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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几个女子一台戏
 收蔵!收蔵!收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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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北风渐渐停了下来,黑漆漆的天幕中,无数鹅⽑般的大雪晃晃悠悠无声落下,把帝都长安里坊大街铺得雪⽩,实行了宵噤后,街上没有一个行人,显得尤为静谧。

 外面天寒地冻,平康里学士府的寝居內却是温暖如舂,张若兰专心侍弄着火盆里的炭火,两只眼睛时不时地转向躺在上的李岩,写満了关切之⾊。

 永穆公主就侍候在榻旁,片刻也未离开。方才,御医察看了岩哥儿的伤情,虽说这刀伤未伤及內脏,让她安心不少,可那⾎红的绷带,还有那伤口处不断涌出的鲜⾎,如同在剜她⾝上的⾁似的。这大半年来,他⾝上大大小小的伤好像就没有断过,这回又惹上了⾎光之灾,永穆公主一颗心被揪得紧紧的,整⽇为他担忧,泪珠儿滑落至脸颊,又滴落到⾐襟上,在烛光里亮晶晶的连成了线。

 照理说,两名美人儿在这房內细致周到地照料李岩,连李腾空也揷不上手,这不是享齐人之福是什么,可他心里却叫苦不迭,似乎感觉到了暴风雨前的宁静,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又望望那个,担心有什么事发生。

 张若兰没多少心机,心直口快,我与永穆公主的关系见不得光。

 门被推开,又很快关上,卢眉儿端着药碗进来,走到永穆公主跟前,禀道:“公主,岩哥儿的药熬好了,御医说,必须乘热服下。”

 “哦,知道了。”永穆公主刚伸手端那汤药碗,不想张若兰快步走过来,盯着卢眉儿手上的药碗,嘴里小声嚷嚷:“让我来吧。”

 她竟然跟我抢,永穆公主只觉心里闷闷的,有些明⽩了他俩究竟是怎么回事,转⾝狠狠地瞪了李岩一眼。

 待她回过头,理也不理张若兰,淡淡吩咐:“卢眉儿,小心着点,别烫着他。”永穆公主心里明⽩,她与李岩是姐弟的关系,外人面前得小心遮掩,想到此处,便站起⾝来,带着张好好甩袖离去。

 见到永穆公主走了,李岩心里也不是滋味,他知道自己与张若兰的关系,现在就算混⾝上下长満了嘴,也说不清了。

 不过,永穆公主的离去,让李岩心头松了口气,这事得单独做思想工作,先给若兰说说:“若兰,永穆公主跟我就像亲姐弟似的,大半年前⽗亲⼊狱,四处奔走,无人肯伸出援手,她助我酿酒,⼊宮面圣,将⽗亲从监狱里解救出来,你不可怠慢了永穆姐姐。”

 李岩这话触动了张若兰的心事,暗自低头惭愧,那段时间她都躲得李岩远远的,后来虽到司业府看望过李岩,可也是顺便路过,也没碰着他。

 不过,那会儿的岩哥儿就是一个纨绔子,偶尔在一起跑马游猎,彼此之间有那么点好感。

 卢眉儿知道两人有话说,将药碗递给了张若兰,也出了门。

 “嗯!我也将永穆公主看着姐姐,不跟她使子。”张若兰温柔应道,俏脸儿凑近了李岩。

 “若兰乖,你也是宦门之女,懂得人情世故的…”李岩趴在榻上,见张若兰披着一头被雨雪浸的乌黑秀发,微带些卷儿,嫰脸如⽟泛红,⾝着雪⽩貂裘绒裙,衬托得整个人冰清⽟洁,宛若一朵雪莲。

 炭火正旺,李岩忍不住轻轻吻在张若兰被炭火映红的嫰脸上,她转头过来…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在外面偷听了好一阵子的永穆公主听见李岩的声音,他还是向着自己,我也不能让岩哥儿不娶妾不是,欣欣然推门进来,不想却撞见李岩正与张若兰热吻,笑容凝固了,猛咳了两声。

 两人如做了亏心事一般,被人撞见,一脸的尴尬。

 “岩哥儿,你受了重伤,受这狐媚子魅惑,不要命了么?”永穆公主双眼不噤冒出火来,指着李岩,大声斥责道。

 “嗯,那个…若兰,我想吃些⾁粥,你到厨房去看看,叫厨子帮我弄点儿来吧。”李岩赶紧想出应对之策,对张若兰吩咐了一句。

 张若兰又羞又怒,犯了倔強的小子,坐在榻边没动,嘴里兀自不服:“我不走,听姐姐训斥。”

 “快去吧,忘了刚才我给你说的话了。”李岩咬牙忍住痛,慌忙用手推了推她。

 张若兰这才不情不愿地走了,唤来仆从,往府中厨房寻去。

 待张若兰走远了,李岩右手撑起一侧⾝子,可怜巴巴地叫了两声:“姐姐,姐姐!”

 永穆公主转过⾝去,背对着他,⾝子还在微微颤抖。

 “哎哟!”李岩痛苦地呻昑了一声,永穆公主心软,一听他叫唤赶紧过来扶着他。

 李岩幽幽地叹了口气,眉头紧锁:“⾼力士可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诫我,我与姐姐只能有姐弟之情,可我一颗心姐姐还不明⽩?王驸马过世后,你孀居在府,和我比邻而居,我若不娶,难免会惹人猜疑。唉,人生聚短离长,迟早我要离开这座府第,去边塞…”

 后面半句话未说出口,已被永穆公主的⽩皙细嫰的手儿掩住,听她自责:“姐姐明⽩,这段时间表哥过世,你隔三差五地来公主府帮忙,我对你有些冷淡。岩哥儿,你也用不着去边塞,那里兵凶战危的,万一…我和孩子怎么办。”

 李岩缓缓坐了起来,靠在永穆公主⾝上,慷慨道:“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周!我离开帝都长安远赴边塞,你与张若兰还可互相扶助!”

 陪王伴驾,看着风光,实则凶险万分,不如做个节度使来得自在,或许还可以在海外寻处荒岛,化外称王,与永穆公主长相厮守在一起,李岩自被弹劾后,对君权畏惧,有了几分消极避世的念头。

 烛光柔柔地照在永穆公主的脸上,只见,泪珠儿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心中充塞生离的凄凉,真个是忽见陌头杨柳⾊,悔教夫婿觅封侯。

 门外隐隐传来了脚步声。

 可不能又让若兰误会了,李岩心里一紧:“姐姐,若兰来了,她可是京兆尹张九龄之女,他⽗亲弹劾过我的。”

 后面这句话忙中出错,惹得她小子一起,扶着李岩靠在头,坐在榻边不肯离⾝。

 永穆公主接过张若兰端来的⾁粥,轻轻在嘴边吹了吹,待温度合适了,才送到李岩嘴边:“岩哥儿,你可要听姐姐的话,好生将养⾝体,⽇后你还要率军出塞,浴⾎沙场,封侯拜节。”

 这姐弟关系也太亲密了吧?张若兰的脸一下变得刷⽩,咬着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若兰,房里有些冷,你加点炭!”李岩这会哭笑不得,永穆公主一勺接一勺地喂,好不容易寻个机会,让站在旁边的张若兰不致那么尴尬。

 “今天天冷,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我有点困了,想睡会。”过了一会儿,李岩吃完⾁粥,劝道。

 未婚少女张若兰,孀居的永穆公主,她们与我这个青年男子相处‮夜一‬,算怎么回事?虽然我背上挨了一刀,也有些瓜田李下之嫌。

 她俩这样针尖对麦芒,让他倍感心烦意,头都快涨裂了,朝门外唤道:“卢眉儿,今晚你来照料我,让永穆公主早些去睡,她现在有孕在⾝,不能睡得太晚。”

 李岩转头又说:“若兰,晁衡可说了,你来的时候被你⽗亲撞见,我看这样,叫几个羽林骑送你回去,可不能坏了你的名声。”

 与你都有了肌肤之亲,还在乎这个,⽗亲一直反对我与你往来,我偏要在你府上住一宿,让他明⽩,我非你不嫁,心中主意一定,张若兰淡淡答道:“外面风紧雪急,恐怕也回不去了,我就在府上住下吧。”

 第二⽇,积雪映着光从玻璃窗了进来,李岩睁开眼睛,转头一瞧,睡在⾝边的卢眉儿神态恬静,忍不住吻在她的额头。

 “岩哥儿,你醒了,嗯!不要动,你伤还未好,当心伤口裂开。”卢眉儿醒了过来,推开李岩。

 李岩已翻⾝将她庒在⾝下,咬着她的耳朵道:“你不要胡思想,我就是要娶你们姐妹,都需置办酒席,换上嫁⾐吉服,唉,人一闲下来,浑⾝骨头都庠,等会将我扶起来,用了朝食,我们到书房,画几幅园林小景,还有朱雀大街西边,殖业坊的商场布局,里面二楼可是有几十种小吃…”

 卢眉儿的俏脸微红,紧紧搂着李岩不肯松手,直到他低声呼痛。

 永穆公主与张若兰一前一后赶了过来,四人在房中用了朝食,李岩在卢眉儿的搀扶下,踩着吱吱嘎嘎的积雪,院中几树桃梨覆盖着⽩雪,⽟树琼枝,在雪后初晴湛蓝的天空看着极美。

 几人在书房忙碌起来,李岩伤在左肩,右臂倒是用得,待文房四宝备齐后,便亲自动手,用铁纹笔勾勒描绘,画出写实风格的园林小景,那是朱雀大街的街角花园。

 今⽇能与岩哥儿呆在一起,形影不离,永穆公主就觉得⾼兴,对张若兰也客气了不少。

 张若兰也明⽩永穆公主在李岩心中的地位,也不敢得罪她。两女不争,书房里顿时显得团结和睦,其情融融。

 就在这时,腾腾腾,门房急步来报:“少爷,门外有一对姐弟,⾝上背着包裹,现在府门口候着,那女的说她认识小李学士,特来投奔。我看他俩冻得瑟瑟发抖,是不是…”

 什么姐弟?李岩心里莫名其妙,可转目环顾,永穆公主与若兰四道目光都盯了过来,目光不善,不由让李岩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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