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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作者有话要说:一点说明:

 因为某些原因,全文更改两处,

 1。MPL董事长刘树凡改名为刘秉康

 2。PNDD集团公司,改名为普达集团公司。

 这两处更名,在我的word版里已经全部替换了,**前面的章节暂时来不及更改,反正不影响情节,大家先这么看,等我闲了再改过来。

 请接着看文,谢谢!回到家里,谭斌感觉浑身酸痛,体温计测了测,三十八度。

 这些日子透支得厉害,早觉得不妥,如今报应终于到来。

 她胡乱吃了颗退烧药就昏睡过去,醒来冷得全身缩成一团。再测体温,读数一直嘀嘀跳到三十九度三。

 必须要去医院了。看看表,已经过了‮夜午‬十二点。

 挣扎着爬起来换了衣服,先拨沈培的手机,关机。再拨市电,响了很久,一个惺忪的女声来接:“喂?”听不出是沈母还是王姨。

 谭斌犹豫一下,没有回答,即时按下了挂机键。人在病中耐心尽失,她懒得听人冷言冷语。

 文晓慧又住在东城,一个女孩子深夜穿越半个城市,实在不太安全。

 一时间她竟然找不到可以坦然求助的对象。

 下地走几步试试,除了腿有点软,头脑还算清楚。于是决定自己打车去医院。

 急诊室里测体温、验血折腾一遍,再拿着处方去款取药,她走不动了。

 脑子里越来越混沌,心脏疾跳,‮腿双‬更象灌了铅一样抬不起来。

 她靠在墙上微微气。

 有人从她身边经过,走出去五六步远,又退了回来。

 “哟,是你呀!看急诊?怎么一个人?没有家属陪着?”

 谭斌睁开眼睛,看到白大褂的一角,正被过堂风轻轻扬起。

 “是发热吗?来,让我看看。”

 她手中的处方和病历被轻轻走。

 谭斌抬头,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但实在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您是…”

 “嗨,我也住在xx花园,总看见你早上跑步来着。”那人伸手托住她的手肘“忘了?汤姆和杰瑞的主人啊…”汤姆和杰瑞,那两只小金犬。谭斌对它们的印像,要比它们的主人更深。

 她勉强笑一笑算作招呼。“你坐下,处方给我,我替你取去。”

 “那就麻烦您,多谢了!”谭斌没有推辞,因为实在坚持不住了。

 太困太难受,她想找个地方就地躺下睡觉。

 稀里糊涂的,她感觉邻居在和她说话,然后他的手落在她的额头上,接着她身子一轻,已被人横着抱了起来。

 “输室还有没有空?这儿有一个高热病人。”

 脊背终于落在实处,说不出的舒服,谭斌情不自放软了身体。

 耳边似有人在聊天“高大夫,您朋友?”

 “啊,算是吧。”

 手背先凉了一下,随后的刺痛让她清醒,勉强睁开眼睛。

 护士调整好点滴速度,低头叮嘱她:“自个儿留意,滴完了按铃叫人。”

 谭斌“嗯”一声。

 那邻居,护士口中的高大夫,就站在边,双手在白大褂的口袋里,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护士说:“高大夫,您这么明目张胆地串岗,也不怕被抓了扣奖金?”

 高大夫笑笑没有回答。等护士离开,他弯下,凑在谭斌眼前“真是一个人来的?”

 谭斌点点头。

 “看样子体温一时半会儿下不来,你待会儿怎么回家?要不要给你先生或者家人打个电话?”他替她犯愁。

 谭斌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她摸出手机,准备扰文晓慧。

 手机的屏幕却一片黑暗。

 “没电了?”

 谭斌无力地闭上眼睛,勉强动动下巴。

 “告诉我号码,我去值班室帮你打。”

 号码?谭斌不由皱起眉尖。

 平的记忆,都已经交给手机和电脑了,冷不丁被问起,大脑一片空白。

 她眼前的灯光越来越暗,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但是脑海深处,仍有些微知觉。曾经过去的一幕,反复在眼前重映。

 他说:“这上面有我的手机号,你哪天没有饭局,想找人吃饭,随时call我。这算不算诚意?”

 这个号码,并不在手机里。她刻意地没有输入手机,只为了每次一个个按下那些数字,内心下意识地期待和悸动。

 彻底陷入昏睡前,她能记起的,只有这个号码。

 不知过了多久,睁开眼,眼前是一片陌生的天花板。

 谭斌转头,看到整幅黑底白花的窗帘,已拉开一半,阳光正透过薄纱帘,摇曳不定地落在地板上。

 一个人坐在边的椅子上,手挡着脸,似在打盹,身上衣服团得稀皱。

 她试着叫一声:“程睿敏?”

 他没有任何反应。

 她把手放在他的大腿上。

 他象被烧热的熨斗烫了,浑身一震,放下手臂。

 果然是程睿敏。

 谭斌看到他下巴上隐隐的青色须,和微陷下去的双眼。

 想来他被折腾了一夜。

 “渴了,我想喝水。”她的声音有点哽咽。

 程睿敏凑上前,拿过杯子喂她喝水。

 再躺回去,谭斌感觉三魂七魄一一归位,眼珠转来转去打量房间的陈设。

 罕见的黑白两装饰,因房间开阔,并不觉诡异,反而相当别致。

 头贴着整幅壁纸,图案是水墨中国画,一片纠不清的烟墨藤蔓顺着墙壁垂挂而下。

 她仰起脸“这是什么?”

 “紫藤。”程睿敏坐在对面看着她,嘴角有含意不明的微笑。

 “我是不是烧得废了?”

 程睿敏的声音很温柔“不是废了,是烧傻了。昨天接到电话,以为碰上骗子,听到你的名字,还是赶过去,看到真人给吓坏了。唉,烧到快四十度一个人去医院,你说你傻不傻啊?”

 谭斌轻轻叹口气“为什么总在我倒霉的时候遇到你?”

 “是啊,我也纳闷,”程睿敏轻笑“不过欠你一杯咖啡,怎么会有这么高的利息?想来想去,发觉整个就是一桩赔本的生意,我一直在还债。”

 谭斌狠狠瞪他“投资有风险,入市需谨慎。你早该知道。”

 “太晚了。”他拨开她脸前的碎发“已经被深度套牢,就算现在割离市,投下去的,也收不回来了。”

 他说得极其含蓄。

 谭斌移开目光,内心一片澄明。

 一个蝴蝶在巴西轻拍翅膀,可以导致一个月后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自一杯16盎司的咖啡开始,走到今天,也不是当初她能料想到的。

 虽然日常工作的一部分,就是预测一三五年后的目标,但她并没有能力预测人心的走向。

 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白,他已经为她做了那么多。可是这层窗户纸,一直就这么维持着,谁也不愿捅破。

 谁先暴自己的底限,谁先输。这是商业谈判的天规。

 感情也一样。

 沉默中门被敲响,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送进来两碗白粥和几个小菜。

 谭斌见过她,那位大嗓门的钟点工,于是冲她笑笑。

 她依然嗓门洪亮“饿了吧?小程说今天只能白粥就咸菜,你凑合着先吃,等明天大姐再给你炒几个菜。”

 谭斌夹着体温计,不方便伸手,只朝边柜侧侧脸“谢谢你,一会儿我自己来。”

 待她出去,谭斌想起一件事“今天周几?”

 “周六。”

 “哦,对,这周只有四天。过糊涂了,刚想请假来着。”

 程睿敏问她要回体温计,对着光线看了看,没有出声。

 “多少?”谭斌问。

 “三十八度二。”

 谭斌松口气,合起掌“天灵灵地灵灵,还好还好。昨天把我自己都吓着了,二十年没烧过这高度了。”

 程睿敏倚在墙上,看着她似乎想说什么。

 谭斌等着他开口。

 他却低头笑笑,一绺头发滑下来,遮在额角。

 谭斌睨着他“不说拉倒。”

 “没什么。”他只是笑“我佩服你,生命力真够强悍,都烧成这模样了还活蹦跳的。行,自个儿把粥吃了吧,我出去一会儿,你要是觉得无聊,让李姐给你找几本书。”

 李姐进来送水,顺便带了一摞杂志。

 谭斌翻一翻,都是商业周刊、财富之类的,看着就累,她扔到一边。

 李姐一边抹着家具上的浮尘,一边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谭斌百无聊赖地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谁?你说小程啊,他就在隔壁。一晚上没睡,刚吃点东西全吐了,说头晕得厉害,才躺下。”

 谭斌立刻坐起来。

 李姐上前按住她“姑娘你要干嘛?躺着躺着,他没事,让他踏实睡一觉比什么都好。”

 谭斌记起他才从医院出来不久,心里悔得象有几只小手在抓挠。

 李姐离开之后,屋子里变得非常安静,静得能听到自己血的声音。

 她迷糊糊又睡过去,然后被隐约的手机铃声惊醒。

 地板上的阳光换了一个角度,估计已是下午一点左右。

 隔壁有人接电话,隔着走廊听不太清楚,但确实是程睿敏的声音,他只睡了三个多小时。

 谭斌竖起耳朵听着,实在躺不住了,翻身爬起来。

 脚底下直发飘,她扶着墙慢慢走出去。

 隔壁的门没有关严,难得能听到他提高声音说话,说的是英语“…我当然明白,可是抱歉,我不得不提醒您,这是在中国,有它特殊的市场规则,我们现在面临的,首先是生存问题,然后才是发展…”

 事涉业务私密,谭斌发觉不妥,立刻无声地退回来。

 她躲进卧室的洗手间,起温水洗了把脸。

 想找点护肤品,寻觅半天,没有发现任何女遗留的痕迹。

 洗手间里也是黑白两的主调,看上去象家居杂志中的样板间。洗脸台上只摆着简单几样东西,洁面皂、须后水和两瓶男用护肤品。

 最后只好挤出一点男用的护肤品拍在脸上。

 她暗自嘀咕,就冲着这个,也得赶快回家。

 头发梳直了扎在脑后,重现几分清旧观,她拉开门出去。

 别墅内已经恢复了安静,谭斌蹭到隔壁,在门外立住脚。

 这是一间宽大的书房,四壁皆是通顶的书柜。只有房间正中摆着一组美式沙发。

 程睿敏正躺在沙发上,一只手按在额头上,另一只手软软垂落沙发下,象是睡了。

 他的脸上依然残留着隐隐的愠,手机远远扔在地毯上。

 谭斌怔怔地看一会儿,蹑手蹑脚走进去,拾起手机放在一边。

 轻微的响动还是惊醒了程睿敏,他睁开眼睛想坐起来,谭斌按住他“别动。”

 程睿敏暂时也动不了,一抬头眼前就金星冒。

 她蹲下来,凝视他英俊的面孔良久,伸手抚摸着他浓密的眉毛“睿敏,你需要一个长假。弦绷得太紧,早晚会断的。”

 程睿敏侧过头,看着她没有说话。

 “你这个老板做的太累,是让你的下属们物尽其用人尽其责,不是榨干你自己。”

 程睿敏哑然失笑“说得不错,可你忘了个大前提,我也有上司,如果他也这么想呢?”

 谭斌为之语,不赫然。

 程睿敏挪动一下身体,腾出位置“谭斌。”

 “嗯?”

 “过来,陪我躺会儿。”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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