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毒
真正醒来已经是傍晚,昏黄的烛火在这小屋里晃动,寂静的房间里唯有烛火轻微的噼啪声响着。身体好像又一点事都没有了,我没有任何阻碍的下
,理了理衣服和发冠,淡然的推门出去。
也许是开门的声音引起他的注意,我还没跨出房门,他就已经神速的来到我面前。不过和他积极的行动相反的是他冷淡的语调:“你…不,没事。”
没事干吗这副样子,不过我不高兴去思考他的心思“大夫来过了对吧,你们也太紧张了,这种…”我也说不清自己的病因,只能含糊过去“我又没那么容易死,还怕失了我这个重要王牌?”
不过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他没有解释,而是转移了话题“没事不要想太多,安心待在这里便好。”
“我知道。”可是这里终究是暂留地,并非归宿啊,我只能在心里默默说道。
几
过去,日子依旧平淡的过着,他时常会谈起战争,我偶尔也会
上几句,但立场不同,终究不会有共同的见解。比如我认为“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但他却会认为“夫武,
暴、戢兵、保大、定功、安民、和众、丰财者也。”②往往说到最后都是不了了之。因为我不愿认输,而他也绝不会这么做。
不过也许我当时真的是糊涂了,仔细观察了几
,我都看不出玄宇会用那种口气对他说话,一向是他吩咐什么,玄宇马上低头应下,然后办的妥妥当当,我还从未见过他有过什么纰漏,这大概就是军人的天
吧,做什么都是全方位的考虑。不过当我问他时,他却略为遗憾的说玄宇这一生唯有一件事出过差错,不过说到后面他神色间也多了层焦虑。会有连他都觉得难办的事,那除非是他们的王的命令了。
…
“啊,那把九霄环佩在哪里,我记得带回来了,可是…这里都没有?”出了房门我就奇怪的问道,不在,那肯定是他拿着了。
抬头看他,他好像有些不自然,深沉的眼睛里是不是暗藏怒火,脑海里突然莫明的闪过这个感觉,但仔细看看,也不觉有什么。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跟我来。”
到底是不是在他那儿,他这又是什么意思?虽然答案是肯定的,但他为什么避而不谈呢?
跟着他一直走到一处水榭,我在这之间也打量着这庞大的花园。说它庞大实为不假,仅仅是这湖池水便有京都的蝶池般大小,还有假山,怪石,杨柳,虽然至今连
芽都没有长出,以及那湖中的亭子和这能
览全景的水榭。虽然他的府邸多是当地鲜亮的建筑风格,但这处园子建的却如江南水乡的园林,白墙黑瓦的小阁,九曲十八弯的长廊,再加上竹林,杨柳,和一些不知名的花树,俨然是一副江南私家园林的模样。而已近在眼前的水榭是临湖而建,甚至有一半已经涉入水中,若是在里面欣赏,想必是更胜一筹吧。
进去后他马上让正在里面打扫,因为突然见到身为主人他的出现而手忙脚
的侍女全部退下,被她们用古怪的眼神悄悄注视,我尴尬的抢先一步走进里间。
布局倒是典雅简约,墙上只挂了两幅水墨画,还零星的放了几样乐器,虽然稀少却不显单调。除了边上的几张椅子,就只有正中对湖的一张琴桌,而上面放着的不正是九霄环佩嘛。
轻轻的抚着没有丝毫灰尘的琴弦,我低声问道:“你有弹过吗,感觉如何?”轻拨一弦,悠长的声音兀然响起,可这…我惊讶的又拨了几弦,还是不对,坐下在弹了几个泛音,甚至弹了一首短曲,这感觉却越来越明显。
“这…不是那把九霄环佩对吗?不过这琴的音质也绝非一般,比起那把更加的
犷,雄厚,而且这木质,配饰,如果我没有猜错,它应该是那老板说的另一把九霄环佩对吗?”我回头问道。
其实我也有些不确定,这世上只有两把仅存,我怎么会有幸到能见到全部,况且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去显
自己的琴技,也更不会强求而得。不过他却点头道:“你很细心嘛,这正是另一把九霄环佩,是我一朋友所赠,不过…那人你也见过。”
“是吴敏?”我
口而出“不过他的真名应该不是这个吧,那玉佩…可不简单呀!”
“不错,不过他的身份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他若想说自然会亲口过来对你说。”
“这我知道。不过那把呢?这是你的,但前些日子不是买了另外一把,去哪里了?”我不想让他岔开话题,他越是这样,我只会觉得事情越不简单。
…
又是沉默。沉默能解决问题吗?
“算了,有香吗?”
“有。”他这次到应的爽快。
接过香,点燃放在琴前,我只说了句:“这一刻钟不要打扰我。”就管自己抚起琴来。
没有弹往日定会选择的幽兰,我这次改弹了广陵散。这曲子就配用这琴弹。萧瑟的气氛,旷古的经典,演绎古老的故事,我不知不觉就沉浸其中不能自拔。思路越来越清晰,我好像理清了纷
的线团,但总有些不能也不敢相信,逃避的认为不是那样,我不知道自己是胡思
想还是真有此事。一曲终了,我却心情更加沉重。
不过他却先开了口,带了些惊讶的叹道:“今
竟是你的生日,我以前曾经看到过这种习俗,未及二十的文人过生日有些会在那
焚香弹琴,想不到…寒卿,抱歉,我现在才发现。你有什么需要的吗?”
无所谓的想要笑笑,却笑的苦涩难堪“生日年年都有,只看我有没有机会了。”感慨也拉不回现在的心情,我站起身,正
的问道:“我有事要问你,你能保证说的都是事实吗?”
他犹豫了,果真是有事,还是关于我的大事,我敢肯定了。
“不愿意吗…”失落的低头,略带哀伤却不优柔,我虽然不削于这种伎俩,但万不得已还是有什么用什么了,持续了好一阵,我已经坐到了临湖的长栏上,他才勉强答应若是确切的消息就说,猜测的保留。这样应该够了。
“那琴是不是有问题?”
“嗯。”“不是你们的人干的?”
“嗯。”“我中毒了?”
“…”他闪烁不定的看着我,见我已经是大致明白的模样,勉强点了点头。
“是慢
的,应该还是比较稀少的,对吗?”我猜测着。
他又迟疑的点了点头。
“那香是缓解毒
的?”
“嗯。”他知我指的是房里一直燃着的清香。怪不得气味如此独特。
“你没有解药,而那边也不会
出来,你已经把投毒的抓住了?”
一连问了几个,不仅是在问他,我自己也逐渐醒悟过来,要害我的竟是…他没有回答,一直关切的看着我,不过我不需要同情,一个连自己人都会这么对付的人还有什么资格接受这廉价的同情。
“可以完整的告诉我吗,我想要亲耳听到这个真相!”我几乎是乞求的口吻在说了。
…
他仍然没有说话,我却急于想要打破这个不怎么舒服的气氛。
“知道我最不能原谅什么吗。他们要我死,这我早就猜想过,不过,他们居然用这么卑劣的手段,甚至玷污了这琴,这最与世无争的代表物,我绝不能原谅他们竟利用琴这高雅的乐器作为媒介下毒!”气愤的说着,心却为何那样的痛,早就知道皇宫是所有阴谋的产生地和诡计的完善物,我却还单纯的以为之涁至少会念及过去,放我一回。他果真还是一个真正的帝王哪,不择手段…却也是我自找的…
…
《老子》三十一章
②《左传》宣公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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