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考虑再三,姜荷终于决定打开那尘封已久的八音盒,拿出二年前被自己深锁起来的钥匙,就如同她将自己的心深锁起来一样,二年来不曾为任何人敞开。
看着那串钥匙,她的思绪回到二年前的那件意外…小麦在不知情之下招惹到大哥的女人,因而被警告了一顿,而后她去照顾他…
错
差之下,这串钥匙便留在她身边。原本,在他无情羞辱过她之后,她曾想要归还,但后来她还是退缩了,选择把它深藏在房里的一个角落,不再触碰它。
戴起那条别致的手链,姜荷看着镜中的自己,在心里做了个决定…今晚,就是今晚了,她想要再听他一句话,如果还是跟二年前一样的答案,那么…也许…或许她将不再犹豫、不再留恋,她会选择回日本去,不再回到这个夺去她许多第一次、也制造她许多第一次回忆,但却烙下伤心回忆的地方。
朝镜中的自己绽放出一抹打气的微笑,姜荷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情出门去。
只是她没想她会无意间又介入了一场惊逃诏地,老天似乎要让她活得精彩万分。
*********
澄珣的说法果然没错,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句话并不是在任何地方都适用,尤其是小人充斥的地方。今晚,他推掉二个预约,比平常早了一个半小时回到家,打开车库的门,才将车驶入车库,他便发觉有些不太对劲。抬头一看,家里的灯竟是亮着的!但他还来不及细想,才一踏出车门,便马上感受到来自背后的一阵凉意。掉头一看,还没来得及看仔细,一
球
便朝他挥了过来,他本能的闪了开来,球
硬生生地落在他名贵的保时捷的挡风玻璃上,接着二、三个
瘦的年轻男人便扑了上来,他反
的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开始还手。可又出现了六、七个人一拥而上,那股狠劲似是要置他于死地般,即使他身手再怎么矫健,也敌不过十几只手同时进攻,很快的,澄珣的身上、脸上便累积了不少“战利品”…
在厨房里准备美食的姜荷终于察觉不对劲,赶忙跔到阳台想看个仔细,却差点被车库的景象给吓昏。原来刚才那一声巨响不是她的幻觉,不是其它突如其来的声响,而是有人砸了小麦的车,且现在还在围殴他!或许身为于家齐女儿的基因太优良了,她并没有呆楞很久,马上冲回客厅,抓起电话马上打给她爸爸找救兵;这是本能,只要在台湾,她似乎天生在遇事时不会找“警察”而是找爸爸。在她的心里,爸爸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来救她,而且无论什么事,爸爸都可以解决。
是的,没错!
打完电话,姜荷看到墙角有支球
,她想都没想便抓着球
冲了下去,一点都没想到冲到车库去的后果。她看到澄珣被打得满脸是血,还被几个混混架着不断的踢打,一股火气让她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抬起球
使尽力气的朝其中一个人的背上打了下去…
“住手!傍我住手!傍我住手!傍我住手!”她一连迭声喊着,气势惊人,还不忘挥舞着手中的球
打一气。
几个混混显然被突然出现的她吓了一跳,都有点反应不及。
姜荷举着球
对着他们,边移到澄珣的身边,瞄了他几眼,再大声的喊着:“我警告你们,不要再打了,否则我的球
是不长眼的。”
小混混们闻言彼此
换个眼色。没三二下的,她手上的球
就被抢走了,还挨了几个结实的耳光。
“臭子婊,轮得到你给我们呛声!”
“告诉你们,有种就不要跑,我已经报警了!”姜荷捣着脸,忘了疼痛,即使跌在地上,仍然毫无所惧的瞪着他们大喊。
其中一个混混上前从地上抓起她,
的笑看她。“哟,你是这孬种的马子呀?很带种喔!”
姜荷瞪着他,不知打哪儿来的勇气,劈头就骂:“谁是孬种?你们才是孬种!几个人打一个算什么?根本是无赖!”
小混混闻言马上甩了她二个耳光。“哼哼,嘴巴很利嘛!”说罢,几只脚便毫不怜惜的朝她踢踹着。
姜荷一声不吭,咬牙忍着痛,硬是不肯求饶。
突然,一个
气的男声响起;“我们倒是想看看你在
上是不是一样这么带种。”其它的混挥诩有志一同的看着姜荷,脸上都带着猥亵的笑。
“你们敢!”姜荷努力维持自己的气势,但心里不免开始动摇,瞄着地上动也不动的澄珣,想必是没办法保护她了。而爸爸呢?还要等多久?
“什么叫不敢?”说着,一个混混的脸便凑了上去。
“你们滚开!宾开!我爸会让你们好看的!”姜荷奋力的闪躲着,在地上连滚带爬的拼命闪,但怎闪得过年轻男人的
望,没多久她就被扑倒在地。
“你爸是谁啊?我们对你比较有兴趣…”混混一手扯破姜荷的上衣。
“你干什么?不想死的话就快滚…”姜荷惊惧的抓着破败的衣服,七手八脚又是踢、又是打的反抗着。
三步之外的澄珣动了动手指,勉力撑开肿
的眼皮,他隐约看到姜荷受欺负,又听到小混混们的秽语,意志力加上一心想保护姜荷,他挣扎的爬起身,抓起他们丢在他身边的球
,踩着颠踬的脚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他们猛打了下去…
几声闷哼传来的同时,澄珣顺势倒坐在正要起身的姜荷身上,并且随即感觉到自己的鼻梁承受了一股重击,力道之大,除了当场
出血外,还昏死了过去。
姜荷接住他瘫软的身子,一起跌回地上,她由后圈住他的身躯,惊吓得不断大喊着:“小麦!小麦!小麦…”
挨了澄珣重击的混混忍着痛,正想要追加几拳时,门外突然大喝一声:“你们在干什么!”于家齐简直为眼前的景象暴怒不已。
几个小混混眼见来人有一、二十个,并且个个杀气腾腾、气势非凡,顿时脚底有点发凉。
不待于家齐开口,身边的兄弟们马上一拥而上的狠K眼前不识泰山的混小子们,但才刚动手,外面便传来警车的汽笛声…因为邻居被这场严重的斗殴事件吓到了,赶紧报了警。
“小麦…小麦…”姜荷什么都没听到,连爸爸到场了都浑然未觉,只是抱着澄珣不断的摇着,以自己身上的衣服想为他止血。
“姜荷!”于家齐三步并作二步的来到姜荷身边,火速的
下自身外套盖住她。
姜荷慌乱的抓着爸爸的手急道:“爸吗?快点快点,叫…叫…叫救护车…他…他
好多血…”
“姜荷…”于家齐想安抚她,不料她突然尖叫的大声哭喊着:
“不要!我不要!爸,快点,快点,快点啊!小麦他…他…快点!”她趴在澄珣身上哭着。
于家齐用力抱紧受到巨大惊吓的女儿,要她放开澄珣,好让医护人员送他上救护车。
“小麦…”姜荷死抓着澄珣的手不放。
于家齐握住她的手,安慰着:“不要这样,他没事的,你要放开他他才能去医院啊!”闻言,姜荷马上放开澄珣的手,并且马上起身就想跟上救护车,但被于家齐一把拉了回来。“爸爸送你去。”
“不要,我要陪他。”姜荷甩开爸爸的手想跟上去,但却无力的跌倒在地。
于家齐
上前抱着她,心痛的看着一身狼狈,脸上、身上都沾着鲜血及微肿着脸庞的她。“爸送你去,爸送你去。”他迭声的说。
姜荷双眼死寂的看着爸爸,眼神似乎没有焦距。
了方寸的她,只能像木制玩偶般地任由父亲将她送上车,往医院的方向驶去。
*********
这顿排头比起上一次是严重多了。澄珣被打到手臂
臼、膝盖关节错位、严重的内出血和轻微脑震
,另外,高
的鼻梁也被打断了。唯一庆幸的是,虽然他被打得鼻青脸肿,看起来病况十分危险,但因医生第一时间开刀抢救,不至于有立即的生命危险,只不过还是得送进加护病房做进一步的观察。
站在病
边看着脸部肿得眼歪嘴斜的澄珣,姜荷的眼泪就是止不住,只能偏过头偷偷擦着。
于家齐和萧恣慧也是眉头深锁的看着他,但更令他们夫
不安的是姜荷。自从事发后,她天天来医院报到,就等着加护病房开放探病的时间。如果只是出于朋友的关心,他们当然没有异议,可是女儿的心思岂止这样。
“时间到了,姜荷,我们出去吧!”萧恣慧出声提醒女儿。
姜荷的眼睛没离开过澄珣一秒,听到妈妈的话,她伸出手握了握澄珣
满针头的手,低声的说着:
“时间到了,我必须要出去,明天再来看你喔!”
于家齐和萧恣慧
换了眼神,他们都看出姜荷对澄琦那份不该存在的情谊了。他们该怎么做才不会伤了她的心,又能适时的拉她一把呢?
走出加护病房,姜荷仍旧是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低着头,像在数着地板上的磁砖。
“姜荷,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好不好?”萧态慧问。
姜荷摇摇头。“我想回家了。”
萧恣慧看了丈夫一眼,示意他开口。“你这几天不是待在医院就是家里,会闷坏的,爸带你去你最喜爱的海边好不好?”
姜荷还是摇着头。
“那…爸爸现在肚子饿了,陪我去吃宵夜好不好?”于家齐再问。
姜荷又摇摇头。
无计可施之下,于家夫妇只好带她回家。一进家门,姜荷便低垂着头,直直的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一句话都没说,一个眼神都没和父母
会,她这个样子,更是让于家夫妇担心得心都快揪起来了。
一进房间,姜荷马上缩在
上,背抵着
头柜,双手环住双膝,脑袋一片空白,完全失去思考能力。现在她的眼前不断
错着澄珣被一拳打断鼻梁
血倒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幕,以及病
上他那几乎让人认不得的模样,眼热鼻酸的她猛烈的甩着头,双手
入头发里,痛苦难当的
着气。
砰砰砰!“姜荷,是爸爸。”于家齐出声的同时也开门入内,只见姜荷抱着头,一动也不动的坐在
上。“姜荷!”他走近她。
“为什么?爸,为什么?”姜荷微弱的声音闷闷的传来。
于家齐坐在
沿,一手轻拍着她的肩。“说出来吧,你想说什么就说。”
“…”听着爸爸那带着理解的语气,姜荷先是一愣,然后才开口:“爸…我真的可以…”
于家齐微笑的轻抚她紊乱的发梢。“可以。你说吧,我就是要来听的。”
姜荷移动身躯,投入爸爸的怀里,找个最舒服的姿势后,幽幽的开口:“为什么他总会遇上这种事?那些人这次又是为了什么?那么残忍而恶毒的手段,直教他闪无可闪。看他了无生气的躺在
上…我…我…”她伸出手偷偷拭泪。
于家齐安抚的磨蹭着她的手臂。“你老实说,你妈上次告诉我你一夜不归,隔天却是小麦送你回家,是不是你去找他?”
姜荷顿了顿,偷偷抬眼瞄了爸爸一眼。“不是。其实…是我公司的同事起哄要一起去…去…去看看牛郎店是什么样子,我事前根本没想到会那么巧在那里遇到他,可是我们并没有相认,我们把对方当陌生人,只是…”她没再说下去。
“只是后来你喝多了开始胡闹,小麦看不下去介入阻止,对不对?”于家齐帮她接下去说完。
姜荷惊讶的抬头看着爸爸。
“凭我要打听一件事有什么难的。”于家齐也不转弯抹角。
姜荷羞愧得低着头。“对不起,爸,我不该去那种地方的…”
“你知道就好!”于家齐白了她一眼。“虽然我就是经营这种事业,但你不同,我不要你和这一行有任何瓜葛,否则我何必忍受离别之苦把你送去日本。”
姜荷一句话都不敢反驳。
于家齐知道现在并不是指责她的时候,于是他又重新拉回话题“小麦当场就犯了个错,他竟然不给别人面子的就把别人的客人带走,那另一个人当然会不
。如果对方算了,那当然不会有事情;问题就是当晚和他正面冲突的不是别人,而是一个年轻气盛,想在这行一炮而红的牛仔,你想,他会就那么算了吗?”
姜荷惊讶的张大了嘴。“爸的意思是…”
于家齐点点头。“对,就是那个牛仔找人给他难看,但又不想闹得太大条,毕竟小麦在店里是数一数一一的招牌,他得罪不起老板,所以不只避不出面,还
代混混别抄家伙。为了避免小麦有太多戒心,还足足等了一个月之久。”
姜荷简直被这个事实给震住了。“都是因为我?”
“不完全是。那个牛仔或多或少想藉小麦来炒知名度的可能
较高,听说在店里,他老爱和小麦比较,更喜爱在私下挖小麦的客人,这些手段我们见怪不怪了。”于家齐说。
爸爸后面说了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她只知道这次他会受重伤全是因为她!都是她!
于家齐沉重的握住她的手,沉
半刻才开口:“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二年前吗?他知道吗?还是只是一厢情愿?”
他的话终于拉回姜荷
失的心神,她转头看着爸爸,嗫嚅着。
于家齐苦笑了下。“没关系,你说,坦白讲,我和你妈早有心理准备。”
姜荷深
了几口气。才黯然的说:“你们不要怪他,是我的问题,都是我。”
她的话让于家齐感觉像挨了一记闷
,纵然早就看出小女儿的心思,但想是一回事,真正从她口中得到证实又是另一回事了。
姜荷低垂着头,一颗颗豆大的泪也断断续续的掉在
单上。“如果我不要跟同事一起去玩,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如果我当初听爸妈的话不要去豹子,那我就不会认识他;如果我可以彻底死心,把他从记忆里抹掉,那么…爸妈也不会这么失望…”
“为什么偏偏是他?”于家齐不懂,虽然他早就知道麦澄珣身上独有的苍凉、忧郁、不羁是女人致命的吸引力,可他不相信从小生活在日本,接受
式教育,养成轻声细语且有大家闺秀气质的女儿也会看上他那样的男人!
姜荷摇着头,
出茫然的表情。“我也不知道…在豹子时,我自拼到他和不同的女人卿卿我我、软语呢喃,刚开始我也没办法接受这样的男人,可是在一次次的事件过后,我对他的观感大为不同,至于是什么样的感觉,我也不清楚,直到…”她看了父亲一眼,不再说下去。
“直到什么?”于家齐提着一颗心。
“直到上次他受伤我去照顾他,在最后一天我突然觉得很难过,因为我要回日本了,在那一刻我才发现不能再看到他让我感到很闷…”姜荷回忆着那令她芥蒂的一晚。
“然后?”
姜荷顿了顿“然后他拒绝我了,狠狠的拒绝了我。”再想到他当晚的言语,她的心还是会
痛。
拒绝?一听到这二个字,于家齐马上联想起那夜他说的话!
她不是要回日本了吗?在那之前她要过来你们就别阻止她,要做,就要做漂亮一点,以免后患。
他冷冽而决断的语气,到现在还言犹在耳。原来,他所谓“做漂亮一点”就是无情的拒绝姜荷,不给她一丝希望!他果然是条汉子,说到做则。
“呃…狠狠的拒绝?”于家齐一挑眉,带着探索的眼光盯着女儿。
姜荷不看爸爸的眼,只是回避的说:“别说了,现在我最在意的是他的伤,其它的都不重要。”
“姜荷,爸问你一件事,你要老实回答我。”于家齐严肃的说。
“嗯。”“你真的那么在意他?不在乎他的过去、现在,甚至是未来?目前看来,他是个没有未来的男人,你也不在乎吗?”于家齐发觉自己的脑神经快打结了。
姜荷干笑一声。“爸,你不该这么问我的,你该问问他在不在乎我、接不接受我?我有什么资格介意他的一切?或许我之于他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他的选择太多,我并不是他唯一的选择。”
她丧气的口气让于家齐听来就有气,于是他口气不悦的说:“你说的是什么话?你别把他捧上了天。他算什么?充其量不过是牛栏里的一头牛。而你呢?你是我于家齐的女儿,一路苦心栽培、我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女儿!虽然我没给你一个多光彩的家庭,但要放弃一切去换取你的幸福,我也愿意。要论资格,在我眼里他是半点资格都没。”
“感情是无法用资格来评论,要就要,不要就不要,无关身分与资格。”姜荷若有所思的说。
于家齐摇着她。“姜荷,爸拜托你清醒一点,你什么人不好挑,我不管他有钱没钱、有没有背景、有没有大事业、外表好不好,我都能接受,可是你偏偏挑了小麦,而且还被他耍弄在股掌间,你真是…让我无法接受!”
无声的泪又滴落她的脸庞。“对不起,爸,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只要再问你一次,你会放弃他吗?这次他出院,你打算怎么做?”于家齐
视着她。
“我…”
“你一定要
我强送你回日本?”
“不要这样,爸…”她祈求着。
“你要我怎样?我好好一个女儿被他要得团团转,他是谁啊!你醒一醒,他不会对任何女人认真的。他玩过多少女人、哄过多少女人我心知肚明,有多少女人自诏可以抓住他,结果却摔得凄惨?他不是无情,而是根本没有心!像你这样的女孩子,是不可能抓得住他的。”于家齐苦口婆心劝着。
姜荷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
“听爸一句话,放弃他!趁着他住院,你辞掉工作回日本去,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要留在台湾了。”于家齐说。
姜荷马上摇着头。“这是不可能的,他因为我才变成这样,我不可能丢下他。”
“这里有我和你妈。”
“不行,我要照顾他到痊愈。”姜荷很坚持。
于家齐眯起眼看她。“你想利用这次的机会再接近他吗?”
姜荷无奈的撇过头。“爸,你不要再管我对他有什么感觉,诚如你说的,他若是个没有心的人,那么我能坚持多久呢?你就让我去做,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于家齐看着她好久,才愤然的说:“在这个时候我真痛恨你是我女儿,如果不是的话,我大可好好教训不听话的你,但你偏偏是我的宝贝女儿,我什么都不能做。”
姜荷偷瞄了爸爸几眼,冷不防的伸出双手圈住了他的颈项,以娇柔的语气说道;“我知道爸最疼我了!”
于家齐哼了哼,又
了
她的额头。“别太得意,我会有办法的。”
姜荷没把爸爸的“威胁”放在心上,反而将脸埋在他的颈窝,享受着爸爸带给她的安定感和幸福。
*********
从医院回到家,姜荷有点丧气。澄珣已经转到头等病房休养,原本她希望在他转出加护病房时,她能寸步不离的照顾他;没想到一同前往拉斯韦加斯的爸妈,竟然早早就请好了一位特别护士来照顾他,每到晚上就“委婉”的拒绝她留下来,只差没用赶的把她赶出病房。
又轻叹了口气,姜荷意兴阑珊的拖着懒懒的步伐来到衣柜前,才一打开,似乎又想起什么,转头直盯着梳妆台的抽屉看着。
她拿出一条男
气味浓厚的银饰项链把玩着…这条项链是小麦送医那天护士小姐拿给她的,上头还沾着些许血迹,她一直没将它擦掉,或许这样更能彰显出项链的主人曾有这么惨烈的“战役”
把玩之间,姜荷突然发觉项链上的十字架似乎有点不同,她不免更加仔细的瞧着!这个十字架好像有玄机,不但比寻常十字架略大,它的中心处还多了一朵像花的装饰,花心似乎有一颗小小的碎钻在闪闪发亮。她迫不及待的跑到爸爸的书房,找出放大镜看着。在放大镜下的花儿,很像很像!姜、荷、花…是吗?是吗?她颤着手,反复不停的看着十字架上的花饰,发觉自己全身都起了
皮疙瘩了。会是姜荷花吗?会是吗?如果是,又代表着什么呢?
她记得他转到头等病房苏醒后,看到她的第一句话便是问:“项链呢?”声音虽然微弱,身体也还很虚弱,但他居然还挂念着项链!这条项链对他而言很重要吗?
“想到这里,姜荷又跑回自己的房间,拿出自己还未肯定是不是他送的手链,握住其中一朵小姜荷花,和十字架上的花朵仔细比对着。
她震惊得跌坐在
上。这…这根本是一模一样的花朵,看得出来是同一时期、同一间公司出品的饰品!双手将十字架紧握放在心口,过往和小麦相处的过程全在脑海中闪过,特别是那一天,那一直让她备感羞辱与难堪的一晚…他的眼神曾那么炙热、他的语气曾那么柔和、他的提问曾多么急切、他的拥抱多令她悸动…
姜荷捂住自己的嘴,趴在
上嘤嘤的哭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起身随便擦掉脸上的泪,戴上手链并紧抓着小麦的项链,向外冲了出去。她匆匆忙忙的来到医院,夜晚的医院安静得吓人,也空旷得令人害怕,但她顾不了那么多,她紊乱的脚步坚定的朝着澄珣的病房而去。
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一眼便看到
睡的澄淘,再环视室内一眼,咦?怎么没看到那位看护?
正感狐疑之际,她听到细微的开门声。
“于小姐?”看护显然很意外。
姜荷示意她出去,她背抵着房门,难得一见的沉着脸说;“你回去吧!以后都不用再来了。”
看护惊讶的一挑眉。“于小姐,麦先生虽然好很多了,但医生还没要他出院。”
“我知道,还没完全好之前我也不会让他出院,不过,从今晚开始,我就是他的看护。”姜荷很坚定的说。
“这怎么可以?于先生要我来照顾他。”
“我可以代表我爸辞退你,你走吧。”姜荷的语气很平板,说完便想进入病房。
“很抱歉,于小姐,我不能听你的。于先生
代我,等他回来我才可以离开。”看护显得义正词严。
姜荷转身看着她,表情很是不开心。“是吗?那怎么办?我要你现在就消失,你可以不听吗?”
看护感到为难。“于小姐…”
“你走吧!”姜荷再说一次。
看护想了一下,竟然
口而出:“那我只好通知于先生了。”
此话一出,姜荷更是不满,她皱着眉问:“你什么意思?拿我爸威胁我是吗?还是…”她转着眼珠,突然明白了。“喔,是我爸要你来监视我的是不是?”
看护不发一语。
姜荷感到愤懑。“好,你尽管去告诉我爸,我无所谓,你最好把他叫回来。”话才说完,便当着看护的面将门关上。要不是考虑到这里是医院,更是夜阑人静,她可能会好好表现自己“该有”的刁蛮,而不是惯有的温良恭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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