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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二节 天书
 布衣马上凝望众人,见他们欢呼艾克坦瑞,却是不明

 等到杨得志又把艾特坦瑞的典故和他说一遍的时候,萧布衣才有些恍然,又有些好笑。

 他知道这个时代很多现象无法解释,地震,雷电洪水什么的都会被别有用心之人解释为苍天的惩罚和旨意。草原人对马和天神都有崇拜,也可以理解成对一种不可抗拒力量的崇拜。萧布衣当初去蒙古的时候就知道,草原有个古老的民族叫做布里亚特族,那里传说金星就是上天的仆从,专门负责照管天上的马匹,天上的星群都是马匹,而金星就是马群的守护神。千年之后都有族落如此认为,千年前更是不用多说。

 这些人往往信奉一种神秘的力量,可有的力量的确他们现代人都是无法解释,可是萧布衣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也会成为草原人信仰的力量。

 想起自己的朝不保夕,如今也算是人在屋檐下,萧布衣不知道什么滋味,翻身跳下马来,向牧民挥手,示意他们起身。

 那个最老的牧民敬仰的起身,走到萧布衣的身边,行了个古怪而又看起来很郑重的礼节。起身的时候叽里咕噜说了什么,只是又有什么唐提麻尼,杨得志解释道:“他说龙马被驯服了,教民归附真主了,请马神赐福给你的子民。”

 萧布衣低声问“怎么赐福?”

 杨得志抑郁的想笑“你是马神,应该是你来做主。我如何知道怎么赐福?”

 萧布衣见到老牧民热切的望着自己。神色激动,只怕不赐福就要和自己拼命,想了下。伸手握住年长牧民地手,微笑道:“老同志辛苦了。”

 看到老人错愕地表情,萧布衣又拍拍他的肩头道:“神会赐福你的。”

 见到老人还是不解,萧布衣想到了什么,转头望向了杨得志道:“得志,你和他解释下。”

 杨得志也是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半晌才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

 老人脸上出激动,又是大礼参拜,萧布衣很不习惯,却是忍不住的问“得志,你是按照我的原话翻译的?”

 杨得志抑郁道:“我说马神说,子民们辛苦了,他会赐福你们。还请你们一如既往的勇敢,善良,勤劳,朴素。那是真主愿意见到地,真主会一如既往的守护善良。铲除恶。”

 萧布衣愕然,抬手也拍拍杨得志的肩头,含笑道:“我也会赐福你的。”

 杨得志看起来想要踢萧布衣一脚,还是忍住,强忍住笑意道:“你现在虽然是马神,不过是个虚名,对可敦最好还是要尊敬一些。”

 “我知道,我现在不是在安慰我的子民嘛。”萧布衣也想笑“这里先交给你处理,我去见可敦。”

 月光留在原地,木桩一样,并不稍动,几个年轻的牧民好奇的想要去摸下月光如雪的发。月光突然长嘶一声,伸蹄就踢。

 一个年轻地牧民躲闪不及,被它一蹄子踢了出去,满地打滚。老牧民连声厉喝,却是呵斥年轻的牧民,敬畏的望着月光,连连做着一种古怪的手势,请求月光地原谅。

 萧布衣搞不懂他是爱屋及乌,还是爱乌及屋,反正对龙马还是马神都是极为的恭敬,缓步走到可敦面前,深施一礼“可敦,布衣幸不辱命。”

 可敦缓缓起身,走到萧布衣地身边,呛啷声的拔出佩戴一把短剑,不到尺长,形如匕首,夕阳一照,光芒闪烁。萧布衣心中一凛,脸上不动声

 可敦倒转剑柄,已经送到萧布衣的面前,高声道:“以后萧布衣就是吾认可的帐下第一勇士!”

 萧布衣接过短剑,只能拜谢道:“谢可敦。”

 可敦把短剑赐予萧布衣,先用中原话说了一遍,又用突厥话说了一遍,草原一片腾,可敦,乌特,艾特坦瑞的呼声连绵不绝。

 萧布衣暗道这个帐下第一勇士不知道有什么权利,每个月有工资发没有,估计也是个虚衔,不必天天守在可敦帐下听令,如此一来,倒也心安。可想到可敦聪明如斯,就随口一个第一勇士的称号,就算马神都给她打工,马神威望奇高,这下可敦威望在牧民的心中自然水涨船高,高,可敦的心思实在高,实在是有几层楼那么高。

 刘文静目光闪烁,见到萧布衣不咸不淡的表情,不知道他转动着古怪的想法。对此却是不好再说什么,第一勇士什么的的确如萧布衣所想,是个虚衔,既然如此,他说什么老臣不服都不是理由。这个萧布衣,每次都有出乎意料之举,倒是个极为深沉的角色,自己看人多年,居然也是看不出他的深浅。

 众大臣和商人们都是纷纷过来祝贺,低声高声轻声暗示什么的,萧布衣也顾不上许多,只是微笑的应对,不卑不亢。众商人都是神情振奋,琢磨着这次出倒是不虚此行,只是认识结了萧布衣这个人,已经很大的收获。

 可敦等到众人欢呼声小,手臂一举,众人肃静下来,可敦伸手招来克丽丝和哥特。哥特脸色本来苍白,这下和羊一样,都有些发卷,心中满不是味道。他只想借击败萧布衣风风光光的娶了克丽丝,没想到自己却成了风光的垫脚石。

 望着哥特的沮丧,可敦微笑道:“哥特,虽然你是仆骨的第一勇士,毕竟还是人,如何能和马神较量驯马之技?你这次和马神较量,应该说是你的幸运,你是虽败尤荣的。”

 哥特嘀咕,什么马神,我看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可知道可敦给自己台阶下,哥特施礼道:“哥特知道。”

 “我现在要宣布第二个消息。”可敦安慰完哥特,手臂又是一挥。“三天后哥特和克丽丝完婚。

 牧民又是一阵欢呼,祝福地人群涌到克丽丝和哥特面前,冲淡了他们沮丧。哥特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刚才一直记得可敦说过,胜者甚至可以向克丽丝求婚,这下无论如何,萧布衣都是不能抢走自己地克丽丝!

 他把克丽丝当作宝贝一样,固然是两小无猜的缘故,也和部落联盟大有关系。萧布衣那面同样也是一块石头落了地。暗想一女不能嫁二夫,这下倒不用担心去做可敦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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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布衣,你过来。”可敦微笑道。

 萧布衣把短剑别在间,快步上前“可敦,不知有何吩咐?”

 “吩咐倒没有,”可敦斜睨了蒙陈雪一眼“我说过。谁赢了这场驯马,就可以向我提出个请求,只要是我力所能及,定会应允!”

 萧布衣暗道。你倒是狡猾,先说嫁女地消息。多半是也怕老子要娶你女儿,这才打了预防针。只是你的权势和你女儿我都是躲都来不及,又如何上杆子想要?斜睨了蒙陈雪一眼,萧布衣只是想,这个请求如何提出才好?

 “萧布衣,你难道别无所求吗?”可敦好奇道。

 萧布衣沉片刻,缓缓道:“其实布衣真的有事请求,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但说无妨。”可敦微笑道。

 蒙陈雪见到萧布衣的目光转来,垂下头来,一颗心只是砰砰大跳。凭借女人的直觉,她觉得萧布衣的请求多半和自己有关。

 四野慢慢静寂下来,无数人都是望着萧布衣,不知道他会说出什么请求。萧布衣环视周围,伸手一指“可敦,草原人民风淳朴,虽尊敬勇士,却是喜好安定。天幸可敦驾临草原,以和平为己任,十数年兢兢业业,这才让大隋和草原人安居乐业,和睦共处。”

 他说地当然是中原话,一些牧民低声询问,等到明白萧布衣说什么的时候,心中反倒疑惑,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

 可敦缓缓点头“萧布衣,你说的不错,我人在草原一天,就会竭力的维护草原的和睦安定,让他们安居乐业,以和为贵。”

 萧布衣沉声道:“可并非所有人都和可敦一样的公正善良,总有少部分族落瞒着可敦,欺凌弱小,以强凌弱,为真正的勇士所不取。真正的草原勇士,只会勇敢地捍卫自己的家园,而不会倚仗武力获取不该得到的东西。就算一时侥幸获得,人在做,天在看,也总有偿还的那一天。”

 他说人在做,天在看地时候,只是随口一说,可敦却是悚然动容,失声道:“说的好,好一句人在做,天在看,萧布衣,你能说出此话,足见心中地磊落,我也信老天总会明白一些人的苦心。羊吐屯,把这些话和草原的人说一遍。”

 羊吐屯用突厥话向草原人说了一遍,草原又是一阵腾,不停的呼喝艾特坦瑞四个字,莫风几个兄弟见了,也是心中,有如自身感受一般。

 刘文静目光诧异,看待萧布衣的目光已是大大的不同。他在留意萧布衣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什么,回头望过去,发现一个大汉望着自己,心中微微凛然。

 他记得这个大汉当初和萧布衣联手擒得莫古德,后来功成身退,不见踪影,他这会出没在这里,观察自己又是什么意思?

 虬髯客见到刘文静望过来,也不闪开目光,只是笑笑。刘文静却是移开了目光,脸色晴不定。

 “据我所知,蒙陈族向来羸弱,受人欺辱,”萧布衣沉声道:“布衣不敢请可敦扶持蒙陈族,只希望可敦能给弱小的族落一个希望,一个拥护可敦和我大隋的理由。也希望草原内的族落永远的和平共处,给所有人一个公正。”

 羊吐屯又把萧布衣说的用突厥话说一遍,草原再次沸腾起来。莫风不解,询问杨得志道:“得志,他们为什么这么高兴,和过年一样?我觉得布衣说的很稀松平常呀。”

 杨得志没有回答的时候,周慕儒已经直着脖子道:“稀松平常?你去说说,我只怕你话未说完就被人砍了脑袋。”

 “盲目崇拜呀。盲目崇拜的后果。”莫风摇头有些不屑。

 杨得志摇头。“莫风,你别看布衣这小子说地寻常,却是大有深意。他想要帮助蒙陈雪。却说地含混,只怕别人抓住了把柄。可敦在草原一直是以德服人,并不是依靠强权,如果布衣拿住请求这点,硬她扶植蒙陈雪反倒会让人非议。如此一来,可敦是为了公正。算是师出有名,名利双收,这样看起来,布衣为蒙陈雪求得援助的成功机会倒是极大。”

 “***,谁知道普普通通地几句话都有这么多的门道,”莫风这次倒有些钦佩“怪不得布衣出马,一个顶俩。他小子表面看起来老实,其实滑头的很。”

 “他不是滑头,而是考虑的周全。”杨得志继续道:“其实无论草原人还是中原人,大多数都是向往安居乐业。布衣说中他们的心思,又因为传说中的马神都是草原人民地保护神。他这么一说,看起来处处为草原人着想,很多人倒是坚信了布衣是马神的信念,所以欢呼不已。”

 “那布衣真的是马神?”莫风犹犹豫豫,他当然不信,只是见到草原人望向萧布衣的眼神,简直可以用膜拜来形容,倒动摇了心中的想法。

 杨得志沉半晌才道:“是不是马神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如何看待。”

 萧布衣不知道自己还有演说的天赋,只是望着可敦。可敦沉良久,这才望了蒙陈雪一眼,沉声道:“好,这件事我会秉公处理,萧布衣你大可放心。”

 蒙陈雪听到可敦开口,心中一喜

 若有所思,想到了什么,抬头向萧布衣望去,发现他己,笑容中带有鼓励,心中一暖,缓缓的低下头来。

 ***

 可敦嫁女在草原算是个大事,虽然真正婚嫁地场面常人难以见到,可酒似河,如林的场面,也不会有太多人见过。

 酒席欢乐的范围已经远过十里长街。从仆骨到可敦的营寨两个时辰地路上,到处都是欢乐的人群载歌载舞,酒水水般地送上,成群的牛羊被屠宰,路边篝火熊熊,烤的金黄的牛羊让人垂涎滴。

 无论是谁,只要在这里,就可以享受免费的大餐,你在这里,可以从早上喝到晚上,当然也可以从晚上喝到白天。萧布衣怎么说也见过点世面,可是见到这种与天地同乐的场景也是心旷神怡。

 商人们都是放松了精神,加入到欢乐的海洋中,几个兄弟也是如此,所有的一切烦恼在此刻都显得微不足道,只希望欢乐的时光停留在这一刻。

 萧布衣也是出了营寨,和几个兄弟一起。篝火熊熊,夜方浅,天边一抹残尚未退去,可是他们已经喝了一天。

 草原四处都是点点篝火,有如天上的繁星落到草原,又像是草原四处盛开着奔放热情的鲜花,更如这里的女人一样多情热烈。莫风看起来已经喝的找不到北,加入了草原人歌笑舞的行列。

 十数人手拉手,形成个圆圈,围着篝火跳着草原的舞蹈,莫风时不时的滑稽动作惹得众人都是大笑。这样的场景草原到处都是,如可敦所言,这几天内,所有的人都可以尽情的欢乐。

 就算是周慕儒和箭头二人都被热烈如火的漏*点所打动,坐在篝火旁,品尝着草原自酿的美酒,有酸有甜,有辣有苦,不一而足。喝一口美酒,用刀子割下些烤,就着下酒,别有风味,见到热闹的时候,不时的鼓掌助兴,声笑语。

 没有融入热闹气氛中有两个人,一个是萧布衣,另外一个却是杨得志。

 虽然从表面来看,二人喝酒吃和旁人无异,不时的也会鼓掌助兴,可比起莫风等人的融入其中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萧布衣拎着一个皮袋,里面装着草原酿制的青麦酒,入口辛辣,后劲十足。可他喝了良久,除了入口微辛外,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这辈子或许无缘品酒了,萧布衣有些自嘲的想,见到杨得志望向自己,问了句。“得志。货物卖的如何?”

 杨得志苦笑道:“卖的很好,我从来也没有想到胭脂水粉也能换到良马,除了十数匹良马用作马种外。我们还收到了百来匹地母马,不少地皮草药材,都算是上等货,如果拿到中原卖,能赚上一笔。那个老牧民图简直拿你当神仙,听说你要让他帮你养马。不迭的答应,我倒建议我们留两个兄弟在这里照料,和牧场有个联系。我们第一次做买卖,不赔都算不错,可却没有想到空手套白狼也能如此的发达。”

 萧布衣微笑道:“既然如此,你苦笑什么?”

 杨得志轻轻叹息一声“你莫名地成了马神,草原人听说你要买马。都是不迭的送上良马,他们奉送最好马匹,我们只回他们点胭脂水粉过去,未免有些过意不去。”

 萧布衣也有些汗颜。“其实按照我的打算,这些胭脂水粉要请蒙陈雪帮忙。或者做个广告什么,可是没有想到计划永远不如变化快…”

 听到广告两字的时候,杨得志并不意外,很多新鲜词少当家已经和他们解释过,杨得志也不笨,向来不用解释第二遍。

 “如今你请求可敦出马帮助蒙陈族,按理说蒙陈雪的事情已经是小事一桩。”杨得志接道:“这里的婚宴结束后,我想就是蒙陈雪回归族内地时候,就算她还在这里,除了那些游散的客商,商队的大户已经从可敦那里获取了十足的回报,久出思归,我听商人都说,虽然这里也不错,但是大多数人都建议,最迟三天内我们就要回转中原。”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萧布衣忍不住的问。

 “我想说的是,你和蒙陈雪已经分手在即,”杨得志望着篝火,轻声道:“你和蒙陈雪分手后,想要再见,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萧布衣心中微颤,喝了一口青麦酒,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蒙陈雪是个好女人,”杨得志没有望向萧布衣,自言自语道:“她喜爱你,谁都看出来,你也喜爱她,我们也知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们不能在一起?”

 萧布衣苦笑“你们什么都知道了?”

 “她对我们说地。”杨得志回过头来,目光深邃“她说对不起老寨主,谢谢我们对她的好。”

 萧布衣愕然,望着还是欢笑戏谑的几个兄弟,半晌才道:“看起来莫风他们也成了很多,最少他们有些事情可以装作不知道,他们知道这件事后怎么说?”

 “他们什么都没说,”杨得志淡淡道:“不过他们尊重你的选择,因为我们是兄弟。”

 萧布衣心中,缓缓道:“谢谢你们。”

 “你舍得离开蒙陈雪?”杨得志转换了话题。

 “不舍得能如何?”萧布衣放下酒袋,因为发现酒没有想像中地效果,不如放弃“她离不开蒙陈族的,她地在那里,她如何能跟我一样子般的四处?”

 “你问过她?”杨得志道。

 “没有。”萧布衣摇头。

 “没有问过怎么知道不行。”杨得志眼前一亮。

 萧布衣苦笑“得志,你不应该问这个问题。你要知道,这个世上除了**外,还需要责任。我既然知道她以拯救族人为己任,我怎么能问

 么能忍心让她为难?”

 杨得志长叹一口气,默然半晌才道:“那真的有点可惜,或许这就是命运造化弄人。你们互相喜爱,却因为彼此环境不能在一起,连我都觉得遗憾。”

 萧布衣也沉默起来,只觉得四周的热闹属于别人,和自己无关。

 他从来没有如此风光过,可也从来没有如此落寞过,他本是布衣,不做土匪改行做商人,照样做的有声有。一路行来,虽然惊险不断,可是他都能够化险为夷。成功细中取,富贵险中求,他够细心,往往能观察到别人不注意的细节,这才能屡战屡胜。以前来想,哥特,可敦,江南华族这些人,显然都是高不可攀,可现在就算塔克都是他的手下败将,可敦都封他为帐下第一勇士,那些商人更是不用说,只要他呆在裴阀,和裴大小姐搞好关系,商人都不会放弃他。就算他不依靠裴阀。听袁岚的口气。他也很有希望联合汝南七家做一番成就。他是马神,他有可敦赐予的宝剑,以后他不依靠裴阀和可敦在草原上行走也不会有什么困难。他地基础前所未有地牢靠。而所有的一切都和梦幻一般,常人多半早就憧憬起未来,可他不同。

 他很清醒,他甚至还有一种夜黑如墨,站在十米高台跳水的感觉,只是他看不清泳池下面是否有水。下毒一事可敦甚至没有提起。可萧布衣知道,这个厉害地女人一定会暗中调查,她有那种力量,就算波涛暗涌,她也能让表面上风平静。自己威望远在陆安右之上,贝培不会无的放矢,他甚至有些奇怪,因为陆安右本来不应该这么无能。是因为陆安右的眼高手低,还是他萧布衣高看了陆安右?

 他看起来风光无限,可是他已经卷入了这个漩涡,随便的一个头都有可能把他打入万劫不复。他虽然是现代人。可却比谁都清楚派系权利争斗的无情,这个时候他反倒有些庆幸自己可以千杯不醉。

 突然感觉到了什么。萧布衣扭头望过去,低声和杨得志说了句什么,起身离开篝火,没入了黑暗。前方一个大汉微笑的望着他“萧兄弟,我到现在才相信,你地直觉是我见过最敏锐的一个。”

 萧布衣的确感觉到有人在观察他,练习易筋经没有多久,但是他的听力和眼力都发生些许的改变,他听觉变的细微,视觉更加敏锐,可以清晰的透过黑暗看到暗角处的虬髯客。

 “张大哥去了哪里?”萧布衣有些惊喜道:“自从你助我擒得莫古德后,就再没有见到你地行踪。”

 “口诀背好了没有?”虬髯客问道。

 萧布衣点点头“应该没有问题。”

 虬髯客笑道:“既然如此,我想我应该走了。”

 “走,去哪里?”萧布衣吃了一惊。

 虬髯客亲切的拍拍萧布衣的肩头“萧兄弟,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我相见即为有缘,传你心法也算是缘分,你有自己地路走,我却更喜爱无拘无束。易筋经在乎悟性,在乎天分,还有一点就是,在乎勤奋。你三点皆备,只要假以时,当能大成。你易筋经一通,万法皆通,招式不过是细枝末节。世事险恶,不过我想以你的心,多半能够好人好报,逢凶化吉,只希望你后就算荣华富贵,还能见素抱朴,造福于人,已是我最大地欣慰。”

 他说的诚心诚意,说完后转身要走,萧布衣急急叫着“张大哥,等一下。”

 “什么事?”虬髯客转过身来,望着萧布衣的眼神也有一丝不舍。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张大哥教我易筋经,我是无以为报,只望送你一程。”萧布衣真诚道。

 虬髯客笑笑“如此也好。”

 二人沿着草原走下去,都是沉默无言,只因为男儿相印在心。萧布衣走在前面,看似信步,却是左顾右盼,虬髯客发现,忍不住道:“萧兄弟,你在找什么?难道你还在惦记下毒之人的事情?”

 一经虬髯客提醒,萧布衣才想了起来“张大哥,下毒之人是谁你可有了眉目?”

 虬髯客摇头叹息道:“其实我也一直暗中观察,可惜下毒之人极为精明,居然能忍住再不出手,实在是心机极深。萧兄弟,我知道你为人聪明,心思巧妙,可要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的道理,万万不要骄傲,世上能人无数,你我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萧布衣心中感动“谨记大哥的教诲。”

 “他既然坚忍不出,你也就小心就好。”虬髯客微笑道:“好在你就要回转中原,这里的事情和你无关,人这一生,也管不了很多。他毒你一次,换回你大好的前程,也算扯平了。”

 萧布衣突然问“大哥,刘文静这人底细如何?”

 虬髯客摇头“我对此人也是不甚了了,只是知道他本是布衣,几年前来到草原,甚得可敦的器重。再加上他为人博学,在可敦帐下也有些威望。”微顿了下,虬髯客诧异道:“你难道怀疑是他捣鬼?”

 他这么一问倒非无的放矢,只是他觉察到萧布衣有种特异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如果用他地说法来讲。那就是颇有灵。这种人有可能一辈子都遇不上一个。他传授萧布衣易筋经一半是因为萧布衣地性格大善,另外却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想看看易筋经在萧布衣如此灵之人的身上会有什么效果。

 萧布衣犹豫下。“我总感觉此人藏着心事,看似大公无私,却暗藏私心。”

 虬髯客皱着眉头“刘文静此人以可敦为根基,过去数年总给可敦出谋划策,功劳不小。他好像没有毒害塔克地理由。我听说大帐之内,他虽然不赞同你做千夫长的职

 却极力推举塔克,我也没有听说他和塔克有什么恩怨

 萧布衣叹息声“的确如此,所以我也想不明白,或许是我多疑了。”

 皱眉舒展,萧布衣展颜笑道:“既然想不明白。索不想。大哥,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小弟也就不再远送。”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虬髯客喃喃念道,眼眸一亮。“兄弟文采不错,就算不是文武双全,出口成章却让为兄很是钦佩。”

 萧布衣暗叫惭愧,他那个时代成语俚语比起这个时代,当然多了太多,他也记不得这句话到底出自哪里,但听到虬髯客的耳中当然很新鲜,这么说自己又是盗用了一把古人的文化。

 “一别是一别,可是我总要送大哥一点礼物才好,不然显得我这个兄弟太过吝啬。”萧布衣突然长声做哨,一匹白马疾驰而来,霍然而立,来如风电,正是月光。

 虬髯客微愕“兄弟这是什么意思?”

 萧布衣早把缰绳放在虬髯客的手上,拍拍月光地头,温声道:“月光,今我把你送给大哥这般大英雄,只盼你能听话,随大哥纵横天下,方不负你的脚力。”

 月光认得虬髯客,仰头轻嘶,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可是萧布衣已经和它很是络,缰绳到了虬髯客之手,它也不过打个嚏,好像不满的样子。

 饶是虬髯客淡薄自若,见到萧布衣如此大礼也是激动非常,月光在常人眼中不过是匹好马,但在他虬髯客心中却是一个诺言,他为了守诺奔波太久,眼看还要奔波,突然有了转机,倒有些难以相信。

 “兄弟你真要把月光送给我?”

 萧布衣点头“正是。大哥厚爱,为布衣奔波劳累,传授无上心法。布衣无以为报,只能借花献佛,还请大哥勿要推。”

 虬髯客心中激动,难以自已。他本是淡泊名利之人,游侠天下,千金之财也不放在眼中,可就是对月光难以割舍,不然也不会为了月光从榆林追到紫河,又从紫河杀回到榆林,几个来回穷追不舍。他虽然中意这匹马儿,可君子不夺人所爱,教了萧布衣易筋经后,又见萧布衣驯服月光,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这才起了离开的念头。却没有想到萧布衣早就看穿他的心思,以月光相赠,又让他怎能不激动。

 望着萧布衣坦诚执着的目光,虬髯客终于还是伸手接过缰绳“既然如此,为兄恭敬不如从命。”

 萧布衣大喜,本来以为虬髯客会推,还想着怎么说服他,没有想到他不效仿小儿女姿态,坦诚受之,倒让他更是佩服。

 “可我总不能平白受你的重礼。”虬髯客伸手摸索口袋“总要还你点才好。”

 萧布衣哭笑不得“大哥见外了。”

 虬髯客已经伸手从怀中拿出个东西,递给萧布衣道:“这个送你。”

 萧布衣见到那东西已经愣了下,接过那东西在手上更是错愕,那东西赫然是半个手掌大小的壳,而且边缘不齐,好像完整壳上敲下来地一块“大哥,这是什么?”

 虬髯客微笑道:“你说呢?”

 “好像是块壳。”萧布衣想起自己怀中也有这么一块,那是当初才到马邑,已方三人扒了一个混混的钱袋,里面就有这么个东西。

 “这不是一般的壳,这里面藏有一个秘密,只是可惜,壳有四,我这些年来的寻找只得其一。兄弟际遇非常,为兄送给你,说不定你能找到其余地三块。”虬髯客道。

 萧布衣从怀中掏出自己的那块壳,苦笑问“大哥,我这块不知道是否是四块之一?”

 虬髯客目光一闪,诧异道:“这东西你从哪里得来?”他将两块壳一起拿来,仔细一拼,断茬处完全吻合,虽不完整,可这两块壳是一块壳敲下来地绝无疑问。

 萧布衣把经过一说,虬髯客连连称奇道:“兄弟你的运气和际遇实在是常人不及,无数人求之不得的东西居然让你随手得到。”

 “我倒看不出这有什么好。”萧布衣问道:“大哥,你说这里有什么秘密?”

 虬髯客长舒一口气,平复了情绪,这才说道:“兄弟难道从没有听说过天地人三书的秘密?”

 萧布衣一脸茫然“什么天地人三书?”

 虬髯客把两片壳放到萧布衣手上,目光望向远方“兄弟应该知道,我本修道之人。易筋经虽说到我这里得以大成,可毕竟是道家多人智慧所得,到了如今已有千百年的历史。我是偶然习得,潜心钻研四十余年才有今的成果。”

 萧布衣不解他想说什么,只是道:“大哥不可妄自菲薄,开山宗师固然受人敬仰,可集之大成者才能将所立发扬光大,大哥一直说我聪明,其实给我的感觉,大哥才是大智若愚,深藏不。”

 虬髯客微笑道:“兄弟见解独特,我想也是不可多得。不过我们倒是不急于互相吹捧,我先将天地人三书的由来和你说说。”

 萧布衣听到虬髯客自嘲,会心一笑,却把两块壳拿出来放到虬髯客手中“大哥,我想这多半关系到什么天下之争,兄弟我对这些没有多大的兴趣,不如还是大哥留下吧。”

 虬髯客并不接下,沉声道:“你等我说完来由再做抉择不迟。”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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