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清晨,我起了个早。
刚到总台把房间退掉,看见张律师惶惶张张地跑过来,说:“何从,我想了一宿,你还是和我一起走好了。”
“为什么?”
他看我有点忧郁说:“你回北京有事吗?”
我说:“没事”
“那就得了,我本打算等案子结束后去好好玩玩,来四川一趟也不容易,一个人旅游很孤单,不如我们一起到九寨沟、峨眉这些地方观光一下,你觉得如何?”
“这个…”
“你心疼一张火车票啊?”张律师打断我的话。
“不是,我这刚办完退房手续。”
“那不正好?到我房间里住。晚上还有个说话的,多好。走啦,上去上去!顺便还可以见一下许言呢!”说着,他把我的包从肩上取下,提着上了楼。
我跟在后面,说:“张律师,我不想见他,既然杨晨都死心了,我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见许言更是多余。”
“可以!这两天你就在房间里看电视,哪都不用去。等事情一结束,我就带你到四川有名的胜地去耍耍,也洗刷洗刷你心里的晦气,开开眼界散散心。哎对了,你去过峨眉吗?”
“没有,四川省除了来了昌里,别的地方都没有去过。”
“那就得了,我们啊不光去峨眉,还要到九寨沟去看看,听说九寨沟是个好地方,人间仙境,只在电视里看到过,还真没去过。”张律师打开房间门,把提包放好,说:“其实啊,我也需要清净一下心灵了,自从和你嫂子离婚后,心里一直转不过弯,憋的慌。趁这个机会好好放松放松,一个人去旅游打不起精神,这不,多一个你耍起来就大不一样了!”
“来昌里这么久也没有什么收获,不过认识了你,我觉得没白来。”我笑着说。
“哈哈,你这小子还真会说话。今天早上我起
的时候还想:如果今早碰不到你也就罢了,结果老天爷还非要你陪我不成,一下楼逮你个正着。呵呵!好了,昨天睡那么晚今儿又起这么早,一定没睡好吧?你再休息会,我去法院一趟,今天啊,云南的那几个犯人要押回来了,我得过去看看。”
“今天就押过来了?”
“是,应该是中午就到了,具体情况,我还得去了解一下。”
“那你什么时间回来?”
“事情办完就回,你就呆在这里,想出去走走也行,记着晚上早点回来,我们喝两杯。”
“没问题。”
“就这么说定了,晚上我带你去‘瑞思酒楼’,那里可是昌里市最具有当地特色的食俯。我们不醉不归。”
张律师走了,看的出来他心情
好,毕竟案子即将了结。一张一弛文武之道,绷紧的心弦也该放松下来了。然而,我的心却像绷断了的琴弦,再也没有钢柔回环。一切突然都结束了,像严冬的三寒之冰,瞬间融化的一干二净,结束的如此之快,来不及
气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我站起身,打开窗户。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阴暗
的空气里夹杂着细细雨丝,一阵微风吹过,顿时感觉阵阵的凉意。深秋了,北京的天气应该是阳光灿烂的冬天了吧?老爸、老妈、还有大林和一些哥儿们都还好吗?离开北京已一个多月了,虽然时间不算长,可对我而言就像漫长岁月,日子
水,我的情感和希望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湮灭。
“我以为你是真的爱过,所以我才认真把握,不知不觉陷入爱的旋涡,抓不住解救的绳索。我为你付出了太多太多,从没有问过爱的结果,可是你一次一次的出卖我,一次一次的要我难过…”听着哀婉的曲子,不
留落两行忧伤。
一阵手机铃声,打破我的沉思。接通电话,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缓缓传来。
“嗨!生日快乐。”
“哦?!于航你好,生日快乐。”
“我是第一个祝福你的吧?”
“当然,谢谢你,谢谢你的提醒。”
“别忘请我吃饭哦,今天晚上,OK?”
“今天晚上,不行了?”
“约了人?”
“没有,我现在在外地。”
“外地?哪里?”
“四川。”
“哦?!怎么跑那么远的地方去了?旅游吗?”
“不是,是看朋友。”
“那里好玩吗?”
“还可以。”
“什么时间回来?”
“过几天。”
“回来后给我电话!不许忘记哦!”“好的,不会忘记。”
“那我挂了,有空给我电话。拜拜!”
“拜拜。”
没想到这小姑娘还惦记着我的生日,真让人感动。让我被受折磨的心缓和了一丝暖意。不是于航的提醒,我还真记不起来今天是我生日,老爸老妈今天晚上又该忙碌了,今天是回不去了,等来年吧,来年再陪爸妈好好的过个生日。
晚上,张律师八点才回来。还没等他坐稳,我迫不及待地询问许言的情况。他告诉我说:“犯人今天押回来了,按照他们的供词,许言应该是无辜的。据犯人
代,奎哥被杀的那天晚上,他们是在同一家酒吧相遇的。因为奎哥黑了他们二十万的货,他们憋了一肚子的火,为了消气就去了百帝酒吧喝酒,那伙人刚坐下就看到奎哥进来。由于酒吧人多,他们没有机会动手,就一直在暗中盯住他。和许言
代的一样,奎哥喝到中途起身走了,这几个家伙就紧跟在他的
股后面,当奎哥刚走出酒吧,就被这伙人绑了结结实实,拖到暗出就把奎哥给弄死了。你说这事也太巧了,不知道该奎哥倒霉还是就该他出事?昌里市那么多酒吧你不去,偏偏去什么百帝酒吧,这不?命都搭进去了”
我问张律师:“犯人就没有把许言参与贩毒的事情兜出来?”
张律师说:“犯人
代了几个和奎哥一起犯毒的名字,好像没有许言。可能是许言是新人,或者许言根本就没有参与。”
“许言怎么跟你
代的”我问。
“许言也跟我提过这事,说他曾经和奎哥一起去提过东西,当时他并不知道是毒品,而且也没有证据证明许言跟着贩毒,法律是讲究证据的,没有证据或者证据不足都不能治罪。”张律师说。
“这么说许言无罪了?他什么时候可以出来?”我问。
“明天开庭,没有意外就当庭释放了。”
许言要自由了,自由背后将是什么呢?杨晨会怎样选择呢?不管她怎样选择,被选的那个人肯定不是我。
“你在想什么?”张律师问。
“哦,没想什么。”我慌忙回答说。
“要不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听审?”
“不用了,杨晨明天肯定会过去,我们三个人碰在一起反倒不知道说什么,不如一个人在家好。”
“呵呵,好样的,把方便让给别人,把悲伤留给自己。”
晚上,我们一起去了“瑞思酒楼”我和张律师喝了很多的酒,也说了很多的话。张律师是因为兴致高昂喝多了酒,而我却是因为伤痛的心喝多了酒。
我应该高兴,因为许言就要自由了,杨晨的夙愿也要实现了,她的生活将不再留有遗憾。我爱杨晨,也希望她过的开心幸福,现在她可以无虑了、快乐了,我应该祝福她,和她一起开心一起快乐。但是我无法感受快乐,我没有能力逃避自己的感情违背自己的心。我想大笑、想开怀大笑,想疯狂的没有点滴忧伤的仰天狂笑,而那颗流离的心却颤抖着
下一片忧伤。
我犹如被刺伤的野马,在
尽最后一滴鲜血的瞬间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咆哮。夕阳下山,飞鸟归林,留给草原的是黑暗和寂静,只有那匹奄奄一息的野马还在垂死挣扎。结果已成定论:挣扎只能加速死亡的到来。
我就是那匹即将死去的野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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