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 美酒有价人无义
五辆高档的轿车驶入宽畅的停车坪,穿着蓝色制服的保安赶紧走到黑色的宾利车旁,用戴着白手套的手在宾利车的门上虚遮,恭恭敬敬把安子奇
下车。
私人会所的保安对进入的贵客见得多了,却从来没有看到如此的气派。前后有四辆豪华的奔驰护卫,而这价值数百万的宾利,见惯豪华轿车的保安还是第一次见到。
安子奇和信风走下车,在保安的鞠躬弯
下走向会所。张行一等四人则马上散开,神情虽是轻松,目光却是不停地向四处搜索。
这是一幢相当陈旧的四层建筑,中西合璧的设计,显示出当年设计人员的不伦不类。唯一能让人称道的是会所的环境,几十棵上百年的古树苍劲虬曲,遮掩在古树绿荫中的会所,恍若是都市里的桃源。
走近会所,才看到罗马式的门柱旁边有一块斑驳的灵壁石,上面刻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雅舍。
安子奇知道这是过去某个名人的手迹,这两个大字,注明了这被古树环抱的建筑在过去的显赫。
现在虽然字迹依旧,灵壁石却在围绕会所的串串明珠般的饰灯灯光下,在饰灯下**的俊男倩女衬托下,显出无奈和土旧。
身穿红色燕尾服的服务生
上来,虽然是初次见到安子奇,却被安子奇的气派吓倒。不敢询问安子奇的会员卡,恭恭敬敬鞠躬,然后在前面引路,把安子奇和信风带入会所的正厅。
安子奇今天来的目的是先熟悉这个会所,并不期待一定要在今天能和秦小思见面。所以身边仅带了信风,张行一他们有自己的行动方式,安子奇也不管他们是否在身边。
虽然是过去名人的雅舍,在见惯豪华装饰的安子奇眼里,还是觉得太土。唯一让安子奇感兴趣的是悬挂在正厅上方的水晶吊灯。安子奇在抬头观看这镶金错银的水晶吊灯时,服务生在一边介绍:“先生是第一次来?这水晶吊灯是我们会所的宝贝,据说当年是专门到英国去定做的,每片挂饰,都是用真正的水晶磨制的。”
安子奇说:“我是第一次来,你把会所给我介绍一下。”
服务生低声说:“先生一定能看出,这房子已经很旧了,不过这房子在过去很有名,不是高层的高层,谁也进不来。
现在被…,被我们经理租下,建成私人会所,只有像先生这样的人才能进来。”
安子奇觉得这服务生很有意思,便从衣袋拿出几张美元悄悄
到服务生的手里。服务生感激地再次鞠躬,低声说:“先生若是等到半夜,会有新节目。”
“会有新节目?”安子奇没有去问什么新节目,而是问:“我打算就在会所坐坐,你把会所的特点给我讲讲。”
服务生这才大声说:“我们会所最有名的湘菜和京菜,这可不是外面就能吃到的,当初的几个厨师还在会所里。先生,你要是不尝一尝,你不知道名厨的手艺。
还有,我们会所的咖啡可称一绝,先生尽管见多识广,也不一定喝过这样的咖啡。”
会所的二楼是餐厅和咖啡厅,三楼是舞厅,服务生把安子奇引到三楼的楼梯口,低声说:“四楼是表演厅,先生上去就知道。”
抬头向上看,只见四楼的楼梯口站着两个身穿红色燕尾服的服务生,同时有一个穿着入时的男子一手夹着一个衣着曝
的女郎走上去,两个服务生连连鞠躬。
安子奇想到在深圳的私人会所,料知这两个服务生是阻拦生人上楼的。看来私人会所的客人也是分成三六九等,也许只有最高档的客人才能上楼。
安子奇自然不用担心自己,沐霖所办的会员卡,是最高档的钻石卡,上去肯定没有问题。
走到二楼,在正厅的座位坐下,招手让服务生过来说:“听说这里的咖啡很有名,先来杯咖啡。”
坐在椅子上,能看到从楼梯上下的人,安子奇看到张行一他们分散在旁边,也没去理他们,由着信风站在他后面,自己慢慢喝刚端上的咖啡。
还没品出咖啡的香味,安子奇就看到两个二十多岁的男子由楼梯走上来,旁边还有三个女郎陪伴,说说笑笑,旁若无人地朝餐厅走去。
两个男子均是便服长
,三个女郎都是袒
脐,下着
出膝盖的超短裙。
安子奇一眼就认出其中的一个男子就是秦望山的小儿子秦小思,另一个仿佛也在沐霖给的照片上见过,不过沐霖也没能讲出那人的姓名。
看他们五个人走进餐厅,安子奇微微一笑,招手把张行一叫过来,在他的耳边轻轻讲几句话。
张行一会意,尾随秦小思走进餐厅,看到五人坐下,便在帐台前对收账的悄悄说了几句,然后把一张信用卡递过去。
安子奇依然喝着有浓郁香味的特制咖啡,服务生说的不错,这里的咖啡确实出自名人之手,虽然咖啡具
陋,味道着实不错。
张行一走出餐厅,对安子奇点点头,依然走到旁边的不显眼处,静静看着周围。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只见秦小思跟在一个服务员后面走出餐厅,服务员对正厅观望,秦小思也在对正厅观望。
服务员看到安坐在椅子上的安子奇,转身对秦小思说了几句,走到安子奇的身边低声说:“刚才是先生在帐台点了两瓶酒?”
安子奇点点头,服务生又说:“是专门送给秦先生的?”
安子奇早已看见秦小思在朝自己看,便点头说:“他嫌酒不好?”
秦小思看到安子奇点头,便走上来,用职业的眼光对安子奇上下打量。见安子奇虽然身穿便装,却都是世界顶级的名牌,尤其是左手腕上稍稍
出的手表,在灯光的照耀下,反
出钻石的光芒。身后一个年纪不大的青年叉手站着,用冷冷里的目光注视秦小思。
秦小思微微
了一口冷气,在这里,他也算是常客,可从来没有见到过像安子奇这样气派的人。
来这里的人,一般都是事业有成,
空到这里找乐子的。没人会像安子奇这样,身边没有女伴,却有一个虎视眈眈的保镖。
秦小思开口说:“我并不认识先生,先生为什么给我送酒?”
安子奇微微一笑,指着旁边的椅子说:“我和秦先生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可我和秦先生却是老相识,秦先生请坐。”
“老相识?”秦小思顿时朝后退了几步,再仔细看着安子奇,心里在辨认:“和我老相识?是国安总部的?是中央来的?”
秦小思因为身居国安上海局的高位,有一种天生的恐惧,生怕自己给上级抓到小辫子。像这样的私人会所,完全不是像他拿国安工资的人能来,更不要说他是这里的常客。
见秦小思面
恐惧,安子奇轻轻地说:“我姓安,我听秦司令说起过你。”
听到安子奇说自己姓安,秦小思才站稳脚步,赶紧上来伸出手说:“你姓安?是给我父亲资助的…”
安子奇站起身,握住秦小思的手说:“秦司令的事,不要在这里提。”
虽然巨资帮助秦望山建造武警大楼,安子奇还是要求秦望山先保密,对秦望山说:“我资助秦司令,不是为了出名,只是一点心意,所以秦司令千万不要透
是我资助的,秦司令,你懂我意思?”
秦望山当然懂,他把安子奇资助的一亿美元划到武警造大楼资金的账户里,只要资金一动,他亏损的账目就再也没法查清。安子奇不愿秦望山提名,秦望山是求之不得。
不过秦望山还是在家里透
出来,说是一个姓安的年轻人资助他造大楼。秦小思一直对父亲的亏损惶惑在心,听到有人资助,才算放心。不过他也好奇姓安的为什么要资助造大楼,动用国安的力量,才算知道安子奇是三大公司的董事长。至于安子奇是怎样当上董事长的,现在又在干什么,则谁都不知道。
听到安子奇说姓安,秦小思马上就想到资助父亲的安先生,尤其是安子奇说关于秦司令的事不要在这里提起,秦小思更是坚信就是安子奇,紧握安子奇的手,连声说:“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实在让我太高兴了。”
请秦小思坐下后,安子奇说:“我一时无聊,听说这里的咖啡不错,便过来尝尝,没想到就看见你。
我知道秦先生喜爱喝酒,故此点了两瓶好酒给秦先生助兴。一点小意思,秦先生还专门过来,实在…”
安子奇嘴上说的轻松,其实送的礼不轻。安子奇知道秦小思喜爱喝酒,故此让张行一去帐台要了两瓶最贵的酒,一瓶是标价三万五千的八十年陈酿茅台,另一瓶是标价两万的
艮第红酒。
秦小思是好酒之徒,见到服务员送上这样两瓶酒,自然感到吃惊。等知道这两瓶价值五万多的酒是别人送的,秦小思顿时猜疑四起,跟着服务员出来看是谁送的。
坐在椅子上,秦小思虽然知道安子奇的身份,知道他出手不凡,还是心里在猜测,送如此价值昂贵的酒,到底是为什么?
安子奇自言自语说道:“我也喜爱喝酒,可惜这里只有这种红酒。”
秦小思点点头,马上说:“安先生还没吃饭?我冒昧,请安先生一同去随便吃点。”
安子奇就等他这句话,嘴上还是客气地说:“你有朋友在,我去是否方便、”
秦小思说:“是我多年的同学,我正想替安先生介绍。安先生送的酒,我是借花献佛。”
安子奇站起身来说:“既然秦先生邀请,我就不客气了。不过今天的饭钱我来出,算是我替秦先生庆贺。”
走回餐厅,秦小思对坐在桌边的另一个男子说:“我来介绍,这是安先生,我父亲的朋友。安先生,这是我的同学,吴夷明。”
秦小思并没有向安子奇介绍吴夷明是做什么的,也没有介绍三个袒
脐的女郎。安子奇知道这些女郎只是招来陪伴的,算不得什么朋友。
果然,当安子奇坐下后,秦小思看看旁边的三个女郎皱起眉头。吴夷明马上对那三个女郎说:“你们出去,到外面等着。”
看到三个女郎不情愿地站起身,安子奇会意地笑起来。
服务员打开那瓶茅台,在三人的杯里斟满。秦小思看到信风只是站在安子奇的背后,惊异地说:“安先生,他不坐下来。”
安子奇摇头说:“他是我的弟弟,不喜爱喝酒,就喜爱站在我的后面,我也没办法。”
一口把酒喝下,秦小思试探地说:“安先生,你到这里,真的只是来看看。”
安子奇点头说:“我近来很无聊,听说这里不错,就来看看。要是真的不错的话,我会经常来。”
吴夷明不知道安子奇究竟是何等身份的人,看到秦小思对他恭敬,料想必定是大有来头,也试探着说:“安先生是第一次来这里?过去经常去哪里?”
安子奇让服务员再斟上酒,拿起喝了一口,微微笑着说:“也不去哪里,空下来,有时会去汤臣打高尔夫,有时会去马场去跑跑马。在上海无聊,没地方可去。”
打高尔夫球,去跑马,还说没地方去。吴夷明暗暗吐吐舌头,没敢说下去。
安子奇忽然兴致上来,对秦小思和吴夷明说:“你们去过汤臣高尔夫球场?我看你们一定是好手,哪天去比试一下。”
汤臣高尔夫俱乐部,光是会员证就要几万美元,更别说在里面的消费。秦小思和吴夷明虽然在这里的会所耀武扬威,可对汤臣高尔夫球场,也是只能在外面看看。到里面去打球,对他们还是一种奢望。
见两人不吭声,安子奇笑了起来,说:“我还有几张会员卡没有用过,过几天给你们送去,里面的费用全免。”
秦小思和吴夷明惊讶地看着安先生,秦小思说:“安先生,这样的重礼,我们怎么好意思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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