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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临安奇遇1
 临安在杭州城西八十多里处,孟飞龙一路过来,可以说心在天堂乐,人在画中游,真正体验到什么是山清水秀的风光,沉其中,就是有多少烦心的事情也要忘光了。

 孟飞龙凭着几年前的印象,来到城边一处人家前,这里似乎发生了很大变化,原来是几间简陋的草房,现在怎么成了青砖青瓦的小独院了?不会是搬家了吧?孟飞龙犹豫着拍了拍门,叫道:“乔老伯在家吗?”

 “谁呀?”从院子里传出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孟飞龙心头一喜,叫道:“老伯,是我,孟飞龙。”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跑着过来,门被打开了,满头白发的乔老汉从里面跑出来,仔细地打量了面前的孟飞龙,高兴地叫道:“真是孟公子呀,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孟飞龙笑道:“没有什么风,是我自己过来的,老伯你身体还好吧?”

 老汉开心地道:“好,什么都好,快到屋里来吧。”

 将孟飞龙让到院里,乔老汉冲着里面喊道:“老婆子,顺义,孟公子来了。”

 又是几个人跑了过来,最前面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扶着一个裹了小脚的老太太,这两个人一定是叫顺义的和乔老汉的老伴了。两人到了孟飞龙身前,也是一阵问候,热心地将孟飞龙让到屋里的客桌前,顺义的老婆就冲了茶端上来,屋里的一角跑过来两个十几岁的孩子,怯怯地又很兴奋的偷望着孟飞龙,忙过一阵的,乔家的一家人才算平静下来。

 孟飞龙看得出这家人现在过得很富足,也很开心,便为他们高兴,笑着来问:“老伯,这两年日子还行吧?”

 乔老汉道:“这还要多亏了公子你呀。那年老伴得了病,生意做得也不顺利,多亏了你接济了五百两银子,把老伴的病看好,还余下三百多两,我与顺义拿着它做本钱,生意怎么做怎么顺,几年的功夫房子盖好了,城里还有了自家的一处小门面,全家人都说,是孟公子把福气送到我们家来了。”

 孟飞龙跟着大家一起开心地大笑起来,看来这家人对自己的感激是发自内心的。乔老汉沉下脸来轻声地对孟飞龙道:“我们是到了年初才听人说到你家出了事,开始还不敢相信,怕是什么人不怀好心来咒你们的,我让顺义亲自去打听,才知道真的出了事,我们爷俩便赶到了你家去,那里只剩了看门的林祥,他告诉我们你们一家都搬到杭州去了,我们爷俩就在老太爷和老爷太太们的坟上磕了头,也就回来了,想着这回我们是邻居了,可是过了年就忙,一直也没过去瞧你们。”

 孟飞龙听乔老汉讲罢,很是感动,自己当时也是一时大方,没想到却让人家记在心里了。乔老汉又来问道:“到了杭州怎么样,过得惯吗?”

 孟飞龙道:“都好的,只是家里也在准备开张的事,要不我还能多带几个人来看老伯的。”

 乔老汉笑道:“那敢情好了,我早就听说公子是把仙女都聚到家的。”

 大家说说笑笑,又一起来来催着孟飞龙品茶,孟飞龙边喝边问:“老伯最近生意做得怎么样?”

 乔老汉摇头说:“这县城里又没有多少有钱人家,顺义下面的也都起来了,人口多了,也就是有口饭吃,我们这样的人家,富不起来的。”

 孟飞龙笑道:“老伯我们一起来做点生意怎么样?”

 乔老汉与儿子都是一惊,虽说孟飞龙对自己一家很不错的,可是大家毕竟不是一个品位上的人,这个主意乔家老小是从没有想过的。乔老汉便摇头道:“公子有什么吩咐只管对老汉讲吧,能做到的我们一定尽了心为你做,我们那是能和公子做生意的人。”

 孟飞龙喝了口茶,笑着对乔老汉道:“老伯还记得当年给我的那块石头吗?”

 乔老汉身体好,记也不错,马上就想起来了,问道:“你是说那块血石吧?怎么不记得,那东西在我们这里多了去了,随便那一家就能找出几块来。”乔顺义在一边是明白的,便话来问:“少爷不会是要**血石的生意吗?”

 孟飞龙点了点头,对乔老汉道:“老伯你当年对我讲过,血石是与黄田石一样的好东西,只是没有人来重视它,这话现在你还认为说得对吗?”

 乔老伯点头说:“我与石头打了一辈子交道,这两种石材都很好看,作用也就是雕刻出来让大家把玩的,并没有发现黄田就有什么独特的地方,可是人家上面就认黄田的,血石总是卖不上价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孟飞龙点头道:“老伯把事情看得很透了,血石价格上不去,说白了就是没有得到官宦贵人们的赏识,不过机会是人来把握的,跟在人家后面只能是捡了人家吃剩了的东西。”

 乔老汉惊道:“公子能有办法让人们爱上了血石?”

 孟飞龙道:“这个是有一些想法的。我现在住在杭州,那里富人们要多一些,就是京城里我们也是认识几个人的,这些关系我们都会用得到。最主要的一点,是我看好了血石这东西,我相信好东西总是会出头的。”

 乔老汉还在犹豫,乔顺义却听得对了自己的意思,忍不住对孟飞龙道:“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你看了黄田石,再来看血石,能差到那里去?钱大叔雕的那些东西,用了血石材料的就有许多是很不错的。我想孟少爷的办法能行。”

 孟飞龙听乔顺义说到了钱大叔,似乎这人也是**血石营生的,便有了兴趣,对乔老汉说:“刚才顺义大哥讲的钱大叔是什么人?就在这临安住吗?”

 乔老汉也正在想着他,便道:“这人是个专做雕功的艺人,雕了三十多年石头了,与我是小时的玩伴,现在也算是个同行,也是很偏爱血石的,他家离这样不远,不如我们到他那里一起聊聊这事吧。”

 孟飞龙正想着这样,大家人多主意多,事情就更容易想到周到些。本来乔顺义手上还有活,是不想过去的,他听父亲的话也听惯了,想着有父亲做主就行了,但是孟飞龙却主张让他一起过去,他也就跟着出了门。

 走了不到一袋烟的功夫,三个人来到一处院落前,这有院子是比较大的,想是平时都很惯了,乔老汉直接把门推开,到了院子里,院里到处堆得是石头,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正坐在石桌前专心地刻着什么,听到响声抬起头来,见到是乔老汉,便笑着问:“乔大哥你呀,又有生意上门了?”

 乔老汉笑道:“你就盼我有生意,这样你也就闲不下了。”

 两个老汉呵呵笑着,出来一个老妇人,想是这钱老汉的老伴,让了大家到屋里坐下,钱老汉收拾干净自己,便过来陪大家一起喝茶。

 钱老汉问了孟飞龙道:“公子是那里人?也是来做玉石生意的?”

 孟飞龙还没有开口,乔老汉却来说道:“钱老弟,这就是我常对你说起的孟公子,是我们家的大恩人,现在搬到杭州住了,过来看看我的。”

 钱老汉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嘴里不住地‘嗯’着,乔老汉话才讲罢,他便来对孟飞龙道:“这老哥哥过几天都要念叨你几句,心里一直记着你的好处呢。”

 孟飞龙感到了民风的纯正,想到朝廷里永宁公主招情的事,两者的反差要有多么大了,孟飞龙能与他们在一起,从心里感到高兴。望着一院子的石料,孟飞龙问钱老汉道:“这里的石料都是你要雕了出手的吧?”

 钱老汉点头道:“这些还不够,现在正有几家人家是要盖房子的,都在我这里定了活,我儿子又去买石头去了,回来了就是我们爷儿俩一起忙。”

 孟飞龙问道:“现在什么样的东西出手快?”

 钱老汉笑道:“要说出手快,还得说是咱老百姓用的东西,比如石雕的花纹,石雕的古人故事,这些都是人们每天里用得上的,要得人多,做起来也快,只是价钱上不去,到了自己手里剩不了多少。”

 孟飞龙又问道:“那么什么活又是挣钱多的?”

 钱老汉笑道:“当然是大人老爷这些有钱人来买的东西挣得多了,可是这样的人很少能到了我们这样的人家来,这样的生意一年也就是有限的几件,就是做出好东西去买到这样的人手里,也不知道是要转过多少手的,大钱早让人家挣走了,到了我们这些匠人手里,只比百姓的活高上几倍就是了。”

 “老伯,你做的东西能让我瞧一瞧吗?”

 钱老汉道:“公子这话就客气了,别说是你,就是个生人来了要看东西也得让人家看呀,咱就是做这行生意的,做好做坏那能怕了人去?”

 说笑着,钱老汉就站起身来,带着孟飞龙向后院的一间屋里走去,他的老伴早去把门打开了,看来平里这间屋子就是她在料理着。孟飞龙几人来到屋里,只觉得眼前被五彩光环将眼一闪,就像置身于彩石的国度里,这里到处是雕好了的石头。

 孟飞龙将目光锁定在里面那间套屋里,那里才是真正的珠光宝器,五彩缤纷,钱老汉知道孟飞龙对那里面的东西感了兴趣,就带着大家走了进去,对孟飞龙道:“这是我多年积攒下来的几件东西,自己也很得意,总是舍不得出手,看来要到得死了留给孩子们了。”

 孟飞龙拿起它们中的一件,那是一件雕好的观音坐像,下面很漂亮的一个莲花宝座,红白相间的颜色,中间的观音一身白装,却是像被莲花反上了一层淡淡的红霞,神态安祥,整件东西雕得生动真,最让孟飞龙感了兴趣的,它是用血石做成的。孟飞龙回身问了钱老汉:“这件观音多少钱能卖?”

 钱老汉摇头道:“公子就不要问她了,不知道多少人看中过它,可是我都没有卖。”

 孟飞龙笑道:“看来你对它还是有感情的,不想出手了?”

 钱老汉又摇头道:“匠人们做了一辈子手艺,有几个是留得住一件心爱的东西的,只是这件我雕得好,石料配得也好,可以说这件东西是天生的,也能讲这件东西是我做的精品,可是由于它的用料是不上讲究的血石,要钱多了人家不干,要得少了我又不忍心,怕是它要伴我了棺材了。”

 和孟飞龙想到的是一样的,大家无奈地笑了笑,也就走开了。又看了一会儿,对这钱老汉的湛手艺很是心服,特别是看到刚才那座观音像,让孟飞龙对血石的价值又有了新的发现,自己也有了一个更大的计划。

 孟飞龙几人出了屋来,乔老便对钱老汉道:“不瞒你说,这次孟公子就是来做这血石生意的,我怕自己把不准,带了公子到你这里,大家想听听你的想法。”乔老汉简单的将孟飞龙刚才对自己讲的想法讲给了钱老汉听。

 没想到钱老汉的话很出乎大家的意料,他点头道:“看来公子是个有心人,你这办法也许能行。”

 孟飞龙问道:“钱老伯这话是不是有什么根据的?”

 钱老汉笑道:“因为我是做这些东西的,也知道些这门里的内情,我知道现在就有人在做这个生意,只是没有你要搞得那么大。”

 孟飞龙几人忙问了是怎么回事。钱老汉道:“曾经有人找我做过几次用血石雕的小东西,都是大家小姐喜爱的凤呀,龙的,拿到城里去出手很快,听说昌化专做这个也有几家。只是我们这里毕竟远了一些,全靠了这个来养家还是不够,再说我们还要专门去到昌化采了石头才能做,现在就我和儿子两个人手,忙不过来,就把这活给推了。”

 听钱老汉这样讲,乔老头也来了精神,说:“生意只要有了买主,就成了一半,何况还是独门买卖,我看也行。”

 这时候钱老汉的儿子也回来了,与大家见了面,也在一旁听大家议论。孟飞龙对钱老汉道:“老伯,你这样一年下来能挣到多少银子?”

 老汉笑道:“不怕公子笑我们,看着我这里摊子很大,其实一年下来没几个钱到手,做得好我们爷俩也就是一千两的挣头。”

 孟飞龙想了想,对乔、钱几位道:“我看这样,由我来出钱,乔老伯与乔大哥去昌化采了血石来,需要的人手就在本地雇好了。采来的石头就要麻烦钱老伯与钱大哥了,你们最好能跟我到杭州去,对采来的石头来个细雕细刻,做成的东西就由我来管了,怎么出手由我来想办法。不管经营的好坏,你们两家一年我都给二千两银子的工钱,经营不好算我没有眼光,花钱买个记,经营得好了,我也不会亏待大家,我们有财一起发。你们看这样能不能行?”

 两位老人都还没有发话,身边乔、钱两个大哥就很上心,脸上都是兴奋的神情。钱老汉的儿子钱满库一直没有讲话,这时说道:“打过血石主意的人多了去了,一是没有本钱,二来在城里没有门路,再有就是不敢下恨心,怕赔了血本进去,有的几个人也是小打小闹,孟少爷这几条都占到了,没有做不成的道理。”

 孟飞龙道:“如果你们认为能行,我们就试它一年,到了一年没有起,我们各自再想各自的出路,就是赔上几万两银子,我也还赔得起。”

 乔老汉手艺没有,生意却是在行的,听了孟飞龙的话就点头道:“公子想得也在理,这个生意赔了也就万数两银子到头了,行情不好我们就收手不干,如果要是让朝廷官宦感了兴趣,可就不是几万两银子的挣头了。”

 钱老汉也道:“我们现在就干,不过有一点孟公子是要答应我们的。”

 孟飞龙笑道:“老伯有话直说好了。”

 钱老汉道:“我们比不得孟公子家大业大,可是既然是大家一起做生意,我们也要担些风险才对,让外人知道了要说我们没诚意,名声出去了,就是几千两银子也买不回来的。”

 乔老汉也道:“我也是这么想的。生意都是未算挣先算亏的,不如这样,如果生意做得不好,你赔了钱,我们就算白做,不要工钱,也不赔本钱,其实这已经很亏你了。”

 孟飞龙笑道:“这事不要争了,我做主了,如果生意赔了,你们都拿一千两的工钱,你们两家一大家的人,是要生活的,这样行了吧?”

 大家都没了话说,我老汉让儿子到外面买了好酒好菜,让老伴做了,几个人坐到一起,一边喝酒一边商量,把应该想到的都想到了。大家决定,乔老伯与乔顺义和孟飞龙明天就到昌化去,先去采个几车石头回来,钱老伯和钱满库把家里定了的活做完工,该出手的东西也都出手,大家一起到杭州会面,将生意红红火火的做起来。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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