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风消云散
当王语嫣的身影刚刚消失于谷口之时,那边三间木屋中被段誉以六脉神剑划割开的门户中却是刚刚出现了段誉的身影。两人都是出,不过却是一个出谷,一个出屋。段誉若能早出来一刻,便能见着王语嫣。而王语嫣若能晚出谷一刻,便也能见着段誉。
“天意弄人呀!”正一边发着火焰刀追砍着丁
秋的沈醉瞧得段誉与王语嫣就这般一前一后错过的情形,忍不住心下摇头轻叹。他一边发着火焰刀追砍丁
秋,一边却是还能分出心神来注意周边之事。正所谓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王语嫣叫段正淳到一边去谈话,他虽未曾听见,心中却是也能猜出个**不离十来。王语嫣找段正淳会有什么事,无非就是她的身世罢了。这一点,对于
知剧情的他来说并不难猜。瞧得段誉从木屋中出来,他便连忙收了火焰刀住手,好把处理丁
秋这逍遥派叛徒的机会留给段誉。
此时再瞧丁
秋,却是已瞧不出一丁点那先前老仙人的味道了。此时的丁
秋因被沈醉的火焰刀一刀刀砍杀,浑身上下已是布满了一道道的血痕,都正在往外渗着鲜血,浑似要被一刀刀凌迟活剐似的。整个人便如同一个血人一般,浑身上下满布刀痕的疼痛让他痛哼呻
不断。那一刀刀划割在皮肤之时的切肤之痛,每一刀都让他发出一声惨叫,此时嗓子竟已是喊哑了。因此现在的这痛哼呻
声,也甚是沙哑,更添凄惨。身上的衣衫早已是破
不堪,几乎每一寸都被火焰刀气给砍划过。头发胡须更是所剩无几,剩下的白发白须上也沾染了不少自身的鲜血。狼狈不堪,凄惨无比。
在场几位女
已是不忍相看,转头它顾。却是只有阿紫还正眼瞧着,对于这位对她不怎么地且谈不上半点好的师父落得如今这般惨景,她的心中还是有着少许不忍兼同情的。
沈醉仔细打量了眼软倒在地浑身血痕哀嚎痛呼的丁
秋,对于自己亲手所造就的这般杰作却也是心下忍不住一惊。只因他用火焰刀飞砍丁
秋时,因分心二用,注意周边情形与段誉什么时候出来,更多时候却是只以听声辨位的本领来发刀,真正用眼看的时候倒是少。便是看的时候也只是瞄着出刀部位,好不让丁
秋提前挂了,反是忽略这一刀刀下去,几十近百刀下来的整体效果,竟是造就了这么一幅震憾人心的凄惨画面来。
不过,对于现下这情形,他却也是并不在意。对于这心狠手辣的丁
秋,他实是没什么好感的。心想丁
秋如今这般情形,却也算是罪有应得了。想罢,轻叹了口气,便往正走过来的段誉瞧去。却是瞧见苏星河已先带着他身后的八名弟子
了上去,正想也跟着
过去。那边星宿派弟子一大帮人却是呼啦一下抢上前来,在他面前跪倒一片。直嚷着大侠饶命之类,有的更是大拍起了马
,说什么“大侠武艺高强,丁
秋这跳梁小丑岂能相比”又有什么“荧火之虫,也敢跟皓月争辉”“硬拿鸡蛋碰石头,不自量力”之类。反正是把他只管往天上捧,把丁
秋尽量往地下贬。却是他们这帮人瞧得了丁
秋这般惨样,个个心胆惧寒、腿双发颤,深怕他们也会落个如此下场,连忙上来岂求饶命来了。
沈醉听得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七言八嘴竞相争拍马
求饶告命
哄哄一片,甚是心烦。当下舌绽
雷,大吼一声道:“都给我闭嘴!”这一声喊带着内力而出,立马
住了所有声音,震摄当场。那帮人立马乖乖闭嘴,不敢多言一句。
“很好!”沈醉对于自己的这一声吼甚是满意,点了点头,把这帮人略扫了一眼,伸手指着他们方才所占之地,道:“都给我乖乖一边呆着去,谁再敢多说半个字来聒噪,我立马一刀砍了他!”
这帮人当真听话,或是他的威吓甚是管用,反正是再无人敢多说半个字。当下立马紧闭了嘴,然后冲着他一阵儿猛点头,便爬起身来站回了原来的位置。各个双
紧闭,噤若寒蝉,连开口呼气也是不敢。
“二哥!”沈醉刚转过头来,便见得段誉已带着苏星河跟函谷八友
了上来。那边段正淳也从跟王语嫣说话的那处走了过来,段誉又连忙叫了声爹爹。沈醉注意去瞧他双手,见得他左手中指上带着一个闪耀彩
光芒的玉石扳指。心知便是逍遥派的掌门传承信物,七宝指环。
段正淳看着儿子,关切问道:“誉儿,你没事吧?”
段誉笑道:“我没事,牢爹爹挂心了!”
段正淳还要问他进去里面都发生了什么,段誉身边的苏星河已抢先拱手向段正淳道:“段王爷有什么疑问,便由老朽来解答吧!”他说罢,转首瞧着那边躺倒在地,仍就痛哼呻
不止的丁
秋,道:“我这个师弟!”说着向丁
秋一指,说道:“当年背叛师门,将恩师打落山崖,险些丧命。又将我打得无法还手,幸好我装聋作哑,瞒过了这恶贼耳目,恩师才得以残活,多活了三十年。只是我分心旁鹜,去学那琴棋书画等等玩物丧志之事,恩师的上乘武功却是说什么也学不会的了。因此这三十年来,恩师便盼觅得一个聪明而专心的徒儿,将其毕生武学都传授于他,好派他去诛灭丁
秋这恶贼。老朽这次在擂鼓山设下棋会,广邀天下才俊前来破局。便是希望能为恩师寻得一位聪明俊秀的少年,好继承恩师衣钵,清理我师门叛逆之徒。”
说到这里,他转看向段誉道:“段公子天纵英才,破了恩师所摆的珍珑棋局,便成了恩师的关门弟子。如今他承继了恩师衣钵,与我却已是师兄弟了!”
除沈醉外,段正淳等人听得这一段苏星河的师门秘闻,都是忍不住唏嘘。又听苏星河话中之意,似是他师父还在人世,更是心中惊叹。段正淳看了眼儿子,心中暗自替他欣喜,转过来向苏星河拱手道:“此间却是还有一位老前辈吗,不知可否容在下前往拜见?”
段誉眼中泪光闪闪,叹道:“师父他老人家,将毕身功力相传于我,却是已经仙去了!”众人闻言,皆是一叹,心下感慨。这些事情沈醉却是全部早就知道的,但现下听了,却也是跟着众人作了番表情。
苏星河又转身指向倒在地下的丁
秋,悲愤道:“全都是丁
秋这恶贼害的。他还未死正好,师弟,咱们可押着他到师父遗体之前。然后当着师父的面结果了他的性命,好慰师父在天之灵!”
段誉看了看丁
秋的惨样,虽心下有些不忍,但想及无崖子告知他丁
秋所作所为的恶行,便也自释然。随着苏星河着人架起了地上的丁
秋,然后向众人告罪了一声,又进了那三间木屋。
丁
秋此时却是已浑身疼痛的厉害,神智都有些不清了。苏星河刚才的那一番话,他都没听见了,此时被人架起也不知是为何事。只仍是一面痛哼呻
着,一面被人架着进了木屋。
沈醉与段正淳等人在外相候时,段正淳拉过了沈醉向他言明了王语嫣是他女儿之事,让沈醉帮忙替他想办法待会儿该如何告诉段誉。或者是干脆先瞒着不说,等过一段时间后再告诉段誉。
“果然便是此事!”沈醉心下道了句,佩服了下自己一猜一个准,这才向段正淳建议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终有一天会被三弟知道的,您瞒的再好也没办法。‘长痛不如短痛’,这事不能拖着。拖的越久,三弟陷的越深,到时知道后所受的伤害便越大!”
“贤侄所言极是!”段正淳点了点头,却又皱着眉叹道:“只是这事我实在有些不知该如何向誉儿开口,更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他!”说罢,又长叹了一口气。
沈醉道:“那便我来说吧,您只需点头作证即可!”他说罢,却也轻叹了口气。然后拔开酒葫芦上的
子,举起来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喝罢,瞧着丁
秋带来的那一帮星宿派弟子,以大侠的口吻告诫了一番什么“以后不可为恶、助纣为
”之类,便将他们尽数遣散了。随即,则与鸠摩智闲聊了一会儿,互说一些别后之事。
约过了一柱香的功夫,段誉才与苏星河、函谷八友等人出来。段正淳一瞧见段誉出来,便立马
了上去,沈醉与鸠摩智也随后跟上。丁
秋今
得以伏诛,却是全赖了沈醉的本事,因此一过来,苏星河当下便带着八名弟子向沈醉大礼拜谢。段誉如今身为无崖子传人,沈醉代他报了师仇,便也跟着苏星河行了一个大礼。沈醉口中客气了一句,回了一礼,便坦然受了。他却是嫌太客气了,太过麻烦。若要过去挽扶,人家却坚持要拜。你再坚持不受,人家再坚持要拜。岂不是既费口舌又费功夫,当真是麻烦。
段誉在屋中便已跟苏星河谈妥了一些事宜,跟着苏星河向沈醉行了谢礼后。当下同段正淳、沈醉、鸠摩智等人跟着又向苏星河等人道了番别,便在苏星河师徒九人的相送下出了山谷。苏星河师徒九人,直送到了山
竹林凉亭处才与众人挥手道别。
“二哥,王姑娘她们却是什么时候走的?”刚与苏星河师徒九人道了别,转身朝山下才走了几步,段誉便以传音入密向沈醉问道。
“早走的!”段誉以传音入密相问,沈醉却是出声回答。段誉脸上大窘,心中暗怪了下他,转眼去瞧其他人,便见得父亲段正淳正转头望过来,瞧着自己。剩下的却是瞧着沈醉,为他突然好好说出一句“早走的!”而奇怪。
沈醉朝着段正淳笑了一下,停下步来,然后转首看着段誉道:“三弟,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对你来说可实在算是件坏事,还希望你能
住了!”
段誉见他说的这般言重,轻皱着眉头想了想。心中暗自猜测了一番,却是想到了王语嫣那里。刚才自己才问,他便来说,心中只道王语嫣出了什么事。脸色一变,心中担忧,急忙道:“二哥,便请你快说吧,是不是关于王姑娘的?”
沈醉点了点头,叹口气轻摇了摇头,道:“这事说起来却也是一半好一半坏,实可分为两件来说。好事是,你又多了一个妹妹!坏事是…”说到此处,又叹了口气,看着段誉面上微微变
,显是有些想到了什么。苦笑了下,道:“你这位妹妹叫做王语嫣!”
“什么!”段誉一声惊呼,不敢置信地瞧了沈醉一眼,然后连忙转过身来,一把抓住了段正淳手臂,问道:“爹爹,这是真的吗?王姑娘,她…她也是我妹妹?”
段正淳瞧着段誉脸上痛苦慌急之
,心中也是一痛,关切地瞧着他,叹了口气,却还是十分无奈地重重点了点头。
段誉放开了段正淳手臂,苦笑了下,有些失神地道:“想不到,她也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我…我…哇!”他“我”了两声,心中积郁,
口气闷,喉头一甜“哇”地一声便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来。同时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誉儿!”段正淳惊呼一声,脸色一变,出手如电,运起段家一
指手法,连点了段誉
前几处大
。沈醉也从后面伸掌抵住了段誉背心,助他导气归元。先一默察段誉体内的真气状况,明显地便感觉他内力增多了。也已超越了百年功力,几乎跟自己的不差上下。
段家一
指不但是点
杀人的绝技,且也是一项救人疗伤的绝技。段正淳一出手,立马便
住了段誉体内燥动的真气。沈醉再助手导气功元,同是北冥真气,助功调运也十分顺畅。不过一刻,便已将段誉救醒了过来。
“誉儿,你没事吧?”段正淳见段誉醒来,连忙问道。秦红棉、阮星竹、阿紫、鸠摩智等人也聚了过来看段誉,阿紫还从身上掏出一条紫
绣帕来,为段誉擦掉了嘴角的血迹。
“我没事!”段誉道了句,轻轻推开段正淳与沈醉的搀扶,笑了一下,向众人示意他无事。不过他收笑时嘴角的那丝苦涩段正淳却是瞧的清楚,当下心中叹了口气,却也没多说什么。而是立马转移了话题,众人又一边聊一边往山下走去。
一路上,言及各自去处。段正淳等人来时就准备赴了棋会后回大理的,段誉现下是再无心思追着王语嫣了。也答应了段正淳,随着他回大理。鸠摩智本就想过些时
要专程到大理一趟向保定帝及天龙寺众僧致歉的,现在却是正好跟段正淳他们一起走,同往大理。
沈醉则是准备先回洛
。
段正淳他们回大理,从此便要往南而行。而沈醉回洛
,却是要往北而返。因此下得山来,众人当即便在山脚道别辞行,互道了番“珍重”“一路顺风”之言,然后相互拱手拜辞离去。
离别之时,夕阳西照,红霞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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