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经由仆人的通报,韩靳桓还是勉强自己来到表妹的房门前,神情中带著一丝丝的无奈。他本以为两天前在花园凉亭里,他已将自己的心意表示得十分清楚,佩君应该会就此对她这位表哥死了心,怎么这会儿她仍是执
不悟呢?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佩君就认定非他不嫁了呢?他和她之间,说穿了,就只是表兄妹的关系这么简单,他甚至不曾给她任何友善的回应,何以她偏偏执
于他这个不解风情的表哥?
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伸手敲了下房门,在得到里头的人的回应后,他才推开门走进柳佩君在韩府的房间。“佩君,都已是晚膳时间,你…—”他的嗓音在见到东方舞月时,讶异得停住了。
这原本不该碰在一起的两人,怎么会碰在一块儿?
韩靳桓眼底掠过一抹利光,但只一瞬,他很清楚眼前这阵仗。肯定是冲著他来的。
但无妨,他倒要看看她们究竟背著他在玩什么花样。
“表哥,你来了。请坐。我和未来表嫂可是等你等得肚子都快饿扁了。”柳佩君虽然脸上堆满笑容,但内心其实是很紧张的。
“未来表嫂?”对此称呼,他诧然的挑起一对眉毛。
好个未来表嫂,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是的,表哥,我知道你的真正心意,所以我想通了,我会对你死心,我会回去。但可否请你在我回去的前一天晚上,陪我吃吃东西、小酌一番,就当替我饯行?”柳佩君说话的同时,心里是越发清醒。
没错,就当是先替她饯行也行,这一回若是计划无法顺利。那么她自是无颜再留在这韩府面对表哥及姨娘了。
“佩君,你能这么想自然最好,不过你应该先告诉我一声,我好吩咐仆人准备更好、更丰盛的菜肴才是。”徐缓地拉出一道
人的笑弧,他随即走至椅子坐下,正巧就坐在东方舞月的身侧,离她很近。
见此状,柳佩君眼里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即便是她要离去之际,表哥仍不愿亲近于她,她或许不该再强求这一份永远:不会属于她的温柔。
而坐在她正对面的东方舞月,自然很清楚地瞧见了柳佩君因韩靳桓的举动而显得七分难过的神情。
为此,她不由得气愤地在桌子下方狠狠地踢了他一脚。她气他即使再不解风情,也不该如此过分。
她这突如其来的攻势,令韩靳桓猝不及防,硬生生接下那一脚,那小腿上传来的痛楚之强烈,可以想见她所使的力道有多大。
这会儿,他绝对相信这东方舞月一点也不如她外表那般纤细柔弱。该死,她的这一踢可当真是卯足了劲。
将他咬牙倒
一口气的反应尽收眼底,东方舞月
不住洋洋得意的扬起红
。
这丫头以为她占了上风?韩靳桓一手端起酒杯,另一手往后揽住东方舞月的小蛮
,以著亲密的姿态靠近她,道:
“我的未来娘子,你这未来表嫂是不是该向你未来的表小泵先干一杯,以示你的诚意呢?”说著,他将手里的酒杯放至她的红
边。
东方舞月原先得意的笑容僵在脸上,一面扭著身子想挣脱他的亲密动作,一面抿紧红
,以防被他强行灌酒。
她们这次的计划是想将韩靳桓灌醉,但她可没打算要舍命陪君子。
对于酒这种东西,她是万万碰不得的,若非柳佩君硬是要求她跟她一起面对韩靳桓,今天她根本不会出现在这儿。
“放开你的手,还有我不…唔!”被强行灌下一杯酒。东方舞月当场怔愣住。“你、你这卑鄙的小人,你怎么可以…”只一瞬间,她美丽非凡的娇颜迅速覆上一层浅红,而她的眼神也开始呈现蒙胧状态。
懊死,计划还没开始,绝不能就这样毁在她手里,她用力咬住
瓣,试著保持清醒。
真的很难。她很早就清楚自己是那种只要一碰酒就会马上醉倒的人,足以这会儿只需要一杯酒,就能令她醉到不省人事。
不行,她绝不能晕过去,一醉倒事情就完了!拚命地在心里警告自己,不断用力以手捏住自己的大腿,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她那明显的醉意,以及努力想保持清醒的可爱模样,令韩靳桓看得目不转睛,完全舍不得移开视线。
“表哥…”见此状,柳佩君不
替自己感到可悲。
对一个心根本不在自己身上的人,她究竟在执著什么呢?
明明说好给她饯行,偏偏表哥的注意力全放在他娇俏可人的未来娘子身上了。
或许一开始,她就不该坚持要季玉璇陪她一起面对表哥,也不至于弄到计划尚未进行,就让季玉璇抢尽了风头。
但也因此让她真正看清了一件事…她和表哥今生是无指望了。虽然心里难受,然而看见表哥那样温柔的呵护著已醉倒在他怀里的季玉璇,不知怎地,这样的画面令她觉得好浪漫、好唯美。
这样温柔多情的表哥,是她从未见过的表哥。以往表哥对她这位表妹总是彬彬有礼,和她更是保持著一定的距离。
原先她以为表哥对人就是这样的态度,如今看来,应该不是这么—回事。表哥唯有在面对他真正喜爱的人时,才会显
出他的真
情,而她终究不是能引发表哥真
情的人。
喟叹一声,柳佩君觉得心情整个放松了下来,这一整个晚上。她的心情可说是紧绷到了极点。
而今,终于到了可以真正放松的时候了。不必再为了表哥而伤神;并坚持自己的坚持,这对她而言或许是一件好事呢。
韩斯桓的确是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已醉倒在他怀里的人身上,他没料到仅仅一杯酒就足以令她醉倒。
而她醉酒的姿态实在太
人,瞧她那柔弱无骨似的娇躯正毫无意识的依附在他怀里,那嫣红的双腮更增添不少风韵,已半眯起的眼眸变得蒙胧,似醉似醒的瞅著他,让他不
情生意动,不自觉地将佳人拥得更近。
“表哥…”
一旁的柳佩君的叫唤声,让他从怦然心动的情
中抬起头,一瞥见表妹脸上的泪痕,他的身子猛然一震,脸上掠过一抹懊恼。
他知道自己情不自
的表现,伤害了表妹对他的期待,虽然他希望佩君能对他死心,但他并不想伤到她。
“佩君,你应该明白这种事不能勉强,你这个样子我看了也不好受啊。”他说著,深深叹了口气。
“表哥,你放心,我这不是伤心的眼泪,我反而很高兴看到表哥终于找到中意的姑娘。”这是她发自内心的真心话,只是很遗憾她没能早一点看清事实。
“佩君,你…”他明显地一怔。
“表哥,你知道吗?其实今天晚上这个饯行宴,是我这未来表嫂想出来的。”这一次这声表嫂她叫得十分自然,且是出自内—心意愿。
她相信表哥和季玉璇会是最适合的一对。
“喔?”他倒是很讶异她会老实坦承。
“我们本来打算利用这次的饯行宴把你灌醉,然后将你留在我房里过夜,好造成你不得不和我成亲的事实。结果计划才刚进行,表哥你都尚未喝下一杯酒,先醉倒的反而是她,你说这是不是很好笑?”柳佩君先是咯咯笑出声,才伸手抹去脸上的泪痕。
“原来你们是打这种主意啊!”韩靳桓故意
出讶异的表情。
“表哥,你少来了,我相信以你的精明,肯定一进来瞧见我和表嫂在一块时,你就已经有所提防了。”她
表哥这些年可不是
假的,对于表哥,她自是有一定的了解。
“酒,佩君…别忘了,要灌醉他…”依偎在韩靳桓怀里的东方舞月突然坐直身子喃喃呓语,接著又软了身子,眼看就要往后倒。
所幸,他早有所准备,在她软倒时,伸出手臂将她接个正著。
“我想,明天表嫂醒来后,一定会很生气你仅以一杯酒就把她的计划搞砸了。”柳佩君嫣然笑道。
韩靳桓颇为认同地和她相视一笑。看着表妹脸上的笑容,他明白她是真正放下了对他的感情,这不
呤他松了一大口气。这困扰他多时的难题,终于在今
获得解决,看来他得要好好感谢怀里这位醉倒的俏人儿。
若非是她的出现,佩君恐怕至今仍无法看清事实,对他彻底死心呢。
“韩靳桓,你这混帐东西,居然敢惹哭了佩君!”随著这话语出现的,是从窗口跃入的安戚生。
而他一现身,随即朝坐在椅上拥著佳人的韩靳桓使出一记拳头将东方舞月揽
抱起,韩靳桓俐落的闪过安戚生击来的拳头。
见他始终抱著怀中的佳人不放,完全没顾及柳佩君心里的感受,安戚生的心头火燃烧得更盛、更旺。即使韩靳桓负尽了天下人,也不许他负柳佩君,伤了她的心,更甭提惹她哭泣。
“安兄,你若想比试武功,我奉陪,但你若因此伤及无辜之人,我们的
情就到此为止。”看出他眼里的怒火,韩靳桓先提出警告。
就担心这莽夫太鲁莽,伤了他怀里的人儿,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你处处护著你的未婚娘子,难道就不怕伤了你表妹佩君的心?”为了佩君,他才管不著自己是否会伤及无辜。
一旁的柳佩君见著令她心慌的安戚生如此护著她的行为,心里著实很感动。
她其实十分清楚安戚生对她的心意,但她一直不愿理会,因为她也以为自己眼里只容得下表哥一人。
但如今表哥已有喜爱的人了,她是否该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安兄,我护著她的心意,就如同你护著佩君的心意一样我相信你应该能理解才是。”韩靳桓故意在佩君面前直言道。
他相信若不推这两人一把,只有安兄被动的守护行为,这两肯定永远不会有所进展。
明明是青梅竹马的两人,没道理会排斥对方的存在,更没道理不能在一起。
“我…”被直接点明心意的安戚生,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手足无措的他,此时就像是二楞子似显得十分傻气,却又比任何时候都真实的表现出他老实的一面。
为此,柳佩君先是噗哧笑出声,接著才睨著懊恼的安戚生缓缓地说道:
“算了,我原谅你当年偷亲我脸颊之事,你不用再为此耿耿于怀了。”
“我、我不是…”安戚生的脸庞瞬间爆红,整个人慌到连说话都开始结巴。
“喔。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安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可以对我表妹做出这种逾越的行为,至今却一点表示也没有。”韩靳桓在一旁猛敲边鼓,还不忘揶揄了好友几句。
“我没有不负责任,我、我一直都想表示,是佩君她始终不曾正视我…”安戚生原先还十分着急的想辩解,说到最后却是越来越无力。
“傻子,佩君若是不曾正视你,又怎会一直记得你当年偷亲她的事,又怎会在这一刻说出来?”韩靳桓笑道。
若不直接点醒他这好友,他八成一辈子也搞不懂佩君的心思。果真是二楞子一个!
“你是说…”蓦然睁大眼,安戚生显得难以置信。
“我没说,一切都是你心上人佩君说的。”挥挥手,他撇得一干二净。
“表哥。”一张脸
得通红,柳佩君羞得不能自已。
她明明就不是这个意思,她只说原谅,又没表示已经接受安戚生的心意了。
然而看着安戚生一脸欣喜的表情,还笑得像是个傻子一般,这些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哈哈…”韩靳桓朗笑出声,抱著东方舞月转身,在走出表妹的房门之前,他突然正
道:“佩君,我相信你自己比我更清楚,这安戚生值不值得你托付一生。”
看着表哥走出房间,柳佩君不得不认同表哥的话,的确,安戚生是一个值得托付一生的人,这绝对是肯定的,但是…
“如果你再像傻子一样只会呆笑个不停,你就不要妄想我会接受一个笨蛋当我的夫婿。”她已经暗示得很清楚,他若是再不明白,她可不想勉强自己接受—个笨蛋。
“佩君,你、你…”“你再你个不停,我真的打算一辈子不理你了。”她娇嗔道。
安戚生连忙闭上嘴巴。他永远记得当年他偷亲她之后,她就是说出一辈子不理他的话,以致让他守候她这么多年。
“傻子。”她终究还是忍不住被他这憨直的表现打动,微微地
出了笑容来。
“佩君,我会等你,等你忘记韩靳桓的时候,我们再成亲,好吗?”为了表示尊重她,一切以她的感受为主。
“那你就慢慢等吧。”她无奈的翻翻白眼,实在是服了他了。
她和韩靳桓是表兄妹,她又时时会来拜访姨娘,经常会见嘲面的人,要想忘记恐怕不太可能吧。
“是,为了你我一直很有耐心。”安戚生肯定地回道。
“笨蛋。”算了,她懒得和个笨蛋计较这么多。虽然嘴里这么说他,但柳佩君的心里可是十分甜蜜,她知道这是自己重新学习爱人的机会。无论要花多少时间学习,她相信会有个像傻子一样的深情男子一直在一旁等候著她。
*********
清晨的第一道曙光才透过窗口洒落在暖被里的俏人儿的娇容上,东方舞月便在一阵头疼的状态下醒来。
而一睁开眼睛,
疼不已的额头令她发出了难受的呻
。她的头怎会这么痛?
她一面伸手
著额际,一面回想着问题所在。她记得昨天晚上她和柳佩君正等著韩靳桓,接著他来了以后…蓦然记起自己被他强行灌下一杯酒,东方舞月猛地惊坐起。
然而这个动作却令她再次难受得发出呻
。该死,头好疼,而让她头疼的罪魁祸首是…
“很难受吗?”一双有力的臂膀,动作轻柔地扶著她往后靠在
头。
“就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捉紧身上的暖被,她气呼呼地瞪著站在
畔的韩靳桓。
“我一直都在这儿,一整个晚上都没离开。”韩靳桓挑了挑眉毛,老实回道。
这一个晚上,醉酒的她也真够折腾人的了,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喊著好冷,替她盖好暖被后,才一眨眼,姑娘她又开始抱怨太热,非要解下身上的衣物,才肯乖乖安份睡下。
他可以肯定这种种的一切,她大小姐一定不记得了。
“你、你怎么可以…”东方舞月杏眼圆睁地瞪著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不敢相信他竟然敢不知礼节的待在她这未出阁的姑娘
的房间里,且还一整个晚上都不曾离开。
想到这一个晚上他有可能趁著她醉酒之际对她做出逾越的举动,而她却毫无印象…这么一想,东方舞月一张俏脸瞬间惨白,瞪著他的眼神像是痛恨到了极点。
“我们都快成亲了,你无须担心自己的清誉。”明知她正在气头上,他却仍加油添醋地道。
“韩少爷,我家小姐已经够生气了,您可否别再火上加油了。”小芽无奈地在一旁劝道,接著端著开水走向
旁。
“小芽,你怎么会让他留在房里?你应该知道事情的轻重啊!”就算当时她醉得不省人事,小芽也该明白大半夜留个男子在房里的严重
。
“我…因为…”小芽迟疑著。
“因为什么?你说啊!”她急催道。
“因为小姐你醉酒的时候特别难
,我一个人搞不定,所以韩少爷才留下来帮忙照顾你。你放心,小姐,一整夜我都醒著,我可以证明韩少爷除了尽心照顾你以外,什么不该有的逾越之举都不曾有过。”小芽认真地向自家小姐保证。
也因为一整个晚上她都在一旁看着韩少爷十分有耐
的应付著小姐醉酒后所提出的任
要求,她才放心让韩少爷留下来。“韩少爷对小姐绝对是真心相待,尤其他昨儿夜里的种种表现,绝对可以证明这一点。
“我…醉酒的时候,当真有这么难
吗?”闻言,东方舞月窘红了脸。
“就是啊,小姐,你都不知道你一醉酒就提出很多无理又任
的要求。像是喝水好了,明明一开始说要热的,结果热茶来了,你嫌太热,换上冰的,你又嫌太凉;连睡觉时也是,一会儿说太冷、一会又嫌太暖和,实在不知该拿你如何是好呢。”小芽说著,心里可是很庆幸当时韩少爷主动留下来帮忙。
否则这一个晚上折腾下来,她八成已累得不成人形了。
“你不必再多作说明,小芽,你家小姐已经觉得无颜见人了。”韩靳桓笑睨著已躲进被里、不肯
出脸来的一团凸起物。
“闭嘴!”棉被里随即传来喝斥声。躲在被子里的她,的确很难接受自己居然会做出如此无理又任
的行为。
原来醉酒后的她,居然会提出各种无理任
的要求,这实在是太令人难以相信了。
“小姐,我觉得你千万不要再喝酒了。”小芽不忘提出要求。
“我…”说到这儿,东方舞月这才猛然想起,她可不是主动喝下那杯酒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韩靳桓!
猛然将棉被掀起,她忿然地控诉道:“你这个小人,你为什么要灌我酒?”
韩靳桓状似无辜地扬起眉毛回道:“我可没料到你不能碰酒,且不过才一杯酒,就令你醉倒了。”
“话是如此没错,可是强灌我酒就是你的错:”总之,她就是要把一切责任都推给他。
“的确是我的疏忽,在下在此向你赔个不是。”他先是有礼地向她行礼,接著才往下说道;“不过恐怕小姐你的动机也不单纯吧?”
“你在说什么?我可不明白。”她突地一惊,眨眨眼故作不解
“是吗?小芽,你可否先去厨房替你家小姐准备早膳。”他扬著
,转身先支开小芽,关于表妹的私事,他不愿太多人知晓。
小芽看了小姐一眼,这才点点头退出房间。
“你支开小芽的用意何在?”她不是笨蛋,自然看得出他是故意支开小芽。
“我想你应该不会希望你的丫环知道你昨晚和我表妹计划了什么事吧?”他缓缓说道。
“你、你别胡说,我和佩君什么计划也没有。”咬著
瓣,她决定否认到底。
可他怎么一副什么事都知道的模样?难道佩君把计划说出来了?
究竟在她醉酒后,还发生了哪些事?
可是她就知道自己一醉倒,事情就跟著毁了!
“是吗?你和佩君什么计划都没有?”他在
畔坐下,俯下身直
近她,两人变得十分接近。
她倒
一口气,几乎可以闻到他身上清
的气息,这令她身子一僵,直直想往后退。
无奈身后就是
头的她,就是想退也无路可退,只好拚命;挪向
角。
然而这客房的
榻并不够宽敞,无论她如何躲避,终究无法躲开他,他的气息像张网似笼罩在她的四周。
“你走开,离我走一点。”她的一颗心怦怦
跳著。
明明该清醒的脑子,在这一刻却突然混乱了起来,她根本
就不想对他心动,何以这会儿会因他的
迫而感到心慌意
?
何以她的一颗心跳动得这么快?
像是察觉到她的慌乱,韩靳桓轻轻勾出一抹
人的笑弧,英
的身子又
近她一些。
“你不想坦承,那就休怪我这么做了。”他说著,更加亲近她,气息几近已吹拂在她颊上了。
“你想做什么?”她蓦然睁大眼,只见他俊逸的脸庞不断地
近,频频
气的她,只觉一颗心都快要从
口跳出来了。“你不要再靠过来。我…是我要佩君以酒灌醉你,我承认一切都是我设计的。”
一说完“她惊觉自己居然屈服在他的男
魅力下,不自觉地招出了一切,她马上咬住
瓣,气恼自己居然会一时受到了他的蛊惑!
一定是醉酒的关系,她的脑子才会跟著不清醒。
“你是我未过门的娘子,居然帮著别人设计你未来的夫婿?”他拢起眉,一脸兴师问罪的模样。
“佩君不是别人,她是你的表妹,你就是再不了解一个姑娘的心思,你也该顾及她的感受。”对于他的质问,她不予回应,只要想到他昨晚的所作所为,她就替柳佩君感到十分不值得。
投下多年的感情,却始终得不到回报,这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明明说好要帮忙的她,却让一杯酒毁了她和柳佩君的所有计划,一想到这儿,她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没用了,想必柳佩君一定对她很失望。
“我就是太了解佩君的心意,才不能有所回应。我明明对佩君无情意,你却还要勉强我接受她,如此的佩君难道就不可悲吗?”他知道她那颗小脑袋瓜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就是太容易心软,才会盲目地想帮助佩君达成她的愿望。
东方舞月随即一楞,坦白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佩君那么喜爱你,她…”
“是不是每个喜爱我的女孩子,你都要强迫我去接受对方的感情,这样才算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他敛著眉,表情有些动怒。
“我、我才不是这个意思。”她努努嘴回道。
不知怎地,听他这么一说,她的心里头竞不怎么好受,像被人揪住心口一般,令她脸色有些苍白。
见状,韩靳桓叹了口气,发现自己因气她把他推给表妹而一时语气太过严厉,让她吓白了脸,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感情这种事不能勉强,月儿,有比我更适合佩君的人。”他相信佩君这会儿已经看开,一直耿耿于怀的人,反而是眼前这个俏人儿。
“你是说…”一时没留意他太过亲密的称呼,此时她只在乎他所指的更适合柳佩君的人是谁。
“安戚生是佩君的青梅竹马,他一直在佩君身后等候著嫱。就等佩君给他一个机会呵护佳人。”他想,也该是时候告诉她安戚生的存在了。
免得她三天两头就想出一个计划,非要将他和表妹送作堆才甘心。
“这种事你怎么一开始不对我说明白?害我…费尽心思想了那么多办法。”为此,她颇有怨言。
要知道这两天她为了撮合他和柳佩君可是用尽了各种方’法,光是想出这些办法,可也是
令人头疼的呢。
“是谁在住进府里这几天,一见到我就闪避,连话都不跟我;说上半句;就连我硬是拉住她,她还要我不要接近她,要我尽管去找表妹就好?”她不说倒好,一说他反而更为火大,两眼进出—锐利光芒,直直
向她。
“是我。”她自知有错,是以很小声地回道。
“又是谁一天到晚想尽办法,就是要撮合佩君和我?”见状,他又乘胜追击道。
“也是我。”她扁扁嘴坦承。
“那么又是谁为了想
我母亲讨厌她,连偷窃这种行为都肯承认?”嘴角往上扬,笑容悄然浮现,他发现眼前低垂著脸的她,实在是太可爱了,教他忍不住想再捉弄她一番。
“当然还是我。”
“还有…”
“你够了没?我承认一切都是我,可是你也别太过分,若不是你让佩君喜爱你,又哪来那么多的是是非非?”没错,总之一切都是他的错!
“这会儿又是我的错了?”他扬眉笑问。
“就是,不过既然佩君的事已无须我
心,那我要回…”她正打算向他告辞。
“佩君的事是已解决了,但你和我之间的事可尚未结束,你是该想想我们两人的将来了。”他当机立断地截断她未说的话。
“我和你不可能有什么将来,这有什么好想的?”她甚至不是他真正的未婚
季玉璇。她和他才没有所谓的将来,才这么一想,她的心里便充斥着苦涩之感。
她知道自己终究还是对眼前这位潇洒又多情的男子动了心。可是她根本不是他未过门的娘子。
哪天要是真正的季玉璇回来,她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他走向他真正的未婚
?
不,她肯定自己做不到这一点,不如趁现在还来得及时,赶
离开这令她心动的男人。
“你忘了你已经允下婚事了?”他恨恨地咬牙道。这丫头又想逃避了吗?他会允许她这么做才怪!
好不容易解决佩君的事,他绝不允许她又想从他身边逃离。
“那是你…”看了他一眼,这卑鄙两个字是怎么也吐不出口。
“既然对他动了心,又怎么可能如以往那样看待他的一切行为?
她了解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其实早在那天见他在他母亲面前护著她的行为后,她的心里就很感动,一直没说出来,就是不想让情况变得更复杂。
她终究必须离开这儿,无论他再怎么要胁她,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我想念我爹,我想回去看看他老人家。”她闷闷地说,表情看来一点也不开心。
“你指的是哪一个爹?”他追
究底道。
“我…”她咬著
,气恼地瞪他一眼。
“无论你想念哪一个爹,我都会一路护送你,总之你别想藉此逃开我。”他说得十分认真。
若是她想念养育她的父亲,他会陪她走上这一遭。或许他早该这么做,也能藉此查明她的身世,免得她老是因自己是替身闰秀一事而闷闷不乐,令他看了也不好受。
“你打算陪我回去?”她十分意外的看着他认真的表情。
唉,可否请他不要再表现得如此多情,这样的他令人好难以抗拒啊!
“我正是这么打算。”
“可是…”就算是他跟她回去见她爹,也改变不了她不是季玉璇的事实。
*********
如此一来,这一趟护送只会让彼此更加难受而已,还是免了吧。
“我觉得还是…唔—-”当双
被他堵住,她才惊觉自己又被他偷袭了,她马上挣扎地推著他。
不料他根本不动如山,反而是她在他温柔又热烈的亲吻里。很快地
失了自己…
“小姐,你认为这样妥当吗?”马车里,小芽扯了扯自家小姐;的衣摆,不确定地问。
这老爷要是知道离家出走的小姐不仅认了别人当爹,这会儿回去居然还带了个男子在身边,真不知老爷会有何反应?
“不然你认为我们应该要如何甩开韩靳桓?”东方舞月没好气地反问。
她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想不到他居然可以在一天之内说启程就启程,连让人收拾包袱的时间也没有,就好似急著回去见她爹的人是他,而非她呢。
“可是如果我们甩掉韩少爷,凭我们主仆二人如何一路平安回洛
?”小芽提出最实际的问题。
“你知道就好。所以这一路上有韩靳桓护送,你可以放心一路睡到洛
了。”她呵呵笑道。
“小姐,你把我当猪啊,我怎么可能一路上都在睡!”小芽不满地提出抗议。
“呵呵!”东方舞月则是哈哈大笑。
或许是终于要回洛
了,她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连笑声都显得特别清脆悦耳。
“啊!不对,小姐,咱们这一走,那季老爷可要如何是好?”小芽突然惊呼道。
她和小姐只顾著开心,可全都忘了季老爷的存在,她们这一回去,万一季老爷有个不妥…
“你放心,一早韩靳桓就先带我去向季老爷打过招呼了。”她怎么可能会把最重要的季老爷给忘记!她这么辛苦地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季老爷的病情,要离去自然也得向他老人家说一声。
“这么说,小姐已将实情告诉季老爷了?”小芽讶问。
“不,并没有。我只向季老爷言明我想念在洛
—的爹,希望他老人家能让我回去探视他。”她摇首回道。
眼看季老爷身子一天比一天硬朗,她是怎么也狠不下心在这一刻对他老人家说出实情,所以只能继续隐瞒他。
她实在无法想像季老爷得知她并非是他亲生女儿时的反应,是以这实情她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小姐的意思是,你还会回来这儿?”小芽倒是没想到小姐心里是这么打算的。
她原以为小姐一回洛
,就不会再踏上扬州这片土地了呢。
仅是抿了抿红
,东方舞月选择不回应这个问题。恐怕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她是否还会回到这儿。而这一回洛
,她和韩靳桓之间又该如何是好?
望着马车外快速掠过的模糊景
,就如同她此刻模糊不清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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