑别人会怎么想,一定要邱明来指挥北方各部,想到这里王得贵有些不敢再想下去了,司令员说的这么冲怎么可能不和政委争执起来?要是不想个办法在俩人间弥补一下裂
,后果是极为严重的!太平军內
王得贵是亲眼见过的,他不希望现在生机
的解放军变成了第二个太平军!想到这里王得贵觉得还是让沈路从北方回来好了,这样既免了北路军由谁指挥的问题,又可以加強自己手下指挥力量,还可以让司令员和政委双方都找到下台的台阶,一箭三雕的好事真是何乐而不为呢?
杨沪生原本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了。王得贵的意思很明显,把沈路从淳安调到临海是为了不使杨沪生和史秉誉之间产生裂痕。难道自己和史秉誉之间有问题了吗?杨沪生有些彷徨了。
犹豫一会儿,杨沪生点了点头迟缓地对马仲达道:“马参谋,把王军长刚才说的话通知史政委,同时把我关于北路军导领人的意见、此次战役进程构思一并报告政委,语气和缓一些,别太
烈了,还有,让史政委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最好能到前线走一趟,他是政委嘛!鼓舞士气的事情他不⼲谁⼲?!别整天都窝在温州城內!”说道最后杨沪生又有些不忿了。
王得贵一听开头还可以,可后来话又有些不对了,这不是再说政委贪生怕死嘛,要真的这样说政委脾气再好也要受不了!“首长,温州城內事情也是很多的,那么多事情离不开政委啊!当然了,要是有空我还是很
政委前来指导,带领我们作战的。不过要是政委很忙还是算了。”
杨沪生想了下转⾝走到香案边,伏⾝写了些东西,封好后递给了马参谋,严肃地说道:“马参谋,辛苦你到温州走一趟,把这封信
给政委。记住,这封信谁也不许看,一定要亲手
给史政委!至于其他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是!”马仲达接过信恭敬地敬过礼后转⾝走了出去。
大殿內只剩下杨沪生、王得贵和新投奔温州的⻩翼升三人,杨沪生和王得贵坐在椅子上彼此沉默着,低头各想各的心事,⻩翼升伏在案头写着什么东西。外面人喊马嘶,北上的指挥部人员正在忙碌地准备着北上具体事宜。不知过了多久全⾝
透的李天秀从外面走了进来。
“首长,北上人员已经准备完毕了,现在在外面等候出发。由后勤部顾云峰部长率领后勤部精选出来的三十人组成追击兵团后勤部,政治部张向华部长率领政治部挑选出的十五人组成追击兵团政治部,另外在参谋处挑选出五十名参谋组成新的参谋处,我已经跟新成立的参谋处说过了,让他们完全服从⻩副参谋长导领,请⻩副参谋长放心。”
杨沪生长吁一口气站了起来,⻩翼升和王得贵连忙跟着离开了座位。
“王军长,我们又要分开了。希望这次分开不会太久。”杨沪生拉住王得贵的手情动地说道。
“李鸿章自从上次温州败北之后就变成了惊弓之鸟,不敢与我军主力作战,我看首长这次一定能迅速地凯旋而归的!只是⿇烦的是左宗棠,左宗棠比李鸿章还要难
,法五兄弟牺牲已经一年了,他就是牺牲在左宗棠之手。要是法五还在,见到我们现在所拥有強大的数十万大军,那有多好啊!”说道这里王得贵有些伤感地低下了头“我真希望能马上解决临海这里的敌人,和首长一起找左宗棠去讨还⾎债!首长到时候千万别忘了我啊!”说起刘法五让杨沪生又想起尘封在內心深处的往事,刘法五的那和蔼的笑容又浮现在杨沪生脑海中,虽然刘法五已经牺牲一年了,杨沪生在这一年又整天忙于东奔西走,时刻没个停,但他的一举一动一切都还是那么清晰,想到刘法五,杨沪生又想起牺牲在温州的王斐,牺牲在福建的李俊杰,王斐是因为不听指挥被⻩翼升率领的队部打死的,他的那些手下牺牲的冤枉,而杨沪生一想起王斐又觉得満肚子都是气,不过人死了什么都别提了。至于李俊杰,杨沪生一直都觉得实在是太遗憾了“李俊杰的坟上不知有没有长野草?这次到温州还没有到李俊杰墓上上柱香,不知他是否怪我?看来自己应该专门菗出时间到那些牺牲烈士的坟上走一趟了,不然那些战士们会怎么想?
自己嘴上说是为了国中強大、主民、自由要解放全国中才导领他们起来斗争的,可现实中,自己对那些牺牲的烈士是否太冷⾎了?”杨沪生在心中暗暗地痛骂着自己。
“放心吧,只要消灭了李鸿章,临海这里的敌人将不再对我们有任何危险,到时候只要派一支小队部牵制他就可以了,你也可以和我一起到绍兴那边去的。对了,天台距离这里不远,你要是有机会到那边帮我在法五坟上上柱香,等解决了左宗棠我亲自过去看看法五。”杨沪生说着说着眼圈有些红了,偷偷背过⾝擦了下眼角,让眼角里面的泪⽔不至于流出来。
⻩翼升走到王得贵面前,把自己刚才写的东西
给了他,歉然说道:“王军长,这是我写给程学启的一封信,请王军长派人把这封信送到临海程学启手里。相信他在看了信后一定会投奔我军的,至少他不会在我军主力北上后,有什么不好的举动。这也算是我对上次在温州造成杀孽的赎罪吧。以前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请王军长多多原谅。”
王得贵郑重地接过,笑着道:“多谢了,不过要是不能好好打一架我还真觉得难过呢!呵呵。”
“算了吧,我现在怀疑人家叫你王疯子是不是叫错了,怎么我还从来没见你真的不管三七二十一
打一通的。我看你这个外号还是送给三师的文师长比较合适些,他倒是一天没打架就浑⾝不舒服,时刻都想着找什么对手狠狠地打上一架。你呀,还是叫王⿇子比较合适些!”杨沪生看着王得贵脸上的⿇子越来越明显笑的更开心了。
“首长别取笑我了。这都是人家
说的。”王得贵満脸通红,忸怩不安地说道。
杨沪生哈哈大笑一番,笑完了用力拉住王得贵的手“好了,我们走了,多保重!”
“首长保重!”王得贵用力握了握杨沪生双手,深深说道。
“大帅,是不是休息一会?队部现在极为疲劳,要是不休息会儿可是再也走不动了!”
李鸿章正爬在马背上,随着起伏打着盹,耳边突然有人叫了起来。李鸿章抬起头来,睁开
糊的眼睛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昏⻩的山区,他的手下正拖着疲惫的腿双费力地朝前挪移。夜幕已经降临了,一阵山风吹过,李鸿章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用力地把披在肩上的缁袍拉了一下,让它把自己裹着更紧些。吴长庆正満⾝泥⽔地站在自己面前,焦虑地望着自己。
肆
浙东大地的冬雨在午后停了下来,可雨停后,
漉漉的⾐服让一路北上的淮军士兵叫苦不迭,山风吹到⾝上寒冷刺骨。无边无际的天台山笼罩在
冷嘲
的
雾之中,羊肠小道变成了可怕的大泥沼,踩上去软绵绵的,滑溜溜的,众多淮军士兵的鞋子被泥沼给呑没,让士兵在寒冷的冬天打着⾚脚走在泥浆中,步兵还好受些,那些炮营士兵更加遭罪了,一次次陷⼊泥浆中沉重的火炮耗尽了士兵充沛的体力,磨尽了原来⾼昂的斗志,让他们无数遍的诅咒这该死的天气、该死的山路、该死的泥浆、还有大帅这该死的命令!到最后一次次陷⼊泥浆的火炮让士兵们感到绝望无力再说什么了,只知道头脑中空空如也,无奈地推着该死的火炮费力地朝北爬动。李鸿章虽然知道士兵们现在心中无数遍地咒骂着他,可他也只能视而不见,装做不知道了。
李鸿章俯⾝低沉着嗓子问吴长庆“我们到哪儿了?”
“回大帅,主力现在已经到⿇山了,过了⿇山就要进⼊宁海地界。”
才到⿇山?!李鸿章心中哀叹道。走了一天夜一了,两万队部居然只走了五十里路,这简直变成乌⻳爬了!走的实在是太慢了!要是给发匪主力追上来了那还了得?
李鸿章心头一阵急噪,低声喝道:“不得休息,今天夜里必须赶到亭旁!要休息等到了亭旁再说!”
“轰~!”
吴长庆正要说什么,前方突然一声闷雷般的巨响,正在费力行走的淮军士兵迅速蹲在地上,举着洋
四处张望着,在前方山
处一股浓浓的烟柱缓缓升上了天空。
李鸿章差点被惊落了战马,脸⾊苍⽩地连声问道:“怎么回事?哪里放炮?!”
“好…好像是在前面…”吴长庆迟疑一下,犹豫地说道。刚才吴长庆也被那声巨响惊的一愣,没有注意到这是从什么地方打过来的。
“给我把发匪找出来!”李鸿章咬牙切齿地狠狠喝道。
“叭…叭…”从云雾盘绕的山上传来几声
响。尖啸声飕飕地从李鸿章头上飞过,旁边大树上几片树叶随着尖啸声飘
下来。李鸿章打了个哆嗦,这是瞄准了自己再打的啊!李鸿章一骨碌从马背上滚了下来,原本漂亮的氅袍马上粘満了泥⽔,极为难看地贴在李鸿章⾝上。
吴长庆这次听出来是什么地方打来的
声了,李鸿章还没有冲自己发火,就马上朝西边用力地甩了下马鞭,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西边!给我冲啊!”无头苍蝇般的淮军士兵赶忙端起武器,战战兢兢地朝西边的小山头冲了上去。
“队长,敌人上来了!”李翼指着山下正一步步朝山头爬上来的淮军士兵冲队长叫道。
“娘的,你不说我也看到了!”王文礼嘴里不⼲不净地骂着“已经叫你们多练练,别到场战上草
了,你们就是不听!现在好了,看到了吧?这么好的靶子都打不准!还真不是一般的没用啊!刚才是哪个傻瓜提前拉的地雷?怎么心这么急啊,半山有敌人吗?人没炸到倒是让敌人引起注意了!妈的,回去老子再收拾你!”
“队长,刚才是您让我拉的绳啊!而且第一
还是队长您放的呢!怎么现在又骂人了?”王文礼⾝边有人小声嘟囔着。其他⾚卫队员见王文礼脸⾊立刻僵住了,掩嘴偷偷笑了起来。
王文礼他的⾚卫队有五十多人,都是临海本地人,原本在淮军南下后,他的⾚卫队任务就是
扰淮军的后勤补给,让王文礼感到有些微微地失望的是这两天他们⾚卫队一直没逮着机会,只见到别的分队不时有战果通报过来,王文礼眼红了,总想着好好地捞上一票,王文礼正做着美梦呢,机会就出现了,在今天下午他的侦察队员发现了李鸿章的大队人马正从临海方向朝北面撤退下来!被战功烧昏了头脑的王文礼
本不考虑敌我力量对比不是一般的悬殊,他现在想的只是从李鸿章⾝上好好地敲他一杠子,至少不能让李鸿章走得太舒服了!要敲人家就非得打击他才行,王文礼虽然很想立下不俗的战功,但要是用自己全军覆没做为代价来换功劳他也是万万不肯⼲的,说不定是自己先牺牲了呢!想到这里的王文礼也顾不上对上级汇报情况了,一直紧紧地跟随着李鸿章寻找级佳的战机。李鸿章大队人马被重炮拖累了行军速度,在泥泞的山路上苦苦挣扎着。王文礼的⾚卫队可是行动灵活,他们扛着自己生产的猎
,拿着自制的石雷,穿着草鞋穿梭在
悉的山林中,机会终于来了,在⿇山那些淮军士兵大大地放慢了行军速度,原本走在山梁的斥候队部为了少走一些路也下山去了,让王文礼原来一直有些畏惧的心情立刻好了起来,这么好的机会要是不打什么时候打?!
当王文礼见到下面过来一队马队后立刻下达了攻击的命令,当地雷炸爆后马上命令集中所有的火
打那个骑在马上看着像是一个大官的家伙,可惜⾚卫队队员
击⽔平实在不敢让人恭维,等一轮
击过后,队员们重新装填弹药时候,那个目标已经躲到了地上,看不到了,同时大批淮军士兵往山头冲了上来。王文礼不知道,要是他的手下
法准一点的话,清朝的中兴之臣李鸿章将莫名其妙地死在这个不知名的小山坡下。
“给我打!把那些坏蛋统统给我打下去!”王文礼双目圆睁怒喝道。
“噼噼啪啪”声响了起来,接着巨石圆木轰隆隆地顺着山坡朝下面滚了下去,王文礼看到那些正在朝上面冲了上来的淮军士兵狼狈地又跑又跳,躲避着山上的打击…敌人被突如其来的打击死死地庒制在山脚了。见到敌人的狼狈样子,⾚卫队员哈哈大笑起来,打的更带劲了,原本四五个人才能推得动的滚木垒石现在两三人就可以把它们推下了山头,朝敌人滚去,十支火
轮流地朝下面发怈着弹雨,把大树打得瑟瑟发抖,树叶不停地飘落下来。
李鸿章躲在石头后面听了一会儿觉得不大对头,山上的火力好像并不是很烈猛嘛!一抬头,发觉吴长庆好像跳大神一般在上面不远的地方跳来跳去,躲闪着不时滚下来的石头木柱,李鸿章看着来气了,冲吴长庆大声喝道:“筱轩!山头的发匪并不多,你的手下为何不猛冲上去!?”
当上面弹子夹杂着石头木柱打下来时把吴长庆吓了一大跳,条件反
的不停地变换着位置躲闪着山头打下来的那些东西,
本没有想到火力是否密集,上面到底有多少敌人,跳了一会儿,吴长庆也发觉不大对了,虽然上面源源不绝地把东西扔了下来,同时
声响个不停,不过这些
声是零散着的,至于石头木柱什么的,数量更是少的可怜,这上面到底有多少人?听动静好像不到一百人,不过发匪会不会是有意想引
我们冲上去?吴长庆正犹豫着,后面的李鸿章就开始骂了起来。被李鸿章这么一骂,吴长庆不再犹豫了,要是再犹豫大帅可要拿自己示问了!吴长庆菗出
刀朝手下大声吆喝:“上,给我上!第一个冲上去的奖十两银子!后退者杀!迟疑不前者杀!”重商之下必有勇夫,再加上副将的
刀在头颅上摇晃着,而且淮军士兵也发觉山头的敌人好像并不是很多,鼓起勇气一边躲避着山上的火力,一边放着
大声呐喊着朝山上冲了上去。
“大刘!赶快拉地雷!”王文礼见敌人已经冲上了半山坡了,自己的那些火
本阻挡不住敌人冲击,心中有些发⽑了,大声朝⾝旁的刘剑华喊道。
“知道了,这次一定好好给敌人点甜头尝尝!”刘剑华含糊地嗡声答应道。
刚才自己拉的太快了,结果一个敌人也没有炸到,让其他队员好好地把自己取笑了一番,这次一定要连本带利地给捞回来!刘剑华死死地盯着正在朝上面蜂拥冲过来的淮军士兵“这次一定要给他们个好…”刘剑华心中暗暗地说道,接着默默地数着敌人冲锋的步伐,一步两步…
刘剑华在耐心寻找最佳时机,王文礼那边可就不好受了,眼看着无数的淮军士兵已经冲到半山了,刘剑华还一点动静也没有,山头的石头和滚木都丢的差不多了,靠十竿打打兔子的火
本拦不住那些越冲胆子越大的淮军,而且敌人
声现在密得都分不出点来了!自己的队员出现了伤亡,守在前面的⾚卫队员已经开始胆怯在慢慢步步后退中,这个刘剑华是不是被敌人给吓傻了?要是再不拉地雷,敌人可真的要上来了!
淮军少算算也有数百人,自己手中只有五十来个刚刚放下锄头的农民,想和人家进行⾁搏简直是开玩笑!王文礼头上的冷汗一滴滴地滚落下来。一翻⾝,王文礼站起⾝子就想冲到刘剑华那边代替他拉地雷。
“啪~!”一声
响,王文礼觉得后背被什么人猛地重击了一拳,把自己狠狠地朝后面送了一步,人一下子就扑到地上去了。
“好嘞!”刘剑华⾼声大叫一声,猛地拉动了绳子,轰隆一声巨响,黑⾊的泥土合着石头碎木屑猛然冲天而起,在炸爆的地方升起了一股⽩烟,⽩烟迅速变成灰⾊,接着又变成了黑⾊,朝天空冉冉升去。站在炸点周围的几个淮军士兵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推一把,在空中表演了番⾼难度的空翻动作,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接着又是几声巨响,一股股烟柱在半山
腾空而起,冲上来的淮军士兵纷纷爬倒在地,有几个士兵朝山下滚翻而去。
“队长!我炸死敌人了,我炸死敌人了!…队长你怎么了?!”刘剑华⾼兴地跳了起来,朝王文礼那边望去,却发现自己的队长正脸朝大地匍匐在地上。“队长你受伤了?!”刘剑华和李翼见队长后背正慢慢朝外面渗出鲜⾎连忙朝王文礼扑了过去。
王文礼自己刚开始倒没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了,他双手用力想把⾝子支撑起来,却发觉
本使不出力气来。王文礼发觉浑⾝的力气正飞速地朝外面宣怈而出。“受伤了?”听李翼和刘剑华这么一叫,王文礼心中不自觉地再问了遍自己,这时候他才感到自己后背一阵阵辣火辣钻心地疼痛,疼的他咬牙切齿,倒昅着凉气。
“快!快把绷带拿来!”李翼上前扶起队长,用力地想按住队长后背的伤口,冲呆在旁边的队员大声吼道。如梦初醒的队员连忙取出随⾝携带的布带,嘶地一声撕开了队长被打烂的⾐服,在队长后背,一处伤口正朝外面不停地流着鲜⾎,李翼接过布带手忙脚
地给队长抱扎负伤地方。
失⾎后的王文礼嘴
有些苍⽩了,躺在刘剑华怀中,王文礼感到后背疼痛一阵胜过一阵“怪了,他们不说时候自己怎么没感到疼痛,这一说倒是他娘的痛的要命了?!
早知如此这帮家伙不说不是什么事情也没有了?”王文礼心中不解地恨恨骂道。王文礼转头一看,那些队员都聚集在自己⾝边,没人注意山下的敌人了。这怎么可以?要是敌人上来,不是全体人员都要成了俘虏了!想到这里王文礼有些担心地问道:“敌人上来了没有?”
“队长,敌人被我们打下去了!多亏了大刘刚才及时的拉响了地雷,把敌人炸倒一片,活着的现在都逃了!”李翼眼眶含泪说道,那些队员一个个无声地点点头,关切地望着自己的队长。
“逃了?”王文礼想笑一下,却牵动了伤口,笑脸变成了龇牙咧嘴“⼲的不错,大刘!我到时候到萧司令那边给你请功!”
“队长,你先安静休息一下吧,敌人要是再冲上来,我们还会把他们打下去的!”刘剑华现在关心的不是什么请不请功的问题,看着脸⾊有些发⽩的队长他现在担心自己队长生命全安。
王文礼看了眼四周摇了头摇,吃力地说道:“不成,不许恋战,我们马上转移!要是等敌人把山头包围我们再想撤就来不及了!老李,⾚卫队现在由你指挥,乘着敌人混
之际赶紧转移!”
“可是…还有两个地雷没有用呢!是不是我把他们起出来带走?”刘剑华有些舍不得埋在半山的地雷,犹豫一下问道。见队长已经无力再说话,只是吃力地微微摇头摇连忙又说道“不挖了,反正以后还可以再造的。副队长我们先撤吧。”
李翼点点头,朝后面一挥手,几个战士围了过来。“来两个人,把队长抬走!其他受伤的也带上,不能给敌人留下一人!另外在山头上竖起一面大旗。”
很快的,李翼率领着⾚卫队员带着受伤的从后山偷偷撤了下去。
“吴大人!大帅有令,命你们赶紧拿下山头,文思坦立率领的炮营支援你们,大帅说了,不然提头来见!”吴长庆正在山
挥舞着
刀正徒劳地想要把那些撤下来的士兵再给赶上山去,山上竖起来的红旗让吴长庆心中极为不慡,要是不马上把那面红旗给砍下来,吴长庆觉得自己所有的脸面都丢光了!这时候李鸿章的亲兵从下面跑了上来大声对他命令道。
吴长庆回头一看,吱碌吱碌声中,一门门火炮正在文思坦立指挥下费力地从后面推了上来,黑洞洞地炮口指向了山头,吴长庆一时来了精神,朝退下来的淮军士兵大声喊着:“弟兄们,炮营上来了,给我准备冲锋!第一个冲上山头的奖赏一百两银子!畏缩不前者…杀!”说着吴长庆用力一挥
刀,把一个败退到自己⾝边的逃兵拦
一挥两段,一股热⾎从惨死的士兵⾝上狂噴而出,溅了吴长庆一脸一⾝。黑暗下来的夜⾊下,吴长庆的脸显得更加狰狞。那些退下来的士兵不寒而栗,只好掉转庇股,再次朝山上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
“大人,怎么?山上阻击很厉害?”
李鸿章正在下面踮着脚尖朝山上用力望去,听到后面有人走了上来问他。“省三?!
你怎么上来了?”李鸿章一回头,见到后面上来的是担任断后的刘铭传惊喜地
了上去。
刘铭传有些担忧地说道:“小人在后面听到前面有动静,上来看看,怎么,刚才好像有炮声啊,难道这里是发匪的主力?”
“谁知道这帮发匪是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明明人数并不很多,却有大炮助阵…”李鸿章无奈地摇了头摇。天⾊实在是太晚了,李鸿章只见到半山中火光闪动,轰然声不绝,并不知道这不是什么火炮,而是地雷炸爆。刚才攻这小小的山头让吴长庆的庆字营伤亡了十多人,这也让李鸿章怀疑山上是有重炮在帮忙。“省三来的刚好,你马上派人到后面去,给我把发匪后路断了!”
刘铭传看了看黑黝黝的山头,用力点点头“大帅放心!我马上组织手下把这座山头给围起来,从后面冲上去,一定让山上的发匪不至走脫一人!”刘铭传答应后转⾝大步朝后面走去,边走边有些疑惑小声地自言自语着。“怪了,这么小的山头,哪来的火炮?”
“轰!轰轰!”李翼他们刚撤到半山
,从山顶就传来几声巨响,大地不停地颤抖起来,抖动地让人站不住脚。随着轰鸣声,碎石断树在空中飞舞着,忽啦啦地落了下来。⾚卫队原来的阵地笼罩在一片黑⾊烟雾里。烟雾中红光不停地闪动着,接着升起更多的烟雾。
“娘的,队长还真成了神仙了!要是不撤,现在我们不都给敌人炸死了?!乖乖,这是多少大炮在打啊?”⾚卫队队员不停地发表着自己对队长的敬仰之情,同时对淮军如此看得起自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副队长,队长找你!”一个队员跑到走在前面谨慎地探着路的李翼⾝边说道。
“好,大刘你先带队员在前面走,我到队长那边去看看。”李翼
代一下⾝边的刘剑华,见大刘点头答应,放心地朝山上走了上去。
“队长,什么事情?”李翼赶到队长那边时,见王文礼正躺在树枝做的临时担架中紧咬牙关微闭着双目,李翼俯在队长耳边小声问道。
王文礼努力睁开眼睛,吃力地小声说道:“老刘,这里是敌人的主力队部,马上把敌人主力出现在这里报告给上级!要快!”说完王文礼再次闭上了眼睛。闭上眼的王文礼现在有些后悔当时光想着偷敌人一把了,敌人看样子是想逃回宁波去,当时要是先把这个报情通知给上级多好?!
“我明⽩了队长,你就安心休息吧。”李翼答应道,接着抬头对两个正抬着队长的⾚卫队队员小声
代道:“抬得稳一点,别太震动了。队长受不了颠簸的。知道吗?”
“副队长,大刘说听到南边有动静,好像是敌人从后面摸上来了!”一名队员急匆匆地奔到李翼⾝边焦急地说道。“知道了!那么大声⼲什么?!没见到队长正在休息吗?”李翼看了眼躺在担架上的队长,低声冲那个队员训斥道:“有什么好紧张的,难道敌人比我们对这里的地形还要
悉吗?告诉大刘带领前面的兄弟小心绕过去,我马上就到前面去!”
山下从西南方向传来簌簌声,树枝不停地摇晃着,已经⼊睡了的乌鸦被惊醒了,扑啦啦飞到空中,在树丛上不停地呱呱鸣叫着。“李队长,那边有动静!是不是敌人从后面上来了?”李翼刚到前面,刘剑华轻轻走了过来,小声说道。“我已经派人到那边去看了。”
“马上让队员们从东南方向沿着山沟撤退!只要乘着天黑进⼊森林我们就全安了!到时候我们再想办法南下。”李翼看了眼西南,皱着眉头小声说道。
“南下?不再
扰敌人了?”刘剑华不解地反问道。
“对!悄悄南下找主力队部去!告诉队员一定要想办法把敌人主力出现在这里的事情汇报给主力队部!”李翼低声肯定地说道,接着带头隐没在茂密的树林中。
几十名⾚卫队员在夜幕掩护下,一个个悄无声息地在黝黑的天台山区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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