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这支舞她不能跳。
当燕织荷听见他有未婚
的消息,那一刻她就在忧虑了,只不过她选择逃避,加上后来慕容天作那些暧昧的举动,使她完全把现实抛诸脑后,直到现在,她明白自己不得不面对了。
先不论自己跟他以后会不会在一起,现在光是眼前婚约的问题,就是个难解的结了,自己跟他的第一支舞无疑是条导火线。她该怎么做才好?
完全没个头绪,她甚至弄不清楚自己的角色是什么?青梅竹马?他的情人?第三者?
天作,我究竟是你的谁?
燕织荷这时才发觉,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令她更加忐忑不安。
“你的秘书凭什么跟你跳第一支舞?”于水竹
口而出,浑然没顾虑到自己应该庄重的身分。
“秘书为何不能跟我跳第一支舞?”慕容天作冷笑着反问,带着嘲讽的意味。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于水竹声调上扬,挟着些微的激动。
自己的宝贝女儿就在现场,如果真的让他跟一个小秘书跳第一支舞,外人会怎么想?湛家和晶立集团的颜面要挂在何处?难不成两家的婚约是儿戏吗?
舒倩没料到于水竹的反应会这么大,跟以往的印象相去甚远,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抚她,只能暂时在旁边干着急。
这时旁边的几名宾客,已经注意到这里的异状,正好奇的偷偷竖起耳朵。
“湛夫人你好,很高兴你及千金能大驾光临。”慕容靖定了过来,正要行绅士礼时,马上就注意到气氛不对劲。
“慕容总裁你来得正好,能不能请你解释这是怎么回事?”于水竹用冰冷的目光瞪着他。
面对她的质问,慕容靖感到一头雾水,眼神
向自己的
子,想寻求解答。
于水竹看他的样子就了然,他并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便又说:“你家公子的第一支舞竟然要给一个外人,把我们家的采萱当成什么了?”
“外人?”
“他的秘书!”于水竹用着仅存的耐
说。
慕容靖看向燕织荷,又瞥往慕容天作,顿时明白了。
他之前早就在怀疑儿子和她的关系了,虽然儿子一直刻意隐藏,但不论公司还是别墅都有他的眼线,这种事怎么可能瞒得了他?
本来他还以为,两人只是因为贴身保镳这层关系,朝夕相处下变成朋友,所以儿子才对她比一般员工还要亲近,后来自己公事一忙,没有对他们多加留意,没想到演变成现在这种窘况。
燕织荷看见连总裁的脸色也逐渐难看,明白此刻就算她放弃第一支舞,也无法轻易圆场了。
她目光瞟向慕容天作,意外他居然…在笑?
是的,慕容天作心里正在欢呼,嘴角
出满意的弧度,还不及展现他此刻喜悦的万分之一,他计画的第二阶段就要完成了。
燕织荷不会读心术,当然不懂他为何一点也不在意,不仅像个局外人,甚至好像在期待事情陷入更糟糕的泥沼。
这时不长眼的司仪走近他们“总裁,总经理,音乐已经准备好了,第一支舞随时可以…”
他话讲到一半,发现所有人都在瞪他,立即识相的要退下。
慕容天作却叫庄司仪“放音乐,我要跳第—支舞了。”
他将手优雅的伸到燕织荷面前,要邀她跳舞,但燕织荷一脸还没回神的样子,纤手微微发颤,在裙摆旁踌躇着。
这支舞她能跳吗?不该跳吧?她不想破坏天作家里和公司的和气,这代价太大了,她承担不起啊!
“不准跳!”慕容靖忽然喝道:“燕小姐,你被开除了,请你马上离开这里。”
燕织荷吓了一跳,刹那的怔然后,委屈的感觉使她的
口灼热起来,心情随即转为沉重,眼眸蒙上一层水雾。
忽然,她的身子被揽入慕容天作结实的臂膀里,被他紧紧的拥住,火热的气息环绕在她的脸庞,让她稍稍安下心。
他的拥抱代替了言语的宣誓,表达了将她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现场的人掀起一片暗暗的惊呼。于水竹脸色铁青得像被青竹丝咬到,气得仿佛连头发都在发抖,她觉得湛家的颜面尽失,再多待在这里一秒,不知道会不会丢更多的脸,于是她牵起女儿的手就要走。
湛采萱怔然的盯着慕容天作,神情写着不可置信,她从小就被宠溺所环绕,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忽略她的魅力,所以她一向自视甚高,慕容天作做出这种轻藐她的举止,教她如何忍受得了?更何况她也是打从心底爱着慕容天作,并不单单是为了政策
婚姻。
湛采萱和他结识是在留学期间,一直到研究所都在一起念书,虽然慕容天作总是对她很冷漠,但毕竟同处异乡,少不了最起码的嘘寒问暖,那时爱慕的感觉就悄悄萌芽了。
慕容天作身边不乏女人围绕,直到她发现自己的醋意,不愿看见有别的女人在他周围,她才知道自己爱上他了。
慕容靖看见于水竹和湛采萱的样子,脸色也不
发白,这下他该怎么跟董事会的人
代晶立的合作案?情况已经住最坏的方向演变,他想用儿子婚事怔促成合作案的念头,反而弄巧成拙了。
舒倩虽然忧虑接下来的发展,但这种两难的境况,真教她不知所措,只能不停的将目光在每个人身上打转。
“不要怕,有我在这里,没人可以赶你走。”慕容天作在燕织荷耳边低语。
他的语气虽然温柔,却带着几许迫切,他急着想安抚她,怕她还没稳定下来的心意因此动摇。
燕织荷的脸颊滑下两行热泪,娇躯止不住的发颤,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不想离开天作,但情势又
得她要做出抉择,不,她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为了他好,自己是一定要离开的。
“对不起。”呻
般的一声从她的贝齿间逸出。
本该因伤心而无力的粉臂,不知哪来的力气,她将慕容天作岩石般的躯体推开,拉起裙摆跑开,眼角的泪水在空中画出晶莹的线,可怜身影穿过一个又一个宾客。
“织荷!”慕容天作着急的唤着,追在她后面。
这女人是逃离他的惯犯,如果就这么让她离开,他很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一想到这里,他的脚步更快了。
燕织荷心里翻腾着,呐喊着,拜托他别追过来,这样只会让她更难受而已,她现在只想逃离这里,找个地方一个人静一静。
忽然,蒙胧的视线中,她看见人群里有一个不协调的身影。
厨师?
怎么会无故跑到外场来了?当脑海闪过这个疑问时,她人已经和那名厨师擦身而过,警觉
瞬间冲散她的迟疑,脚步紧急煞车,猛然转身回头。
“危险!”
宾客们发出一阵惊呼,只见那名厨师掏出一把罩刀,刀身发出锐利的寒光。
那厨师打扮得很奇怪,虽然身穿厨师服,脸上却用口罩遮着,头发也遮蔽大半的眼睛,让人难以辨识他的长相。
厨师脚步一蹬,朝慕容天作
面冲过去,刀子的寒光在空中画出银线,旁人都为了这个突发状况感到惊愕,一时没来得及反应。
慕容天作也看见了,惊愕中急忙停下脚步,但冲力还是让他向前滑了几步。
“天作!快逃!”舒倩仓皇的尖叫。
厨师目
凶光,发出诡异的冷笑,刀子向前一
,飞快朝慕容天作
口挥去,慕容天作只好将手臂挡在
前防御…
一道鲜血
出!
厨师一刀划过他的手臂,害他重心一个不稳,踉跄的向后跌倒,厨师狞笑着高举军刀,宛若死神般又追了上去。
这时旁边的三名警卫已经赶了过来,挥出警
要拦下厨师,但只听见“咻咻”的几声,警卫们手上的
子只剩半截不到,全被厨师砍断了。
厨师在空中挥舞几刀,虚张声势的
退警卫后,毫无迟疑的再度刺向还没站稳的慕容天作。
厨师正以为要得逞时,忽地惊觉头上有杀气来袭,旋身顺势将军刀往上挡架。
“铿锵”一声,一把舀汤锅的大汤匙和军刀在空中发出
响。
“别想伤害他!”
燕织荷拿大汤匙来救慕容天作了,穿着晚礼服的她,使出浑身解数,就这么和厨师打了起来,清亮的金属撞击声回
大厅。
“可恶!你是谁?”厨师是练家子,看得出她也是有功夫底子,不
口问。
“我是金皇集团总经理的秘书!”她大声说,在心里补了句“虽然刚刚被开除了”
“只是秘书?”厨师讶然。
他受到燕织荷的阻扰,见又有警卫涌来,随即边挥罩刀
开燕织荷,边朝窗边逃离,窗边的贵宾们吓得往两旁闪开。
厨师一个疾奔后,破窗而出,燕织荷也翻窗跟了上去。
“别追!”慕容天作在后面喊着,却拦不了她,于是自己也忍着伤口传来的剧痛,跳窗追出去。
“快报警!你们几个快出去保护总经理!”
慕容靖指挥完警卫,开始忙着安抚来宾,并疏散要离去的客人;舒倩慌忙跑到窗前时,他们的身影已经跑远,没多久就没入庭园的黑暗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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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原谅有人伤害天作。
那个厨师为什么忽然攻击他?天作真的跟谁结了仇吗?但他明明说…
微薄的月光下,燕织荷跟着对方的脚步声,紧追在模糊的身影后面,但追到一半时,对方突然没了声息,连影子都消失了?
她身处别墅的围墙之外,依白天的印象,这里该是一条僻静的小道。
这时她才警觉,她在不知不觉中陷入黑暗,周围透着一片诡异的死寂,不安的感觉随之而来。
她知道厨师一定还在附近,只是藏身起来,虎视眈眈的在暗处注视她。
燕织荷
低呼吸,竖起敏锐的耳朵,全身都紧绷起来,告诉自己绝对要小心。
猝然,瞳孔收缩,她的背后发出一阵寒光,她倒
一口气,急忙转身,果然
面砍来一刀,她马上向后倾。
空气中发丝飘扬。
厨师像鬼魅一样出现,刀子削断了她几
发丝,燕织荷脚跟不幸被石头绊到,身子朝后摔倒。
“哎哟!好痛!”她的
股狠狠撞在地上。
“小姑娘你死定了,不要怨我啊!谁教你要追过来。”闷在口罩下的声音极其阴冷狞
。
“你是谁?为什么要伤害慕容天作?”燕织荷感到非常害怕,但她还是鼓起勇气质问。
“因为他看见不该看的东西。”身形可怖的厨师,提刀朝她走近。
心脏像是要炸开一样,濒死的恐惧束缚了她,手脚不听使唤。
远处一道灯光向厨师
来,迫使他遮住眼睛。
“织荷!”慕容天作高呼。“我在这里!”燕织荷高兴的大叫。
“啧!”厨师恢复视觉,将刀凶残地刺向她的心脏。
燕织荷反应灵敏,抓起手边的石头,奋力朝厨师扔出,却被他用刀挡了下来。
“哼!要这种小伎俩…”
厨师正冷嘲时,燕织荷另一手抓了把沙子撒向他的眼睛!
他惨叫,这才知道中计了,突然,他身侧承受一股巨力,整个人向旁边飞了出去!
原来,慕容天作骑他的重型机车,抬起前轮冲过来撞飞他…厨师狼狈的摔进草丛里,昏了过去,慕容天作跳车奔过去,用皮带把他绑起来。
他剥下厨师的口罩一看,怔了一下“果然是当时的银行抢匪,被我看见了长相,就对我起杀机吗?”
燕织荷还没回神,愣愣地看着慕容天作。
“你没事吧?”慕容天作回到她身边,焦急的察看她“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要追歹徒?”
面对一连串的苛责,燕织荷只是呆然的望着他,然后
瓣颤抖,
口一阵激动,忍不住将小脸埋进他厚实的
膛,哇哇大哭了起来。
“呜呜…我好怕,刚才我以为自己真的会死掉…”燕织荷
泣着说。
“没事了,我在这里,我会保护你的。”慕容天作说着,更加紧拥住她。
“你的手?”她惊讶的发现他的手臂正不断冒血。
“大概是刚才骑车时用了力的关系吧!别担心,小伤而已。”忍着手臂传来的痛楚,慕容天作挤出生硬的微笑。
“什么小伤!”燕织荷马上撕开礼服,当成绷带帮他包扎伤口。
慕容天作静静的凝望苦她那替自己担忧的小脸,等她—包好伤扣,旋即将她按进怀里。
“不要再离开我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要是你受伤了,我该怎么办?”慕容天作好心疼、好心疼。
燕织荷听了真的很高兴,
瓣扬起幸福的弧线,这种感觉好甜,像沾了一大罐蜂
那样的甜。
但她蓦然想起什么,纤手轻轻推开他的
膛,低垂秀美的小脸。
“怎么了?”慕容天作不解的看着她。
“天作,你还没回答我…”她的口吻里挟着踌躇。
“我喜爱你。”还没等她说完,他就知道她在意的是什么,她想问的是什么。
燕织荷听了虽然很开心,但她还真不习惯听他说这种话,总觉得从他那张坏嘴里说出来格外
麻。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破涕为笑“你真不适合讲这种话。”
“什么?是你问我,我才说的欵。”慕容天作
出委屈的眼神,这女人真不会看气氛,虽然这就是她啦!
思及此,慕容天作也笑了,谁教他就是爱她这样呢?不论是缺点也好,优点也好,他全都喜爱。
“只是喜爱吗?”娇滴滴的声音诉说着一个小女人的贪心。
慕容天作把脸凑近她,
气的对她笑“小白猪,你以为我还想吃第二次亏吗?让你慢慢猜吧!最好给我胡思
想到晚上睡不着。”
“你好坏…”燕织荷蹙眉撇嘴,粉拳轻捶了一下他坚厚的
。
“少爷!少爷!”远处几束光线在夜
中窜动,想是别墅的警卫提着手电筒来找人了。
“在这里。”慕容天作呼唤他们。
数名警卫闻声急忙赶来,担心的问:“少爷,你没事吧?”
见到慕容天作没什么大恙,他们这才松了口气,不然他们的饭碗可要丢了。
“歹徒被我绑在那里,就交给你们了,你们回去以后眼我爸爸说我想去散散心,不回宴会了。”
他说着,就牵着燕织荷坐上机车,油门一催,车子在引擎的咆哮声中飞驰而出,留下一脸愕然的警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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