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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破局入室
 众人瞧得段誉这上来的第一手,便自杀了自己一片白棋,皆是不由一惊。

 苏星河面色一变,抬眼向段誉皱眉道:“段公子,你这一子可是下准了吗?自填一气,自杀死一块,却是哪有这等下棋的法子?”

 那边慕容复已是失笑出声,包不同大声笑道:“姓段的小子,原来你是个草包,不会下棋,便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吧!”

 大理四卫与巴天石闻得包不同之言,皆怒目而视,段正淳却只是皱着眉头看着棋局与段誉。自己儿子的棋艺如何,他这当爹的那是知之甚深的。以段誉的棋艺,应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下这明显地白痴一着的。而现在段誉却是明明下了这一手,那么其中想来定然是有深意的。四卫与巴天石也是知段誉棋艺的,怒瞪了眼包不同,转回头来却也皆是不明。问五人中棋艺最高的朱丹臣,却也是不明所以。

 鸠摩智瞧着段誉的这一手棋也是皱眉深思不语,想不透段誉这一招究竟有何深意。只有沈醉微笑不语,知段誉的打算。那棋痴范百龄虽在衰疲之余,见得了段誉这一手,也忍不住道:“这不是开玩笑吗?”

 当局的段誉对于围观众人的反应皆是置之不理,只是向苏星河笑道:“老先生不必疑虑,晚生这一子,确是下在这里了。这一着,正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他说罢,伸手将自己自杀的那一块白棋取了下来放在了棋盂中。留下最后一子,用手一推,在空出来的那片棋位后,另下了一个位置。这一步棋,则是大有道理。

 苏星河看了这一步棋,紧皱的眉头便舒展了开来,脸上泛起个喜意。心道如此新奇之开局,应是破局有望。但他这三十年来,对于这棋局的千百种变化,虽均已拆解得烂,对方不论如何下子,都不能逾越他已拆解过的范围。但段誉这一上来便自杀一片所打开的新局面,他却是做梦也没想到过的。一怔之下,思索良久,方才伸手从自己这边棋盂中拈了枚黑子,落在了棋盘上。段正淳、鸠摩智等在旁大皱眉头之人,见了段誉这第二步棋,也皆是舒展了眉头,含笑而看。慕容复惊“咦”了一声,轻皱了皱眉,紧盯棋盘不语。

 段誉自白马寺那晚得沈醉自杀一棋提醒,得破了这“珍珑”后,之后也多有演练。并试过从不同的方位来自杀破棋,或边角,或腹地,试过多处,可说是钻研的精通。心下早有腹稿,每一步基本上都是演练过的,因此现下是落子如飞。只遇到苏星河下了一步妙棋,出了他未演练过的变化时,方才稍加思索,却也只是稍瞬便已想到,下棋落子。而苏星河三十年来钻研此局,对这棋局的千变万化早已了然于。虽段誉开局的第一手让他大为吃惊,想了良久,方才应了一手,但几步之后却也是运棋如飞。

 这一局“珍珑”原是极难,但现下两人一个棋艺高深,研有道;一个苦苦钻研三十年,千百种变化,均已烂,却是有如下快棋一般。有时甚至不经思索,便已应了一手。实乃这一着,是他们曾经拆解推演过的着数,是以并不用多想。

 沈醉现下于围棋一道虽算不得高手,却也再不是围棋小白了。见十几步下来,段誉反吃了苏星河一小块黑子,已是能看出段誉已渐渐扳回白棋劣势占了上风。他一边关注着棋局,一并却是暗自留心着丁秋的举动。这老家伙武艺虽算不得绝顶,但一身毒功却着实不可小觑。他怕丁秋趁机暗施什么使毒的手段,因此便一直暗自留意着丁秋的举动。

 却是暗自注意了这么一会儿,也未见丁秋有什么特异举动,只见得他一直冷眼旁观着棋局。但沈醉却仍是不敢放松警惕,仍是暗自留心着。忽然间,却见阿紫走了过来,到得他身边。瞧了那边丁秋一眼,然后笑着瞧了他一眼,轻声问道:“沈二哥,你方才没事吧?”

 沈醉见她贴的过近,横移了半步与她拉开距离,斜眼道:“你怕是指望我有事吧?”

 “怎么会呢?”阿紫嘻嘻笑道:“我早就知道二哥你武艺高强,那丁老怪定不是你的对手的!”

 沈醉轻哼一声,眼不斜视,只瞧着棋局,不去瞧她,也不回她话。不过从阿紫进谷到现在她站到了他身边,他暗中注意,终于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阿紫身上又有了内力。虽很弱,却也还是有的。比起她以前所习的星宿派飘忽狠的路子多了些中正平和,应是她重新练的。瞧这路子,却是与段正淳身上的相似,估计应是段正淳教她的大理段氏一脉的内力修炼之法。只是却也不敢肯定,是不是段家的一指绝学。

 “沈二哥,你跟木姐姐还好吗?”沈醉不去理她,阿紫却是不知趣地又凑上来问道。

 “很好!”沈醉仍是目不斜视,淡淡答道。

 阿紫却是也不见气,笑道:“许久不见,我却是想念木姐姐了。不如此间事了之后,二哥你带我去看看木姐姐吧!”

 沈醉道:“此间事了之后,我却是还另有要事,没空儿带你去!”仍是淡淡的语气。

 “哦!”阿紫略带失望地叹了口气,却又道:“那也没关系,你要办什么事,我跟着你便是。等你事办完了,再带我去看木姐姐也是一样!”

 沈醉道:“我办事喜爱一个人,自在许多,多带一人便显累赘了!”这话却是只说了一半,另一半在心下接道:“尤其是你这烦人的小丫头,带着只会坏事,还带节外生枝惹麻烦!”

 “二哥请放心,我一路上绝对乖乖听二哥的话,一定不会成为累赘的,二哥便请带着我吧!”阿紫作了保证,殃道。

 “不成!”沈醉又淡淡回了一句。语气虽淡,但意味却甚是坚决,不容人商量反驳的口气。

 “哦!”阿紫又轻叹了口气,再次放低要求,道:“那二哥你便告诉我你在苏州的庄院在哪里,我自己去找木姐姐就是了!”

 沈醉终于转过头来,正眼瞧着阿紫,笑道:“阿紫,我再次郑重地警告你…别惹我!”最后这“别惹我”三字说的时候脸便冷了下来,这三字也说的很大声,但却是以传音入密直接送到阿紫耳朵里的,在场的其他人都不曾听见。便是离他二人甚近的,也是未有听见。阿紫听得耳边这一声大吼,耳中被震的一阵儿轰鸣,面色一变,往旁瞧了瞧,却见旁人都没有听见一般仍是该干什么干什么,不由心中一惊。瞧了眼沈醉,张了张口,却是再未说什么。只低着头,一副委屈的样子,抬头瞧了他一眼,一跺脚扭头而走,又回到了她娘阮星竹身边。

 沈醉瞧了眼阿紫的背影,便又转眼去瞧棋局。只见此时段誉已是连杀了苏星河三块黑子,杀得苏星河不断退守。他与阿紫的这一番低声交谈,却是未多有人注意。只有阮星竹关切女儿注意了,还有丁秋却是也在旁暗自注意着。还有一个,却是苏星河那边的石清竟也暗自留心了几眼。只是沈醉都未曾留意,只有一个丁秋,因他一直暗中注意着这老家伙,却是有发现到。

 段誉这边又下了七、八手,便解破了这珍珑棋局。苏星河手里还拈着一枚棋子,仔细瞧了眼棋局长叹了口气,将两指中夹的棋子扔回棋盂里。然后满脸笑容,向段誉拱手道:“段公子天赋英才,破了先师所摆的这一局‘珍珑’,可喜可贺!”

 段誉还礼道:“不敢!”心下却道:“这聪辩先生说这‘珍珑’是他师父所摆,莫不成他竟是神仙姐姐的徒弟吗?”心中正暗自猜测,苏星河已站起身来,说道:“先师布下此局,数十年来无人能解,段公子解开这个‘珍珑’,老朽感激不尽!”

 段誉也连忙站起身来,又回了一礼,谦虚道:“老先生过奖,晚生实在愧不敢当!”

 苏星河走到那三间木屋之前,伸手肃客,道:“段公子,请进!”

 段誉看着那三间木屋,心中想道:“进得里面,不知会不会见到神仙姐姐。只是听聪辩先生口言‘先师’,若他的师父当真便是神仙姐姐,也应是仙去了。而且我在大理无量山所石室中所得那包裹‘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的白绸上也有神仙姐姐写着‘余于天上地下耿耿长恨也’的字样,想这或天上或地下,那也都应是仙去了。我指望着能见得神仙姐姐的真人,却真是痴心妄想了。倒是这世间便有一人与神仙姐姐生得一般模样,我想天天见着她,她却是总不想见我!”想到此处,转身瞧了眼王语嫣,叹了口气。转身走到这三间木屋前,却见这三间木屋建构得好生奇怪,竟是没有门户,不知如何进去。正想要转身请问苏星河时,耳边沈醉的声音已传来道:“三弟,没门你便劈开一个门户进去。进得里面,说不定便能知晓这位聪辩先生与神仙姐姐的关系了!”

 “正是!”段誉心下暗道了句,回身看了眼沈醉,向他笑了下。然后向苏星河拱手道:“晚生得罪了!”说罢,只见他伸指一点而出。然后照着面前的木屋墙板“唰唰唰”画了个四四方方的门户。旁人除沈醉与鸠摩智还有王语嫣外正在奇怪之际,却见得段誉刚刚收指垂臂,便听“砰”的一声,段誉刚才所虚划的四四方方木板直直往后倒去。边缘切口整齐平滑,如刀剑利刃而削一般。

 瞧得此景,众人不由皆是心中大惊。只有沈醉、鸠摩智还有王语嫣却是知晓见识过段誉的六脉神剑的,因此并未惊奇。只是鸠摩智却还是脸上稍带了丝惊讶,向沈醉与段正淳感叹道:“段公子的‘六脉神剑’却是更见进了!”

 段正淳以及大理四卫巴天石等人虽是听沈醉说过段誉练成了大理段氏一门向来只是传闻的绝技“六脉神剑”却是从未见识过的。此刻见得段誉使来,也是心中大惊,同时也各暗自为段誉高兴,段正淳尤甚。再听得鸠摩智夸奖,更是脸上笑意盈然,眼睛都快瞧不见了。

 慕容复等人瞧得段誉六脉神剑的威力,也皆是心中大惊。慕容复自瞧得段誉棋局上稳占上风起,便是一脸阴沉,此时见得段誉绝技,脸上更是阴郁。包不同心中则是不由咋舌道:“娘的,想不到这姓段的小子竟会一门如此厉害的功夫。那一手要是砍在了人身上,是绝无活理。幸好以前未见得他使出,不然俺老包怕是早要丧命在他手上了!”想到此处,不心中一阵儿后怕。

 苏星河瞧得段誉现在便已这般厉害,心中惊讶的同时,也是大喜。心道段誉如今便已如此厉害,怕是仅凭现在的身手就可稳胜丁秋了,再要得了师父的教诲,那更是如虎添翼。要杀丁秋,替我逍遥派清理门户,自是不在话下。

 那边一直冷眼旁观的丁秋瞧得了段誉六脉神剑的绝技,心中虽惊,却是更着紧屋内的东西,当下遥遥向着正跨门而入的段誉背心便是一记劈空掌击出。一掌击出后,却才大声喝道:“这是本门的门户,你这小子岂可擅入?”

 “三弟不必理会!”沈醉向着段誉道了一声,闪身拦在段誉与丁秋正中,着丁秋那一记劈空掌挥手一记火焰刀砍出。刀气立马将掌劲破散开来,余劲不散,直往丁秋砍去。

 丁秋不敢硬接,连忙闪身让过。沈醉也不再追击,收手道:“丁老怪,你还是乖乖站着罢!否则,可别怪我刀下不留情!”

 “哼,老夫却也说过了,今不是来跟你一般见识的!”丁秋说罢,一甩袍袖,负手踱回了他先前所站之处。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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