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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夏植茵沉默了许久,心绪才终于平静下来,缓缓开口道:“我有病。”

 这句话在京维瑟的脑中像丢下了一枚小型炸弹,他眼光一闪,更加仔细地打量她,还没有开口,便又听见她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死不了人。”

 “医生怎么说?”京维瑟将她轻柔地放回上。他再怎么不高兴也不会伤害她一分一毫。

 “京少爷先坦白。”夏植茵痹篇了原本的话题。“你很喜爱那位海小姐吗?”

 京维瑟眉梢一扬,定眼看了她几秒,忽然戏谵地笑起来“你看出来了?”

 夏植茵的心一沉,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垂下眼睫不置一语。

 “我是喜爱她,因为青梅竹马的关系而积累的深厚感情,茵应该很容易明白,就像你跟夏乔恩一样。”

 一样吗?她的心里明明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不,那完全不同!但又下意识地想要相信他,近乎强迫自己不要怀疑。真蠢,这到底是什么蠢行为!

 他的表情看起来若有所思,她看不出他究竟有没有说谎?或许自己也不愿看出什么。夏植茵深深地了一口气。

 京维瑟看见她强忍难过的样子,不由得再次将她揽进怀中,一手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一手摸着她的头,让她脑瓶在自己的肩膀上。

 “我和她没什么,也不会改变什么,她依然黏着她的冰山,而我也有茵了,我们部长大了,各自也都有各自的伴侣,不可能再像年幼时那样。”

 京维瑟的声音温和舒缓,使她的心情平稳了许多,也暖和了一些。她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完全相信他,但是不相信他,又能怎么样?

 她感到自己现在无论作任何决定,都狠不下心也无法干脆。

 “京少爷,你如果骗我,会一辈子都良心不安。”夏植茵稍微调整一下姿势,让自己的侧脸枕在他的肩窝,有些疲惫但也舒服地闭上眼。

 “不会。”京维瑟角一扬,只是笑容中透着不明朗的诡谲和深思,是她看不见的。他不认为自己有错,如果这样说可以让茵放心,他也能少些麻烦,两个人又能开开心心的在一起,他心安理得。

 “茵也要答应,不能擅自作什么决定才行。”京维瑟忽然加重语气强调着。

 京维瑟说完,却久久没有听到她的回答,微微松开她仔细一看,竟然已经睡着了。看着她比之前还要平静温和的面容,他的眉梢又扬了起来。

 她究竟生了什么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情绪会反常到如此截然不同的地步?这些,她都没有告诉他。

 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两个人又开开心心地在一起,只是偶尔会出现两人还在说话时,她便睡倒在他怀里的情况,实在让他哭笑不得…

 京维瑟似笑非笑地看着已经酣睡的夏植茵,认命的将她抱到侧室的躺椅上,让她能够睡得舒服一点。

 自从跟他来到太和院,一楼这间专属于他的屋子,便隔出了一个小侧室,里面放了一张舒适的躺椅以备不时之需。

 京维瑟盯着她睡的俏脸看了许久,不自觉笑开,忽然觉得如果一辈子和她在一起,似乎也是件不错的事。

 反正,他也不可能再对谁付出深刻的感情了。

 京维瑟一走出侧室,还没有抬起头,便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余光瞄到那抹深蓝色的身影,忽然,他的脸上出难得一见的惊喜表情。

 “海皇大人终于良心发现,肯现身了?”三两步走上前,京维瑟饶富兴味地打量着坐在中间那张椅子上的嚣张男人。

 四大家族海家的继承人,也是天赋神能之尊,向来见首不见尾的海皇,嚣张随意地落坐,一双长腿跷着。

 尽管这样,仍可从他修长的‮腿双‬看出他高大拔的身材,一头溧蓝色的短发桀骜不驯地竖立着。

 浓眉大眼、五官立体深刻,不修边幅的衬衫长,脚上还踩着一双海滩拖。

 但蕴藏在他血里的不凡力量和神的光芒,遍布他全身每一个细胞。

 “还是意识到自己消极堕落太久,打算回来努力工作?”京维瑟戏谵地笑问。

 “有你这个小子帮我守着,何需要我回来?”海皇浓眉一挑,瞥了他一眼,好似他说了什么稀奇古怪的话。

 “是,身为下属的我,还真是劳碌命。”

 “臭小子你在睁眼说瞎话啊!双部长大人老是在埋怨某个花心的人,说他不关心太相国的事,也不积极继承家族。”海皇一针见血、毫不客气地讽刺他。

 京维瑟老神在在的四下张望了一番。

 “老大你突然出现在这里,不是为了专程来致训我的吧?”

 “我是为了找言悦那个丫头算一笔帐,不然你以为我会回这鬼地方。”海皇看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什么,随意又问道:“言悦说你跟一个女人在一起?”

 “她连这个也跟你报告?”京维瑟失笑,眸中晃过一道湛的光芒。

 “言悦还是一样的八卦。”

 “你喜爱那个女人?”

 “当然。”京维瑟理所当然地快声答道。“我又不是随便玩玩的那种人。”

 海皇不屑地瞄了他一眼,好似他的话很没可信度一样。“有多喜爱?”

 “老大…”京维瑟哭笑下得。“什么时候你也对这种事情感兴趣了?”

 难道他们海皇大人转了?

 “我是想提醒你。”海皇的神色忽然变得正经而严肃。

 京维瑟察觉到时心里着实一紧,随即收起玩笑的态度。

 “真的喜爱,就认真点。”

 “我是很喜爱茵,态度也没有什么不认真,刚刚还在想就这样和她过一辈子也是不错的事。”京维瑟微笑地说道。

 “你好像没听懂我的意思。”海皇看似闲散不羁的眼神在他身上,只让他感到一片火辣。

 “我说的是你和言悦。”

 京维瑟的脸色瞬间一变,仿佛不是很相信,眼神透着明显的惊诧。

 “你和言悦两个人,从小到大就在我眼前晃,你的心思、言悦的伎俩,我会看不出来?哼!”海皇冶哼了一声。

 “两个人都自以为很聪明的瞒过全天下的人。”海皇盯着他,见他的表情从诧异到怔愣,随即又恢复正常。

 “言悦还好,知道自己要什么,但你这个小子好像一直执不悟。”

 “我很清楚自己的想法,而且…”京维瑟异常冷静地开口。“那已经是过去的事。”

 “希望是真的过去了,不然你可不值得被谅解,听言悦说,她是个很不错的女人?”

 “什么女人?夏植茵还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好不好?”

 京维瑟一想起正睡在侧室里的人,不笑了出来。不过他不担心她会听到他们的对话,因为茵一向睡得很沉,而且不到一定的时间,绝不会醒来。

 “既然如此,你也对人家真诚一点,心中原本的想法最好尽快除。”海皇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起身,跺着海滩拖,准备离开。

 “什么想法?”京维瑟似笑非笑,却有一种阴暗的情绪在蔓延。

 海皇回头,双手袋里,一撇嘴,很张扬地说道:

 “什么想法?你不是天天都在想吗?你从小就守在言悦身边,从一开始就将她视为自己的最终目标,可惜两个人终究还是有缘无分。”

 听到海皇的一席话,京维瑟仿佛诐雷击中一般,他的双眼倏地睁大,闪着波涛汹涌的眸光:心绪起伏不定。

 良久,他才下自然地笑了笑。“老大你搞错了吧,我的理想是…”

 “太和国最年轻的总经济师?”海皇不留情地迳自打断他的话。

 “也是,不过那好像是因为注定得不到言悦,才找来代替的吧。”海皇瞥了他一眼,他可没打算要跟京维瑟谈心,只是提醒完就准备走人。

 “如果我不愿意呢?”

 海皇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缓的嗓音,他回头瞥了一眼。

 京维瑟的笑容变得阴沉狡猾,让人摸不透他的情绪,他的心里似乎暗藏着一抹私心…

 “我可没有要破坏言悦和宫少之间,也没打算要夺取什么,那么我自己怎么想、怎么做,应该不会妨碍任何人,也不关你们的事吧?”

 京维瑟笑了笑,角浮出一丝愉悦,却让人打从心底感受到他的无情和残忍。

 “我喜爱夏植茵,喜爱到什么程度、愿意对她付出多少、打算对她坦白多少,是由我自己决定,不是你们随口说说就能改变的。”

 海皇的浓眉紧紧地皱了一下,眼中刹那闪过一抹如太阳神火焰般愤怒的眸光,马上又消逝,无所谓地撇嘴转身离开。

 “随便你,我只是想提醒你,过几天言悦生日,记得到家里来。”他随意地朝后挥了挥手,相来时一样,张扬地离开。

 京维瑟想要笑,却发觉自己的角有些僵硬,他缓缓地坐下,两手握抵在额前,面容朝下,眼睛微眯。连海皇也来警告他,他有这么不知好歹吗?想到这里他马上站起来走到侧室,端详着正在睡的人。

 茵,我并不是存心要骗你,只是有些事,是不想说出口的秘密。

 京维瑟静静地、专注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侧室的空间,静谧得让人有些心寒,原本平躺在睡的人,好像梦见了什么,翻了个身,面对墙壁。接着,她的睫轻轻地上下煽动,缓缓睁开双眼。

 她的眸光平静如常,沉寂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异样。只是一向醒来会很迷糊的俏脸,此时透着的是无比的清醒。

 夏植茵试着咧开嘴角,有些迟钝地笑了笑,没有声音,而是空且苍白的笑。

 她从来没有睡到一半醒过来,难道上帝也要让她听到那些话吗?

 夏植茵这才发现,其实自己一点也下想知道、一点也不想!

 夏植茵若有所思地轻咬着手指,缓缓将半张脸埋在枕头里,自己居然没有心痛的感觉,真的,不是她在逞强,而是真的没有感觉到。

 她没事。当她这样安慰自己、想给自己一个微笑,却发觉角再也弯不起来,紧接着,一股凄凉的苫涩感在瞬间倾巢而出,紧密地布满她的脸。

 原来不是不痛不苦,而是没有了感觉,就像置身真空中,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夏植茵的手指和双开始微微发抖,不可抑制地蔓延到全身,咬着指头的牙关越来越紧,让自己无法哭出声音。

 “言悦的生日,茵跟我一起出席好不好?”餐厅里,京维瑟坐在她的对面,忽然提出邀约。

 最近两人相处得还算不错,只是有时她会过分安静一点。

 “…什么时候?”夏植茵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巧妙地挡去视线。

 京维瑟看了看表,说道:“大约两个小时后,我们吃完饭就可以过去了。”

 夏植茵握着水杯的手抖了一下,她怔愣了一秒,再次将目光向他。两个小时后的事,他到现在才说引是原本就不打算邀请她一起去吧,不然不会先和她出来吃饭。

 夏植茵诡异地笑了笑,问道:“怎么这么赶?”

 “还好吧,我们先吃一点东西,毕竟那种场合通常吃不到什么。”

 “我怕会出丑。”她的笑容有些滑稽。“那可是四大家族的海家喔,万一不小心我又睡着了,京少爷岂不是很丢脸?”

 京维瑟笑地睨着她:“丢什么脸?你想睡就睡,言悦不是外人,又不会怪你。”

 “我睡着了,你好可以做坏事吗?”夏植茵暗自嘀咕了一句,只不过声音太小,他没有听到。

 “什么?”

 “没事啦!”夏植茵故意笑得涸其张“我有点不舒服,不跟你去了。”

 “不舒服?哪里不舒服?”听她这样一说,京维瑟马上坐直了身体,仔细打量她,他还是很担心她的身体。

 “没关系,不严重。”她挥了挥手,原本沉寂的眸光忽然因想到什么而浮动起来。

 “看来只好我自己去了,本来我还想让茵和我一起去挑生日礼物,等会儿我先送你回去,再…”

 “京少爷也不要去,可以吗?”

 夏植茵忽然语气平和地打断他,让他颇感惊诧,一时间竟没能接下话。

 “只不过是生日,不去不可以吗?”夏植茵微低下头,声音很小却很清晰地一字一句说着。

 她的话让他的眉梢不悦地扬高几分。什么叫“只不过是生日”?!

 京维瑟还是压抑心中的下愉快,但眼中却浮现些许黯沉,眸光定定地盯着她。

 “言悦的生日我没有缺席过,这是我们之间的情,也是京家相海家必要的联系,况且也没有什么理由让我不去…”

 “理由是我不舒服。”她不死心地再次打断他,并抬起眼回视他,眸中尽是坚决毅然的意念。

 京少爷口口声声的承诺,如果连这样的要求部办不到,那些保证又算什么?没错,其实不关海言悦的事,所以,她并没有打算怨恨谁。

 “我现在送你去医院。”他当机立断作出决定,并唤来服务生。

 京维瑟在心里为她找借口,他猜想她或许是真的不舒服,而不是故意要刁难他,他不应该对她冷漠或不理会,毕竟她是他喜爱的夏植茵。

 “因为那个人是海言悦,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去是不是?”夏植茵文风不动,撇开脸静静地问道。

 “为什么要说这些?你不觉得很破坏气氛吗?刚才明明还好好的。”挥手支开服务生,京维瑟也不再掩饰不悦的神色。

 “或许这是最后一次。”夏植茵回头,仿佛看不见他低沉的脸色,也感觉不到他的心情,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她没有往常的憨笑,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平静的表情、空的眼神,投在他身上的视线,明明非常直接,却感到异常微弱。

 “其实没有什么好说的,就是,不准去!”

 夏植茵忽然异常坚决的态度让他感到惊诧,怀疑地看向她。

 “为什么?茵,你的理由?”

 “没有理由,我就是不准你去。”

 原本已经以为自己无所谓了,也不打算再在意什么,但是刚刚那一瞬间,忽然强烈地排斥,她有权利可以要求他、有权利不准他去,不是吗?

 为什么要理由?她是他的女朋友不是吗?为什么一定要说出那个理由,难道他不知道,一旦说出来,就什么都完了吗?

 “抱歉,茵,我想你可能真的有点不舒服,我去开车,你在这里等我,我先送你去乔恩那里。”

 京维瑟不打算再为这种事情耗下去,毅然站起身离开位置,既然她不想去,就送她回去了,至于自己的决定,是不可能为谁改变的。

 当他走过她身边时,手腕忽然被她握住,他垂下眼眸,看见她微垂的面容一片死寂,五指紧紧地掐着他的手腕。

 “不准去。”夏植茵不停重复着这句话,再次从她口中说出来时,竟是如此凄凉。

 京维瑟的心有瞬间的波动,很想伸手抹掉她脸上的苦涩,让她恢复到以往笑容满面、憨直可爱的夏植茵。

 京维瑟的眉心紧皱了一下,刚刚自己竟想冲动的答应她,因为她的声音中,隐约透着绝望,仿佛被人扼住了呼吸,转瞬间就可以心死。

 他不懂也没有时间探究,但他还是心疼她,所以没有马上挣脱她的手,希望她能够自己松开。

 但夏植茵没有,手指的力道反而下停加剧,这让京维瑟原本怜悯的心情,变得不悦起来。“你会后悔的,如果你去,你一定会后悔的。”或许是心情过于沉重,她开始感到呼吸困难:心跳的节奏似乎也跟着错

 夏植茵尽可能放缓呼吸的速度,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她察觉到自己,像真的不太舒服。

 “茵,放手。”

 头顶上方传来听在耳中有些冷漠的男人声音,她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

 京维瑟感觉到她的手指有些松动,却仍然没有放开,不由得先动手拨开,意料之外那双手很轻易地便滑落了。

 京维瑟虽然感觉她有点不对劲,但见夏植茵只是过于安静的坐着,他也没有想太多,便迳自走出去开车。

 “你会后悔的。”夏植茵轻声呢喃,抬起手想要拿手机,指头却颤抖得厉害,渐渐传来无力感。放松、放松,放慢呼吸,没事的…她不停地告诉自己。

 她艰难地用两手指慢慢地将手机拖出口袋,虚弱地趴在桌上,拨打乔恩的号码。还好乔恩想得周到,为她设置了快捷键。

 夏植茵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而沉重,电话一接通,她马上开口,仿佛害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失去意识。“乔恩是我,我有点不舒服。”

 “茵?你怎么了?你在哪儿?”电话另一头传来乔恩焦急的声音。

 “我现在…直接去医院,乔恩…也到那里去等我吧。”说完她便挂了电话,缓缓站起身,视线变得模糊,她只好用力地摇了摇头。

 夏植茵脚步不稳地走了出去,还差点撞到人,最后还是在服务生的帮助下,才走出餐厅坐上计程车。

 夏植茵才刚离开,京维瑟便开车回来。

 “先生,和您一起来的那位小姐已经先走了。”服务生好心告知。

 “是吗?”京维瑟轻问了一句,角一勾,自嘲地笑了笑。“谢谢。”

 重新坐回车里,京维瑟的笑容逝去,表情深沉得可以。

 自己决定的事,任何人都无法干涉和阻止,这是他给自己的原则,但是刚刚,他真的想答应她…夏植茵,又在想什么?

 原本是想或许两个人稍微分开冷静一下,再在一起感情会变得更好,所以言悦生日那天过后,他没有马上去找她。

 但情况越来越怪异,茵也好几天没有出现,更令他惊诧的是,就算茵曾有几天不在太学府的纪录,但夏乔恩竟然也没有来太学府。

 意识到这一点,京维瑟到二楼找到了掌管大学府所有人事资料的风镜环,却听到让他脸色大变的消息。夏家两姐妹已经申请离开大学府?!

 而大学府竟然答应了,原因风镜环不肯透,只说是当事人和太学府之间协定好的保密事项。

 出了什么事?当下拿着从风镜环那里得来的地址赶到夏家,却发现这栋二层楼的老旧屋子,已经人去楼空。

 夏植茵想要用搞失踪的方式来惩罚他吗?坐在车里,京维瑟的眼微眯,眼神透着危险的气息,他忽然像想到了什么,马上驱车赶到她曾经待过的医院。

 而当医院的护士小姐告诉他,怪医生也离职了以后,京维瑟忽然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真是太好了,如果是想让他不再无动于衷,那么夏植茵显然是成功了。

 他着急、担心,到处找她,她是想看到他这个样子吗?

 京维瑟瞄了一眼被扔在一旁的手机,毫无疑问,如果电话打得通他就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她的消息。

 如果这只是她跟他开的一个玩笑,只是闹别扭想为难他一下,他会原谅她,只要她回来,两个人可以一切如常。可是,现在所有事情看来,已经不是这么简单,所有和她有关的人都不见了,好似夏植茵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她到底去哪了?在做什么?还有她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京维瑟忽然发现,他对她的了解竟然少得可怜!

 他一开始只知道,夏植茵是个有着憨直笑容的女孩,单纯而开心的生活,没什么心眼,嗜睡如命,很得他的喜爱。但如今看来,就连知道的这一切,也不是这么回事,茵到底有着怎样的面貌,他竟感到有些惑。

 不知道她的家庭,不知道她的过去,不知道她的情况,他跟她之间的一切,竟然有这么多的不知道。

 从一开始,他就小看她了吗?

 京维瑟垂下眼睫,自己不得不好好的反省一番,是什么让他这样掉以轻心,让她从自己的身边,消失了…

 “还好吧?”乔恩递了一瓶水给夏植茵。

 “嗯,很好。”她抬头给了乔恩一个微笑。“还有多久才能登机?”

 “二十分钟,张医生和爸妈已经先过去为你打点,不用担心。”

 “我不担心啊!”她扬起圆圆的笑脸。“有大家在我身边,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而且,迟早也会这样。”

 身体状况已经由不得她拖延,出国治疗是原本就计画好的事,只是,因为某些事她耽搁了,但也因为某些事,她又毅然决定离开。

 “不过我害乔恩离开大学府,放弃这么久的努力,才是最可惜的事。”

 “没什么。”夏乔恩一口饮尽瓶中的水。“是金子迟早会发光,我还不至于良有这点自信,而你…”她摸了摸夏植茵的头。

 “我们说好不分开的。”

 闻言,夏植茵顿时绽开笑颜。乔恩就是这样,会让人感到幸福。

 “不过,不用跟京少爷说一声吗?”乔恩随口问了一句。

 夏植茵的眼中快速地闪过一道光,而后叹了一口气,笑道:“不用,要的话,可能会忍不住说出什么刺到他的话。”

 不是惩罚,而是断绝。

 乔恩看了她一眼,也跟着笑开。茵决定的事,也是不可阻止的,这点,恐怕京少爷还没有领悟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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