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路见不平
这两个汉人,看了看他,那个肿面小眼的少年,冷笑了一声道:“不叫你叫谁?你是干什么的?”
蒲天河不由有气道:“我是走路的。怎么,不行是不是?”
肿面少年短眉一挑,口中骂道:“***!”伸手就想打过来,却为那个驼背的道人拦住道:“少东家何必与他一般见识!”
说到此,冷冷一笑,望着蒲天河道:“你大概不知道,我们是哈里族屠家堡来的,只问你几句话,你可曾看见一位姑娘在这附近吗?”
蒲天河不由心中一动,可是转念一想,却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没有看见。”
肿面少年气得瞪着那双小眼道:“妈的,你是瞎子呀!她明明往这边来,你怎么会没有看见?”
蒲天河面色一沉道:“你说话嘴里干净一点!”
肿面少年再次扬手,却又为那道人拉住道:“少东家,算了,还是先找着那丫头要紧!快走吧!”
肿面少年冷笑了一声道:“小子,你记住,只要你不离开蒙古,早晚都要碰在我手上,那时我叫你知道我屠一夫的厉害!”
蒲天河冷冷一笑道:“我也不会忘记的!”
二人恨恨地离开,一路向前找去,蒲天河忽然心中一动,暗道:“糟了,看此情形,这两个家伙别是要去找方才那个姑娘吧!他二人形似恶狼,说不定会不利于那个姑娘也未可知!”
这件闲事,本来他是不想管,可是自己身为侠义道中人,总。不能见危不问,再者受害者是一个少女,岂能容人加以欺凌?!
想到此,蒲天河不由一时雄心陡起,他悄悄转过身来,循着方才之路,向二人寻去。不想才走了几步,就听见先前那个肿面小眼少年狂笑之声道:“三妞,别藏了,我已经看见你了。哈!真是亏你想出了这么一个好地方,竟会藏在船上面,你乖乖地出来,我保证不伤你一
头发如何?”
蒲天河不由心中一惊,赶忙纵身过去,果见那小眼睛的少年,同着那个驼背道人站在池水旁边,池内画舫仍然在水中飘着。
那个叫屠一夫的少年话声方落,就见船头上人影一闪,现出了一个姑娘。月光之下,蒲天河已认出了这姑娘正是先前自己所见的那个姑娘。
这时就见她立在船头上怒冲冲地道:“什么藏不藏的,我爱上哪里就去哪里,谁也管不着!你们找我干什么?”
肿面小眼的屠一夫赫赫笑道:“三妞,你是明白人,屠少爷看上了你,是你的造化,干嘛躲躲藏藏爱答不理的,你莫非还能逃脱我的手掌心不成?”
船上的姑娘冷笑道:“屠一夫,你不要作梦了,你以为你们家有几个钱,就可以为所
为了?你可是看错人了,别说我看不上你,就是我真有嫁你之心,我师父你惹得起么?”
屠一夫冷笑道:“令师若是没有此意,又何必派你来向家父拜寿?再说我屠家财产武功,均不在你师父之下,你嫁给我还会委屈你么?”
船上姑娘一声清叱道:“你简直是胡说八道,我没有工夫跟你
说!”
说罢,转身就向船舱内走去,那肿面小眼少年冷冷一笑道:“三妞,我屠一夫垂涎你的美
已不是一天半天了,今天难得你送上门来。哈哈,如此美景良宵,姑娘你一个人水上戏舟,未免太寂寞了!”
说罢身形一纵,竟向船上落去,他身子方纵上船,那名叫三妞的姑娘,却由船上窜身而下。
可是这时岸边那个驼背道人,却怪笑道:“算了吧,姑娘何必敬酒不吃吃罚酒呢!你不要跑呀!”
说时,身子一晃,已到了那姑娘身后,伸出双手直向少女肩上抓去,少女肩头一沉,已躲开了道人双手,猛然一声怒叱,一掌直向道人驼背上击去。
道人怪笑了一声道:“算了吧,讲打你是不行了!”
道人说时身子滴溜溜一个转身,已到了这姑娘身侧,同时他身子向下一矮,双手同出,直向少女后
上撑去。
这时船上那个小眼睛肿面少年,已自船上纵身下来,他眯着一双小眼,在一边嘻嘻笑道:“匡师父,小心别伤了她,还不施出你的‘**掌’尚待何时?”
道人闻言,嘻嘻一笑道:“少东家不必关照,我怎么会如此煞风景呢!哈哈!”
说时,就见他身子一转,已到了一旁,忽见他由身上取出了一个白色的小口袋,道人右手探入袋中,猛地向外一掌打出。
当空白雾一起,那叫三妞的姑娘,想是身躯过于接近,再者也不识厉害,白烟一起,她由不住口中“啊呀”一声,顿时倒地人事不省。
道人哈哈一笑,向着那肿面小眼少年道:“贫道这一手怎么样?别说是他,就是她师父
如水只怕也是逃不过了。少东家,今天晚上…嘻嘻…野渡无人…哈!往下就看你的了!”
肿面少年屠一夫,这时已扑了上去,把倒在地上的姑娘抱了起来,闻言笑道:“匡师父,你果然有一手,等我对父亲说过,乌鲁可士那个道院,要你来接管。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你可以去了!”
驼背道人喜得哈哈大笑道:“谢谢少东家了。少东家,**一刻值千金,你好好享受吧,贫道去了!”
说罢,倏地转身飞驰而去!
暗中窥视的蒲天河看到此,真是血脉怒张,由方才对话中,他得知那叫“三妞”的姑娘,原来竟是
如水的弟子,自己师徒此来,正是要找
如水其人,此刻既遇见了她的弟子,自是不便放过!
再者,这个叫屠一夫的少年看此情形,必定是想在今夜玷辱了这姑娘,以达到
婚的目的,其心之
毒,真可谓“是可忍孰不可忍”!
蒲天河想到此,不由蓦地腾身而出,却见岸上已无人迹,他想了想,料定那屠一夫这时必已抱女跃上了池中画肪:行那不可告人之事了,此时此刻,如果自己再不下手营救,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如此想着,蒲天河已跃身上了大船。
他轻功极佳,身形纵上大船,船身连动也没有动一下。定了定神,细细向船内一望,果然后舱内灯光闪烁,似有人影移动。
蒲天河这时真是怒从心上起,恨向胆边生,他足下一点步,已窜到了那间船舱窗前,由窗
间向内一望,果见那屠一夫这时自身已
下了外衣,正在急切地
着那姑娘的衣裾!
那个叫“三妞”的姑娘,这时牙关紧咬,面色红晕,还没有苏醒过来。
屠一夫方自
下了姑娘一件衣服,蒲天河已忍不住一声厉叱道:“大胆的
贼,快滚出来!”
口中叱着,双掌一现“喀嚓”一声,已把一扇花格窗子砸了个粉碎!
那屠一夫鞋袜已
,
带半解,将
未
之间,闻此喝叱,真个是吓得魂飞魄散,惊吓之间更生出了无比怒火。
他好事将成,平白无故有人横出作梗,以他素
在地方上之威焰,简直是不可忍受。当下暴叫了一声道:“是哪一个?坏了屠少爷好事,老子剥了你的皮!”
说罢,随便拉了一个
单子,先把那姑娘
部份盖上,自己连鞋也顾不得穿,双手搬起了一张坐椅,哗啦一声,抖手打出,紧跟着他身子自窗内窜了出来!
屠一夫身子一落,尚未站稳,只觉背后一股冷风,劈背而下,不由吃了一惊。这家伙也并非是个脓包,身手倒也不凡。在冷风一袭下,他身子一个旋转,已飘出了丈许以外,落在了前舱板上,身子已转了过来。
当他看清了来人,原来就是方才自己问话的那个汉人,不由怔了一下,随之暴笑了一声道:“好个小杂种,你有多大的本事,竟敢多管你家屠少爷的闲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话之间,这屠一夫顺手
起了船上长篙,身子向前一
,这支长篙,当作扎
的施法,猛的一
,照着蒲天河面门上点来。
蒲天河哪里会把他放在心上,今夜他已决心要把这个家伙溅血剑下,当时一抬手,
出了那口天下知名的“五岭神剑”剑上光华映着明月,顿时映出一股冷冷的
光,有如是一泓寒泉也似。
屠一夫长篙点到,蒲天河剑身一滑,已贴在了他篙身之上,向外微微一挣,叱道:“去!”
他右腕上已贯足了内力,这一抖之力也不可轻视,屠一夫立时双手一酸,长篙差一点
手而出,足下更吃不住向前一个踉跄。
这一来,这家伙才知道对方的厉害,吓得“啊”了一声,他手中长篙就在这时使了一招“倒打金龙”随着他身躯一转之间,这条长篙,夹起了一股劲风“呼”的一声,直向着蒲天河兜头
打下来。
蒲天河冷冷一笑道:“无
之徒,看一看我们谁的死期到了!”
兵刃经上有渭:“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长兵刃固可封敌十面,可是敌人一旦进身,就非短兵刃莫能为力了。
屠一夫显然是明白这一点道理,所以他要在敌人未进身之前,至对方于死命。
这一支长篙之上劲力十足,如为他打上,必死无异,可是蒲天河在他挥杆将下之间,身子已腾空而起,反向屠一夫身前落来。
屠一夫吐气开声,长杆一收一吐,完全是用“大杆子”的打法,长篙的铁头尖子,闪出了一点银星,就空向着蒲天河前心上点去。
蒲天河冷笑了一声,左掌霍地向外一
,已拧在了长篙的顶尖之上,随着他身子向下一落,两个人就算在竹篙上较开了内力:
长篙一进一缩。那屠一夫忽然“哦”了一声,右手虎口鲜血像洒豆子似地淌了下来,长篙已到了蒲天河手中、
屠…夫也真算猾,就见他身子一滚之间,已在地上又
起了一条铁链子,身子跟着一个反
,再次到了蒲天河身前,手上的链子施了一招“拨风盘打”直向蒲天河肩头上砸去。
蒲天河抛下了手上的长篙,掌中剑向外一贴,已和对方铁链子纠
在了一块,他右腕向外一挣,叱了声:“撒手!”
只听见“哗啦!噗通”两声,水花四溅,铁链子已由屠一夫手中飞出落人池水之中。
屠一夫这时早已吓昏了头,哪里还敢恋战,身子猛地腾起,向岸上落去。
蒲天河冷冷一笑道:“姓屠的,你纳命来吧!”
说时,他身子跟踪而起,却较那屠一夫先一步落在了岸上,屠一夫身子向下一落,正
上了蒲天河前进的剑锋,顿时血光一现!
那屠一夫口中惨叫了一声“啊呀”一只右腕随着蒲天河的剑光翻处,已齐腕断为两段。
屠一夫拼命用力地腾身纵出,落地后,只痛得他在地上打了个滚,鬼哭狼啤叫了一阵,才又跳起来一路落荒而去!
蒲天河反手摸出一支暗器,正要抖手打出,转念一想,彼此终无深仇大怨,不如饶他一命算了。
想到此,就临时住手,忽然想到了船上少女,不知是否已遭了贼子毒手,当下忙纵身上船,踢开了舱门,见那个叫三妞的姑娘,盖着一个
单子,身子正在颤动着。蒲天河忙过去揭开
单子,只见对方上衣已
下来,
出细白的一抹酥
。
蒲天河赶忙为她盖好,见几上瓦罐中,盛有半罐冷水,就取过来兜头浇下,自己退身一边。
上的三妞,长长地漫
了一声,又过了一会儿,才睁开了眸子,忽地坐起身来道:“好个强盗…”
忽然一眼看见了蒲天河背影,不由尖叫了一声道:“你是
这时候她显然是发现了自己赤
着的上身,赶忙又躺了下来。蒲天河冷冷一笑道:“姑娘不必惊怕,那姓屠的贼子,已为我打跑了。姑娘衣服,就在旁侧,快快穿上才好说话。”
少女闻言忆及前情,当时一张玉脸,羞了个绯红,口中颤抖道:“可是你…你是谁呢?”
蒲天河冷然道:“姑娘穿好衣服,一对面也就知道了,何必急于一时?”
少女闻言这才赶忙把衣服穿好,走下地来道:“好了,你可以转过身子来了!”
蒲天河转过了身子,那姑娘乍见对方面貌,不由吃了一惊,面上讪讪地道:“原来是你…”蒲天河鼻中哼了一声,道:“如非是在下及时赶回,只怕姑娘已经…”
少女闻言不由眼圈一红,垂下头道:“我真该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也不能再活下去了,我给你磕头!”
说着真地跪了下来,蒲天河忙把她扶了起来,叹道:“姑娘不必多礼,其实这也算不了什么,我们身为侠义中人,理当管这些不平之事,只是姑娘何以会与那姓屠的有所来往,那姓屠的又是一个什么人?姑娘是否可以见告一二?”
少女闻言冷冷一笑道:“我怎会与这种人交往!”
说罢低头又叹了一口气道:“还不知恩兄大名如何称呼?”
蒲天河想了想,含笑道:“我姓娄,单名一个骥,姑娘呢?”
少女闻言面色立时大变,惊喜道:“啊呀!原来你就是河漠里那个奇侠娄骥,真是人仰大名了!”
蒲天河不由面色微微一红,不自然地哼了一声。他之所以不愿意吐
姓名,实在是怕对方走
了风声,以致令
如水有了准备,却未曾想到这姑娘,竟然对娄骥如此敬仰崇拜!
只见她面上带出了极度的兴奋之
,欣喜地道:“这些年来,娄兄的大名,哪一个不知,哪一个不晓,想不到娄兄会来到蒙古!我好像听说,娄大侠你兄妹曾有不出河漠之说是不是?”
蒲天河含糊地道:“不错,这里也是河漠呀!”
少女一双杏目,微微瞟了他一眼,似笑又羞地道:“方才我记得也曾问过你的名字,怎么好像不是姓娄,是姓…”
蒲天河暗吃了一惊,这才记得先前自己原本报过了名字,只是那时自己并不知道她的底细,才会真名相告,这时少女一问,他不由呆了一呆,窘笑道:“方才因不明白姑娘底细,所以才以假名相告,尚请不要见怪才好!”少女笑了笑道:“这么说娄大侠现在是明白我的一切了?”
蒲天河点头道:“明白一二。第一,我知道你是
如水
夫人的高足;第二,你来此是拜寿来的。”
少女面上立时一惊,遂点头笑道:“娄大侠果然神机妙算,猜得一点不错,小妹复姓上官单名一个琴字,和舍妹上官羽,乃
夫人新收弟子,此次因‘哈里族’的屠庄主六十大寿,特派我携礼来此代师贺寿,却想不到…”
说到此,一双秀眉蓦地一挑,气得粉脸通红。
蒲天河忽然记起,当初
如水对己之戏言,不由向着这上官琴面上转了转,微微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上官羽必定与姑娘是一对孪生姐妹了,可是?”
上官琴眼皮
了他一下,微笑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蒲天河笑而下答。上官琴又想起前事,恨恨地道:“屠庄主与家师,乃是蒙古地方西北二王,平素感情并不甚好,屠庄主因妒家师之财富,是以多年来,常常惹事生非,存心想把家师驱出蒙古,他好独霸蒙古,他还想鲸
家师的财产呢!”
蒲天河冷冷一笑道:“令师如此精明厉害之人,岂是容易欺侮?我想那屠庄主未免太天真了!”
蒲天河此语分明是带有讽刺的意思在内,可是上官琴哪里听得出来,当即便道:“娄兄说得不错,他在哪一方面,也是不能与家师相提并论的!”
蒲天河微微一笑道:“既如此,
夫人又何必容他存在呢?”
上官琴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对此事,.我看是很感兴趣。娄兄,你哪里知道,虽说这屠庄主在财势武功上,都不如家师甚远,只是他这地盘内,却控制着整个蒙古的水源,他如切断供水,那么家师的半壁河漠,无疑是寸草不生,虽富也是非死不可,所以家师为此不得不略事容忍罢了!”
蒲天河不由暗笑了笑,心想这可真是应上了“恶人自有恶人磨”的那句话了。
当时,他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令师就该下手除了他才是!”上官琴摇了摇头道:“这些地方你不会明白的,家师手下所控制的只是内地
窜来的千余汉人和一部分极少数的蒙古人,可是这屠庄主手下全是本地的蒙古人,以少数的汉人,是无法与这么多的蒙古人对抗的!”
蒲天河点了点头,笑道:“这么说来,令师的雄心始终是不得逞了!”
上官琴以一双秋波眸子瞟着他,过了一会儿,才道:“方才那个坏东西,就是屠庄主的长子,人称‘燕尾镖’名叫屠一夫,他在暗器上有很厉害的功夫,不知方才有没有向你发出?”
蒲天河一笑道:“今后他这一手暗器,只怕再也施展不出了。”
上官琴一惊道:“娄兄莫非已杀死了他?”
蒲天河摇了摇头道:“杀倒没有杀,只是斩断了他一只右手,只怕他要落成一个终身残废!”
上官琴忽然一惊道:“那只断手呢?娄兄可曾捡到!”
蒲天河微异道:“断手就在岸边,姑娘以为如何?”
上官琴立时推开舱门道:“快捡回来埋了。你不知道,方才那个道人,最擅接骨续脉,如为他捡了回去,不出一月,又能回复原状,岂不是又要为恶了!”
蒲天河一想有理,当时同上官琴,双双纵身上岸,蒲天河记得那只断手落处,可是此刻却是遍寻不着,不由吃了一惊,跺足道:“姑娘说得不错,果然不见了!”
上官琴冷笑道:“那道人本是中原武当的一个恶道,武技虽是平平,但生平最
诡术及医道,人称‘鬼道人’,他在走头无路之下,才投奔了屠庄主,不想那屠庄主竞是百般看重他,金银财宝只要他开口,无不奉送,道人也就乐得在此不去,助纣为
,真是可恨之极!”
蒲天河叹道:“只怪我一时大意,想不到这厮还有这么一手!”
上官琴叹了一声道:“我倒无所谓,一走了之,只是娄兄只怕
后要提防他们一二了!”
蒲天河冷笑道:“他如再碰在我手中,只怕他是自寻死路!”
上官琴一双媚目望着他,甚是关怀地道:“话虽如此,可是他们哈里族人多势众,屠氏父子是无恶不作,娄兄还是要小心一二才是!”蒲天河闻言,不由剑眉微微皱了一皱,忽然抱拳道:“今逢姑娘,总是有缘,后会有期!告辞了!”
说罢转身就走,上官琴忙道:“娄兄请稍待!”
蒲天河回过身来,上官琴娇笑了笑道:“娄兄是一个人来此的么?”
蒲天河道:“不错,我一个人!”
上官琴低头想了想道:“恕我多话,我只是想,娄兄虽是技高胆大,但是到底初来蒙古,人生地陌,诸多不便,我可以问一问娄兄此行
去何方?”
蒲天河想了想,总觉不便直言,当时信口道:“我因向往蒙族‘八旗马会’,所以不远千里而来,实在是想去看一看这场盛会!”
上官琴不由秀眉一启,笑道:“这就太好了,我明
正要转回,那赛马会,其实就是家师举办的,到时我带你去就是了!”
蒲天河不由甚喜,当下点头道:“姑娘如此说,实在是再好不过。不过…”
上官琴一笑道:“我一点也不麻烦,娄兄住在哪里,明早我去找你、我们一同上路岂不是好?”
蒲天河心中暗想,这倒是一条最好接近那
如水身边之路,也许由上官琴口中正可知道一些那“寒碧宫”中的奥秘!
想到此,便点头道:“也好!”上官琴见他一口答应,不由大喜,由不住在地上跳了一下道:“你真好,有你一路,我胆子也可以大多了,再不怕那屠一夫动什么坏主意了!”
蒲天河想了想,又问道:“令师所居的寒碧宫,离赛马的地方有多远?”
上官琴点头道:“很远,不过碧寒宫戒备森严,非经家师的信物令珠,任何人不得妄入一步!”
蒲天河想到甘肃时,
夫人曾授予自己一串珠子,想必就是她的信物或是令珠!
当时他没有说话,上官琴又问明了他居住之处,才举手作别而去!
蒲天河独自回归,却见那乌克兰术夫正在向这边张望着,见蒲天河来到,笑道:“唉呀!你可回来了,我正要去找你!”
蒲天河笑道:“那边风景甚美,一时竟忘了回来了!你找我有事么?”
乌克兰术夫摇头道:“事情倒是没有,只是前边是哈里族的境界,那边的人都很厉害,我怕你会上当吃亏!”
蒲天河笑着转回帐篷,是时天已将亮,木尺子正在坐着调息运功,见他回来,眯眼笑道:“小子,
了桃花运了!”
蒲天河一怔道:“你怎么知道?”
木尺子嘻嘻一笑道:“我怎么不知道,什么事还能够瞒得过我老人家这双眼睛?小于,告诉我那个小妞是谁?深更半夜在水池旁边,你们谈些什么来着!嗯?”
蒲天河不由有些啼笑皆非,当时红着脸道:“你老人家别开玩笑了!”
于是他把方才所经过之事,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木尺子听后,半天才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你说的那个屠庄主,我也知道,此人姓屠名三江,人称‘风火魔王’,对于各种火器暗器很有研究,相当厉害,你伤了他的儿子,这件事只怕不会善了,你倒是要注意才好!”蒲天河冷冷一笑道:“这一点我倒不怕他!”
木尺子哼道:“这老头儿如找你麻烦,由我来对付他就是。倒是
如水那边,徒儿,你可要费点心了!”
蒲天河点头道:“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与那上官琴约好同行的!”
木尺子一手摸着下巴,想了想,点头道:“好吧,这件事完全由你去办吧,我去了诸多不便,那
如水如知道我去了,定必会躲着我,反倒是不容易找了。你如暗中探寻,倒是再好不过的事。只是有一点,千万不可让
如水看见了你,她如知道你来,定必也就推知我也来了!”
蒲天河皱了皱眉叹道:“这事好是好,就是欺骗了那上官姑娘于心不安,再者娄大哥如得知,亦必定不乐!”
木尺子嘻嘻一笑,拍了拍他肩膀道:“这一点你大可放心,那姑娘我也看过了,娄骥年岁也不小了,到后来将错就错,给他说上一房媳妇,岂不是好?”
蒲天河摇了摇头道:“莫非你老人家不知道天山白雪山庄的蒋瑞琪姑娘,对娄大哥一往情深么?”
木尺子怔了一下道:“咦!对了,我竟然忘记了那个主儿了。”
想了想,又笑道:“你放心,这事也是不得已的,他们双方必定能谅解你,你收拾收拾,准备着上路吧!为师的宝贝,全靠你大力追回了!”
蒲天河想了想也只有如此了,当下就静坐一边,运功调息,不再言语。不久天亮,二人相继起身。
乌克兰家人都有早起的习惯,天一亮大家全都起来了。早点吃的是青棵粉做成的饼,就以新鲜的马
,蒲天河虽是不习惯,但是“入乡随俗”也只好吃一些。
饭后,他把随行的衣物,装进皮褡裢里,放在马上。乌克兰一家这时已纷纷干活去了,这一家人不分男女老幼,都有工作。
蒲天河步出帐外,正自心想那上官琴不一定会来,一念未完,就见远远一匹红马风驰而至。
马上的上官琴,红衣红帽,再衬着她座下的红马,人马一
的红,看来真是风姿飒
,英秀脱俗,端的是个大美人儿!
上官琴远远看见蒲天河,不由玉手频挥道:“喂!快来呀!”
蒲天河打马而上,木尺子却笑立在一旁,打量着二人,连连点头不已。
上官琴偏头看着木尺子,惊异地问着蒲天河道:“咦!这老头于是谁呀?”
蒲天河随口应道:“是马克兰门下一个寄食的汉人,我们走吧!”
上官琴低头一笑,一双小红靴在马鞍子上磕了一下,道:“我告诉你一件事,今天早上我去屠庄主处辞行,可又看见了他那个宝贝儿子屠一夫了!”
蒲天河冷笑道:“他那只断手可曾接上了?”
上官琴点了点头,道:“接是接上了,却包扎着柳枝,反正半月之内,他是不能再干坏事了!”
蒲天河摇了摇头道:“这只怪我当时一念之仁,否则岂能还会有这畜生的命在!”
上官琴鼻中哼了一声道:“总有一天,我也要叫他知道我的厉害,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说罢抖了一下缰索道:“那厮既知我此刻上道,只怕还有歹意,我们还是快一点走吧!”
说完带马先行,蒲天河紧紧策马,二马一路飞驰,扬起了滚滚黄沙,直向前道驰进。
不一刻已来到了滚滚的沙漠,前望漠地,一片黄烟,任何人也会望之却步,心生出一种莫名的畏俱感觉。
上官琴用手上的小马鞭,向沙漠里指了指道:“我们要横过这片沙漠,最少要走三天的路程;你可带了夜宿的东西没有?”
蒲天河怔了一下道:“这个我倒忘了!”
上官琴撇嘴一笑道:“我一猜你就会忘记,我已经为你带了,吃的喝的你都不用愁了!”
蒲天河见她坐在马上,那种轻颦巧笑的样子,倒有几分与娄小兰相似,内心一时不
兴出一些伤感,他暗暗思忖道:“那娄小兰此刻不知如何了?她是否已经把我忘记了呢!要是真的如此,我内心倒还安些,否则双方痛苦,未免太残忍了!”
想到此,那双炯炯的眸子,只是望着上官琴身上发呆,内心却又思念着,看来这上官琴,分明也是一个纯情善良的美貌姑娘,也是一个良好的终生伴侣,只是自己此刻心情,竟然不容许对她生出一丝情意,别说是自己对她生不出一些情意,即便是有此心情,也要赶快打消,否则就太对不起娄小兰了。
他思念及此,由不住兴出一些伤感,遂自把头低了下来。
偏偏上官琴纯洁天真,她哪里能了解蒲天河内心所想,当时被蒲天河看得垂下头来,羞涩地笑了笑道:“娄大哥…你的眼睛不好!”蒲天河一惊道:“此话怎么解释?”
上官琴“噗哧”一笑,眼皮一瞟,微微地哼道:“老爱看人…”
蒲天河忙自镇定心情,笑了笑道:“姑娘一身大红,倒使我想起了一个人。”
上官琴道:“我早知道,是想起了令妹娄小兰了可是?”
蒲天河哈哈一笑道:“姑娘太聪明了,我们快走吧!”
说罢催动坐骑,双双骈马直向大漠黄沙深处驰去。
这是一片广瀚的沙漠,沿途上渺无人迹,非但是没有人畜,就是连草地也看不到一片。
二人催马疾驰,中午时方,来到了沙漠丘地,只见数百个黄土沙丘,耸于黄沙之间,看过去就像是一座座的坟头!
这时烈
低照,仿佛就在头顶。炙热的阳光,真像要把人晒化了。几只大秃鹫“哧哧”地叫着,低空盘旋着,似乎想寻人而噬!
上官琴勒住了马缰,玉手挥汗道:“我的老天爷,我可是要下来歇歇了,再走别说是人,就是马也受不了啦!”说罢翻身下马。蒲天河也觉得热渴难耐,当时也飘身下马。两匹马不待主人牵行,就自己走到了沙丘旁边,借着沙丘的阴影凉快凉快。
上官琴自马身后面,取下了大皮袋,喂二马喝了些水,然后又取出食物,二人找了一处沙丘背影坐下来,饮了些水,吃了个
。
蒲天河见上官琴这时摘下了帽子,以粉
汗中拭了拭脸上的汗水,她现出几分懒散地望着蒲天河道:“我睡一会好不好?”
蒲天河点了点头,他把草帽拉下来,遮住双目,也闭目养神。整整一个上午的奔驰,人马都有些倦了。
正当他二人似睡非睡之际,就闻得一阵马嘶之声传了过来,当他二人急忙望时,就见两匹快马,风驰电掣地由眼前疾奔而过!
坐在马上的显然是两个女人,二女之一是一个灰衣芒履的老尼姑,另一人,却是一个头戴马连波编花草帽,身着杏黄绸衣的少女。
蒲天河猛觉出那个少女,似在哪里见过,正想出声招呼,二马已带起了大片尘土,风驰电掣而去。
这时上官琴也发现了,她望着二马的背影,皱了皱眉道:“奇怪,为什么这几天,很多外来的汉人,都往蒙古跑?怪事!”
蒲天河问道:“姑娘可猜得出是为了什么事?”
上官琴微微一笑道:“要是这些人,想来打我师父的算盘,那可是妄费了心机了!”
蒲天河假装不明白笑了笑道:“令师又有什么好算计之处?”
上官琴向他一瞟,低笑道:“你是想套我的话是不是?”
她又把眼睛在他身上转了转,接笑道:“其实告诉你也无所谓,你大概还不知道,我师父最近发了一笔横财!”
“哦?”蒲天河佯作惊异。
上官琴点了点头道:“一笔大财,听说是由青海得了两大箱珠宝,另外还有四颗价值连城的珠子!”
“四海珠?”蒲天河
口而出,上官琴倒怔了一下,接道:“不错,是四海珠。你怎么知道?”
蒲天河点了点头,冷笑道:“这四颗珠子,闹得满城风雨,我焉有不知之理,不过我倒是不知道,这四海珠,竟然落在了令师的手中!”
上官琴一笑道:“你当然不知道,这是一件大隐秘,我妹妹已负师命,特别东去天竺,专程请天竺王来蒙古看宝,如果可能,这四颗珠子,要卖很多钱呢!”
蒲天河心中倒是一惊,表面并不现出来,微微一笑:“令师真不愧是理财专家!”
上官琴又道:“你来得真巧,也许你还可以看见那位天竺的王爷,我师父请他来蒙古看赛马,顺便观赏那四颗珠子!”
蒲天河点了点头道:“我很想拜识这位王爷。他也参加赛马么?”
上官琴点头道:“也许参加,每年马会,来此参加的人极多,你会发现很多骑术
良的人!”
她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皱眉道:“不好,有人来了!”
站起身来,一拉蒲天河道:“我们快走吧!”
蒲天河向着沙漠里一看,果见黄沙滚滚之中,间杂着十数骑快马,马上各人,都披着一领黑色的披风,被风吹起来,与肩一般的平。
上官琴见状,冷冷笑道:“这些人是哈里族屠庄主手下的人,我们还是少惹他们为妙!”
蒲天河虽是心中气愤,可是外出之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避之为佳,当下就要过去拉马。
风沙之间,有人陡地
来一支弩箭,到了蒲天河身边,已成了强弓之弩,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蒲天河伸手捏在了手中,就听得上官琴尖叫道:“当心!”
这“当心”两个字方一出口,就听那支箭“波”的一声炸了开来,箭身之上冒出了大股的红烟。
蒲天河哪里知道那屠氏一门,专门擅施各种毒药
药暗器,这支弩一炸开来,蒲天河鼻中忽然闻到了一阵奇腥之味,听到了上官琴话后,他赶忙闭住了呼吸。
尽管如此也由不住一阵头昏目眩,足下一个跄踉,一
坐倒在地。
上官琴大吃了一惊,忙过去扶他起来,蒲天河只觉得阵阵翻心“哇”地吐了一口,上官琴拉过马来,道:“娄大哥,快上马!”
黄沙弥漫里,那十数匹快马,已来到了近前,坐在最前的一匹马上,正是那个驼背弯
的道人,他冷冷笑道:“小杂种,你上了道长我的当了,还想跑么?”
说话之时,这些马已迅速地包围了上来,上官琴一眼已认出了来人之中,竟有那屠一夫在内。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那屠一夫,这时一一只右手吊在颈项之上,双目赤红,他在马上嘿嘿笑道:“匡师父,务必要生擒这个小狗,我要亲自挖出他的心来!”
蒲天河这时虽已跳上马鞍,可是只觉得头昏眼花,摇摇
坠,那个驼背道人赶上来,当
一掌打来,口中厉声叱道:“下来吧,小子!”
蒲天河还没有为他掌风沾上,已咕噜一声自马上摔了下来,那道人怪笑了一声,自马背上飘身而下,向着沙地里的蒲天河就扑!口中大笑道:“小子,你还往哪里跑!”
上官琴急得尖叫了一声,霍地由马上一窜而下,一剑向着道人劈去,却为另一人持刀当的一声磕开!
眼看着那姓匡的道人,双手一探,已抓在蒲天河双肩之上,怪声笑道:“抓着了,你还往哪里跑!”
蒲天河右手方自举起,已
不住一阵头昏眼花,顿时人事不省,昏死了过去。
上官琴跳过来,又是一剑,道人大袖一拂,磕开了她的剑,哈哈笑道:“三妞,你原来心里有了人啦,怪不得对咱少爷不问不理!”
坐在马上的屠一夫,这时气得面色发青道:“把她也绑上!”
立时过去了好几个人,刀剑齐下,屠一夫大骂道:“混账,我要活的!”
这些人吓得俱不敢再下手,只是拿着刀剑,虚作式样。上官琴一口主剑,翩若游龙,立时就为她砍倒了两个,那个道人这时已把蒲天河绑上,放在沙上,回过身来,向着上官琴道:“三妞,我们看在令师的面子上,对你已是十分留情了,今
你还想跑开是不能够的,还不丢下宝剑,我们少庄主是舍不得伤害你的!”
上官琴厉叱了一声,陡然纵身过来,掌中剑劈面而下,可是那个道人,右手向外一抖,却由袖筒内,飞出了一条软兵刃…蛇骨鞭。
道人“蛇骨鞭”到手,向外施了一招“拨风盘打”只听得“呛啷”一声,上官琴的宝剑,差一点为他震
了手!
上官琴向外一跳,口中叱道:“你们快放了他,要不然的话…”
屠一夫这时已命人把蒲天河捆绑在马鞍子上,闻言冷笑道:“放了他?哈哈…三妞,我要你活活地看着,这小子一刀一刀死在我手下!”
上官琴跺脚道:“不要脸的东西,不敢一刀一剑跟人家比划,却用
*魂*药去暗算人家,你知他是谁吗?”
姓匡的道人,正要
剑而上,闻言一怔,道:“他是谁?”
上官琴鼻中哼了一声道:“告诉你们,他就是南疆里的沙漠大侠客娄骥,你们惹得起吗?”
此言一出,那个道人及屠一夫,均不
吃了一惊,道人目光在蒲天河身上一转,嘿嘿一笑道:“原来他就是娄骥,怪不得如此棘手!”
屠一夫愤愤地道:“他就是天皇老子,今天屠大爷也要动他!你这丫头一意地护着他,是安了什么心思?”
上官琴冷笑道:“我护不护他,关你
事!”
屠一夫短眉频扬,嘿嘿笑道:“三妞,我一再对你青眼相待,你不要不识抬举!”
上官琴冷笑一声,道:“你如敢对我妄图非礼,我师父焉会平白地饶你?”
屠一夫冷冷一笑道:“傻丫头,你哪里知道,你师父早已有心把你嫁给我,否则又何必单单派你来这里拜寿呢?”
上官琴怒嗔道:“你胡说!”
足下一顿,一剑向着屠一夫身上
去,却为一旁道人持剑格开了一边。那道人怒道:“上官姑娘,我们已对你特别开恩了,你还不丢下宝剑,快快随我们回去?否则贫道就对你不客气了!”
上官琴这时望着马上反绑的蒲天河,不由眼泪滚滚地
了下来,道:“好!你们听我说,要我跟你们回去也可以,可是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屠一夫双眉一展,喜道:“可以,你说吧!”
上官琴用手一指蒲天河道:“你们得先放了他,要不然我宁可一死!”
屠一夫面色一沉,哼了一声道:“这一点办不到!”
上官琴紧了一下手中剑,冷笑道:“那休想让我随你们回去!”
屠一夫向道人使了一个眼色,那道人一只手探入怀内,正要施出
药,忽听得身旁一人道:“道爷快看,是谁来了?”
众人立时转身望去,就见一骑快马,如同是沙漠飞龙一般,风驰电掣而至。
尤其显目的是,人马是一
的白,马上
坐的乃是一个头戴草帽的长身少女。
这匹白马行走在沙漠里,真可谓翩若游龙。刹那之间,已驰到了近前,众人都由不住吃了一惊。
白马本是路过,可是中途发现了如此异状,却猛地停住了。
马上那个长身少女,像似经过了长途的奔驰,一张清水脸,已为汗水
润,只是看起来,越觉其红晕晕的,
丽已极!
白衣少女突然的出现,顿时使在场众人都不由眼前一亮,平心而论,这些家伙自出娘胎以来,还真没有看见过如此漂亮的人物!
但见她柳眉高扬,杏目微睁,疏朗的上额,飘着几
秀发,衬以她
秀的身材,那么昂然的坐在马上,真有如玉枝临风,好一副娇姿飒
!
马上的屠一夫,本是一腔疾怒,这时见状,那张胖肿的肥脸,挤满了轻浮的笑容,道:“这位姑娘…嘻嘻…有何见教?”
白衣少女一双杏目在各人面上转了一转,很惊异地看了看上官琴,点了一下头。
然后她目光,又落在了马上的蒲天河身上。
蒲天河仍在昏
之中,他是被脸朝下,绑在一匹马背上,因此白衣少女看不见他的面貌,不过,她脸上却也现出了一些惊怒!
驼背的道人哈哈笑道:“大姑娘,走你的路吧,这件事你也管不了!”
屠一夫却向道人使了个眼色,嘻嘻一笑道:“这位姑娘芳名如何称呼?”
白衣少女也不理他,冷笑了一声,望着上官琴道:“你一个人,和他们这么多人打吗?”
上官琴点了点头,叹了一声道:“姐姐,这件事你管不了,何必白饶上一条命呢?你去吧,让我跟他们拼了!”
白衣少女冷冷地道:“你怎么知道我管不了?上马去,跟着我走!”
上官琴呆了一呆,她真想不到,对方一个孤伶伶的少女,竟然会有如此口气。
白衣少女见她不动,不由怒道:“怎么,你不想走?”
上官琴用手中的剑,向着马背上的蒲天河,一指道:“可是他…他呢?”
白衣少女哼道:“你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里还管得了许多!上马咱们走,看他们谁敢拦我们!”
上官琴犹豫了一下,摇摇头道:“可是…我…我不能丢下他不管!”
白衣少女眸子在蒲天河身上一转道:“他们男人的事,叫他们男人自己解决,何必管他们!我们走!”
一旁的道人呵呵一笑道:“姑娘,你说得好轻松!你来得正好,我们二庄主缺少一房媳妇,就把你算上吧!”
话声方说出口,就见马上的白衣少女,娥眉一挑,玉手虚晃了一下,就听得“叭”的一声,那个道人被打得身子一个踉跄,一时顺着口角向下直
血。
这一手“凌空劈掌”的功夫,顿时把在场各人都吓得一呆,马上的屠一夫更不
神色一变道:“啊呀…你是谁?”
白衣少女掌打道人之后,玉手一
帽沿,
间
出了系着金穗的剑把子来。
姓匡的道人身子向一旁一跳,怪叫了声:“好丫头…你下来!”
白衣少女一声浅笑道:“我下来了!”
话落身飘,不过是一闪,已站在了道人身前。漠地里吹来的风,把姑娘那顶大草帽,吹得荷叶似地卷了起来,红色的帽穗子,飘起来,就像是一双彩蝶,看起来真是美极了。
驼背道人呆了一呆,猛地身子向后一退,掌中蛇骨鞭向外一抖,直向白衣少女
前点去。
白衣少女一声冷笑道:“凭你也配!”
就见她玉手向左面一分,一领剑诀,右手同时宝剑出鞘,发出了“呛”的一声,反向着道人面上劈去。
道人身子一拧,灰衣飘动,闪向了一旁,蛇骨鞭舞起了一片光华,反向着白衣少女足下
去。
这时四周的人,纷纷叫嚷着助威,可是白衣少女临场镇定泰然,仿佛根本就不知道旁边有人一样,道人鞭到,她单剑轻轻一拨“叮”一声,冒出了一点火星,整个身子已飘出了一边。
白衣少女口中娇叱了声:“道人无
!看我剑下伤你!”
道人点足退身,可是白衣少女宝剑不知怎么一分,就见那道人怪叫了一声,身子一阵蹒跚,差一点坐了下来。
遂见由道人左
部位,涌出了一股鲜血,一件道袍立时被鲜血染红了。
驼背道人一只手按在伤口处,咬牙道:“好
人,你敢伤了我!”
说时身子忍痛纵开一边,陡地探手入怀,摸出了一个黑布口袋,霍地向着白衣少女面前一抖。
随着道人这一抖之势,就是红烟一起,有如是大片云霓自道人口袋内倾出一般!
那立在一旁观战的上官琴看到此,知道这道人黔驴技穷,竟然又施出了他看家的本领了。
上官琴怕白衣少女不知道,吃了大亏,赶快叫道:“姐姐小心!”
红烟随风飘过去,每个人眼睛都睁得极大,尤其是那个道人与马上的屠一夫,都巴不得白衣少女倒下去。
可是红雾渐渐消失之后,白衣少女依然固我,站在当地动也不动。她冷冷一笑道:“这些玩艺儿,只能欺侮那些不知底细之人,拿来对付我,未免太幼稚了!”
道人一怔,大吼了一声,猛扑上前,掌中蛇骨鞭,搂头就打!
这时另外两侧,在屠一夫目光暗示之下,另有二人倏地扑了过来。
两个人全是用一口鬼头刀,分左右,齐向白衣少女身上剁了下来!
三方夹攻之下,依然是占不到一点便宜。
白衣少女一声清叱,就见她长剑左右一舞,那两个暗袭的汉子,已左右翻跌而出,仰卧在血泊之中。
驼背道人大吃一惊,口中怪叫道:“风紧,扯呼!”足下一顿,就向马背上扑去,可是左
上因为负伤不便,起势自是不快。
白衣少女足下踏进一步,宝剑一闪,道人身子一歪,一只左脚断落而下,可是道人拼死在地上一滚,却把那只断脚抱在了手上。
就见他面上一青,身子一阵战抖,已痛得昏死了过去。屠一夫见状,在马上吓得面色大变,拨马就跑。
白衣少女一声叱道:“回来!”
屠一夫徐徐转回马来,苦笑道:“姑娘莫非还要赶尽杀绝不成?”
白衣少女哼了一声,道:“你这厮一看就知不是好东西,可是你既未对我出手,我也就网开一面,饶你一命!”
屠一夫闻言,在马上点头卑笑道:“多谢姑娘开恩!”
说罢,他转脸对身边众人道:“你们还不把道爷扶上马,快走么!”
众人立时把道人抬上马,那两个已死的同伴,也被一齐抬上了马。
上官琴在一旁见白衣少女如此厉害,自是欣慰佩服,当下忙道:“姐姐何故放他们回去,那个道人与马上这个家伙全不是好人,姐姐不如乘机除了他们才好!”白衣少女微微一笑道:“你不知道,我对人一向是心存厚道,再说你们结仇经过,我并不知道,谁是谁非,我也不清楚,我只是看不惯他们以多欺少,才
手管这件事!”
上官琴面色一红道:“姐姐你不知道,这几个人都是坏透了的人,没有一点人
!”
白衣少女一笑道:“算了,你不是很好么,放他们走算啦!”
屠一夫见机忙道:“女侠客千万不要听她胡说,这姑娘原是我的
子,却勾引了这个男的私奔!”
白衣少女不由一怔,转身望着上官琴道:“是这回事么?”
上官琴不由气得面色苍白,道:“简直是一派胡说,姐姐你不要信他…我…我与你这贼子拼了!”
拔出了剑,猛然向着屠一夫扑去,白衣少女忙持剑格住道:“算了吧!”
她转过身来,望着屠一夫冷笑道:“无
之徒,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么?快滚!”
屠一夫见计不逞,当下低头不语,遂带马过去,伸手去拉蒲天河被绑住的那匹马。
上官琴见状,忙道“住手!”
屠一夫回头向着白衣少女苦笑道:“这人与在下有废体之仇,求姑娘把他交给我吧!”
白衣少女冷冷一笑道:“我本可
与你的,只是我这位姐姐却好像有点舍不得!”
屠一夫恨恨地道:“姑娘何必如此与在下为难,姑娘报个万儿吧!”
白衣少女冷冷一笑道:“你也不必问我的名字…”
她用手指了马上的蒲天河一下道:“把这人留下,快点,否则你们更别想舒服!”
屠一夫气得面色铁青,哼了一声道:“好吧,这一次一切都依你,我们总有再见之
!”
白衣少女
出两排白玉似的玉牙,笑了笑道:“很好,这还像句人话!”
屠一夫嘿嘿冷笑着,对身侧人道:“把他抬下马来,交给她。我们走路!”
他手下的人答应了一声,立时过去把蒲天河解下马来。蒲天河此刻仍然没有醒转,僵硬地躺在地上,上官琴早已扑过去,哭叫道:“恩兄,你…”说时泪珠点点滑腮而下,白衣少女并未注意看地上的蒲天河,只向着屠一夫道:“你们还不滚么!”
屠一夫牙齿咬得咔咔直响,连连点头道:“金砖不厚,玉瓦不薄,骑驴看唱本,我们走着瞧!再见!”
手一挥,众人一齐拨马而去。沙漠上弥漫起了大片的黄烟,这些人来得快,去得更快,转瞬之间,人马已走了一空。
白衣少女这才慢慢转过身来,望着上官琴道:“你这位朋友要紧么?”
上官琴侧过身子,道:“他因中了那妖道**毒沙,此刻仍然是不省人事,这便如何是好!”白衣少女一笑道:“这容易,你走开看我的!”
上宫琴忙闪开一旁,白衣少女由身上取出一个扁盒,由盒内取出一颗丸药,捏破了蜡衣,现出了一颗绿豆大小的药丸。
白衣少女这才抬起头来,当她目光一接触到蒲天河的脸上,由不住立时呆住了。
她脸上神色,顿时变得一片苍白,足下后退了一步,喃喃道:“哦…不!是你…”猛然地扑过去,蹲下了身子,细细地看了看蒲天河的脸,口中徐徐地道:“蒲…大哥…是你!”
上官琴一呆道:“咦…姐姐莫非认识他?”
白衣少女慢慢转过脸,望着上官琴,淡淡一笑,有儿分伤感地摇了摇头道:“不认识。”
上官琴呆了上呆,道:“我刚才听你好像叫他是蒲大哥,是怎么回事?”
白衣少女冷冷地道:“他不姓蒲姓什么?”
上官琴摇了摇头,笑道:“姐姐真的是认错人了,也许姐姐还不清楚,这个人乃是大漠南疆的娄大侠娄骥!”
“娄骥?”
白衣少女睁大了眸于,几乎呆住了。随后冷冷一笑道:“他是娄骥?谁说的?”
上官琴怔怔地道:“是他自己说的!”
白衣少女目光在蒲天河身上一扫,目光中含有无限凄凉,她轻轻叹了一声道:“就算他是吧!”
上官琴催促道:“姐姐快救他醒过来吧!”
白衣少女点头浅笑道:“放心,我比你更关心他。只是我还有几句话,要问问清楚。他死不了!”
上官琴糊涂地道:“姐姐问什么呢?”
白衣少女冷冷一笑道:“这娄骥,你认识他多久了?”
上官琴呆了一下,
吐道:“昨天才认识。”
白衣少女微微冷笑道:“昨天才认识,今天就同行共路了,真是好快!”
上官琴面上一红道:“姐姐不要这么说,我昨天如非这位娄兄救命,只怕已遭了方才那厮毒手了!”
白衣少女哼了一声,点了点头道:“你们现在又是去哪里呢?”
上官琴奇怪地看了看她,心想怪事,这人何必这么多事,问这些又干什么呀!
可是对方总是有恩于自己,她既见问,怎好不答?
想了想,上官琴就道:“告诉姐姐也无所谓,这位娄兄因要去参观赛马盛会,他初来蒙古,又不识路,小妹要返回寒碧宫,故此顺路,是以结伴而行。”
白衣少女点了点头,道:“这么说,那
如水
夫人是你师父了?”
上官琴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家师。”
“你叫什么名字?”
“上官琴。”
白衣少女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好!”她把手中的那颗药丸,递给上官琴道:“这颗药丸乃是我自星星峡一位前辈处讨得的,非但有解毒去毒之效,并有培元固本之功,你与他服下之后,不消一会儿,他必定可以醒转!”
她说到这里,站起身子道:“我走了!”
上官琴忙拉住她道:“姐姐是我二人救命恩人…再说这位娄兄必定也很想拜识姐姐呢!”
白衣少女哼了一声道:“我可不想见他!”
上官琴怔了一下,道:“姐姐救人务彻,还是等他醒转再去如何?”
白衣少女眼角一瞟,已然腾身上马,冷笑道:“有你在旁,比我强多了!”
上官琴忙上前道:“姐姐…我真不知该怎么感激你!”
白衣少女冷漠地道:“不必谢,以后我们还会见面的。再见!”
说罢带过了马头,上官琴忙道:“姐姐芳名可以告诉我知道么?”
白衣少女马上回身道:“娄小兰!”
上官琴蓦地一呆,道:“啊呀…你原来是沙漠虹呀…那你们岂不是兄妹么?这…”白衣少女淡淡一笑道:“本来就是兄妹嘛!”
上官琴睁大了眼睛,痴痴地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娄小兰在马上冷冷一笑道:“等他醒转之后,你只告诉他我来过了就是。我暂时还不想见他!”
双足一夹马腹,座下白驹一声长嘶,扬开四蹄如飞而去。上官琴忙赶上道:“娄姐姐,娄姐姐…”
可是沙漠虹座下神驹,乃是出了名的快,真可称“来去如风”早已驰得无影无踪。
上官琴真弄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自言自语道:“怪事…”
她快快地转到了蒲天河身边,仔细端详了蒲天河一番,对方那冠玉的面颊,长长的剑眉,果然是生平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上官琴看着看着,不知不觉间觉得脸上一阵阵地发热,猛然往地上啐了一口道:“我真是…”
当时忙把娄小兰给的药丸,放在了蒲天河口中,又喂他喝了一些水,然后她退坐一边,痴痴地等了一刻,蒲天河果然长
了一声,倏地睁开了双目。
上官琴上前笑道:“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
蒲天河倏地坐了起来,摇了摇头,恨声道:“屠一夫他们人呢?”
上官琴掩口一笑道:“早走了!”
蒲天河皱了一下眉,站起身来道:“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是你救了我?”
上官琴笑道:“你把我也看得大高了,我哪有这么大本事!”
蒲天河望着她,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姑娘怎么不说?”
上官琴才笑哈哈地道:“事情可真巧!娄兄,你绝对猜不到,救你我的人会是谁?”
蒲天河摇了摇头道:“你不说我自然是不知道!”
上官琴望着他神秘地笑道:“告诉你吧,救你我的是令妹!”
蒲天河一呆道:“我妹妹?我哪一个妹妹?”
上官琴笑嗔道:“娄兄,你真是!救你的乃是你妹妹沙漠虹娄小兰呀!怎么,你没有这个妹妹呀?”
蒲天河顿时一惊,左右看了一眼,道:“她人呢?”
上官琴笑道:“她早走了,好像她有点生你的气。这是怎么一回事?”
蒲天河闻言,只觉得心头有说不出的苦闷,频频苦笑。心想道:天呀!这可是纠
不清了,怎么这时候,又偏偏会遇见了她,如果她误会我和这位上官姑娘,岂不是跳到了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想到此,一时垂下了头,默默无语。
上官琴走上来道:“娄兄你还觉得难过么?”
蒲天河摇了摇头,道:“娄…我妹妹她上哪里去了?”
上官琴用手指了一下道:“是向这个方向走的,上哪里去我也不清楚。不过她说以后还会见面,也不知怎么个见法!
蒲天河拍了拍身上的沙土,叹了一声道:“我们走吧!
说完翻身上马,上官琴这时也上了马,笑道:“你妹妹武功真好,那道人一条腿,也被她砍断了,只是她的心太好了,居然放他们逃走了!”
蒲天河点了点头,道:“为人还是厚道些好!”上官琴一笑道:“你们兄妹倒是一个论调!要知道他们要是抓住了你们,可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蒲天河皱眉不语,心中却在想着娄小兰忽然出现的事情。
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自己好不容易躲开了他们兄妹,却想不到在蒙古又碰见了。在她眼中,不定我是如何无情而孟
的一个人。
想到此,内心浮上了一阵凄凄之感!
两匹马在沙漠行着,蒲天河怀着沉重的心事,更不想与上官琴多言。
上官琴倒不以为怪,她只当他们兄妹之间,是在闹别扭,因此一路之上,尽找一些轻松的话题来谈。她向蒲天河道:“娄兄,恕我多话,你可曾娶过媳妇了?”
蒲天河不由面上一红,苦笑道摇了摇头。上官琴一双光亮含情的眸子在他身上转了一下,道:“真的?”
蒲天河一笑,道:“我何必骗你?”
上官琴低头笑了笑,一双眸子微微瞟了他一下道:“你可曾知道,你是一个很讨女孩子喜爱的人…”
蒲天河怔了一下,含糊地道:“哦…是么?”
上官琴笑着点了点头,明媚的眸子,在他脸上转了一转,脸色微微发红地道:“你的眉毛长得很好,鼻子也好看,很美!”
蒲天河哈哈一笑,腿双一夹马腹,
下坐骑猛地窜了出去,上官琴娇笑了一声,也追了上去。
一男一女,各自放马,在这大沙漠里疾驰了起来。
差不多将近
落时候,二人已来到了一处叫“克贴图码札”的地方。
这地方是沙漠中的一块绿洲,由四面八方来的牧民,在这里集结成临时的住家,各
的帐篷,五光十
的布匹买卖,形成了一种边地人民独有的特色。
蒲天河与上官琴来到这里,简直就成了泥人儿一样,人马都需要进食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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