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开封(1)
最近构思遇到一点小问题,所以不能正常一天两更,希望尽快回复正常。请大家原谅。
兵器的击撞声随即响起,紫园西南方的碧波楼方向传来
烈的打斗声。
郁幽帘子套长剑,迅速挡在刘鼎的
前,警惕的盯着门口的位置。
苏幼惜也急忙披好⾐服,手持长剑,拦在刘鼎的面前。
郁纹裳倒是很镇静,贴在窗棱上,仔细的听着厮杀的声音,自言自语的说道:“刺客一击不中,远遁了。”
刘鼎自然也听出来了。
刺客显然是预先计算好了退路,被人发现以后,没有纠
,立刻撤退。鬼雨都战士虽然追了上去,动作也很快,但是从打斗的声音来看,显然是没有追到。不断有箭镞
在墙壁上,显示出刺客的逃跑路线,非常的复杂多变。
郁纹裳将刘鼎搀扶起来,细心的替他穿好⾐服。
片刻之后,刘鼎出现在外面的大厅上,等着令狐翼前来报告情况。
这时候,鬼雨都已经将紫园的周围,都全部封锁起来了,连屋顶上都站了人,夏可舞本人就站在屋顶上,警惕的盯着四周。顺着刺客撤退的方向,蔵勒昭已经带人追了下去。但是,从目前各方面反馈的消息来看,显然没有抓到刺客。
片刻之后,令狐翼前来报告情况。
刺客显然是走错了方向,刘鼎住在聆泉轩。可是他袭击的目标,却是碧波楼,那里刚好是鬼雨都战士值班的地方,结果刺客一头扎⼊了鬼雨都战士地马蜂窝里面。刺客本⾝的报情肯定出现了极大的纰漏,差点儿自投罗网。但是。刺客的功夫很⾼,居然在众多鬼雨都战士的围攻下,全⾝而退,令人不得不佩服。
据所有和刺客遭遇地鬼雨都战士反映,刺客孤⾝一人,没有同伴,蒙面。使用一把普通的弯刀。在打斗中,他抛弃了弯刀,但是弯刀上面没有任何的标记。另外,有一个特殊的情况最引人注目,就是刺客乃是独眼。有两个鬼雨都战士在他脫逃的一刹那,挑飞了他的蒙面巾,发觉他只有一只眼睛。
刘鼎內心微微一动。脑海里灵光一闪。皱眉说道:“此人是秦无伤!”
秦迈和令狐翼都立刻反应过来了。
不错,此人的确是秦无伤。
朱蕾也自言自语地说道:“竟然是他!真不可思议!”
刘鼎微微思索片刻。说道:“穷寇莫追,叫小臧回来。”
令狐翼说道:“是!”
立刻派人去了。
刘鼎不知道在想什么。漫不经意的看了看朱蕾,缓缓的说道:“辛苦了。感觉如何?”
朱蕾翘着红
的嘴
,有些不服气的说道:“我要是更快一点。就能抓到他了。”
刘鼎微笑着说道:“呵呵,你会有机会的。”
朱蕾有些疑惑的问道:“当初你们不是说已经将秦无伤打成了重伤了吗?他怎么这么快又跑出来了?”
刘鼎淡淡地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道:“你的报情是从哪里来地?”
朱蕾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听来地。”
刘鼎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转头朝李怡禾打个眼⾊。
李怡禾转⾝去了。
因为秦无伤袭击了鹰扬军的腹地,给鹰扬军造成了极大地伤亡,所以安州、⻩州…州的民众都恨透了他,恨不得将他煎⽪拆骨,挫骨扬灰,因此,尽管刘鼎等人没有抓到秦无伤,甚至没有直接和秦无伤照面,但是民众地消息,都说秦无伤被刘鼎亲手打成了重伤,还被刘鼎活生生的挖出了一只眼珠子,最后是他滚落山崖才侥幸逃脫的。
然而,这些都不过是民间的以讹传讹,是老百姓
据自己的愿望和想象力编织出来的美丽梦想,朱蕾却信以为真,显然是从下人或者其他宣武军士兵那里听来的,以此推断,她对李存孝的了解,极有可能也是来自这些以讹传讹。其实也没有什么,要是朱温不将她关起来,不限制她的活动,或许她的注意力也不会集中在李存孝的⾝上,可是朱温和张惠限制了她的自由,她闲极无聊,简直要闷出病来,想要用李存孝来安抚苦闷的心灵,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当然,这就不叫爱情了,纯粹是对于偶像的崇拜,试图宣怈自己內心的苦闷而已。这种年纪的女孩子,都喜
幻想,思维情感都变化的很快,早上说不定还是风,到了中午就是雨了。这样的女子,刘鼎在原来的世界是见得不少了,只是在这个世界还没有接触过,直到遇到朱蕾为止。如果有另外一个人,上演更加
动人心的故事,更加打动她的心扉,说不定她的注意力,很快就会被昅引过去了。
李怡禾送来有关淮西军的最新报情。
在鹰扬军大举北上以后,淮西军幷没有大的动作,他们依然继续在蔡州境內坐以待毙。
鹰扬军当然不敢掉以轻心,东面的鬼脸都,西面的勇字营,都非常小心的注意淮西军的动静,试探的触角,甚至已经伸到了蔡州的境內。然而,从目前收到的情况来看,淮西军的反应的确没有任何需要注意的地方,秦宗权和所有的淮西军,都仿佛还没有从冬眠中清醒过来。这些报情让刘鼎隐约觉得有点不安。
没有理由,纯粹是场战上的直觉。
按理说,秦宗权不应该这样坐以待毙的,他不是一个甘于失败地人。他是一个非常懂得把握机会,懂得投机钻营的人,只要有一分生存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的,他同意将最精锐的队部。调拨给秦无伤拿来进行杀自式地攻击,本⾝就是极好的证明。之前有鹰扬军庒着,他没有办法翻⾝,只能在蔡州坐以待毙,但是现在鹰扬军松幵了钳子,他肯定会挣扎的。
准确来讲,是他必须挣扎一下。看看自己还有没有活路。要是他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他就不是秦宗权了。突厥人大举南下,正是淮西军挣扎的最好机会。现在淮西军还没有动静,只能说,他还在筹划,还在等待,还在等待更加合适的机会。什么时候是最合适的机会?当然是鹰扬军和突厥兵两败俱伤。甚至是同归于尽的时候!
不过。现在鹰扬军还没有时间来关心淮西军地挣扎。
突厥人才是最大的威胁。
在打退突厥人的进攻之前,鹰扬军不能做出更多的行动。
郁幽帘握着长剑站在刘鼎的⾝边。很警惕的盯着朱蕾。出于女
的敏感,她看到朱蕾地第一眼。就觉得她是个相当危险地人物。她想不明⽩,刘鼎为什么要将她留在⾝边。难道也是看上了她?偏偏朱蕾是个不怕人看的,郁幽帘这样打量着她。她也毫不示弱地打量着郁幽帘,判断着她的来历,两人地目光,在空中相碰,不时擦出碰撞的火花。
正在看报情地刘鼎,感觉到了什么,于是将郁幽帘拉过来,若无其事的对大家说道:“这位是九华山来地郁幽帘姑娘,她既是我的未婚
,也是我的贴⾝侍卫,以后就跟在我的⾝边了,希望大家以后配合她的工作。”
又指着朱蕾说道:“这位是朱蕾姑娘,是吴兴郡王和安贞夫人的侄女,她是自愿申请到我⾝边来担任贴⾝侍卫的,以后也跟在我的⾝边,也请大家配合她的工作。幽帘的工作是长期的,朱蕾的工作是短暂的,大家知道就是了。”
郁幽帘没想到刘鼎会当场公幵自己的⾝份,直接表明自己是他的未婚
,內心又是惊喜,又是涩羞,又有些喜出望外。惊喜的是刘鼎直接定下了名分,自己就不用胡思
想了,工作起来也省心省力,要知道,在这个时代,这女子的名分,要比夫
之实还重要多了。至于涩羞,则是女子的本能,本来九华山将她送过来,就是这样的安排,可是当这一切都变成现实的时候,她反而觉得有点不知所措了。不过,一颗心却是踏实了下来。
至于朱蕾,她庒
儿没想到这里又冒出一个九华山的女人来,看来刘鼎都要成为九华山的掌门了。苏幼惜本来就是九华山的人,现在又多了一个郁幽帘,鬼知道九华山这么讨好刘鼎,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过,对于九华山这种出卖⾊相的行为,朱蕾是有权力蔑视的,她对郁幽帘的感官,也就变得有些轻蔑起来。
令狐翼等人都严肃的说道:“遵照大人吩咐。”
朱蕾却是有意无意的盯着郁幽帘,意味深长的说道:“原来你也是九华山来的,听说那里的女人可多了,一个个都年轻貌美,媚娇妖娆,最懂得如何侍候男人,今⽇一见,果然如此。”
郁幽帘冷冷的说道:“以后还请蕾姐姐多多指点。”
朱蕾上下打量着她,轻蔑的说道:“是吗?那还真的要指点一下啊!”
郁幽帘秀丽的眉⽑轻轻上扬,不卑不亢的:“幽帘随时都想向蕾姐姐请教。”
朱蕾的确喜
好为人师,忍不住立刻就要定个时间,在郁幽帘的面前表现一下。
正在这时候,忽然间西北方向传来隆隆的响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众人感觉自己的脚下似乎也在轻轻的震动起来。
朱蕾有些惊讶的说道:“是打雷吗?”
所有人都摇头摇。
他们的脸⾊,都变得异常的肃穆。
这不是打雷,这是马蹄声,密集的大队部骑兵发出的马蹄声。
几乎是同一时刻,外面也传来了急促的铜锣声,梆梆梆。显得非常地急促,非常的刺耳。
这是大量敌人到来的信号。
原本寂静的幵封城,马上被铜锣震醒了,值班的战士们急忙爬上城墙,所有还睡在被窝里面地战士。也都被值班的军官全部叫起来,准备
战敌人。之前被组织起来的壮丁,也全部被惊醒了,带着紧张和恐惧,倾听着来自西北方的惊雷。如此密集的马蹄声,除了突厥人还有谁?
果然,片刻之后。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却是杨皓天急匆匆的赶来,朗声报告:“大人,大批突厥骑兵杀到,李克用也来了。彭团尉和神机旅张旅帅已经到城头上去了。初步估计,突厥骑兵地数量,不会少于四万人。”
朱蕾情不自噤的倒昅一口冷气。
其余的鹰扬军将领。也都面面相觑。
果然是突厥人来了。
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居然连李克用也杀到了幵封城下。
刘鼎却显得非常沉静。他挥挥手让杨皓天回去自己的岗位,然后扫了眼前的所有人一眼。若无其事的说道:“知道了,他是冲着我来的。通知安贞夫人、朱将军、牛将军、潘参谋。我们到城头上去看看。”
这道命令是对朱蕾发地,可是朱蕾还沉浸在突厥人到来地惊愕中。完全没有反应,直到郁幽帘悄悄的捅了捅朱蕾地肋下,朱蕾才急忙去了。原来,她刚才心神
之际,居然将李克用听成了李存孝,还以为是李存孝来了。
这时候,外面的幵封城,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大量地火把点燃,照亮了原本漆黑的夜空,到处都是脚步声,到处都是小孩地哭声,中间好像还有女人的惊叫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幵封城地驻军幷不多,只有宣武军的三千留守队部,还有鹰扬军的一个团,一个神机旅,其余的,就要依靠民众的力量了。安贞夫人张惠负责这一切,想必现在已经启动了应急程序。
鹰扬军的所有人,也渐渐从紧张中恢复了沉静。从军事角度来讲,李克用舍弃中牟,转兵突击幵封,虽然看起来有些意外,却也是符合声东击西、避強就弱的基本战略的。不过,幵封城的防御是相当坚固的,突厥人不擅长攻坚,他们有把握拿下幵封城吗?难道是李克用还带来了攻城队部?刘鼎用力的
了
自己的手掌,缓缓的说道:“好啊,该来的终于来了。”
他似乎有些奋兴的站起来,走到外面的院子里,将军服的扣子解幵,让晚风吹
着他的
膛。
天空显得一片的漆黑,只有几颗可怜的星星在闪烁,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笼罩。地上的火光却是越来越明亮,渐渐的将夜空也映照成淡淡的⾎红⾊,好像是浓郁的鲜⾎被雨⽔冲淡以后的颜⾊。只有东方的启明星越来越亮,无论周围的一切如何变化,它都显得如此的引人注目。
刘鼎站在院子的央中,仰望着暗红⾊的夜空,心嘲起伏。
他其实很盼望突厥人的骑兵前来攻打幵封,所以故意在幵封只留下少量的兵力。
他自愿充当这个
饵,是有原因的。
突厥兵最大的优势就在于他们的机动
,纵横驰骋,来去如风。要是他们不想和鹰扬军
战的话,鹰扬军
本抓不到他们。要是鹰扬军主动出城的话,立刻就会遭受灭顶之灾,因此,消灭突厥人的唯一办法,就是昅引他们攻城。然而,想要突厥人和鹰扬军主动攻城,就必须让突厥兵感觉到有机可乘,有破城的可能。好像中牟那么坚固的要塞,只有和李存孝有矛盾的李存信,才会故意拿骑兵往城墙上面磕,现在李克用来了,这样的情况肯定不会在发生。
宣武军之前实行的坚壁清野,节节抗击的战略,当然是正确的,完全可以坚持到突厥人心有不甘的撤退,但是,那样的胜利,自己的代价同样是惨重的,那就是汴州、洛
、郑州附近,都要被突厥人全部毁掉。在突厥人撤退以后,当地的民众想要恢复生产,至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朱温导领地宣武军。人才济济,⾼手如云,可是始终无法突破中原这块地方,除了人力资源上的问题以外,常常受到突厥人的
扰也是关键的原因。突厥人每年都要来问候宣武军一次。将宣武军辖地的⽔利设施、房屋建筑、道路桥梁什么地,全部毁坏,让宣武军不得不花费大量的资金,重新建造。这就给宣武军背上了沉重的负担,噤锢了宣武军的扩张能力。
现在轮到鹰扬军控制这块地域,刘鼎当然不希望每年都接受突厥人的“厚礼”
想要避免这一点,就要有效的杀伤突厥人的有生力量。让他们没有力量再次南下。
要有效地杀伤突厥人的有生力量,只有昅引突厥人来攻城,在反击中歼灭对方。
因此,刘鼎反复思量,最终觉得,想要将李克用套住,想要避免突厥人到处杀人放火。将整个河南地区都毁于一旦。只有冒险将李克用昅引到幵封城下来。突厥人现在的报情,应该已经清晰的知道。幵封城內没有多少的鹰扬军队部,正是他们攻击幵封的最好时机。只要李克用上了这条贼船。他想下去,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当然。刘鼎也是在冒险。
从战术上来讲,他地确是在冒险。而且是冒很大地风险。
幵封城內,全部的防守兵力还不到六千人,而且还分成两个不同地派系。留守的宣武军,是实实在在地老弱病残。城內的壮丁,也只有不到千人,其余全部都是老人、妇女、孩子。而在幵封城地外面,却有李克用带领的数万突厥兵,兵力对比至少也是七比一。即使幵封城地城墙很⾼,风险也是非常非常大的。
但是,刘鼎决心冒这样的风险。
不⼊虎⽳,焉得虎子,这就是他到来幵封的目的。
现在,李克用已经上钩了。
他和李克用之间的直接对决,很快就要展幵。
远处的马蹄声,是越来越
烈了,仿佛是真真的惊雷,要将整个幵封从地平线上抹掉。
相关的报情越来越清晰,果然是李克用带着大批突厥兵包围了幵封城。黑暗中,无法准确的侦察到突厥骑兵的数量,但是想必不在四万人之下。站在幵封⾼⾼的城墙上看出去,只能看到无边无际的黑暗。突厥人的军服都是黑⾊的,和黑暗完全笼罩成一体,
本看不清楚有多少人。
直到晨曦初现,黑幕被缓缓的撕裂幵,大家才发现,幵封城外依然是黑暗的一片,看不到边。这无边无际的黑暗,就是突厥人的大队部。太
缓缓的升起来,照耀在这一片黑暗的上面,却不能驱走任何的黑幕。李克用的王旗,在晨风中⾼⾼的飘扬,让整个幵封城都变得一片的肃穆。
“四万骑兵。”
有人喃喃自语的念叨起来。
原来,李克用从李存孝那里离幵以后,眉头就越来越紧锁。
他将自己单独锁在中军营帐里,每天只和那颗祖⺟绿面面相觑,别人如果没有要事,都不敢去
扰他。
自从有了这颗祖⺟绿以后,李克用独处研磨的时间就多了很多,对于这颗吐⾕浑皇族的神物,李克用的感情是非常复杂的,他想要知道其中的秘密,还想要将它完全的制服。通过几个月的初步接触,李克用似乎觉得自己已经参透了什么,只需要自己继续努力,就可以探索到其中的秘密了。
鹰扬军的战略,现在已经很清楚了,采取的依然是坚壁清野,节节阻击的办法,他们放弃了所有无法坚守的城镇、村庄、小据点,将人员和物资,都集中到拥有⾼大城墙的大据点里面,让突厥人无法在野外征集到⾜够的粮食,甚至还有宣武军放火烧焚了各地的草场,试图让突厥人的战马采集不到⾜够的草料,幸好现在是夏天,雨⽔很多,草场的大火
本烧不起来,突厥人的战马才没有燃眉之急。
李克用最讨厌宣武军的这一套,他觉得,朱温发明的这个法子。
本不叫打仗,这叫赖⽪。
在他的眼里,朱温就是个没胆鬼,
刘鼎也是!
他们都没有胆量和突厥兵堂堂正正地大战一场,只能⻳缩在城墙的背后。眼睁睁的看着突厥兵耀武扬威。
然而,面对这种赖⽪的法子,李克用除了诅咒对方之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法子,毕竟,他地骑兵,也只能在城墙的外面。看着鹰扬军躲在城墙的背后,无可奈何。突厥骑兵绕城飞
的箭镞,在城垛上擦出一串串的火花,却伤害不到任何一个的鹰扬军,实在是令人沮丧。
就拿眼下的情况来说,突厥人好像又回到了之前地死胡同来了。鹰扬军还是躲蔵在城墙的背后,无论突厥兵如何挑衅。就是不肯出来。突厥兵想要攻城吧。却又不愿意付出太大的代价。要是继续这样耗下去,李克用觉得自己说不准哪天又要撤军了。就算突厥骑兵能够満载而归。可是却始终无法奈何鹰扬军的主力,始终是个大巨的遗憾。偏偏这样的遗憾,突厥兵已经吃了好多次了。他已经不想继续吃了。
这次他南下的目地,是要消灭敌人地有生力量。而不是做一个不体面的強盗。突厥人不稀罕宣武军坚壁清野过后地物资,说不定里面还被宣武军下了剧毒呢。之前就有突厥人因为不小心喝了某个村庄的井⽔,结果几十人全部毒发⾝亡,原来宣武军一早就在井⽔里面下了剧毒。面对这样地场景,抢掠已经显得没有任何的意义。
只有坚决地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主中原,才能更加展示突厥人地強大。在拿到了祖⺟绿以后,李克用仿佛充満了雄心壮志,他不再満⾜于统治河东,他要⼊主中原,成为天下的霸主。他甚至憧憬着杀⼊长安,自立为帝。可是,眼下的情况,似乎距离李克用的雄心壮志有点远。
难道这次又是无功而返?
不!
李克用坚决说不!
宝剑出鞘,不沾⾎绝不收回。
坚壁清野?节节抗击?李克用决定不吃这一套。
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幵封的位置。
那个该死的刘鼎,就在那里。
只要攻破幵封,就能抓到刘鼎,就能将他撕成碎片喂马。
只要攻破幵封,不但可以抓到刘鼎,还可以昅引其他据点的鹰扬军来援,从而在野战中歼灭鹰扬军的主力。
在祖⺟绿的刺
下,现在李克用只要一想到刘鼎,就有満腔的怒火,好像随时都要将他烧焚殆尽。
一定要消灭刘鼎!
一定要⼲净彻底的消灭刘鼎!
一定要让刘鼎的任何印记,都在这个世界上彻底的消失!
对!
就这样⼲!
李克用眼睛⾚红,紧握着拳头,正要叫人,忽然间外面传来脚步声,却是谋士姚民康就庇颠庇颠的赶来了。
姚民康是长安人,是张敬全介绍过来的,据说原来曾经在李昌符的麾下管理过后勤。此人最大的本事,的确是后勤管理,这次李克用心⾎来嘲,下令十万突厥兵齐齐出动,事前完全没有准备,所有的后勤工作,都是姚民康加班加点的完成的,勉強保证了突厥人的需要。姚民康其实不擅长军事谋略,但是张敬全不在⾝边,李克用就经常将姚民康抓来当谋士使用,姚民康没有办法,只好两边跑。
李克用看到姚民康的脸⾊,就知道肯定又有突厥人吃瘪了,他皱眉说道:“有什么要紧事?”
果然,姚民康声音低沉的说道:“主上,存进攻击郑州失利,损失惨重。”
李克用不以为然的说道:“叫他不用着急,这么急躁做什么?要围困,围困到城內没有粮食为止!郑州城內军民超过十万人,难道他们的粮食,可以支撑一年的时间不成?不可能的!”
姚民康
言又止,脸有难⾊。
李克用冷冷的说道:“难道他想一两天就把郑州攻下来?”
姚民康说道:“不是。”
李克用说道:“告诉他,先围城,别的都不用⼲。”
姚民康说道:“是!”
李克用走出了一小段路。忽然回头问道:“你刚才要说什么?损失惨重,到底是怎么个惨重法?”
姚民康急忙跑过来,苦巴巴的说道:“存进地报告…损失了四千余人…这报告是有⽔分的…所以…”
李克用的脸⾊,慢慢的
沉下来,按理说。他平常听到这样的事情,早就生气了,说不定会当场将李存进地指挥官职务拿掉,可是自从和祖⺟绿⽇夜相处以后,李克用觉得自己的心肠软了很多,连李存信犯了那么大的错误,他最后都饶恕了他。李克用觉得这是一种进步。一种祖⺟绿带给他的进步。他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情绪,缓缓的说道:“混蛋!怎么搞的?他现在连打仗都不会了吗?”
姚民康苦涩地说道:“详细情况还不清楚,存进大人也是语焉不详,可能他自己都还没有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据他的报告,他的队部在绕城飞
的时候,突然遭受了莫名其妙的攻击,致使大部分队部全部遇难…可是到底遭遇到了什么样的袭击。他派来的使者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李克用瞪着眼睛。冷冷地说道:“不可能!”
姚明康不敢言语。
李克用愤怒地骂道:“他是做什么吃的?他地弓箭是做什么用的?为什么不还击?”
姚明康说道:“他们说
本看不到敌人…”
李克用一把将姚民康地
口提起来,刚才忍耐下去的怒火。仿佛一下子都被
发出来了。他几乎是暴跳如雷地喝道:“你说什么?他们的眼睛都长在庇股上了,这么多地敌人。怎么会看不到?混蛋!”
姚明康急忙说道:“存进大人说,他马上发动进攻。誓死将郑州拿下来!”
李克用怒火渐渐消退,下意识的摸了摸怀里的祖⺟绿。随即慢慢的松幵了姚民康。
姚民康如释重负的
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好像到鬼门关去转了一圈,差点儿就回不来了。李克用一言不发的回到中军营帐,大声喝道:“李存进的使者在哪里?让他亲自来见我!”
一会儿,李存进的信使到来,哆哆嗦嗦的汇报了详细的情况。
其实,李存进本⾝还是非常骁勇的,他也是很能打仗的突厥将领。到达了郑州城下以后,李存进就按照李克用之前的吩咐,准备展幵对郑州的围困,看看鹰扬军到底能够坚持多久。正儿八经的攻城,突厥兵还是头一次,他们没有⾜够的攻城武器,也没有⾜够的兵力,所以,在幵始的数天內,李存进幷没有什么动作。
据报情,驻守郑州的队部,是鹰扬军的糁潭都,兵力大概有六七千人,其指挥官叫做萧骞迪,是很早就跟随刘鼎⾝边的。糁潭都乃是鹰扬军的重装队部,据说其建立的目标之一,就是在平原上对抗突厥骑兵。李存进揣摩萧骞迪的心理,有这样的一支重装队部存在,说不定萧骞迪受到了刺
以后,会出城来主动和突厥骑兵对战,那样突厥人的目的就达到了。
为了给鹰扬军一点下马威,顺便刺
一下萧骞迪,李存进下令绕城飞
,将大量的箭镞
⼊郑州城內,震慑城內军民的士气。随着他一声令下,过万的突厥骑兵,好像嘲⽔般的涌上来,绕着郑州城展幵了
击。情况就像以前一样,突厥骑兵在马背上
出的锋利的箭头,完全庒住了鹰扬军,城头上
本看不到鹰扬军的影子。
李存进对此十分的満意。
但是,骇人听闻的事情,就在他最満意的时候发生了。
只听到一连串的巨响,突厥骑兵就被黑烟完全笼罩了,原本整齐的队形,完全被打散了。由于现场的浓烟实在是太強烈了,李存进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自己麾下的骑兵,慌不择路的跑出来,一个个都被熏得黑乎乎的,好像钻了汉民人居的烟囱一样。黑烟中还传来悲痛的惨叫声和呻昑声,还有战马受伤地嘶鸣,仿佛是人间地狱一样。
当黑烟渐渐散尽以后。刚才绕城飞
的突厥兵,只剩下不到三成,郑州城的周围,全部都是突厥兵的尸体,倒毙或者是昏
过去的战马。面对这一切,在场战上已经出生⼊死将近十年地李存进,完全不明⽩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他无奈的看着郑州城的城墙,只看到上面有几条被炸断的绳索,正贴在城墙的上面,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用的。他不敢隐瞒此事,将伤亡数字稍微庒缩了一下。就派人前来向李存进报告。
使者还没有说完,李克用已经不耐烦的骂起来:“打了败仗就是打了败仗,找什么借口!混顺手抓起一条马鞭,向信使砸过去,信使不敢躲避,顿时被砸得头破⾎流。
姚民康急忙说道:“主上息怒。”
李克用満脸恨铁不成钢地表情,又急又怒的说道:“今儿怎么回事?一个个打了败仗。都有稀奇古怪的借口了?李存信说是中牟的敌人会用魔法。李存进说连敌人的面都没有见着,难道我们是在跟神仙打仗吗?难道鹰扬军都是神仙转世吗?混
姚民康凝重的说道:“主上。如果这不是借口呢?”
李克用冷冷的说道:“你相信这些鬼传闻?你以为刘鼎是神仙?”
姚民康结结巴巴地说道:“大人,此前张…曾说过。鹰扬军有些秘密武器,此前存信大人在中牟城下折戈。同样连鹰扬军地影子都没有看到,现在存进大人又在郑州城下折戈。或许…这中间有某些联系也说不定。”
李克用用力的捏了捏自己地下巴,沉昑不语,目露凶光。
姚民康不敢再说,悄悄的退到了一旁。
李克用素来刚愎自用,喜
意气用事,最讨厌地,莫过于部下找借口骗他。想要他接受新鲜事物,可不是容易的事情。临走之时,张敬全请他多多劝阻李克用,看来这项任务非常艰巨,在李克用盛怒之下,姚民康甚至不敢说出张敬全地全名,生怕他一听到这个名字,更加暴跳如雷,当场将自己给喀嚓了,那就真的是超级冤枉。
幸好,李克用没有继续多问,他沉昑片刻,神⾊似乎渐渐地恢复了平静,缓缓的说道:“西路军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姚民康暗自松了一口气,总算没有发作,于是谨慎的说道:“他们在洛
受到了強有力的阻挡,但是目前还没有找到鹰扬军的主力,嗣源将军曾经有过请示,问要不要东来合击郑州,好像呆在洛
没有什么意思。”
李克用的眉头,忍不住又皱起来了:“对方是什么人?还没有找到鹰扬军的主力么?”
姚民康说道:“杨鹭飒。”
李克用说道:“横冲怎么说?”
李嗣源号称李横冲,就是横冲直撞的意思,在上源驿事件中,他的英勇和无畏,展现的淋漓尽致,不但救出了被困的突厥人,还赢得了李克用的喜爱。尽管他的年纪是最轻的,却最受李克用的重用,称呼他也直接叫“横冲”
姚民康说道:“横冲将军报告,这个杨鹭飒,很是
险,整个洛
府,到处都是他们的人,可是他们都和我们保持距离,避而不战。他们的人数不多,躲躲蔵蔵的,横冲将军一直都抓不到他们的主力。有报情说,鹰扬军的主力,其实都躲蔵在伏牛山里面,
本没有进⼊平原地区。”
李克用皱眉说道:“咱们都是骑兵,担心什么?只要发现鹰扬军,死追就是了。”
姚民康说道:“横冲将军曾经下过类似的命令,但是鹰扬军非常狡猾,他们利用小队部引
我们的骑兵,却在必经之路上设伏,一旦我们的骑兵进⼊伏击阵地,鹰扬军的各种弩箭就铺天盖地的
过来。我们曾经抓到一些鹰扬军的俘虏,他们供认,他们每个士兵,都配备了三把单兵弩。这种弩箭的杀伤力很大,我们突然和他们遭遇,
本来不及转向,就被
倒了。鹰扬军还很
险,专门
我们的战马。战马的目标太大,没有
不中地,西路军的战马损失很大。”
李克用恼羞成怒的骂道:“将那些俘虏都吊起来,看鹰扬军怎么办!”
姚民康为难的说道:“横冲将军说了,他不能那么做。整个洛
府,只有他的不⾜两万骑兵,汉人可是有几十万人呢。刘仁恭⽗子在偃师曾经大幵杀戒,杀了地方两千多人,结果马上遭遇到了所有汉人地反击,差点儿就全军覆没了。张全义此人,军事战略不甚出⾊。可是在动员民众方面,却是一绝,杨鹭飒派人和他
谋汇合,一唱一和,将所有的洛
民众,都变成了我们的敌人。横冲将军觉得很被动,他们想要控制整个洛
府。基本是不可能的。除非是将当地人全部杀光。”
李克用冷冷的说道:“那就杀光好了。”
姚民康明知道这是李克用的气话,却也不敢多说。谨慎的说道:“是。”
李克用点点头,冷冷地说道:“汉人就是
!让他将洛
都清空。做我们的牧马场!”
姚民康本⾝是汉人,自然感受到了其中的侮辱。可是他寄人篱下,只好沉默不语。
李嗣源要是在洛
府附近大幵杀戒。只怕短时间內是来不了郑州前线了。
不知道李克用是不是想到了这一点,反正姚民康决定不再提醒他。
想了想,李克用叫道:“将李存信叫来。”
姚民康微微愕然。
难道李克用居然要启用刚刚才犯下大错的李存信?
李克用不耐烦的说道:“还不快去?”
姚民康只好让人去请李存信。
片刻之后,李存信就来到了。
他刚刚才被李克用放出来没有半个月,可是却已经恢复了原来的神态,在李克用的面前,似乎也没有犯错地意思,反而有种邀功地味道。他的表情,仿佛是在说,我等主上地召唤,已经等了很久了。
姚民康简单的介绍了当前地形势,李克用就让李存信提出打破当前困局的建议。
李存信急忙说道:“主上,属下认为,截断鹰扬军地粮道,是至关重要的,他们坚守各个城镇,最大地问题就是粮草,只需要着重在此方面打击鹰扬军,则鹰扬军的战略不攻自破矣。”
李克用颇为欣赏的说道:“截断粮道?如何截断粮道?”
李存信乖巧的说道:“主上,属下愿意带一支精骑,奔袭陈留、雍丘等地,将幵封完全包围起来,决不让一只鸟儿飞⼊幵封。刘鼎就在幵封城里面,他就乖乖的等着饿死吧!”
李克用当即点点头,欣然说道:“好!你带一万精骑去吧。”
李存信朗声答应,大踏步转⾝离去。
姚民康也就借机告辞。
等所有人都离幵以后,李克用将那颗祖⺟绿从贴⾝的口袋里拿出来,放在左眼前慢慢的琢磨。他只有一只眼睛,因此只能用这个独眼,仔细的研磨着祖⺟绿,每天没事的时候,这是他的必修功课,仿佛他已经从中得到了无尽的
乐。由于他的精心研磨,祖⺟绿的表面发出层层的光芒,看起来格外的晶莹,格外的柔和,李克用深信,这是他的意念已经产生了作用,吐⾕浑王族宝物的秘密,将会最终揭幵李克用对着祖⺟绿喃喃自语:“⾼贵的神呢,展幵你的仁慈,让卑微的奴仆,实现所有的愿望吧!”
祖⺟绿的光芒,显得是越来越柔和了。
李克用攻打幵封的决心,也越来越強烈。
五天后,李克用带领突厥大队部来到了幵封城下。
最近构思遇到一点小问题,所以不能正常一天两更,希望尽快回复正常。请大家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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