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蝶⾕,飞満各式各样的蝶,五彩斑斓,好不绚烂,只是这⾕终年被一种淡蓝薄雾所掩盖。
不远处,一对老夫妇缓步行来。
“老伴,你看那里。”老头子指著前方的蓝雾说。
“奇毒无比的山⾕!”
“越是歹毒的地方,越有天下人求渴的稀世葯材。”他的眼睛倏地发亮,颤声道:
“我们夫妇俩寻觅多年的紫蝶虹,莫非生长在这里?”
他欣慰的一笑。
“找了这么多年,也许真在这里,我们快进去!”
老婆婆⾼兴地点头。
两人健步如飞地进⾕,丝毫没有上了年纪的老态龙钟。
比底开満了花,缤纷妍丽,蔚为奇观。
蜂蝶成群,采藌
汁,热闹异常。
“相传紫蝶虹,蔵在千年神木旁。”
“去那看看。”她指著不远处说。
他们走到一株大巨的古木前,老头子左看右看,围著古木走了好几圈,终于在耝
的
中,拔起一株小草。
“找到了!我找到它了!”他像孩童般,⾼兴得乎舞⾜蹈。
老婆婆接过它细看,小草通体紫⾊,叶脉呈蝶形纹路,草尾上有一抹红⾊,似彩虹般。
“好个紫蝶虹,果真如传说般奇特。”她赞叹著。“只是不知它是否真能医百病,解百毒?”
“咱们这一生致力研究葯草,就快有结果了。”老头子笑着拥抱老
“出⾕吧。”
“等一下!”老婆婆阻止丈夫。“你看那里!”
远远望去,一道小巧的⾝影倒在草地上。
“早死了吧?満天的毒气,她哪还能活?”老头子不在意地说,举步
走。
老婆婆叹口气“话是不错,但看看也是好的。”
“看一眼就能活吗?”他横了
子一眼,却仍往那⾝影走去。
“还说不看,跑最快的也是你。”老婆婆咕哝著。
老头子走近一看--
哇啊!这人死得真惨,整张脸都是⾎…一个女孩子家,被人害成这样,真够可怜的。
老婆婆亦走近细看,怜惜地摇头摇“一定是从上面摔下来的,你看她⾝上到处是擦伤、淤青,尤其是她的脸,她一定受了不少苦,唉!”
老头子蹲下⾝,伸指搭上她的脉搏。
半晌,他大喜过望地笑了起来,不住地喊:“奇迹,真是奇迹!”
“怎么了?”老婆婆好奇地问。
“蝶⾕満逃诰气,她竟还能留一口气。或许是天意如此吧,她命不该绝,只是她的脸…”
“不是找到了紫蝶虹吗?它能医百病,何不试试?”说到这里,老婆婆不解的问:“奇怪,她怎么不怕这里的毒?”
她⼲脆伸出双手在女孩⾝上找寻,最后在她掌心里发现一只小巧碧⽟散发著淡淡的莹绿光芒。
老头子的眼睛一亮“侗族的传族明⽟!听说侗族已被俉族所灭,莫非她是…”
“侗族的煌紫公主!”
“怎么会被害成这个样子?唉,”
“听说是个绝世美女。”
“她遇到我这个神医,可是她的造化,我一定会医好她的伤。”
老婆婆⽩他一眼“老王卖瓜,自卖自夸。”
“老伴,带她出⾕,用紫蝶虹救她。至于她的脸能不能恢复以前的模样,就要看天意了。”
****
“还没醒吗?”
老婆婆摇头摇“已经三天了,难道是传说夸大了紫蝶虹的功效?再这样下去,她不是死在蝶⾕,而是被我们医死了!石奕凡,你的招牌就要砸了。”
石奕凡瞪著她,轻斥道:“在我手上没有救不活的人。”
话刚说完,煌紫缓缓眨著眼睫。
“动了,动了。”他们屏气凝神,一动也不动地望着她。
“唔。”她睁开眼,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陌生的人。
“这是哪里?”她虚弱的问。
好陌生的地方,好陌生的人,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你记不记得是怎么摔下蝶⾕的?”
摔下蝶⾕?
她努力地回想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到底怎么了?
但她脑中一片空⽩,什么都想不起来。
煌紫双手抱著头,不觉呻昑出声“我的头好痛!我…想不起来…”
石奕凡夫妇面面相觑。该不会是摔下来时,撞到什么东西,以至于失去记忆吧?
看她痛苦的模样,石夫人怜惜地说:“别想了,先休息一下吧。”
“我…”她茫茫然不知所措。
石夫人笑了笑,替她盖上棉被。
“你⾝子虚,先调养一阵子,等⾝体好点再想。”
煌紫柔顺的闭上眼,又睁开眼,怯怯地问:“我可不可以问个问题?”
“问吧。”
“我脸上好像绑著东西,好难过,可不可以拆下来?”
“不行,你的脸受了伤,不这样是不会好的,忍著点。”他像哄小孩般的说。
石夫人抚著她的发丝“快睡吧。”
亲切的笑容让她安心不少,很快就进⼊了梦乡。
看了眼她的睡容,石夫人转头静静地看着丈夫。
“⼲嘛这样看着我?”
“我们夫
这么多年,也没个一子半女的,我想收她做义女,你觉得怎么样?”
“她是侗族的公主,放著公主不做,做你老太婆的女儿,有没有搞错?”石奕凡嗤鼻道。
“还侗族咧!都成了亡族公主,有什么好?再说,她的脸能不能好还不确定,万一好不了,
本没人认得她。”石夫人理直气壮地说。
“随你吧,她肯就好。”石奕凡挥挥手,不想理她。
石夫人奋兴得睡不著觉,努力的思考要替煌紫取一个新名字。
石奕凡看着她翻来覆去的,忍不住说:“煌紫这名字已经很好了,⼲嘛又取蚌新的?”
她没好气地回答:“煌紫公主名号天下皆知,只会惹一堆⿇烦上⾝,⽩痴都知道,就你这个笨人不知道。”
“你说我笨?”石奕凡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怎么样?”她
起
膛,一副输人不输阵的模样。
“我懒得理你!”石奕凡赌气地翻⾝不理会她。
“有了!就叫石筑,又好听,又好记,更有气质,嗯,不错。”她得意地点头。
****
⽇一早,石夫人细心为煌紫准备早点、换葯,忙得不亦乐乎。
“娘!”她天真地喊著。“你真像我娘!”
石夫人放下手中的针线“你想起你娘的样子吗?”
她摇头摇。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她难过的低下头。
“没关系,如果你不嫌弃我这个老太婆,我就收你做女儿吧。”
她连连点头,
边漾开一抹笑“好哇!反正我也不记得自己叫什么。”
“我帮你取了一个新名字。”
她抬起头,好奇的看着她。
“就叫石筑,以后我就叫你筑儿。”她拥著煌紫,热切地说:“全新的名字代表全新的生命,娘要你一辈子都幸福。”
“娘…”
热泪涌上眼眶,蝗紫心里有说不出的感
和感动:
“给娘半年的时间,娘一定让你的脸完全好起来。”
“可能吗?”煌紫轻轻摩抚自己的脸,今早换葯时,她看见⽔中的倒影,方知自己的脸是多么地可怖。
石夫人轻轻一笑,骄傲地说:“在我们手上,没有不可能的事。”
“哦,对了,再过几天,等你好一点,我们打算回苏州去。”
苏州?
模糊的记忆里,那好像是个山明⽔秀的地方,她不噤向往那未来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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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里,寂静的房中,桌上杯盘藉狼,
上的人和⾐斜躺著,手里还拿个酒壶。
忽地,门被轻轻推开,来人的脚步小心翼翼地接近他,帮他脫鞋,整理房间。
当天蒙蒙亮,那人缓缓地合上房门离去。
窗外一个人影,随著那人脚步的远去,跟著跃上屋顶,在园子里挡下她。
她瞪大眼望着眼前的人“子杰,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你又为何在这里?郡主。”他目光锐利地看着她。
“我…”她垂下头。
辛子杰望着眼前的女人,心中有一丝不忍。
“放弃吧,以你的⾝分和地位,大可找一个比他更好的。”
娴殷抬起头,眼中尽是痴怨。
“煌紫都死了,他又何必苦苦追寻?我和他其实都一样,放不下一个情字,只是我…”
她痴心一片,不求结果,只求付出。
“万一有一天,他找到煌紫呢?你又如何自处?”辛子杰颇为她惋惜。
“只愿长伴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我希望你与佛无缘。”他缓缓地说。
娴殷惊讶地望着他,不明⽩他话里的意思。
“你这么善良,应该嫁个好人,不该皈依佛门,孤独一生。”
她苦笑一声“他心底只有煌紫,全然不顾别人,可是我却无法放弃他,虽然我一直试图说服我自己。”
闻言,辛子杰心底有点感动。“离开他吧,你可以拥有更好的生活,我来照料他就够了。”
“可是…”她仍不舍,她几乎是放下了尊严。
“走吧,这对你才是最好的选择。”
****
午后,
光慵懒地照著大地。
沈翎拎著一壶酒,呆望着天空。
辛子皆拼了不噤有气,一把揪住他的⾐襟,大声吼道:“整天喝酒,你到底还是不是沈翎啊?一个大男人搞成这样,真没出息!我真替老夫人悲哀,生了你这个儿子,早知道就该把你扔进⽔里淹死你!”
他气得浑⾝发抖,一拳朝他的脸上打下去。
沈翎亦不甘示弱,挥拳相向。
他积庒在心中已久的郁闷之气,陡然间爆发出来,威力惊人,一拳比一拳还重。
辛子杰出拳丝毫不留情面。平常惯于嬉笑怒骂、游戏人间的他,功夫可也不差。
转眼间,两人双双挂彩。
打得累了,两人互相瞪视著,似在比谁的眼睛大。
过了片刻,沈翎突然笑了起来,指著辛子杰鼻青脸肿的样子,扬声大笑。
“笑什么?”辛子杰也忍不住笑了。
“好小子!”他拍著沈翎的肩,两个人像疯了一样,笑到肚子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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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在客栈打了那一架后,沈翎与辛子杰踏遍江湖,始终没有煌紫的消息。
一晃眼,两年的时光匆匆流逝。
沈翎几乎要相信,心爱的她已死,不在人间了,否则怎会音讯全无呢?几次,他绝望地藉酒浇愁,都被辛子杰劝阻。
这一天,他们来到热闹繁华的苏州。
只见城墙上贴着告示,昅引了无数的男女围观。
大家七嘴八⾆热烈无比地讨论著,直比皇帝娶亲还精采。
“前面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走!去看看。”好奇宝宝辛子杰想去凑热闹,在那探头探脑的。
“有什么好看,不过就是张告示而已。”沈翎一副趣兴缺缺的模样。
辛子杰⼲脆硬拉著他往前挤去。
沈翎甩开他的手,想转⾝往回走,却见到处都是人。
他喃喃咒骂著,但人们的惊叹和奋兴声,却也同时传进他耳里。
“阿文,七天后,咱们哥儿俩一块去吧。”
“儿啊,别放过这次机会。”
到底什么事呀?这么轰动。
他心中纳闷著,好奇心也被引勾出来,他仰首一看--
敬告:
逐月山庄将于七⽇后,为爱女举行比武招亲,若有仁人君子才武兼备,
莅临,共襄盛举!
石奕凡
“喂!你去不去?”辛子杰拍拍他的肩问。
沈翎不屑地道:“连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就拚得你死我活,只有傻瓜才做这种事。”
旁边的人指著他,一脸嘲讽。
“你才笨咧!你知不知道神医石奕凡的女儿是谁?”
他摇头摇。
“就说你笨,还不信!石神医的女儿,就是声名远播的石筑。”
“石姑娘可是苏州第一美女呢!能文能武,琴棋书画无一不晓,尤其是刺绣的手艺,真是一绝啊!”“哇!真这么好?”辛子杰瞪大眼。
沈翎不悦的瞪著他。
辛子杰一脸无辜地回视“我又没怎样,想想也不行吗?倒是你,不妨去参加,这苏州第一美女说不定就是你的了。”
他那略带奷诈的表情,让沈翎想打他一拳。
但他只是冷冷地转⾝,二话不说地往回走,再不管旁人如何煽动也不能动摇他的心。
“别这样嘛!苏州第一美女呢!”辛子杰追在他⾝后,还不肯放弃。“要不然这样好了,七天后,我们到逐月山庄,只看看,不出手,自粕以了吧?”
沈翎仍
举步。
“好歹见她一面,不然我会遗憾终⾝的。”他煞有介事地说。
“一言为定?”沈翎终于答应。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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