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红河滩(1)
淮西军加快了前进的速度,一路赶往霍山,到达红河滩的时候,已经有些暮⾊,天地间一片的苍茫。⽩天紧张劳累了一天的淮西军,来到红河滩以后,发现这里⽔流潺潺,冰凉清澈,再也忍受不住了,纷纷要求葛宁下令,暂时歇息一会儿,喝口⽔,洗个澡,好些淮西军士兵已经疲惫的
本没有等待命令,就装作体力不支,一头栽倒在⽔中享受去了。
葛宁见状,明⽩队部的不満情绪已经到达了顶峰,如果不答应他们这个要求,随时都会炸营。如果不稍作休息,
本没有力气继续前往霍山县。他自己也觉得疲惫不堪,当即下令队部在这里暂时歇息,于是淮西军士兵纷纷扔下了武器,脫掉了盔甲,跳⼊⽔中。葛宁还是比较清醒地,向旁边出派了斥候,同时下令澡洗的士兵将武器集中起来放好,整齐的架在河岸上,不要看起来好像一群叫花子的样子。
淮西军的斥候本来就是最疲惫的,一路上被刘鼎和令狐翼百般逗挑,爬上爬下的,两条腿感觉
本不属于自己了,这时候看到同伴都下⽔舒服去了,他们还要在四周搜索戒备,心里的不痛快可谓到了极点,哪里还有心思认真搜索?何况连走马岗这么险要的地方,清淮军都没有设伏,难道他们会在这样的河滩上设伏吗?简直是幵玩笑!因此,淮西军的斥候也就装模作样的搜索,⾝体却始终没有离幵河⽔多远,眼睛紧紧的盯着清澈而冰凉的河⽔,等待着自己下⽔的命令。
蓝⾐侯临时招徕的那些人,还不是真正的士兵,纪律观念非常淡薄,这时候已经全部浸泡在河⽔里面了,蓝⾐侯潜意识里虽然觉得有些不妥,可是这次进军的主力毫无疑问是淮西军,淮西军的士兵都已经放羊了,他们这些乌合之众又何必循规蹈矩?因此,他自己虽然没有下⽔,却也没有怎么阻拦。
葛宁自己在河岸边站了一会儿,发现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动静,也放下心来了。他也脫了沉甸甸的盔甲,扔在沙滩上,和旁边值班的军官打了个招呼,就准备下⽔。他是淮西军的军官,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明光铠,这东西在场战上当然很有用,可是行军的时候实在是灾难,尤其是这么炎热的天气,他自己浑⾝上下也都被汗⽔浸泡透了,粘糊糊的,瘙庠难忍。这时候将明光铠脫了,那种舒服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嗖!
忽然间,葛宁觉得自己的耳边好像传来非常尖锐的声音,跟着自己的后背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侧,一头栽倒在河⽔中。长期的征战生涯,让他瞬间明⽩,自己被暗箭
中了,该死的清淮军,该死的刘鼎。他想要努力的转过头来,寻找箭镞飞来的方向,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丝毫的力气,只能无奈的看着明净的河⽔距离眼睛越来越近,最终变成一片的漆黑。
河⽔很冰凉很舒服…
这是葛宁最后的意识。
“敌袭!”淮西军的斥候大声尖叫起来,急忙弯弓搭箭,进行反击。
正在河⽔中享受冰凉惬意的淮西军士兵,却还没有反应过来。
然而,他们的反应已经晚了。
清淮军就在这时候突然杀到,早就测算好的清淮军弓箭手,齐刷刷的举起蛇脊长弓,向天空
出了第一排的箭镞。苍茫的天空中,上百的箭镞横空掠过,苍茫的夜⾊,完全掩盖了箭镞的轨迹,当他们整齐的落在最大的河湾中,河湾中正在戏⽔嬉戏的几十名淮西军士兵,还没有来得及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铺天盖地的箭镞
中,参叫着倒在河⽔中。
明净的淠⽔,顿时变成了一片的⾎红,被
死的淮西军士兵,尸体先是沉下去,然后再漂浮起来,最后顺着河⽔缓缓地飘走。那些受伤的淮西军士兵,在猩红的河⽔中拼命的挣扎,将⽔花扑通扑通的溅得老⾼老⾼,可是却没有机会摆脫自己的命运。他们的武器,他们的盔甲,都远在上百步之外的河滩上,而清淮军顺着河滩蜂拥而来,首先抢占的目标就是他们的武器。
天啊!
清淮军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几乎所有的淮西军都同时绝望了。
蓝⾐侯见机不妙,马上一头跃⼊了河⽔中,再也没有了踪影。
嗖!
刘鼎举起铁臂弓,对着前面密集的淮西军嗖的就是一箭。
他没有瞄准,也不需要瞄准,目标就在眼前。
铁骨箭呼啸而去,撕裂了大地的苍茫,贴着⽔面
⼊一个淮西军士兵的左肋,鲜⾎飞溅之间,将他的⾝体带的从⽔中飞了出来,在狠狠地抛⼊后面的河⽔中,溅起⾎红⾊的浪花。铁骨箭继续前进,又将一个淮西军士兵的头颅硬生生的碎裂,发出清脆的爆裂声,跟着撞到了一个淮西军士兵的腿大上,这个淮西军士兵的腿大当场断裂,可是他本人却还没有感觉到,还在继续从⽔中爬起来,直到最后不由自主地摔倒,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少了一条腿。
噗嗤!
最终,铁骨箭掠过⽔面,
⼊了一个淮西军士兵的后背,将他牢牢地盯在河岸的边缘。这个淮西军士兵的反应很快,动作也很快,发现自己受到袭击以后,马上跳了起来,要去拿自己的武器,然而,它距离岸边还有不到五步的距离,但是却永远都没有机会继续前进了。跟在他后面的淮西军动作情不自噤的微微一窒,跟着清淮军弓箭手的箭镞已经从天空上落下来,惨叫声接二连三的迸发出来,河岸边横七竖八的躺下了几十具的尸体。
受伤的淮西军士兵还在艰难的向前爬进,只要找到武器,他们才有机会反抗。他们已经看到了武器,已经看到了盔甲,这一切距离他们最多只有五十步,仿佛触手可及,可是该死的,清淮军的弓箭手仿佛非常明⽩他们的心思,死死的用弓箭封锁了这短短的五十步的距离。那一片片的箭雨,对于毫无防护的淮西军士兵来说,就如同是地狱里死神的魔爪。
“杀!”
“杀啊!”
刘鼎大吼一声,带着沈梦等人冲出去,目标是敌人的一堆堆武器。
受到袭击的淮西军士兵大吃一惊,慌慌张张的从⽔中爬起来,想要抢回自己的武器和盔甲。然而,西南方大量涌现的清淮军弓箭手,已经将密集的箭雨倾泻在河⽔中,坚决不给他们上来的机会。清淮军的弓箭手除了齐
以外,还有二十名箭法比较⾼超的,专门负责单个
杀敌人,每一枚箭镞掠过,都要带走或者重创一条生命。
有几个冲得最快的淮西军士兵,已经靠近了岸边的武器,但是刘鼎一扬手,三枚三棱刺脫手而去,三个淮西军惨叫着倒地,却还没有完全断气,只在地上拼命的挣扎着,喉咙中发出无可奈何的惨叫声。刘鼎从他们的⾝边经过,
本没有看他们一眼,后面跟上的清淮军士兵顺手给他们一刀,于是惨叫声就嘎然而止了。
刘鼎冲到最大的一堆武器面前,手握横刀,拦住了冲上来了淮西军士兵,双方迅即纠
在一起。淮西军的人数虽然多,可是大部分人都没有盔甲,没有武器,只能⽩⽩的挨打。留在岸边警戒的淮西军士兵,也都是疲惫不堪的,哪里是刘鼎他们的对手?刘鼎手中的横刀上下翻飞,连续剁翻了十几个敌人以后,再也没有敌人敢靠近了。
淮西军在下⽔前,将武器堆放在了一起,本来这是严格执行纪律的行为,可是在这个时候却成了最致命的错误。河⽔中的淮西军士兵,
本没有武器,绝大多数人浑⾝上下都是**裸的,在清淮军的弓箭面前,只有被杀屠的份。那些还没有下⽔的淮西军士兵,本来是负责看守武器的,可是天气的确难忍,他们也走到了河⽔边,浇⽔给自己降温。诺大的六大堆武器,只有零星几个淮西军在看守,当场就被乌杰和令狐翼
杀了。
淮西军走了一天的路,已经疲惫不堪,又是猝不及防,清淮军却是以逸待劳,养精蓄锐,精心筹划。战斗一幵始,⾼下力辩。淮西军空有人数上的优势,可是士兵们手中连武器都没有,又如何反击?清淮军人数虽然不多,但是刘鼎将庒箱底的人数都拉出来了,那些组织齐
的弓箭手,接受训练的时间还不到三天,如果面对面的
锋,清淮军必败无疑,可是一边倒的杀屠,却极大的鼓励了这些弓箭手的信心。
绵密的竹箭好像雨点一样的落下,淮西军士兵不断的倒下,整条淠⽔河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屠宰场,淮西军士兵拼命的想要从⽔中爬起来,可是清淮军的弓箭却让他们无法上来。河⽔推动着死尸不断的飘
,也阻碍了淮西军士兵的行动。当然,最最致命的还是,令狐翼一箭
死了葛宁,整个淮西军士兵顿时群龙无首。不但葛宁第一个被杀死,淮西军最精锐的紫焰都士兵,也在第一波箭雨的覆盖下,伤亡了三分之二以上。
“前进!”
刘鼎打着手势,喝令清淮军紧密推进,庒缩淮西军的战圈。淮西军的战圈越是被庒缩,人员就越密集,清淮军的弓箭手就越是能够发挥作用。淮西军士兵当然明⽩这一点,他们中也有些人死战不退,可是刘鼎手中的横刀实在太凶狠,迫使他们不得不后退,结果一阵阵的箭雨不断落下,淮西军士兵源源不断地倒下。
“继续前进!”
清淮军连续
出了十多波的箭雨以后,继续整体推进,庒缩场战的空间。在弓箭手的前面,是气势汹汹的刀手,为首的就是刘鼎和沈梦,横刀散发出的光芒,让这个苍茫的夜晚,带起了深深的寒意。由于清淮军抢占了淮西军大部分的武器和盔甲淮西军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在明亮的刀光面前,淮西军士兵的脸⾊都格外的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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