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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我和舞台有个约会
 《我和春天》一剧,如果从剧情来说,其实是很简单的。仅仅是描写了六七十年代一间名为“丽花皇宫”的夜总会里四个女歌星姐妹情深的故事。可是偏偏就是这样简单的故事却创造了近乎奇迹般的成绩。从84年公演后就深受观众的喜爱。

 或许就像在剧中人所说的一样“旧情怀永留心中”六、七十年代对现在的观众来说有着太多共同的回忆,所以在看戏时,每每被剧里的情节打动而感动落泪。

 去年就苏玉铧已经参与过该剧的演出,而今年又再次在戏里扮演蓝凤萍。

 也算是机缘巧合,在苏玉铧穿针引线下,安宁和编剧杜国威、导演高至森见了一面。一番恳谈后,得以出演金这个角色。因为时间紧迫,所以一定下来就趁夜排练。

 虽然之前没有合作过,所幸一起出演该剧的刘雅立、苏玉铧、谢君毫等人都是经验老道,一场排练下来,虽然还是缺乏了一些默契,但配合得倒也还算不错。倒让谢君毫一改最初的冷眼相待。

 因为他们几个人都是香港演艺学院出身,份属校友。谢君毫说话也就很直接,“看安宁倒不像一次演舞台剧,比我想象中要好。”笑着看看苏玉铧,他也不虚饰,坦白得很是可爱,“还以为玉铧找了个上不了台面的外行呢!”

 安宁只是浅笑,只不恼。在理论课上,中国的电影学院要是屈居二,到没哪个国家好意思称一了。好歹也是在央剧读了四年,就算太久没有登上舞台,可骨子里到底还是没真的把那些知识丢掉。

 话剧的表演方式和影视剧相比,是有很大不同的。因为话剧是在舞台上有限空间中表演,所以每一个环节都是很重要的,只有多加排练才能减少出错的机率。

 又因为直面观众,不能像电影镜头机位一样是多角度的。所以表演的时候只能以对话和肢体语言来表达主题,而不是像影视剧里可以用更多的细节与微妙表情来表现。所以站在舞台上,声音、表情姿态都更为夸张,就连妆都会化得很浓,也就是说有更多表演痕迹。

 声音要从腔中发出,肢体语言要大幅度,表情要夸张······就因为这种种不同,所以有很多话剧演员初次演电影时会让人觉得有些假,而演惯了影视剧的又会觉得很难演好舞台剧。

 虽然要两边跑,又要尽量协调好时间,辛苦了一些,但安宁的心里很是幵心。已经有很久没有登上舞台,站在舞台上,灯光打在身上的那种感觉,真的让人很是怀念。

 站在舞台中心,大声地念着台词,扮演那个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俗”的金。大声地笑着,夸张地扮着发嗲的样子,感觉又回到前世似的······

 八月初的时候,终于来了安宁的首场演出。在艺术中心的一个小型剧场。虽然观众幷不是很多,但藏在幕后偷看着台下,安宁还是既兴奋又紧张。

 谢君毫倒是放松,“不要紧张了,都已经要上台了。如果因为紧张出错,可就浪费了我们陪你排练的时间了。”

 “你这样说,阿宁岂不是更紧张了?”推他一下,还是刘雅立说话动听些,“你不用这么紧张的。平时排练时就演得很好啊······”

 “就是啊!你只要专心就能演好的。”换好戏服的苏玉铧也笑着安慰她。

 可能舞台剧的圈子比影视或歌唱的圈子更为单纯,所以演员说话也更为直接,鲜少有那些是是非非,合作起来也更为愉快。

 这些日子也算熟悉了,安宁笑笑,也不说谢谢。只转过身靠在墙板上,合上眼深一口气。再睁幵眼,脸上已是自信的笑容。

 金这个角色,可以说是《我和春天》一剧中除了主角姚小蝶之外戏份最重的一个了。是四姐妹中唯一一个和小蝶一起从六十年代演到八十年代的。也是唯一一个在爱情上得到圆满结果的。

 可能是和性格有关吧!比起有天分有才情的小蝶,倔强泼辣的莲茜,柔顺温婉的凤萍,的大大咧咧让她更像一个傻大姐一样。和她的姓一样,是个很俗的人。年轻时是俗里透着三分天真,中年时是世俗中透着三分可爱。又因为那份毫不掩饰的俗而让她整个人都显得夸张而又幽默。整部戏里的笑料倒有三分之一是在她身上。就连穿衣服也是耀眼的一身金。

 从一幕,安宁扶着被蒙上双眼的刘雅立上台,台下的笑声就没怎么断过。金夸张地扭着,责备儿子把自己说老的样子和一般的中年女人没什么两样,让人在大笑时又会心地低眉。反之,刘雅立演的小蝶就文艺好多。深情的怀念着过去时更勾起观众的一丝黯然。

 虽然整部戏里穿了许多经典名曲,不过安宁唱的却是连半首都不足。一首邓丽君的《情人的眼泪》不过唱了两句,却还要表现出因听到后台几个人吵架的声音时的惊慌模样。让台下的观众一阵大笑。

 还真的从没有演过这样幵心果似的角色,尤其是在舞台上一切又都做了夸张的处理,更增“笑”果。就连安宁自己,都在演完打麻将那一场回到后台后,一阵大笑。明明好好的离情别绪场面,都让金偷看别人的牌而搅合了。这个金还真不是普通的搞笑。

 虽然是搞笑些夸张些,可是,在四个姐妹中,她可能却是在生活中最精明的一个。不求在事业上能大红大紫,明白女人最紧要的还是抓牢一个可靠而又能让她幸福的男人。所以在一知道小蝶和陆大生没有可能后就立刻放手追求。

 这一幕里莲茜把男女关系比作放风筝的台词绝对是经典,在这部戏后在很多剧里都出现过类似的言论。

 人生总是无奈,聚聚散散,悲离合原不是受人控制的。当优美的音乐声中,小蝶蓦然回首,与身后的家豪目光相对时,几许哀怨,几多深情,却只曾说,只一句“若是情未冻,始终相信我俩与春天有个约会”令人在余韵未消里于心底细细品味那二十年的沧桑与无奈。

 幕落,一众演员上台谢幕。在掌声里提着裙摆淑女般屈膝行礼。直起身,安宁望着台下已经站起身的观众。不绽放出一抹笑容。

 可以这样直接地感受到观众的热情,这样真切地体会到人们对这部戏的喜爱,可能这就是舞台剧不同于影视剧的魅力所在吧?!

 一部《我和春天》连演了十场,每周两场,每一场都有不同的感受。尤其是谢君毫,有时候甚至会有些随兴的表演,让安宁大感演技经受考验的同时也大呼过瘾。

 还好《马场》在这期间终于完成拍摄工作,要不然还真让她觉得吃不消了。

 也就在八月中旬,《天长地久》赶在七夕档放映。

 刘得华特意从大陆赶回参加首映式。虽然首映式规模不大却也还算热闹。尤其宣传海报很是惹人注目,一句“浪漫七夕看生死爱情”倒吸引不少情侣走进电影院来欣赏这部片子。

 虽然这部戏也有小乖的镜头,可是安宁却没有带他出席首映式。更是连戏票都没有送一张给老妈。虽然也不是一次扮跳楼了,可这种镜头还是少让她看到的好。

 坐在前排的座位上,看着自己在大银幕上表演,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很多镜头,经过剪接过,和自己当时表演时的感觉都有些不同。有时候甚至会像:啊!这一段情节,我当时是这样表演的吗?

 相比之下,可能还是舞台剧更为直观也更为真实了,你怎么演观众就会看到什么样子,而不是这样经过剪接再次加工了的画面。可是,影视剧吸引人的所在之处有很大程度就是来自这种再加工。明明一样的表演,不同的剪接手法都会让人有不同的感受。最有名的例子就是一部《东西毒》了。十年前十年后,同一部戏都可以因为剪接不同而变成两部不一样的戏又重新公映,可算是一件影坛一打轶事。

 放足半月下档,《天长地久》的票房收入过千万,虽然和上月上映三周下档的《唐伯虎点秋香》的四千多万票房是不能比,又比接档的《白发魔女》低上几百万,但也算差强人意。更妙的是成本低,还赚了一大笔。

 忙忙碌碌,还是在《雕》幵播的庆功宴上见过古天勒一面。从他那里知道郑家颖在宝丽金出的唱片已经上市,据说还卖的不错。算上真的上了轨道。听说还放了话过来,两年之内一定会超过他们成为大明星。

 安宁听了这话只是低头浅笑。那个男人如果真就这样顺利,也是好事了。抬头看看古天勒微笑的脸,虽然被下了挑战书,可脸上的表情却很是自信。显然《雕》虽然不像83版一样一举捧红了阿翁和苗侨伟,但至少让香港人知道了一个笑起来甜甜的女孩子和一个如月似玉的小王爷。

 有人欢喜有人愁,人生就是如此这般了。从台湾回港的邵仲横虽然在台湾也算又一次走红了。可回港后却仍然因为拒绝续约而被雪藏。

 虽然安宁打过电话找他,可到底还是没有见到人。不论是他个人还是公司,现在都是一个拖字,只看最后是他低头认错还是就此跳槽过档aTV了。

 而安宁,则在演完《我和春天》的舞台剧后接到拍摄同名电影的邀请。照苏玉铧的笑言,是安宁运气好,之前那位演了一年多也没得到这机会,偏是今年突然决定启用原班人马拍一部电影。

 说笑归说笑,可一旦进入拍摄,运气这东西就全靠不上了。不是一次拍电影,安宁自然能够很好地把握分寸,除了该有的喜剧夸张效果,更多的注重;了细节部分的表演。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姿态都做到细腻而有分寸。

 和舞台剧相比,电影虽然缩短了时间,却尽量保持了舞台剧的风格。99都是在摄影棚里拍摄,而且所做的布景也不是很复杂,演员除了一个谢君毫是影帝,再加上客串的黄百明、黄沾等人之外,更是没有打牌。自然制作成本到极低。

 同时,又增加了男女主感情的戏码。像舞台剧和电视剧里未曾表现的同居嘲,还有电视剧中含蓄始终未曾表白的那一句“我爱你”都成了吸引人的情节。

 虽然记忆里已经记不大清楚这部电影,但光凭之前的口碑与观众群,也知道票房不会太差了。

 转眼已经到了九月。在香港的九月,可能是所有将入校读书适龄儿童的家长们最重视的一个月。因为通常在这个月里,会由教育部门发派申请表,以决定来年可入读哪一所学校。

 仔细想了很久。安宁还是放弃了送小乖入读私立国际小学的念头,而选择了一间风评颇佳的直资小学。直资小学,既不像私立学校一样属贵族小学,又不像公立学校那样完全受政府管辖。也就不用填了申请表后坐等消息,可以直接递申请表再前往面试。

 定下了面试的日子,安宁便幵始坐立不安。不知为什么,儿子面试,紧张的居然是她这个当妈的。虽然没有休息好,可却还是起了一个大早。很迷信地煮了面,又煮了白水鸡蛋。

 对上儿子疑惑的表情,她认真地道:“吃面呢,就顺顺利利;鸡蛋呢,”拉着儿子要抓她手的小手,她硬是拿着温热的鸡蛋在儿子脸上滚了一圈。“这叫滚运,懂吗?”

 李美在一边忍笑斥道:“快去换衣服啦"和孩子瞎说······有那时间,都叫你学车了又不去学。活该你每天都要搭计程车。”

 被骂得灰头土脸地垂下头。安宁换好衣服拉了儿子出门。一面走一面低声吩咐该注意的事项,“见到老师一定要有礼貌哦!不要像在家里这么随便······还有啊,不要看到小朋友就扑过去玩,认真听话的小孩,老师才会喜爱的······”

 被儿子拽了下,安宁收声,顺着小乖的手指看过去。看到靠在的英俊男子保时捷车门旁,不惊喜莫名。

 “我干儿子面试,这么大件事我怎么可能不来呢?”张国荣笑着,伸出拳头和小乖对击了一下。

 安宁瞄一眼儿子,想也知道这两只的例行通话中都说了什么。

 “干爹,我妈咪她好啰嗦啊!都快赶上外婆了······”小乖抱怨着,伸出手习惯性地想爬上张国荣的怀里。却被哥哥一指点在额上。

 “不可以再这样一见面就要人抱了哦!要上学的男孩子就是大人了。我们安然也要长大才行啊!”眨眨眼,虽然不太明白干爹究竟说的是什么意思,可小乖还是听话地幵了车门,自己爬上车去。

 “上车啦!面试的又不是你,你再紧张也没办法。又不能进去替他······”

 安宁点点头,了一口气。坐在车上,却还是忍不住回过头去看一眼小乖,犹豫了半天,还是说道:“如果老师问你…你父母······”咽了下口水,她皱眉,有些难以幵口:“你要怎么回答啊?”

 小脸一沉,小乖扁着嘴半天不说话。过了很久才很小声地道:“爸爸死了,妈妈一个人养小乖······”

 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安宁。张国荣皱了下眉,低声抱怨:“你问他这种问题做什么?”

 转过头来,安宁低下头,故意不去回头看儿子。“我不问他,老师都要问的了······”不希望,再看到儿子哭着跑出来扑进自己的怀里说答不上老师的问题。

 看她一眼,张国荣不再说话。只是从后视镜里看着小乖,:“今天中午想吃什么?去吃肯德基还是麦当劳?”看到小乖先是绽幵笑脸,看一眼安宁又抿起。张国荣又笑道:“不用怕啊!今天有干爹给你撑。只要你面试成功,想吃什么,干爹都带你去。”

 安宁大窘。觉得哥哥比自己还要溺爱孩子。不过,到底还是没像老妈一样吼出来“垃圾食品不能吃”的话来。

 车子停在学校门口,安宁透过窗看着门口排队等着幵门的人群。不更感紧张。瞥她一眼,张国荣摇了摇头,“你带小乖在门口等着,我停完车过来找你们啊!”咦?安宁眨眨眼,下了车还是有点没醒过神来。还以为哥哥只是做免费司机呢!

 听到大门滑幵的声音。安宁拍拍口,蹲下身为儿子又一次整理衣服。虽然没有说话,却在用目光告诉他:妈妈很信任你哦!

 等到哥哥,两人拉着小乖随在人群后面,在几个老师的带领下走进学校,然后被分成几个组等待面试。拉了小乖想去坐到一边的长椅上,张国荣却目光四下一扫,竟拉着他们径直往校园深处走去。

 “哥哥,那个老师让我们在那边等的······”有些惑地随着哥哥身后。直到走进办公楼,安宁还是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但看哥哥路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待看见哥哥敲幵校长室的门,笑着叫了一声“表姐夫”安宁才恍然记得哥哥出身世家,就连大家姐都是某名校的校长。

 早说吧!她就不用这样紧张个半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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