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午间
“今天我要吃苏怡的便当!”
这是在中午放学后,当所有人都离开了教室,江雅兰把两手按在我的桌面上,一脸的认真,还带点儿杀气对我说的话。
如果在两天前,我一定会苦笑着答应,然后再带着满心的不甘愿陪着笑脸…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我的眼神是如此的桀骜不驯,刺得江雅兰心头火起,刚有了一两分火候的“红莲火”在她的掌心中燃烧,再劈头盖脸地向我脸上搧过来。
我“呵”地一声笑,捏住了她的手掌,也拍灭了火苗…但还是大意了!
江雅兰另一只手,挑衅式地提起了我挂在桌角的便当盒,作势
扔…停下!
我苦笑,就算现在心境不同,可是我仍有害怕的事情呢!苏怡的便当可是宝贝,我们好商好量…咱们一起吃,可不可以?
然后…在苏怡的眼前,我和江雅兰便同时地出现了。只是,她笑得开心,我笑得苦涩…没道理啊,我明明可以
过她一头的!
苏怡看着不请自来的江雅兰,笑得也很开心:“好巧啊,本来我要请雅仪学妹的…雅兰你来了,也很好啊!”有容妹妹的本名便叫赵雅仪,也是她在学校里用的姓名。
这个名字还是在飞机上,让有容那小妮子,硬生生地将之灌进我脑子里面去的,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
江雅兰明显地不明白,等到苏怡为她解释完毕,她才
出了一脸惊容:“怎会的!有容在哪里,在哪里?”
她就像是一个嗅着了
香的小狗,在主人的身边
转圈,苏怡笑得更是开心:“对不起啊…雅仪学妹为了今晚的演唱会,不来了呢!”
说得好!我为之仰天长笑,心
畅然。
江雅兰啊江雅兰,今
你有此报,可称之为老天开眼啊!
江雅兰忿忿不平,先轻捶了苏怡一记,再对着我猛扑上来,张嘴便咬…
哇哈哈哈…咬不到啊!
好快活!
我们来到了学校内防护林中的一处地方,在学校里,这里不很有名,但景
却是当真不错。
学校建设时无意中挖出的一个泉眼便在此处,在泉眼的四周由有心人种植了几株柳树,轻风拂过,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这里本是我和苏怡十多
来共享午餐,交流感情的地方,只是今
,却多了一个江雅兰!
她从未说过,她竟然是个大胃王!
本属于我的便当落入了她的胃袋里,苏怡的也被她吃下去了一小半,我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
下她那份垃圾食品,再不是滋味地看着她完全占据了苏怡的注意力…还有脸说别人,我看你就是我追求苏怡的最大障碍!恨恨地
下最后一口饭,我赌气式地倚在泉眼旁的一株柳树上,闭上眼,只用耳朵来听两个人的对话。“赵雅仪…为什么我总觉得有容小姐的这个名字好耳
呢?”
这是江雅兰,她提起的这个话题引起了我的兴趣,而苏怡是这样回答的:“你刚刚才发现吗?雅兰,你的记
好像退步了呢!”
“…怎可能!这个世界上纤纤记忆力第一,本小姐就是第二了,你都能记起来的,没可能我会忘记啊!”死要面子,大言不惭!我的指劲划过水面,喉咙里发出了低低的哼声。
“赵雅仪…我敢肯定这十年来我没有听过,难道是十年前?再早些…恶魔女!”
江雅兰的声音猛地拔高,然后她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我抬眼,很有些好奇,她再说:“有容妹妹等于赵雅仪等于恶魔女?”
苏怡拍手而笑:“哈,你终于想起来了!我还以为,你的『强迫遗忘**』真的有用呢!”
江雅兰的脸上一片惊容,接着便惨叫着坐在地上,双手捂脸,一片愁云惨雾。
苏怡却在一边笑得很开心:“雅仪妹妹能回来,你应该高兴才对…容小姨的因素,不应该让你这么颓丧啊!”“我早该想起来的!”
江雅兰一脸的沉痛,却让我一头雾水…我听懂了一部分…容知雅、有容妹妹和她们都是旧相识!我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她们会是旧相识?为什么我所认识的这些人之中,总是有那么千丝万缕的关系?why?
“十年前的恶魔女已是那样的恐怖,那么现在…苏怡,你太
诈了,你竟然不通知我!”
“对不起…我也是上个月才知晓,如果不是容小姨为了雅仪的入学事宜找我商量,我也不知道竟会是那么巧…我记得,上个月你和纤纤去了马尔地夫。”
苏怡仍是那种悠然自若的模样,却轻轻松松地将江雅兰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那点火气尽数消磨掉。
江雅兰一时间只能大声地叹起气来。“她只比我大十岁,我却要叫她小姨,难道她不怕我把她叫老了?”
苏怡笑而不答,江雅兰也随即转移了话题:“小怡,你说,雅仪她还能不能记得我们那时在一起玩的事情?”
苏怡对此持保留态度:“她那时才四岁…此后去了西罗巴洲,我们便再没有联系过,所以…”
江雅兰颓然点头,低低地道了一声:“好可惜呢!”
便再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转下去,很生硬地移开了话题:“那个,那个何鹰,不是要和咱们打官司吗?怎样,了结了没?”
她第一次把眼光移到我脸上,再伸脚踹了我一下,让我明白,她虽然是问苏怡,但我一定要好好听。
我“哼”了一声,就没搭理她,但耳朵仍然竖了起来,这件事,可是由苏怡全权负责的!
“他是很想打…只是,他父亲总算还有些理智,没和他儿子一块儿头脑发热。”
苏怡这样淡淡的讲,江雅兰低叫了一声“没劲”大家都明白,以苏怡的财力背景,何鹰身后的势力根本就不够看,何况当时是他首先挑衅,就是按照正常法律程序办理,他也占不到上风…我对自己的“
手”的隐蔽程度可是很有信心的!
“不过…宇哥也在学校里记了一个大过,你出手太重了呢!张大侠!”
是啊,让何家断子绝孙…我嘿然一笑,对这个倒是不以为意,唯一有点儿可惜的是,因为在苏氏的这个大过处分,我势必无法以“保送名额”进入北天大学,仔细想想,我还有点儿心痛呢!
看向苏怡,这时我才想到,苏怡对我昨天的出手没有表示出任何的惊讶…果然,她是一个不可能被瞒住的人!但是,只要她不生气就可以了吧!我笑笑,只要她不提,我也就装糊涂好了。
“嗯,当时一时生气,可能真的重了些!”
我作无奈状,这个动作明显地与我之前的性格不符,苏怡的瞳眸中对此分明地透
出笑意,然后她才道:“是啊,是重了些…宇哥,你没想过再去配一副眼镜吗?”
我本来就没有近视,配什么眼镜!再配一副眼镜,能生成那种封印作用吗?我摇摇头,这种无拘无束的感觉我很喜爱,不想再变回来了!
江雅兰这时候却来了兴趣,她跳到我身边,顶风冒火地来扒我的脸皮,并且老调重弹:“怎么碎了副眼镜,整个人都换了似的!你确定你是张真宇吗?”
我心想,你应该说:“之前的那个是张真宇吗?”才对!我拨开了她的手,再对她做了个鬼脸,我才不给你解释,让你去伤脑筋最好!
她被我的鬼脸吓了一跳,接着便怒火冲天地跳了起来,狠狠地往我身上踹,只是,被真气护体的我,和钢板实是没有什么两样。
“苏怡,他欺负我!”
江雅兰抱着苏怡的胳膊在撒娇,看得我一身
皮疙瘩掉满地,当然,我不会放松警惕,所以,当她肘后那黑
的“炮口”对着我的脑门时,我整个人跳了起来,一声大气轻啸,我身后的柳树在轰然一声的大震中,猛烈撼动…空气炮!
这妮子好狠!
不用说,这玩意儿一定是祝纤纤那个天才送给她用来防身的利器,只是被这妮子拿来当成“凶器”我总算在这个时候想到了她的绰号…疯子!
她不知道这玩意儿打在脸上能要命吗?
苏怡笑着拉住江雅兰,同时隔在我和江雅兰之间,伸手抵在了我的
膛上,不让我有下一步的暴力行动。
我的心跳不自觉地加速,后续动作自然不能进行,这样,算是救了江雅兰一条小命。
我对着江雅兰晃了晃拳头,她也对我吐了吐舌头…这一次,应是打个平手!
而此时,在我的感应中,一丝异常一闪而逝,我的眼皮跳了跳,却没有任何应对动作,现在,说笑要紧!
三个人再度说说笑笑,苏怡也开始整理一片狼藉的便当盒,当午休的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她则缓缓地离开,去处理那仿佛永无穷尽的学生会事宜,江雅兰扯着我正要走开,却被我一把拉住,她愕然。
“不要那么急…有人呢!”
我的眼睛盯在林子中的某一处,若有所思。前天江雅兰说“她”是个大威胁,我还不相信,可是现在看“她”
的反应,可真是莫名其妙得很哪。
“韩明雪同学,你到这里来,只是为了看我们吃饭吗?”
随着我的话语,一身寒气的冰山美人就那么从林间走出来,也不知道她现在身上发出的寒气,是那种自然的冰冷,还是我刚刚感觉到的莫名其妙的“怒气”?
江雅兰看到这位冰女后的反应,一直令我感到好奇,她们难道是天生的冰火两极,永世为敌?
看看江雅兰那跃跃
试的空气炮,再看韩明雪冷气森森的眼眸,那其中生出的感觉可是很奇妙啊。
此时,从江雅兰的口中迸出了一句话:“变态冰山,怪不得我每次和苏怡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背心发寒,原来你都在后面偷看…我真奇怪苏怡怎么会对你这么容忍,要是我…哼!”韩明雪冷冷地看着她,却不发一言,良久,她对着我微微一躬身,冷冷地道:“张真宇同学,如果有空,请到蹈海门总部一叙,我门上下一定竭诚以待!”话讲完,她也再度地退入林中,瞬间不见。
江雅兰冷冷地“哼”出声来:“一定是没话找话…她也懂得羞
了!”
你别得了便宜就卖乖!我苦笑着拉着江雅兰离去,但是心里面,我还是比较赞成江雅兰的看法的。
刚刚的韩明雪,没话找话的感觉很重…被我发现了行踪,竟然如此的失措,她的心思应当是很微妙吧!
我看向仍然是气呼呼的江雅兰,心里面闪过了她刚刚道出那些带着不寻常意思的字眼…变态冰山、偷看、羞
…
不是那样吧!一时间,我瞪大了眼,这世上还真有这种人…尤其,还是个千里挑一的美女!
“韩明雪?你问她干嘛?看上她了?”容可为一个翻身,从草地上跳了起来,那双眼眸一时间变得晶亮。
一边懒洋洋地晒太阳的混子,一时间也来了力气,抬起脸来冲着我猛瞧:“怎么了,妮儿,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啊,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莫不成一副眼镜完蛋就让你堕落了?”
“滚一边去!”
我没好气地一脚把他踢飞,径自盘腿坐下,广阔的高尔夫球场寥寥落落几个人,倒是隐蔽着晒太阳的人居多,由此可见苏氏风纪委员的厉害,而听说那个韩明雪,便是风纪委员的头头。
“韩明雪啊…很厉害的一个人,是剑道社的主将,却很少去参加社团活动;是个超级美女,却很少有人敢追求;是个极地冰山,却对咱们的学生会长言听计从,关心备至…有人敢说苏怡的坏话,那么没两天便要被韩大美人请到剑道社去切磋…”
容可为皱着眉头回想,关于韩明雪在学校的表现,别的还不怎样,当听到后面一条,我心里面“咯”了一下,这…这个样子!
偏偏混子不知死活,在一旁大笑道:“难不成她和苏怡是…”
不等他说完,我和容可为一人一巴掌,猛搧他的后脑勺,把最后那一个词打回他的肚子里去。
“闭嘴!”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重掌不会阻住混子的嘴巴,但两个人恶狠狠的声音却足以让他缄口不言。
容可为抬头看看四周,
低了声音道:“风纪委员无处不在,说出这种事情来,韩明雪会把我们零剐细剁的!”
是吗?没想到韩明雪的气势竟如此之盛。
我叹了口气,不想再听容可为和混子的辩论,只是躺下身去,用手支着后脑勺,说实在的,这种行为,让我很是困扰啊!
心里面想着事情,混子和容可为的说话声便像是催眠曲,让我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梦中,我打了个寒颤,那丝丝的寒气由远而近,扰人清梦,那感应是…韩明雪!
我睁开眼睛,眼光微微地向那边瞥去,果然是她。
银紫
的校服在她身上体现出来的,是全然的冷澈和寒意,有那么一瞬间,我还以为附近的草木上全结了一层霜。
“张真宇同学!”
她对我点点头,她是有备而来。
我偏头看看原来还在周围的容可为和混子,却愕然发现,两人早跑出百多步远,在一个小土丘后消失不见…这两人跑得倒快!
如果是正面较劲硬碰硬,十个韩明雪上来我也不惧,但如果是现在这种情况,在我感觉到她的“异常”之后,那种诡异的情势,却让我生出些怯意…
她特意来找我,有什么目的吗?
怀着这样的戒备,我还是躺着没有站起来。
“我哥哥昨天打电话回来,听说你在兰光,让我代他向你问候!”
这是开场白…我眨眨眼,她大哥…是韩明心吧,我
出了一个笑容,点头道:“韩兄近
来可好?”
“他在某地修行,说是要尽力赶过你…他的信心很足!”
呵,那好啊…我对这个倒是不怎么在意,我的注意力也不在这上面,看着韩明雪,倒想听听她下面要再说些什么。
“…其实,我在不久后,也要到那里去,去修行提升自己,然后超过你!”
她站着,我躺着,论外在气势,她似乎是远胜于我,她也有意保持着这种优势,我皱了皱眉头,如果在以前,我不会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但现在…
“你这样站着,我看得是再清楚也不过了…韩明雪同学,我觉得你还是坐下比较好!”她楞了楞,直到看见我有意变得
的目光,才反应过来,我在说些什么,那一刹那,她似乎是永远冷若冰雪的脸颊,也终于浮上了红云,令我大为惊
,而她此时,也表现出了和江雅兰完全不同的性格,她只是垂下眼帘,再睁开的时候,脸上已尽复旧观。
她按着裙摆坐了下来,只这个动作,便显示出她对我是戒心未除,我仰天一笑,仍然是懒洋洋地躺在草地上,但那气势的优胜方已经转变得非常明显了。
韩明雪以非常微小的幅度摇了摇头,低声道:“哥哥说得对,你戴上眼镜是善人,摘下眼镜是狂人…”
是吗?或许有那么几分道理,真没想到,只是相处一天,那个韩明心已是如此了解我了!
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冰冷但美丽的脸,这种看着美人却不脸红的感觉,其实真的很好!
韩明雪也冷冷地打量我,眼眸中的光彩如我所想象的,带着些考量,还有丝丝的妒意。
妒忌我什么?难不成妒忌我是个男人?
我很想把这句话说出来,但想了想,还是住了口…
似乎,先确认一下比较好!
“你不用确认什么!”
“嘎?”
“我一定会胜过你!让苏怡明白,我在你之上…不论是能力还是力量!”
呃…真的是这样吗?纵使我从头到尾都认定她有那种倾向,但直接从她口中听来,我还是有些发
,但是,同时,我也为她不值…这样子,很没有意义啊!
即使我现在摘下了眼镜,
子比以前飞扬跳
了不少,但我还是以为,在当今这种社会下,像我这样把武艺练到一个“非常人”的地步,其实,是没有多大用处的。
难不成,还能光明正大地开武馆授徒,或者自愿将自己贡献到中科院去做白老鼠?
我之所以练功,一是老爸爷爷他们
得紧,二来,练功夫也着实成为了我人生里自然而然的一部分,练上一练,那感觉是舒适自在的。
像是韩明雪这样,怀着某种目的去拼死拼活地苦练,没意义啊!
我心中的不认同,自然而然地反映到了脸上,韩明雪对此却是冷冷的一笑:“对事情一知半解的你,为什么会有资格练成这样的功夫…而像我哥哥,还有我,却只能付出比你大上许多倍的代价,不只是你,还有像章严柳这样的名门之后,也是随意来去,只有我们…”
你们怎地?
我一时间好奇心大起,但触及韩明雪冷冰冰的目光,我便明白,现在还是不要问比较好,感觉中,那个答案,不会让人愉快的…
不过,我还是怀着好意道出了一句:“那么…中断学业,对以后没有影响吗?”
韩明雪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嘲弄,然后她便毫不客气,且冷冰冰地道了一声:“无知者!”
我喉咙里的话立时全数咽了下去,这是不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我还来不及决定是不是要发火,韩明雪已站了起来,冷声和我告别:“张真宇同学,再见了…”
我瞪大眼睛看她离开,看着她走出了十多步后,再回头,把声音传了回来:“建议你去恶补一下基础的知识…我到现在才知道,你平
里的状态是怎样的轻松!而你的长辈是怎样的不负责!”
最后一句我举双手赞成!
不过,到底她在说些什么?
这个疑问在我脑子里面转了一圈,便消没了下去,我再度闭上眼睛,发出一声叹息…为了这样的感情,把自己弄得如此不痛快,当真是何苦来由!
“铃…”
下课铃声响起,我合上笔记本,目光瞥向江雅兰,却赫然发现她早冲出了教室,一阵风般消逝不见。我撇嘴。
哼,不用说,一定是去接祝纤纤去听有容的妹妹的演唱会了,一碰到有容妹妹的事,她便比谁都急,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那种追星热度绝不比她的疯狂系数小多少,那天还说“我并不
有容”…嘿,虚伪!
想到这里,我可是有点担心那个只适于在医院里休养的祝纤纤小姐了。
小姑娘肩部重伤,在医院里才是最好的选择,现在却被江雅兰掇着要去听有容的演唱会,这不能不让人为她捏一把冷汗。不过,把她当宝贝的江雅兰也应该有些奇招吧,我在期待中…
收拾好东西,我向外面走,学校里现在到处都在谈论今天晚上有容演唱会的事,虽然这里是贵族学校,随便扔块石头砸中的都是个大少爷、贵小姐,但是看情况,能抢到今晚入场券的人数比例,还是极小。
据说,门票在黑市已达到一张一千美元的天价,照样是一票难求,令我这个只不过是中产阶级的平民一身冷汗潸潸而下,我现在可明白,有容妹妹的身价应该用什么来计算了。
“四点半…”
有容妹妹应该是这么说的吧。我缓缓地在学校中踱步,时间倒还充裕得很。
脑子里还有闲功夫好好地猜一猜,那来接我的容妖女,到底会使出个什么法子来为难我…但我并非吴下阿蒙,如果她还是把我当成那个温文可欺的张真宇,那么她便当真是找错人了!
我并不排除我化身为野兽的可能!
现在,先练习一下…
“…看什么看!”
我用目光狠狠地痛剜着那两个,对着我指指点点的一年级新生,把他们吓得远远逃开,这时候,我很有点煞神的气概吧,称不上是自我陶醉,但此刻我还是真有点高人一等的感觉呢!
这可能是我在此刻唯一的一点儿病态的安慰。
我虽然对学校里面的什么传闻八卦不感兴趣,但从江雅兰还有混子他们的口中,我还是能够知道,托那个住院的何鹰的福,本人在学校里有了一个危险的绰号…“暴徒”!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笑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曾几何时,我这样一个乖乖牌的学生,变成了如此的形象,感觉到学校里面那几道以前同学的目光,我总嗅出那么一些黑色幽默的味道来!
现在是十六时二十九分三十秒,远远的,我看到了一辆黑色的积架向着这里驶来,本能地,我感觉到,来了!
这个只有高级人士才会拥有的高级小轿车,无声无息地停在我面前,透过深茶
的车窗玻璃,一双琉璃一般的明眸对上了我的眼睛,放
出称不上有多么好心的光彩。
说是不惧…可是心里面总觉得不踏实!
我
了一口唾沫,脚步开始向后移,如果我用上移形幻影的绝学,能不能在瞬间逃到里面这丽人所不能感知到的地方去呢?
容妖女,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准确一些的答案?
“如果你敢跑,我立刻大喊一声『亲爱的』…张真宇,你要试试看吗?”
容知雅按下了车窗,把她不沾一丝脂粉的素脸对着我,朱
中吐
出最强大的威胁,同时,也放
出那么一丝丝的暧昧,
角上那一抹微笑令我的
口发麻,脸上发烧,在这时我才发现,即使是解
解上千百回,该怕的就是要怕的,一点也做不来假。
我钻到了车里面去,是在前排,美人身上的馨香丝丝扑入我的鼻孔之中,我深深
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从嘴里迸出来三个字:“很香啊!”哼哼,这样子像不像是一个登徒子?这种话我在以前是绝对说不出来的,现在顺理成章地道出来,气死她好了。
我的目光扫过她带着奇妙而又充满了
迫力的笑容的脸,再扫过被她的丰
撑得鼓涨的紧身套装,接着再掠过她包裹在丝袜中的修长美腿,最后目光落在她曲线优美的脚胫上,再轻轻地“啧”了一声…怎么样,戏做足了全套,还不气坏她?
“谢谢!”
她对着我悠悠地笑,眸光里没有一点其他的什么意思,有的,只是那不变的嘲弄。
在这笑容里,积架开动,箭一样地窜了出去,她空出一只手来,轻轻地梳理了一下那比丝缎还要柔滑的长发,然后斜睨着我,笑盈盈地再道一句:“一个
男人的目光是不会
动得那么快的,真宇弟弟。”
真的吗?我有些不服,而容知雅也有办法,她笑盈盈地道:“把手伸出来好吗?”
伸出手来?我有些惊愕,但想了想,我还是听话地把手伸了出去,然后,便被她柔美修长的手掌握住。
我心里面一颤,但是表面上还是不动声
,这样就让我失态,你也太小看我了!
然而,事实证明,是我小看了她才对!
有一就有二,容知雅的目光轻轻地扫过我的脸上,然后,拉着我的手,按在了…按在了她丰
滑腻的大腿上!
妖女!
妖女,算你狠!
我心里面发出了惨叫和悲鸣,就算是隔着一层丝袜,我也能够感受到,那令人七窍闭
,热血冲脑的绝妙触感!
更要命的是,她还拉着我的手向上滑…不,不,绝对不行!
我的手发出了反
的痉挛,然后,便以前所未有的狼狈,丢脸地猛
回来,用力过大,我的手肘撞着了肋骨,又疼得我一声闷哼…容妖女在那里笑得是好生愉快,几乎要趴在方向盘上笑个昏天黑地,我,我…
如果不是她在开车,我一定会吃了她!
我恨恨地别过头去,脸上却是很丢脸地开始发热,她说话怎么越来越不对头,一开始就喜爱逗我,这妖女,别说她爱上我了!
“你还是当一个乖乖的学生比较好…喏,这个戴上!”
我看着她手中精美的眼镜盒,考虑了两秒钟,终于还是叹气屈服。
难道,我真的不是一个当坏蛋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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